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终结者   M市,东北一座小城。四面环山,一条江水从城市中心穿过,也算环境不错。虽然不是江南鱼米之乡,但也没有过什么大旱大涝这样的自然灾害。所以生活在这座小城里的人们无论穷富贵贱都有几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思。   时值盛夏,大姑娘小媳妇早就开始露胳膊露腿了,所以现在只能想办法露的更多,要不都对不起这骄阳如火。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可就在这个时候,打东南天际一片黑云瞬间就遮住了整个天空,还没等人们惊慌失措就轰隆隆打了几个炸雷。那雷声就像在耳朵里炸开的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几声雷响就是个前奏,漆黑的天空刷拉拉又亮起了闪电,雷声加上闪电就像大年三十晚上突然响起的闪光雷一样,让人眼前忽悠忽悠的,深一脚浅一脚没个准。   街上的人终于踉踉跄跄的四散奔逃,街边的各种买卖门市瞬息间就被挤满,老板也不好意思往外撵人,就剩下服务员心里暗骂这地面要不得了,下班还不知道要擦多久。   雷电来的快去的也快,像一群淘气的男孩,横冲直撞无法无天,还没等大人们呵斥就一窝蜂的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转眼天光就亮了起来,乌云散尽,雷住电收。   就在这个时候,满大街的人眼睁睁的就看着大街中间蹲着一个人。本来没啥奇怪的,一个人而已,可是这位造型太过标新立异,衣着太过特立独行。他的衣着……他压根就没有衣着,除了脑袋上还戴着一个道冠以外,剩下啥都没有了。   就像终结者里施瓦辛格刚出现的那个造型,身上还不时的有电光流动,偶尔还滋啦滋啦的响两声。   满街的人都看傻了,虽然说这些新时代的大姑娘小媳妇裙子不厌其短,衣服不厌其露,上衣越来越往下发展,下边越来越往上发展,恨不得扎根裤腰带就出门了。可谁也没打算裸奔啊!也许心里有这么个大胆的想法,可毕竟人类穿了几千年的衣服,真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了,谁也下不了那个决心。   地上蹲着这位也傻了,手里拿着一块搓脚石,嘴里插着一根牙刷,白色的沫子在嘴边很写意的流淌着,一双无辜而又惊恐的大眼睛正在扫视着四方。   眼见一辆车呼啸而来,蹲着这位大喊一声:“师傅,师叔,你们缺了八辈子大德了!”说完用道冠捂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荒而逃了,跑的那叫一个电光火石一样,一转眼就消失在街道上,留下一街人的眼球满地乱蹦,偶尔还有窃窃私语:“身材不错哦。”“嗯,本钱可以。”   这是一个很老的小区,每栋楼的对面还有一排排的平房作为储物室,现在的小区有那样的地方早就盖成车库了。由于住户都是几十年邻居的老人,储物室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所以这些储物室多数也都不上锁。路其远就躲在门上用白油漆写了一个大大的四字的储物室内,一脸忧怨仿佛便秘。   妈的,脸都丢尽了。路其远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自己的师傅和那三个师叔的样子,这四个老不要脸的一定在弹冠相庆,互相击掌大喊着:耶——“还是祸祸轻了啊。”路其远一声长叹。   路其远从记事开始就是在四川青城山的一个道观里,群山掩映的深处,不为外人得知。他们这个道观不是现在耳熟能详的正一教全真教龙门派什么的,而是从先秦就开始有的黄老道。   黄老道信奉黄帝老子,确切的说它是道教的前身,所以不管是后来主修的丹鼎派系,还是符箓,或是积善占验等派系,都是从黄老道衍生开去的,即使张天师的五斗米教那都是后话了。   路其远在道观里从六岁的时候就大放异彩,几年的打坐吐息,竟然让他第一次施展法术就成功了。那是小路其远偷窥到的法术,由于年龄小,师叔师傅啥事都没背着他,看了几次就让他给学会了。怕师傅责怪,小路其远愣是熬到了半夜假装上厕所,偷偷跑到柴房去试验,那个法术叫燃灯术。   燃灯术是一个相当鸡肋的法术,压根就没有什么实战意义。可环境决定了这个法术的威力,干柴实在架不住烈火啊!于是乎,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人都从睡梦中给折腾了起来,最后还是师傅几个人联手使了一个甘霖术这才浇灭了这场大火。   本来小路其远怕都怕死了,结果师傅师叔几个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从此开始传授小路其远的法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作死就不会死。还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小路其远的师傅和师叔们完美的诠释了这两句话。从那开始,道观的平静生活就算到头了。   学五鬼搬运术的时候,三师姐的肚兜意外的在大师兄的被窝里被人发现了。可怜大师兄五十多岁的人了,让三师姐骂的狗血淋头,嘴都张不开,那脸一会青一会紫的,差点没得脑出血。   学失鸡安魂法,七师兄整整睡了三天,也是道观里的管理松散点,等七师兄像一头饿瘪的狼狗一样从自己屋子出来的时候,师兄弟们还上去祝贺呢,都以为这是闭关结束,又获突破了。   学引灵术路其远愣是从山上引来了八百多只大猴子,这次道观上下的损失比那次大火烧的还严重。   后来路其远又学了医术,这下更不得了,道观里经常全体上吐下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流行性胃肠感冒。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路其远修道还真是个天才,到后来就连他师傅求鹿真人想制住他都不容易,这不,趁着他洗澡的功夫联合三位师弟用偷天大法,这才把路其远这个妖孽灾星给送了出来。   路其远蹲在四号储藏室里四下一踅摸,竟然发现一个纸壳箱子里有一条绿色的围巾。那是很早以前的款式,大大的四方形,材料应该是棉线的,厚厚实实。路其远大喜,扯了过来围在了腰间,这才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这四个老不要脸的,等我回去的,荨麻散我可配好了,驾着驱风术,我要不让你们所有人都肿上一圈,痒满三天,我就不叫路其远。”路其远围着绿头巾,小心的把屁股坐到余富出来的那一点边角上,一脸的愤愤。   远隔千山万里的青城山内一座不知名的道观里,此时正是灯火辉煌,大厅里人欢马炸,热闹非凡,首席上四个胡子都白了的老道士正各举着一杯果酒相碰。突然四个人齐齐的打了个喷嚏,全大厅立刻从菜市场一样的喧嚣变成了太平间一样的寂静。   为首的求鹿真人左手背在后面,掐着手指头:“肯定是那小子,师弟们,要不咱们集体云游吧……”   “师兄,吃饭前我就查了电脑,那个途牛网还真挺不错的,国外也没多少钱。”   “还是自己出去玩比较舒心,咱们整个道观也够得上团购了。”   ……   整个大厅立刻又热闹无比,只不过话题立刻变成旅游路线了。   可怜的路其远还勾勾在储藏室里,眼见着太阳落了山,天慢慢的黑了下来,这才裹着那条绿头巾偷偷的溜了出去。   一到大街上可算是开了眼了,虽然在道观里啥都不缺,无线笔记本也是能上网的。但是真的到城市里这才发现,八点多钟竟然满大街都是人啊!路其远欲哭无泪:这帮人咋都不在家睡觉呢?   八点在一个城市里夜生活就算刚刚开始,呼朋唤友喝酒K歌,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路其远光着个膀子,仅在腰上围着一条绿头巾,哪怕是豹纹的,也能算COSPLAY齐天大圣了,这算啥?   不得不说路其远现在也算街上的一景了,还竟是女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叽叽喳喳的议论和笑声。   能咋滴?路其远豁出去了,脸丢光了,索性就不要了。爱谁谁吧。   不远就是小吃一条街,各式各样的香味充斥期内,路其远口水都要下来了,山里哪有这些啊。   幸好路其远最喜欢的就是网络上的美食节目,绝对不露怯:“老板,给我烤两个血刺呼啦的大腰子,再来十个串俩韭菜。”   老板没动,只是看着路其远。   “你怎么不动呢?倒是烤去啊。”路其远知道,越是在生地方你就越得装着自来熟,要不准挨欺负。   “赶紧的啊,你干嘛呢?没听见我说话啊?”路其远有点怒了,这老板是傻的吗?   老板看罢多时,好整以暇的点了点头:“东西没问题,我只是在看,你这一身,在哪能装钱呢?”   路其远大惭。   旁边有喝生啤的后生们还喊呢:“嘿,哥们,咋整的?让人老公给堵屋子里啦?”   路其远索性把头巾一拉,说也奇怪,就那么大的一条头巾,路其远一拉竟然拉成足有床单那么大,路其远捂着脑袋又准备开始跑:这哪是光脸不要了,连肉都臊疼了。 第一卷 第二章 黑色的会吗?   路其远还没等跑出去呢,旁边一声招呼让路其远及时的刹住了脚步:“小兄弟,你是变魔术的吧?呵呵,来,咱们喝两杯。”   循声望去,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正冲他招手。路其远撩袍端带,抬腿就过去了。谁说的来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依旧这样了。   坐在座位上路其远一端详,这人长得还真不错,浓眉大眼的,浅蓝色的T恤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货色,脖子上挂着一个士兵牌显得特别有质感。一头细碎的短发绝对不是用推子推的,额头流海略长,堪堪遮到左边眉毛上。   “腰子肉串韭菜,碳烤生蚝辣爆蚬子,小龙虾鹌鹑什么的,你看着上,另外给我上生啤。”本来这人面前就摆着一杯生啤,见路其远坐下了,笑着跟老板一路海点,让路其远觉得这人的笑容特别的亲切。   “我叫秦禹,幸会。”可不幸会吗,估计一般人一辈子也不一定再能见到路其远这样装扮的了。   路其远把蒙着脑袋的床单一样的绿头巾在胸口系了一下,腾出手来和秦禹握了握:“我叫路其远,呵呵,这是个意外。”说着又把腰间的头巾用左手捏了捏。   秦禹一手托着下巴,又打量了一遍路其远,不由得再次笑出声来:“不好意思啊哥们,你这真不会是从别人家跑出来的吧?打野食去了?”   看来这个秦禹也是对捉奸这个剧情比较感兴趣。   “别闹了”路其远端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不如山上的果酒好喝,但也算别具一格,要不那么多人喜欢呢。   “我这是一言难进啊,被四个老不要脸的给迫害了。”路其远放下杯子长出了一口气。   “你也被迫害?”秦禹喝了一口啤酒:“那咱哥俩还真算同病相怜了,我最近倒霉的事太多了,也有人迫害我。”   辣爆的就是快,才几句话,那盘辣爆蚬子就端上来了。路其远从记事就在大山的道观里,也偷偷的打些野味来解馋,但海鲜那是只听过没见过,这一尝还真是不错。   “嗯,好吃,来,咱先吃,一会我给你看看。”路其远一边唆拉着蚬子,一边跟秦禹说。东西越上越多,都是路其远没吃过的,嘴里还嚼着大腰子,手里又伸向小龙虾了。这些都是路其远听说的东西,可听说和亲口尝过那绝对是两回事,一个人要是重来都没吃过肉,估计他一辈子也不会馋肉的。   秦禹就看着满桌子上都是路其远筷子的残影上下翻飞,手里的啤酒都喝没了还在那举着杯子呢。   打了一个长长的嗝,路其远拿起一根牙签慢条斯理的剔着牙:“我说,你倒是吃啊,就我一个人吃也没啥意思。”   秦禹看着满桌子的各种钎子,海鲜的壳:“我……不太饿,一喝啤酒就吃不下了。”   路其远哦了一声,叼着牙签:“那就让我好好给你看看吧。”   秦禹愣了一下:“看什么?看我?你会看相吗?”   路其远伸出一根手指头慢慢的摇着:“怎么会是看相这么简单,确切的说,我是一个道士。”   秦禹真的是给惊着了,嘴里的筷子都给咬的嘎巴一声:“道士?你们道士现在都这么……前卫了吗?”   噗的一声,路其远把嘴里的牙签吐向了桌面,小小的牙签直接插到了桌子上:“我说了,那是个意外,是别人陷害我的。”说着,一把把正趴在桌子上研究刚刚的那根牙签的秦禹给薅了起来:“行了,好好的让我看看。”   秦禹傻模傻样的坐直了,眼睛还在用余光看着那个露出个头的牙签。   “哎呦,你还真有麻烦事,今夜就见血光啊。对了,你这阵子睡觉睡的不好吧,噩梦缠身是不?”本来路其远还嬉皮笑脸的,看着看着神色就正经了起来。   “啊,还真是,别说,你还真神了啊。”秦禹本来还有点心不在焉的,让路其远一说倒是精神了起来:“别他妈提了,一个礼拜都没睡好了,我现在就寻思谁要想弄死我就赶紧的,我都不想活了。这不,寻思喝点酒,爱谁谁,弄死我我也得好好睡一觉了。”   “呵呵,没事,我们有缘,你自有贵人相助,咱们后会有期。”路其远说完一抹嘴,起身就走,夜风习习,吹的路其远身上的绿头巾轻轻飘荡,两条白腿在夜色里更显白皙,竟然也有了三分飘渺之意,看的秦禹一愣一愣的。   路其远弄了一肚子的吃喝,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弄身衣服。这小风嗖嗖的,风吹屁屁凉,蛋蛋怕走光,每当有车经过,路其远都得紧紧的抓住大头巾,要不准让风给掀起来,心老这么抵搂着谁受得了啊。   路过一条小胡同,路其远抬脚就拐了进去。没走几步,就见前面一个黑影正在那一抖一抖的,抖完了才开始提裤子系腰带。   别系了,一会还得解。路其远一巴掌扇在那个人的后脑勺上,那人连动静都没有就要软到在地上。路其远一伸手就把还没倒的人给拎住了:“你说好好的人,干嘛非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呢?”   两分钟路其远一身黑色休闲走了出来,脑袋上还带着黑色的头套,就像反恐部队的那种,只露着两个眼睛。出了胡同继续往前走,大概十多米就有一辆十三座的金杯在那等着。   “就他妈你小子爱出洋相,这才几点啊,你是怕别人看不见是怎么着?”车边上一个抽烟的络腮胡子给了路其远一巴掌。路其远嗯了一声,赶紧钻到了车里。   络腮胡子抽完了烟,转身上了副驾驶:“都他妈给我听好了。”络腮胡子扭着身子:“今天这事肯定是大了,上家不光找了我们,还找了不下十四五个帮派的人马。哪的人马把目标干掉,赏金五千万,一会都他妈给我玩命往上冲,干掉目标,把鼻子给我削下来,听清楚了没有?”   “听……”路其远还以为得像电视剧里那样山呼海啸一般的回答呢,刚喊了一个听字见没人响应,也只好讪讪的闭嘴。   “艹,你他妈想死啊?”络腮胡子伸手用力的点了点路其远:“就他妈你爱出幺蛾子,这回事要是办砸了,我他妈扒了你的皮。”说完络腮胡子从自己的脚底下拎出来一个大黑皮兜子:“来,分家伙。”   一水的正经开山刀,路其远拿着自己分的这把刀仔细看了看,真是好钢啊,那刀刃都是蓝哇哇的,用大拇指一挡,飞快!   没多一会,络腮胡子的电话响了,络腮胡子接起来嗯嗯了两声,转头对着司机:“走,临江路,准备干活。”面包车突地打着了火,行驶进了黑夜。   M市的临江路是整个市里豪宅的聚居地,背靠大山面朝长江,登高远眺让人心旷神怡。这里是秦禹的必经之地,因为秦禹的家就在这里,望江楼六号独栋。   秦禹这些天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连日的噩梦让他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弓弦。弓弦绷紧了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崩断。二是时间久了,弓弦失去弹性,再也无法复原了。秦禹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可能,但是今天心血来潮在大排档喝酒算是来对了,遇见个路其远心情舒缓了不少。   坐了一会秦禹无聊,结了帐开着路虎极光准备回家。虽然夜晚是秦禹最害怕的时刻,但也得回家睡觉,希望借着酒劲能有一个好觉吧。   秦禹也不怕查酒驾的,开车一路风驰电掣,等上了临江路发现本来车流量不是很多的马路上今天竟然拥挤异常,足足比以往多了几倍的车。   车速受到了限制,秦禹频频按喇叭也无济于事。终于,秦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由于车辆密集,两辆车发生了刮碰,这下整个马路堵了一个死死的。   马路上的车都停了下来,砰砰的开关车门的声音不绝于耳,秦禹还以为这些人是要下车看热闹的,心里暗骂了一声无聊。刚解开安全带也准备下车看看,就发现下了车的这些人竟然都从怀里抽出了各种的武器。有开山刀,短柄斧,钢管,最神奇的还有一个扛着一柄大关刀。我去,这是神马情况?黑色会火拼吗?我他妈这么点正?整好赶上了?秦禹急忙把车门锁住,满身上翻手机。   没等手机找到,秦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帮人的目标是自己。真的,真他妈是自己。   虽然从衣着武器来看,这一大帮子人分别属于很多个团体,但是他们没有火拼,甚至于连看都没有互相多看一眼,抽出了武器都奔着自己这辆车走了过来,有离得近的已经开始甩开了胳膊,准备要砸自己的玻璃了。   秦禹索性也不找手机了,就算报了警,估计等警察来的时候,自己当饺子馅都嫌碎了。他心里反倒异常的安静,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了嘴上,打了几下,才把打火机打着,点燃了这根冬虫夏草,估计是最后一根烟了。 第一卷 第三章 一骑当千   车内漆黑,点燃了香烟车外头看的异常清楚。秦禹看到有离得近的人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那些人就跑了起来,秦禹眼睁睁的看着第一个到达的人噌的窜上车头,抡起手里的斧子狠狠的像前风挡砸了下来。   秦禹叼着烟狠吸了两口,就那么看着,心里想今天也许能睡个好觉了。   嘡的一声,不是斧子砸玻璃的那种声响,反而像敲锣一样金属音。秦禹就看到一道金光仿佛孙大圣拿金箍棒画的圆圈,又像传奇里的地狱雷光,以自己车为中心,竟然把贴到跟前的人都给弹了出去。   这是什么情况?不只是秦禹愣了,连周围的这些人都呆住了,这是大师兄上身刀枪不入的节奏吗?没听说神打还能上车的身啊。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秦禹就看着一个身着黑色休闲蒙着脸的人走到了车前。伸手拽下了蒙脸的头套呲牙一乐:“我就说我们有缘吧,你好好在车里坐着吧。”   “奶奶的,路其远!”秦禹失声叫了出来。   就见路其远从怀里一伸手拽出了一把开山刀:“先说好,现在你们走还来得及,要不一会别怪我手黑了。”   大街上足足有二三百人,刚才那一道金光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这一眨眼就多了一个拎刀叫阵的,让众人的脑神经不由得又打个结,三四秒钟这才缓开。   “砍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扬起武器奔路其远跑去。   “来的好。”路其远一声大吼,伸手捏着刀尖一扯,那边钢口不错的开山刀就像刚才的那条绿头巾一样被路其远足足扯出了有一米长。路其远抡刀就先扫了一圈,这刀尖宽背厚刃飞薄,谁愿意往前靠啊。   大街上以路其远为中心就像炸开了一桶大粪一样,所有的人都往后使劲的退,立刻就呈现出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圆形真空地带。   最里边这一圈的人突然赶紧腿上一凉,裤子齐刷刷的掉了下去。有一个哥们估计刚才是晚了那么几微秒,裤子掉了之后,发现自己那雪白雪白的内裤上正微微的渗出血迹,刚开始还是星星点点,一眨眼就呈现出汹涌之势,那哥们嗷的一嗓子,扔了刀转身就跑,估计是去医院了。   几乎都能听见这二三百人嘎巴嘎巴心碎的声音,这时一个足足有两米左右的壮汉扛着大关刀挤了进来:“都闪开,让我来。”说着把肩头的大关刀往地上一戳,伸手指着路其远似乎还要说几句。   路其远哪有那闲心,一个闪身就到了大汉跟前,抡起一米来长的巨型开山刀横着就抽到了壮汉的脸上:“来,来你妈啊。”众人的脸随着那壮汉飞出去的抛物线一起扭动。   等转头再看向路其远的时候,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一样。   现在及其安静,二百多人手拿各式武器围着一个肩扛巨型开山刀的人,场面非常像大片,这时候要是下点雨就更有感觉了。   路其远扛着开山刀瞅了这些人一圈:“这钱你们别寻思了,你们挣不着,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再晚了你们都该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不提钱还好,一提钱后面有人喊了一声:“艹,我就不信,咱们这二三百人还砍不了他一个,这些钱平均分咱们也值了。”这下可热闹了,后面围着的人往前挤,前面圈里的人往后挤。不挤不行啊,手里拎着裤子,根本倒不出手来拿刀了。   人群低吼着往上冲,路其远把刀从肩膀上拿了下来,双手握住刀把,往自己的左右抡了两下,这就开始短兵相接了。   秦禹坐在车里都看傻了,目前这些人就是以秦禹的这辆路虎和路其远为中心形成的包围。有人贴近路虎倒是无所谓,但凡有攻击的,一律被金光弹走,所以秦禹对自己的安全倒是挺放心的。   剩下就看路其远,犹如一个非常合格的棒球选手。巨型开山刀被路其远横着使,用刀的侧面拍打,是泛被路其远拍着的,都是完美的全垒打。路其远脚下步伐怪异又迅速无比,秦禹就看见这帮人就像被安装了发射装置一样向外纷纷飞射出去,呈四十五度角飞向天际。最集中的时候竟然像喷泉一样,四面开花。   路其远脚下倒腾着小碎步,两只手不停的挥舞着开山刀,嘴里还不停的嘟囔:“快点快点,赶紧的,咱们不要停,对,跟上,谁也别掉队,掌握好节奏,走你……”这个爽啊,好久没这么过瘾了,看得秦禹都有心下车抽两板了。   总共才用了七八分钟,接近三百人散落在以路其远为中心的五米以外。各种姿势,各种动作,各种叫唤。   全场还能站着的就剩下六个人,路其远一看乐了,这六个人还都是跟他同车来的,其中包括那个络腮胡子。   “兄弟们,干啥呢?来啊。”路其远眉开眼笑的蛊惑着。   “不去。”六个人一起摇头,废话吗,二三百人都没讨了好去,自己这六个人是神仙吗?   路其远把大刀往肩膀上一扛:“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虽然咱们一个车来的,但是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你们以后在江湖上还咋混啊?人家都被拍了,就你们几个没事?”   六个人依旧一起摇头:“那是我们的问题,不去。”   “那你们也得为我想想啊。”路其远用另一只手在脑袋边上扇风:“你们几个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手艺不行呢,对不对?再说,也不疼,等你们知道疼的时候你们早都昏了,快来吧。”   六个人照旧一起摇头:“说啥都没用,不去。”   路其远怒了:“还油盐不进了,软硬不吃啊,也就是你们几个,换他们我跟着费这么多话了吗?让你们过来你们不过来,那还不跑?”   六个人都快哭了:“大哥,不是不跑,腿软了……”   路其远显然没有虐待战俘的兴趣,转身来到了路虎旁边,用刀把磕了磕车窗户:“开门了,秦哥。”   秦禹提醒的话都到了嘴边了,看见那神奇的金光没有出现又把话咽了回去,打开车门。路其远刚要上车,就听当啷一声,一米的大刀横亘在副驾驶的车门子上,把路其远又给隔了出去。   “靠,我忘了。”路其远回身捏着刀尖就像收拢老式电视机的天线一样,一米长得家伙就这么又给推了回来,秦禹看的都有心要试试了,这他妈是如意金箍棒啊。   路其远随手把刀一扔,上了路虎:“呵呵,秦哥,我说了咱们有缘分吧。”   秦禹盯盯的看着路其远:“兄弟,哥哥我都要视死如归了,没想到你演了一出一骑当千啊。”   路其远哈哈大笑:“小场面,这点人还不如那八百多只猴子难弄呢。”   ……   秦禹有点跟不上路其远的节奏,什么八百多只猴子?   “先不说这些了,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咱先回家。”秦禹说完就打火要开车,要说这个秦禹的神经也真够坚韧的,换二一个人现在都要给吓堆了。打着火秦禹又犯愁了,满大道上横七竖八停放的车,还不包括那俩特意刮蹭制造事故的,这怎么走啊?   路其远呵呵一笑:“看我的。”就见路其远右手掐剑指,左手托着右手高举过头:“上有三十三天天外天,下有十八层碧落黄泉,六丁六甲助我开路,疾。”就见整条路上散落的人和汽车就像有什么大力推开的一样,齐刷刷的分开到路的两侧,中间闪出一条大道来。   本来秦禹是要点颗烟的,眼前的场面让秦禹差点把打火机杵眉毛上:“我艹,兄弟,你是神仙啊?”   路其远不屑的瞅了秦禹一眼:“早跟你说了,我是个道士。”   秦家在M市那也是数得上的大家了,秦禹自己的这栋别墅那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路其远本来对这个三层小楼的占地面积嗤之以鼻,比自己山上的道观差远了。等进了屋子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瞅哪都新鲜。   给路其远选了一个房间,路其远进去之后竟然发现这里还有内线电话,旁边还有一本精美的内线电话号码本。   “喂,你好。”   “兄弟,我这好不容易困了,赶紧睡吧,你啥事啊?”秦禹眼睛都睁不开了。   “没事,我就试试电话好使不好使。”   秦禹这个郁闷:“那行,好使,我睡了。”   没一会,半梦半醒之间的秦禹又被电话铃给吵醒了:“喂——兄弟,什么事啊?”   “没事,我上厕所呢,这卫生间里也有电话啊,我就是试试。”   秦禹郁闷的挂上了电话。   三分钟,秦禹刚刚进入梦乡,铃铃铃——“喂,大哥,你又什么事啊?”   “别闹,你比我大,秦哥,问你个事,你这马桶冲水的按钮在哪啊?”   秦禹无比抓狂:“不用冲。”   “别闹,秦哥,马桶怎么能不用冲呢?快告诉我按钮在哪?”   “没有按钮。”   “你以为我没见过冲水马桶吗?怎么会没有按钮呢?”   “不用冲,你站起来就行。”   “可是我站不起来啊,你们这手纸在哪?”   “没有手纸,你按右手边下面的按钮。”   “看看,我说有按钮吧,我们道观里也是冲水马桶,怎么会没有按钮。哦——”   路其远道术精奇,但是谁能注意马桶里面的暗箭突袭呢?路其远就觉得菊花被一股温热的水流瞬间冲了一个正,这突然的袭击和温柔的手段让路其远哦的一声咏叹宛转悠扬。   然后一股暖风让路其远回味无穷,被凉风嗖了一天零半宿的屁屁在这温暖的包围下几乎要呻吟出来。当路其远享受够了站起来的时候,就听呼隆一声,马桶冲完了。   路其远播响了电话:“没事,秦哥,你睡吧,我就想跟你说,你的马桶真先进啊。”   …… 第一卷 第四章 小鬼当家   第二天一早,路其远就起来了,在道观里早就养成了习惯,日出观山岳,那一点阳火最盛。起来不是白起来的,路其远打起了道家内家拳入门的十二段锦。   打了一遍十二段锦,对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做着呼吸吐纳。道家吐纳有开声的阶段,路其远这一顿呼呼喝喝的,秦禹不得不打开了窗户。   “大哥,我服了好不,你这是要干嘛啊?好不容易早上睡了一会的好觉,我都做了一个多礼拜噩梦了,还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啊?”   路其远回头一笑:“放心吧,秦哥,你这宅子我刚刚就看过了,有点问题不大,我保证你从今天开始,每晚都能好好的睡觉了。”   “真的?”秦禹在窗户上露了个头:“等我会,我马上下去。”   没有两三分钟秦禹就从大门跑了过来:“其远啊,你说真的啊?我可真是受够了,你赶紧的,该咋弄就咋弄,到时候我给钱。”   路其远呵呵一笑:“不急,先吃早饭吧,吃完了我就给你弄弄。”   秦禹跟在路其远的屁股后边小声嘟囔:“啥叫给我弄弄啊,我又不好这个。”   早餐有牛奶豆浆,还有熬的金黄的小米粥。面包烤的喷香,那边还有煎馒头片。有果酱黄油,还有腐乳韭菜花。七八种小菜,外加上煮好的茶叶蛋,这叫一个中西合璧。秦禹心里着急,没怎么吃东西,路其远倒是吃的不少,一打嗝都要往外漾奶了。   “大哥,来吧,赶紧的弄吧。”这回秦禹倒是着上急了,都忘了刚才自己嘟囔的话。   “好吧,开工干活,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啊。”路其远懒洋洋的叼着根牙签,起身走出了屋子。   这里的每栋小楼都有一个大大的院子,泳池花园草坪一个都不缺。路其远走到了草坪中间的一个位置,用脚跺了两下:“就这了,挖吧。”   秦禹看看路其远:“挖啥?咋还得挖呢?谁挖啊?”   路其远笑呵呵的看着秦禹:“我说秦哥啊,要论这些门道,你可没我懂,我说挖就得挖,还谁挖啊?你呗,非你不行,别人不好使。”   看着秦禹颠颠的跑回去找铁锹,又看着秦禹颠颠的再跑回来,路其远突然有一种地主老财剥削长工的赶紧,还真……挺爽的。   “对,就这,往下挖,哎,使劲啊,秦哥啊,你白长了这么个大个子了,使劲,对喽……你看我干嘛啊?赶紧的,干活。”   秦禹无可奈何,瞪了路其远好几眼:这小子嘴可够碎的。   眼看着土坑挖下去有半米了,依仗草坪的土很暄乎,除了上边草根费了点劲以外,下面还真挺好挖的。就这样也累了秦禹一身的汗,看着一边悠闲自在时不时吆喝两声的路其远,秦禹恨不得把这锹土全扬他脸上。   “哎,小心,马上就到了,好,停。”路其远这一声停真及时,秦禹已经听见锹尖碰到了什么东西嘎吱一声响了。   路其远把嘴里的牙签吐了出去:“秦哥,你上来吧,剩下的交给我了。”秦禹等的就是这句话,扔了铁锹爬上土坑就躺在了草坪上。   路其远跳入了土坑里,用手在坑底巴拉巴拉就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看这盒子是有些年头了,但是没有任何的腐烂迹象。   “好东西啊。”路其远捧着木头盒子就跟捧着他师傅的骨灰一样的志得意满:“瞅瞅,这可是上好的阴沉木,锁魂困魄那可是一绝啊。”   “这里面是什么啊?”躺了会的秦禹跟个土鳖似的跟到了路其远的后头。   路其远转头盯着秦禹:“秦哥,你这是得罪谁了?下手可挺狠啊。”   秦禹还在那眼巴巴的盯着盒子:“这玩意谁知道了,做生意得罪的人肯定少不了,主要还是我爹,我这才算接手。那盒子里到底是啥啊?不能是珠宝吧?装别的也白瞎这盒子了,看着真不错。”   路其远突然及其阴险的笑了笑:“别说,装别的还真白瞎这盒子了,就装这个不白瞎。”   路其远夹着盒子往回走,秦禹在后面跟着:“我说,这里面到底是啥啊?你就不能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好奇心能害死一只猫”路其远懒洋洋的在前面走着:“你要是好奇等晚上吧,你更好奇的事都有,等会回去你先到我房间来。”   俩人进了屋子一前一后的进了路其远的房间,秦禹感觉像小偷似的,回自己家怎么还有偷偷摸摸的感觉?   “脱衣服吧。”路其远把盒子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脱完了上床。”   秦禹立刻双手抱住了胸,想了想把手又垂了下来,男人的胸不是很关键,关键的在下后面。秦禹想了一下昨晚的经历,发现路其远真要是对他做点什么,自己还真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加上别墅里所有的工人都不行,人家可是能PK小三百人的存在。   “兄弟,别闹成吗?哥真不好这口。”秦禹把手背在身后,真要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护住要害。   “好那口?”路其远回头看着秦禹就跟猫和老鼠里的小老鼠一样,紧紧的贴着墙两只手隐隐的护住菊花:“我呸,秦哥,你能不能纯洁点,就好像我好那口似的,我让你把外衣脱了,留着内裤,然后趴床上。”   有内裤没内裤区别大吗?秦禹叹了口气,真要是一会路其远兽性大发,那说不得就……从了得了,这算引狼入室不?   看着秦禹趴好,路其远不知道从哪里就拽出了一根足足一尺长得银针。秦禹侧着头正偷瞄路其远呢,这一下可吓得不轻:“兄弟,玩玩皮鞭蜡烛啥的就行了,这玩意还不得玩死人啊?”   路其远没好气的骂道:“滚粗,赶紧趴好。”   说完一只手掐住了秦禹的脖子,这一下秦禹就觉得身上一阵酸麻,一点劲都提不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银针一闪,从秦禹的脖子就刺了进去,入肉三分,路其远转直刺为平刺,一尺来长得银针贴着秦禹的脊椎骨整根末入秦禹的脊背。   “乾坤初定,阴阳两分,一道铁锁,万丈金身。疾!”说完就见精光一闪末入秦禹的背里,路其远这才抹了把脑门,一拍秦禹的后脑勺:“起来吧,秦哥,完事了。”   秦禹就觉得后背火烧火燎的一下子,身上一凉然后就开始热烘烘的:“兄弟,你这是给我发功呢吧?”   路其远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大口:“我这是把你的周身大窍给你锁住,把阳气定了,阴气泄了,今天晚上省的我还得照顾你。”   菊花得保秦禹显然底气就足了不少,八卦之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我说,晚上到底要干嘛啊?那盒子到底是咋回事啊?”   路其远叹了口气:“你还没完了,不告诉你是怕你晚上害怕,你还紧着问。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实话说了吧,这盒子里是一具小孩的骸骨还有一只公鸡的骨头。人死为阴,鸡死为阳。这阴阳一折腾,再加上那阴沉木困住了小鬼的魂魄,他还有个消停?阴司去不了,投胎去不了,就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晃悠,你说你能好的了吗?不止这个小鬼,时间长了,他还得勾来不少的孤魂野鬼,你这晚了就变鬼域了。”   这一番话听得秦禹小心脏冰凉冰凉的:“兄弟,这谁这么缺德啊?你可得管我啊。”   路其远皱着眉头:“我说秦哥,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一会再走光,你说我是膈应呢还是膈应呢还是膈应呢?这不晚上就给你把事了了吗,不管你我费这劲干嘛?”   秦禹见过路其远的神奇,这下子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路其远:“兄弟,你是哪门哪派的啊?看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客户,你就专门干这个得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秦哥,我怎么觉得你比娘们还八卦呢?”路其远一瞪秦禹:“你手下有司机没有,给我派辆车,我要出去采购点东西。”   “我跟你去得了呗,你买啥?M市我门清啊。”秦禹显然还在亢奋中。   路其远斜楞着眼睛瞅着秦禹:“是不是觉得兴奋啊?是不是感觉待不住啊?”   秦禹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样:“是啊,要不是太早,我都想找俩人去夜店嗨一下了。”   路其远哈哈一笑:“那就对了,阳火内困,你要能老实了才怪。但是,今天你是哪也去不了了,今天你最大的运动就是睡觉,把阳火你给我困住了,省的晚上给我添乱。我可跟你说好秦哥,晚上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能我照顾不过来你,你要是扯没用的,到时候倒霉的是你自己。”   “你别吓唬我啊兄弟,那我不去了,钥匙给你,车库停着的车你随便开吧。”秦禹立刻蔫了下来。   路其远眉毛都快拧到一块了:“你咋还听不懂话了,我要个司机,我要是会开车我还要司机干嘛啊。” 第一卷 第五章 抓婴灵   东西买回来了,秦禹看着有点傻眼。罗盘秦禹知道,想当年林正英的鬼片也没少看,知道这玩意是少不了的。可是这串干辣椒是干嘛用的?要是大蒜还能理解,那是人家老外对付吸血鬼的。还有这沓子打印纸是干嘛的?现在与时俱进,画符都不用黄纸了?还有这一兜子冰激凌是干嘛用的?能打鬼吗?要冻死鬼是吗?   秦禹研究了半天感叹高人做派哪是自己能懂的。   “兄弟,问你个事,这罗盘是干嘛的啊?”   路其远看了看秦禹,嗤笑了一声:“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抓鬼不用罗盘能行吗?那就等于我的全球定位系统,GPS,懂不?”   秦禹连连点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那这个干辣椒还有冰激凌呢?”   路其远更是耻笑了半天:“秦哥,你说你是不傻,吃呗,还能干啥?干辣椒一会告诉厨房,给我用油煎一下,我没它都吃不下去饭。天热,吃辣椒容易上火,吃点冰激凌去火啊。对了,回头告诉人把冰激凌给我搁冰箱里,别化了。”   秦禹嘶的一声抽了一口冷气:“那这打印纸干嘛用啊?不能是画符吧。”   “我真服你了,打印纸能画符吗?”路其远一脸的莫测高深:“我寻思着,要是干这个活不能光靠你介绍啊,用这些纸我自己写上字,回头咱哥俩出去贴一贴,广而告之吗。”   秦禹觉得胃疼:“大哥,咱能不丢人吗?你买这些东西都不够我的油钱啊,买卖的事你就甭管了,我搞定行不?”   路其远也是一脸的不乐意:“还说呢,你住的也太偏了,这么远的道,要不是我一路用着葵水化雪术,这冰激凌早化了。”   吃过晚饭就七点多了,秦禹这一天憋的都快疯了。心里是火烧火燎的,可路其远连口气都让他出去透,非要让他睡觉,这哪能睡着啊!数绵羊,数完了绵羊数星星,数完了星星数太阳,就盼着天黑呢。   看着路其远捧着一杯茉莉大白毫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秦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我说兄弟,这一天把我快熬死了,你倒是赶紧的啊,这天都黑了。”   路其远连眼睛都没睁:“着什么急,这才几点,刚到申时,再等等,亥时再说。”   秦禹又萎了,蔫了吧唧的回屋子看电视。   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为亥时,一过九点路其远就把秦禹从屋子里喊了出来:“秦哥,你的活现在到了。”   秦禹伸了一个懒腰从卧室来到客厅:“让我干什么啊?这一天,刚有点困,你又喊我。”   说着话秦禹走到沙发跟前刚要坐下,路其远伸脚尖一蹬秦禹的腿窝秦禹扑腾就跪地上了。   “你……”   不等秦禹说完,路其远站起来抓住了秦禹的手脖子,寸关尺三指掐住了秦禹的脉门,秦禹全身一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要干嘛啊?”秦禹这才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从现在开始,你就别说话了,全交给我。”路其远右手在空中划了几下,伸手在秦禹的嘴上一抹,秦禹就觉得自己的两片嘴唇就跟让强力胶水沾上了一样,咋也张不开了,心里大急,呜呜的叫个不停。   路其远不管那些,左腿一划,把茶几上的罗盘就给扫了起来,罗盘稳稳的落在了秦禹的脑袋上,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在秦禹被抓的右手手心一划,竟然像刀子一样给秦禹的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   秦禹疼的嘴里更是呜呜的不停。   路其远用食指沾着秦禹的血在罗盘上画了几个字,然后把秦禹的手松开,秦禹竟然觉得自己的两只手也不听了使唤,就那么在前面拄着地。   秦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那么丢人过,跪在客厅,两只手拄着地,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罗盘,咋看咋觉得像个变态小受一样,只不过没有皮鞭而已。   “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前世不修,后世来报,未出混沌,因果缔造,何故扰人,冤孽难消,你给我出来——”路其远在客厅里迈开罡步越走越快,一声出来,秦禹就觉得脑袋上一震,那罗盘的指针嗖的一下竟然动了,径直的指向了客厅的西北。   路其远呵呵一笑:“你再不出来,我可去逮你了。”说着几步走向客厅西北角,一伸手就插进了客厅的墙面里。   秦禹跪在那一下就看傻了,就见那路其远的手白白嫩嫩的,就那么就伸进了水泥的墙面里,我去,这太不科学了。   路其远把手又抽了回来,墙面依然完好无损:“有两下子,还敢跑?不抓住你那我丢人不是丢大了。”   说完脚下踩起了七星步:“天有三光日月星,人有三宝神魄魂,阳关大道三宝走,阴世怎敢守阳身,感威将军,拘魂。”说完路其远伸手在茶几上拿起了一个大号的水杯,翻手扣在了茶几上。   水杯扣上之前还是空无一物,这一扣里面竟然满满的漆黑的黑雾。   做完这些路其远伸手取下秦禹头上的罗盘,说也奇怪,罗盘一取下,秦禹身上的力气又出来了,只是觉得好像跑了十公里一样的累。   “我去,咋这么累,兄弟,你这算搞定了?”不怪秦禹不确定,这好像太简单了。捉鬼,开玩笑呢,咋还不得蹦跶半天啊,这压根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啊。   路其远两只手一背:“那你还想怎么着啊,这么简单个事,我又不打算讹你钱,还能整半宿去?”   秦禹活动活动身上,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两只眼睛紧盯着满是黑气的玻璃杯:“这就完事了?就这么个小玻璃杯就能装住鬼?”一边嘟囔着一边往玻璃杯跟前凑,眼看鼻子都要挨上了。   突然,玻璃杯里静止的黑气如同刮起了一阵风暴,整团的黑气变成了一个婴儿的脑袋,黝黑锃亮,竟然五官清楚。两只眼睛空洞洞的,一张嘴张的的大大还有满口的黑牙。   因为玻璃杯里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秦禹已经离的极近,那漆黑的婴儿脑袋张着大嘴向前一冲,把秦禹吓得差点没蹦起来,人重重的摔在了沙发里,那杯子被这么一冲,竟然也嘎吱向前动了一点,并且还在颤抖不停,敲的茶几嗒嗒作响。   路其远右手掐剑指在左手心飞速的画了几下,然后用左手心在杯子后面一印,水杯这才不抖了:“这回看清楚了?”   秦禹全身的汗毛都吓得支棱起来了,整个人都萎缩在沙发的最里面:“看清了,看清了,我去,太他妈吓人了。”   “这算什么,一个不成气候的婴灵而已,回头我把它送走就完了。”路其远倒是显得轻松无比:“不过秦哥,这肯定是有人要对付你,够处心积虑的,看这意思,这婴灵起码在这得五年了,才能害人。”   “五年……”秦禹缩在沙发里头:“五年前我还没买这房子呢,从买了到现在顶多四年多点。”   路其远也跟着皱了皱眉:“那就绝了,这房子是你买的时候才盖的吗?”   路其远适应了这一会才敢把腿拿下来:“那倒没有,我买的时候有房主,人家一家子移民加拿大了,我看着不错就买了。”   “回头慢慢再研究吧,好了,秦哥,这回你回去睡吧,我保证你敞开了睡,啥事都不带有的。”路其远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   “啥也别说了,兄弟”秦禹眼泪汪汪的:“那啥,这玩意咋处理啊?你可千万别再给弄跑了啊。”   路其远一乐:“都到我手里了,那还跑得了?你要胆大一会子时你跟我看看?”   秦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去,兄弟,我信任你。”   这一夜秦禹睡的及其安稳,也是这一个多礼拜熬的狠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   一看到路其远秦禹就跟见了多年失散的亲人一样,眼圈都红了,伸出两只手就要抱路其远。路其远吓了一跳,就见秦禹头没梳脸没洗,牙都没刷,眼睛上还有两颗大大的眼屎呢,哪能让他抱到,跟闪烁似的跳开。   “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秦禹扎撒的两只手不依不饶的:“昨天晚上这一夜啊,我睡的是老香了。”   路其远边跑边回头:“大哥,你是我亲大哥,别追了行不,我这都跟跑酷一样了。”   秦禹总算放下两只手,回身到卧室拿出了一个小本,刷刷几笔,扯了下来:“兄弟,别嫌少,这是哥哥的一点心意。”   路其远虽然是头回见到真的,但是通过网络也知道这是支票:“说啥呢?都是哥们,帮个忙啥的还用扯这个?这是多少钱呢?”   一下子把秦禹都说乐了:“一百万,你先用着,以后哥哥的就是你的,除了你嫂子,啥都行。”   路其远一把抓过支票,摇头晃脑的坐在了沙发上:“那可不行啊,人家说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   秦禹抓过沙发的靠枕,狠狠的冲着路其远砸了过去:“滚粗。” 第一卷 第六章 离凡尘   趁着没吃午饭,秦禹决定跟路其远好好唠唠。   “兄弟,我给你的提议你考虑了没有。”   路其远弹弄着手里的支票:“啥提议啊?对了,秦哥,问你点事,这玩意我咋把钱拿出来啊。”   秦禹一见恨铁不成钢的把支票又给抢了回来:“算了,一会咱们一起去趟市里,我给你现金划账吧。我是说让你开个店面,怎么样?”   路其远靠在沙发上:“行啊,问题是上哪开啊?”   “地方你不用愁。”睡了一夜的秦禹精神明显的恢复了:“我在街里还有几个门市都不错,你看哪合适你就先开着。”   “那赶紧的吧,咱去瞅瞅。”路其远拉着秦禹就往外走。   “我靠”秦禹一个劲地撅着屁股往后退:“我他妈还没吃饭呢,皇上还不差饿兵呢。”   秦禹要抡力气哪是路其远的个啊,一边嚷嚷着一边被路其远扯着往外走。   到了街里俩人先奔了工商银行,结果路其远连身份证都没有,秦禹只好用自己的身份证给路其远办了一张卡,打电话让公司往里转了一百万。   路其远拿着崭新的银行卡:“大哥,我还没问呢,你是干啥的啊?这么有钱。”   提到钱秦禹坐在车里恢复了自信:“哥接手了我爹的公司,买卖比较复杂,有零售业,建筑业,餐饮业,得,还是先看看门市去吧。”   M市的车流量一点也不比别的城市少,走走停停,不远的地方秦禹足足开了十五分钟才到,一下车路其远背着手边看边点头:“这地方不错啊,秦哥,面朝大道,车水马龙,财源滚滚。背靠巨树,夏自成凉,福荫满满。好一个闹中取静的所在啊。”   秦禹挠了挠脑袋,也看了一会:“那之前干的买卖咋都赔了?”   路其远背着手在门市的前面来回走了几趟:“这地方位居东方属木,本来是需要水来旺的,之前干的买卖一定是跟金有关,金木相克,还能不赔?”   秦禹一伸大拇指:“你就神了,前头干的是个五金店。来,进来看看。”   秦禹一按遥控器,卷帘门哗啦哗啦的打开。路其远进去一瞅,还真不错,五六米高的举架分割成两层,整好上边住人底下做生意。   “行,就这了,秦哥,房租多少钱?”路其远很是相中,转身问秦禹。   秦禹一摆手:“说啥呢?给你那点钱我都不好意思,这地方你就用着,要是不满意哥再给你找,对了,装修啥的就用不着了,里面的摆设都用什么,你给我拉个单。”   路其远一晃手里的卡:“别了,秦哥,反正你给我的钱,这些我就自己弄了,你赶紧吃饭去吧,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秦禹还想坚持被路其远推着上了车,摇了摇头,秦禹开车走了。   剩下路其远自己,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好歹这也算自己的屋子了,路其远也挺兴奋的。   兴奋了一会,路其远锁上门打个车直接出去采购了。   现代的社会就这点好处,只要你有钱,需要什么东西那都不叫事。到下午四点多,空空荡荡的屋子已经收拾的有模有样了。   大门两侧,那是路其远亲手写的一副对联。上联是:三尺金钱剑,一缕浩然气,代天行令。下联是:四方镇魂玺,九转还阳丹,替鬼伸冤。深棕色的木牌金色的大字,竟然一下午就搞定了。   进了大门正对面,上面高挂黄帝车辇图和老子骑青牛。东侧两张高靠背太师椅,中间一张四方茶案,茶案上方墙上挂着阴阳八卦镜。   对面八个木质鼓形墩坐贴墙摆着,与太师椅一样都是枣红色。看着不错还真没花多少钱,路其远心里琢磨:这玩意就是样子货,可咱能耐是真的。   楼上的床铺要说还真不错,就这样一共也没花上一万块。   路其远身上也鸟枪换炮了,一身黑麻布料的立领唐装,脑袋上的长发也改成了错落有致的碎长,路其远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左看右看,感觉师傅他们把自己给弄出来就算对了,要不哪有这么帅的造型。   还没等路其远臭屁够呢,门外一声喇叭响,秦禹推门进来:“嚯!真不错,上档次,兄弟,行啊你。”   路其远听见声音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秦禹这下更是给震了一下子:“我去,兄弟,你这一倒扯,别说,还真有看头,那句形容词怎么说来着?”   路其远也是相当满意:“你说的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秦禹点头:“人模狗样。”   路其远一把掐住秦禹的脖子:“那小鬼处理完了是吧?要不我再给你招俩来解闷啊?那个我也拿手。”   当时秦禹就是一个激灵:“别闹,远啊,我来可是大事,一会咱去个饭局,都是我给你招来的客户。你这连个电话都没有,太不方便了,喏,这个给你。”   说着秦禹掏出一部银光闪闪的手机:“卡都给你办了,冲了两千话费,可劲用。”   要说手机路其远也见过,但这是自己的头一部手机。具体牌子路其远是不在乎的,但是一看手机的背面,是一个小巧的让人咬了一口的苹果。   “谢谢啊。”   “别扯那些没用的,对了,怎么没看见你这的牌子呢?”秦禹砸了路其远一拳。   路其远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示意秦禹先坐下:“牌子还没弄好呢,得明天才来安上。”   秦禹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你没想好那我就没辙了,对了,今天晚上很重要,弄好了马上就有个大活。”   五点半,豪门夜宴至尊包里,五个男人两个女人都在盯着路其远看。路其远仿佛没有发现这些目光一样,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抿着。   路其远太年轻了,当然,也算帅,但是这和秦禹口中的绝世高人实在区别太大了。人往往都是这样,听见了一件事都会在大脑里自己先给加上一个想象。当事实摆在眼前,看到的和想象的区别过大的时候,人就会有一种不信任的感觉。   秦禹一看赶紧打圆场:“别看这位年龄小,可有真本事,我亲眼看见的,昨天晚上差点没吓死我。”   七个人哦了一声都在那点头,估计谁也没信。秦禹这个着急啊:你还喝什么茶啊?赶紧露两手,让他们见识见识。   路其远仿佛知道了秦禹的想法,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也罢,我今天就给大家泄露点天机。”   说着用手一指身边一个三十来岁,过早的谢了顶的男人:“大哥,年少多金风流也算男儿本色,但是夜道走多了,终究得遇上鬼是不。”   谢顶男正襟危坐:“别胡说八道的,我这都多大岁数了,有家有口的,早就不出去玩了。”   谢顶男叫彭定国,算是这桌子上的老大哥,干的是药品集散批发,身价过亿。但这个彭定国也是整个桌子上唯一的一个好男人,从结了婚之后,真就没跟这帮朋友出去鬼混过。所以路其远一说当时桌子上两个女生都不干了。   小辣椒邓佳慧一身红色的吊带短裙,人辣穿的也辣,一张嘴更辣:“我说你怎么回事?我们来是给禹哥面子,你可别登鼻子上脸,彭哥那是好老公,你埋汰人也得分谁。”   坐路其远对面的齐琳娜也不是好惹的:“小屁孩毛还没长全呢,顺嘴也敢胡说?”   路其远笑了笑,没理两个丫头,只看着面带微笑的彭定国:“彭哥是吧,你自己知道,是因为结婚你才不出去混了吗?不是吧,每天晚上你都梦中约会。看你的头发,肾开窍于耳,其华在发。估计耳朵也不是太灵敏了,睡前耳鸣。还有,最近两年,估计连公粮都交不上了吧?”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诛心了,一个大男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行,真要是不行了,也没有当面这么说的,太不给人面子了。   路其远这番话一说完,不止两个丫头,就连几个男人都气急了:“我艹,哪来的小兔崽子,禹哥,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就这小样的,有种出去单挑……”   对于刚才要单挑的,秦禹不以为然,他可是见过路其远的本事。文能抓小鬼婴灵,武能斗三百流氓,谁和他单挑?那得喝多少假酒啊。   虽然不担心路其远的身手问题,可是也不能看着不是?刚要说话,就见路其远一摆手,眼睛仍然只看着彭定国:“你看看,我是好心,可是他们冤枉我侮辱你,我怎么能让人冤枉呢?好吧,你自己说,如果我被冤枉了,这事情我就不管了。”说完,路其远喝了口茶水,就站了起来。   一见路其远要走,不少人还大声嚷嚷着:“我艹,哪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啊?”   两个小丫头也叫嚷着,小辣椒邓佳慧两只手支着桌子,差点就从那边爬过来了。路其远就觉得一道白腻的深沟在眼前晃啊晃的,心里想说:不走也行啊。   就在这个时候,彭定国早没了刚才淡定的样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都要站起来了,那叫冲冠一怒:“都闭嘴——”   路其远笑了,转身向外走:“好了,我给秦哥面子,明天你来我的小店找我,地址秦哥知道,名字叫离凡尘。”说完向外走去。   众人刚想大骂追赶,就见彭定国一个躬就鞠了下去:“谢大师提点,明天定去拜访。” 第一卷 第七章 梦魅   晚上十点多,秦禹咣咣的砸门,路其远没办法,下楼把门打开。秦禹横着就进来了,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兄弟,啥也不说了,这个B装的尿性。你前脚一走,他们就全蒙了,彭哥都服了,还能有谁不服?没招了,你走了,他们这通灌我,我他妈这酒都算替你喝的。”说着直打酒嗝,可把路其远给熏陶坏了。   “这是真牛B呀,不是假的啊……”秦禹眯缝着眼睛还在那絮叨呢,路其远差点没吐喽:“行了,明天我九点上匾,上完了你把他带来就完了。”   路其远真是不知道,几个菜啊?喝这样的?   看样子说了也算白说,明天早上再打个电话吧。给秦禹烧了点茶水,好不容易秦禹算是清醒点了,路其远又打了个车把他给弄了回去。楼上就一张床,路其远还没找过对象呢,可没打算跟一个男的同床。   早上八点,连夜加班做出来的牌匾送了过来。黑漆的底,洒金的边,中间三个草体的白字,离凡尘。要说路其远的字还是真的不错,这三个字写的飘飘欲仙,直欲破匾而出。路其远左看看,右看看,再走远些再看看,非常的满意。   八点五十,路其远指挥广告美术社的人把匾刚一挂上,就听见刹车的声音不断。路其远回头一瞅:呦呵,都认识,昨天吃饭那几个一个都没少喽。   这帮人一下车都跟路其远抱拳道恭喜,路其远压根就没在意昨晚的事情,全都让到了屋内。   几个人跟小学生一样坐到了墙边的木墩上,路其远当然坐主位,秦禹得瑟的坐到另一个太师椅上,看着下面众人,太有感觉了。   刚开始这些人都是带着五分惭愧三分惧怕两分仰慕,竟然冷了一个场,没人说话,大家只是带着礼貌的微笑喝着茶水。这时候就看出来女生的优势来了:“远哥哥,昨天是我们不好,你是有真本事的人,不是还生我们的气呢吧?”邓佳慧两只手捧着茶杯,虽然没有哈腰,但是两只手大力的挤着前胸,路其远又看见了昨晚的那道沟。   路其远咳嗽了一声,掩盖了茶水差点喷出来的事实真相:“哪能哪能呢,都是禹哥的好朋友。”   齐琳娜红红的小嘴嘟着,虽然胸前没有邓佳慧那么伟岸,但架不住人家腰软啊!这家伙,就坐在那里扭了两下,都把路其远的心给扭的乱糟糟的:“远远还是不原谅我们,我们是禹哥的朋友,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吗?大不了琳娜跟你说对不起好吗?”说着那腰还在那扭来扭去。   路其远哪见过这个,充其量偷着下过几个毛片,那和现实差的远了。就这几下路其远感觉自己脊椎骨都松了,差点就从椅子上出溜下来。   赶紧转移话题吧,这玩意看多了,容易半身不遂喽:“那个彭哥啊,昨天也怪我,这事本来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跟你说对不起了。”路其远说着也考虑需不需要扭两下腰来着,后来一想自己要是扭了,这一屋子人准吐了,就算了。   彭定国一听赶紧摆手:“说啥呢,兄弟,你确实是高人,昨天真是我们不懂事,你不计较我们就高兴了,说啥对不起啊,那就不是朋友了。”   旁边其他的人听见赶紧帮腔:“对,都是朋友,是哥们,不说那些了,揭过去了,那篇揭过去了。”一时间满屋子皆大欢喜,就连木头墩子都被这帮人拽到了跟前,围坐在了一起。   彭定国用手抹撒了一下聪明绝顶的脑袋:“兄弟啊,这些都是好哥们,我也不瞒了,昨天你一说,我就傻了,因为这事没人知道,就连我媳妇都不知道,她就以为我是累的,压力大。你这有啥好招没?多少钱哥哥都花。”   彭定国一说完,所有人包括秦禹都眼睁睁的瞅着路其远。   路其远呵呵一笑:“这也不是个啥大事,无非魑魅魍魉作怪而已。”   “魑魅魍魉?”邓佳慧眨巴着大眼睛:“这成语我们倒是知道,这魑魅魍魉到底是什么啊?”   “魑魅魍魉在炎黄二帝的时候就有了”路其远抿了一口茶水:“春秋还有先秦的山海经上也有记载,魑魅魍魉本是山神鬼怪,草木兽石受天地之精华所化,专门狩猎走夜路之人。或食其肉,或饮其血,或摄其精,或盗其气。”   彭定国脸色都吓白了:“兄弟,你可得救救哥哥,这都好几年了,你看还能救不?”   路其远摆了摆手:“彭哥,我不是说了吗,这不是大事。你这是遇到梦魅了,这种通常就是以前人说的妖怪,现在来看无非是一些小动物修出了灵性。例如像狐狸,鼬类,老鼠等等,它们在梦中幻化,夺人的精气。”   “狐狸精?那它们咋夺人的精气啊?”邓佳慧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问路其远。   路其远很为难:“那你得问彭哥了。”   “彭哥,那……”没等邓佳慧问完,彭定国一摆手:“小丫头,别瞎打听。”   看着满脸通红的彭定国,全屋子的男人都非常深意的哦——了一声。邓佳慧看了看彭定国,也点点头:“哦——知道了。”彭定国的脸立刻又红了二十五个百分点。   彭定国想发火都没处发去,就在这个时候,大门一响,进来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哎呦,这么多人啊?”   路其远笑着站起身子:“大娘,你坐那吧,有什么事来找我?”   老太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嘴唇动了几下,都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了。   路其远一摆手:“没事,大娘,都是找我帮忙来的,你就说你的事吧。”   “我……我没啥事,就是晚上我那小孙子总是哭,我路过你这,看门上的对联了,以为你这是看事的,就进来看看。”这一屋子人,老太太还是有点紧张。   东北人说的看事的,那就是指的大仙。东北的大仙传承于满清的萨满巫教,现在骗人的不少,半骗的也多,真有两下子的倒是不多。   所说骗人的那就是假的,全靠大神二神合伙来表演,其实跟看二人转也差不了多少,你要是上当了,你就当是看了一场的堂会。   所说半骗的,那大半都是大仙临时抓的弟马,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仙家,修出灵气,胡乱抓了弟马,弟马为钱,仙家为供。   要说正经有两下子的,那都是祖上传的老仙根。胡黄蟒白灰,清风烟魂,四梁八柱都齐全了,正经堂营正经兵,不过现在不多见了。   “大娘,你放心吧,这是小事,以后别领孩子往大山里跑了,孩子阳气弱,容易被这些山精水怪的骚扰。”说着话路其远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拿了出来,右手呈剑指在左手掌心疾画:“日出东方,浩浩洋洋,天下万邪,逃走莫当。”   随着路其远念完一伸手,就听当空轰隆一声响,老太太身上就像落下了一片金光一样,一闪即无。老太太还吓了一跳:“哎呦,这是啥啊这是?”   路其远把手一背:“大娘,没事,这对你身体还好呢,这是正法天雷。你回去把你的小孙子抱抱,十分钟就行,他身上有什么一闻见这天雷的味,也都该吓跑了。”   老太太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算完事了,她自己身上的光自己也没瞅见:“师傅,你看,我就是问问,你这得多少钱啊?”   路其远大方的一甩手:“不用钱,你回去看看,抱一抱小孙子,今晚就能睡个好觉了,回去吧。”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刚才还真害怕路其远狮子大张嘴呢:“那感情,师傅,那我回去看看啊,孙子好了,我给您老送香火来。”转身老太太嗖嗖的就出门了,估计是怕晚了回去该不好使了。弄的路其远紧着在后面喊:“慢点,大娘,你晚上亥时前到家都没事。”   本来这些人听秦禹说,那都是当神话听的。本来,一个人KO了三百人,那不就是神话吗?你就是抱着AK47,你也得换子弹吧,那一匣子子弹才三十发,你能打多少?人倒是都怕鬼,可谁见着了?你说有鬼就有鬼了?那我还说看见恐龙了呢,我还看见UFO了呢!所以,大家都是带着娱乐的心情来听秦禹说的。   但这回可不一样,亲眼见着活的了。就刚才那声光效果,那就不是在这平平常常的地方能做出来的,除非你能三维立体成像。   路其远送老太太回来就看着这些人的眼睛眼看就要变绿了,都跟狼差不多了,这是要现原形还是怎么的。   “别呀,都干嘛呢?你们这么瞅我我赶脚压力山大啊。”路其远捋了捋头发,让自己尽量保持一个炫酷的感觉。   “我艹,你是神仙吧。”就冲着邓佳慧这一句我艹,她就不能不明白在梦里是怎么夺人精气的。   路其远一面往位置上走,一边跟大家频频招手:“都坐,都坐,赶紧平身吧。”   众人心里想:我们也没跪下啊。 第一卷 第八章 猞猁   这回屋子里的气氛要好了很多,起码路其远看着一张张兴奋而又崇拜的脸,感觉很这些人很有爱,很亲切。   喝着喷香的茶水时间过的总是很快,没等聊一会,时间就到了午饭的点了。昨天的晚饭路其远是一口都没有吃上,但到了今天中午那就彻底不一样了。在经历了路其远的神奇表现之后,所有的人都异常热烈的要请路其远吃饭。   最终彭定国杀出重围,一举拿下了请路其远吃饭的资格,路其远也觉得自己臭屁了起来,看来以后有人请吃饭也可以实行预约制了。   午饭定在金钱鲍,M市一个老牌的海鲜酒店,彭定国在M市也是有一定的能量的,所以定的也是酒店顶级的包厢,南海波光。   也没叫外人,还是昨晚吃饭的这几个,一介绍路其远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不简单。彭定国做的是药品批发的生意,手下有不下二十几个厂家的省总代理,有句话叫三个劫道的不如一个卖药的,可见彭定国也是有相当的人脉和物质的基础了。   付流金,也不知道老爹怎么给起的名字,还不如叫付流油呢。看长相非常符合他的名字,人矮墩墩的,肥粗愣胖,家里是搞房地产的。没白叫流金,身上都是金光闪闪,光脖子上的金链子足足就有五百克以上,那可是一斤的黄金啊。   贾叙成人倒是长得比较标准,带着一副平光的金丝眼镜,看着斯斯文文,其实最是禽兽,不结婚光交女朋友。这些年女朋友的数量不说够一个娘子军吧,起码够一个三八连的,以前这种人都叫斯文败类来着。不过谁让人家是做煤矿的,这年头,煤二代绝对是不差钱。   最后一位男生长得那叫一个妖娆,没事还掐个兰花指跟邓佳慧齐琳娜她们拍拍打打的,绝不是占便宜,他们是姐妹。这个姐妹叫洛柔,本名叫洛亚亭,洛柔是自己后改的名字。男人的身子生了个女孩的命,家里是干进出口贸易的,也不简单。   小辣椒彭佳慧家里更是不得了,父亲任M第一副书记,据说来年就能扶正了,而且人家省里上面都有人,据说能通了天。   齐琳娜家里是干美容的,可不是一般的美容店。盖世芙蓉,据说全国的分店不下七十家,走的就是高端路线。   这一介绍完,路其远站起来拱了拱手:“诸位都是有身份的人啊,我现在连个身份证还没有呢,得,昨天要是有什么得罪各位的,我这先干了。”   五十六度的飞天茅台,一杯子足有二两多,路其远端起来一饮而尽。酒这个东西在华夏来说那绝对是文化,是拉近彼此关系的最有效的发明。大家一看路其远的态度出来,赶紧端起面前的酒杯纷纷陪着也干了,这也是个态度的问题。   这一杯酒一下去,路其远就觉得嘴里醇香,但是一溜火线从嗓子眼一直下到了胃里。在道观里也喝过酒,那都是自己观里酿的果酒,跟秦禹喝的那也是啤酒,都没有这么大的度数。   “其远,赶紧吃菜,不着急,咱们慢慢喝。”彭定国座位东到就坐在路其远的旁边,赶紧用公用的筷子给路其远夹了一块高汤一品鲍。   要说彭定国安排的这个饭店还真不错,山里的东西路其远在道观里的时候也偷着没少打,可这海里路其远还真没吃过。   小辣椒彭佳慧一见路其远吃的这个香,赶紧又给夹了一筷子香焗龙虾:“其远哥,尝尝这个,我最喜欢的。”彭佳慧哈腰往路其远的盘子里夹菜,路其远不小心又看到那条深沟,一哆嗦嘴里的鲍鱼滑下了喉咙,差点把路其远给噎死。   一时间桌子上大笑不止,宾主尽欢。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多,路其远都喝的晃了,这才结束。一行人往外走的时候路其远还搂着彭定国的脖子:“彭哥,这事在兄弟眼睛里那都不叫事,今晚就给你搞定。”彭定国本来信心满满的,这一说让彭定国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靠谱吗?怎么跟街边的混混一样的德行。   没出酒店秦禹就打电话找好了代驾,现在抓酒驾的太严了。不过就算为了自己的生命,也还是找代驾把握不是。五辆车浩浩荡荡的开到了西山别墅区。   彭定国的家就在这里,又好水的,就有好山的,彭定国喜欢山,所以把别墅买到了这里。   所有人都跟过来了,就等着开眼呢,哪知道刚一进屋子路其远撒腿就跑。彭定国的别墅是三层的哥特式设计,就见路其远沿着豪华的楼梯上上下下跑了足有三趟,速度那叫一个快。所有人都傻了,没见过道士抓鬼需要耗费这么大体力的。   就在大家都杵在那直眉瞪眼的瞅着的时候,路其远已经奔了过来。要说路其远的修炼那真不是白给的,十几米的距离倏忽而至。众人吓了一跳,那路其远一张脸早就是通红的颜色,两条眉毛拧着,两只眼睛瞪着,难道没干过人家?路其远吃亏了?   路其远很艰难的平复了一下,嘴里吐出了几个字:“厕所在……哪?”   “哦,这边”彭定国如梦初醒,赶紧领着路其远去厕所。刚进去就听见路其远咦咦呃呃的没完,感情这是喝大了。   所有人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还寻思路其远要是搞不定好转身跑呢。   路其远吐完出来走路都有点趔趄了:“我找个地方睡会,晚上八点喊我就行。”   彭定国一脸的无奈把路其远扶到了二楼客房,心里更加的没有底了。   等待是最无聊的事情,剩下的人除了两个女孩在客厅看网络下载的热剧以外,四个男人跑到了活动室打麻将去了,彭定国的妻子不在国内,整好大家也不受拘束。   时间过的再慢也是在向前走着,终于晚上八点到了,彭定国的心早就不在牌桌上了,立刻站起身来,准备去找路其远。   彭定国起身,其他三人也急忙跟着,刚打开活动室的门,就看着路其远已经懒洋洋的走了过来。   “来吧,彭哥,你去睡觉,剩下的交给我。”路其远嘴里说着,一屁股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从身边的邓佳慧手里抓了一把杏仁吃,眼睛已经开始盯上了电视屏幕。   彭定国只好去二楼的卧室,剩下几个人也都挤到沙发上。   邓佳慧撇了撇嘴:“你们就不能找个椅子什么的?这都多挤了。远哥,借我靠会。”说着小辣椒脑袋就靠在路其远的大腿上,两只雪白的小脚丫还用力蹬了蹬沙发的扶手,用力挤了挤。   路其远觉得心脏好像漏跳了几拍,道观里也有师姐,但是那时候根本就没想别的,师姐就是师姐,现在这个小辣椒可不一样,真真要了人命了。   其他的人边看电视边嘻嘻哈哈的,路其远也不说话,仔细感觉着楼上的动静。大概也就是半个多小时,路其远突然一抬邓佳慧的脑袋。   其他所有人都在时刻注意着路其远,一见都兴奋的低低的声音问:“其远,来了吗?”   路其远呲了呲牙:“腿压麻了。”   小辣椒一听就瞪起了眼睛:“怎么会?我也不胖,怎么……”话没说完,路其远用手指挡在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们别跟着,我先上去,一会你们再上。”说完,路其远已经到了楼梯上,真如行云流水一般。   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轻轻的起了身,悄悄的奔着楼梯走。   路其远早都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前。用手轻轻一托门把手,另一只手扶着门,悄悄推开,就看见彭定国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其他人也都上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就看见路其远仿佛狸猫一样,脚下一点声音都不带,已经窜进了屋子。   路其远两步就到了彭定国的床头,伸手就按向彭定国的天灵盖。等其他人到了门口,就见路其远正从彭定国脑袋里往外拽一个大家伙。   整个身子拽出了一半,一身的黄毛,脑袋上都变成一扎来长的白毛了。路其远一边拽,那东西小尖嘴一边唧唧喳喳的叫着,两只前爪攥的紧紧的,仿佛在使劲一样,场面太惊悚了。   那东西本来就是个活物,身子都赶上人脑袋粗了,从另一个人的脑袋里活活的拔了出来,令人惊奇的是那个人还在呼呼大睡,这样的场面怎么能不让这些人看的目瞪口呆。   路其远突然一用力,整个东西让他给拽了出来,这时众人才看的清楚,这东西说像猫还不是猫,比一般的猫大的多,耳朵上还有两绺长长的毛。   整个拽了出来,那个东西嘴里一直在叫个不停,四条腿用力的挣扎着,但怎么也够不到捏着它脖子皮的路其远。   “看看,就是这个玩意。”路其远把手一提,那东西又是唧唧喳喳的一顿叫唤,不过众人听着感觉到越来越像人的说话声了。这时候彭定国就像梦里惊醒了一样,揉吧揉吧眼睛:“我艹,这是什么玩意,从哪弄的?”   没人出声:废话,从哪弄的?就从你脑袋里拽出来的。但谁也没敢告诉彭定国,毕竟这玩意太刺激了。   “这是猞猁”路其远拎着这个东西:“也算修炼多年了,魑魅魍魉就是山精水怪,这就属于山精的一种。” 第一卷 第九章 郁闷的彭定国   这个猞猁在路其远的手里挣扎不脱,嘴里的叫声越来越低沉,竟然越来越像人声,最后真的发出了人语:“快放开我,我乃翠针岭摸着天是也。”   眼见着一只大猫从嘴里说出了人话,满屋子里的人都感觉这个世界不那么真实了,仿佛一扇童话的大门正慢慢打开。小红帽正在给白雪公主送去甜美的蛋糕;匹诺曹在跟卖火柴的小女孩说不要玩火;维护世界和平的有黑猫警长和七个葫芦娃。   “闭嘴”路其远照着那只猞猁的脑袋就是一下:“翠针岭就是一片松树林子吧?还摸着天,你以为你趴树上就能摸着天了?”   那猞猁又扭着身子叫了几声,就好像在纠正自己发音一样:“我说这位道兄,你我相逢即是有缘,今日我们别过,他年相会,一笑抿恩仇,对酒醉清风,岂不是一大快事?”   “你个破猞猁,我还跟你喝酒?”路其远照着脑袋又是一下子:“要不是看你修行不易,我哪有功夫听你废话,直接就给你雷诛废道。”   猞猁明显的是怕了:“这位先生,根据你们的法律,我和被害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属于你情我愿,其实并没有存在任何的不愉快,严格的来说我并没有触犯你们的法律。并且,你刚才的措辞,我认为你属于种族歧视,这是对其他种族的不尊重。”   屋子里的人都傻眼了,彭定国动了几下嘴唇:“跟他妈我看了一段时间的美剧有关系吗?”   路其远也气乐了:“我说你还挺能拽啊。”说着手用力往地下一惯,那猞猁摔在了地上一骨碌翻身就要跑,突然一道金光崩现,把它炸了一个跟头。   “跑啊,今天你要是跑了,我跟你姓。”猞猁听见路其远的话回头瞅了瞅,一翻身变成了一个身穿黄色长袍的老者,只有一米左右,就是一脸尖嘴猴腮,破坏了形象。   “哎呀上师,老朽不知道上师在此,多有冒犯,还望恕罪则个。老朽摸着天今日得见上师大法力,日后必会苦心修行,不再寻此旁门左道,上师怜见在下修行不易,宽恕了吧。”说着还从小眼睛里挤出几滴老泪来。   屋子里的更是惊讶万分,邓佳慧用手哆里哆嗦的指着摸着天:“彭哥脑袋里有这么大一个玩意?”   彭定国才知道这是从自己脑袋里拽出来的,更是吓得浑身都哆嗦起来:“啥玩意?这么大,比他妈我脑袋可大多了。”   路其远一乐:“这可不是实体,这要是真的,彭哥你脑袋撑爆了也塞不下。这是一个修炼的灵体,你可以想象就像是灵魂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修炼有成,我们才可以看见。我封了他的泥丸宫通灵道,要不他变化莫测,肉眼就难见了。”   “正是,正是”小老头急忙点头,好像在为路其远说的话在证明一样。   “是什么是”路其远一脚把摸着天踢了一个跟头:“你敢侵扰阳人,我彭哥都让你祸祸撑啥样了?我看我还是五雷正法,把你废到这得了。”   小老头摸着天大惊,眼泪花子就像卡通片里一样从眼睛里直往外喷:“不可啊,现在天地灵气稀薄,我修炼五百余年还得陪他玩什么制服诱惑,空姐装,学生装,女仆装,兔女郎装我容易吗我,我就吸了他点精气,他要是消停老实的,很容易就补回来了。你说他身子虚,那也不赖我啊,你问他,借着和客户谈生意,夜店,歌厅,洗浴,他……”   “闭嘴——”这回是彭定国喊的,好家伙,自己干这点事一点也没瞒得了他。   其他人时间长习惯了,倒不怎么觉得害怕了,相反瞅着小老头摸着天还挺有意思。这回听着他这么一说,全都瞅着彭定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哦字。   彭定国老脸通红,瞅了瞅看热闹的这些人:“逢场作戏,逢场作戏。”   齐琳娜扭了扭小腰:“哼哼,等竹云姐回来,看我不告状。”小辣椒邓佳慧也一脸的阴笑:“还有我。”   廖竹云是彭定国的媳妇,这下彭定国真是怕了:“小姑奶奶们,咱们先办正事好吧。”   摸着天这下子还理直气壮了:“可不是,要不是有我,他还不定什么样呢?我好歹也算把他的心给收住了,起码对他们夫妻感情也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路其远一脚就飞了过去:“滚粗,你还有理了。”   屋子里的人此时也不害怕这个摸着天了,贾叙成最是衣冠禽兽了,对一件事情的切入点往往跟别人不太一样:“咳咳,那个摸老啊,我问你个事,你的性别到底是男还是女啊?”   这话一说出来全屋子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反思,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就连彭定国也定定的等着回答,好几年的梦中幽会怎能不让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期待莫名?   袖珍老头摸着天的脸也不太显眼的红了一下:“这个问题很关键吗?其实我们修仙的对于性别这一块来说,根本就没有了什么意义。”   贾叙成脸上挂着奸笑:“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对答案的后果也不看重,只是对答案本身有点兴趣,您是……?”   摸着天扭头看了一眼路其远,看着感觉也对答案很感兴趣的样子,索性今天也就是今天了,这一堆一块爱咋咋滴吧,两手一摊:“问啥,这还看不出来吗?”   众人的脸先是变红,然后变紫,最后一场爆笑爆发了开来。   彭定国是真没脸了,好几年的幸福生活竟然是和这么一个畜生,还是个雄性的!   “我弄死他,别拦着我,我弄死他……”彭定国往前冲的时候就被路其远一把给抱住了腰,就那样还一个劲的往起亮飞脚。   彭定国那点小劲在路其远那根本就不够看,路其远一只手夹着彭定国一边忍着笑一边说:“彭哥,彭哥,这不算什么事,我放开你你也弄不死他,他就不是个实体。”   好容易大家笑够了,彭定国也算安稳了,路其远指着地上的摸着天:“行了,这事就算了了,他你们打算怎么办吧。”   一提这个摸着天,彭定国眼睛差点又红了:“兄弟,赶紧弄死他,你就说少钱吧,有没有火焰喷射器啥的?”   太狠了,摸着天一缩脖子。当然火焰喷射器他是不怕,又没有实体,但就怕路其远那边啊,万一有啥道法能起到相同的效果呢:“上师,上师,不可妄造杀孽啊,我这不算罪无可恕啊。”   小辣椒邓佳慧刀子嘴豆腐心,一看小老头都吓得哆嗦成一个了,一把抱住了路其远的胳膊:“其远哥,你看他多可怜,就别弄死他了,好歹也是人命。”   彭定国在一边吐了口口水:“呸,不是人命,畜生命。”   路其远看着齐琳娜也眼巴巴的看着他呢,他这人哪都好,就是心软:“好吧,我看看他。”说完右手掐指决嘴里念念不停,没一会路其远伸手打出一道红光末入了摸着天的身体里。红光末入路其远便仔细看着摸着天。   摸着天也不知道路其远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无论是什么都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个紧张啊,迈开小腿在地当中一圈一圈的转,转了足足两三分钟,抬头瞅着路其远:“要不你还是弄死我得了,这他妈太吓人了。”   路其远笑了:“我不伤你,刚才给你打入的是丙火焚心令。如果你乱造杀孽,必会受天火焚心,五内具焦而死,好了,你去吧。”   小老头摸着天真没寻思自己还能活着走,当时一愣,接着眼泪都下来了:“多谢上师,多谢上师,他日有命,定当刀山火海,肝脑涂地,我走了。”说了一声走了,小老头低头一转,整个人化成一股黑烟,向门外飘去。   两个女生都觉得这小老头也算挺可爱的,特别是小辣椒邓佳慧,还紧跟了几步跑到门口:“有空来玩啊。”   一句话把彭定国的脸都给说白了:卧槽,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还来?   摸着天一走,屋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开玩笑,都听说过活神仙,今天总算见着活的了,那还不好好的溜一下,哪怕混点仙丹啥的也行啊。   男的八卦起来绝对比女的还牛叉,路其远这样的身体素质都差点就给憋死:“大哥,大哥们,我不是神仙,我还不能长生不老呢。真没仙丹,哎,撒手,那真不是仙丹,再不撒手兄弟变太监了。”   两个小丫头见挤不进去就在外面哧哧的笑,秦禹也被挤在里面急的直喊:“兄弟们,别哪都乱抓啊,给留条活路吧。”   这哥几个好容易过去了那股子狂热劲,路其远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正塞到俩丫头中间,多少还能有点安全感:“那啥,卧槽,我裤腰带谁给我抽出去了?”   洛亚亭小脸通红,一声娇笑:“哎呦,我试试能不能当捆仙绳使。”   路其远一把抢了过来,一边站起来系腰带一边大喘着气:“比他妈跟那些小混混干架还累,那什么,以后兄弟们有啥事找秦哥,他就是我经纪人,他说啥就是啥,好使。”   秦禹本来也在一边喘气呢,一听脸就白了,用手哆嗦的指着路其远:“兄弟,你不仁义。”话还没说完,秦大少被这哥仨给按到了沙发上。 第一卷 第十章 好演员   一行人又出去喝到了半夜,最后邓佳慧把路其远送回了离凡尘。所有人都看的清楚,要是路其远下手快点,最晚十一,非把邓佳慧拿下不可。   第二天一早路其远就起来了,收拾了一下屋子,一般来说这样的地方上午都不会有什么人来,所以路其远收拾完锁上门就溜达了出去,准备吃点早饭另外连逛一逛。来到这座城市,还真没好好看看呢。   不远就有一家汤包铺,路其远进去一看人还真不少,急忙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老板,俩猪肉的,俩香菇的,再来一碗小米粥。”   还没等包子上来呢,屋外又进来四个唧唧喳喳的女孩。路其远眼前一亮,一个穿着小碎花粉连衣裙的女孩实在是太有气质了。   有的人说外在找不到优点了,才上内在去找呢。路其远反正是不占同这种说法,一个长得跟恐龙一样的,你还能看出有什么好气质来。   路其远就见这个女孩那眉眼就仿佛是画出来的一样,那鼻子小巧而不露骨,那嘴唇红润而不妖艳。整个人有着一种出尘淡雅的气质,就好像一朵兰花开放在山林溪边。   要说邓佳慧也是漂亮,而且身材没的说。那胸,那屁屁,但怎么看都是一个小辣椒。火爆热烈。齐琳娜也是不错,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小狐狸精一样,哪哪你都得防着点。   但这个女孩不同,刚一进来,就连这包子铺都让人感觉清新了起来。   路其远不自觉的就冲着那个女孩笑了一下,那女孩也整好看见路其远,小嘴抿开,也笑了一下。路其远立刻就赶紧刚刚端上来的包子立马就高大上了,不亚于广式早茶。   几个女孩已经没有了地方,一个留着短头发假小子一样的女孩看了看路其远就走了过来:“帅哥,你这没人吧,挤挤呗。”   路其远夹起一个包子刚咬了一口,没想到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行,太行了。”路其远愣是没嚼,把那口包子整个咽下去,赶紧回答,要不倒出别的空桌可怎么办。   四个女孩唧唧喳喳的坐下,粉裙子整好坐在路其远的对面。一桌子女孩点的包子都还没上来呢,路其远自己也没好意思吃,夹着个包子在小碟子里翻过来掉过去的。   没一会路其远算是听明白了,这个粉裙子女生还是个校花呢。路其远一高兴,赶紧咬了一口包子,当然,也是路其远有生以来吃东西最小的一口。   女孩们的包子也上来了,一共六个一盘。路其远看看自己就得吃四个,还不见得饱,心里一叹:这些女生为了体型还真是蛮拼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又进来两个吃早点的。其中一个足有一米八五,细碎的头发随着走动轻轻的摇摆,一只耳朵上打着两枚闪亮的耳钉,身上的体恤休闲一看也不是便宜货。另一个就要矮些了,但看着就粗壮敦实,路其远一见就知道,这小子练过几年。   俩人刚一进屋,那个假小子就一声欢叫:“刘师兄,刘师兄来吃早点了。”其他两个女生也叫了起来。路其远心里这个气啊:跟我这么个帅哥坐一起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个男的来吃个包子就把你们乐这样?怎么滴?他平时不吃早点啊?吃屎啊?   路其远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粉裙子连头都没回,仍然小口小口的喝着粥,这心里才算感觉舒服点,又大口的咬起了包子。   后进来的俩男生一看就是平时装B惯了的人,冲着这边笑了笑,然后坐在了门口刚刚收拾出来的桌子上。   这些女生还有后进来的两个男生都是M大的学生,最让路其远看不惯的男生是M大当之无愧的校草,身家不凡,体育还好,为人幽默和气,典型的高富帅阳光。   就在路其远腹诽不已的时候,里面一张大桌坐的七八个男的吃完饭往外走。这几个人有的连上衣都没穿,露着一胳膊一后背半拉胸脯的纹身,让人看着就不像好人。   路过路其远这张桌子的时候,那个短头发假小子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谁他妈占老娘便宜?”   随着这一叫唤,那几个男的也都停下了脚步,一帮人都看着一个个子比较矮的:“我艹,虎子,啥品味,就这样的你也摸啊?”   那个叫虎子的一看这个叫喊的女生也有点恼羞成怒:“叫唤啥?早知道你这X样,给钱也他妈不摸你啊。”   没想到的是几个女生都不是善茬,除了粉裙子剩下仨人都站了起来:“你那X样好,跟没张开似的,有能耐回家摸你妈去啊。”   这就是呛火了,路其远笑眯眯的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现在这女孩都挺火爆啊。   粉裙子一见急忙拉几个女生:“别说了,别说了。”声音低低的,但听在路其远的耳朵里还真是好听。这人长得漂亮那就哪都好。   女生唧唧喳喳一骂就看出男人在这方面的天赋不行来了,七个大老爷们愣是没插上嘴。虎子急了,抡起胳膊冲着最外边的假小子就是一个大嘴巴。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这一巴掌落下来,虎子的胳膊就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别打女人。”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虎子背后转了过来。   路其远一看是那个什么刘师兄,这是哪门哪派的师兄啊?看着不像练家子。   “艹,你他妈是谁啊?想死吧。”虎子一见有人架事,张嘴就骂,其他的几个人像看热闹一样,笑嘻嘻的瞅着,肯定是认为虎子自己能把事情搞定。   “别打女人,但是也别骂男人。”刘师兄高大帅气,嘴唇抿的紧紧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上开始用力,别说,真挺有看头的。   虎子张嘴还想骂,张了几下没发出声音,突然叫了一声:“艹,胳膊,胳膊,要折了。”   路其远最后一口包子掉到了桌子上:卧槽?!这小子看着挺壮的,是他妈纸糊的吗?那个什么狗屁的刘师兄哪有那么大的劲啊?比普通人强点有限,就这就折了?骨头是塑料的吧?骨质酥松了?   几个女生一见有人撑腰,都叫着刘师兄刘师兄藏到了刘师兄的后面,粉裙子坐在那里明显的犹豫着,路其远小半啦包子在桌子上撒出一溜的汤汁,他自己含着个勺子跟个傻叉一样。   那个刘师兄一挥手,把虎子扯出一溜的跟头,砸倒桌子凳子好几个,最后人躺在地方死命的嚎着:“我艹,胳膊,我胳膊折了,大哥,干死他……”   路其远嘴里含的勺子也掉在了桌子上,他看的出那虎子这一溜的跟头都是他自己摔出去的,原来B还有这么装的。   看着那个刘师兄不时撇出的余光,路其远再傻也看出来了,这他妈就是表演版的英雄救美啊。男主是这个刘师兄,这七个仿佛黑色会一样的人就是武师,那个跟刘师兄一起的估计就是个陪衬,也可能兼职武指。而女主……不用问了,从男主的目光都看的出来,女主就是粉裙子啊。那几个女生纯粹打酱油的,弄明白了剧情,路其远感觉更有兴趣看下去了。   包子铺老板早出来了,看这阵式站一边都没敢出声。一见摔坏了不少东西,这才哆嗦的劝架:“诸位诸位,小店本小,大家别打了,给个面子,早餐钱不收了,要不报警了啊。”最后一句威胁的话说的就跟讨饶一样。   就见那个刘师兄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也没回身,两只手指夹着:“打坏的东西算我的。”   尼玛啊,路其远索性连粥也不喝了,这B装的真是不错。   七个武师倒下了一个,那还剩六个呢,肯定还有戏份啊。果然,一个全身几乎除了眼球都纹满了的站了出来:“有两下子,你打伤了我兄弟,这事你打算怎么了了?”   刘师兄的演技当然也不是白给的,不只是偶像派,妥妥的演技派:“下回别让我看见他,打女人的男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小子,你挺拽啊?你干什么的?”   “我就是一个学生,但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女人。”   路其远叹了口气,果然编剧的功力还是不够,这时候对白太拖剧情了。小店屋子也是小,正好有个光膀子的武师就站在路其远旁边,路其远闲着没事用手指沾着米汤开始搓那小子胳膊上过肩龙。   “别闹。”那小子还以为自己人呢,一抖搂胳膊,不知道片场如战场吗?没有专业精神。   路其远用手碰了碰他,伸出手指给他看:“掉色了。”   那小子这才看到不是自己人,是一个趴在桌子上的吃饭的。立刻大怒:“你他妈找揍啊。”   那个刘师兄也看到了路其远一手的黑,当下嘴里就打了结巴,余光扫去,粉裙子也在看路其远,心里大怒:这他妈是谁啊?剧情里没这个小子啊。   要说这刘师兄不学表演真白瞎了,当下自己改词:“呦,画上的纹身也敢出来混?”   路其远一挑大拇指:好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