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夜

　　古古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医院里看郁乔，医生刚给她吃了药睡着，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小舞，陈少带朋友来了，今天点了你的台。杜姐这会正到处找你呢，我说你去洗手间了，你快点回来啊。”电话那端的古古说，声音有些着急。
　　“好，你在帮我拖延一会，我马上。”我说，并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打了一辆车。
　　晚上的交通高峰有点堵车，紧赶慢赶还是花了半个小时才赶到凤凰台。
　　凤凰台，本市最有名的夜总会。而我，是凤凰台的坐台小姐，到了夜晚，像其他所有坐台小姐一样，穿着几片碎布拼的衣服在不同男人面前搔首弄姿，陪酒卖笑，赚取微薄的小费。
　　古古口中的陈少就是凤凰台的常客，这个人非常豪爽，据说家庭背景极其复杂，黑白两道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凤凰台也有一部分他的股份。
　　不过这些事情本身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很有钱，而且他很大方。
　　他原本是琪琪的常客，上次琪琪有事，我替她顶了一会，后来他再来的时候就会点我，有时候带朋友来这边，一般会让我陪着，他人倒是挺有趣，也不会故意灌酒，大部分的时候只是让我们陪他喝几杯，纯喝酒，重要的是，小费给的非常足。
　　这年头，这样的客人实在是不多了，用古古的话说，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夜总会中的一股清流啊！
　　慌里慌张的换好衣服上楼，杜姐正堵在楼梯口等我。
　　我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杜姐，刚才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实在是对不起，我……我这就上去。”
　　“没事，我已经让琪琪先顶上了。”杜姐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笑了一笑，这下我倒是有点疑惑了。要是平时，让客人等你这么久，杜姐早就板起脸来教训人了，何况还是陈少。
　　“实在是很对不起，杜姐。”我再次解释说。
　　郁乔还躺在医院里，每天的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我说了没事，你不用紧张。”杜姐似笑非笑，“刚从医院回来吧。”
　　我点点头，杜姐对我还算是不错，她知道我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姐姐，所以每次向她预支钱的时候，她都很爽快。
　　杜姐看着我，吐了一个烟圈：“我知道眼下你很缺钱，上次你陪的那个李先生你还记得吗？”
　　“李先生？”我摇摇头，每天来凤凰台的男人那么多，张先生，王先生，李先生，谁会记得那么清楚。
　　况且，在凤凰台没人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世人，红男绿女，夜夜笙歌，你一掷千金，我巧笑嫣然，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我努力想了半天，隐约回想起来一点，只记得是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上次陪酒的时候他对我一阵乱摸，我险些要吐出来，而且古古出台陪过他，据说这个人有变态倾向。
　　杜姐抽了一口烟，点点头：“他对你很满意，希望能带你出去，如果你同意，他愿意出十万，买你的初yè，小舞，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十万？我的初yè？我简直想要仰天长笑，我竟不知我的初yè这么值钱！
　　可惜，我连初yè都没有了，所以，我还有什么呢？
　　想起今天在医院医生说的话，郁乔的手术已经迫在眉睫，可五十万的治疗费用目前才连一半都不到。
　　处女膜这个东西，做点小手段，还是可以有的。只是想起那个又老，又肥，又丑的李先生，心中还是有点不甘。
　　“杜姐，你知道，我是不出台的。”我说。
　　“为你男朋友留着？”杜姐的嘲讽的一笑，“小舞，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况且你这个月已经第几次从我这里预支钱了？做人还是不要心太高的好，只怕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真好，谁想的到曾经的郁菲居然也有一天会沦落到靠初yè来赚钱的地步呢？
　　我咬着嘴唇，险些咬出血来，半天才对杜姐说：“让我想想。”
　　“好。”她没在说什么，示意我上楼。
　　不就是两眼一闭的事情吗，我努力说服自己。在金钱的面前，身体又算的了什么？何况我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哦，上帝，请原谅我对金钱的渴望，我宁愿我的双手沾满铜臭的气息，因为只有它可以拯救我唯一的亲人。



正文 第二章 魔鬼

　　陈少在顶楼最尊贵的vip包厢，这个包厢是整个凤凰台最大的，当然也是最贵的。
　　真尼玛有钱！我暗叹一声。
　　包厢里空调的风夹杂着各种浑浊的气息扑面而来，恶俗的男人情绪躁动，有人兴致勃勃的猜拳，极其潇洒的在女人的尖叫声中一掷千金。也有人摆出冷漠的姿态在角落里喝酒。偶尔混合几声女人低低的呻yín和男人剧烈的喘息。旁边还有个风sāo蚀骨的歌手正扯着嗓子喊：我要你靠近我，抱着我，好好爱我。
　　这场面虽然见得多了，但是仍然觉得有点恶心。陈少坐在一侧的位置，琪琪正半挂在他的身上，但他虽然笑着，却好像并不是很高兴，手中握着一个高脚杯，晃来晃去，红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衬托下，显得格外诱huò。
　　琪琪声音娇柔：“陈少不肯和我喝，是觉得琪琪照顾不周吗？人家会改正的哦。”
　　他没说话，这时他看到我，摆了摆手：“小舞，过来。”
　　琪琪瞪了我一眼，很不甘心的让出一个位置给我。她始终觉得是我抢了他的财神爷，这几天明里暗里已经给我上了不少眼药，说话也是指桑骂槐的。
　　“陈少，小舞来晚了，小舞先自罚一杯！”我故意嗲声嗲气的靠在他身上，接过他手里端着的那杯红酒，他没拒绝，我一饮而尽。
　　身后的琪琪哼了一声，扭着纤细的腰肢坐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陈遇看着我，片刻后一笑，说：“来的这么迟，罚你再喝一杯。”
　　“好。”我爽快的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
　　其实我从前是沾酒就醉的，只是这两年在凤凰台，喝的酒比水都多，身体对酒精没有反应了，但是喝的多了，还是会脸红。
　　果然一大杯酒下去，脸上热腾腾的冒起热气。
　　“替我敬沈先生一杯。”这时陈少看着正中间的一个男人对我说，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偏着头和身边的人说话，加上灯光有些昏暗，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只觉得这个人身边没有人陪着，心里有点惊讶。
　　这年头到夜总会来不让人陪的人，几乎就没有~！
　　“好。”
　　我倒满酒，看向他，他也正抬起头来看着我，下一刻只觉全身仿佛坠入地狱，一片冰凉!
　　因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夺走我初yè的魔鬼！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我咬着牙，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发抖。
　　也许是我妆化的太浓，起初他并没有认出我。像他这样的人，也许已经完全不记得我，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虽然我知道，并不大可能。
　　他的眼神淡淡略过我的脸，直到我喝完那杯酒，他开口：“这个倒还不错，叫什么名字？”
　　“我看上的人当然不错。”陈遇一把揽过我，拍拍我的身体，笑说：“小舞，快去陪沈先生喝一杯，告诉他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沈大公子可是很少夸人的。”
　　我坐到他身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脸上堆起妖娆的笑意：“沈先生，人家叫小舞，小舞啦！小舞陪您喝一杯。”
　　我在他面前的杯子里倒满酒，他没有动。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仿佛马上就要看穿我。
　　“做了多久了。”他淡淡的问，音色沉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人家是刚来的呢。”我始终笑着，仍然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沈流深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神情似笑非笑，对陈遇缓缓说：“你小子是流连花丛所以才不肯回家吧？”
　　陈遇爽朗一笑：“哎，这你可说错了，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宝贝儿，快点倒酒。”
　　我把他面前的酒杯里到了红酒和啤酒混合在一起，顺便又到了一些可乐，媚笑看着他：“这可是小舞秘制喔，一般人是喝不到的呢。”
　　沈流深一饮而尽，这时陈遇把我一把拉回到他身边。我松了一口气。
　　“小舞秘制的，我记得我也没有喝过呢，给我也来一杯。”陈遇侧头看着我，说。
　　我忙给他也按照同样的方法倒了一杯，他喝完以后皱了皱么盯着我的神情有些奇怪，我被他看的有点慌，便问：“陈少这么看着小舞，是不是小舞脸上有东西？”
　　他突然凑近我，凉薄的唇恰好擦过我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不出来，你这么调皮。”
　　我讪笑着避开：“让陈少见笑了。”
　　他靠的的更近，一只手把玩我的头发低声说：“待会陪我去吃个饭吧。”



正文 第三章 心动

　　一般客人要带我们出台，都是说吃饭，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正想拒绝，抬眸看到沈流深抬眸看过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似笑非笑，仿佛看穿一切。
　　他认出我了！这时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他不会放过我！这是我想到的第二个问题。
　　我心中一动，贴的陈遇更近了一些。
　　“好啊。”我娇笑着对陈遇说。
　　也许是那杯混合的酒起到了效果，陈遇的眸光含笑，仿佛跟我耳侧的那缕头发过不去一般，绕来绕去，绕的我心里乱乱的。
　　接下来划拳唱歌，气氛暧昧到了极点，包厢里越来越热，我隐隐也有点发昏。
　　趁着上洗手间的空隙洗了一把脸，好好清醒了一下。
　　回包厢的走廊拐角处嘭的撞上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杜姐傍晚刚给我说的李先生。
　　我心里一惊，立刻笑道：“哎呀李先生，真的是太巧了。”
　　他看到是我，咧嘴yín笑，眼睛顺着着胸前一路看去，将我浑身打量了个遍，然后肥胖的身体贴近我，酒气扑在我脸上，熏的我有点恶心。
　　“小舞啊，我正想找你呢，就在这里碰到你了，可想死我了，走，陪我去喝两杯。”
　　说罢肥腻的手揽在我的腰上，一路向下，在我屁股上摸了两把，我扭了扭，他没有停的意思，试图把手伸进我裙子里去
　　我连忙躲开，赔笑：“今天真是不巧，小舞正陪着客人呢，只能改天在陪您了。”
　　他鼻孔里哼了一声，粗声说：“老子就不是客人了？怎么，还挑人啊？”
　　不由分说，半推半揽着我往最近的包厢里走去。
　　我挣扎不过，这时看到古古路过，忙大声叫道：“古古，古古。”
　　古古看到他立刻明白了几分，娇笑着贴上来：“哎呀，是李先生呀，我老远就看着眼熟，还以为是谁呢。您还真是偏心，这次来居然不找人家了，人家都想你了。”
　　说完古古看看我，继续说：“哎呀小舞，你怎么在这儿，刚才客人找你呢，再不去，杜姐要骂人了。”
　　“噢。”我恍然大悟状，“那……那你好好替我陪着李先生喔。”
　　我看着李先生，媚笑一声：“您看，小舞也是身不由己，您改天来的时候小舞在好好陪您喔。”
　　说完抓住机会就想溜，但他冷笑着一把推开了古古，把古古推了一个趔趄，顺便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头发，“老子今天谁也不要，就要你陪着，反正都是做婊子，陪谁不一样！”
　　古古见他扯住我的头发，有点慌，想上来拉他，我忙给她递了一个眼神，无声的对她说：“找人救我。”
　　“不要这么生气嘛，人家又没说不陪你。你都把人家抓疼了。”我眼里含着泪，哄着他，他脸色好看一些了，才放开我的头发。
　　古古见状忙去叫人，我被他半推半搂带到一个小包厢里，这种小包厢说白了就是方便客人做那种事情的，出台的小姐才到这边来。
　　他一把将我推到沙发上，整个人就要扑上来。
　　妈蛋，这是要玩真的！我暗叫不妙，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很小，红色的沙发显得更加暧昧。这一层的隔音都做的非常好，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而且就算有人听见了，也只以为是有人在这边陪客人，不会有人多事。
　　我只能祈祷古古快些叫人过来。
　　“小舞给您倒酒，陪您好好喝一杯。”我胡乱抓起茶几上的酒杯，躲开他。
　　他yín笑着贴上来：“怎么？杜姐没跟你说？老子不想喝酒，今天老子就要上了你！听说你还是个处，老子今天就要给你开苞！”
　　肥硕的身体压在身上，衣服本就暴露，他很容易就伸进去，乱摸一痛，恶心的口水啃在我的脖子上，我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吃痛，放开我，反手就给了我一个巴掌。
　　“臭婊子，敢咬我？”
　　我被打的有点懵，看到他脸色铁青，心里也有点害怕：“您应该知道，我是不出台的。”
　　“不出台？开什么玩笑，不出台到这种地方来做婊子？不就是想卖个好价钱，今天你把老子伺候爽了，老子不会亏待你！”
　　说罢他将一叠钞票丢过来，粉色的钞票纷纷扬扬在我面前散开，说实话，那一刻，我心动了。



正文 第四章 公主命

　　有了这些钱，郁乔就可以马上做手术了，等她好起来，也许我就可以离开凤凰台，离开这灯红酒绿的生活。我的姐姐就可以陪着我，嫁人，生子，过普通平淡的生活。
　　那样的一切，该是多么的美好。
　　可是……，脑中划过沈流深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
　　我想也许我根本不配拥有的这样的生活。
　　那个肥硕的男人在我发呆的片刻把我再次压在身下，为所欲为，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抓到茶几上的一个酒杯，用力的，用力的朝他的头上砸去！
　　他尖叫着从我身上起来，血顺着那张恶心的脸流下来，我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夺门而逃。
　　躲在洗手间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夹着烟的手都是发抖的。冷静下来以后说不怕那是假的，我没有那么无畏。而且，古古说那个畜生报了警，眼下杜姐正跟警察交涉。
　　我知道杜姐会尽量摆平这件事，因为一旦我被警察带走，凤凰台的生意会受到影响，可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杜姐还会不会让我留在凤凰台。
　　而一旦失去这份工作，有可能我就会失去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忍耐一下？
　　也许是我还对这个世界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吧！
　　古古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抽了整整一盒烟，如今只有尼古丁的味道才能让我稍微平静一些。
　　“没事了小舞，没事了，警察已经走了。”古古拍着我的背说。
　　“走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走了。听说是陈少出面了，那个姓李的也不敢在多说。现在杜姐找你，你快去，多说几句好听的这事就算过去了。”
　　杜姐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波动，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她才开口：“你来的时间不短了，凤凰台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对不起杜姐，是我太冲动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他想强暴我！”
　　“强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你如果连这个都放不下，我劝你换份工作。”
　　“不，杜姐，我需要钱，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保证没有下次！”
　　杜姐冷笑一声：“傍上陈少这样有身份的人，你还愁没有工作？”
　　我心里一惊：“杜姐，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陈少已经包了你一年的台，这你不知道？”
　　想起陈遇，我心里稍微安定了片刻，他肯开口，杜姐应该没那么容易赶我走。
　　杜姐目光灼灼，片刻后，她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就算了，不过要是再有下次，后果你知道。还有，我在提醒你一句小舞，豁不出去，就不要做这行！我们这行，清高和尊严是最没用的东西！你自己好自为之。”
　　保住了饭碗，我再三谢过杜姐，然后请了假，回到我和古古合租的房子里，古古跟客人出台了，晚上应该不会回来。我躺在床上，精疲力尽。
　　古古比我小两岁，是我在凤凰台唯一的朋友。她是出台的小姐，每天流连在各种各样的男人身边，但古古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她的家境不好，下面还有上大学弟弟，她必须赚到钱她的弟弟才能够毕业。尽管每天混迹在乌七八糟的生活里，她却从未放弃过对未来的憧憬，好多次她醉眼惺忪的跟我说，等她弟弟毕业了，她要如何如何过正常人的日子。
　　而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无数个夜晚，我躺在床上，点一颗烟，看着窗外日渐发白的天空无法入睡。这座城市的生存规则是那么的清晰，人情冷暖，弱肉强食。身体，情感，尊严，在生活面前，都变得那么不堪一击。
　　晚上一夜无眠，第二天白天睡了整整一天，黄昏时分下着雨，空气沉闷。
　　到凤凰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古古早就到了，正在化妆。琪琪正和其他的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着什么，见我进门，她鼻孔里哼了两声。
　　“有些人啊，就是假清高，空有个公主病，却没公主命。装什么装……”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但我不想理她。夏虫不可与冰，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计较的，明明都已经没有尊严了，还要在拿下来踏两脚吗？
　　“你别理她。”古古拉我坐下，一面给我化妆一面说。“昨天你请假走了，陈少没找到你就带琪琪出去了。听说给她买了包包和首饰，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子。”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让她尽情的嘚瑟好了。”我说，“你昨天怎么样，你一晚上没回家呀。”
　　“别提了。”古古伸伸腰，声音还有些哑：“他妈的那就是一个变态，快把老娘给折腾死了，给多少钱下次也不接。妈的！”



正文 第五章 不算晚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古古。
　　“哟，你还挑人呀，有客人能看上你就不错了，还有的你挑！像陈少这种客人，也不是人人都看的上的！有些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琪琪备着那个刚买的LV包包炫耀着。
　　“这个包真好看。”我说。
　　琪琪白了我一眼：“当然，这可是LV新款！”
　　“就是配你有点可惜了。”我继续说。
　　“你……”琪琪脸青一阵白一阵，正要还击，杜姐突然出现在门口。
　　“小舞，楼上7号包厢。”杜姐叫我。
　　琪琪原本有点难看的脸色现在更加难看了，七号包厢可是陈遇的专属包厢，除了他和他的朋友，其他人一般是去不了的。
　　“哎呀，是陈少又来找你了，还不快上去，别人陈少等着了。有些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古古白了琪琪一眼，立刻笑着推我，“晚上陈少要是给你买了包包和首饰，记得请我吃饭喔。”
　　我整理了一下准备上楼，不知道为什么却在楼梯口被绊了一下，心里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7号包厢里一片昏暗，我推门进去，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一个人笼罩在灯光的阴影里，见我进来，他抬眸淡淡看了我一眼，声音充满戏谑和玩味的叫了我一声：“郁菲。”
　　我一怔，强忍住心中转身离开的冲动。我很清楚，若我再次得罪了沈流深，杜姐会毫不犹豫的把我赶出凤凰台。
　　“是沈先生呀，吓了人家一跳。”我娇笑着说，“刚才听您叫菲菲呢，沈先生是要找菲菲吗，小舞去帮您叫。”
　　“过来。”他对我招招手。
　　我硬着头皮过去，坐在他身边。他放下酒杯侧身来看着我，锐利的眸光恨不得将我一片一片撕碎，半晌他才开口：“怎么？连郁菲这个名字也忘记了？”
　　“您认错人了呢。”我说，企图蒙混过关。
　　我宁愿就此沉沦，也不愿再与过往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很显然，是我太天真。
　　“是吗？”他冷笑一声，一只手已经扼上我的脖子，他的眼神冰冷，似乎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掐死我。
　　“你觉得你会认错一个给你一刀的人吗？”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而我已经接近窒息，我想说话，但是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的血液上涌，我想也许他真的会杀了我，而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死在这里。
　　我很害怕，想起了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郁乔，想起了还在狱中服刑的爸爸，想起了种种的过去，当然，也包括沈流深。
　　“是……是你先毁了我。”我拼着最后的力气，对他说。
　　他又家中了力道，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他倏然放开了我，我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莫名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只想说，活着的感觉，真他妈的好。
　　他的眼神凌厉狠决，我很确定，他是真的动了要杀我的心。我向后瑟缩着，尽可能的离他远一些。
　　“倒酒吧。”诡异的沉默过后，沈流深说。
　　我愣了一下，他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我说让你倒酒，你听不懂吗？”
　　他已经重新坐好，表情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我连忙给他倒满酒，勉强挤一个笑容：“沈先生。”
　　他看着我，薄唇中吐出一个字：“喝。”
　　“好。”我咬着牙，毫不犹豫的喝下，只求今天以后，和这个人再无交集。
　　但他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酒一杯接着一杯，胃里翻江倒海，头也昏昏沉沉。直到我忍不住要吐，他才有要停下的意思。
　　“多年不见，看来你不止脾气还和从前一样，酒量也见长呢。”
　　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终于提到了当年，是要和我清算了吗？
　　那个充斥着血腥味的夜晚，是我一生梦魇的开始。
　　他是我梦魇中无法摆脱的魔鬼，如今他从梦魇中走出来，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却像下水道的老鼠突然暴露在阳光之下，无处可逃。
　　我紧张起来，抬起头看他，他的目光比之三年之前更加锐利，也更加冰冷，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夜晚，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却比没有表情更加让我害怕。“三年前你做了什么，你应该没有忘吧，我可是记忆犹新呢！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三年前你没完成的事情，到今天，依然还不算晚。”



正文 第六章  出台

　　“我，我是不出台的。”我冒出这么一句，说完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哦？怎么，还在等着你的陆斐来接你？可惜你忘了，陆斐是不会要别人用过的东西！”
　　是啊，我已经是一个被别人用过的牙刷，就算只用了一次，但是要是你在用，依然会觉得有点恶心吧。
　　只是藏在心中多年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遥远的仿佛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我死死咬着唇，没有说话。
　　“不知道郁怀远这几年在狱中过的怎么样，如果你肯去陪他，你猜他会不会很高兴？”
　　提起父亲，我终于无法再忍受这样压抑的氛围，强迫自己与他对视，我问：“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他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声音又冷了几分：“跟我走，还是去坐牢，你自己考虑清楚，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那一刻，我很清楚，无论如何我都逃不掉了。
　　“好。”我说，“我跟你走。”
　　虽然我知道意味着什么，可是我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去坐牢？然后让郁乔在医院里等死？
　　和钱，和生命比起来，身体，算个屁呀！
　　尊严，抱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我跟在沈流深的身后到了楼下的小厅，杜姐远远就迎了上来。
　　沈流深只是礼貌性的和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硬着头皮对杜姐说：“杜姐，我要跟沈先生出去。”
　　“你要出台？”杜姐似乎有点不信，毕竟我昨天刚刚因为这件事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今天却又心甘情愿跟着其他的男人走，这要是传出去……
　　我点了点头。
　　杜姐脸色暗了暗，有点难看。
　　沈流深点燃一根烟，轻吐出一个烟圈，薄唇轻启：“有问题？”
　　“没有，没有。”杜姐连忙否认，看得出来，她很怕沈流深。“小舞她自己愿意跟您走，我很高兴。只是……昨天李先生花十万要买小舞的初yè，结果小舞打伤了人家，要不是陈少出面，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该什么收场。今天您从我这儿把人带走了，万一传出去，我这以后可怎么做生意。凤凰台的小姐挑客人以后谁还来我们凤凰台消费？”
　　“初yè？”
　　沈流深转过身来看我，眸中精光凛凛，“十万？你的初yè？”
　　我有点心虚，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我的初yè毁在他手上，他很清楚。
　　也许连他也没想到，郁家的千金如今居然沦落到贩卖初yè的地步！
　　“我出二十万，今晚她跟我走。”
　　杜姐愣了愣，看我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没问题，可是……陈少包了小舞一年的台，要是陈少问起来……”
　　沈流深一把拉过我，牢牢握住我的腰，对杜姐说：“他问起来，你就说人我带走了。”
　　说完带着我走出了凤凰台。
　　外面还在下着雨，空气湿漉漉的，霓虹的光在雨中氤氲着，显得更加暧昧。
　　沈流深把车开的飞快，一路的风景都在倒退，直到开出去市区老远才停下来，车停在郊外的一栋别墅外面，建在半山腰处，能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
　　这个地段的房价我只在广告里看到过，不是一般富贵所能及！
　　他有多有钱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现在的他应该比三年前更加有钱。
　　更加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带我来别墅，而不是去酒店？
　　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脑中思绪万千。他在门口录指纹开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没来得及收住脚步，整个人撞到他的后背上。
　　门“滴”的响了一声，然后打开，他回头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这么快就等不及了，你是有多想男人！”
　　我去！
　　我摸了摸被撞的额头，手心里隐隐有汗渗出来。
　　进门就是空旷的客厅，装潢极其考究，应该比我和古古目前租的这个房子还要大，房间里暖风很足，吹的人非常舒服。
　　沈流深倒了两杯酒，那酒我在凤凰台见陈少开过一瓶，一瓶的价格足够在三线城市买一栋三居室，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
　　我一面喝一面希望自己喝下这杯酒以后彻底醉了，醉的天昏地暗，醉的没有知觉，随便他怎么样，第二天醒来依然是新的一天。
　　很可惜，事与愿违，反而觉得越来越清醒。
　　“过来坐。”沈流深闲适的坐在沙发上对我招手，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我的身体。
　　对比他的闲适，我的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满了紧张。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三年前的场景重现，连他坐着的样子都是那么的相似。



正文 第七章  杜蕾斯

　　我很听话的坐过去，沉默了片刻，我开始笨拙的解他的衣服，左右都是逃不过的，既然都已经来了，干脆早死早超生！
　　先是外套，然后是领带，衬衣，直到他露出精壮的身体，以及肋骨处那条一寸长的伤疤。
　　我微微发怔，有些恍惚起来，仿佛又闻到三年前空气中的那种血腥味。
　　洁白的床单上初yè的落红触目惊心，还有沾满鲜血的水果刀和我沾满献血的双手。
　　“你害怕了？”我陷在回忆里发抖，被他的声音倏然惊醒。
　　饶是当年我真的恨不得要他死，如今看到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依然后怕。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流深冷笑：“你是不知道一刀下去会死人，还是不知道你心爱的男人会在最后关头选择牺牲你？”
　　当时的我像一头困兽，完全被失望和愤怒支配着。
　　如今我已到如此地步，往事对我而言除了徒增痛苦，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我缓了缓神，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然后把手放到他的皮带上。
　　深流深的眸光暗了暗，下一秒，他突然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牙齿咬上我的脖子，双手撕扯我的衣服。
　　他身上的味道和三年前一模一样，清冽的烟草香气充斥着我的整个鼻腔。
　　我闭上眼睛，假装我不是我！
　　他的手粗暴的在我身上游走，一只手已经伸进我的裙子里，动作粗鲁，出于职业道德，我很配合的低吟了一声，低声说：“沈先生，求求你，轻一点。”
　　他似乎怔了一下，突然住了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你闭着眼睛是要把我想象成你的陆斐吗？”
　　这个魔鬼！在我完全放弃自己的时候一次一次提起这个名字，我开始愤怒，眼睛几乎能够喷出火。
　　他却轻笑：“这样就受不了了？我可是花了二十万买你的初yè呢，哦，不对，你的初yè早就是我的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记忆仿佛一条尘封已久的河流，突然涌出来，猝不及防的。
　　我开始挣扎，试图推开他，我用力咬他的肩膀，在他后背上抓出一条条伤痕！
　　他见我挣扎，眸中充满了戾气，死死盯着我，一只手牢牢禁锢着我，我动弹不得，也愤怒的看着他。
　　半晌他说，“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既然你那么想卖了自己，就卖的彻底一点！”
　　他眼神中狠绝的戾气格外可怕，我想起下午在凤凰台那种濒死的感觉，我怕惹怒他，便不再挣扎，任由他在我身上动作。
　　身体慢慢有了感觉，那种无法言喻，像似痛苦，但又有些渴望的感觉。
　　我为自己感到可耻。
　　“那个……我的包里有，有杜蕾斯。”趁着他抬头的间隙，我说。
　　从我进入凤凰台的第一天起，包包里就准备了这个东西，这种地方，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上帝为我们准备了什么惊喜！
　　深流深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从我身上起来，我以为他要去拿避孕套，但他慢慢起身，把衣服丢到我身上，冷声说：“穿上你的衣服，滚！”
　　我愣了愣，他一脸漠然，向浴室走去。
　　他居然放过我！
　　我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大概也许他是觉得我已经不干净了吧！
　　像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是不会碰一个干净的女人。
　　这样也好，管他因为什么，离开这里才是明智的选择。
　　我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拿好东西离开了深流深的别墅。
　　外面的雨下的又大了一些，衣服很快被淋湿，悲催的是这是郊外的别墅，别说出租车了，妈的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从这里到市区，以我的速度，明天早晨我也走不到。
　　我只好给古古打电话，古古应该正和客人在一起，我听到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但是古古的声音清明，她叫我：“小舞。”
　　我大病了一场。
　　一连发了几天的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古古说我发烧的时候一会哭一会笑，她都怀疑我中邪了。
　　中间医院打了两次电话来确定郁乔的手术时间，我是多么的想立刻马上让郁乔接受手术，然后她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摆脱那些冰冷的器械，摆脱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味的房间，可是……
　　可是我没有钱。



正文 第八章  谁的人

　　在回到凤凰台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上班第一件事我便去了杜姐的办公室。
　　杜姐正在和别人说话，见我进来，笑了笑：“小舞，这是小米，新来的，照顾下！”
　　我也笑：“没问题！”
　　那个叫小米的女人递给我一颗烟，笑容很深但隐隐有挑衅的意味：“你就是小舞，他们都说你是凤凰台最漂亮的，你果然很漂亮。”
　　“谢谢，你也很漂亮。”我说。
　　我很确定我是第一次见她，但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某些敌意是天生的，并不因为任何事。我和这个小米应该就是这样。
　　“你们先聊吧，我先上去了。”小米跟杜姐说。
　　她离开以后，杜姐看了看我，神色晦暗不明，“找我有事？”
　　我咬了咬唇，艰难的开口：“我想借钱。”
　　杜姐抽了一口烟，笑起来：“小舞，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沈先生和陈少哪一个会缺钱？”
　　我摇摇头，认真的看向杜姐：“杜姐，我真的需要钱。”
　　“小舞，不是我不肯帮你，你来找我借，他也来找我借，那就乱套了，店里有店里的规矩，你来这么久了应该很清楚。”
　　杜姐言外之意是不会在借钱给我，没有人愿意向一个无底洞里扔东西，之前她已经帮过我许多了。
　　我应了声，准备出去，但她叫住了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小舞，你条件这么好，如果真的很需要钱，我可以帮你安排几个好的客户，价格不会亏待你，服务好了小费也很足，比你陪酒赚的多的多。”
　　归根结底还是卖身，卖给深流深也是卖，卖给别人也是卖，如果是他，我宁愿是别人！
　　我咬了咬牙，：“好，谢谢杜姐！”
　　我答应的如此干脆是她没想到的，她有些担忧的对我道：“我丑话说在前头，李先生那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我也保不了你。”
　　“杜姐放心，小舞保证不会了。”
　　杜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了，你先上去吧，7号包厢，陈少已经来了。”
　　“好。”
　　我进去的时候新来的姑娘小米正陪着陈少，两个人似乎喝的很开心，深流深居然也在，心跳了两下，我心虚的移开了目光，不过他似乎并没看到我。
　　感冒还没好，我不想多喝，默默地挑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只是我前脚刚坐下，后脚陈少就端着酒杯坐了过来，一下把我抱进怀里，“小舞，你终于来了，想死我了！”
　　我媚笑：“陈少，小舞也想你了。”
　　“那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人家感冒了，怕传染给你，所以没来呢。”
　　“是吗？”
　　“当然啦，难道你还不相信小舞吗！”
　　他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掠过深流深的位置，笑眯眯的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
　　“陈少你喝醉了哦。”我开始打哈哈，但显然没那么容易。
　　陈少突然凑近我，在我耳边低声说：“你可是答应了跟我出去吃饭的，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跑不掉了！”
　　“小舞就在这里，不会跑呢，上次的事情谢谢陈少了，小舞敬您一杯，先干为敬。”上次李先生的事情幸好有他求情，不然杜姐肯定不会轻易作罢。
　　陈少看了看眼前的酒，眼中笑意更深：“我要小舞喂我喝！”
　　“好啊。”我端起酒杯，递到他嘴边。
　　“用嘴！”陈少说，我楞了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然我可喂你了！”陈少边说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作势向我压来。
　　我做好了准备，但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因为沈流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起来跟我走。”深流深说。
　　这话是跟我说的，我没有动，陈少已经先一步起身，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小舞可是我的人，你要其他人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你的人？”深流深似笑非笑：“她自己说她是谁的人？”
　　深流深的眼神满是警告，我知道如果我忤逆他的意思，明天，哦不，也许用不了明天他就会把我送进监狱。
　　“我跟你走。”我说。
　　陈少微怔，然后笑了笑，“我记得你可是不近女色的，难得你能对女人感兴趣，你早说，我成全你。”
　　不近女色，对女人没兴趣？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我期待从他们的谈话中获取一些更劲爆的消息，但深流深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领情了！”
　　我被他连拉带拖的上了车，车子依然开向郊外的别墅，我在这条路上被雨淋了一个多小时，印象格外深刻。



正文 第九章  好办法

　　深流深这次开了一辆宾利，上次的那辆车我已经记不得名字了，不过有钱人买豪车就像买衣服，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我清咳了一声，试图说点什么。
　　“你和陈少你们……”
　　“还有杜蕾斯吗？”
　　“啊？”
　　我简直被懵了一脸血！这个时候居然问这个！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想起那个雨夜又赶紧摇了摇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不会是想把我再次扔在半路上吧？
　　车突然停了下来，幽深的眸子淡漠的看了我一眼，薄唇轻启，他说：“下车。”
　　我吓了一跳，忙说：“你你你……你不会……沈先生我求你，千万不要把我丢在这里，这里太黑了，我，我没有带手机，我回不去。”
　　他似乎很欣赏我害怕的样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害怕？”
　　废话！这个地方这么偏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人游荡，万一有什么变态杀人魔，那我真是死的悄无声息！
　　我点点头，尽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我……我最怕黑了，这条路车又很少，我害怕，你，你千万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他看着我的眸光缓了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居然还有一丝暖意！
　　“坐到后面去！”他说。
　　“哦！”
　　我依言坐到后座，现在只要他不把我赶下车，哪怕他说要和我车震我也会欣然答应的。
　　我这样想着，沈流深居然也坐到了后座。
　　我去，我的脑子开过光吗，他真的想在这里……
　　他不知按了哪里，车子后座突然放平，变成一个宽敞的空间，我心中不禁感慨，这车简直就是为车震而生啊！
　　我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对我羞辱一番，但是他没有，我伸手去解他衣服的扣子，但他没给我这个机会，灼人的气息带着微醺的酒意扑过来，没有给我任何犹豫的机会。
　　我的衣服很快被他撕扯开，身体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他像一头野兽在我身上尽情的啃噬，一只手伸到身下，在那片温热之中不断地搅动。
　　我知道自己没有后路可以退，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配合。
　　身体是永远不会欺骗自己的，它很诚实。我开始呼吸急促，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沈流深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三年前那个仓促的夜晚留给我的只有痛和伤，长久以来我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种事情充满恐惧。
　　没想到我第二次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那个人仍然是沈流深，只是这一次，一切都与三年前不同了，没有陆斐，也没有郁菲，有的只是一个妓女和嫖客之间的交易。
　　不知道这是不是造化弄人！
　　陆斐，我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眼睛里似乎流泪了，身体却被欲望支配着，大脑乱糟糟的，我尽力让自己配合着他，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抚摸，不小心碰到他肋下的伤疤。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猛烈。
　　我已经不知道他的动作持续了多久，也不记得是如何回到沈流深的别墅的，恍惚中听到有人叫了我的名字，他叫我：“郁菲。”
　　郁菲，多么遥远的名字，遥远的好像一个陌生人！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豪华的房间里，宽大的双人床格外松软，房间里那种暧昧的味道还未散尽。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居然恍惚觉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然而这终究只是我的幻觉。
　　沈流深没有在房间，床头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衣服上面放着一张支票。
　　二十万！整整二十万，最后是深流深力透纸背的签名。
　　这一刻的心情我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我握着那张支票，一时之间突然百感交集。
　　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深流深缓缓走进来。他穿一身灰色手工定制的西装，袖口的钻石袖扣熠熠生辉，棱角分明的脸，以及这个年龄男人少有的沉稳气度，所谓衣冠禽shòu，大抵就是他这样的！
　　他好整以暇的坐到床前的沙发上，双腿自然交叠，眸光看着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沈……谢谢。”我晃了晃手中的支票，咽了一口唾沫。
　　“你这么努力取悦我，这二十万花的也值得！”沈流深说，脸上浮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情绪，“既然这么想要钱，不如你跟了我？”
　　我很意外，如果说刚开始他是为了报复我三年前的那一刀，那么现在把我留在身边他不怕我在给他一刀吗？还是他想天天折磨我羞辱我，让我想忘却忘不了那些痛苦的过去？
　　“小舞昨天不是陪您了吗，您要舍不小舞可以随时凤凰台看人家哦。”我往下拉拉被子露出半个浑圆，做出一副放dàng的姿态。
　　“嗯。”他淡淡说，“好，我还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能让凤凰台门庭若市。”



正文 第十章  一年为期

　　他面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这样的笑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他说，“明天媒体的头条我都想好了，没落的公主，是不是很符合你的身份？他们如果知道凤凰台的小舞就是当年郁家的千金，会不会更加趋之若鹜？如果陆斐看到，会回来找你也说不定呢，你觉得呢，郁菲？”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知道在C城他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如果这么做，便是真的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不留给我！
　　“沈流深，你这个魔鬼！”
　　他冷哼一声，突然起身靠近，眼睛盯着我，有几分凶狠的味道，嘲讽道：“怎么，演够了，不继续演了？”
　　我咬了咬牙，忍住想要给他一个嘴巴的冲动，放低姿态，我问他：“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你到底还要怎样才肯彻底放过我？”
　　他笑了笑，一只手抚了抚我凌乱的头发，然后往下，在我露出的浑圆上轻轻摩挲，口中音色沉沉：“可这还不够，你可以跟着我，到我厌倦你为止。”
　　“那时你就会彻底放过我？”身体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袭来，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抚摸我光滑的身体。
　　我微微喘息：“那，如果你一直不厌倦我呢，总要有个期限吧。”
　　“那就等到我厌倦你为止。”他不容置疑的压上来，凉薄的唇落在我的脖子上，他应该刚刚洗过澡，沐浴露有种海盐清新的味道。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以后他再次威胁我，我又该怎么办？我不可能永远仰他的鼻息而生活，终有一天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郁乔的病会好起来，爸爸也会出狱，我也会离开凤凰台，我们会在一切开心的生活。
　　那一天总会来的。
　　“沈先生，不如我们一年为期，只要你不爱上我，也应该足够你厌倦我了吧。”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只是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你高看自己了郁菲。”他在我耳边说，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很快我再次沉沦在他的身下，甚至主动攀上他的腰，却迎来他更加猛烈的进攻。
　　我再次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浑身上下都像被碾过一般酸痛难忍，尤其是腿。
　　“你醒了。”沈流深坐在窗前，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刚才应该是在工作。
　　我应了一声，有些奇怪他居然还在！
　　“穿上衣服跟我去吃饭。”他站起来看着我。
　　我是准备穿衣服的，只是他这样站在这里我怎么穿？
　　“你，你，你出去。”我指了指门口。
　　他不但没走，反而又向前进了两步，眼中满是戏谑，“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是我没有看过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穿。”
　　“谢谢，不用了！”我咬牙说。
　　以最快的速度在沈流深的注目下穿好了衣服，那是一件真丝长裙，浅浅的米色，款式大方，以我目前的条件肯定是买不起这个牌子的。
　　一天没有吃饭，我早已经饥肠辘辘，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饭，我狼吞虎咽起来，也顾不上看沈流深的脸色，直到快吃饱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动筷子。
　　他双腿交叠，姿态优雅。
　　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我太饿了。”
　　他表情没变，声音似乎有了一些温度：“没关系，你继续吃。”
　　“你……你怎么不吃呢？”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已经吃过了。”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会我也该去凤凰台了。
　　昨天我跟着他出来，没有跟杜姐打招呼，今天不知道怎么跟她交代。
　　我突然又想起来，我昨天好像答应了杜姐要出台，而且她还说帮我安排客人。
　　有了沈流深给的这二十万，郁乔的手术费已经足够了，如果我在反悔的话，杜姐会不会把我赶出凤凰台？
　　一想到这些乱糟糟的事情，瞬间觉得自己没那么饿了。
　　“我吃饱了。”我说。
　　原本我想问他可不可以送我回市区，毕竟这里很难打到车，但他已经把一串钥匙推到了我面前，眼神幽深：“这是这里的钥匙，你需要的东西都在楼上你的房间。”
　　啊？
　　我看着他，有些不敢确定他的意思。
　　“你要我……住在这里？”
　　他点点头。
　　“可是……可是……我，我还要上班。”
　　他的目光上下瞟过我，冷冷一笑：“你想反悔？”
　　“当然不是。”我用力摇头，我倒是很想反悔，只是我怕我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我可以住在这里，但是杜姐一直对我不错，我暂时不想离开凤凰台。”
　　他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窥探我的内心，半晌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我有些心虚的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揽着他的脖子，有点撒娇的意味。
　　我的内心是鄙视自己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三年前又何必挣扎，顺从命运的安排，如今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