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生惊梦 请假条 生病了……才从医院回来,头又昏又痛的,所以今天就不更新了,要吃药睡一觉,明早还要赶去学校上课,然后请假停更一天,明天恢复更新,么么哒~ 然后叮嘱小可爱们一件事,不要熬夜,不要熬夜,千万不要熬夜!还有最近,我们这里降温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哪里是不是也开始降温了,要注意多加衣服哦~笔芯 第一卷 浮生惊梦 请假条 请假几天写大结局~mua~ 第一卷 浮生惊梦 001 代嫁 身体里一阵阵的热浪时快时慢的传来,模糊中姜曦禾觉得有人掐住了她的腰,就像是鱼儿搁浅,她想要呼吸,想要水,喉咙里干的似乎快要冒烟。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那温热柔软的东西。 她不想要,拼了命的想将那东西顶出去,可是换来的却是如狂风暴雨般凶狠的惩戒。 她伸手攥紧了身下的被褥,细碎的,犹如猫儿轻哼的声音夹杂着男子粗重的呼吸声,不断地回响在她的耳边。 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她睁了眼。 映入眼中的是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上面坠着同心结。 记得以前,父皇曾给她说过,同心结象征着夫妻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浮沉之中,姜曦禾看向伏在她身上的男子。 眉眼清隽,郎独艳绝,可以说是世间极好的颜色了。 她本该是欢喜的。 欢喜自己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如意郎君。 可欢喜的同时,她的内心却惴惴不安,因为这些,本不是她该得的。 她还记得。 十里红绸,铺满了整座临安城,从皇宫铺向了城外,八抬大轿将她从楚朝的临安抬向了燕朝的京城,然后那红绸又从京城外一直铺向了东宫。 满城都是这般的颜色,刺得她的双眼好像已经只看见的这般艳丽的颜色。 就这般,她在唢呐吹打的喜庆声中,被一顶轿子抬进了东宫,与她同时被送入东宫的还有两位侧妃。 不过比那两位侧妃幸运的是,她是和南暄意叩拜了天地的。 直到最后入了洞房,那个成了她夫君的男子,持了一杯合卺酒,站在她的面前。 唤她:“明泽。” 可她不是明泽。 她是姜曦禾,封号明和。 元和二十年冬。 漫天的大雪,袭卷了全城。 零零落落的将整个临安,都笼罩在了一片雪白之中。 这金碧辉煌的宫墙大院,也被雪花被覆盖住,天地之间,似乎只余下一抹明晃晃的白,将往日这深墙大院中的阴鸷全部掩埋。 未央宫燃起了火盆,温暖的如同阳春三月,似与外面的那个冰雪天地,由着一方白墙,隔绝成了两方天地。 一群宫女穿梭其间,一样样华美的衣饰由着宫女捧着,跪在了一扇山水画意的屏风之后。 火盆在殿内烧得滋滋作响,可是除了这声音,却再无其他。 在屏风后,有着紫檀下卷式的琴案,上面放着的是万金难求的大圣遗音,琴弦上似乎已经落了些灰尘,雾蒙蒙的,隔着几步还有一个镜台,镜台前扑着一张白狐皮,一个纤细的背影,就这般跪坐在了上面,长发乌黑,顺溜着背部散下,罗裙素白,裙摆处绣着大片的山茶花,摇曳生姿。 不一会儿,便有宫女捧了个手炉来:“殿下,你身子弱,还是拿着吧,免得又染了风寒上身。” 姜曦禾依言接过,懒洋洋的抱在了怀中。 光影透过窗棂打进,隐隐约可以瞧见她秀挺的鼻,和苍白的如同庭院冰雪的肌肤。 “不知殿下今儿想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 “随意吧,简单些就好。”姜曦禾开口,紧接着又埋下了头,冷冷淡淡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但对于这些宫人来说,却也见怪不怪了。 玉欢瞧着自家殿下一脸淡薄的模样,顺势拿起了妆匣中的一只四蝶银步摇花钗对着铜镜中的可人儿比了比,这才插进了发髻中:“殿下可真美,无怪陛下和娘娘都疼殿下护着跟自个眼珠子似的。” 姜曦禾听见这般恭维的话,只是笑了笑,尔后点点自己眉心:“贴个花钿吧,皇兄说我贴花钿的模样最是好看。” 玉欢手脚灵活,很快就在姜曦禾的眉间贴上了花钿,衬的她的眉眼,更是流光溢彩,宛若有一汪甘泉涌动。 姜曦禾用手支着头,笑盈盈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走吧,我们去给父皇请安。” 玉欢将人儿扶了起来:“殿下您的身子弱,外头风雪这般大,您要仔细着自个身子。” “无事,父皇不是恩准我在宫中可以乘步辇嘛,有什么打紧的。”姜曦禾不甚在意的说道。 的确,姜曦禾乃楚朝的嫡长公主,深受其父宠爱,几乎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更遑论,她的兄长还是楚朝的储君,这般身份地位下,出行乘一架步辇也是当得的。 玉欢扶着姜曦禾像殿外走出,可是才刚到门口,紧掩着的大门,就被一个小太监给撞开了。 风雪倏然就涌了进来,吹散了一室的春意。 姜曦一下子就被冷的打了颤,手又开始凉了起来。 玉欢心疼自个的主子,如今见了更是张口便是一顿训斥,姜曦禾有些不悦的拧了拧眉,打断了玉欢的话:“这般急切是有什么事吗?” “殿下不好了,小殿下逃走了!”小太监将头狠狠地磕下,额间都磕出了血印子。 “逃了?是什么意思?”姜曦禾不可置信的看着太监,语气有些急切。 “小殿下与太傅家的三公子私定了终身,现下已经离开临安城。”小太监哭着说道,“小殿下她逃婚了!” 玉欢惊愕的睁大了眼:“殿下,如今燕楚刚刚止战,愿以和亲的方式,平息两朝战火,如今小殿下逃婚了,可如何是好!” “父皇母后可知道?” “不知,已经被太子爷隐瞒下来了。” 听至此,姜曦禾半敛了眸:“逃便逃了吧,浅浅性子急又爱闹,本就不适合困在一个地方,当一只金丝雀的。” “可是……”玉欢急急忙忙的还想开口,却被姜曦禾给瞪了回去:“楚朝,也不止浅浅一个公主。” 玉欢打小就伺候着姜曦禾,如何会不知道姜曦禾心中的想法,她不由得拉着姜曦禾的裙摆跪了下来:“殿下,你可千万别做傻事,您的身子不好,去楚朝简直就是在糟践自己啊!” “殿下我们也逃吧!” “玉欢。”姜曦禾没有如往常一般,将她扶起来,而是将自己的衣裙从她的手中慢慢的扯了出来,“我是楚朝的嫡长公主,按道理和亲本就该是我去的。” “可是婚书已经递了,没办法更改了!” “她们没有见过浅浅的模样,就算是李代桃僵,那又如何?” 姜曦禾看着这满庭的落雪,胸有成竹的一笑。 天亮了。 这是将是她在楚皇宫的最后一刻。 姜曦禾坐在姜卿浅的宫中,任由嬷嬷将凤冠一点一点的戴上,她看着铜镜中大红花嫁的人儿,竟然觉得陌生的紧。 不知何时她的皇兄姜淮晋走到了她的身后,伸手去过嬷嬷手中的喜帕,亲手为她将盖上:“曦禾,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没有人会怪你。” “皇兄,我若不去,你觉得这皇宫中还有谁能顶替浅浅,我与浅浅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也是双生子,别说燕朝没人识得,就算是在大楚,我与浅浅一同出去,也没人认得我与浅浅,到底谁是谁的。”姜曦禾的视线已经被一片红色给遮了一个严严实实,只能勉强的分辨请眼前几寸之地,“何况就算是日后漏了陷,也不至于让燕朝找到话柄。” “我是楚朝的嫡长公主,身份比浅浅要更尊贵,只有我嫁过去才不会让楚朝平白落了他人口舌。”姜曦禾淡淡的说道,“只要你瞒好父皇母后就行。” “父皇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那也总比如今知道的好,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就算父皇想反悔也无济于事。”姜曦禾说道,“只是要辛苦皇兄,将浅浅找到。” 姜淮晋颔首:“那丫头鬼灵精一个,吃不了什么亏的。” “世道险恶,皇兄还是莫要高看了浅浅。”姜曦禾刚说完,外面便传来了礼部尚书的声音:“吉时到,请明泽公主移步金銮殿,拜别帝后。” 姜淮晋塞了一块玉佩到了姜曦禾的手中:“这是哥哥在燕朝安插的一些人,你好好的照顾自己。” 姜曦禾扶着妆台慢慢的站了起来:“多谢皇兄。” 很快就出了宫门。 姜曦禾扶着玉清的手,站在玉辇前,不由得回首看去。 这巍巍宫墙,是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她以为她的这辈子,都会在这里度过。 可谁知,转眼间便已是相隔天涯。 姜曦禾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在玉清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登上了玉辇,身影虽然纤弱,却挺得笔直,宛若青竹般。 带着凛冽的铮铮傲骨。 第一卷 浮生惊梦 002 新婚 红烛摇曳。 姜曦禾抬头看着面前有着清俊眉眼的男子,玉颊挑染上了几抹绯色。 一旁的宫人将备好的合卺酒端了上前:“殿下。” 南暄意伸手拿过这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她,姜曦禾接过,绕过了他的臂弯。 两相凑近,倒是颇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姜曦禾有些不习惯与人有这般近的接触,当南暄意的身子挨近的时候,她就不由得绷直了身子,微微拉开了一段距离。 南暄意如何会不懂,他娶她本也是无意。 如果她能如今时今日这般让人省心,他自然也愿意给她一个太子妃该有的体面。 半杯酒下肚姜曦禾意识便有些模糊起来,她不擅饮酒,或者说在过往的十七年中,她从未沾过酒,于是当下便觉得头也昏昏沉沉的,难受的厉害。 南暄意将她手中的酒杯,取走放在一旁小太监的托盘中:“太子妃倦了,熄灯吧。” 小太监看了半倚在南暄意身上的人儿,有些磨蹭的说了句:“那太子您睡哪?” “我睡偏殿,这事别声张。”南暄意将人扶好,“把她带来的婢女唤进来,替她梳洗吧。” 进来的是玉欢。 因为习惯了玉欢的伺候,所以她在离开之际,就找了借口将玉欢和玉清一起带了出来。 玉欢低眉顺眼的从南暄意的手中接过了姜曦禾,慢慢的替她去除了衣冠。 南暄意趁着这空档站了起来:“孤在偏殿,你就留在这里伺候太子妃,若有事可来偏殿寻孤。” “是,奴婢知道。” 昨晚纵然醉酒,可姜曦禾还是起了一个大早。 院子外的霜雪还未融化,刚一起身便传来一股冷气。 姜曦禾打了个哆嗦,又想缩回暖呼呼的被子里,却被玉欢给扯住了手:“殿下,如今是在燕朝东宫,今儿是你与太子的新婚,按道理你是要去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的。” 大概是因为冷气的灌入,让姜曦禾清醒了些。她一言不发的就坐在了床边上,任由玉欢折腾着。 等差不多折腾完了,玉欢便扶着姜曦禾去梳妆。 因为昨儿已成亲,她梳的自然是妇人的发髻。 “昨儿夜里,殿下应该不在我的房中吧?”姜曦禾试探着问道。 玉欢无奈一笑:“殿下昨儿喝醉了,太子去了偏殿歇息。” 姜曦禾暗中松了口气,神色也渐渐松懈下来:“还好还好。” “殿下,你既然已经带小殿下嫁过来,那侍寝便是迟早的事,还好太子爷看重你,没有去侧妃的院子过夜,否则的话,要是传出去,咱们大楚的面子往哪里搁。”玉欢贴在姜曦禾的耳边轻声说着。 姜曦禾眉间的喜色渐渐的淡了下去,她抿着唇:“我知道,可我还没做好准备。” 玉欢叹了一口气,回身指了指床榻上一片白布:“那东西宫中的嬷嬷可是要来收的,昨儿您和太子没有圆房,要如何圆过去?” “不用圆,我早些时候就听母后说过,这宫中妇人的眼睛最是歹毒,不用验身,看都能看出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反正……是我昨儿喝醉了。”姜曦禾轻声说着,可到底眼中还是带上了几分歉疚。 是啊,这里是燕朝,不是她的楚朝,不是可以任由她使小性子的地儿。 姜曦禾微微咬住了有些苍白的下唇。 玉欢见了,连忙拿了胭脂:“殿下我替你遮一遮,你的脸色着实太苍白了,不像小殿下。” “嗯。”姜曦禾颔首。 “明泽醒了。”南暄意清冽如水的嗓音蓦然在身后响起。 姜曦禾身子一颤,刚想转头,就被南暄意伸手拿住了肩:“没事,你先画吧,孤只是来看看你起了没?” “谢殿下关心。”姜曦禾拿捏着分寸和语气回了句。 透过铜镜,她果然瞧见了南暄意眸子中,闪过的几分满意。 不知怎地,姜曦禾心中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如今这般相敬如宾的状态,是她最满意不过的。 他们的结合,本来就是利益所趋所向,若是南暄意对她太好了些,反而会让她不习惯的。 这般寡淡如水的态度,不偏不倚,却是最合适的。 画好了之后,姜曦禾便起了身,对着南暄意福身:“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明泽不用多礼,你我既是夫妻,那便是一体的,夫妻之间哪用这般客气。”南暄意淡淡的笑了笑,虽口头上是这般说,可南暄意却也不曾伸出手扶上一二。 姜曦禾知,这便是南暄意的态度。 她起了身,挑了一个离南暄意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了,果然一抬头,又看见了南暄意满意的颔首。 “用了膳之后,是侧妃先拜见你,等见完了,你在随孤一同去给父皇和母后请安。”南暄意挥挥手,跟在他的身边的小太监便立马机敏的让人传了膳。 两人的教养都是一等一的好,用膳时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 一时之间,屋内安静无比。 姜曦禾的胃口向来不好,略微用了几筷后,便止了筷。 “菜不合你的口味吗?”南暄意也跟着放下了筷,“因为今儿是新婚,所以你才要陪着孤用膳,日后便不用了,你喜欢吃什么,让厨房自个做便是了。” “是妾身胃口不太好,并非是菜不合口。” 南暄意点点头,也不知个什么态度。 姜曦禾虽然机敏,却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就将南暄意的性子给摸透,再加上她本就是冷情的性子,眼下见他沉默着,自己便也跟着沉默。 两相无言。 不知何时,一个小太监亦步亦趋的走到了两人院子的门口,传来了有些尖细的嗓音。 “奴才见过太子,太子妃。” 南暄意抬眼,神色也是冷淡的紧:“何事?” “禀太子,太子妃,两位侧妃娘娘到了,正在大殿等着太子妃的召见。” 南暄意嗯了声,便将头转向了姜曦禾:“她们来了,你去看看吧,不用耽搁太长的时辰。” 姜曦禾柔顺的应了声,同时心里却在想南暄意这话中的意思。 第一层意思是,两侧妃不重要,她可以直接忽略来着。 第二层的意思就是,两位侧妃是他的心头好,让她别为难她们。 可是如他那般冷情的人……也会喜欢上一个女子吗? 就这般想着,姜曦禾很快便到了正殿。 姜曦禾抬眼看了下高高挂着的匾额,鎏金熠熠生辉,却让她在突然就生出了恍若隔世的之感。 原来,不管是大楚的东宫还是燕朝的东宫,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让人打心底的不喜。 一样的,让人觉得窒息。 姜曦禾的嘴角带上了几分笑意,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第一卷 浮生惊梦 003 侧妃 两位侧妃,正一左一右的站在两旁,就如同她们原先还待字闺中的时候,也是如此般分庭抗礼。 两人颜色绝艳,各有千秋,一个美艳如狐,一个灵动娇俏。 就算是姜曦禾也不得不叹一声好颜色,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南暄意还真是会坐享齐人之福。 “妾身见过太子妃。” 姜曦禾在玉欢的搀扶下,走到了主位上,笑的温和:“两位妹妹多礼了。” 刚刚在来的路上,倒是已经有宫人和她说了。 那个美艳如狐的名唤景西音,父亲是中书令大人,而那个灵动娇俏的姑娘,名叫周庭雪,其父是周国公,是袭承的爵位。 “看茶。”姜曦禾温温婉婉的说道,其颜色清丽如雪,与两人站在一起,却也是分毫不逊色。 景西音笑道:“楚朝山水养人,如今看来诚然不假。” “我与周妹妹自认颜色天下无双,可是与太子妃一比,倒是显得落了俗套。” 周庭雪暗中瞪了景西音一眼,也赶忙上前拍着马屁:“是啊,我与西音姐姐这个京城双姝的名声,恐怕要拱手让给姐姐才是。” “虚名而已,何必在乎。”姜曦禾没有接她们话的意思,而是直接开口将两人的话给堵死了。 人善被欺,这般浅薄的道理,她向来明白。 她若是今儿稍微表现的好说话些,还指不定日后,要被她们如何使绊子。 况且,比起和她们虚与委蛇,姜曦禾更喜欢直接一些。 两人恭维的话都被姜曦禾给堵死了,不由得都有些面色讪讪的。 姜曦禾全然当做看不见,自顾自的说道:“两位妹妹,在我这没这么多的规矩,我这人向来不太喜欢麻烦,每日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吧,至于你们各方的用度,就按照以往的用度来,如今大家都是姐妹,我希望能和睦相处。” “我这人了,眼里不太能容沙子,一些小事两位妹妹还是不要打搅我,或者不让我看见为好。”说着,姜曦禾微微一笑,“两位妹妹意下如何?” 景西音和周庭雪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拜下:“妹妹明白的。” “既如此,那便这样吧。”姜曦禾让玉欢扶着她起身,“我还要与殿下进宫请安,就不和两位妹妹唠家常了。” 当姜曦禾会到院子的时候,南暄意已经换了身浅色的衣裳,正坐在窗前,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册。 斯人眉眼姣好,清隽如玉,就如同那蒹葭倚玉树。 姜曦禾不免看得有些呆了。 玉欢悄悄地在姜曦禾的身后掐了一把,姜曦禾才回了神,她低头清咳了一声,掩饰住了脸上的红晕:“妾身见过殿下。” “明泽回来了。”南暄意将手中的书册放下,微笑道,“动作还挺快的。” “其实妾身与两位妹妹也没什么好说的,自然也就回来的早些。”姜曦禾规规矩矩的站在了离南暄意半丈远的地方,将相敬如宾,很好的发挥到了极致。 南暄意也起了身:“既如此,那便进宫去和父皇母后请安吧。” “是。” 第一卷 浮生惊梦 004 拜见 许是顾虑着姜曦禾大楚公主的身份,燕皇倒是没有怎么为难,只说了寥寥数语,便将他们打发去了皇后娘娘的宫中。 姜曦禾和南暄意并肩走进去的时候,皇后正在礼佛。 一方矮桌上,抄写的佛经,摆了一沓,字迹娟秀,一看就知出于妇人之手。 姜曦禾收回了目光,随同南暄意一同拜下。 “儿臣参见母后。” “这里没有外人,你我母子何必如此客气。”皇后将手中的佛珠放下,转身看着这对新婚的小夫妻。 有恭顺,有温婉,却独独没有新婚小夫妻之间的甜蜜。 也是,两人之间从未见过,就连婚事也是陛下以一种强横的姿态赐下,两人是这般态度,倒也不稀奇。 是以对于一些问题,皇后也选择了避而不见。 皇后让两人坐下,从手腕上褪下了一只玉镯,递给了姜曦禾:“明泽,你既然已经嫁来了楚朝,那便你也别太想家了,若你嫌东宫烦闷,就来这里陪陪本宫吧。” “是,明泽知道。” 皇后满意的颔首,将姿态拿捏的刚刚好:“若没什么事,你们就先退下吧。” 说完,皇后也不看他们,有执起了佛珠。 看上去的真的是一心向佛。 姜曦禾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她也是后宫中长大,但她的父皇母后一向娇惯她,从不会对她不假言辞,也不会这般生疏,就像是在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姜曦禾有些无措的转头去看南暄意。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也明白,在这里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南暄意。 南暄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牵过了姜曦禾软弱无骨的小手:“那儿臣便先退下了,母后好生歇息。” “嗯。”皇后点头,接着便是木鱼之声。 南暄意抿唇,牵着姜曦禾走出了空旷的中宫。 “母后爱清静,日后你少来这里便是。”刚一出中宫,南暄意便将她的手给放下。 姜曦禾应了声,可还是忍不住低头去看那只被南暄意牵着的手,恍惚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走吧,我们回宫。” 她的院子在占据了整个东宫最好的位置,听话是燕皇亲自吩咐下来。 这院子之前叫白鹤院,是南暄意的院子,后来燕皇给了她之后,便也将名字顺道也改了。 现在名唤明月楼。 南暄意恪守君子之礼,将她送到了院子后,便折回了自己的院子。 姜曦禾自个走了进去,玉欢和玉清两人赶忙迎了上来,一人一边扶着她。 “我身子哪有这么娇弱啊。”姜曦禾笑的无奈,可眉眼处却带出了几分凉薄来。 玉欢不说话,沉默着将人扶进了屋。 玉清打小跟在姜卿浅身边,也是个叽叽喳喳的性子,当即便开口说了一连串的话,玉欢知道自己主子喜静,便伸手撞了撞玉清,示意她闭嘴,可谁知玉清竟然转身,带着几分不耐的的看着玉欢:“姐姐,你撞我作甚?” “你……”玉环的秀眉一下子就挑了起来,刚想说话,就听见姜曦禾说道:“你们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第一卷 浮生惊梦 005 回忆 玉清眨眨眼:“今儿风景独好,殿下难道不想出去赏赏花吗?” “玉清,殿下想要休息了。”玉欢冷声提醒道,还不等玉清说什么,玉欢便提拉着玉清的衣领出去了。 屋子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就如同她还在楚朝的未央宫中。 如今天气已经逐渐暖和起来,可姜曦禾还是觉得冷,风一吹,就可以冷到骨子里。 今天是新婚的第一天。 成为了她夫君的那个男人,并没有陪着她。 在很早之前,她就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婿会是什么样子,她又会过的怎么样的日子。 可是在如何想,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看人脸色过日子的一天。 她原先所期待的夫婿,并不需要有多么显赫的身份,她只需要他能对自己稍微关心些,就算是纳妾也没有关系。 可是而今,一切都和她所设想的大相径庭。 姜曦禾宽了衣裳,缩在了被褥里。 被褥里也是冰冰凉凉的,冻得她手脚都在发凉,根本睡不着。 她想叫人进来,给她生个火盆,可是转念一想,她是明泽,是那个身体康健的公主殿下,而非明和。 姜曦禾忍着冷意,慢慢的闭上了眼。 梦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 那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去的是素有“天下三分明月夜,两分无赖在扬州”美称的江南扬州。 琼花落满了扬州的大街小巷,从小被困在深宫后院中的她还未曾见过这般美的景色。 一时之间,流连忘返。 也还记,在石桥之上,有个皎皎少年郎,着一袭青衫,撑了一柄油纸伞,站在那回眸看去,似乎烟雨都成了他的陪衬。 款款温柔,至此入心。 后来回宫,父皇便为了赐了婚事。 她的夫婿,正是那人。 她暗中欢喜了许久。 直到她看见,在御花园中,那个少年郎终是牵起了另一个女子的手。 那少年名唤陆子安。 是太傅家的三公子,也是她妹妹卿浅的心上人。 后来…… 姜曦禾倏然睁了眼,视线正对上了床顶的同心结。 眼睛倏然又酸又涩。 姜曦禾颓然的闭了眼,裹着被褥翻了一个身,似乎想要将被子裹得暖和一些。 可没等她闭眼多久,院子口就传来了玉欢的声音:“奴婢见过太子爷。” “明泽了?” “回太子爷的话,公主正在休息,她今儿精神不太好。” “如今这个时辰,该用膳了。”南暄意说道,“你进去唤你们公主一声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玉欢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低头走了上前,叩响了房门。 姜曦禾已经起了,她将衣裳穿好:“进来吧。” 玉欢低头走过去,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姜曦禾的指尖,猝不及防的就被冷意给刺激到了,她将头埋得更低了,几乎都要掉下眼泪来,语气不免也带了些抱怨:“殿下又是何苦非要这般折腾自己?” “小殿下自己折腾出来的荒唐事,与殿下何关。” “哪里算的上是折腾,只是觉得不冷而已。”姜曦禾好性子的笑了笑,“再说,她是我的妹妹,她的这个烂摊子,我不收拾谁来收拾。” “况且,这本就是我们身为公主的责任罢了。”姜曦禾让玉欢给自己上了一层胭脂,“你瞧,太子也蛮好的不是吗?”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是天下间多少夫妻梦寐以求的事。”姜曦禾满意的瞧着自己的不太苍白的脸色,这才提着裙子轻飘飘的转了一个圈,笑颜明艳,都是颇有几分神似姜卿浅。 姜曦禾让玉欢将门打开:“走吧。” 一出门,她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男子,当真是玉树蒹葭,姿容美哉。 第一卷 浮生惊梦 006 用膳 有那么一瞬,姜曦禾是真的被迷了心魂。 大抵,这世上有些人,真的是对一些毫无抵抗力。 他明明只是很随意的一个姿态,你却觉得如论如何都移不开目光。 她低头,极快的收敛好了情绪,这才踏着莲步走了过去:“妾身见过太子爷。” “孤说了,明泽不用和孤这般生疏的。”南暄意说着,语气纵然在温和,可姜曦禾一抬头还是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暗暗涌动的冷意。 姜曦禾顿时噤声。 南暄意似乎也觉察出了自己语气中的不善,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凝结,但立马就恢复了常态:“走吧,陪孤去用膳。” “是。” 其实陪南暄意用膳,是件很折磨的人事。 他不喜欢宫娥近身服侍,那么为他布菜的任务也就落在了姜曦禾的身上。 刚刚开始用膳的时候,姜曦禾并不清楚,只自顾自的挑着自己合胃口的菜,可是吃到一半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人,似乎除了面前的两盘菜,并没有动过其他的菜肴。 他是喜欢这两盘菜吗? 姜曦禾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有些茫然。 站在南暄意身后的小太监有些看不过去,连忙使了一个眼神,微抬着下巴指了指菜,然后又示意姜曦禾看向他的碗里。 姜曦禾心中微动,也算是机灵的领会了他的意思,她感激的对着小太监一笑,然后拿过公筷,为南暄意布了一些菜肴。 她并不是很清楚南暄意的口味如何,示意每盘菜多少都夹了一些。 南暄意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就算吃到自己不喜欢的菜,也平和的很,没有半分的不情愿。 可姜曦禾还是眼神很好的,看出了南暄意的口味。 不喜辣,口味偏甜和淡,喜欢素食多过荤食。 等南暄意将碗中的菜吃完,姜曦禾就按照自己观察出来的口味,又夹了一些给他。 这下,姜曦禾才从他的眼中看出几分满意来。 就这样,姜曦禾一边自己吃着,一边用公筷为南暄意布菜,安安静静的气氛祥和的很。当南暄意落筷的时候,姜曦禾也差不多吃饱了,于是便也跟着落了筷。 “吃好了?”南暄意有些看着她,眉眼间似乎透出一种不赞同来。 姜曦禾低头看向自己的碗筷,又懵懵懂懂的抬头看他,目光澄澈,就像是初生的小鹿一般。 “吃这么少?”南暄意又问道,“膳食不合口?” “不是,妾身胃口本就这么小。” 南暄意抿了唇,没有说话。 姜曦禾坐在那,心中倒是有几分忐忑,好在南暄意并没有过多的为难她。 他起了身:“可要去消消食?” “好啊,妾身还未见过东宫的景致如何了。” “还不都是一个样,走吧。”南暄意朝她颔首,似乎是在等着她。 姜曦禾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南暄意的身边,十分理智的与南暄意之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两人从远处看是携手而来,鹣鲽情深,可是只有两人心知肚明,他们连个衣角都没有挨到。 南暄意很满意,当即对着姜曦禾又和颜悦色几分。 毕竟,这么懂事知进退的女子,可不多。 第一卷 浮生惊梦 007 又遇 此时已近日暮。 落霞云烟,将花草笼罩,从远处看,朦朦胧胧的,几乎教人错看成了江南的烟水。 两人并肩走了上前,去了一处亭子中。 有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姜曦禾顿时就觉得有些冷。 玉欢心疼自家殿下,立马就让人上了一壶热茶来给姜曦禾暖手。 南暄意自然不知玉欢的含义,他喝了一口便道:“有些烫了,日后上凉一些的。” “是。”玉欢应了声,退到了姜曦禾的身后。 南暄意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过来:“明泽,你不怕烫吗?” “妾身觉得刚好,可能是因为妾身的皮糙肉厚,所以不怕烫吧。”姜曦禾低头盈盈一笑,顿时就露出了纤细的颈子。 白嫩嫩,南暄意暗中手中比了比,觉得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掐断。 姜曦禾并不知道南暄意在想什么,她现在只觉得有了热茶暖手之后舒服多了。 两人都是话多的,一时之间倒静默起来。 玉欢站在姜曦禾的身后,暗中推了推姜曦禾,后者只装作不知,一心一意的扑在了热茶上。 不多时,一道欢笑声倏然就传了过来。 姜曦禾倏然抬眼,就见着两道娉婷的身影,正一点点的走进。 人花相映,倒真的难得的绝色。 “两位妹妹也来了。”姜曦禾轻轻巧巧的开口,语气亲昵。 “妾身景氏周氏见过太子,太子妃。” “两位妹妹请起。”姜曦禾笑道,“看座。” “太子哥哥,你不会不欢迎雪儿来吧?”周庭雪挑了一个离南暄意最近的位置,一坐下她便立马朝南暄意撒娇。 女儿家撒娇,总是软软的,有种酥麻入骨的感觉,再加上她面容灵动娇俏,的确是极易让人心动的。 南暄意似乎不太耐烦应付这样的场面,周庭雪刚坐下,他便立马起身:“孤还有些公文要看,先走了。” 说完,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留的,拂袖而去。 姜曦禾抱着热茶不撒手,表面上温温和和的,可内心着实已经欢喜透了。 终于不用再吹冷风了,她能不欢喜吗? 周庭雪见着太子走了,一下子脸色就十分难看,当即娇养着的小性子也出来了,她气鼓鼓的瞪了两人一眼,也甩袖走了。 一时之间,凉亭中只剩下了姜曦禾和景西音两人。 景西音撑着头笑着,媚眼如丝,勾人的紧。 姜曦禾紧了紧手:“天色尚好,妹妹不妨多坐一会儿,姐姐也先走了。” 言罢,姜曦禾也干脆利落的起了身,玉欢低眉顺眼的将姜曦禾扶着,下了台阶。 景西音没有说话,她看着姜曦禾的身影,眯着眼笑了许久,有些意味不明。 回了院子,姜曦禾忙不迭的就进了屋,用大氅将自己给裹了起来:“好冷啊!” “奴婢去给殿下泡杯姜茶来驱驱寒。” “嗯,去吧。” 很快玉欢就走了回来,手中正好端了一壶姜茶,冒着热气:“大燕比大楚冷多了,殿下如今可还好?” “嗯,尚可。” 见着姜曦禾心情似乎不错的样,玉欢便大胆的提了句:“殿下,有句话奴婢不是当说不当说?” “说吧,你与我一起长大,有什么话不必要瞒着。” “是。”玉欢应了声,才道,“殿下您入籍既然嫁了太子爷,那也不能就这般浑浑噩噩的过下去,这里不是大燕,您在夫家受了欺负,还有陛下好皇后为您做主,您在这里受了委屈,真的就是受了委屈的。” 姜曦禾似乎也没想到玉欢会说起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她也有几分为难。 见着姜曦禾不说话,玉欢又壮着胆子说道:“殿下,您在这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太子爷,您何不求求他的庇佑了?若是有太子爷帮衬着,您的日子,也好好过许多的。” “那人,你又不是没见过,油盐不进的,我能有什么法子?”姜曦禾捂着姜茶趴在了桌面上,整个人也是恹恹的。 她虽然体弱,但自幼却是被娇惯着长大,她是一国的公主,她打小学的都是怎么舒心怎么来,可从未学过如何侍奉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第一卷 浮生惊梦 008 心思 玉欢想了想,才道:“不如殿下亲自缝一件寝衣给太子吧,奴婢记得殿下的针线不错。” “可你忘了,明泽是不会针线的,明泽喜欢的从来都是舞刀弄枪。”姜曦禾笑的无奈。 “其实会女工也没什么,倒时候殿下可以搪塞说,您是才学的呀。”玉欢柔声劝道。 姜曦禾没有说话,但玉欢知道,自家的殿下,已经动心了。 “先替我打水沐浴吧。” “是。” 守夜的是玉欢。 她知道姜曦禾怕黑,是以特地在内室留了一盏烛火。 光线不亮,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黯淡,可却也足够了。 姜曦禾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无论如何都有些睡不着。 玉欢也没有睡,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床榻边上守着:“殿下,可要奴婢去点一些安魂香?” “不用。”睡不着,姜曦禾索性也没有在勉强自己,她伸手撩开了床帏,下了床榻。 玉欢刚忙拿了一件衣裳给姜曦禾披上:“殿下,您要注意身子。” 姜曦禾点头应着,可有没有听进去,这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她去外室取了一本书,就着内室昏暗的光线,慢悠悠的一页页的看下去。 期间玉欢不是没有想过要再点几盏烛火的,可全被姜曦禾给拒绝了。 玉欢无奈,又怕自家殿下冷着,便跑去泡了壶热茶来,放在了姜曦禾的手边。 玉欢弯下腰,借着有些昏暗的光线,这才看清了姜曦禾手中的书,是大燕的史记。 “这玩意殿下不是已经看过了吗?”玉欢好奇的问道。 “原先看,是当做的玩笑,现在看,心境却是不同了。”姜曦禾说道,“毕竟我现在可是大燕的太子妃,怎么还能像之前那般,对日后要生活得地方,漠不关心了。” “殿下,如今天色已晚,您还是明日再看吧,免得伤眼。”玉欢劝道。 姜曦禾也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难耐,她用手撑着头,放下了书卷,露出白生生的一截手腕来,如凝脂美玉:“玉欢,再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还好嫁过来的是我,若是浅浅,还不知会委屈成什么样。” “大燕的太子……”姜曦禾开口,轻轻呢喃着,倏然嗤笑,向来淡薄的眉间,浮上了轻蔑,“像我们这种人,婚姻大事,从来都是不由自己做主的。” “玉欢,去帮我打听一下咱们太子爷,以前有没有什么相好的姑娘吧。” 夜深人静。 唯有白鹤院依旧灯火通明。 景西音换了身嫣红的襦裙,手挽着披帛,提着宫灯袅袅而来。 她样貌本来美艳的具有攻击性,一颦一笑间可是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感觉,当她身姿摇曳的走到白鹤院的门前,守在门口的侍卫,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了头。 “不知殿下可在?”景西音福身,袅袅婀娜的开口问道。 “殿下,自然是在的。”侍卫回答。 “那不知现在殿下在做什么?妾身做了一些点心,想献给殿下。”景西音笑着,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头发。 守门的侍卫有些呆滞,一句:“殿下还在批改公文。”瞬间脱口而出。 他的另一个同伴,瞬间就一脚踹了过来。 景西音捂着小嘴笑着:“那我能进去给殿下送些点心吗?殿下这么晚了还没睡,我担心他饿着,挺心疼的。” 侍卫有些为难的看了景西音一眼:“不是属下不放侧妃进去,而是太子爷明确规定过,除了太子妃,其他的人都不准进。” “太子妃?”景西音脸色一变,不过她遮掩的很好,并没有表现出来。 “是。” 景西音将手中的食盒,往前递了递:“既如此,那能不能麻烦小哥,将这食盒给太子爷送去?” 侍卫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将食盒接下来:“可以,还请侧妃先回吧。” “那就劳烦了。” 侍卫目送了景西音离开后,这才拎着食盒往院子中走去。 一边走一边感叹自家主子真是不惜福,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竟然说不要就不要的。 他扣响了太子书房的门,里面立马就传来了一道冷冽的男声,侍卫立马将身子站得笔直:“独孤大人。”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剑眉星目,肌肤呈出一种小麦色,显得十分有男人味。 侍卫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将手中的食盒递了上前:“独孤大人,这是景侧妃给殿下送来的吃食。” 这健硕的男子名唤独孤伽罗,是他们大燕的战神。 他麾下的浮屠军,更是所向披靡,几乎从无败仗。 独孤伽罗冷着脸将食盒提了过来,然后转身就关上了门,他拎着食盒走回去。 在通亮的屋子中,还站着一个蓝衫布衣的男子,面容文雅,如涓涓溪水,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真是好福气啊。”楚承感叹着,接过了独孤伽罗手中的食盒,“可惜某人就是个榆木疙瘩。” 正在批改公文的南暄意头都不带抬一下。 楚承将食盒打开,毫不客气的从里面拿了一块糕点,扑哧扑哧的就塞进了口中:“味道还真不错。” 独孤伽罗和南暄意都面不改色的做着自己的事。 楚承一个人吃了半碟,突然觉得无趣,他一下子就端着剩下的半碟跑到了南暄意的面前。 “你说你,你这般费尽心力的将人娶回来,又将她一个人丢在明月楼,让她独守空闺的,说实话,我还真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南暄意半抬了头:“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你就不担心吗?”楚承又问道。 “担心什么?”南暄意眉眼渐渐舒缓,“曦禾她自幼被娇惯着,我若是一开始,就表现的这般明显,她只会觉得,我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而变得更加冷淡薄情。” “我想要的是不单单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她能一直陪我,相守白头的心。” 楚承听的是瞠目结舌:“连这个你都要算计,南暄意你的心其实是黑的吧?” 南暄意没有否认,甚至还有些愉悦。 倒是独孤伽罗有些疑惑:“既然你这般喜欢你那位新娶进门的夫人,你又为何要娶两位侧妃?” “父皇下旨,我能如何?”南暄意眉间浮上了几分冷意,“他们要塞人进来就塞吧,反正于我而言,也只是个摆设罢了。” “对了,曦禾怕冷,你让总管多加几个火盆去明月楼。”似乎想到什么,南暄意又补充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