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巫蒙小镇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巫蒙镇时,小镇上已经有少许的早起人们三三两两地穿梭在大街小巷,早点铺则已是热气腾腾的景象。 在小镇的东边,有一个无名的早点铺,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铺子,是一家三口人经营。父亲和母亲做包子,儿子吴天则做伙计,不停地将包子和豆浆上给客人。 “小天,给咱来十个大包子,三碗豆浆。”一个大嗓门叫道。 吴天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这人是谁,因为能一次吃十个大包子,三碗豆浆的人毕竟不多。这个人大家都叫他顺子,听说爱打牌,并且经常摸到顺子,时间一长,这也就成了他的绰号,倒把他真正的名字给忘了。 吴天很快就将包子和豆浆端了过去,顺子把他的小肩膀一拍道:“小天,几天不见,你小子又长高了啊。” 吴天点了点头,嘿嘿道:“顺子哥,先把钱付了吧。” 原来,这顺子虽然经常拿顺子,但是却赢钱的时间少,输钱的时间多,在吴天这里已经欠了好几顿早点钱了。 吴天的父亲听到他的话,连忙大声叫道:“小天,说多少次了,要叫顺子叔。顺子,你也别听小孩子瞎说,都是街里街坊的,几次早点钱,不急。” 吴天却两眼紧盯着顺子,两只手将装包子的盘子紧紧护住,一点没有放过的意思。顺子的脸皮却很厚,他冲吴天的父亲笑了笑,说道:“没事儿,我就爱听人管我叫哥。”然后又对吴天道:“你这小子,还怕你顺子哥吃白食么,真是太小看咱了,想当年,咱可是赢遍整个巫蒙镇,这点小钱算个屁,等哪天哥赢大了,一次给你一年的早点钱。” 吴天却依然道:“我不要一年的,只要前几次和这次的。” 顺子看了看吴天,知道这小子不好打发,于是把手招了招,示意吴天把耳朵凑过来,然后压低声音道:“小天,顺子哥早近手头有点紧,但你放心,等我一捞回来,就立即把钱给你,行不?” 吴天道:“顺子哥,你每次都是这样说,到下次还是这样说,我可不干了,这次不付钱就不行。” 顺子无奈地道:“小天啊,咱俩的关系还不抵这几个包子么?你真是太让哥失望了。”说完做出一付很伤心的样子。 吴天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他自小在包子铺长大,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不会让他给骗了,他一付小大人的样子,摇着头道:“关系是关系,包子钱是包子钱,这是两码事,不能混在一起。” 顺子知道这次不给钱是吃不到早点,于是从口袋里很肉痛地掏出几个铜币,嘴里还不停地道:“这可是我今天翻本的本钱啊!” 吴天一把将铜币抢了过来,然后将盘子往他面前一推,说道:“顺子哥,慢用!”说完转身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包子铺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吴松,你是怎么做生意的,柴火烟到处乱跑,把我家的墙壁都熏黑了,这可是要赔钱的。” 吴天一听,知道坏了,这是一个找麻烦的家伙,人称张胖子,是住在包子铺后面的人家,平时为人占强,总想从别人身上搜刮一些油水。他见吴家的包子铺生意好,所以一直念念不忘,今天终于想到一个缘头,所以便开始狮子大开口了。 吴松皱了皱眉头,停下了手中的活,他和这个张胖子早就打过交道,有一年是说自己把他家的水道弄坏了,还有一年说包子铺里老鼠多,把他家的棉絮给咬坏了,总之都是要弄了两个钱,这次看来也是一样。 张胖子此时就站在包子铺门口,他长得极胖,往门口一站,几乎就把路堵死了,后面想进来吃包子的人也进不来,这也是他故意而为,要逼吴松拿钱消灾。 吴天死死地盯着张胖子,两只小拳头捏得紧紧的,原先是他年纪小,所以对这个胖子很怕,但现在他已经十来岁了,虽然在别人的眼里还是个小孩子,但他自己却认为是个大人了,因而胆子也大了许多,对这个可恶的胖子再没有从前那样惧怕,反而有一种冲上前教训这个家伙一番的想法。 吴松笑嘻嘻地道:“原来是张大哥,快请进,小天,给张大叔拿一盘包子去。” 吴天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忍气吞声,明明有一身好修为,但却从不与外人动手。别人不知道,但吴天心里是清楚的,他的父亲可不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包子铺老板。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父亲的教导下修炼,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究竟有多高,也不知道父亲的修为有多高,但是自从他有一次偷偷在外面跟同年纪的人动手之后,他就知道父亲一定很厉害,因为他那一次将五个同年纪的人全都打败了。 在当下这个世界里,修炼是一件常事,几乎人人都要进行,只不过修炼的法诀有高有低,而那些好的法诀大多被大的门所把持,所以在民间的强者极少。 吴天并没有听父亲的话端包子过去,他正盘算着要不要跟这个可恶的胖子打上一架,这时吴天的母亲已经将包子端了过去,让在桌子上面,招呼道:“张大哥,先坐下,边吃边聊。” 张胖子可不会吃这一套,他这次来就是存心要从吴家诈些钱财,几个包子又岂能将他打发?不过吴家的包子味道的确好,那诱人的香味让还没吃早点的他感觉到有些难以忍耐,他看了看包子,吐了几下口水,终于忍不住坐了过去,拿起一个包子,就要往嘴里放。 不料这时吴天却一个箭步蹿上前去,飞快地伸手一拿,将那包子从张胖子的手中抢了过来,然后对着张口结舌的张胖子道:“张大叔,你还没给钱呢。” 吴母急忙道:“这孩子,真是不听话!张大哥,你别理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 可是吴天却依然像条小狼似的,死死地盯着张胖子,然后把小手一伸,说道:“一共五个铜币!” 张胖子的脸一阵红又一阵黑,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这母子俩一定是串通一气,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好来臊自己的脸皮。他张胖子可不是吃素,在这一条街上历来都是横着走,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戏弄。 眼看张胖子就要大发雷霆,吴松忙上前冲着张胖子一拱手道:“张大哥,别跟小孩子斗气,今天这包子是我请的,不要钱。” 张胖子听他如此一说,脸上的怒气有所缓解,恨恨地拿起一个包子,一下就全放进嘴里,然后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还不时用两只凶眼去瞪吴天。 吴天一直都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大模大样地吃着自己家的包子时,心里特别难过,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如此的软弱。 这时,张胖子已经吃下了三个包子,肚子垫了底,开始说话了:“吴松,刚才我说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吴松道:“要不我找个匠人,把你家的墙壁重新粉刷一遍?” 张胖子把眼一瞪道:“重新粉刷,能粉得跟原先一样吗?并且到时粉完之后,新旧不一,别人不看我张家的笑话。如果要粉,那就全部粉一遍,并且要里外都粉。” 这里外全粉一遍,可要花不少钱,并且只熏了一面墙,怎么也没有里外全粉一遍的道理。这家伙是摆明了要钱,所以故意刁难。 吴松有点为难起来,他的包子铺生意虽然不错,但是除去成本之后,利润并不大,所以要开支出这样大一笔钱,对家庭的生计还是有所影响的。 “张大哥,里外全粉的确有些难,小弟的手头钱也不多,并且一家三口都要生活,你看能不能有其他的办法?”吴松面显难色地道。 张胖子心里一乐,他早就拿准了吴家的脉,知道吴家绝对逃不过他的五指山。这吴家其实并不是巫蒙镇的本地人,而是十多年前从外地搬来的,并且在这里无亲无戚,所以他才敢屡次三番地上前敲诈勒索。 张胖子又拿起一个包子,对吴母道:“来碗豆浆。”然后对吴松道:“办法当然有,就是赔两个钱而已嘛,我看你这包子铺的生意也不错,一点小钱算个什么,都不去了又来嘛。” 这家伙拿准吴家是外来户,所以说话也不掩饰,直接开口要钱。而吴松也的确没有别的法子,除了赔钱之外,他又能怎么样呢? 吴松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好吧,要多少?” 张胖子接过吴母递过来的豆浆,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将手一伸,支起四根指头来。 吴松道:“四十个铜币?” 张胖子摇了摇头道:“吴老板财大气粗,怎么好意思说出四十个铜币来,再说说看。” 吴松心里一登,知道这家伙要狮子大开口,于是又道:“四个银币?” 在大陆之上,一个金币相当于一百个银币,而一个银币则相当于一百个铜币,所以四个银币就相当于四百个铜币,比之前的四十个铜币高出了整整十倍。其实粉一面墙,最多也有五十个铜币而已,相当于半个银币,所以四个银币就多出了七倍,这个价格已经算得上是敲诈勒索了。 可是,张胖子却摇了摇头,吴松暗道不妙,只好道:“张大哥,小店本大利薄,一家人也要生活,所以家里实在没有富余,还望张大哥体谅!” 张胖子把眼一瞪道:“我体谅你,那谁来体谅我?四十个银币,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别在这里开店了!” 张胖子的威胁很直接,没有半点拐弯抹角,因为他知道吴家在镇上力单势薄,自己可以稳稳地将其吃死,除非是他们不是镇上过了,只要还想在镇上生活,那么就逃不过自己的魔爪。 正文 第二章 路见不平 四十个银币,这个数可不小,也许包子铺一年到头都赚不到这个数,并且这个数目比里外全粉还要高出许多。看来张胖子这次是铁了心要狠狠地敲诈一笔了。 吴松忙道:“张大哥,小弟实在拿不出来,要不就按先前说的那样,将你家里外全粉一遍?” 张胖子脸色一中,冷冷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耍把戏的猴子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难道我还要听你的?” 吴松知道这家伙是存心要这样做,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这事也怨不得谁,这胖子既然已经将包子铺盯上了,那么就是神仙也难得解开此事。 包子铺里虽然坐着很多少,并且有不少人都是街坊,但是大家都没有做声,依然低头吃着自己的包子。并不是这些人麻木不仁,也不是吴家在街坊邻里间的口碑不好,而是因为这个张胖子实在太霸道,甚至在整个巫蒙镇都颇有凶名,等闲人根本不敢招惹他。 就在所有人沉默不语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包子铺里响了起来: “张胖子,今天你休想拿到一个铜板,并且这包子钱你也要给,否则就别想出这个门!” 众人闻言大惊,纷纷扭头去看,只见吴天满脸气得通红,两只拳头紧紧地握着,就像一头小豹子一般,随时可能向张胖子冲过去。 张胖子起先一愣,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自己如此放肆,等看清说话的人原来是吴家的儿子后,不由得冷冷一笑。刚才就看这小兔崽子不顺眼,现在又跳出来跟老子叫板,看来今天要好好地收拾一下,要不过两年长大了,还真敢跟老子斗! 张胖子注意已定,缓缓地站起身了,吴松忙上前拦住,连声道:“张大哥,小孩子不懂事,你千万别跟他介意。孩子他娘,快把小天弄出去,别在这里惹人生气。” 吴母上前,吴天却脚下一滑,从母亲的腋下穿了过去,然后站在另一边,说道:“爹娘,你们就是太软弱,所以这个死胖子才会一二再,再二三的上门敲诈勒索,这次我决对不会答应的。” 听吴天公然骂自己死胖子,张胖子的脸一下变成了猪肝,而四下的客人纷纷低头叫好,都认为吴家包子铺的儿子有血性,日后一定是条好汉子,等他长大了,只怕就能将张胖子这一霸给收拾下去了。同时大家又很是担心,因为吴天现在不过十一二岁,就算再有血性,但又怎么是张胖子的对手?要知道,这个张胖子的本事可不小,否则这些年也不会成为镇上一霸。 张胖子是个大小通吃的家伙,只要妨碍了他,无论对方是大人还是小孩子,是男人还是妇孺,他是一概不会放过的。而现在吴天不但妨碍了他,还当众辱骂他,这对他而言,那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 吴家包子铺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吼,张胖子开始发飚了,而目标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他庞大的身体像座小山一样向吴天冲了过去,而身材略显单薄的吴天此时就像是狂风暴雨之中的一片枯叶,一个浪头就能将其打个粉碎。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惧色,反而充满了一股昂扬的斗志,这与他那窝囊的父亲完全截然相反。 就在张胖子快要冲到吴天跟前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蹿起,挡在了二人的中间。 蓬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各自的身体都晃了一晃,张胖子并没有占到便宜。 “喂,我说张胖子,你别太过份了,好不好?都是街里街坊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嘛。” 吴天定睛一看,原来刚才替他挡下这一掌的竟然是顺子。这时,顺子扭过头冲他一笑道:“臭小子,有点火气,哥喜欢,不过你也要掂量一下对手才是,刚才若不是哥帮你挡一下,只怕你小子现在已经躺在那里不动了。” 吴天还没来得及说感谢的话,那张胖子已经开始大叫起来:“顺子,这是我跟吴家的事,你少管闲事。” 顺子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胖子,刚才的事情我可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你做得真的太过,是个人就看不下去。人家一个包子铺,每年的收入只怕都难得有四十个银币,你这一下就全拿去,还让人活不?今天我既然已经和你动上手了,那这事我顺子就管到底了,四个银币,足够你里里外外粉几遍墙了,行不行?” 张胖子把眼一翻道:“顺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替他们家出头,然后背地收他们的感谢费,还是不把我张胖子放在眼里?” 顺子嘿嘿道:“我说你就是小人之心,我做这事纯属看不过去,绝非不会背后要老吴一个铜板。另外我也知道你张胖子的大名,如果不是你把事情做绝了,我也绝不会淌这趟混水。” 其实顺子在镇上也颇有名头,只不过他为人仗义,博的是好名头,而张胖子欺善怕恶,得的是坏名声。两个人彼此都听说过对方,但在此之前,二人从来都没有打过交道,今天也是风云际会,在吴家包子铺交上手来。 张胖子虽然奸恶,但也是一个圆滑的家伙,他之所以选择吴家敲诈,就是看准了吴家势单力薄,没有帮手,现在顺子出了头,而且这家伙也有点实力,所以他便决定改变先前的价码。反正这都是不劳而获的钱财,多一点少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只听张胖子道:“顺子,今天我张胖子就给你一个面子,三十个银币,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这时,吴天在顺子身后大叫道:“不给,并且今天的包子钱你要给!” 顺子笑道:“你小子倒真是一毛不拔。”然后又对张胖子道:“四个银币,多了没有,并且要把今天的包子钱扣出来。” 张胖子的脸色有点变了,四个银币对他而言太少了,并且还要扣包子钱,这点钱虽然不多,但却是在打他的脸,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顺子,看来你今天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了?” 顺子道:“没人跟你过不去,四个银币都多多有余了,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而已。” 张胖子冷冷一笑道:“行,既然你要管,那么就让胖子看一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能不能管得下来?”说完,张胖子向门外走去,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和顺子动手,胜者为王,这是永远不变的法则。 吴松对顺子道:“顺子兄弟,多谢了,要不在加点钱,免得把事情闹大。” 顺子摇了摇头,叹道:“吴老哥,你怎么这个样子,像胖子这种家伙,你越是软弱,他就越是嚣张,今天这事你就别管了,兄弟帮你管到底。” 这时,吴天端了一碗浓浓的豆浆,递上前来:“顺子哥,快喝了,一会儿狠狠地把那个死胖子收拾一顿。” 顺子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赞道:“还是小天有脾气,跟你爹一点不像,我喜欢。”说完一口气将豆浆喝完,然后道:“走,跟我一起去会会这个死胖子,看他到底有多嚣张!” 包子铺的人都涌了出去,大家都想看一看顺子和张胖子交手,并且都在心里替顺子加油,希望他能好好的挫一挫张胖子的锐气。 吴天随顺子走出包子铺,只见张胖子就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他的外套已经脱去,露出两条肥壮的胳膊,只怕比吴天的大脚还要粗些。 顺子同样将外套一脱,扔给吴天,然后转动了几个颈部,发出咔咔的声响。顺子的身材是标准和武修身材,精壮结实,有如石雕一样。那一瓣瓣肌肉好像是一块块石头嵌在那里,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冲击感。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对二人身材的评分自然是顺子完胜。不过大家都知道,张胖子并不是一个臃肿不堪的家伙,他虽然胖,但是行动十分灵活,凡是见过他动手的人都知道,他比很多身材精瘦的人都要灵活许多。曾经有一次在镇外的树林里,他与七个人交手,竟然像猴子一样在树上蹿上蹿下,最后将七个人全都打倒在地。 顺子走到距离张胖子五步远的地方,然后停了下来,冲着张胖子一拱手道:“胖子,今天你我二人也是有缘,无论输赢,都打完即完,日后不准再纠缠不清。” 顺子是个仗义人,虽然明知对方是个无赖,但还是以礼相待。 张胖子却不管那么多,今天顺子挡了他的财路,那就是他的仇人,而对仇人,他从来没有什么客气的。他叫道:“少废话,今天你打过我,那么我立即走人,要是打不过,那你就自认倒霉,别怪我手下无情!” 话毕,张胖子一声大吼,双拳霍然而出,对着顺子冲了过来。张胖子人胖臂粗手大,一个拳头足足有半个脸盆大小,两个拳头就底得过一个脸盆了。这一个脸盆带着呼呼的风声便向着顺子盖了过来,如果真被打中,只怕骨头都要被打断几根。 顺子是第一次与张胖子交手,之前曾听说过此人的路数,知道他的力道极猛,当下一看那脸盆大小的拳头,知道传言不虚,于是脚下使出个滑步,向左后方闪去,同时两手挡在前方,以防止对方突然加速袭击。 张胖子见顺子第一招就后退,冷冷想道:这家伙也不过如此嘛,在老子的巨力面前同样不堪一击,今天就让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长眼的东西吧。他心中念头一生,手上的力道又增了几分,只见他双拳回收,又再次猛地打出。他的拳头本就极大,份量也十足,所以击出之后,有一个极强的带动力,让他的速度一下猛增起来。 顺子早就料到此招,双手在他的拳面上一带,借着那股向左一滑,但同时指头在他的拳面上狠狠地点了一指,这一指是拿准了对方的穴道,所以虽然力量不是很强,但是却让张胖子左臂一麻,胳膊几乎要垂了下去。 张胖子心中大惊,没想到顺子竟然拿捏的如此精准,看来自己不能大意,否则定会吃这家伙的亏。 正文 第三章 两强相遇 吴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自幼随父亲修炼,虽然并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但此时二人的过招情况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刚才的情况,旁人见顺子一照面就后退,不禁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只有吴天喜笑颜开,大声叫道:“顺子哥,厉害!” 张胖子和顺子闻言俱是微微一惊,他二人在小镇上也算是顶尖的高手了,他们清楚一般人是看不清刚才的过招情况的,可是吴天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家伙却看清楚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现在二人都在交手,所以对这件事没有多想,因为顺子趁着张胖子胳膊一麻的时机,已经欺身而上,突然施出强大的攻势,准备趁他病要他命,一举将他拿下。 可是张胖子又岂是如此容易被制服的? 只见他身子突然向左一扭,做出一个极为不可能的动作,那肥胖的身躯竟然如同大姑娘的细腰一样,风摆柳一样闪开了顺子的攻击,并且在肥腰扭回来的时候,加大的力道。他竟然是以纯腰部的力量,想要撞脱顺子的肘关节。 张胖子的力量极强,而腰部的力量就更是如此,只不过寻常人的腰部虽然有力,但是速度却不够快,并且运动范围不大,所以不能用来攻击。此时顺子的拳头已经越过张胖子的身体,所以胳膊正好处在他的腰边,只要稍稍移动寸许便可及到。张胖子正是利用这一点点稍纵即逝的时机,将腰部作为攻击工具,准备给顺子意外一击。 这个时候,张胖子就真正显示出他的本事,那肥壮有如母猪的腰,现在就好像是一团巨大的肉球,以一种无法想像的快捷速度向着顺子的胳膊撞去,如果这一撞成功,那么顺子的胳膊即使不断,也非脱臼不可。而只剩一条胳膊的顺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张胖子的。 而顺子也万万没想到张胖子居然会用腰部来进行攻击,所以根本没有提防。一拳打出,还像寻常一样,准备收拳再发。 可是,吴天却在一旁看得清楚,急得大叫道:“顺子哥,小心他的腰!” 张胖子闻言大惊,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自己的腰才刚刚一动,他就叫了出来。也幸好吴天这一叫,让张胖子愣了愣,而顺子却趁这个机会做出了相应的防御,他迅速地将肘部一曲,这样即使被撞上,也不会折断。 张胖子见偷袭已被叫破,知道此举必定无功,于是借着甩腰的力量,转动身体,然后右膝突起,去顶顺子。顺子不慌不忙,双手对着他的膝头一压,重重地拍打在上面,然后整个人借那道巨力腾空而起,待到超出张胖子半个人时,双腿连环踢出。 只听啪啪啪啪一阵响声,顺子这一串连环踢让张胖子手忙脚乱,虽然险险地招架过去,但是已经露出了狼狈之相,而顺子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无比,并且动作潇洒自如,有如一只雄鹰展翅于空,然后踢腿搏兔。 场外立即响起了掌声,大家对张胖子的不满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一直没有人制得住他,所以无人敢表示心中的愤懑,现在顺子占了上风,众人心中感觉到无比的畅快,情不自禁地鼓掌庆贺。 而吴天就更是高兴不已,要知道这个死胖子上他家来敲诈勒索可不是一次两次,所以吴天一直很恨这个家伙,现在见他吃了亏,真是比喝了蜂蜜还要高兴。他大声叫道:“顺子哥,加油,一定要把这个死胖子打倒在地,让他爬都爬不起来!” 张胖子本来刚才吃了亏就很气闷,现在听见吴天又在骂他死胖子,不由得怒气冲天,他突然暴喝一声,向着吴天冲了过去。 顺子大叫不妙,急忙上前拦阻,可是张胖子本来就离吴天近些,又是突然发难,待到顺子行动时,他已离吴天不过数步远而已。 张胖子脸盆大小的拳头向着吴天挥击而来,那拳头几乎有吴天的脑袋大小,没有人会怀疑这一拳会将吴天打得肉泥。 可是,就是那拳头快要接近吴天的时候,吴天的小脑袋瓜却猛地向下一缩。因为速度极快,所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那里从来都没有一个脑袋一样。 张胖子不由得一愣,那小脑袋瓜子怎么不见了,难道是老子刚才看花了眼? 这时,顺子已经冲了过来,一拳打出,并且叫道:“张胖子,你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对一个小孩下这样的重手!” 他在张胖子后面,而张胖子身型肥硕,所以他根本看不到吴天,还以为吴天已遭了他的毒手,所以这背后一拳又急又猛,没有留丝毫余力。 张胖子暗道不好,但此时顺子的拳风已到了他的后背,扫得皮肉隐隐作痛,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身子向前一俯,将屁股高高撅起。 轰的一拳,张胖子的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击,硕大的身躯立即向前飞了出去。这一拳能将他这样的巨型胖子打飞,可想而知力量有多大,而张胖子在最后关头,用屁股去接住顺子的攻击,这也的确是一大妙招。因为屁股肉厚,并且没有大的血管和神经,所以他只是吃了些痛,并没有受到重创。 只见张胖子向前平平地飞去,前面的人群立即自动闪开,留出一条空荡荡的通道,大家可不想成为他的肉垫子,都想看看他狗吃屎的衰样呢。 可是张胖子的身手也颇为了得,就在飞到半路里,然后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只不过,刚才那一拳实在太重,虽然屁股肉厚,但仍然痛得他呲牙裂嘴,好半天才忍住。 顺子一拳击飞张胖子,立即向前寻找吴天,想快点施救,如此也许能保住一条性命。可是他一眼看去,只见吴天却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正冲着他嘻嘻直笑:“顺子哥,你真厉害,这个那死胖子可够呛了。” 顺子猛然想到吴天先前几次看破二人的招式,那么说明这个小子一定不简单,他不由得看了看吴松,却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吴松在镇上十多年了,不可能是什么隐世强者,并且强者隐世一般都隐于名山大川之中,怎么可能跑到镇子上来卖包子?也许是吴天这小子有什么奇遇,到时一定要好好问问。 顺子在这里想着,张胖子也不进攻,他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来恢复一下,毕竟那一记重拳所造成的创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全释解的。 见吴天无事,顺子心里稍安,他回过头来,冲着张胖子道:“胖子,还打吗?我看不如就此罢手,人家包子铺也做得不容易,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扰了。” 张胖子咬了咬牙,并没有罢手的意思,因为刚才几次失手,都有偶然因素。如果第一次不是吴天这混小子事先叫破,只怕顺子的胳膊肘儿早就被自己撞折,而刚才这记重拳也是顺子背后偷袭,自己不及防备造成的,所以说顺子并不比自己强。既然如此,他张胖子又怎么可能放掉吴家包子铺这块肥肉呢? 张胖子沉默了一会儿,待屁股上的疼痛又有所缓解之后,这才叫道:“顺子,你当胖爷是闹着玩的,说算就算吗?今天你我不分个高低,胖爷绝不会罢手。”然后又冲着吴天恶狠狠地道:“臭小子,你也算在里面,在巫蒙镇敢骂老子的人还找不出来,你是第一个,老子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吴天把头一昂道:“死胖子,你几次欺负我们家,我不放过你才是真的。顺子哥,帮我好好的教训这个死胖子,以后我再也不收你的包子钱了。” 顺子笑道:“臭小子,这还差不多,哥还以为你是个铁公鸡呢。”然后回头对张胖子道:“胖子,你也听见了,我吃了小天的包子,那么他就归我保护,如果你敢对他动半点毫毛,那就是跟我顺子过不去。” 顺子虽然知道吴天有一点本事,但与张胖子相比,肯定会差一大截,因为眼力高并不代表实力就一定强,如果两人动起手来,张胖子只要一拳打中吴天,只怕就会要了他的小命。所以,他才说出刚才的话来,意思就是警告张胖子日后不准找吴天的麻烦,否则他跟他没完。 张胖子冷笑道:“我看你也就几个包子的本事,快放马过来,胖爷今天一定会让你开开眼界,看看巫蒙镇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说完,一个十字马扎住,有如一堵肉墙横在那里,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顺子。 顺子斜斜跨出一步,身体陡地变得轻盈起来,他本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这套步法使出来,其身影却如同一名女子,只不过在阴柔的轻盈之中,夹杂着刚劲勇猛,可谓是刚柔相济,攻防兼备。 顺子的身影向前飘飘荡荡,只一眨眼的工夫便晃到了张胖子的面前,只听他拳声如风,瞬间已连续击出十数拳。而张胖子此时也拿出了全身解数,他的身体就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但是双手却异常灵活,就像一只长臂猿一样,即使是后背的攻击,他也能轻松地挡过去。 顺子围着张胖子转了数圈,已经连续击出数十拳,但都被张胖子挡了下来,不由得心中一急,大吼一声,双拳如火,向着张胖子胸口重重一击。 张胖子大喝一声:“来得好!”说完,双手向外一番,以掌对拳。 他的手掌张开就像一面蒲扇,两只手掌同时张开基本就将胸口挡完,顺子根本没有机会击中他的前胸。 正文 第四章 龙虎斗 顺子见这两拳注定无功,立即虚晃一招,暗中抬起右腿,对着张胖子的膝盖狠狠一踹。 张胖子不躲不避,大吼一声,将膝盖向前一弯,竟然硬抗住这一踹,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却是为了上面双掌的行动。只见他那两只蒲扇大的手掌猛地向前一握,竟然将顺子的拳头一把捏住。 张胖子最大的优势就是力大无比,所以这一捏便将顺子的拳头牢牢把住。顺子心头大惊,知道中了计,急忙抽手回来,可是张胖子的两只大肥手此时就像两把老虎钳子,将他的拳头死死钳住,根本抽不出来。 顺子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一点停顿,否则就会被张胖子抡起来像甩沙包一样扔出去,于是他将还没有收回的右腿向前一探,踏在张胖子的膝头之上,然后用力一点,下半身立即腾空,双脚如洞蛟龙一般向着张胖子的下体剪去。 下体是要害之地,张胖子不得不护,但是他却并没松开手掌,而是用力一转,将顺子整个人带动起。如此一来,顺子的脚就失了准头。 只听啪啪两声,顺子这两脚全都踢在了张胖子的胯部,并且由于身体被甩动,所以力道四散,基本没有造成任何杀伤。 张胖子冷笑一声,呼的一下将顺子抡了起来,就像转风车一样开始旋转。顺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脚底奔去,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有些晕乎乎的了。而张胖子并不急着将顺子扔出去,他要先前顺子转晕,然后再好好折磨一番,如此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让所有的人都畏服自己。 只见张胖子将顺子一下抡到高处,然后向下猛地一摔。这一下若是摔实了,顺子全身的骨头肯定要断好多根。眼看顺子的人就要与地面接触了,这时张胖子却突然一顿,顺子的身体在空中停留了一息。而这一息的时间已经很多了,顺子单脚在地上一点,然后身子倒翻过来,双脚自上而下地绞住胖子的脖子。 胖子大吃一惊,但是等他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被顺子绞住。他虽然抓住顺子的双手,但即使将这双手扭断,对方照样能活蹦乱跳,而自己的脖子如果断了,那可就全完了。所以胖子根本没有犹豫,立即松开了顺子,腾出手来掰顺子的腿。 顺子可不想再次被他捉住腿,所以当张胖子一松开自己的双手时,他就立即双拳在张胖子的肚腹处重重一击,然后将身体弹开,翻了一个漂亮的跟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心里直叫好险。因为刚才若不是张胖子在最后关头停顿了一息,自己就绝不可能如此翻身了,虽然不至于被他摔成什么样子,但是想要反败致胜是绝不可能做到的。只是这个胖子为什么要停顿那一下呢,这倒让顺子有点想不明白,因为张胖子是不会因为心软而停顿的,既然如此,哪又是什么原因呢? 不光顺子在想这个问题,就是张胖子自己也在想,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停那一下,只觉得当时突然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就停住了,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这却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张胖子四处看了看,只见围观的人全都是街坊,并没有来历不明的人,于是排除了有人暗中动手脚的可能,心想或许是自己最近去青楼的次数太多了,所以身体出现暂时的空虚,看来以后那销魂窟还是少去为妙,免得到时候精尽人亡,那就不值当了。 吴天刚才可担心死了,此时见顺子平安脱险,立即跑上前去,帮他揉了揉被捏得有点红肿的手腕,连声问道:“顺子哥,没事吧。” 顺子道:“放心,刚才是大意了,被这个死胖子钻了空子,接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他。死胖子,居然敢对老子下死手,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完,顺子全身突然一涨,好像增大了一圈。 原来,顺子一直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因为他看张胖子也是一个镇子上的人,虽然平时作恶多端,但终究不是那种罪孽深重的家伙,所以并没有打算跟他拼命一战。但是刚才张胖子那一摔却让他看到了杀意,所以他也不再客气,准备放手一搏。 顺子气势大增,吴天高兴地道:“顺子哥,原来你还留了一手,看来我是白担心了。”接着又冲着张胖子叫道:“死胖子,这下有你好看的了。” 张胖子瞪着两只凶神般的眼睛,叫道:“臭小子,老子先把这家伙打趴在地上,再来慢慢收拾你。还有吴松,你也一样,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居然敢对老子大呼小叫,今天你就是拿再多的钱也没用,这包子铺从今往后就别开了,并且别让我在镇上看见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顺子冷哼道:“你少在那里大言不惭,巫蒙镇有我顺子在,就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往日虽听说过你的恶名,但没想居然如此冥顽不灵,今日你撞在我的手上,也就是你在巫蒙镇的好日子到头,从今往后,老子都要你夹着尾巴做人,如果再敢欺负任何一个人,老子都会把你打得狗血淋头。” 顺子的话一出口,四周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今天总算是盼到了。他们相信顺子一定能够做到,并且有一些火气旺点的人已暗自下了决心,如果到时顺子有所不济,那么他们就一涌而上,以多胜少,将张胖子狠狠地揍上一顿,绝不能让他再嚣张下去了。 四周的掌声让张胖子的脸变得狰狞起来,他恶狠狠地扫视了一番,狂叫道:“今天在场的人,每一个老子都记得,你们给听好了,只要老子今天胜了,日后定会一个个找你们讨个说法的。” 大家不禁又沉默起来,毕竟这胖子的淫威不是一日两日,听他如此说来,大家的心里都有点后怕。这时,吴天突然大叫道:“死胖子,你少在这里吓唬人,老子一个十来岁的都不怕你,这些叔叔伯伯们还会怕你!”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感觉全身像是注入一剂强心针,所有的人都腰板一硬,直直地看向张胖子。是啊,一个十岁的小孩子都不怕他,他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张胖子感觉到有些不妙,但此时他已是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如果打赢了倒还没什么,但若是输了,只怕自己在巫蒙镇的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 想到这里,张胖子咬了咬牙,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他瞪着眼睛向顺子看去,只见对方的体型有所增加,而且气势更是威猛,不由得心中暗惊,知道这必定是一场恶战。不过他刚才也没有使出全力,倒不是十分惧怕顺子。 吼,张胖子大叫一声,整条街都听得到他的叫声,不少人都从家里走了出来,围上前来观战。 顺子将吴天向后推了推,对所有人说道:“大家都向后退一退,免得到时失手伤了你们,今天你们就好好看我如何收拾这个胖子吧。” 众人一阵欢呼,向后退出了十余步,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二人,生怕错过了这小镇最强一战。虽然现在各地门派风起云涌,但巫蒙镇地处偏远,所以治安还算是太平,像今天这样的大战还是很少能看到的,所以大家纷纷屏息而观,绝不错过这个大饱眼福的机会。 人群散开,空出一大片空地出来,顺子和张胖子站在场中,怒目相视。只听张胖子一声大叫,庞大的身体如同一座小山般朝着顺子猛地撞了过来。顺子此时体型已增长了不少,加上他本来就肌肉发达,所以他现在更像是一个铁锒头,面对汹涌而至的肉山,一点都不逊色。 顺子一声大喝,双拳抱月,然后猛地向外展开,形成一条椭圆形的拳轨,而两个拳头则如同两个坚硬的铁锤,对着张胖子的拳头直直地对了过去。 此时,顺子已将功力提升至最强,所以两只拳头能开山劈石,根本不惧怕与张胖子对拳,他相信自己的拳头一定比张胖子的要硬。 轰的一声,强强相撞,四周的空气都为之一震,甚至隐隐有一丝破空之声,这可是真正的强者才能拥有的破空之力,二人不过是一个小镇上的猛人,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属不易,由此可见二人都已使上了全力,这场小镇大战,再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两拳相交,二人俱是全身一震,特别是张胖子,他那一身肥肉在剧烈的震动之下,上下左右摇晃,看上去就像是猪肉铺子挂的肉一样。此时,二人的心里彼此都有了一个底,应该是不相上下,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那么胜利就会属于谁。 顺子将身子一低,猱身而上,有如一只灵活的山猫,左突右进,拳法多姿多彩,但每一拳的劲道都奇大,绝不是花拳绣腿。而张胖子也拿出了真本事,他那肥大的身体一点都不臃肿,反而因巨大的惯性而使他的动作更加迅猛,力道也平空增了数分。他的招式倒没有多少花巧,一拳一脚都直来直去,但是每一招都隐有吞吐之妙,让人不敢小视,如果挨上一下,想必滋味必不好受。 顺子早年跟随镇上的一名修士,后来又外出经年,学到的东西稍多稍杂,所以使用的招式也变化多端,而张胖子则是一条地头蛇,一直盘踞在巫蒙镇,并且他心狠手毒,出手要么是断人四肢,要么是取人性命,所以招式上便少了许多变化,而多了几分狠毒。如此一来,二人长短互有,拳来脚往斗了个不分上下。 四周围观的人们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有人指点评论,还有一些人则暗地里记下二人的招待式,以待日后慢慢研究。 其实说起来,这还是顺子头一次在镇上大打出手。他在二十岁那年离开巫蒙镇,一晃就是七八年,于两年前回到镇上。凭着他的本事,很快就有了一些名气,但是还从来没有和张胖子这种级别的地头蛇交过手。这主要是因为顺子本就不是一个惹事的人,而张胖子一类的地头蛇知道他有些本事,所以一般也不主动招惹他,于是就处一直处于和平共处的状况。今天也不知是哪股风刮错了,这张胖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顺子吃包子的时候来包子店勒索,而且偏偏又做得让顺子都看不下去,所以终于上演了一场龙虎之斗。 正文 第五章 智取强敌 轰,两人又重重地对击了一次,震得灰尘四起,地面都出现了裂缝。此时两人的脸色都呈现出亢奋的红色,看来二人的精神都已达到最高点,战斗也会越来越激烈。 吴天高声叫道:“顺子叔加油,把胖子打倒!” 他年纪既小,童音可爱,又喊得顺口,所以有一些小孩子也一起跟着叫道:“顺子叔加油,把胖子打倒!” 大人们忍俊不禁,纷纷掩面而笑,气得张胖子脸更红了,他咆哮道:“臭小子,看我等会儿不剥了你的皮。” 可是吴天却丝毫不惧,他把手一叉道:“死胖子,你马上就要倒霉了,居然还敢对小爷大呼小叫,真是不知死活……”他一边骂,一边冲着顺子做眼色,示意他趁机发起进攻。 张胖子在巫蒙镇从来都是炫武扬威,何曾被人这样辱骂,并且还是一个孩童?所以现在他几乎要气疯过去,如果不是顺子这个强敌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早就扑过去将吴天撕成碎片了。但即使如此,他的心神还是因此大大被扰乱,而顺子也不是一个老实巴交、非要以堂堂之战取胜的正人君子,他见到吴天的眼色,立即就展开了偷袭。 顺子有如一把铁锤般砸了过去,其力道之猛,可谓是石破惊天,那呼呼作响的风声,已无限接近了破空之音,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如此大的动静,张胖子自然感觉到了,但时间却差了一点点,等他反应过来时,顺子的铁拳已经砸到他的胸前。 张胖子大叫一声,此时他已来不及闪躲,仓促之下只好用手来挡。可是由于时间太短,还不待他将劲道运满手上,顺子的铁拳已经重重地砸了下来。这一拳隔着张胖子的肥手,狠狠地击中他的胸膛。 张胖子闷叫一声,仰面倒了下去。这一击可不轻,如果不是有肥手挡一下,只怕胸口的骨头就会被击得粉碎,他张胖子这一辈子都无法再修进寸步。 肥硕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面,激起阵阵灰尘,四周的人均感觉到猛烈一震,暗道张胖子终于完了。 可是,众人万万没想到,张胖子这一次虽然受了伤,但还远远没有到达重伤不起的程度,他只是胸口剧烈疼痛,骨头却完好无事,仍然具有极强的战斗力。 顺子见张胖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就停下了手,不准备继续攻击,他毕竟不是一个残暴之人,只要分出胜负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回过头,冲着吴天道:“小天,这下包子你可是请定了,哈哈哈。” 笑声未落,地上的张胖子突然动了起来,吴天惊叫道:“当心后面!” 可惜的是已经晚了,这张胖子故意装死,就是为了突然袭击,他早已积蓄了所有力量,不动则已,一动则是惊天动地,其速度更是快到难以想像。 顺子强壮的身体被他一脚踢飞,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然后落在了吴天的脚下,吴天赶紧俯身将他抱住,大声叫道:“顺子哥,顺子哥……”声音中隐约带有哭腔。 胖子这一脚踢出之后,本想趁胜追击,但是胸口的疼痛却使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他咬了咬牙,强行将那股剧痛压下,然后一步步向吴天和顺子走了过去,两只野兽般的眼睛闪烁着残酷的光芒。 这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大叫道:“张胖子,人家刚才都放过你了,你这是干什么?” 另一人接着道:“是啊,内部战斗也要有规则嘛,胜了就胜,赶尽杀绝这是对外来敌人的做法,你不能这样做!” 跟着又有人道:“张胖子,顺子可是一条好汉,你若伤了他,就是削减了镇上的力量,到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担待不起!” 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张胖子本就是一个恶毒凶残的家伙,对众人的劝告根本没有听进耳去,仍然一步步地逼上前去。 吴天守在顺子身边,冲着张胖子大叫道:“张胖子,我是不会让你伤害顺子哥的。” 看到吴天那张小脸,张胖子的怒火突然迸发了,这个小兔崽子,几次三番辱骂于我,今日若不把他打个半死,那老子还在镇上有脸混下去么! 想到这里,张胖子的速度陡然增快,转眼就到了吴天的面前,举着一只脸盆大小的拳头,用力击打过去,口中还叫道:“老子看你这次还能躲开!” 可是,让张胖子万万没想到的是,吴天并没有躲,但是他的拳头仍然没有落到吴天的身上,因为顺子起来了,并且将他的手腕牢牢抓住。 “胖子,你以为只有你会装死?老子装逼骗人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学猫叫呢。”顺子冷冷道,跟着便是一脚踢了出去。 吴天又惊又喜,大叫道:“顺子哥,你太棒了!” 顺子笑道:“那是当然,哥不棒谁棒呢!” 张胖子本就胸口受伤,这下又挨上了一脚,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再也爬不起来。 吴天道:“顺子哥,快过去补上几脚,免得这胖子又装死。” 顺子昂着头,很轻蔑地看了张胖子一眼道:“这种人是永远爬不起来的。” 四周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而顺子则像个英雄一样,冲着四面挥了挥手,然后对着其中一人道:“李发财,看你叫得这么起劲,我欠你的那点钱要么就算了吧,你看如何?” 李发财大叫道:“这怎么行,两码事,我叫得起劲是我的事,你还钱是你的事,一码归一码,少来糊弄我。” 顺子苦苦一笑,对着吴天道:“看来当英雄也没有便宜可占嘛。” 吴松走上前来,说道:“多谢顺子兄弟帮我家解了大围,以后包子随便你吃,都不收钱。” 顺子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连声道:“还是吴老板大方,日后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一战之后,顺子在巫蒙镇隐隐成为一流的高手,地位和名声都大大提高。很多居民多少年之后都在谈论这一战,对顺子的敬仰之情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而顺子本人则被巫蒙镇的护卫门派看中,被收编入门内弟子,做为守护巫蒙镇的中坚力量,并且还给他封了个职位。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地方都由不同的门派控制,门派的实力越大,那么他所控制的地盘就越宽广。巫蒙镇属于南旗门管辖,南旗门其实在整个大陆之上并不算什么大门派,连中等门派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中等偏下吧。但是巫蒙镇能有它的看护,也算是一件幸事,因为巫蒙镇本身地处偏远,一般好点的门派根本瞧不上这样的地方,而看护门派不得力,就会造成该地域的动荡不安。所以说,巫蒙镇能托身于一个中等偏下的门派看护,应该是一件幸事。 而顺子能被召编进这样一个门派,那就是更大的幸事了。像这种有点头脸的门派,平时收弟子是十分严格的,而顺子严格的说也只能算是一个地头蛇,现在能挤入到强龙的队列之中,的确是一种造化。当然,南旗门这样做,也是因为顺子的确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让所有巫蒙镇的人都感谢他,这样南旗门才决定将他收编进来,以便于更好的掌管巫蒙镇。 现在,巫蒙镇上,除了南旗门的一名老弟子是主事人之外,顺子就算得上是二把手了,而他当官之外,并没有忘记吴家包子铺。相反,自从那一战之后,他与吴天竟然结成了忘年交,两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有时连吴松都不该怎么叫他了,因为他本来跟吴松一辈,但却与吴松的儿子打成一片,有时还开玩笑地叫他吴叔,搞得吴松头大不已。 这一日下午,吴松正在厨房里准备明天的包子馅,两把菜刀像风车一样剁着肉泥,突然后来传来轻微的风声,吴松心中一惊,随手将菜刀将后一挑,谁知那人却伸手一搭,放在了他的肩头。吴松只觉得那只手力量奇大,立即运功相抗,将那只手猛地弹开而去。 “哈哈哈,老吴,你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原来后面那人竟是顺子。 他自从上次与张胖子交手之后,心里就一直纳闷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吴天的眼力为何如此之高,要知道一个人的眼力与其修为虽然不一定成正比,但是也绝对差不了多远,吴力有那样的眼力,说明他的修为必然不是很低。为了这事,他还亲自跟吴天交过手,试出吴天的修为果然不低。虽然与他相比有一段距离,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修为,已经是很罕有的事情了,而吴天并没听说拜过什么名师,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卖包子,所以他的修为必定是其父所传,那么也就间接说明了吴松是名高手,现在这件事已有了结果。刚才这背后一探,已然试出了吴松的修为与他不相上下。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当时张胖子为什么会突然一顿,让他有了缓气的机会。这件事如果是人为,那就说明此人的修为比他和张胖子要高出许多,而他一度怀疑过吴松,只不过刚才一试之下,知道吴松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高,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不过,巫蒙镇上多了一名高手,这对顺子而言也是一件大好事,因为现在他负责小镇的防护,所以巴不得镇子里多几名高手,这样就更能保护镇子的安全了。他现在已加入了南旗门,知道像巫蒙镇这样的偏远小镇在南旗门下根本算不上什么,一旦有事发生,那么南旗门肯定会先顾及其它重要地方,而巫蒙镇则会成为一个可守可弃的废地。面对这种情况,唯一能保证小镇安全的就是镇子上拥有一批自己的高手,这样在面临外敌入侵时,就有了抵抗的能力,而当小镇显示出自己的力量后,南旗门自然就会刮目相看,说不定从此就会对这里鼎力相助,如此就是造福于巫蒙镇了。 正文 第六章 小镇波起 吴松也不否认,但却依然是一付包子相,说道:“唉,老弟呀,你可把老哥子吓了一跳。” 顺子道:“老吴,说正经的,你这么好的本事,可不能藏着掖着,现在局势动荡,如果小镇哪一天遭到攻击,你可必须上阵杀敌!” 吴松点头道:“这是自然。” 顺子又道:“要不你也加入到小镇护卫队来吧,以你的本事,我想当个付队长绝对没有问题。” 吴松连忙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可做不来那种事,还是包子铺适合我。” 顺子叹了口气道:“我就想不明白,同样是父子俩,差别咋就这么大呢?你看小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敢冲敢闯,你这个当爹的就差远了。” 吴松笑道:“等你老了就明白了。” 顺子把眼一翻,说道:“老?你有多老,我看正年轻!算了,我顺子从来不强人所难,只要到时遇到事情你能出力就行,毕竟镇子不保,大家都完蛋,相信这点道理你还是懂的。” 吴松把菜刀剁了两下道:“好了,话说完了就请,否则明天可没包子吃了。” 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吴松还真的每天供着顺子吃包子,给钱都不要。但顺子就想不明白了,凭老吴的本事,明明可以与张胖子一争高下,可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忍辱偷生,多次被张胖子敲诈勒索? 难道老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顺子摇了摇头,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老吴绝对不是一个坏人,所以他没有必要深挖下去,否则到时也许会伤到老吴一家人,这可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这时,吴天从后院走了出来,一进堂就看见顺子,立即大叫道:“顺子哥,是不是来叫我巡逻的,咱们快走吧。” 自从顺子做了小镇守护头领,吴天就随时揪着他,并且多次要求加入城防小组。只不过他的年纪实在太小,所以顺子只答应过两年再说。 顺子冲着吴松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差距啊!”说完,带着吴天便出了包子铺。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吴天感觉十分过瘾,他一直都梦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而他认为强者就应该要保护善良的人,打击那些坏人和恶人。现在顺子做了头领,巫蒙镇的治安比以前好多了,街头那些小偷小摸都少了许多,而吴天也曾参加过几次行动,这些让他感觉到十分自豪,走在大街上昂首挺胸,很是威风。 两人在大街上走了几趟,基本无事可做,于是吴天道:“顺子哥,要不我们到镇子外面去转一圈,兴许能发现点什么。” 他现在巴不得遇到一两个坏人,这样就能大显身手了。别看他年纪小,可是修为在镇子中还算中等水平,这一方面是源于他有一个修为高深的父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天资颇高,学东西极快,所以寻常的大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顺子做出老大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好吧,哥就带你出去走一遭,把镇外的牛鬼蛇神也镇压镇压。” 两人有说有笑地便出了小镇。巫蒙镇呈半圆形,背面依山,前面开阔,一条小河自镇西流过。小镇的外围,有一条高高的城墙,那是用来防御外敌入侵的。因为在这片大陆之上,很少有完全太平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人们都在你争我战,不死不休。也正是这个缘故,所以即使是一个小村庄都会有自己的堡垒,用于保护家园,抗击敌人。 两人来到城墙,值守的人员立即向顺子问好,顺子点了点头,很有派头的样子。吴天到底是小孩,天真地道:“顺子哥,以后我长大了,一定要做你的位置。” 顺子把脸一沉道:“臭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就想谋权篡位啊!” 边上的人全都哈哈笑了起来,吴天又道:“那我就坐在你上面,让你继续做这个位置。” 顺子闻言,哭笑不得:“你小子还真是心大,不过呢,有雄心是好事,至少比你爹强,但是你顺子哥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超越的,等你长大了,我早就成为一方强者了,你还是得做我的随从。” 吴天一听,可不干了,他大叫道:“不行不行,等我长大了,要你做我的随从。” 顺子把脸向天上一仰道:“是吗,不过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吴天一本正经地道:“有,很有。” 顺子在他屁股上狠狠一拍,然后飞快跑开,叫道:“臭小子,有个屁。” 吴天立即追上前去,一大一小两个不知忧愁的乐天派奔出了小镇,来到了一片青青的绿茵之上。 两人在草地上玩了一会儿,吴天忽然问道:“顺子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 顺子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吴天这个半大小子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好半天没说半个字。过了一会儿,他才做出一付凶巴巴的样子道:“小子,是谁让你这么问的?” 吴天嘻嘻道:“当然是我娘,她想给你做媒人呢。顺子哥,你到底要不要媳妇儿嘛?” 顺子把头一昂道:“哥是什么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为这种小事操心?唉,我跟你这个屁大的小子说什么呢,说了你也听不懂。” 吴天把鼻子一掀,说道:“谁小了,我马上都十二岁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参加防护队了,到时一定坐上你的位置,看你还敢说我小!” 就在两人争吵不休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两个黑色的影子,并且一直在向这边移动,但是二人都忙着逞口舌之快,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直到那两个黑影到了数十丈之内,顺子才霍地扭过头去。 原来,那是两匹骏马,虽然离得还有点远,但可以看出这是两匹极为高大的良驹,其中有一匹全身毛发如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红云,竟然是珍贵的赤血宝马。只不过这两匹马上却并没有见到人影,那么它们又是从哪里跑来的呢? 顺子现在是小镇的守护官,遇到任何事情自然都要转几个弯去想,所以立即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他冲着吴天道:“小天,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吴天立即绕到三丈开外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将身子隐了进去,然后探出一个头,悄悄地看着那两匹奔驰而至的骏马。 两匹骏马很快就到了顺子身前,这时顺子才发现,原来马背上有人,只不过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全都横着伏在马背之上。而看那两人的服装,竟然都质地上乘,显然身份地位不低。 顺子知道出了大事,急忙招呼吴天出来,要他骑上马去,将尸体带回小镇。 吴天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死尸,所以心里的确有些害怕,特别是那黑红的血迹,就更是让他感到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仿佛是来自黑暗的地狱一般,根本无法摆脱。好在此时有顺子在他身边,他可不想在顺子面前示弱,于是强制自己不要害怕,免得被顺子发现了,日后可就成了一大笑柄。可是要他骑在马背上与死尸做亲密接触,这却有点超过他的心理承受极限了,他的脸开始发白。 顺子笑了笑,不过并没揭穿,毕竟吴天不过是个小孩子,于是他将吴天马背上的尸体一挑,放到了自己马背上,然后道:“还不上马。” 两人骑着骏马,飞快地赶回了镇上。一进城墙,顺子就立即大叫道:“快去请薛大夫来!” 众人见有两具死尸,知道事情重大,立即有人骑马去请大夫,其他的人则纷纷围了上来,询问究竟。 顺子简单的讲了一下,然后便吩咐人将城门紧闭,以防不测,并且又派人到高楼之上了望远方,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报告,同时又赶紧通知了小镇的最高主事者——王新诚。 王新诚在南旗门下已有二十多年了,他从一名最初级的弟子,一步步做到巫蒙镇的首领,所以还是比较有能力的。当时他正在院子里品茶赏花,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即飞身赶来,因为死人绝对是大事。 当王新诚赶到城墙处时,薛大夫已经到了一小会儿,他正将两具尸体的外衣解开,仔细探查身体上的伤口。只见两人的尸身基本完好无损,唯独在心中处有一滴鲜血,想必这就是致命伤。 薛大夫取出一个琉璃宝镜,放在伤口上面仔细查看,只见那细小的伤口在琉璃宝镜之下竟然扩大了数倍,而伤口的走向和切面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王新诚低声问道:“薛大夫,这是什么兵器?” 薛大夫是镇上有名的老大夫,对于刀剑之伤十分熟悉,但是这两人的伤口显然不是刀剑所伤,因为没有人的刀剑会如此的细小,以至于要用琉璃宝镜才能看清。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可能是一种极尖锐的兵器,应该很少见,属特种兵器之列。” 所谓特种兵器,就是指那些并不在刀剑谱上的兵器,这些兵器都是使用者按照自己的想法或喜好打造出来的,所以没有固定的模样。它可是一根长达数尺的尖针,也可以是一块平钝无奇的铁板,这完全都是使用者自己的意愿,没有一定之规。 正文 第七章 祸事横生 凡是使用特种兵器的人,要么就是胡闹好玩,要么就是有一套极为特殊的攻防手段。如果遇到后一种人,那么绝对是一件让人十分头大的难题,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件兵器有些什么用处,也不知道他会如何使用这件兵器,而你使用的常规兵器对方却了如指掌。 不过,这也不是说使用特种兵器的人就一定会胜,因为刀剑等常规兵器乃是流传无数年的兵器,这之间凝结了无数人的心血和智慧,最后才将兵器的形式固定成这种模式,所以说常规兵器是最适合人体使用的兵器,只要用好了,就能发挥出最大战斗力。而特种兵器无论有多少特殊,它总是用来攻防二用的,所谓万变不离其中,只要把握住内在本质,无论兵器如何变化,都不会让人迷茫。 现在两具尸体上的伤口已经说明了杀人者使用的非常规兵器,从另一方面来讲倒是件好事,因为这种特殊兵器一眼就能认出,如果凶手到达镇上,那么就很难逃脱监视。 王新诚主事多年,经验极其丰富,他对顺子低声道:“你赶紧找人将两具尸体埋了,并且告诉所有人,此事不得外传,仅限现在知道的人为止,无论什么人问起,都不得泄漏。” 顺子不解,问道:“王主事,这是为何?我们难道不应该找出凶手吗?” 王新诚对顺子倒不隐瞒,实言道:“顺子,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所以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如果到时惹上一个巨头大枭,只怕整个巫蒙镇都会遭殃啊。” 顺子本来还有些不服,因为在他的心里,只要死了人,那么就要查个水落石出,将凶手绳之以法,可是王新诚的话却句句在理,并且牵涉到整个镇子,这是他最软弱的一面了。他点了点头,回道:“好,我马上安排。” 尸体处理完毕之后,顺子又将王主事的吩咐仔细交待下去,特别是吴天,他又特别叮嘱了一遍,要他保证不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事毕之后,顺子找到王新诚,二人一起商议如何应对。 王新诚说道:“看这两人的衣着,显然有些来头,他们的死也许是一个意外,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但如果是被人谋杀,甚至于是仇杀之类的话,我们可就要避着点了,至少不能让巫蒙镇摊上此事。” 王新诚还算是一个心肠较好的主事,首先想到的是小镇,不像有些地方的主事,一心只为自己或门派谋利,从来不把这些平民百姓放在心上。 顺子也在外闯荡了七八年,见识还是有的,他分析道:“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想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实在不行,就把尸体交给他们,相信他们不会再做什么,毕竟这件事与小镇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新诚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人没死倒是有麻烦,死了反倒干净,但是也要防凶手倒把一耙,将这件事栽赃到我们头上。我曾经听说过门里的另一个地方,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愿这次别轮到我们头上。” 顺子道:“王主事,你放心好了,既然咱们已经有了防备,那么他们的奸计就不容易得逞了。” 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儿,顺子这才离去,跟着便来到了外城墙处,对各个岗位的人员进行仔细询问,看是否有异常事情发生,又或是有异常的人员出现。好在这一天倒是平安无事,风平浪静没有一点波澜。 看看日头渐落,晚霞满天,顺子向镇中走去。他是孤伶伶的一个人,所以平常吃饭都是在吴家包子铺,一来与吴家人亲近,二来也少了许多琐碎的家务之事。而吴松一家对他也十分热情,每次都早早地将饭菜备好,并且只收取极低的伙食费用。 他在街边切了点卤菜,又在路过街边的酒铺时,打了五斤青花白酒,用一个小土罐装着,拎在手上,一晃一晃便向吴家包子铺走去。今天忙活了一天,现在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到了吴家时,饭菜早已备好,正等着他回来开饭呢。 顺子将酒泥拍开,一股醇香传来,让人熏熏欲醉。他给自己和老吴一个倒了一碗,吴天想尝尝,却被他一手拍开,骂道:“这么小喝啥酒,过两年再说。” 此时,他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在一起慢饮慢酌,不时讲起小镇的趣事,时而抬头看看天外的红日,倒也十分惬意快乐。 酒至酣处时,顺子不知道怎么的,就顺口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吴天立即叫道:“顺子哥,你不是叮嘱我不要告诉爹娘,怎么你自己倒说了出来。” 顺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嘿嘿笑道:“是吗?我说了吗?那就说了吧,我的意思是所你说不清楚,所以我亲自告诉吴哥和嫂子。” 吴松听了此事之后,脸色有些沉重起来,他问道:“这两个的身份你们查清楚没有?” 顺子摇了摇头道:“这天大地大的,随便跑出两个死人来,怎么查?” 吴松又道:“他们穿的是什么衣服?” 顺子想了想道:“黄绸布料,红边黑底,很讲究的,应该有点来头。” 吴松皱着眉头,轻声道:“黄绸乃是西部出产的布料,红边黑底乃是东部子弟服饰样式,想必这两个人定是东部某个大门派的弟子。” 顺子一时没听明白,张着嘴巴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知道他们是谁?” 吴松缓缓道:“我也只是一个大概的推测,因为黄绸算得上是比较高档的布料,虽然在西部甚多,但在东部各门派之中,这种布料使用的却是不多,所以我想只有比较大一点的门派弟子才会穿得起,并且这两人在门派之中的地位必定不低。” 顺子一个劲的点头道:“嗯嗯,就是就是,吴哥说的一点没错……”听完吴松的分析之后,顺子突然觉得吴松身上透着一股神秘,似乎这天底下的事情很少有瞒过他的,而他却瞒了很多的事情。 不过此时不是深究这件事的时候,顺子道:“那你认为小镇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吴松的眼睛眯成一条红,过了半晌之后才说道:“有九成的可能。” 刀成?顺子的酒一下醒了大半,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就像是刚刚洗完澡一样。他先前跟王新诚分析过,两人都认为这件事只是偶然,将小镇牵连进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吴松却说有九成的可能,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只听吴松说道:“按你刚才所说,这二人的马匹是对直向着小镇而来,而这两同匹马根本就没有到过小镇,所以根本不存在老马识途一说,这就说明它们是被人驱赶过来的。” 吴天忍不住问道:“爹爹,若是被人驱赶,那为何我和顺子哥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吴松道:“驱马并不一定要跟在马的后面,只需要将其它方向拦住,马匹自然就会冲向唯一的出口。” “哦,原来如此,那些人一定是躲在四围,然后将马逼过来了,但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吴松喝了一小口酒,轻声道:“除了栽赃之外,只怕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原因了。” 顺子闻言,浑身一震,现在事情几乎可以肯定下来了,他霍地站了起来,说道:“老吴,我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王主事,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小镇的安危需要你。” 吴松没有拒绝,虽然他一直隐居在这个小镇之中,从来不显露自己的本事,但是当小镇陷入到危机之中时,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讲,他都义不容辞地要保护这个地方。 二人很快就找到了王新诚,听完吴松的分析之后,王新诚的表情与刚才顺子的表情完全一样,先是吓出一冷汗,然后立即叫道:“快,快,我们立即组织人固守城墙!” 咚咚咚,巫蒙镇这个偏远小镇突然在日暮之时响起了鼓声,那沉浑的鼓声在小镇的上空中飞旋着,穿过了每一条大街小巷。所有的男人听到鼓声之后,立即向镇子外围赶去,因为他们知道,这鼓声乃是战鼓,意思就是外敌来犯,他们必须奋起反抗抵御,保护家园。而妇女们则将家中的小孩子带到一起,躲在家里最坚固的房子里,等待着丈夫的凯旋归来。 此时,王新城、顺子和吴松已经站在了城墙之下,他们看着远远奔来的人群,突然又听到了望哨的人大叫道:“东边出现一大群人!” 三人迅速来到哨所,凭栏望去,只见昏暗的东边大地之上,一群黑压压的队伍正快速向这边涌来。对方的行进十分有序,虽然人数众多,并且速度很快,但是队形却一真保持不变,由此可见,对方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而这种整齐的队伍一般都只有大门派才具备,所以吴松真的说对了,那两个死者的确是大门派的人。 这支队伍气势汹汹地向巫蒙镇涌来,就像是一片狂云,卷起千丈恶风猛扑而来,而巫蒙镇在这样的气势之下则显得有几分脆弱,那原本看上去还略显厚实的城墙,此时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单薄。 顺子急道:“王主事,我看咱们根本挡不住啊,快向南旗门求救吧。” 吴松叹了口气道:“现在求救也晚了,如果对方全力攻击,只怕南旗门还没收到信号,巫蒙镇就已沦陷。” “哪什么办?老吴,你快想想法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王新诚也着急起来,他虽然经验丰富,可是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再丰富的经验也没用啊。 而令人奇怪的是,吴松竟然还是一付淡然处之的表情,好像丝毫没有被面前那股汹涌而至的强势所影响,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吴松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东西?他的真实身份又是谁? 正文 第八章 智挫敌锐 吴松抬眼看了看东边的人马,然后徐徐道:“如果到时对方一到城下就开始攻城,那么就应该是听信了凶手的一面之辞,而能够让对方完全相信的,必然是他们自己的人。也就是,凶手和死者是一个门派的。” 二人纷纷点头,但心里却异常焦急,光说这些没用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围。 只听吴松又道:“即使不立即攻城,但是仅以他们如此举兵劳众来看,应该对凶手也是十分的信任,而我们又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清白,所以到最后还是免不了城破人亡。” 顺子叫道:“吴哥,你就快点说个法子啊,再晚可就到城下来了。” 吴松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坚守不动,等他们打不下来了,然后就会和我们讲条件,这样就有充足的时间来查明真相。” 顺子道:“还是只有打,早说嘛,免得我心上心下的,现在我是豁出去了,管他是什么门派,只要敢攻打镇子,我都让他有来无回!” 此时,镇子上的男人们已经全部武装起来,他们大多是用的自已的兵器。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兵器早已经遍地都是,几乎每一个成年男性都有一件或几件称手的兵器。这些人中,大多数修为并不高,不过现在大家是借助城墙守护,并且城墙之上有很多护城的重型武器,所以他们还是大有可为,并不是一味地处于劣势。 吴松突然觉得眼前一闪,急忙看过去,竟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吴天!吴天虽然修为不错,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这个年龄一般都不要求参加战斗。按照大陆各地的传统,男子要到十五过后,而修炼过的女子则要到十八过后,才能参加战斗。 此时,顺子也看见了吴天,他冲着吴松道:“老吴,我去把小天赶回去!” 不料吴松却道:“不用,就让他参加战斗吧,这也是对他的锻炼。” 顺子一愣,这吴松在他的印象之中从来都是软绵绵的,现在突然一下变得血性起来,还真是让他有点不习惯。过了好一阵子,顺子才清醒过来,他说道:“行,我去把他带过来,让他一直呆在我身边,可不能让他出事。” 顺子现在对吴天既有长辈的疼爱,也有兄弟的情谊,是绝对不愿看到他出事的。 东边的队伍此时已经开进到了离巫蒙镇不足五里的地方,这时,原来齐整的队伍突然分成两队,一左一右,向巫蒙镇包抄过来。 这段时间,吴松一直在关注着对方的动态,突然他指着左边那支队伍道:“顺子,你现在马上召集两百名实力最强的战士,然后等这支队伍到达射程之内,先用远炮攻击它,然后趁对方阵脚大乱之时,带着人杀进去。但是不论输赢都不要停留,只穿插一个来回便立即返回城内。” 吴松的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并且他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给人一种不可回绝的感觉,顺子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老吴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那从容不迫的气势,简直让人敬佩不已,而这番安排更是高深莫测。 虽然顺子暂时还不能完全理解吴松的话,但是心里已完全折服,从他事先料到小镇必定有难开始,他就已经对吴松有了一种无法解释的相信,只要他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顺子立即按照吴松的安排调派人手,很快就召集到了两百名勇士,这些人有一部分是原城防队的兄弟,还有一部分是镇上的居民,并且其中一人竟然是张胖子。这胖子虽然作恶多端,可是在面临外敌入侵的时候,他同样肩负着守城的重任。要知道,一旦城破,人家可不会管你怎么地头蛇不地头蛇的,只要看你不顺眼就一刀宰了,这可是他张胖子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所以他站在队伍之中,丝毫没有因为过去的不愉快而对顺子有什么不满,反而将两个脸盆大小的拳头捏得紧紧的,随时准备上阵杀敌。 这时,站在了望台的吴松和王新诚又叫来几个人,准备了一些笔墨纸砚,不知要做什么。只见王新诚不断挥笔在纸上写着,而吴松则将那些纸绑在箭上,然后用一柄大弓射出镇外。 顺子一直将吴天带在身边,可是他并不准备将小天带出城去厮杀,于是道:“小天,一会儿你就指挥这些大炮,让他们打准一点,到时我好带兄弟们出去杀他个痛快!” 吴天却道:“我要跟你上阵杀敌。” 顺子苦着脸道:“臭小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脑袋就搬家了,再说你这小体格,只怕一上去就被人家打飞了,反倒给我添乱。” 吴天耷着头,知道顺子说的有理,虽然他的修为与普通百姓相比还算过得去,可是要冲进敌阵之中大砍大杀,那还是有点欠缺的。并且他也知道如果自己遇险,必定会影响顺子的战斗,到时就真的麻烦大了。 见吴天低头不语,顺子知道他已同意,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大声笑道:“臭小子,别着急,再过两年,我一定带你上阵杀敌!” 远处的敌人迅速接近小镇,顺子见左边的那支队伍已经进入的投石炮的攻击范围,于是一声令下,小镇的投石炮纷纷猛甩,一块块巨石被投了出去,落在了敌阵之中。 巫蒙镇已有好几年没有大的战斗了,但是平时人们总会不断地向城墙边运送巨石之类的物品,为的就是某一天开战。现在平时的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一块块巨石落在敌阵之中,立即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巨石所过之处,中之者死,擦之者伤,一时间惨叫连连,而小镇投石炮台边的巨石还充足得很呢。 顺子一直通过鹿门紧盯着敌人,待到几轮雨点般的投石之后,发现敌阵大乱,于是果断地带着两百名勇士从城门冲杀出去。这两百人有如两百只凶猛的虎豹一般,迅速地冲进了已经被打乱的敌阵之中,一阵刀光剑影,鲜血四溅,不断有人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虽然顺子所带的队伍是巫蒙镇最强的战士,但与这支敌人还是有一点差距的,可现在敌阵已被巨石打乱,人心惶惶,而顺子一群人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所以强弱立即发生了转变。这二百人拧成一股绳,人人手执一指厚的开山大刀,像一柄尖刀般狠狠地插进敌人的心脏。 不过敌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大门派子弟,他们的头领也不是吃干饭的,在经历了一阵混乱之后,立即开始调整,并且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只不过这个时候,顺子的人已经完成了一个来回的冲杀,还没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大片尸体。 小镇内的人原本对敌人充满了恐惧,可是如今见自己的勇士们在敌阵中有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像切西瓜一样切下了敌人的人头,而且自己却几乎完好无损,不由得士气高涨,之前的恐惧心理荡然无存,一个个全都精神高涨,斗志昂扬。 而镇外的敌人看见小镇的居民如此强悍,原本的优越心瞬间被击垮,甚至有人生起了小镇无法攻克的念头。当然,也有一些经验老道的头领看出了对方的门道,可是现在大势已生,对方的气势高涨,而已方士气低落,这已经成为事实,他们也无力改变什么,只好顺势而为,暂时停止进攻,否则自己这方的伤亡将会更加沉重。 吴天在城墙之上看着这一切,他也跟所有人一样,心里充满了激情,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直恨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胆小,没有出镇杀敌。如果还有下一次,他一定要出去与敌人厮杀。 这时,顺子已经带着人回到城墙之内,人们像迎接英雄一样对他们报以热烈的掌声。吴松看着这些,脸上却并没有喜色,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所以他是最清楚一切的人。他知道,现在的优势只是暂时的,双方的实力悬殊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战斗而改变多少,唯一改变的就是士气,而士气这个东西是无形的,也是最容易变化的。刚才他是借着自己的谋略让小镇将士取得一个开门红,鼓舞了他们的士气,但是敌人同样也可以用一两个谋略将这个优势夺过去。战斗就是一个斗智斗力的过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吴松紧锁着眉头,看着城外的敌人,只见他们的队伍逐渐收拢,心中稍稍一宽,因为这是防守的前兆,看来他的第一步棋已经达到了目的。 吴松刚才所做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先挫一挫敌人的锐气,助长一下小镇的斗志,然后趁敌人调整的时间,与其进行沟通,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对方讲清楚,这样或许就能化解双方之间的误会。但是,这毕竟是一步险棋,因为敌人的实力摆在那里,如果沟通无效,那么巫蒙镇面临的始终是一场灭顶之灾。 吴松看了看城墙下的儿子,又回头看了看城内,心里不停地说道:不行,我一定要保住小镇的安全! 现在,吴松已经射出了许多支绑有书信的箭,书信上面大致讲述了一下双方的误会,然后要求双方派出代表进行商谈,并且一再保证巫蒙镇是无辜的,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此时,吴松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对方首领见到这些书信之后,能够给他们一次机会,这样就能将事情的仔细情况告之对方,并且能从他们那里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顺子带着吴天上了城墙,见到吴松。二人见他一脸沉重,丝毫没有被刚才的胜利而感到喜悦,不禁心中奇怪,但又不好相问。 吴松看了看二人,然后说道:“现在的情况只是稍有好转,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万一被对方钻了空子,那就后悔莫及了。” 顺子现在对吴松佩服得很,立即大叫道:“来人啊!传我的命令,城墙防守不得有半点松懈,密切注意对方一举一动,稍有异常,必须立即禀报!” 正文 第九章 青宏门 现在顺子成了小镇的大英雄,他的话自然立即一呼百应,小镇里四处都是“严防死守,密切观注,稍有异常,立即禀报”这四句话。 吴天虽然人小,但是心眼可不小,并且精细无比。他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地问父亲道:“爹,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处在危险之中?” 吴松本来不想告诉他这些,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可是转念一想,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如果儿子能早一点明白世界的真相,也许会生活得很累,但是却多了几分生存的机会,于是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现在敌人只是锐气被挫,但实力却没有太大的损失,所以一旦缓过气来,极有可能对小镇发起猛烈的进攻。小天,爹告诉你这些,怕不怕?” 吴天把头一昂,雄纠纠地道:“不怕,我还要上阵杀敌呢!” 吴松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其实吴天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一向软弱的父亲怎么会突然变得刚强起来,并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他看了看父亲,话都到嘴边的,但却又咽了回去。 这段时间,敌方已经发现了大量绑着书信的箭矢,而所有的书信上面都讲述了同一件事情,很快就被敌方的首领获知。 这次前来攻打巫蒙镇的人是青宏门。青宏门是大陆东部的一个门派,有着“东部之虎”的响亮称号。该门派建派已近千年,期间起起落落,几番沉浮,但却一直屹立不倒,如今也算得上是东部的一杆旗帜,许多中小门派都依附在它的门下,以它马首是瞻。 青宏门这次之所以攻打乌蒙镇,的确与吴松预计的差不多,那两个被吴天和顺子发现的死尸,正是青宏门的弟子,并且是两个身份极高的弟子:一个是现任掌门的表弟,另一个是一名长老的儿子。正是因为这两人在青宏门的身份崇高,所以在得知二人被乌蒙镇谋害之后,青宏门立即调集最近的人手,组织了大规模的进攻。 幸而他们只是仓促行事,所调集的人马有限,并且良莠不齐,否则巫蒙镇就是有十个吴松也无济于事。而仅仅是如此,也够巫蒙镇喝一壶的了。 主持这次行动的是青宏门的掌门弟子,名叫霍东,他三十来岁,性格严谨,修为精深,并且善于审时度势,是一个稳重型的人。 当霍东见自己左边的队伍被打散之后,他就明白巫蒙镇里一定有高手存在,于是立即下令暂停攻击,准备调整一番之后,再开始攻城。 就在他遥望巫蒙镇时,一支箭羽破空而来,直直地对着他,但这又岂能伤他分毫?只见他左手快如闪电的向前一伸,然后两只如精钢般的手指猛的一钳,一下就将那只箭矢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他两指稍稍用力,箭杆便从中折断,而绑在箭尾的薄薄纸笺立即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好奇地将那纸笺展开,只见上面写道:“巫蒙镇主事南旗门弟子王新诚拜上:今大人光临敝镇,在下无尚荣幸,虽兵马相加,但在下知其中必有误会,所以肯请大人给在下一次机会,面陈所有事宜……在下于巫蒙镇多年,一直平安无事,亦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相信此事一定是有奸人挑拔,又或是不明真相者道听途说,因而酿成此大祸。在此,在下特恳请大人赐予面谈之机,以呈事情真相!” 这封信虽然不长,但是却句句在理,并且与霍东所知晓的情况相差不多。据他所知,掌门得知自己的表弟和长老的儿子被巫蒙镇所杀之后,便立即召集人马攻打此镇,因为他离巫蒙镇最近,并且在门内的地位最高,所以便成了这次行动的主事人。 只不过,霍东对详情也不是太了解,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和巫蒙镇的人谈谈。 这时,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手里也拿着相同的信笺。当他看到霍东的手里也同样如此后,不禁哑然一笑,说道:“表哥,原来你已经看到了。” 这个叫张业,是霍东的表弟,两人自幼关系极好,霍东成为青宏门掌门弟子之后,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霍东点了点头,沉声道:“嗯,看到了。”他的话不多,但头脑却十分灵活。 张业倒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他挥了挥手中的纸笺道:“那你准不准备去见这个叫王新诚的人?” 霍东反问道:“你认为呢?” 张业笑了笑,说道:“当然要见,否则只怕要吃大亏。” 霍东闻言一愣,吃亏?他摇了摇头,这决不可能,因为巫蒙镇不过是一个偏远小镇,虽然刚才自己吃了点小亏,但只要稍做调整,照样能将其拿下,只不过费些手脚而已。并且,巫蒙镇所依附的南旗门相对于青宏门而言,不过是一个中小门派而已,根本不敢为此事与青宏门闹翻脸,说不定南旗门的门主听说此事之后,还会亲自上前道歉呢,这吃亏二字又从何说起? 看着霍东一脸疑惑的样子,张业还是笑嘻嘻地道:“表哥,你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所以虽然是掌门弟子,但是却总是被放在偏远的地方。” 听了张业的这几句话,霍东的心情一下变得有些忧郁起来。如张业所说,他成为青宏门掌门弟子已有近十年的时间,他们师兄弟共八人,另外七人都在青宏门总部执掌一方大权,唯独他被派到偏远的地方。每每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同样都是掌门弟子,凭什么自己就不能和他们一样呢? 这件事情本来是霍东极其忌讳别人提起的,但张业不同,他不但是霍东的表弟,并且二人关系一直极好,好到能穿同一条裤子。正因为如此,张业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霍东闷着头不做声,但心情却十分压抑,张业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其实你并不比那几个家伙差,可是你却不善于表达,而现在的青宏门掌门又偏偏是一个喜欢听人胡吹海侃的人,他认为越能说得天花乱坠就越显示出这个人有能力,而你偏偏不善言辞,这就是造成你现在局面的主要原因。在他的心里,你已经被划入到无能的行列之中,而现在就是一个翻身的机会,只要你把握好了,就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将那几个家伙统统压住。” 霍东的眼睛越来越亮,因为张业最了解他,所说的话自己也是最能打动他的。有时他真的很羡慕张业的这张嘴,如果自己也有这样一张嘴的话,只怕早就博得了师傅老人家的欢心。 霍东舔了舔有点干涸的嘴唇,问道:“此话怎讲?” 张业道:“掌门这次兴师动众,而事先必定与门内诸长老和座下弟子们商议过,所以现在的行动就是他们的整体意见,如果你能在前线发现情况,并且极时纠正他们的错误,这样岂不就是大功一件。并且据我所知,巫蒙镇的主事人王新诚的确是一个良善之辈,像杀害名门大派子弟这样的事情,他是断然不敢做的,所以给他一个机会解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霍东并没有立即答应,他虽然不善言辞,但却善于思考。他想了一会儿,说道:“就如你前面所说,此事经过众长老和师兄弟们商议,那么我如果提出异议,岂不就悖了大家之意?那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张业冷冷一笑道:“表哥,难道你不认为你被发配到这么远的地方也是大家之意吗?” 霍东的脸上有点难看起来,他知道自己做为掌门弟子,即使师尊不喜欢自己,但也绝对不讨厌自己,所以仅仅只是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是绝不可能将自己派送到如此偏远之地的。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那帮长老和师兄弟,正是因为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不能融入到他们中间,这样才受到他们的排挤,最后便将自己打发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来了。 张业又道:“所以说,你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会,在掌门面前证明你的能力,这样才有机会重新获得他的欢心,掌握到更多的权力和资源。” 霍东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光芒。其实这几年他一直都过得很不开心,因为同样是掌门弟子,其他的人全都过得十分荣耀,只有他除外。不仅如此,在修炼的路途之中,由此他没有掌门师尊的宠信,所以能得到的器物都少得可怜,而且品级还不是很高。 霍东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就见一见这个王新诚,来人啊!” 张业立即止住他道:“这件事不宜声张,你能保证在你身边没有他们的耳目?” 霍东连连称是,只听张业又道:“此事就交在我身上好了,一有消息,我立即向你回报。” 此时,在巫蒙镇内,到处都激昂的男人。他们现在全都斗志昂扬,纷纷要求报名参加顺子的敢死队,要求上阵杀敌。而躲藏在镇中的妇女和孩子们也很快听到了这个好消息,许多年轻的姑娘都把顺子当做了心中的白马王子,而那些好做媒的大妈大婶则痛下决心,这次战斗结束之后,一定要把自己的姑娘说给顺子当老婆。 吴天因年纪太小,无法参加战斗,但此时已开始其它的行动。他可不愿只做一名旁观者,在几次央求加入敢死队无效之后,他开始组织自己的人马。 正文 第十章 小镇疑影 吴天的修为在一般大的小孩中是最高的,所以他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孩子王,手底下倒有一大帮小弟。之前战事紧张,小孩们都被家人关在房中,后来顺子在镇外打了个大胜仗之后,镇子里人心安定,一些小孩也趁机溜出家来,而这些小孩很快就被吴天召集起来。 此时,在镇西的大黄冷树下,二十几个十来岁的小孩正聚集在一起,站在石头台子上的正是吴天。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摇了摇头,实在太弱了啊。刚才他可是在城墙上看到了真实的战斗场景,那种强度的厮杀,绝对不是这帮伙伴们所能承受的。 一个叫铁蛋的小男孩凑上前来,叫道:“天哥,人都到齐了,你下令吧,我们保证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这帮小孩在一起,经常做一些打仗的游戏,所以现在说起话来,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可是吴天却知道,真要上了战场,这些伙伴只怕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这时,一个留着小辫的男孩子道:“算了吧,就你哪样,还指哪打哪,上次天哥明明叫你攻打西头,你却迷迷糊糊地跑到东头去了,差点把自己的人打光,哈哈哈。” 大伙都笑了起来,铁蛋可不高兴了,冲着小辫男孩叫道:“花狗,你厉害,昨天我可是听说了,有人晚上尿床,害得他娘大清早起来晒被子,呵呵。” 花狗一听,怒道:“铁蛋,我不是给了你两个鸡蛋,你答应我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吗,现在怎么说了?快,把鸡蛋还给我!” 铁蛋嘻嘻一笑道:“是啊,我是答应你不把这事告诉别人,但天哥不是别人啊,是我们老大嘛,怎么会是别人呢?所以我没有犯规,鸡蛋也不还你。” 花狗叫道:“你骗人,不行,你今天不把鸡蛋还给我,我跟你没完。” 铁蛋可不怕他,把腰一叉道:“怎么了,你还想变成一条赖皮狗不成?但我铁蛋可是个大英雄大好汉,才不会怕你呢。”这铁蛋长得跟座小黑塔一样,而花狗则瘦弱多了,所以他根本不怕花狗的威胁。 花狗又羞又急,趁铁蛋不注意,突然冲上前去,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铁蛋哇哇大哭起来。 花狗远远地站在哪里,用手指划着脸道:“不知羞,刚才是谁说自己是大英雄大好汉,怎么转眼就变成脓包一个了?我看叫大狗熊差不多。” 铁蛋听到花狗的话,立即停止了哭叫,但眼睛里的泪花还在打转,他冲着花狗大叫道:“有本事就过来和我打一架,赢了的就是大英雄,输了的就是大狗熊,你敢不敢?” 四周的小孩子们全都起哄道:“打罗,赢了的大英雄,输了的大狗熊。” 铁蛋生怕花狗不打,连忙又补道:“如果不敢打,那就是自己认输,也是大狗熊。” 花狗虽然比铁蛋瘦弱一些,但他可不愿意做大狗熊,于是道:“好,打就打,天哥当裁判,赢了的就是大英雄,输了的就是大狗熊,并且叫了要答应。” 铁蛋立即卷起袖子,一付强悍的样子,冲着花狗招了招手道:“来来来!” 吴天本来想找点事情做做,但现在见小伙伴们打闹起来,也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便以裁判的身份加入到这场玩闹之中,将镇外的腥风血雨暂时抛在了脑后。 只见铁蛋站在那里,比花狗足足要高半个头,并且铁蛋的体质比花狗也要强,平时两人交手总是铁蛋获胜。铁蛋心里是稳赢了,他冲着花狗晃了晃自己有力的小胳膊,然后甩了甩脖子,做出一付很自大的样子。 花狗虽然力气比铁蛋小,但是心眼却对他要多,这次为了让铁蛋戴上大狗熊的帽子,他的小心眼立即开始活动起来。 这时,吴天道:“这次打赢了的,我还有一个奖励。” 两人对吴天都十分佩服,立即停下来问道:“什么奖励?” 吴天晃着脑袋道:“赢了的我就封他做付首领!” 小孩们一阵欢呼,而铁蛋和花狗之间的敌意则更强了,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只听铁蛋一声大叫,就像投石炮上的一发石弹一样向着花狗冲了过去。花狗见他来势汹汹,知道自己不能硬拼,于是急忙撒腿就跑,急得铁蛋一边追一边叫:“跑的不是英雄。”而花狗则回敬道:“输了的不是英雄,跑的只要打赢了还是英雄!” 花狗围着那颗大黄冷树转着圈,他身体灵活,奔跑的速度比铁蛋要快,所以铁蛋追了半天也没追上,人却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起来,最后只好停了下来,弯着腰不停喘着粗气。 花狗趁他不注意,偷偷从树后绕出,来到铁蛋的身后,对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来了一脚。铁蛋没有提防偷袭,身体向前扑出,幸好他平时修炼比较刻苦,所以人一扑出便立即将头一缩,在地上做了一个漂亮的前跟翻,跟着又双脚用力一弹,向后翻出,一下便拦在了花狗的前面。 花狗见状,大叫不妙,立即转身向后逃去,可是铁蛋却眼疾手快,伸手一抓,将他的后领提住。而花狗更是机灵,他的后领一被提住,便将双肩一收,两臂自然从袖子里抽出,整个人也就脱离了铁蛋的控制,并且在向前逃出的时候,还不忘向后踢上一脚,正好踢在铁蛋的小腹之上。 一帮小孩子们看得津津有味,虽然这只是简单的游戏,但其实也包含了许多道理。其实每个人、每一名强者都是从小孩子过来的,他们的言行或多或少都会留下儿时的影子,因为人生的岁月是永远无法完全隔断的,即使你努力想要去忘记某些事,但它其实永远在你的脑海深处。 这时,铁蛋和花狗都已累得差不多了,铁蛋抓住一个机会,猛地向前冲出几步,一下将花狗捉在手中,大叫道:“这回看你往哪跑?” 花狗无奈之下,只好认输。铁蛋喜滋滋地叫道:“大狗熊。” 花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应了一声。只听铁蛋又道:“该你叫我了。” 花狗眼睛一转,叫道:“大英狗熊。” 铁蛋不提有诈,大叫应道:“嘿!” 一些听明白了的小孩们立即哈哈大笑起来,花狗也笑嘻嘻地盯着铁蛋,而铁蛋却不自知,站在那里摸头摸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游戏结束,是吴天这个老大发话的时候了,他站到石台上面,大声说道:“铁蛋,现在我任命你为付首领,带十个人到镇上周边收集情况,但是要注意了,一定不允许出镇子,否则严惩不贷。”他知道这些伙伴一旦出去就回不来,所以再三叮嘱。 很快,铁蛋便挑了十个人,然后有模有样地离开了。 剩下的十来个人,吴天已经想好了任务,只听他说道:“小山,花狗,黑皮,你们三个人是组长,每人带四个人,到后山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然后仔细观察,一旦发现情况,就立即向我报告。” 三个八九岁的小孩子立即挺着腰板道:“是!”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人跑向后山。 巫蒙镇地势较险,前面开阔,背倚大山,并且要想从背后绕到此山,极为不易。曾经有镇上的猎人,试着从后山向外探索,结果发现再向外走,山势越来越陡,并且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一条能顺利通往外界的道路。一直以来,巫蒙镇的后山都被视为不可能逾越的地方,因为战事爆发之后,后山并没有安排人防守。 虽然敌人从后山进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对于吴天却正是下手的地方,好歹也算是做了点事情。 安排完小伙伴之后,吴天独自己一人守在大本营里。说是大本营,其实就是一个树窝,搭上几个架子就成了吴天的指挥所。 吴天正搭着凉棚四处观望,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急忙伸手一抓,竟然从脖子处抓到一条小蛇。他虽然胆子极大,但对于蛇却十分害怕,哇的一声大叫,将那蛇远远地掷了出去。不想这蛇却落到了一个人的头上,吴天忙叫道:“蛇,蛇,你头上有蛇。” 那人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用手在手上一抹,便将那蛇捉在手中,冲着树上的吴天道:“小朋友,喜欢它吗,我送给你!” 吴天连忙摆手道:“不要,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那人把蛇拿在手中像玩具一般,根本没有半点惧意,而那蛇在他手里居然也变得温和多了,将身子盘在他的掌心之中,然后从中昂起一个蛇头,四处翘首而看。 吴天不禁大奇,暗道此人莫不是专门养蛇的,于是又多看了那人两眼。只见他双眉浅短,目光炯然有神,不像是镇中人。吴天在小镇上已经生活了十年有余,这镇上的人虽然不能全叫出名字来,但基本上都有一个印象,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镇上的。而此人显然不是镇子上的人。 那人并没有停留,直接向前走去,吴天悄悄地从树上滑了下来,远远地尾随在那人的后面,想要一看究竟。 那人对镇上的交通道路倒还比较熟悉,曲折弯回很少走错,不一会儿就进了镇中心,来到一家酒楼门前。 吴天正要上前,突然那人回过头来,吓得吴天立即弯下了腰,小心肝卟卟直跳,这可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真是又刺激又紧张。 他不敢抬起头来,生怕被那人发现,突然想起旁边张婶家的院墙后面,墙上有几个小洞,这里镇上的小孩子们玩隔墙说话留下的痕迹,此时却正好用做监视之用。吴天小心翼翼地推开张婶家的院门,来到墙角,将眼睛往洞口一贴,正好看见那人从酒楼门前离开,走进左边的一条小巷,于是立即跟上前去。 不知怎么的,吴天总觉得这人不像好人,并且在这个时候来到巫蒙镇就更让人起疑,所以想要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