正文 第1章 娶我,你会后悔 赤焰大陆、启合九年。 在这个大陆上身份并不是权威,实力,才是! 若说有一个人是身份与实力并存,唯有逍遥王——北辰玦, 年仅二十一岁已经突破了幻术师九阶,同时,他更是金系召唤师,级别不知。 这样的实力,就算他北辰玦只是一介平民,也足以得到世人的尊敬。 如此完美的男人今日便要在这座宅子里选妃,这是宫家自建立门户以来最光宗耀祖的一件喜事了。 没有人知道逍遥王为何会看上宫家,昔日的商贾贵胄因得罪了权贵而家道中落,到了宫权这一代已然成了大陆上闻不见经传的中等商户。 宫家的辉煌其实并不仅仅只靠它的商业,在本辰皇室中,也曾留下浓墨一笔。 在十几年前,宫家曾经一度成为皇室巴结的对象,那时候正是宫权继承家主没多少时日,只可惜那件事给宫家带来的不仅仅是荣誉,更是灾祸。 这么些年过去了,宫权早已认命。 谁曾想,天上掉馅饼儿,砸在了他的头顶。 宫家的姑娘早已跃跃欲试,一大早便等候在厅内焦急地等候。 不要说他们,就是宫权乃至再上面一辈的老人,从得到圣旨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徐福,你去催催洛儿,今日她可是主角,万万不可耽误了时辰。”宫权双手握拳在厅内来回踱步,想象着自己一直深藏的明珠终于要成为举世瞩目的逍遥王妃了,他内心的激动艰难地压制着。 “老爷莫急,夫人已经派小丫头来说了,说是三小姐再有一刻钟便会出席。”管家在一旁答道。 须臾,马车已到。 来得真快。 宫权只一眼便已经认出了北辰玦,正要上前行礼,却被来人一句话怔在了原地。 “全在这里了?”坐上主位,北辰玦在厅内所有女子身上迅速扫了一圈,语气清淡地问道。 众人偷偷地打量着他,眼里难掩失落。 原以为今日他们可以见到逍遥王的真面目,但是面对她们的却是一张冰冷的玄色面具。 “回逍遥王的话,还有小女宫云洛未到,她为了以最佳的容姿拜见王爷,所以......”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等?”面具后传来他低沉的嗓音,不似先前的清淡,隐约染上了些许情绪,只是这情绪不浓,以至于没有人能准确地猜测出他是怒或是不怒。 “王爷恕罪,洛儿岂敢让王爷久等,不过是担心你途中劳累,想让您小憩片刻。”清冷的口气配上一张绝艳的容貌,她宫云洛绝对有自傲的本钱。 “不必了,我再问一遍,宫家所有未婚子女都在这里了吗?”无视他们父女的演戏,北辰玦起身背对着众人。 就连宫家的旁支所生的未婚女子也在此地,他究竟想表达怎样的意思,众人暗自猜测。 宫云洛被华丽地无视,正要滇嗔,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宫权,我再问你一句,这钱你到底是给是不给?!”门外,一身冷喝惊扰了在场所有人,同时也让正准备离开的北辰玦驻足停留。 没有人看到他平湖一般的眼眸,涌起了些许波浪。 宫权听到这声音,就已经知道今日宫家是完了,丢人是小,冲撞了逍遥王可是死罪。 这个杀千刀的,他早就该想到她今日会找上门,怎么就忘了派人将她看住呢。 “王爷,老夫告罪先行离开处理一下琐事,之后我们再商量......”不待宫权转身,身后已经传来了清冷的嗓音。 “宫权,给钱万事太平,不给……今日休想消停!”一席粗布麻衣套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更加衬托了她瘦小的体型。 与她平庸的穿着相对的是她的双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一对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烁着别样的风采。 慵懒中蕴藏着无数的灵性,混沌中隐藏着无穷的精明。 她的双眼妩媚如妖姬,可是她的脸,却是一张标准的娃娃脸。 两颊还未褪去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上许多。 宫家虽然没落了,但也不至于穷到这个份儿上。 被一个小丫头讨债,再加上宫权因为心虚而苍白的脸色,某人决定待看完戏再走不迟。 “宫凌野,你还敢来,上次挨的打还不够吗,竟然还敢来讨生活费,你怎么不和你那个卑贱的娘亲一起死在外面!”宫云洛方才被人嫌弃,正好没地儿出气。 “你怎么不和你那个高贵的娘亲一起死在里面,那个女人出生再低贱也高过有些人花魁的身份!”冰冷的语气让几人错愕,这还是之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少女吗? “你!” “这位是宫家哪一房小姐?”北辰玦[错字]打断了宫云洛的话,他的目光从这个小鬼出现的瞬间起,便没有再离开过。 今日他来,只是为她。 宫权的私生女,其母是宫府之前的丫鬟。 生下女儿后被宫权正妻打压,后将其母女逐出宫府,自生自灭。 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丫头,控制起来应该不难。 “你是什么人?”直至此时,她才发现此地还站着一个‘外人’。 “北辰玦。”第一次,他被人华丽丽地无视。 “宫凌野。” 以相同的口气回答对方相同的内容,这等平起平坐且没有引起逍遥王的怒意,此举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 “还没有人回答本王刚才的问题!” “这、这是我宫家四女,此前都居住在府外,所以......”宫权惧怕逍遥王治他欺瞒之罪,只能将这个早已逐出去的女儿认到其下。 “听说你今日来是来选妃的?若是选好了就别留在这儿碍事,请便!” 第一次享受到逐客令,还是从一个小丫头口中。 “本王已经选好了。” “真的?敢问王爷看上的是哪一位?”宫权眉开眼笑,只要他是从他府上选的人选,他宫家在赤焰大陆上总是要有所作为了。 “本王选她!” “哈~我还没及笄,这么多鲜花摆在那儿,你随便挑。”目光在宫家几位小姐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宫云洛的脸上。 “本王不想做牛粪,所以......我只要你。” “当今圣上有令,女子未及笄,不能成婚。” “先交换婚帖,等你及笄之年,再行夫妻之礼。” 他眼底的温怒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看见,或许他也不似表面上那般冷漠。 “你确定选我?” 没有回答,甚至连一个点头都吝啬地不肯给她,这是在蔑视她亦或是羞辱? “好,我嫁!不过……娶我,你会后悔的!”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龙陵国十四王妃!”无视她言语中的威胁,北辰玦眼中的警告令她厌恶。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宫凌野的男人!”她从不吃亏,若是有人想踩在她头上,她一定会打断他的腿、抽了他的筋脉,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 “呵~铁焰!”北辰玦抬起手掌,唤出了一个名字。 随在他身后的金甲将军将一只木匣搁在他的掌心,恭敬地退下。 袖长的指尖按住上面的弹扣,木匣应声打开。 清凉之气弥漫整个大厅。 宫凌野的目光扫过那只木匣,上万年的红木,真品。 市场价百万以上…… 厅内的除了她,其余人的目光均落在云纱之上。 “圣泉之源!” 宫权的震惊、宫云洛的嫉妒,都没能引起某人的兴趣。 蓝色灵光处,一条幽蓝色的水晶赫然躺在其上,下一秒已经落在了宫凌野的颈间。 冰凉的触感让她愣了一秒种才反应过来,正是这短暂的一秒,让她没有了拒绝的权利。 蚀骨般的刺痛瞬间从勃颈处散布全身,眨眼间,先前还站在原地,气焰嚣张的宫凌野突然蜷缩着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而身处于锦绣厅堂上的众人也正是在这一秒,有了身置于冰雪寒地之感。 可此刻的宫凌野却和他们恰恰相反,就好似误入了无边无际的炙热沙漠,没有水源环绕,却有烈日在循环的烘烤,似要烤干她身上最后一丝水分。 灼热感紧紧地包裹着她,即使咬破了嘴唇,她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有人说痛到极致便会麻木,她想,这便是她此刻的处境。 然而,身体的异变却并没有就此终结。 正文 第2章 我选她 今日他来,只是为她。 “宫凌野。” 以相同的口气回答对方相同的内容,这等平起平坐且没有引起逍遥王的怒意,此举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 “还没有人回答本王刚才的问题!” “这、这是我宫家四女,此前都居住在府外,所以......”宫权惧怕逍遥王治他欺瞒之罪,只能将这个早已逐出去的女儿认到其下。 “原来你就是宫家的四小姐?”。 “原来你就是逍遥王?”宫凌野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惊疑,说明她早已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正在众人以为她会磕头行礼时,宫凌野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听说你今日来是来选妃的?若是选好了就别留在这儿碍事,请便!” 第一次享受到逐客令,还是从一个小丫头口中。 “本王已经选好了。” “真的?敢问王爷看上的是哪一位?”宫权眉开眼笑,只要他是从他府上选的人选,他宫家在赤焰大陆上总是要有所作为了。 “本王选她!” “哈~我还没及笄,这么多鲜花摆在那儿,你随便挑。”目光在宫家几位小姐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宫云洛的脸上。 “本王不想做牛粪,所以......我只要你。” “当今圣上有令,女子未及笄,不能成婚。” “先交换婚帖,等你及笄之年,再行夫妻之礼。” 他眼底的温怒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看见,或许他也不似表面上那般冷漠。 “你确定选我?” 没有回答,甚至连一个点头都吝啬地不肯给她,这是在蔑视她亦或是羞辱? “好,我嫁!不过……娶我,你会后悔的!”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龙陵国十四王妃!”无视她言语中的威胁,北辰玦眼中的警告令她厌恶。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宫凌野的男人!”她从不吃亏,若是有人想踩在她头上,她一定会打断他的腿、抽了他的筋脉,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 “呵~铁焰!”北辰玦抬起手掌,唤出了一个名字。 随在他身后的金甲将军将一只木匣搁在他的掌心,恭敬地退下。 袖长的指尖按住上面的弹扣,木匣应声打开。 清凉之气弥漫整个大厅。 宫凌野的目光扫过那只木匣,上万年的红木,真品。 市场价百万以上…… 厅内的除了她,其余人的目光均落在云纱之上。 “圣泉之源!” 宫权的震惊、宫云洛的嫉妒,都没能引起某人的兴趣。 蓝色灵光处,一条幽蓝色的水晶赫然躺在其上,下一秒已经落在了宫凌野的颈间。 冰凉的触感让她愣了一秒种才反应过来,正是这短暂的一秒,让她没有了拒绝的权利。 疼~ 无边无际。 孤独~ 如影随形。 此刻的她好似跌入了九层深渊,没有水源环绕,却被烈日烘烤。 灼热感包裹着她的身心,即使咬破了嘴唇,她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有人说痛到极致了便会麻木,她想,这便是她此刻的处境。 然而,身体的异变并没有就此终结。 一缕清泉逐渐流淌进她的身体,紧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直至遍布她全身。 宫凌野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才对上众人见了鬼似得的目光。 当她低头看向自己劲间时,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但是她知道,它一直在,永远都在。 “收拾东西,铁焰会送你去行宫,三个月之后随本王回封地。”话音落,脚步已到了门口。 “北辰玦,希望你他日,依旧能像今日这般笃信自己的选择。”看着他的背影,宫凌野清澈的眸光染上了笑意。 “走吧。”面上恢复之前的冷淡,宫凌野从铁焰面前走过,撇下清冷二字。 “是!” 来时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回去时却多了一人。 “等等!”宫权上前想要叫住的女儿,指尖刚要触碰到她的手臂,却被她闪身躲过。这般速度,绝不是一个小丫头该有的。 “你想干什么?!”较之先前的冷淡,此刻的她多了一股扈气。 “你是老夫的女儿,你说我想干什么?”宫权完全没想到北辰玦选的人竟然是她,更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融合‘圣泉之源’。 如今,只能让她承担起振兴家族的责任了,不管如何,幸亏这些年她没死在外面。 “你家主子让你保护我是吗?若有人意欲对我不轨,你管是不管?” 跟在她身后的铁焰眉峰微皱,亲爹意欲对她不轨,这个女娃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得出口。 “宫老爷,我家王妃请你让开!”铁焰手持配剑横在胸前,挡在宫凌野面前。 “宫凌野,你娘这些年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哼~你若想找她理论,可以去地府,兴许现在去还碰得上。”宫凌野轻描淡写的语气,惹得宫权怒极,但是待他反应过来时,目光茫然地盯着她。 若不是刚才他无意间提起,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忘了为他生育女儿的那个女子。 就连宫凌野,也是只有在每月前来领取生活费时,偶尔遇见她。 即便如此,若是没有他每月给出的生活费,她们娘两早已饿死了。 所以,他有权利指使宫凌野为他做事,报答他这十一年来的养育之恩。 “逆女!咒生父去死,你就不怕遭受五雷轰顶之刑!” 生父?他不配! 半个月之前,她在海底沉睡,待她醒来,已经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若非当时不是她的姐姐汀月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她也不会选择将船弄沉。 虽然不知道她姐姐此刻在哪儿,但是她知道,无论在哪儿,她们都不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尘埃。 刘氏,宫凌野的母亲,她魂穿而来的时候,刘氏已经病入膏肓。 当她从外面带回许多金银珠宝时,刘氏愤然责骂了她。 她说穷要穷地有骨气,即使去宫家讨要生活费,也绝对不能做出偷盗的行为。 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骨气,才让她的女儿活活饿死。 直至刘氏病死,她也没有告诉她这个真相,用一张破席将她葬在了后山。 今日来宫府,不仅仅只是讨要生活费,而是前来讨债。 “是吗?那也要看老天有没有这个胆!”跨出大门,宫凌野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车内空空,他早已不知去向。 “家雀也想当凤凰?痴心妄想!”宫云洛不甘心,指着她的背影骂道。 “井底之蛙何以自傲?脸比屁-股还大!”没有转身,宫凌野脱口而出。 “你!”若不是被父亲拦着,宫云洛此时早已出手了 正文 第3章 遇难 噗嗤~走在她身后的铁焰低头掩饰着涨红的脸色,这个王妃确实比想象中‘威武’。 坐进马车,宫凌野将车内四壁全都检查了一遍,才安然做于中间。 他不在更好,一个人坐反倒宽敞些。 “王妃起驾!”赶车的铁焰,只有两个人的迎亲的队伍对于逍遥王来说,寒酸到了极点。 如今,连她的未婚夫都先行一步,只剩下一个家将随行,这在世人眼里是对他们宫家的羞辱,更别提对她了。 突然,从街头街尾各涌入两队精兵,目光坚毅地站定在马车身后。 这变故让宫家人顿时喜出望外,宫权率领宫家老小出门迎接。 就算他生了一个逆女,不能为他所用,但至少他还有个女婿,不是吗? “恭送王妃!” 哼~ 一记冷笑从锦绣纱窗内飘出,看着跪在地上这一众人的嘴脸,宫凌野伸手抚上了光洁的颈部。 冰蓝色的水滴落在宫家门口,瞬间消失。 马车启动,身后精兵整齐划一地跟上。 待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尽头时,宫家门前突然卷起数丈高的浪花,凶猛的水势吓得宫权这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全都跌坐在地上。 待宫云洛上前准备反击时,无数水花从她头顶倒灌,随即消声灭迹。 她这是想告诉他们一件事,覆水难收。 宫家昔日如何对她的,她一一记着,来日方长…… 从最初的厌恶她,到后来的攀附,再到如今的惧怕,今日一天,她就已经让宫家所有人,在最短时间内记住了她。 …… 透过轻纱,宫凌野看着外面的世界,一切在她眼里都如水般清纯。 每过一个路口,皆有一队精兵出现,加入到护卫她的军队中。 从这条路出城,共有四十二个岔口,而每一对精兵都是五十人装备。 也就是说,北辰玦派了两千余精兵护卫她,这是怕她跑了,还是担心有人劫婚? 这些精兵有一半是骑兵,另一半却是步兵,整齐划一的踏足声在她身后彻响,她想闭目养神都静不下心来。 不是因为嫌烦,而是因为振奋。 她和汀月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建立一支‘凌月护卫军’,她的目的是能得到更多的情报,而汀月的目的,则是能看更多肌肉男。 她们虽然并非亲姐妹,却在一起相处了十年。 她的性子如水,冰冷无情,而汀月则相反,热情似火。 谁说水火一定就不容,她们非但相溶,更是生死知己。 沉思之际,马车突然减速了。 “王妃,您请休息片刻,属下前去查看一番。”铁焰带着一队骑兵离开了马车,朝前往而去。 若是她没有估算错误,再前面便是煞风口了。 两边都是悬崖,中间有一条深约百米的通道,此通道只能容许一辆双骑马车通过,若是对面也正好有马车过来,就需让行通过。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非常适合伏击的地方。 这应该也是铁焰突然叫停的原因。 前世的她和汀月被世人称之为异类,只因她们可以召唤水火。令人可笑的是,这种能力是得到世人尊重的基本。 可惜的是,自从她穿越后,就再也感受不到这种力量,直至……那个那人为她戴上了圣泉之源,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回来了。 不,是愈加强大了。 她能感觉到水中,植物中,甚至空气中密布的水元素。 时值四月,又是午后时分,困乏袭来,她也没打算扛着。 如今的她只有十一岁,虽然比之现代也不过倒退了四年时光,但正处于发育阶段,春困明显。 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浅眠,片刻,她便将呼吸调整到到若有似无的状态。 她只一个穿越而来的旁观者,所以无须陷入这个世界的纷争之中。 若是可以,她宁愿悠闲地度过这一生。 但是她很清楚,有许多事不是她愿意就可以的。 “启禀王妃,铁焰将军请您下车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再出发。” “王妃?若是您听到了,请您下车休息!” 直至马车外的亲兵喊了两声,车内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王妃,请恕属下无理!”男子在车前抱拳行礼,后伸手探向车帘。 随着男子的一声惊疑声响起,他的身后挂起一阵飓风。 “王妃小心!”铁焰粗犷的嗓音咋起,人影已经到了车前。 旋踢、展臂、出剑,粗壮的身体竟然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 宫凌野看到了一幕从未有过的现象,铁焰刺出的宝剑顶端,涌现金色的闪光。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听到过这样一个说法,玄修致灵,武修致气,玄武双修乃大乘之势。 这个大陆上有多种职业划分,幻术师、武师、召唤师以及炼药师。 炼药师在这些职业中只能为辅,若是不能踏上巅峰,不足以造成影响。 幻术师和武师相辅相成,但鲜少有人玄武双修,而眼前这位金甲将军铁焰,显然正是玄武双修。 唯有召唤师这一职业,有严格的血脉相承,分金、木、水、火、土、风六种,没有天赋,即使修炼终生,依旧不可能成功。 许多年前,赤焰大陆上曾经出现过五名召唤师,其中一名姓‘宫’。 宫凌野猜想,这也是北辰玦放弃达官贵人的子女不娶,非要来着没落的宫家选妃的原因。 十几年前,宫权的父亲曾经向朝廷上报,其大儿子是水系召唤术的传人。 当时的皇帝是北辰玦的父亲,他亲自下旨召宫权的哥哥宫瞑前往都城,一番测试之后,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召唤师。 念及宫家必须留一条血脉,先皇免去了他们的死罪,但惩罚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踏足都城。 除非,新一任召唤师诞生在宫家。 然而,宫家在未来的十几年内,都未曾再出过一名召唤师,所以宫家才逐渐被世人淡忘。 直至,圣泉之源的出现。 这不是一件宝物,而是一件圣物。 天地之精粹,万物之灵气,均汇聚在五件圣物当中,而‘圣泉之源’便是其一。 北辰玦将这东西送给她,更加证实了他就是奔着她的召唤师血脉而来。 想利用她?做梦! 她说过,娶她,他会后悔的! 没错,她前世今生都拥有召唤师的天赋,只不过被宫野掩埋了。至于北辰玦如何知晓,等嫁过去她应该就能知道答案了。 “说!是谁派你来的!”用剑抵着男子的胸口,铁焰才得已吁出一口气。 刚刚若是他晚来半步,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既然将王妃交给他,他就有责任平安地将她送到都城。 这支精兵是护送北辰玦前来都城的队伍,都是经由层层筛选挑出来的,有奸细混入,他却毫不知情。 正文 第4章 水系元素 这一次,他难辞其咎。 “不用问了,他已经死了。”话音落,瘦小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铁焰面前。 “死了?”铁焰皱着粗眉地看向奸细,待看到他好好的跪在地上,才想回答宫凌野,是她看错了。 但是,下一刻,奸细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铁焰上前查探,发现已气绝身亡。 死了一个奸细是小事,问题是她怎么知道他会死,毕竟刚刚他还好好地活着? 或许,只是观察力敏锐吧。 “王妃受惊了,不如先上车休息一会,待属下查明此事,再启程不迟。” “查?你未必有这个时间。”说完,她绕过他,径直朝不远处的山丘走去。 铁焰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百名精兵紧随其后。 宫凌野席地而坐,她的身上依旧套着那件宽大的布衣。 从下往上看,可以看到她的下巴绷得很紧,与生俱来的冷冽之气,令在场不少人侧目。 年仅十一,且从小被赶出府外的庶女,面对一个死人可以如此无动于衷? 直至队伍中有阵阵哀嚎传出,铁焰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他竟然盯着未来的王妃,许久。 “怎么回事?!” “回将军,有不少将士都出现了呕吐、寒热等症状,属下以为很有可能是中毒了,但是这次前来并没有带随行的医师,您看......” 铁焰猛然转头看向某人,回想起刚刚她说的话,双眉之间的‘川’字越发深刻。 “用玄术控制毒发,将原先的部署缩小一半。”铁焰正要随着传话的兵士前去查看,已经走出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不知王妃是否懂得医理?您千万别误会,末将只是随口一问。” 宫凌野把玩着手上的野草,草茎在她指间断成两截,一滴草绿色的汁液在她拇指指甲上来回移动。 只是这一幕实在太微小了,几百人围在她身旁,却无一人看到。 终于,在将这滴汁液滴落土里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 “不懂。” “请王妃留在此处等候,末将立刻前去处理。”他真的是忙昏头了,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更何况还是一个从小被遗弃的庶女,怎么可能跟医药联系到一起。 也许,只是一个凑巧。 汁液滴落的地方,一株野草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疯长。 “将军,这毒会传染,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有四百多名战士患上了这种病症,而且,还在不断传播。” “将所有中毒的将士隔离,至少保持十米的间距。”铁焰抓起一把沙子朝空中扬起,将中毒者隔离在下风口的位置。 即使发生了这种突发情况,他们依旧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有序地听从指挥,并完成。 宫凌野不得不承认,北辰玦这支军队的综合素质都属上乘。 “王妃,此地不宜久留,请让末将带领剩余人马,先行送您回京都。”铁焰安排好一切,再次回到宫凌野身边。 “你的意思,你要丢下他们?”手中的树枝指着下风口那些将士,他们有的虚弱地躺在地上,有的扶着树干狂烈地呕吐,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求饶。 即使是一个抱怨的眼神,她都未曾看到。 留下他们,等于让他们自生自灭,这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末将的责任是保护好王妃,至于其他的,自由末将向王妃禀告。”宫凌野的指责令他内心不快,若不是为了她,他何以要牺牲这些生死兄弟! 先前那名奸细利用易容术混进他的军队,并没想有过能一击击杀这次目标,他更大的作用是毒性传播的媒介。 “放-屁!”宫凌野突然起身朝中毒士兵的方向走去。 兴许是没有人料到她会这么做,以至于她走出了几百人的包围圈,铁焰才紧追而上。 “您想干什么?”毒性如此霸道,她这样走过去不等于自寻死路吗?他已经牺牲了这么多的兄弟,绝对不能再让她有任何闪失。 “让开!”僵持不过瞬间,宫凌野再次转身时,她的身后跃起数米高的水花,只是这水并非是无色,而是诡异的草绿色。 铁焰每往旁边跨出一步,它们就会从地底喷射出一片,将他隔绝在外。 “快!拦住王妃!” 瞬间,千余名禁军朝她一人围拢,她所到之处,两边树木枯萎,野草殆尽,草绿色的水源如两道天然屏障为她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中毒的将士纷纷劝她离开,她却执意靠近,直至握住他们之中随意一人的手臂,草地上的屏障才彻底消失。 “王妃!” “别过来!” 此时,宫凌野脸色煞白,强烈的反胃致使她忍不住像其他人一样狂吐。 待吐了一轮,她才有力气盘膝而坐。 风,突然变得狂烈,原先清爽的气候突然变得潮湿。 难道她是想...... 一粒粒豌豆大的水滴从地面飞出,在她身边回旋。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水珠从四面八方聚集,将中毒的士兵围在中间,同时也隔断了铁焰及未受伤的将士。 雨帘中,众人看到她的颈间蓝光乍现,如雨后幽灵,神秘绝艳。 有人说,水可以洗净一个人内心的污秽,但它是否也能洗净身上的污秽呢? 宫凌野没有说谎,她确实不懂医理。 只不过前世有洗胃一说,所以她召唤水系元素将众人体内的毒素洗净。 待眼前模糊的水帘全部消散,铁焰才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中毒的将士除了身体虚弱之外,竟然完全没有了中毒的症状。 这些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瘦小的背影上。 耽搁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再加上前面山势凶险,铁焰决定在不远处的山丘上安营扎寨。 将士们经历了此劫,纷纷喝酒庆祝。 铁焰被众人推举,前来请宫凌野到场庆贺,也让将士们有机会当面对她说声谢谢。 只是身份有别,她又是一介女子,更是他们将来的王妃,遂,犹豫不决。 “有酒吗?”帐帘掀起,探出一颗小脑袋。 “啊?有!有!王妃这边请!” 铁焰带着她来到营地,原本是想为她腾出中间的那块地,既可以不用跟他们这些臭男人挤在一起,又能保护她。 但是,她却随便寻了一个位置坐下,随手提起旁边的酒坛,也不管是谁喝过的,仰头就灌下一口。 “好酒!”用衣袖擦去嘴角溅出的酒液,这番毫无做作的举动,让所有人心中开怀。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才到他们胸口的小丫头竟然酒量惊人。 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片男人,宫凌野拎着酒坛走向铁焰。 正文 第5章 想杀她? “是什么人想杀我?”她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无从反击,至少也该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末将不知,但是请王妃放心,有末将在,绝不会再让你身处险境!”她是王爷钦定的王妃,若是她有什么事,就等于打了自家王爷的脸,他绝对不会让人这么做。 宫凌野看着面前的男子,誓死效忠的人只会死得更快,她救得了他们一次,却救不了他们第二次。 因为,她不想救! 先前的一切,是她还给北辰玦的人情,是他将她带出了宫家,带出了那座城。 剩下的事,与她无关。 汀月曾经说过,若是一定要用某种动物来形容她,那便是……蛇。 铁焰盯着面前的篝火,这些潮湿的树枝似乎在她走了之后一下子烧的猛烈了起来。 火焰在树枝上跳跃,发出淡淡的幽蓝色光晕。 身形茁壮的他突然一记转身看向身后的密林,入目只有影影绰绰的树木影子。 难道是他多心了? 天色已暗,是时候通过这条狭道了。 铁焰吩咐几个亲兵前去各个营帐叫人,原先醉倒在地上的那些将士也在瞬间起身,眼里一片清明。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他唯有用这招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方才能骗过敌人的眼睛。 看似他今天晚上准备露宿在此,实则他打算连夜启程。 嗖~ 箭矢划过寂静的长空,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叮~ 铁焰双脚斜跨,身体离原先的位置仅移开一寸,箭头落在他的箭头的铠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一轮箭羽如暴风雨一般洗劫了整个营地。 “快!用玄气护体!” 铁焰命令所有玄武双修的战士围成一圈,抵制这遥无止尽的箭雨。 透过窗纱,可以看到营地外罩上了一张银色巨网,所有箭雨落在其上都纷纷坠落。 但,这只不过是拖延之计,铁焰是想以此护住宫凌野突围。 但是他不知道,前来护送宫凌野离开的士兵已经在半路上被乱箭射死。 他以为他只要守住这玄气罩,便能使宫凌野安全地逃离此地。 直至,一阵柔和的暖风突然吹在将士们的脸上,从脸上到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他们,全身瘙痒无比。 一旦分心,竖立的盾牌瞬间瓦解。 铁焰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被箭射中,横死。 即便他修为再强,也抵挡不住敌人的利箭。 这一番抵抗,他损失了几百的兄弟。 突然,营地中心位置卷起数丈高的旋风,毫无预兆地吞噬了守在附近的士兵。 不仅是人,就连马匹也被卷入其中。 一瞬间,残臂、断肢、兽体飞溅,飓风所到之处,留下一片狼藉。 “风系召唤师!”铁焰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祥的预感从脚底一直升到了头顶。 到现在为止,他连敌人的面都没见过,却已经死伤了一半以上的兵力,损失惨重。 这样的败绩,从他跟着北辰玦至今,只此一次。 有如此强大的召唤师坐镇,显然是直奔‘圣泉之源’而来。 王妃! 铁焰狂奔向宫凌野的营帐,脚步好几次因为突然落下的人头或是马腿绊住。 一向冷静的金甲将军也有慌神的时候。 …… 宫凌野靠在营帐边上喝着手中的残酒,微弱的烛光将她的影子倒映在地上,形影孤冷。 营帐外,一只袖箭笔直地穿透一。 哐当~ 酒坛落地,洒了她一身。 袖箭落在地上,没有沾染上任何颜色。 扫了一眼身上的酒渍,宫凌野不悦地挑眉,刚刚换过的衣裳,又得再换一次,麻烦! 挥袖熄灭了烛火,她将身体无声地蜷缩在角落。 来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双手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手心捏着一柄酒坛碎片,用指尖探索之后,将碎片最锋利的一端,对准手掌处最薄弱的地方刺下。 啊! 来人吃痛惊呼,但尖叫声方才响起瞬间就灭了。 宫凌野从身后捂住这个比自己身高高出一倍的杀手,另一只手在他劲间留下了一道划痕。 将尸体一脚踢开,这样的人身上是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的,就算有,也不过是嫁祸他们的把戏罢了。 此时,只见一人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才跨进营帐就被人从身后挟制。 由于身高原因,宫凌野不得不放弃劲间大动脉的致命点,转而抵在他的肩胛骨位置。 “王、王妃,铁焰将军让属下前来保护你,撤出营地,这里已经被敌人包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天色漆黑,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是他语气急促,足见事态严重。 宫凌野跨步走向营房外,手指并未收回,她不相信任何人。 浓郁的香味忽然洒向她的脸,宫凌野晕倒之前将对方的脸拉至眼前,力道从重到无,她的唇匆匆划过他的脸颊,闭上双眼之前闪过一丝惊艳。 黑色眼眸漆黑如墨,迷人难遗。邪魅性感的唇瓣勾起一丝弧度,噙着一抹邪笑。 玄色士兵服内露出一抹朱红,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穿一袭红衣,该是如何的绝艳。 翌日,日上三竿。 宫凌野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门被人推开,宫凌野侧身朝里躺着,许久也不曾听见脚步声,她装不下去了。 霍然起身,却发现他端坐在桌前,目光注视着她的脸。 “王爷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话虽是这么说,但此刻宫凌野毫不忌讳地在他面前脱下外衫,换上为她准备的裙装。 一具连前后面都分不出来的身体,着实没什么可以看的。 “我们已经有了婚约,你早晚都是我的妻子。” 听到对方风轻云淡的口气,宫凌野狠狠地扯了扯嘴角,最终放弃了和他抬杠。 有这个时间,她更愿意享受桌上的美食。 宫凌野并未注意到,他说的是妻子,而不是王妃。 三分钟时间,她吃光了三菜一汤,连一粒米饭都没有剩下。而且,她并不是狼吞虎咽,反而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舒服。 谁也没有开口提途中遇刺一事,北辰玦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懒的提,就算他的人马都死光了,也跟她没关系。 皇宫,御花园凉亭内。 宫凌野跟着北辰玦跪下,却没有俯首,意外的是,旁边的男人也一样没有。 “臣弟携凌儿拜见皇兄。” “快快起身,自家人客气什么。” 上席坐着一个比北辰玦年龄稍长的男人,容貌也有几分相似。他身边坐着一个容貌倾城的女子,是棱月国皇后,倾芙蓉。 “凌儿快过来,来本宫这儿坐。”面对皇后的盛情,宫凌野自然不好拒绝。 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他来皇宫,难不成就是为了来见见他的哥嫂? 很快,她就察觉到并非是这么回事。 正文 第6章 何为废物 “凌儿的导师是何人,如今学的是召唤师还是幻术师?”皇后的问题一出口,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 在赤焰大陆,稍有家底的人家都会给子女找一位导师。 不一定得亲授,只需要有个名头就行。所以那些有点实力的人名下都有几个甚至几十个徒弟。 “召唤师是干嘛的?导师又是什么东西?”宫凌野此话一出,上位两人脸色微变,倒是北城决,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果然是传说中的废物,连这个都不知道。”略带软糯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入目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容貌精致,穿着华贵。 被人直言废物,宫凌野也没打算忍气吞声。 “何为废物?难道必须得知晓所有的事才不算是废物?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世上是先有鸡还是有蛋?” 少年瞅着眉头思索一阵,最后怒视着出题人。 “弄玄,不可胡闹,这是你九嫂。”即便是皇上开口了,也没见这小子给她一个好脸。 北弄玄,当今十八王爷,也是最小的王爷,封号玄王。 瞧他紧挨着北辰玦坐下,宫凌野猜测他们兄弟感情不浅。 “九弟,既然姻缘已定,为兄就不多留你了,而且塞北也不可无主,你打算何时启程?” 这么快就想赶他会封地?那可不行。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这么离开,岂不太便宜了宫家那群人对她的‘厚爱’? “你不是答应我要住满三年才回去吗?我还小,你忍心让我背井离乡?”出乎众人的意料的事,她总是做的得心应手。 “嫁夫随夫,宫小姐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皇帝怒了。 别说三年,三个月他都不会答应。 宫凌野托着腮帮子一脸无辜地看向北辰玦,忽然开口道,“婚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现在还不是我的夫,而且谁又知道我会不会悔婚。” 啪—— 北林寂的手掌拍在案几上,震翻了好几盆点心。 怒盯着她的不止是皇帝,还有那位十八王爷。 “宫凌野,这是皇宫,这是王爷,不是你可以嬉闹的地方!” 宫凌叶想也不想就接下,“我不可以,那你就可以?你这么急着想赶我们走,是不是担心我不要你兄弟了,他成了老光棍?放心,我不会不要他的。” “……”众人的思维此时已经凌乱。 “皇兄恕罪,凌儿还小不懂轻重,待臣弟回去一定严加教导。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塞北的主子是皇兄,臣弟岂敢自居,不过是为皇兄守护一方安宁罢了。”北辰玦低着头,从宫凌野的视线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 她胡搅蛮缠又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她自己。 “三年不行,那就三个月呗,王爷教导我也需要时间。这糕点真好看,我要带回去慢慢吃,可以吗皇后娘娘?” 宫凌野转移话题的速度堪称一绝,就连皇帝,竟然也插不上话。 她细心地将每种糕点都带了一块,包在丝绢里收好。 “北辰玦,我困了,我们回去吧。”她舒展了一下双手,走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袖。 这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又那么诡异。 “九哥,你还真走啊,等等我,九哥!”北弄玄紧随其后,追了出来。 “九哥,你是不是糊涂了,居然要娶这种女人……”他话未说完,就收到了一束冰凉的目光。为什么她和刚刚好像不太一样了? “哪种女人?你连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我!” 北弄玄‘你’了半天,也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见他双手捏成拳,可见被气得不轻。 坐上回府的马车,宫凌野将丝绢摊开,把所有糕点排列成一条直线。 接着,在北辰玦诧异的目光下,一一试吃。她吃的很慢,像是在品尝,但是又吃的很少,几乎只是沾了点碎末。 “居然没毒。”将所有糕点都吃下去,宫凌野才喃喃自语。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里面有毒?”北辰玦缓缓凑近,宫凌野一抬头,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指。 “也是,他怎么会那么蠢,蠢到直接用毒杀你。你的兄弟真奇怪,一个笨的像猪,一个精明的像狐狸。”宫凌野说完,靠在车辕上闭目养神。 一身淡淡的轻笑声若有似无,结束了这次谈话。 接下来的三天,宫凌野再没见过北辰玦,她也乐得自在。 逍遥王府和别的府邸不同,装饰平常,设计一般,根本不能跟别的王府相提并论。 而且,王府里除了她,清一色全是男人。 “管家。”用完早点,宫凌野冲着门口喊道。 “王妃有何吩咐。”管家李福四十上下,身材匀称,脚步稳健。 “你们府里谁管月银,我什么时候可以领到?”在宫家,她还能领到那么一丁点月银,在王府应该能拿到十分丰厚的月银吧。 毕竟,没钱寸步难行啊。这一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样的。 李福清了清嗓子,拿出一串钥匙。“这是王府账房的钥匙,老奴掌管王府一切收支。王妃您虽然住进了王府,可是未完婚之前,您还不能接管账房,所以您是没有月银的。” 宫凌野眉心猛跳,绕了一大圈,无非是说她这个外人没有资格管钱,而且还不能 她还真不稀罕! “既如此,我要出去一趟,王府应该没有规定说未来的王妃不能进出王府吧。” 不等管家回答,宫凌野越过他径直走向走廊。 “王妃,您等一下!” “怎么,你想拦我?”宫凌野双手背在身后,指尖跳跃着绿光。她不介意教教管家,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 “不不,老奴只是想告诉你,大门在这儿,您走错方向了。” 咳~宫凌野眉眼直抽,匆匆改了方向。 望着她的背影,李福咧着嘴笑了。 这个小王妃,挺有意思,说不定真能和他家主子走在一起。 都城街头,宫凌野边走边看,找寻着能赚钱的地方。 说出去笑掉大牙,她堂堂逍遥王妃,还需要出来赚钱。 “小兄弟,你想不想赚钱?我这儿有一张风云楼的入场牌,你帮我还回去好不好?” 宫凌野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大胡子男人,面无表情地接过一锭碎银和那张铜牌。 牌子上刻着风云二字,角上还有一个编号,五。 当她找到风云楼的时候,双眼一亮。 门口梳理的牌子上写着风云楼的规矩,接任务赚钱,这个她喜欢。 正文 第7章 风月楼 相应的任务有相应的牌子,若完不成任务……百倍奉还佣金。 难怪刚才那人要给她钱让她送这张牌,原来是接了任务又完不成,还不想赔银子。 “不好意思,未满16周岁的男子都不能入场。”两边的侍卫拦下宫凌野,她虽然雌雄莫辩,但是身高摆在那儿。 “我是逍遥王手下铁焰的护卫,只是长的矮小,其实早已经十八了。”她把逍遥王都搬出来了,怕是没人敢拦她,更何况她还有入场牌。 “稍等,我去禀报一声,对了,不知如何称呼?” “凌……夜,凌夜。” 阁楼上,刚才那名侍卫站在门口,汇报情况。 房间门开了,率先入目的是一席红衣,妖艳脱俗。跟他的样貌比,却也黯然失色。 “放她进去,不管她挑什么任务都别拦着,派人跟着她,必要时护她周全。”慵懒的嗓音夹着屋里飘出的焚香,总能让人忘我的陶醉。 下一刻,愣住的侍卫被一道目光射中,恍然惊醒,匆忙下楼。 宫凌野随着侍卫走进大堂,络绎不绝的人群和热闹的交易声,令她回忆起了前世。 但时,她和汀月也是这种交易场所的常客。 刺杀、偷盗、销毁,这种活儿对她们来说早就没有了积极性。最后一个任务是摧毁一个国外的特工团队,不过她们算漏了一朝。 这个特工团队的首脑,另一层身份是这个交易所的金主。他挂出任务让她们去消灭自己,无非是埋伏好了等她们自投罗网。 任务还是完成了,不过她们也陪葬了。 宫凌野思绪万千,再回神时,双眼已经恢复清明。 工作人员穿着小二的服饰,递给她一张单子,竟然是身份信息填写表。 以下是她填写的内容。 姓名:凌夜。 性别:未知。 年龄:十八岁零一个月零五天。 擅长:制造混乱、不折手段。 任务意向:这一项是打钩选项,从前到后分别是十万两以上、一万以上至十万以下,一万以下。 宫凌野大笔一挥,递交上去。 其实对于年龄她真的没有说谎,只不过她用的是她前世的年龄。 “小兄弟,咱们风云楼可是有规矩的地方,要吹牛也得看看地方!”记录档案的男人是个瘦高个,此刻斜睨着宫凌野一脸不屑。 风云楼的规矩确实很多,比如新手要展现了实力才能挑选任务,再比如,选了任务要交十两押金…… 再看她,一席布衫两袖清风,连押金都拿不出来。 “狗眼看人低。” “你说什么!”瘦高个拍案而起,撸着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却被侍卫拦着。 “瞎了你的狗眼了!楼主有令,这位先生可以任意挑选任务,请。” 先生?宫凌野不知道这个大陆,对所有能者都是尊称为‘先生’。 她在任务栏上看了一圈,看的不是任务的难度等级,而是后面标注的佣金。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直都明白,钱和危险是对等的。 “这个,我接了。”将羊皮小卷塞进怀里,宫凌野大步跨出门外。 寂静的大堂在几秒钟过后喧闹如菜市场,刚刚那名侍卫匆忙走向顶楼的房间。 “她接了八星的任务?”唇边噙着轻笑,褪下长衫着劲装的他,依旧是一席艳红。 他是谷弘尹,风云楼楼主。传言,他不近女色,喜好男人。 “是,属下觉得他一定是疯了,铁虎帮的地盘是那么好去的?简直就是去送死!”任务一共分十五个等级,以七星为界限。刚来就挑战八星,自风云楼成立七年间,闻所未闻。 “未必。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一些人是深藏不漏的。” 宫家四小姐,天生软弱。十岁那年测试灵基,却是个不能聚灵的废物。 短短一年后,她不但融合了圣泉之灵,更是以铁血斩杀一切威胁。这样的女人,不,是一个特别的女孩,他很有兴趣结交一下。 铁虎帮,单州城地头蛇,势力遍布七座城市。 今夜是他们一年一度的聚会,帮内头领集聚一堂,由堂主根据功劳分派粮饷。 “帮主,我们分舵每年都是分的最少的。往年就不说了,今年我们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帮主手持酒杯,笑而不语。 现场瞬间僵持,冰冷的气场让外围的小弟缩了缩脖子。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今晚,难以太平了。 “老大,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该死!”原先还计较粮饷的汉子,现在跪在地上屁都不放一个。 “孬种!” 清冷的嗓音从人群中响起,却没有人找到说话之人。 “不知是哪位好汗大驾我铁虎帮,招待不周请阁下海涵,不过这样缩着,有失风范吧。”帮主目光如炬,扫视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缓缓朝他走来的身影上。 斗篷盖住了她大半个身体,只露出一双短靴。 没搞错吧,这么小? “把虎毒散解药交出来,你们便可继续。” “若本帮主不交呢?”虎毒散是帮里秘制的毒药,专门用来对付仇家或是背叛者,解药只有帮主才能得到。 “那我就杀了你们,然后自己找。”她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以至于等她说完了很久,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哄笑声不绝于耳,这是老大请来助兴的节目吗?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 直至,听到水声。 斗篷下绽放出郁郁葱葱的绿色光芒,广场上遍布倒吸、惊呼声。 四周的草丛顺序枯萎,斗篷缓缓落入地面…… 啊!! 人群被绿色海洋吞没,谁也没有想过,一个廋弱的小子,竟然是、是水系召唤师。 至于有几阶,没人敢猜测。 只是,当他们被吞噬前那一刻,无一不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一边是身高快两米的铁虎帮帮主,这一边是身材消瘦的宫凌野,气势上,她已然碾轧了他。 “找死!” 呵斥声刚落,徒然间出现一只猛虎直逼宫凌野。 第一次见到幻术,宫冷野愣住了。可正是如此,手臂上留下了三道抓痕,血肉模糊。 猛虎身躯虽大,动作却十分灵敏,而且他也是玄武双修,所以宫凌野并没有讨到好处。 当她反击时,却突然僵在原地。 为什么会这样? 哗~宫凌野的身体在外力攻击下,擦着地面斜飞出去,留下一道拖痕。 “哼,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上门送死,活腻了!” 帮主仰天立威,今日这件事,即使是杀了眼前的小子,他也会被人当成笑柄了。 一开始,只是周边五百米的植被瞬息枯萎,没过多久,方圆十里,百里的植被、石井,都细数被抽干了水分。 正文 第8章 大叔喊回家吃饭 广场中间,竖起一块绿色屏障,随着时间水涨船高。 猛虎双眼死死凸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没有人发现宫凌野的双唇深深地陷入贝齿中,她双脚踩着的地面,比周围低了一寸。 她以为只要可以吸收就好,却没想过,她自身会负荷不了。 闷哼声自宫凌野齿间迸出,接下来的事她自己都不清楚。 待她醒来,广场上没有半个人影,她的身边放着一张纸以及一只小瓶。 上书:多谢阁下不杀之恩,来日方长,我铁虎帮日后定当为汝效力。 宫凌野挤眉不解,这人没有趁她昏迷要了她的命,竟然还要感谢她,这什么逻辑? 风云楼,夜幕临近仍站无虚席。 一个瘦小的身影手持数十张银票,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隐身黑夜。 “楼主,属下不明白,您怎么能判定这解药不是假的?”隐卫将小瓶递给谷弘尹,却没有即刻退下。 “蠢货,你觉得堂堂逍遥王妃,需要骗这点银子?”将解药丢进窗边的匣子,谷弘尹转动了旁边的摆件,房间里立刻传出机器 王妃?!隐卫的脸色几度抽搐。 “她人呢?” “走了,说是大叔喊她回家吃饭。” “……” 逍遥王府,宫凌野刚刚换洗完,就听见铁焰在门口敲门。“王妃,王爷让您去一趟书房。” “我累了。”将银票铺在床上,宫凌野整个人躺在上面。她爱财,汀月爱男人,所以她们每一次都不用为了分赃而吵架。 回忆起这些,她的嘴角染上出自内心的笑容。 如果不是因为站在眼前的男人,她的心情将更好。 “王爷挺闲啊。”不慌不忙地收回银票,宫凌野脸色不变。 “如果没有单州城那桩事,我会更闲。”北辰玦倒出两杯水,刚要拿起来喝就被人抢先一步。他端起另一杯,放在鼻尖下闻香。 “单州城发生什么事了?”浅尝了一口,宫凌野失望地一饮而尽,这茶叶跟现代的毛尖真的不能比。 “铁虎帮被人单挑,死伤不少。”北辰玦的目光紧锁宫凌野,连一丝细微的变化也不放过。 咳、咳咳~当她没问、 “早点休息,日后若要出去由铁焰跟着。” 简单的对话结束的如此之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宫凌野心绪难平。 她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可是如果以后每次她作战后都会这样,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福亲自拿着食盒前来,宫凌野此时才想起来自己饿了一天了,她的胃反应真的不是一般的迟钝。 “王妃,王爷没有骂您吧?不是老奴多嘴,您一个姑娘家,日后还是少出去……” “王爷没有侧妃吗?姬妾呢?”李福被宫凌野突然打断了话茬,表情木讷地摇了摇头。他家王爷是专一的人,跟他们家小姐一个样,儿子多像娘嘛。 “难怪他那么闲,原来是精力无处可泄。我作为王妃是不是该为他张罗一下?你去准备一些大臣女儿的名单,我得空了给他选美。” 李福转身就走,片刻都不耽误。 宫凌野可没忘记他离开之前那气愤的目光,她好心好意为他家主子着想,他怎么不领情呢。 三日内,宫凌野都安分地待在王府,每天除了熟悉地形,就是琢磨灵系过量的事。 远远的,她看见两个人影朝她这边走来。 “李福,九哥的花园这是怎么了,遭到谁的摧残了?”北弄玄的嗓子十分清亮,隔着老远就听得见。 “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走慢些,等等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宫凌野躲进假山丛中,避开了这小子。等了半刻钟她才出去,却被人堵住了。 “小嫂子这是干嘛呢,躲在这儿干什么勾当?”北弄玄煞有其事地朝假山缝里张望两下。 “把小字去掉,我就告诉你。”她最讨厌‘小’字,小人、小三,还有矮小。 两人凝视数秒,北弄玄就僵不住了,不甘不愿地叫了一声‘嫂子’。 “其实……我在找你九哥呢,一晃就不见了,我再去那边找找。”宫凌野得了便宜,匆匆离开了。 北弄玄却真的上了当,要钻进假山寻找,被李福拦下,才明白自己上了当。 “这什么女人呐,九哥真是倒了九辈子大霉了。等本王有机会,定要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叔嫂情谊!” 阿嚏! 走到王府门口的宫凌野连打了两个喷嚏,想到某人此刻正咬牙切齿地咒骂她,她露出轻笑。 “王妃,需要轿撵还是马车?”铁焰面无表情地出现在宫凌野身侧。 她这才想起来,北辰玦好像说过,以后她出去都得带上跟屁虫。 “步行吧。” 烈日当空,宫凌野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甩不掉身后的七尺壮汉。 眼角扫到了街边的酒仙屋,她唇角一勾,抬步进去。 “客官,小店的酒可不是普通饭庄的酒,不醉不要钱,您看要不先来一坛尝尝?” “好,不过我要那种。” 铁焰随着她的手指望去,眉心狂跳。那坛子比她的身高矮不了多少,王妃她这么狂,宫家人知道吗? 半个时辰之后,宫凌野付钱离开酒仙居。酒桌上,铁焰抱着酒坛呼呼大睡。 要是换了她以前的身体,她可以一直喝、一直喝…… 风云楼。 “凌夜阁下,您终于来了,这次想接什么任务?”侍卫殷切地迎上来,双目闪亮。 他家楼主这几日茶饭不思,每日变着法地折磨他们这些属下,就是因为等不到眼前的少年。 宫凌野这次直奔等级高的任务,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她的指尖,屏息凝望。 外界的人还不知道凌夜有何特别,但是在风云楼,她已经十分出名了。 “这个为什么没有写等级。”她指的任务牌上只有佣金,没有标明等级。 “阁下,这个任务已经挂出三个月了,只有三天就过期了,您还是选别的吧。”风云楼有规矩,超过三月都无法完成的任务,将收回且退给客户双倍佣金。 所以,也不排除有一些人为了赚取双倍佣金,刻意弄出一些无法完成的任务,就好比眼前这个。 “不,我就要它。”她说的那么干脆,侍卫连劝阻的机会都没有,她已经将任务牌收好了。 宫凌野前脚刚走,红色身影就旋风般出现。 “人呢?”谷弘尹张望四周,并未见到那抹瘦小的身影。 “楼主,凌夜阁下他、他接了宫家大少爷挂出的任务!”侍卫指着墙上的空位,止不住哆嗦。 正文 第9章 “赌徒”王爷 宫家大少爷,宫云翼。贪财好色,胆小怕事。 因为一个女人豪掷万金,不敢向家里要银子,所以想出了来风云楼骗钱的点子。他挂出的任务是盗取夜灵珠。这东西现如今在当今圣上的藏宝阁,宫内高手如云,这不是欺诈作弊又是什么。 只不过连宫凌野也不知道,她接的任务,是她同父异母哥哥所挂的。 “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什么不拦着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们统统都去死!”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咆哮而去的谷弘尹,脑海中不断出现两个词:断背、娈童。 宫凌野原本打算即刻去完成任务,可是迎面跑来的人却让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王妃,大事不好了!” “王府被端了?还是你家王爷要离家出走了?”被打乱了计划,宫凌野内心揣着的邪火正好对准了李福。 许是被吓到了,李福竟然愣了半天。他真搞不懂,王爷为什么要他前来找王妃,这么个不懂事理的丫头,能有狗屁主意。 “王妃若是再不回去,王府说不定就要改名字了,到时候哼,您只怕得陪着我家王爷露宿街头!” 路上,李福几次催促宫凌野,但她却优哉游哉地一路闲逛。 她才不相信北辰玦真的会输掉王府,就算他真的输了,凭他是王爷,就不至于露宿街头。 墨迹着回到王府,她有意避开,可是她想不到这些人竟然在她的院子里赌钱。 石桌旁边站着四个小厮,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纸笔,记录每局的输赢。 四个男人分东西南北坐定,旁边各自依偎着一个女人。 北辰玦背对着她,所以直至她站在他身边,他都没有发现。 “嫂子,你总算回来了,九哥说你不来,他就不玩了。”北弄玄似乎忘了早上的事,看到宫凌野好似看到了财神爷。 “这位就是弟媳?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说话之人是当朝六王爷,北墨允。 三天前,宫凌野背了北辰玦身边的关系网,当然也包括他的那些兄弟。 宫凌野自鼻尖溢出一身轻笑,侧脸看向坐在北辰玦腿上的女人。“姐姐,你的妆花了。” 那女人一听,捂着脸跑出了院子。 随后,坐在北辰玦和北弄玄中间。 “铁焰呢?”北辰玦朝院子门口忘了一眼,看向她的神色晦暗不明。 “在酒仙居,喝醉了。”宫凌野随口回道。 对于这样淡漠的谈话,两人早已习惯,可是另外三人却不一样。 除了北弄玄、北墨允,另一个男人宫凌野并不认识。 “弟妹,下注吧,我们每一局是十万量起价。”北墨允想看看宫凌野是如何出丑的,至于他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她,还跟他身边的这个男人有关。 “依我看,小妹还是别玩了。你从小没接触过这东西,玩了也是输的。” 宫凌野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见宫家的人,宫云翼,宫家长子,也就是她所谓的大哥。 本来她这是想赚点小钱花花,不过现在,她有更好的注意了。 “大叔,我能玩两盘吗?”不等北辰玦同意,宫凌野就问起了赌局规矩。 她没想到的事,在这儿竟然也有类似斗地主的玩法。 “凌儿想玩便玩就是,我帮你记账。”北辰玦拿过纸笔,有模有样地候在一旁。 规则是输十盘,付现银一次。 宫凌野有幸第一次看到了用麻袋装银票的场景,只有北辰玦这边没有现银,而是放着一张地契。 想起李福之前说的话,宫凌野再一次侧脸看向北辰玦,这个男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云翼兄,这跟你说起过的四妹怎么完全不是一个样,难不成宫小姐脱胎换骨了?”北墨允三句不离宫凌野,她先前直接无视他,让他受了很大的挫败。 “墨王爷出牌难道是用嘴的?” “……” 北墨允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闭上了嘴。 牌面和现代扑克不一样,是由植物、动物、以及人物组成,而且每一张牌都是由和田玉雕刻而成,价值不菲。 宫凌野双手抱着牌,一看就是拿不稳牌。 “我要底牌。”北墨允是庄,剩下三人是闲家。 出牌时,宫云翼频频压制北弄玄,而宫凌野,几乎不出牌。 “宫云翼,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才是闲家,你压我干嘛?还有你,你会不会出牌,连最小的牌你都跟不了吗?不会打早点还给我九哥!” 连输三局,北弄玄开始指责‘战友’了。 “玄王爷,在下如果不压就庄家逃牌了,我也是没办法啊。”宫云翼明显是故意的,可却还有一堆借口。 北弄玄气不过,又将矛头指向无言的宫凌野。“嫂子,你这把要是还输,这宅子就成了六哥的了。” “这么说来,如果不赌大一点,我就没机会翻本了?”宫凌野舒展了一下双臂,双眸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一听说赌大一点,其余三人都来了兴致。 “我们换种赌法,玩对打,我跟小十八一组,你们两个一组,只要一组中有一人打完了手上的牌,这一组就胜利了。赌注嘛,赌这里所有的银子,包括现银以及这张地契。”宫凌野拿出了私房钱,这是她接任务所得的佣金。 “赌这么大?”北墨允显得有些犹豫。 “这里最会输的人是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逍遥王府的地段可不错,机会只有这一次哦。”宫凌野将银票交给北辰玦,还不忘嘱咐他前文别掉了。 “我不要和你一组,还有,不准叫我小十八!”北弄玄拍桌而起,怒瞪着罪魁祸首。 北弄玄再怎么不愿意,赌局还是开始了。 北墨允和宫云翼相视而笑,银子送上门来了,他们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此时的宫凌野似乎换了一个人,她每一次出牌她的下家北墨允总是卡牌,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 一刻钟过后,北弄玄用杀人的目光瞪着宫凌野。 “你怎么可以这样!只要你不压,第一明明是我的!” “我不压,第一还是我的,而且我的和你的有什么区别吗?”宫凌野无语地扶额,这个小子脑子被驴踢了。现在该发怒的不应该是另外两人吗,他凑什么热闹。 “小妹,你把我们的银子都赢去了,这游戏还怎么玩?”宫云翼看着银票被赢走,心里那个肉痛。 本来说好今天来是联手从逍遥王这儿赚银子,他没银子不打紧,好歹也有地契。这一眨眼,怎么就什么也没有了呢? “弟妹,这可不公平,你的本钱太少,根本就没资格跟我们对局。”北墨玄也显现了其小肚鸡肠的本性。 “话可不能这么说,九嫂一没作弊,二没耍赖,六哥你可别瞎说。” 宫凌野没想到这小子会为自己说话,都说看人不能看表面,一口一个小妹的不定怎么设计自己呢。 “那,我就给大家一个翻本的机会,如何?” “弟妹真是爽快人,怎么个玩法?”北墨允喜笑颜开,像他这种人,藏不住任何情绪。 “第二局当然得比第一局更有意思了,不如……我们就赌身上的衣服,谁输了谁脱!” 听宫凌野说完,几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不管是谁脱衣服,都不情愿。 “几个大老爷们,没必要怕我这个丫头吧?” 宫凌野才说完,就对上了北辰玦危险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 “只要九弟没意见,本王奉陪!”六王爷兴致变得很高,如果能让逍遥王妃当众脱衣,他的名气可就翻天了。 “小妹真是顽劣,不过既然你有兴趣,大哥愿意作陪。”宫云翼饶了半天,其实早已跃跃欲试,只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那些银票。 第二局开场,下人们都退下了,宫凌野邪笑着扫了一眼两人。 正文 第10章 赌注脱衣 宫凌野玩味般地轻勾嘴角,这可就怪不得她了,是他们自己要送上门来的。 北弄玄皱着眉头,看了宫凌野一眼,想着自己九哥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女人了,待会她要是输了怎么办。 北墨允余光稍稍挑向北辰玦,他倒是期待待会宫凌野输了,他这个九弟会怎么办。 作为当事人的北辰玦只是轻抿着茶,几眼看着,并不作评论,这个小女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看来他当初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宫云翼只想着,赢了这些,花魁这一个月他可以承包了。 想着花魁那妖娆的身段,他吞了口口水,倒是越发有兴致。 四人,除了宫凌野风轻云淡,看不清情绪波动,其他三人明显已经都在想到自己赢后的事了。 所以,在牌局结束时,被宫凌野一一击破时,三人面如死灰。 这里虽说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但脱衣服轻微传出去,他们三人便是颜面无存。 北弄玄指着宫凌野,“你一个女的,玩牌玩这么好干嘛!” 宫凌野双手环胸,几分轻佻,“小十八,认赌服输哟。” 北墨允还尝试着能不能靠美男计蒙混过关,“弟妹啊,你看本王如此玉树临风,若是脱了衣衫,被人轻薄了怎可?你也不忍心的对不对?” 宫凌野一把挑起北墨允下巴,“说得好像没错。” “那?”北墨允得意一笑,果然还是美色最有效,他就知道自己风流倜傥,虽然北辰玦那边已经传来要杀人的眼光。 不过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魅力不是。 宫凌野一个响指,便要唤小厮过来。 北墨允连忙阻止,“弟妹这是何意?” 宫凌野作无辜地摆弄起指腹,“王爷不是说自己玉树临风吗?那当然得让大家都欣赏一下。” 北墨允扶额,一脸黑线,“行!我自己来!” 而宫云翼觉得自己这个四妹不可能真让他脱衣服离开这里,也有恃无恐。 北弄玄虽然脾气暴躁,却也敢作敢为,脸色不好,也是当场解了衣服。 脱的赤条条,走到门口时,简直是隐忍的口气,“九嫂记住今天。” 宫凌野笑得越加璀璨,“那是自然,我会记得小十八身材这般有料。” 这话让北弄玄自是更加来气,跺脚便出了门。 依稀能闻有小厮在问王爷怎么了,随后一声大响,有人被踢开。 宫凌野笑得越发肆意,随后看向北墨允,“王爷,该你了,或者还是要我请小厮来帮忙?” 北墨允解了衣衫,指节分明的手却有些微颤。 他的颜面啊!以后再想去花楼,那些人得用什么眼光看他! 他已经感觉到,以后大家用什么眼光看他。 北墨允解完,也是甩门而出。 而宫云翼继续风轻云淡,眼神稍稍飘起。 宫凌野了解这大哥,自然也知他在想什么,轻步走到他面前,“大哥,是不是该你了?” 宫云翼有些意外,不过之当北辰玦在一旁,宫凌野不好太过偏私。 “小妹,你知道的,大哥最近身上生了疾,这实是不好意思出去抛头露面啊。”宫云翼腆着脸道,觉得妹夫怎么也应该会给自己几分面子。 宫凌野玩味一笑,似乎是有几分认同宫云翼说的话,“大哥说的是,只是六王爷和十八王爷都照做了,大哥不做,别人怕是以为小妹有失公允啊。” 宫云翼摇头又是一计,“无事,这里只有你和妹夫。” “大哥此言差矣,君子亦要讲诚信,若小妹今日作罢,只怕大哥日后还会受六王爷和十八王爷所为难。” 宫云翼把玩着茶杯,暗道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层,那六王爷和十八王爷是那么简单的人吗? 那两人只怕也派了人在暗中看着,如果他能越过他们而不受罚,只怕以后他做什么都该遇到绊脚石了。 “小妹提醒的是。”宫云翼走到屏风后,将衣衫取下,便走了出去。 宫凌野只是撇了一眼,只要衣服留下,她对这些臭男人的身子可没想法。 “本王的王妃看来不是庸人啊。”北辰玦突的出声,带着几分好笑。 宫凌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当然不是庸人,本小姐是天才懂吗!” 北辰玦却不知何时,已绕到宫凌野身后,薄唇轻轻吐出的气息让宫凌野的耳畔被染个透红,“那本王当真是捡了个便宜。” “知道就好。”宫凌野一下子退开,却无法掩饰脸庞的那抹羞红,这男人,当真是无耻之徒。 而且他靠过来时,竟是无声无息,他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北辰玦却未想那么多,却是一手搂过宫凌野,怀中小女人不断挣扎着,却无任何效用。 深深吸了口小女人发际的清香,这才放开,却是低沉却好听的声音响起——“你这辈子上了本王这条贼船,便别再想逃离。” 宫凌野平生最讨厌的便是人威胁自己,眼神冷冷一挑,“逃离了呢?” 北辰玦黑得不见底的眸子绽放出几抹清冷,却又带着几许威胁的意味,“那你会很惨,尽管试试。” “你不能给我想要的,又何必如此。” 北辰玦倒是来了兴趣,“哦?你想要什么?” 宫凌野冷淡的双眸却突然染上一丝温情,“一生一世一双人,北辰玦,你给不起的!” 北辰玦自认自己的确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后宫,况且他以后要登上那个位置,怎么都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 “本王赌,你会爱上本王的。” 说罢,北辰玦便大步跨开,走了出去。 宫凌野不屑一笑,这男人未免太过自恋,把自己当成什么?还爱上他? 随即她也走出厢房,却在回王府的道上…… 她恍若未闻,神色却跟上几分冷冽,呵呵,她赢了,这不,就有人要来报复了,让她佩服啊。 却是身子突然一动,腿脚一移,身子转到一旁的小巷。 果不其然,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 步伐倒是轻快,有些底子,可惜,遇上她宫凌野,那就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自来。 不过区区一个三脚猫功夫的,还不值得她动用水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