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楔子      斯坦福大学第一心理咨询室   “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持沉默!”秋静好抬了下眼镜,极淡的目光看向对面的谋杀嫌疑犯,他贴着测谎监测设备,人很放松,“能做到吗?马修·埃蒙斯先生!”   秋静好标准的美式英语,嗓音甘甜,说话时的眼睛直视你,专注的如看一件精美的瓷器。   “呵……”埃蒙斯轻蔑的笑,不屑的眼神从秋静好脸上扫过。   白种人,金发碧眼,一份高新体面的律师工作,让他区分人的等级有两种,高贵的美国人,非美国人。   “现在,我开始提问,而你要看我的眼睛。”秋静好将一份档案薄放在桌上,目光平视埃蒙斯,她的动作缓慢而井然,修长的手将文件翻开,那是一张埃蒙斯家所在的小区的全晰地图,她握住原子笔开始提问:   “埃蒙斯先生,你太太卡特琳娜.埃蒙斯的尸体被藏在家中吗?”   埃蒙斯面无表情的脸上蓦地蹙眉又禁鼻,“我……”他刚要开口,秋静好严肃的止住他,“不,埃蒙斯先生,请不要说话,看着我的眼睛就可以。”   旁听的肯尼迪警官讥诮的扁了下嘴,藏尸的问题已经盘问过多次,但一直没有头绪,他嘲笑的眼神看秋静好,似在说:   嘿!姑娘,别再浪费时间了!   秋静好淡淡的瞥了眼肯尼迪,在地图上埃蒙斯的家的位置画了叉。   “埃蒙斯先生,你是否将尸体掩埋在附近的山上?”   “……”他遵循她的要求保持沉默,眼波平静,眉心舒展。   秋静好在后山的位置画了个叉。   她语气平和,继续问:“埃蒙斯先生,你是否将尸体扔进了垃圾填埋场?”   女人的视线从他扬起的唇角划过,虽然短暂,但是那五分之一秒的微表情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原子笔在附近的垃圾填埋场处画叉。   秋静好注意到埃蒙斯有意无意的会盯着地图看,视线停留的很短暂,但她十分确定,人在潜意识里,会对某处有特殊意义的位置,存在强迫症的观望反应。   笔缓而慢的在地图上移动,注意他瞳孔的变化。   挑衅而玩味的口气说:“我们猜猜你将特琳娜.埃蒙斯的尸体藏在哪!公园……”她盯着他的眼睛,“……不是。”画叉。   继续问:“建筑工地?……不是。”画叉。   原子笔来到距离埃蒙斯家一公里处的月亮湖,“是这吗?”   埃蒙斯瞳孔骤然放大,刚要开口,看到秋静好冷而静的眼神,抿了下唇,深呼吸。   秋静好放下笔,转眸看向肯尼迪,平静的说:“尸体被他沉入月亮湖,去那找吧。”   “你确定?”肯尼迪惊讶的站起。   秋静好安静的阖上文件,摘下金丝边眼镜,除去镜片的眼神如淬了冰般的冷漠,“确定!”   语气肯定,气场沉稳,她的自信来自专业,她相信她的判断!   ……   三小时后,肯尼迪敲开秋静好办公室的门,带来好消息,特琳娜的尸体找到了,就在月亮湖里。   他兴奋的说:“Miss秋,你就是女福尔摩斯!仅凭眼神就能找到藏尸地点,真神了!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秋静好淡淡的睇了眼肯尼迪,想起他在测谎中表现出的不屑,以至于对他现在的阿谀奉承丝毫无感。   她拿起遥控器,端着咖啡的手朝对面的屏幕上一指,声线冷淡,“这就是通过人类微表情判断的。”   屏幕上出现几小时前的测谎视频,画面被她定格,解读开始:   “当我问埃蒙斯尸体是否被藏在家中时,他同时表现出蹙眉与禁鼻两种协调的表情,注意他眉毛倒八字的角度,那是不屑和轻蔑,他嘲笑我错误判断。所以,我肯定尸体不在他的家里。”   秋静好切入第二个画面,肯尼迪端着下巴,认真的听。   “我问他尸体是否在山上时,他表情十分冷淡,甚至连思考的眼神都没有,说明尸体也不再那!”   肯尼迪了然的点点头。   “接下来是我问他尸体是否在垃圾填埋场。”秋静好将人的面部表情进行五十倍的慢放,“看到他唇角扬了下吗?笑容清浅到几不可察,这是听到我再一次猜错后的窃喜。换句话说他在心里嘲笑我是个笨蛋。”   “呃……”肯尼迪盯着慢镜头下的表情,不置可否,可任谁也不会留意到这么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钦佩秋静好的洞察力。   秋静好快进视频,停在下一个问题的画面。   是埃蒙斯的眼部特写,她随口问肯尼迪,“看到什么?”对方一脸茫然的说:“眼睛!”   秋静好抬了下眉,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思想不同步。   因为,微表情学还是个新兴领域,大家对这些专业性问题并不了解,也不擅长发觉细微的变化。   她解释道:“在我问他尸体是否在公园及建筑工地时,他的瞳孔没有放大。他不紧张,人很放松,没有恐惧感,他对两个地点毫无感觉,尸体不在那!”   肯尼迪紧盯着屏幕,结合她的分析在对比埃蒙斯的反应,心服口服。   切换画面,“在我不断变化地点至月亮湖后,埃蒙斯的瞳孔突然放大,他焦虑,紧张、导致血液流动加快,皮肤表面的温度升高。呼吸变得急促,他想解释,却又想起我说过不准开口。所以,他感到口干舌燥,有一个吞咽的动作,这些都代表他对月亮湖十分敏感,他畏惧那里!他想掩饰!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想掩饰?答案不言而喻,因为那里藏了特琳娜.埃蒙斯的尸体。一旦尸体被找到,他的一级谋杀罪将被州法院定罪!面临终身监禁或是死刑的判决!”   精彩!   肯尼迪一脸敬畏的站起,主动握手,“Miss秋,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怀疑你的专业性。”   秋静好淡然一笑,放下咖啡,豁达的与之握手。   肯尼迪觉得该郑重的感谢她,帮助警方侦破杀妻案。   “谢谢你的帮助!”   这一握,代表了从警18年的老警官,向一位24岁的微表情研究学者的致敬与认可。   肯尼迪离开办公室不久,远在异国的桡市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死者是A国艳星叶梅,而嫌疑人则是叱咤A国军政商三界的人物——慕氏财团总裁慕子谦。    正文 第2章 她躲着这个城市,也躲着他      昏暗的房间,摇曳的床幔,空气中弥漫着奢靡的味道,秋静好呆滞的双眼盯着天花板,而身上的慕子谦正疯了般对她索取、掠夺。   从下身到四肢百骸,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她愤愤的话断断续续从唇间溢出,“慕子谦,我……我会……告你的……唔……”   唇被他噙住,惩罚性的嘶磨,欲仙欲死,魂坠地狱……   一夜讨伐,秋静好如破旧的布偶般瘫在充斥着情欲味道的床上,身上遍布青紫,迷迷糊糊间她任由他捏住自己的下巴,被迫盯着那双阴森狭长的眸,低哑的声音荡在寂静的房间。   “告我?呵……”他凉薄的唇一弯,异常冰冷的口气说:“我是你丈夫,跟合法妻子做爱,天经地义!”   秋静好愤怒的瞪着他,气得浑身颤抖,没错,他是她丈夫。但,说好的只是无性无爱的政治联姻!现在这算什么?婚内强暴吗!   临走前,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秋静好,记住这是你欠我的新婚夜!”   ‘哐——’梦中的摔门声将秋静好惊醒,她弹坐而起,脸颊布满汗水。   房间内静得落针可闻,目及之处一道笔直的光线从密闭的窗帘缝隙透过,揭开被子下床,窗帘拉开的一瞬,落日余晖洒满繁华中的桡市,晚风轻抚,将尘封在久远思绪中的记忆扯落在眼前……   桡市,一晃有六年没回来了,她躲着这个城市,也躲着他。   来这里,是应桡市警方邀请,参与一项测谎实验,据说对方是个很有背景的人物,警方对案件的关注度很高。人命关天,不想发生冤案,同样,也不能放过一个嫌疑人。   ‘叩叩叩’三声短促而坚定的敲门声。   秋静好回头,朝门口走去,隔着门板问了声:“谁?”   “我。”   简单的一个字,她浑身颤栗了下,这声音与梦中男人的声音重叠。   没错,是他,他怎么知道她回来了?蓦地,想起他手中的权势,查到她的入境及住宿记录并不是难事。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她平静的闭上眼,让自己镇定。   六年的光景让她历练的足够坚强冷漠,可再次面对他时,这些为之骄傲的东西竟荡然无存。   她深吸口气,再次睁开,眼波冷而静,掉头朝卧室走。   门外传来男人的威吓声:“给你三秒钟开门。”   秋静好步履坚定,暗骂:神经病!有种你踹开!   门外开始计数,“1”   “……”她走过客厅。   “2”   “……”迈进卧室。   “3!”   隔着那么远,他阴鸷的声音也如此清晰的传到她耳廓内,令人脊背一寒。   关上卧室的门,她一头栽倒床上,不信公事缠身的慕家少东,会有这个闲情逸趣守在她门外一整夜。   突然,‘哐——’一声,门外巨响。   秋静好惊愕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下都似踩在她心尖上,心跟着颤。   下一秒,卧室的门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屹立在眼前。   他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修长的身子斜斜的靠着门框,头微微歪着,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暧昧不明笑。   “慕太太!好久不见!没想到久别重逢时,居然是在床上!”他玩味戏虐的声音荡在寂静的房间内。   “无耻!”秋静好脸色难看,从他夺走她初夜的那晚开始,她就烦透了这个称呼。   厌恶的眼神盯着门口的男人,“慕子谦,你能滚出我的视线吗?”   男人微微眯眼,眸底的寒光随着嘴角勾起的邪笑而褪去,冷声道:“并不能!”   秋静好气结,“你不知道破门而入是犯法吗?”   “犯法?”他笑得狂放不羁,重重的点了几下头,“成!你认为犯法,可以打电话报警。”   秋静好就见不惯他这态度,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   不过转念想,对于一个权钱在握的财阀,暗地里龙虎堂的堂主,A国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现在能赶走他的,恐怕只有求助警方!   她收回眼,从容的去拿床头柜上的电话机,身子探出时被子滑下,香肩雪背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慕子谦眼眸深了几分,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碾了几下,指端突然的就想起了六年前抚摸在她身上的质感,细腻、滑嫩,让人贪恋、着魔。   她慌神间按了旧金山的求救电话,‘911’,他好心提醒,“亲爱的,这是A国,请拨110。”   秋静好按断电话重拨,在她专注的等着接通时,一抹纪梵希男士香水味冲进鼻息。   “!”秋静好心头一紧,温热的气息扑上颈肩,身后的床垫陷下,紧接着结实而炙热的身体靠过来,腰间一紧,男人有力的手臂环上来,秋静好故作镇定的放下电话,带着警告的口气,怒道:   “慕子谦,别把自己搞得跟没见过女人似得!”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慕子谦只是笑,笑容浅,笑意却深,长臂一伸,秋静好身子向后缩,他双臂撑着床,男人越过女人的身体,将床头柜上接通的电话扣上。   折回时,视线从女人胸口扫过,低头在她心口上吻了下,秋静好本能的护住胸口,背直接跌在床上,愤怒的眼神盯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慕子谦的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居高俯视已经乱了阵脚的女人,她如墨的长发瀑布般散在床上,发尾卷翘如漩涡,小小的脸因气恼泛着一层玫红色,胸口起伏,轻喘时发出的呼吸声催情撩心,就连她因为愤怒而咬住的下唇也性感的勾人魂魄,慕子谦不会告诉她,连她生气时的样子,都是那么迷人,理智的天秤渐渐向冲动的深渊倾斜。   “看够了吗?”她怒道。   “六年不见,你发育的不错。”他玩味的说。   “下流!”她白了他眼,眼中有毫无遮掩的恨。   他不在乎她恨他,恨,也是一种刻骨铭心。   慕子谦眸色微凉,声音如薄冰划过喉咙,“我还想更下流呢!”   秋静好瞳仁膛大,她绝对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   语气缓下来,以退为进,“慕子谦,我们能冷静的谈下吗?”   “……”她服软,他也没打算与她剑拔弩张,“好,想谈什么?”   秋静好不喜欢两人贴着这么近,而且越近距离的接近慕子谦,越能感受到他身上危险的压迫感。   佯装淡定的说:“你起来,我们说话。”   离这么近,真想睡她。   慕子谦微不可查的深吸一口气,剑眉不禁微抬,她身上还是没有任何味道,她从不喷香水,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也是没有任何香精提取的。   她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味道的女人,就好像空气,像阳光,像夏夜的风。   让他离不开,又碰不到,可就是充满了诱惑。    正文 第3章 让你解脱的东西      慕子谦缓缓起身,秋静好几乎是立刻做出防御性动作,将被子紧裹在身上,然后跳下床,去拿衣服。   他反手撑着床,双腿交叠坐在床尾,女人提起被子时露出的脚踝光洁纤细,踩着白色的拖鞋朝沙发走,一步一挪的有点像蚕宝宝,慕子谦觉得好笑。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秋静好没理,拿起睡袍披在身上,领口故意拢得紧,只露出脖颈,腰间的带子系紧后,转身站在距离他五步之遥的窗口。   “我想说,我们的婚姻没必要存在了。”她直视他的眼睛。   慕子谦身子微微向后倾,坐姿慵懒。   “这就是你要谈的?”   “对。”   “那没必要谈了,跟我回家。”   秋静好纹丝没动,“我只想跟你谈离婚。”   “……”慕子谦眸底一沉,忽视她的问题,“跟我回家。”   这是他第二次耐着性子重复一句话,如果是旁人,恐怕已经见阎王了。   秋静好走到五斗柜旁,从公文包内取出一份文件,并顺便拿了一支笔,返回时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父亲上周去世,唯一可以让她妥协这段婚姻的枷锁不在,得知来桡市,她让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原打算通过律师行交给慕子谦的,现在既然见面了,不妨就开诚布公的谈。   她说:“签了吧。”   坐在床边的慕子谦冷睇了眼,红色的文件夹里一叠不太厚的纸。   他问:“是什么?”   她将文件夹推到慕子谦的一侧,“让你解脱的东西。”   慕子谦微微蹙眉,盯着她的眼睛,唯一能让他解脱的就是你爱我,你给吗?   秋静好漠然的眼神没有任何回应,她将自己完全封闭,不准他看进她心里。   慕子谦起身走过去,弯腰拿起文件,坐在靠近她一侧的沙发上,翻开后看到‘离婚协议书’几个字,脸色阴郁。   默了几秒,阖上,缓缓抬头,盯着窗前的女人看。   她背对着窗,身后是幽暗的夜空,可他却觉得,这里最深不见底,也最黑暗的却是她。   文件夹朝茶几上一扔,“爷爷病重,先跟我回家,这事……我们以后再谈。”   他无视她的诉求,根本就不在意她内心的想法,一个大男子主义根深蒂固的男人,她根本就适应不了他,他们也真的不合适。   “可我现在就想谈!”她一字一句,坚定,执着。   “……”男人眼底一片漆黑,正如她身后那片夜,他冷笑,“好啊,谈?你拿什么跟我谈?为了娶你我向秋品制造注入了多少资金,等于是我慕子谦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公司,这些年我费了多少心思扶植秋品,你父亲就挂个总裁的职务,决策都是我在后面做。还有你那一大家子的人,隔三差五的就给我惹点事,哪件不是我摆平的。现在你那个混蛋堂哥还在警察那挂着一件重伤的案子,要不是我压着事,他早被人砍死了!   现在倒好,你家那点破事都解决了,秋品制造也走上正轨,钱赚的盆满锅满,规模也扩大了数倍,你撂挑子就想把我甩了,你以为我慕子谦是冤大头吗?利用完就甩?别做梦了!   在我慕子谦的字典里,还没有做亏本生意这一条!   现在你想清楚怎么跟我谈了吗?”   秋静好被堵得哑口无言,房间内也再次陷入安静,久久后,她还是那句话,“我还是想离婚。”   慕子谦磨牙,斜睨着眸子看着她,突然朝门外喊:“飞扬!”   “是。”一声低沉铿锵的回应在门外传来。   “把少奶奶的东西收拾了。”   “是。”   声音未落,卧室里传来一声惊呼,“啊——”   下一秒,卧室的门打开,慕子谦扛着人从里面大步走出,傅飞扬连忙低下头,视线盯着脚下的地面,用沉默送两人离开。   秋静好倒挂在慕子谦身上,手用力的捶打,却被男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抱住,在她翘臀上一拍,“别闹!”   “慕子谦,你个神经病!把我放下来!”她大叫,挣脱不开,看着他的背,狠狠的张口咬上去。   “唔……”慕子谦吃痛的闷哼,按下电梯按钮。   希尔酒店高消费场所,尤其是顶级豪华房间,走廊里几乎没人,偶尔有服务生经过,可见到电梯前的慕子谦后,选择视而不见,因为谁也不想丢了饭碗。   顺便说下,希尔酒店,慕家的产业,慕子谦是老板。   走进电梯,门阖上,两人还是无声的较量着,他没放人,她也没松口。   慕子谦明显感觉背后湿漉漉的,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暗道:牙齿利了,居然能咬人了!他到底是雕了块美玉还是养了头豹子。   到了地下停车场,电梯门打开,他大步走出,按下轿车的车控锁,打开后车门,两人直接滚在了后排座椅上,落下车锁,这下她是甭想逃了。   慕子谦被咬的生疼,六年不见,她见面还跟仇人似得对他,心里又气又恼。   手伸进她浴袍,大力一扯,秋静好顿觉下身一凉,松开口,目光凶狠如雪域中的豹子。   “混蛋!”她咒骂,使劲推搡捶打他。   “呵……”慕子谦冷笑,挑着女人的内裤,“从你见我开始,骂了我三句,下流!无耻!混蛋!”收紧下巴,唇线紧抿,危险的口气说:“秋静好,今晚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下流!无耻!!混蛋!!!”   “你要干嘛?”秋静好握紧拳,故作淡定。   慕子谦痞痞的笑,“你猜呢!”别有深意的眼神,赤裸、暧昧。   秋静好厌恶的蹙眉,“慕子谦,你敢再碰我一下,我杀了你!”   “好啊,我等着你今晚让我欲仙欲死!”   她想起了六年前那场婚内强暴,愤怒的骂:“你个人渣!”甩手朝他脸扇去,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攫住。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如弦音低沉,“给我一个挨你耳光的理由。”   “……”秋静好眼白猩红,“看你不顺眼算不算?”   “呵……”他笑了,肩膀跟着颤,笑声随着胸腔共鸣,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秋静好的心口。   “六年光景,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得。”   他的嘲笑落在她耳朵里变得异常讽刺,她紧接着另一只手甩了上去,“你个人渣!”   再次被他擒住,合拢后压过她头顶,直接将人按在后座上,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颈窝处,秋静好又羞又恼,脸颊绯红。   “……”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他健硕有力的大腿挤在她双腿间,腿被迫打开,睡袍内真空,下身冰凉,她羞愤的试图并拢腿,全身紧绷如一只张满的弓。   男人的头慢慢压下来,与她额头抵着额头,两人近的能感受彼此的呼吸,目光相交,瞳孔中有对方的倒影。   他呼吸渐深,她胸口起伏,膝盖故意向上提了下,秋静好咬唇夹紧双腿,慕子谦得意的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邪魅而不怀好意,“老实了?”   充满轻蔑与玩味的口气,可却该死的是事实。   没错,她的确老实了!   秋静好放弃挣扎,眼神别向一边,不服气的‘嗯’了声。   “老实了,我可松手了。”慕子谦说。   秋静好用沉默回答。   慕子谦缓缓放开人,在脱离男人的束缚后,秋静好忙拢紧浴袍,挨着另一侧车门坐着。   十分钟后,傅飞扬带着一堆女人的东西从电梯走出,秋静好扫了眼,都是她的行李。   黑色银魅驶离希尔酒店,半小时后,停在了紫荆山十号别墅——慕家老宅。   傅飞扬开车门,慕子谦下车后回头看了眼,她赤着脚,探身进车内,秋静好缩了下身子,敌意的眼神令男人眸底一暗,“你想这样走进去?”    正文 第4章 让你惹她      秋静好低头一看,挣扎时睡袍撕了几道大口子,里面什么都没穿,胸口、大腿从缝隙处若隐若现,她咬唇,尴尬而无奈。   慕子谦无声的冷笑,她沉默代表默认,将人打横抱出,朝别墅内走。   管家带着佣人站在门口迎接,“少爷回……”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震惊的看他怀中的女人。   这……   其他佣人见状,也纷纷面面相觑,少爷是从不带外面的女人回别墅的,今天这事稀奇了。   傅飞扬拎着东西跟在身后,看到两旁的佣人昂头看慕子谦怀中的人,冷斥道:“看什么看!”   吓……所有人低下头,鸦雀无声。   慕子谦抱着人朝楼上走,与二楼走下的人撞个正着。   两人面对面,一高一低对视了眼,慕子谦微昂下巴,喊:“大哥。”   秋静好自觉一身睡袍羞于见人,可见到长辈总该问候,她歉意的低着头,随着喊:“大哥。”   “嗯,……嗯?”这一声尾音上扬,明显不悦又带着质问的口气。   慕维远,慕子谦同父异母的哥哥。慕家有三子,慕子谦排行老二,还有个弟弟叫慕宇彬,与慕维远是同母所生,而他则是父亲慕之航在外的私生子。这个家,恰恰就是由他这个私生子做了当家的,自然惹得长兄心里不爽,但对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慕维远逮住慕子谦的小辫子,必定是不肯放的,看到他带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这下有嘲讽的谈资了。   轻蔑的眼神冷睇他怀中的女人,睡袍,赤着脚,酒店带来的?   不禁蹙眉,哼一声,“呦,子谦真是越来越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了,随随便便带个妓女就回来了。还真是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这话诮讽、不屑,带着深深的蔑视。   妓女?   秋静好冷着脸转头,淡淡的道:“奉劝你,援交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   “……”慕维远脸色瞬间憋成猪肝色,急道:“你什么意思?我没有援交未成年少女!”   慕子谦低低的笑。   让你惹她!   秋静好安之若素的说:“原句重复式否定,故意强调你说话的真实性,这就是典型的说谎反应。况且,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你西装革履名牌加身,为的就是彰显你的身份与地位。而一个男人在夜晚如此炫富无非就是想吸引异性的注意。   你里面的衬衫选了嫩粉色系,与你的气质不符。你喷了香奈儿的男士运动香水,这是很多热血青年选一款,与你的年龄不符。至于你的皮鞋,纪梵希的限量版,年龄定位在20岁至30岁之间。你全身上下都充满着向往朝气的元素,就是想掩盖你年龄偏大的事实。   至于为什么要向人表现你还年轻,因为你需要让对方知道,你身体还足够年轻、强壮。男性荷尔蒙是打通女人身体的钥匙,你现在就像一只动物园的孔雀,用华丽的外表求偶雌性!”   慕维远磨牙,刚要极力驳斥,被秋静好接下来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最终判断你不是去招妓而是援交未成年少女的证据是它……”秋静好视线下移,落在他公文包上,“你走得急,公文包的拉链没拉上,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的少女文胸和内裤,pink!呵……维多利亚秘密的少女系列。”不怀好意的挑眉,“年纪小,发育的倒是蛮不错的。”   “……!”慕维远一脸尴尬,怒火在眼睛里烧,可还是慌忙将公文包的拉链拉上,“多管闲事!”狠狠瞪了眼秋静好,忽然想起什么,质问道:“在慕家,还轮不到你个妓……”   慕子谦脸色陡然一沉,声音冰冷,“大哥,她是静好,我妻子。”   慕维远的话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不可置信的打量起人,眼神从疑惑到回忆,再到恍然。   当年慕子谦结婚没有大场面的操办,只是两人去拉斯维加斯注册。听说是他向父亲提出的,不打算婚礼太奢侈,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给两个人足够的私人空间相处。父亲理解公众人物的苦恼,也就由着他了。新娘子他们都没见过,只有父亲和母亲见过,从拉斯维加斯回来连张婚礼的合影都没有,据说,也是慕子谦的决定。   慕维远又深深的看了秋静好几眼,他要看清楚是什么样的女人,决定了他与慕家当家人失之交臂的。   一个花瓶,不过如此。   “哼!”慕维远拂袖而去。   待慕维远走下楼梯,慕子谦抱着人徐徐上楼,说:“你这么对大哥,日后在慕家的日子会很辛苦。”她微垂着眼,“我没想呆在慕家,我要跟你离……”   “现在是在慕家,你最好给我闭嘴。”   彼时,傅飞扬走进慕子谦身侧,贴着他耳边说了几句,他迈出的脚步又折返,“爷爷和奶奶不在,我们回去。”   “是。”傅飞扬拎着行礼朝楼梯走。   慕子谦抱着她从别墅走出,坐上车,离开十号别墅。   晚饭时,爷爷身体突然不适,奶奶和荟姨等人陪着去了医院。   慕子谦与慕家其他成员相处的并不算融洽,所以很早就搬出来自己住了。没有这两位老人在,他几乎都不回来。   轿车行驶了约半小时,秋静好来到一处陌生的别墅前,她在门口的牌子上看到‘南风苑’三个字。   南风苑内,别有洞天,即便是夜里,也能感受到园林的大气与雅致。   景观灯下,青葱的树木,还有随处可见的奇花异草,小溪、凉亭、独木桥,一切都惬意的让人如走入世外桃源中。   轿车停下,管家站在门口迎接。   下车后,慕子谦说:“这是南风苑,我们的家。”   秋静好听他如此介绍,但心里丝毫没有家的感受。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在家在旧金山,那里有铭晋。   慕子谦抱着她,边走边说:“管家叫文姨,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她做。”   进入这幢即将困住她的别墅,秋静好唯一的想法是如何逃走。   管家打开二层主卧的门,慕子谦抱着人走进去,傅飞扬将行李交给管家后,毕恭毕敬的頜首,“慕少,没有什么吩咐我先走了。”   慕子谦扬手,傅飞扬关门离开。   他信步将人放在床上,指着床,说:“今晚睡这。”   “慕子谦,我不是来睡觉的,我是来跟你谈离婚的。”   秋静好的态度,完全是针对这件事没有要放弃的打算,慕子谦有些烦躁,褪下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折回,解开领带,单膝跪上床,朝着秋静好靠去。   有了之前在酒店的一幕,秋静好警觉的向后撤,气势如炸了毛的刺猬,“你干嘛?”她语气急躁,“慕子谦,婚内强奸你打算对我做第二次吗?”   手顿在半空中,领带垂在手腕上,慕子谦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说,有些惊愕的盯着她看了几秒。   秋静好明显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压抑而低沉,男人一身冰冷的煞气在提醒她,慕子谦生气了。   她移开眼,静了几秒,又看向慕子谦,“我们不如把话都说开了,我父亲上月亡故,公司也被大伯收回,现在我没有任何顾虑委屈自己了,你也不用守着我这么一个女人,既然大家开始时就是有目的的联姻,现在你做到了想要的位置,而我也不想再拖累你,你该找一个讨你欢心的女人。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   慕子谦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黑得如暴风雨前的夜,阴沉、森然。   他寒着脸磨后槽牙,秋静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心跟着紧了下,还没回过神,手便被对方抓住,然后合拢压在头顶……   “慕子谦,你到底想怎样?”秋静好觉得此时的慕子谦完全不可理喻。    正文 第5章 这是游戏规则      慕子谦突然跨坐在她身上,这让秋静好更紧张,他垂眸,揪着她睡袍的领口,警告道:“秋静好,你给我记住了,现在爷爷病危,你就是装,也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慕家。”   “……”秋静好咬唇,长辈病危,她现在谈离婚是有些不合时宜,可她真的想逃离这段婚姻。   当初没有爱,现在也没有情,况且还发生了那段不堪的婚内强暴,她不会跟一个强暴她的男人生活。   这样的婚姻,对两个人都是煎熬,对她更是坟墓。   “我们是隐婚,现在也可以悄悄的离,一张法律文书而已,签个字,很简单的。而且,你可以先不告诉爷爷,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秋静好如是说。   “秋静好,六年没让你成熟,反而更幼稚了,你觉得爷爷会不知道?”   秋静好哑然,联想起慕老爷子的权势威望,的确不敢保证。   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表情,慕子谦的声音也软下来,“离婚这事等爷爷的病情稳定再谈。”   秋静好抬头,将信将疑,“真的?”   他沉默,眼波深沉,呵!做梦吧你!   秋静好似乎抓到了希望,他的沉默被她解读为默许,可这男人在她这完全没有信誉度,她不相信他。   先顺着他,然后趁机溜走。   “你先松开我。”秋静好的语调也没有刚才那般激动。   慕子谦低头,舔了下嘴唇,眼底升起一层情欲之色,秋静好顺着他的视线看,之前挣扎时,浴袍领子咧开了,雪肤呼之欲出。   她脸颊一红,“你能松开我吗?”   慕子谦嘴角勾起邪肆的笑,狭长的眼微睨,饶有兴致的欣赏眼前的美景,然后摇摇头,“并不能。”   “为什么?”秋静好咬牙切齿。   “我想安稳的睡一夜。”说完,慕子谦开始解衬衫的扣子,然后是皮带,裤子拉链,当他褪下西裤时,黑色的平角裤令秋静好羞愤的别开眼,低声咒,“下流!”   慕子谦丝毫不在意,翻身上床,揭开被子躺下,而秋静好被固定在床头上,屏气等他睡着。   临睡前,慕子谦按下床头灯,并顺便警告了句:“别想逃!”   秋静好瞪了眼黑暗中的人,翻身背对他。   黑暗袭来,她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从两人见面后的谈话可以听出,慕子谦根本就不想放过她,再与他纠缠下去,远在大洋彼岸的铭晋恐怕就要暴露在慕子谦的视线中,六年前那夜,她不幸怀孕,而铭晋就是那个意外。   倘若慕子谦知道铭晋的存在,两人离婚时必定要涉及到孩子抚养权的问题,论争夺抚养权,她将面对他,更要面对他背后那股骇人的势力。不是她自愧,而是财力权利,她都不是慕子谦的对手,以卵击石的事她不傻。   所以,必须逃走,再也不回桡市了。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终于听到身后人清浅的呼吸声,秋静好缓慢的回头,窗帘紧闭,房间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只专注的在听他是否睡熟,确定慕子谦完全进入深度睡眠后,小心翼翼的拱起身子,朝床头靠近。   手腕处系着水手解,越是挣扎就越紧,她就是发现了,才不再剧烈的挣脱,不然甭想解开。   她用牙齿咬打结的位置,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才解开。   谨慎的从床上爬起,刚要下床,睡袍被扽了下,她身子一僵,回头看,乌漆墨黑的摸到睡袍的一角被慕子谦的腿压住了。   她抓着浴袍缓而慢的抽出,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身后飘来男人阴佞的声音,“我警告过你,不准逃!”   声如鬼魅魍魉,秋静好吓得一哆嗦,接着她被一股大力扯回床上。   虽然床很柔软,但猛力被砸在上面还是令她眉心蹙了蹙。   秋静好微喘着气,声音却佯装平静,“我是去卫生间。”   “呵!去卫生间?你当我三岁孩子好骗?”慕子谦轻嘲,“我警告过你别逃!现在是你又一次破坏游戏规则,触犯我的底线。我该怎么惩罚你?嗯?”   他的手摸进她浴袍内,秋静好忙按住他手腕,“慕子谦,别纠缠了行不行?”   慕子谦磨着后槽牙,心里的火顿时烧起来,“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错了就要受到惩罚!”   “!”秋静好怔愣一秒,睡袍的领子被粗暴的撕开,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打了个寒颤,回过神后红着眼大喊:“慕子谦,你个禽兽!你骗我……慕子谦,你个人渣,畜生!……”   男人凉薄的唇啄着她的脖颈,从亲吻到吮吸,再到后来的惩罚性啃咬,她全身被死死的压住,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    正文 第6章 怎么会遇见他?   她眼中有泪,他捏着她的下巴转向另一侧,佞笑着让她看墙壁上隐藏的针孔摄像头。   她闭上眼……   不知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时,梦居然与现实重叠了……   翌日   雨点拍打玻璃窗,秋静好被雨声叫醒。   睁开眼的那刻,身体传来的疼痛令她倒吸一口凉气,环视陌生的房间,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空气中是奢靡的味道,床上凌乱不堪。   手机在彼时响起,她看了眼号码,是安迪,怕是找疯了吧!   安迪.哈德利,她在斯坦福第一心理研究室的上司,两人私交不错,亦师亦友。这次就是与他一同来的桡市。   将手机放在耳边,气若游丝,“安迪。”   “秋,你去哪了?”安迪问。   她用被子拥住自己的身体,扯谎,“我桡市有个旧友,来看看。”   “这样啊……”安迪似乎迟疑了下,在他印象中,秋静好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从没有发生过公事时间中途消失的事件。   “九点前我们要赶到桡市警署。”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身后的门开了,秋静好回头,对上男人漆黑的眸,他单手勾着门把手,下巴朝楼下一指,“下楼吃早饭。”   秋静好收回眼,“知道了。”   声音比语气更冷,慕子谦不禁微微蹙眉,他盯着她的裸背,上面是昨夜疯狂后的痕迹,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力。   他看了几秒,秋静好意识到身后的门没关,转过身,厌恶的说:“我要换衣服。”   这口气就是一道逐客令,慕子谦舌尖顶腮,目光笔直而深沉,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而他也是如此。   一秒……   两秒……   三秒……   慕子谦关了门。   秋静好从行李箱里拿套衣服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的那刻,她恶心的想吐,身上遍布欢爱后的痕迹,淤红的颜色,禁忌又暧昧,她收回眼,站在花洒下,期望能冲刷掉这身肮脏……   穿衣镜前,秋静好一袭黑色香奈儿时装,淡淡的妆容,面若桃花,推门而出,与站在对面的慕子谦对视一怔,他背靠着墙,双手插着兜,目光笔直而深沉。   “!”秋静好咬牙,狠啐,“人渣!”绕过人,朝楼下走。   慕子谦抬手蹭了下鼻尖,又转眸看向她离开的方向,小小的人,小小的背影,却占据了他整颗心。   餐厅,佣人将精美的早餐盛放好,秋静好坐在侧位,慕子谦坐在主位,两人席间默默无言。   管家走来,汇报:“少爷,医院打来电话,说老老爷还要等几天再出院。”   “知道了。”   秋静好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拿起餐巾印了印唇角,起身说:“一会儿我要出去,公事。”   慕子谦拿筷子的手顿住,他并没有注意她说什么,而是看她碗里的粥,最多吃三口,视线移到她脸上。   “让司机送你走。”   “不用,我打车。”   “……”慕子谦蹙眉,“你非要什么事都跟我对着干?”   秋静好垂下眼,她去桡市警局参与测谎的事属于内部的委托,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就连她也是到警局才会看到当事人及相关案件的资料。   做他们这行,保密协议与隐私权是挂钩的。   “让司机送你。”慕子谦临走前不容置喙的丢下一句话离开。   秋静好试过了,她自己想走出南风苑根本就是妄想,那些体型健硕的保镖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眼看约定时间要到了,秋静好坐上了慕子谦安排的轿车离开。   下了车,保镖送秋静好走进桡市警局后,便在警局外等候。   秋静好赶到时,安迪已经向警官了解完案情,从办公室走出,三人在门口遇到。   彼时,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打开,隐隐约约有两人熟络的谈话声飘来,其中一个声音很有辨识度,秋静好身子一僵,怎么会遇见他?   慕子谦从局长办公室走出,转头的一瞬发现秋静好,结果后者看到他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别开眼,装作不认识。   漆黑的眸危险一眯,秋静好,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安迪见她神色异常,关切的问:“秋,你怎么了?”   声音低沉而温柔,秋静好躲他的手,肩膀却被对方扶住,放在平时,她可能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可现在,秋静好不希望被任何人点破她的窘态,脸朝旁边避开,而安迪却又追问:“不舒服吗?”   她眉心轻蹙,体内的血液在朝着脚部聚集,她的手很冷,这是典型的人类自我防御状态,她想逃走。   安迪揽着女人肩膀,慕子谦不善的眼神落在她肩头的手上,旋即鹰隼般的黑眸冷下来。   秋静好余光瞟了眼慕子谦的脸色,虽然二人是政治联姻,可结婚当晚慕子谦只提出一个要求:   ‘不管你为什么嫁,我为什么娶,都请对我忠诚。’   一旦她做了违背夫妻忠诚的事,他会立刻撤资秋品制造。所以,在婚后一年内,她体验到他近乎于病态的占有欲。任何出现在她周围的异性,都会莫名的受伤或是遭遇难堪的境遇,除了斯特凡,因为他是个GAY。   现在,她担心安迪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吞咽了口,向后退了步,安迪的手从肩上移开,她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而冷静。   目光缓而慢的平移到安迪身上,淡淡的说:“没有,我很好。”   大多情况下,当女人说‘我很好’的时候,等于在说‘我很糟糕’。   安迪有些担心她,微侧着头盯着她的脸看,说:“从到桡市开始,你人就怪怪的。水土不服吗?”   两人的谈话被不远处的男人听得一清二楚,秋静好觉得心口越来越压抑,她甚至听到对方轻嘲的笑了声。   “没有。”她声音低低的否认。   赵警官正在与另一名警官交接手续,身子正巧挡住秋静好,阻止那道不善的视线,她舒了口气。   “安迪。”她叫他。   “嗯?”安迪抬头,眼神疑惑,“怎么了,秋?”   “我可能真的不太舒服,我想回……”酒店二字还未出口,声音便戛然而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沉甸甸的踩在她心上,这前后矛盾的话,也让安迪微愣。   他看出她现在很焦虑、不安,急躁,或者说是胆怯。安迪认识的秋静好是冷静、沉着,淡漠的,可现在的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害怕。   秋静好只觉得所有的话如鲠在喉,而那个男人却朝她越走越近。霎时,整个人好似被施了定身咒。   走廊内,回荡着慕子谦稳健的脚步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向那个衣着光鲜,器宇不凡的男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身银色阿玛尼西装,裁剪得体,修身有型,简单的黑色衬衫与西装同色系的领带搭配,冷色调被他驾驭得如同王者铠甲,充满着霸气与高贵的气场。   硬朗俊美的脸微微侧着,目光冷如冰,睨着人群中那抹娇小的身影,秋静好唯一的感觉是如坠冰窟。    正文 第7章 你在说谎      男人的身侧是落地窗,阳光打在他身上,本该灿烂如阳的人却硬是将这暖光变成了一种刺眼的金属色,灼得人眼睛痛,秋静好低下头,声音有些不自知的低沉,“安迪,我想回……”,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慕子谦低沉的声音如大提琴弦音,深沉悠扬的飘进她耳廓内,“具体什么程序?”   负责他的警官回答,“只是个简单的测试,这边请,慕先生。”   秋静好似明白了什么,问安迪,“测谎对象是谁?”   安迪视线投向慕子谦,“他。”   “……”秋静好暗暗握拳,有些后悔来参加这次测谎评定。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审时度势的目光似一头即将捕食的狼,她厌恶,她拘谨,她惊慌,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赵警官交接完手续,抬头看到慕子谦,直接将话接过来,“慕先生,请到一号询问室配合下调查。”   慕子谦微微頜首,视线扫了眼女人后撤的步子,哼笑了下,擦肩而过时,揣在裤兜里的手突然抽出,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指尖从女人的手背上划过,旋即,他勾起一侧唇角,笑得邪肆而痞气。   秋静好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缩回手,背在身后。   衣服下的皮肤起了层鸡皮疙瘩,狠狠的瞪了眼慕子谦。   慕子谦回头,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勾唇,似笑非笑。   “秋。”安迪的声音拉回她的视线。   秋静好抬头,“嗯?”   “我们是专业测谎师,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职业操守。”安迪在工作时,对下属要求严格,“精神恍惚会影响判断。”   秋静好歉意的说:“对不起。”   安迪拍拍她肩膀,“昨晚是不是跟朋友玩的太晚了?”   提及昨夜,她不留痕迹的抿了下唇,然后佯装无事的说:   “没事,就是几个闺蜜小聚,不会影响工作的。”说完,她将手中的案件资料阖上,大致梳理好几个重要的问题,推开面前的门走进去。   测谎开始   询问室内只留下秋静好与慕子谦,其余人均在单向玻璃后的另一个房间内。   秋静好为慕子谦佩戴测谎监测仪器,安迪打开设备,询问室内分别从四个角度拍摄慕子谦的面部表情,并传输到安迪所在的笔记本电脑上,做数据分析使用。   慕子谦靠着椅背,修长的腿交叠,坐姿放松而慵懒,黑眸盯着对面的秋静好,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工作中的她,从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冷艳的美感,只可惜,这第一次的观摩居然就是为了给他测谎。   “慕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秋静好翻开记事本,例行的问了句。   慕子谦低下头,无声的笑了笑,“对你我随时随地都做好准备了。”   秋静好低垂着眼,无视他的挑逗,专业而严肃提问开始。   “慕先生,请问你认识叶梅小姐吗?”声音平淡没有抑扬顿挫,这种平缓的语气可以降低被测谎者的心理防线。   慕子谦回答:“认识,她为慕氏拍摄一条广告。”   秋静好继续,“20XX年10月16日晚十点你在哪?”   慕子谦:“公司加班。”   “慕氏总裁晚上十点还加班?”   “怎么?有问题?”   秋静好故意转动笔,在指间变换花样,这也是在分散被测谎者的注意力,“慕先生,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慕子谦被她的花式转笔转的有点晕,视线移到她脸上,“好,你再问我下,我回答你啰。”   秋静好知道他故意刁难,将问题重复,他回答‘是。’   下一个问题:“你与叶梅是情人关系吗?”   慕子谦答:“不是。”   “你经常带她去你福山的别墅过夜?”   “不是。”   “叶梅怀孕七周,孩子是你的?”   “不是。”   秋静好盯着慕子谦的眼睛,问:   “你与叶梅发生过性关系吗?”   慕子谦笃定答:“没有!”   瞳孔没有变化,眼部周围的肌肉没有不协调的反应,他说的是真的。   “你杀了叶梅?”   “不是。”   “叶梅的死与你有关?”   “不是。”   “媒体报道你包养了叶梅?”   “不是。”   “媒体在说谎?”   “是。”   “你还有其他的情人吗?”   “没有。”   “……”秋静好收回眼,在笔记上又画了个对号。   耳机内突然传来安迪的声音,“秋,问他上次与人发生性关系在什么时候?”   秋静好握笔的手一僵,安迪立即催促,“快问,别耽误时间。”   秋静好咬牙,佯装镇定,“慕先生,你,”顿了下,又坚定的说:“上次与人发生性关系在什么时候?”   “噗嗤……”慕子谦笑喷,肩膀笑得抖个不停。   秋静好看着他,直到他笑够了,才开口,“笑够了?”   慕子谦忍着笑意,“是。”   “回答问题吧。”她的声音依旧是冷的。   “……我想想”他视线向右倾斜四十五度角,又收回,停顿了几秒,答:“……上周六。”   安迪肯定,“他在说谎。”   秋静好吞咽了口,手脚冰凉,慕子谦意味深长的勾唇,身子缓缓前倾,忽然的靠近让他身上的纪梵希香水味扑在她脸上,危险的味道,她别开脸,而对方的话令她脸似火烧。   “你确定想知道我上次发生性关系的准确时间?嗯?”尾音扬起,挑逗、暧昧。   秋静好缓缓放下笔,面对他充满暗示的话面如止水。   安迪发现脑电波图谱上有轻微的晃动,对秋静好下达指令,“秋,戳穿他。利用这个问题攻破他。”   秋静好眼波微动,左手缓缓收回放在桌下,狠狠的攥着,指甲深入掌心,却浑不知疼。   “秋,你在干嘛?”   秋静好沉住气,决定赌一把。   揭穿他,“你在回答所有问题时都在盯着我的眼睛,只有刚才的问题你的眼神避开了,你中断了与我的眼神交流。”   慕子谦耸肩,嗔道:“所以,你因为我没有看你,认定我说谎?”   她不留痕迹的勾唇,她赌赢了!慕子谦是绝对不会暴露自己隐婚的事实的,她紧绷的身体松懈。   “不光因为眼神中断。”秋静好镇定的说,“人的大脑内部结构很复杂,长时记忆是左右大脑分工的,左脑管语言、右脑管表象。在我问你上次与人发生性关系在什么时候时,你用笑掩饰,然后眼睛向左看,表相性的画面储备在你的右脑,你的眼睛却做了不协调的动作,而且你在眼神避开我后,停顿了数秒才给我答案。据我们调查,慕先生的IQ值在180,现在是周一,你对于周六发生的事情居然用了七秒钟考虑。   所以,你不是在回忆,而是在构建谎言。   结论就是——   你,在,说,谎!”   慕子谦眯眼抿唇,洞穿人心的注视令秋静好仿若置身于静止的世界。   她看懂他的眼神,在问:你确定要我说实话?   秋静好眼神躲开。   慕子谦哼笑了下,了解。    正文 第8章 妈咪,我爹地是谁?      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手软。   “我们是专业测谎研究机构,出具的结论报告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而你现在的表现,将直接影响你询问笔录的可信性。   所以,你还打算对我说谎吗?”这话是官方性的施压技巧。   闻言,慕子谦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这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   彼时,秋静好的耳机内传来安迪的声音,“秋,慕先生的律师提出抗议,我们的测试结束。”   秋静好垂下眼,将耳机摘下,放在桌上,“慕先生,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慕子谦正襟危坐,目光深不可测。   观察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秋静好身上,而慕子谦的律师汪一凡却厉声呵斥,“测谎已经结束,她现在的做法在侵犯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我会提起诉讼的!”   安迪蹙眉,看了眼激动的汪一凡,没什么表情又收回眼盯着屏幕。   她一字一句问:“对于叶梅的死,你感到愧疚吗?”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不!”   秋静好起身,平静的说:“谢谢配合。”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离开。   目送她背影消失,慕子谦暗道:真是翅膀硬了!   汪一凡走进询问室,“慕总,我已经针对刚才的事情,向警方提出抗议,回去后我会立刻发出律师函。”   慕子谦摆手,“不用。”起身离开。   ……   秋静好与安迪被请到警署署长办公室,负责案件的赵警官也坐在一旁。   最终,由两人得出结论,在慕子谦的测谎环节中,通过测试。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将放在其他嫌疑人的测谎测评上。   警署外,黑色银魅一直未离开。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慕子谦拿出手机拨通了秋静好的电话,电话接起后,他冷冷的说:   “门口等你。”   她回:“知道了。”   十分钟后,秋静好出现在慕子谦的轿车内,轿车扬长而去。   车内气氛静谧压抑,秋静好坐在靠窗的位置,离他远远的。   慕子谦斜了眼身边的女人,“你明知故问是在挑逗我吗?”   秋静好心里恶寒,“这是测谎评定,我必须做我该做的,否则你能通过测试,摆脱嫌疑吗?”   “哦?”慕子谦点点头,突然靠过去,他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两人之间只隔着衣服的距离,挑起她的下巴,“这么说我该感谢你了?”   秋静好头一歪,挣脱男人的手,意有所指的看开车的傅飞扬,“大庭广众的你能注意下言行举止吗?”   慕子谦邪魅的笑,“并不能!”   “你……”秋静好真受不了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   “我现在要讨债!”他突然的一句,她心里骤紧,拧眉不可置信的看他“慕子谦,你精虫上脑吗?”   说话间,慕子谦按下按钮,升起隔板,车后座变成密闭的空间,紧随而来的是他强势的深吻还有粗暴的撕扯。   “你个混蛋!”秋静好用力推搡,可黑裙还是在顷刻间变成碎片,他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耳廓内,暧昧不明的说:“想想视频。”   秋静好咬唇,推据的手力道软下来,愤懑的说:“蛇拿七寸,你玩的比我高明!”   慕子谦目光微沉,凝视她,“坐上来。”   秋静好垂下眼,跨坐在男人大腿上……   这天,黑色银魅在慕氏地下停车场内多停了两小时。   激情褪去,她瘫软如泥,慕子谦用西装将人包裹着抱进慕氏大厦。   乘坐总裁专用电梯来到办公室后,将昏睡的人送到休息室,他偶尔会在公司过夜,便在办公室里设计了一个隔间用来休息。   为她盖好被后退出,反手关了门。   ……   不知睡了多久,秋静好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震动。   手包在枕边,她摸出手机放在耳边,稚嫩的声音从话筒内传来,“妈咪。”   秋静好瞬间惊醒,“铭晋?”   铭晋奶兮兮的声音说:“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   秋静好深吸一口气,撑着床看向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却隐约听到门外有慕子谦的声音,她心慌了下,不能让他知道铭晋的存在,压低声音说:“抱歉,可能要晚一点,妈咪工作有点忙。”顿了下,看手表,现在是A国的傍晚七点半,那边该是早上七点半,“斯特凡呢?”   铭晋看向浴室的门,“他刚健身完,身上臭臭的,我赶他去洗澡了。”   秋静好无奈的笑,有其母必有其子,铭晋与她一样,有点洁癖。   想起临走前铭晋去了童子军训练营,关心的问:“童子军训练营怎么样?有没有认识新的小伙伴?”   铭晋沉默了几秒,“……挺好的。”   察觉到儿子的异样,秋静好追问,“怎么?遇到什么问题了?”   “妈咪,我爹地是谁?”   “……”   秋静好沉默,唇线抿了下,刚要开口,被话筒内的男人打断。   “铭晋,你在给谁打电话?”   铭晋回头,大大的眼睛看着走来的男人,“给妈咪。”   斯特凡穿着白色浴袍靠近,长臂穿过孩子的肩膀将电话从他手上拎过来,揉揉铭晋的头,“我有些事情要跟妈咪谈,你先去吃早饭,一会儿我送你去幼稚园。”   铭晋昂头看他,声音失落,“好吧,我要跟妈咪说拜拜。”   斯特凡笑笑,将电话放在他耳边,铭晋道了句再见转身去餐厅。   话筒那段传来斯特凡地道的伦敦腔,“下班了?”   秋静好嗯了声。   “工作还顺利吗?”斯特凡问。   秋静好违心的说:“顺利。”想起铭晋刚才的反应,问:“铭晋的童子军训练营是你陪着去的吧?”   “是,我们玩的很开心。不过,中间有点小插曲。”斯特凡走到冰箱前,肩膀夹着手机,从里面拿出一瓶水旋开喝了口,“其他孩子都是由父亲带去的,他可能有点小想法。你该清楚,铭晋长大了。”   秋静好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等我回去跟他解释。”   “嗯。”斯特凡坐在沙发上,“后天我在米兰有个秀,铭晋我带着,有事打我手机。”   “好。”匆匆结束话题,挂了电话。   秋静好真的很感激斯特凡,从她怀孕到后期的生产,都是藏在斯特凡姨妈的公寓里完成的,也正因为此,才能避开慕家的势力。铭晋出生后,孩子的户籍落在了斯特凡名下,他成为铭晋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   放下手机,听到身后的门响了,她回头时与慕子谦漆黑的眸撞个正着,四目相对,她先避开。   慕子谦问:“醒了?”   秋静好没应声,低垂着眼。   她用沉默向他抗议,而他并不在乎。    正文 第9章 有偷拍      “换上衣服,我们走。”说完,慕子谦关了门。   衣架上挂着一套崭新的女装,沙发上支离破碎的长裙,鲜明反差透着一股讽刺的味道。   秋静好压下心底的火,揭开被下床,裸露的身体红痕片片,她拿下衣架上的衣服穿在身上。   换好衣服,她推门而出,环视一圈周围才发现是慕子谦的办公室。   脚下是昂贵的波斯地毯,对面是巨大的落地窗,室内装潢风格奢华霸气,办公桌对面的墙壁被一整面墙的书柜占满,将浮夸的华丽调和得儒雅而深沉,这个办公室完全符合慕子谦给人的印象,尊贵无比,却又高不可攀。   地毯吸纳了脚步声,秋静好走过时,窗前背对他的男人毫无察觉。   他一只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指夹着烟,青烟袅袅从骨节分明的指间升腾,他深吸了口,又缓缓吐出,烟雾如上等丝绸般从男人性感的薄唇间吐出,模糊了他冷峻的脸,沉静的眸光盯着窗外满城灯火繁华,漆黑的夜空成为他所向披靡的披风,秋静好被他凛然的气场蛰伏,内心却在抗拒他邪恶的一面。   这男人就是魔鬼,摧毁她的魔鬼。   忽而,慕子谦转身,目光还停留在刚刚阴郁空灵的状态,结果就这么没有防备的撞进了秋静好的眼睛里。   “!”他眼神微顿,只一秒恢复平静,秋静好也怔了下,因他忧郁的眼神而心痛,他为什么难过?但很快这个想法被她挥出脑海。管他呢!   慕子谦掐灭烟,朝秋静好走来,站定后上下打量,“合身吗?”   秋静好淡淡的点头。   慕子谦收回眼,“走吧。”   擦过秋静好的肩膀向办公室的门口走,后者亦步亦趋的跟着离开。   电梯轿厢内,两人并肩而立,傅飞扬站在门口一侧低垂着眼静默不语。   “刚才你在跟谁打电话?”他突然问。   “!”秋静好心悬起来,可表面却淡定自若,借着撩头发的动作掩饰心虚的眼神,说:“研究所的同事。”   她没来得及删除通话记录,而号码是斯特凡公寓的座机,铭晋大部分时间住在斯特凡的公寓,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慕子谦目视前方,淡淡的问:“安迪?”   她想说不是,可现在说安迪是最安全的人选,他不可能打电话向他求证,便‘嗯’了声,按照这个语言逻辑下去,慕子谦应该问什么事了,秋静好先一步将这个话题结束,“讨论一个被测谎着。”   慕子谦眼光微动,从两人见面后,秋静好就不曾主动向他解释什么,现在这种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很快慕子谦将秋静好的主动视为对他的求和还有示弱。为的就是想让他删除两人欢好的视频。   思忖之际,电梯门打开,三人走出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轿车走,暗处几不可察的传来按动快门的声音,秋静好脚步一顿,手迅速遮在脸上,回头盯着某一处看。   慕子谦注意到她的反应,问:“怎么了?”   “有偷拍。”她将头压得低低的。   慕子谦见她还是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心里有点恼,他觉得有必要毁掉那个什么见鬼的隐婚约定了。   秋静好不想被任何人拍到与慕子谦同框的画面,因为一旦跟他扯上关系,将意味着日后想带着铭晋消无声息的离开变成奢望。   慕子谦黑眸一厉,眼风扫向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傅飞扬心领神会朝轿车靠近。   回头时,秋静好已躲在他身后,他沉声说:“进车里。”秋静好坐进轿车,关了车门。   车外,慕子谦背对着她,从西装兜里拿出烟,不疾不徐的点燃,缓缓吐出烟圈,整个人散发着冷酷阴狠的气场,即便隔着玻璃,她也能感觉到。   恍然之时,傅飞扬将暗处偷拍的人揪着脖领子拖过来,他手中拎着偷拍的单反,秋静好粗略打量,这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二流娱记,穿着中庸,带着黑色鸭舌帽,被逮住时脸上丝毫没显示出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他为什么笑?秋静好纳闷,这是身为职业测谎师的习惯,会无意识的揣测看到的细微表情。   人拖到面前,傅飞扬将单反交给慕子谦,“慕总,就是这人在偷拍。”   慕子谦单指勾着相机的肩带,静静的抽着烟,“跟踪我多久了?”   被扼住手臂的男人吸了吸鼻子,“没多久,我刚偷跑进来的。”   “拍到需要的照片了吗?”慕子谦反问。   “……”男人愣了下,按照平常的套路不都是问他是哪个报社媒体的吗?   “走神了!”慕子谦在他被反扭的掌心里点了点烟身,炽热的烟灰落在男人掌心,他拧眉吃痛的叫了声。   “有……”娱记突然又摇头说,“没,没有。”    正文 第10章 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      地下停车场安静得落针可闻,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这里的气温低,被逮住的人竟瑟瑟寒颤。   慕子谦将相机提起,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开个价。”   闻言,娱记眉心一闪而逝的皱了下,坐在车内的秋静好与他面对面,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她敏锐捕捉。   人在千分之五秒内的微表情是反应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这个男人的蹙眉在表达的唯一信息是隐瞒。   “怎么?怕我慕子谦出不起钱?”   男人低头眼神飘忽不定。   秋静好断定,他在躲避,在隐藏什么事。审时度势的又重新打量人,他是名记者,相机对他来说意味着士兵的枪,可他被夺了相机后,全程未关注过相机是否被损坏,甚至在被抓后整个人的状态很放松。   这反映不应该,也不符合他职业的特点。   秋静好综合记者的反应,得出结论,相机里没有偷拍的照片。   不好!他有同伙,拍到照片的相机被掉包了。   秋静好心急,敲了敲车玻璃,慕子谦闻声回头,高大的身子微微倾过来,车窗降下一丝缝隙,她轻声说:“相机里没有偷拍的照片。”   对于秋静好的话,慕子谦的反应并不大,淡淡的嗯了声,接着又直起身,背对着她。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是不相信她的职业判断吗?   隔着车窗缝隙,男人吐出的烟草味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纪梵希香水味飘进车厢内,侵略性的气味好似将她整个人缠住,她霎时打了个激灵。   她升起车窗,可绕在身上的味道并未散去,却唤醒了她脑海中很多不堪的记忆,在这里被他抚摸、被他亲吻,被他贯穿时的痛苦,下意识的抱紧身体,试图忘却不安。   远处,有几个人影晃动,秋静好顺着视线望去,停车场转角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带着鸭舌帽,被另外两个人压着肩膀走来。   看他的打扮也是记者,压着他的人手中拎着一架相机,秋静好断定,那才是偷拍的相机。   当第二名记者被带到面前时,刚才还算淡定的记者慌了神,声音都跟着颤了,“你,你怎么没跑掉啊?”   后者无奈的朝压着他的两人看,示意有这俩人怎么逃。   慕子谦将相机扔到傅飞扬手中,接过第二人的单反,他夹着烟,低头看着相机内的照片,每翻阅一张,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微变。   直到最后一张结束,慕子谦才抬起头,冷冷的问:“要命还是要相机?”   慕子谦心狠手辣,在桡市不是秘密,两名记者对视了眼,同时答:“要命。”   “很好。”慕子谦满意的点头,嘴角突然挑起森然的笑,说:“既然想开了,这相机日后就别摸了。”   笑意收敛,眼锋冰冷的扫过两人的手指,傅飞扬突然手部发力,记者的食指被他大力折断。   “啊——啊——”接连两声惨叫。   车内的秋静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打了个寒颤,两名娱记倒地痛苦哀嚎,惨叫声撕裂寂静的停车场。   变形的手指提醒秋静好,这才是真正的慕子谦,冷血无情,手段狠辣。   慕子谦警告:“下次再敢偷拍,扭断的就是你们的脖子!”   话挑的这么明了,俩娱记是只想捞点钱,并不像丢命,忍着疼,说:“不敢了……真不敢……以后再也不敢了……”   “送他们走。”慕子谦扬手,两记者被拖着带离慕氏地下停车场。   待人走远,身边的傅飞扬贴着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慕子谦点点头,然后转身坐进轿车。   黑色银魅驶离停车场……   车厢内,秋静好坐在紧贴着车窗的另一侧,与慕子谦保持着距离,她抱着夹,防御性的姿势,视线盯着车窗外的街景。   慕子谦瞟了眼两人之间空着的位置,心里暗道,为了那俩记者就这么不待见他?   “……那些人必须给点教训。”他默了良久后说。   秋静好涣散的视线聚拢,意识到慕子谦的话是在对她说,只回了一个字:“哦。”   他轻蹙眉,“那还生气?”   “……”秋静好眼波微动,盯着街对面一个卖彩色气球的小丑看,生活本该是美好而绚丽的,就像是小丑的脸,即便苦涩也还是微笑着面对。而在慕子谦的世界里似乎嗜血、杀戮才是寻常。两人对世界观价值观有着天差地别,她说了,他也不会理解。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话落时,小丑将一个粉色气球交到孩子的手中,孩子脸上露出灿烂纯真的笑,秋静好想起了铭晋,唇角微微弯起,又很快收回。   铭晋,你不能在这样的人身边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