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大肚子小三冉佳 陈冰倩二十八岁生日这一天,她结婚了三年的丈夫邹志文却用另一种方式给了她一份也许终生都难以忘怀的礼物。 ——冉佳的出现。 当那个女人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出现在她面前时,陈冰倩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天塌地陷了。 不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找上来的女人和孩子,也不是因为她口口声声的喊着邹志文承诺一定会离婚娶她,而是因为她的外表,那种扔在人堆里看一眼都记不住的长相。 说得再明白一点,冉佳是个再一般不过的女人了,眼睛是挺漂亮,可是塌鼻子大嘴巴,还有一张浑圆的脸蛋一个枯黄粗糙的马尾辫。 大概是因为怀孕了吧,她的皮肤看上去也不好,身材笼着一层微微的水肿,听她介绍自己,今年三十一岁,比陈冰倩还大三岁,女人一过二十五如果不是特别天生丽质的,都不可能还保持多大的魅力,皱纹和暗黄,死角和水涨船高的体重,丰满是达到了,苗条也无影无踪了。 陈冰倩觉得对邹志文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滋味,如果他们认识再早一点,结婚时间再长一点,她会觉得这个男人还算懂事,至少找了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黄脸婆,可是现在陈冰倩和他结婚不过三年,认识的时间也不过五年,而现实却告诉她,你败给了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甚至让人毫无存在感的女人,这让陈冰倩特别懊恼丢人。 一个已婚男人出轨的对象直接代表了他背后那个正室的品味和资本,出轨的对象条件越高,会让那个正妻也脸上有光,至少证明她还算不错,才在婚姻生活中磨练造就了男人的好眼光,而出轨的对象条件越惨,证明那个妻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试想一下,假如你是个男人,你的老婆是章子怡,你会看上村姑么?而你的老婆是村姑,你能高攀章子怡么?这是一样的道理。 陈冰倩觉得面前的女人杀伤力之大足够让她撞墙去死,这个世界凌乱到如此地步,男人出轨找小三都奇葩得不行,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冉佳也的确够泼辣,说话直接,就一句,“陈冰倩,你老公不爱你了,你识趣麻利滚蛋吧。” 陈冰倩苦笑着低下头,不是没有底气去抗争,自己毕竟有那么一张结婚证书做后盾,终究是比这种无名无份顶着小三帽子的女人要有保证得多,只是陈冰倩的家庭很复杂,复杂到让人听了头昏脑胀的。 首先,她和邹志文都是二十多岁,却没能像那些婚后独立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另立门户,也就是说,她是跟着邹志文的妈,所有独生女孩都望而胆怯的婆婆在一起住的,她只能庆幸邹志文爹死的早,不然公公婆婆一起上,她真是一点好日子也盼不来了。 老人抱孙心切,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现在仍旧屡见不鲜,你想丁克一族赶赶时髦,老太婆发起碎碎念的功力来能让你耳聋眼花,更倒霉的是陈冰倩还不是丁克一族,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生孩狂,只可惜苍天戏弄,她死都要不上孩子。 于是乎婆婆不止一次闹了,嫌她占坑不拉屎,白浪费她那人高马大英俊倜傥迷死无数女孩的儿子的优秀资源了。 陈冰倩也着急,面对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无端猜疑和婆婆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她的心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了,而邹志文虽然体贴,但是日复一日望着她就是起不来的肚子,也忍不住唉声叹气,都是过日子的人,没个孩子谁都受不住。 陈冰倩偷偷找个大夫看过不孕不育,大夫的结论让她哭笑不得,“能生啊,又不是没那器官,怎么就生不出来啊?” 陈冰倩兜兜转转按着电视上的广告找了一个稍微靠谱点的医院,当然价格也高,可是陈冰倩不在乎钱,她叫了各种费用安心的在外面走廊等结果,拿着化验单大夫的评析让她的世界都黑暗了一大片。 “做过流产吧你,那时候刮宫太狠了,现在够呛怀孕,几率百分之二十吧,你可以忽略不计了,告诉家里人有点心理准备,再看两年,努努力,实在不行就抱养一个吧。” 陈冰倩愣了半天神,缓过来的时候握着化验单站在医院门口狠狠的啐了一口,狗屁!说的都挺好,百分之九十的治愈率,等到了现实交了钱,全都不给治,不生孩子抱养一个,这么年轻的夫妻,换了你女儿的老公能干么? 这件事在陈冰倩的心里留下了一抹很难痊愈的伤疤,而现在的冉佳语出惊人伤的她再次体无完肤。 果然婚姻失败大多都是因为现实,本来脆弱的只是一个围城,靠着两个人经营起来那么琐碎的人生,各种风风雨雨都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再强大的心态也难免有点力不从心,何况还一波接一波的打击让你根本喘不过来气呢。 陈冰倩没有多说,从包里拿出来了五千块钱的现金,递到冉佳的前面,她低头看了一眼,不屑一顾的抬起头,“这就想打发我?” “那你想要什么,嫁入我老公的豪门?” 陈冰倩笑了一下,特别苦涩特别无奈,“你也不问清楚了就给男人怀孩子,邹志文的钱都是我陈家的,你以为我们离婚的话他能给你什么?现在住的房子都是我们家拿的首付,房贷他还一半,每个月我们家还出,这点钱他也给不起你,你还不知足?” 冉佳狐疑的看着她,“我不信,我也不听。” 陈冰倩拿起包,戴上墨镜,“随你怎么样吧,反正你这样下去等到的肯定是让你失望的答案。” 陈冰倩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泄气,孩子都六个月了,要是不要只能引产,危险大,她如果有这个打算也不会留这个孩子到这个月份才来找自己,明摆着就是打算逼宫小三上位。 可惜她一定受了邹志文的蒙骗,被他那辆二手的法拉利迷糊住了,以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钻石王老五,梦想着一朝麻雀变凤凰嫁给豪门当贵妇,其实呢,那辆法拉利的原主人是陈冰倩做建材生意的亲爹,只不过当陪嫁给了陈冰倩,顺理成章落入了邹志文的手里,成了靚瞎拜金女的二手货。 没想到好心却被这个男人当成了出去招摇撞骗的筹码和炫耀的资本,而这个冉佳,如此智商当妖精,注定最后惨不忍睹。 “你不打算离婚对么?” 冉佳忽然站起来,吃力的扶着桌子,眼睛定定的看着陈冰倩。 “我都这样了,你就算不离婚,邹志文还能踏实回家跟你过日子么?据我所知你们还没有孩子吧,你婆婆很不高兴吧,一个女人最基本的传宗接代你都做不到,你还拿什么留住你老公?不是我也还有别人,你能一次一次的经受打击么?花木兰都没这个强大内心吧?” 陈冰倩忽然觉得不得不对面前这个老女人刮目相看了,但是大家闺秀仍旧给予了她最基本的气度,她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一切还要等到回家问清楚再说,不能片面的听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的一面之词就给自己的婚姻下了决断。 正文 第二章 娇娇女和寒门男 陈冰倩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电话响了好几遍,看来先是邹志文的,他锲而不舍的打,陈冰倩也坚决抵制誓死不接。 她心里还堵心着呢,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听他花言巧语的圆谎,陈冰倩都觉得替他累得慌。 陈冰倩是典型的城市娇娇女,83年生,于是也就在这个时代的痴男怨女划分下变成了精细的80后85前,一个得天独厚赶上了好时候也有点放纵狂妄的群体。 她爸爸做的建材生意已经横跨了内地七个城市,都是一二线的,也就是说,陈老爷子不屑一顾去三线发展,可见谋取的暴利有多多。 而她的母亲是妇联主任,有点实权,其实就是个管妇联的女同志,发展局限性很大,也没什么不可一世的职权,但是巴结奉承的人不少,就好像她能管多大事儿一样。 于是在陈冰倩的记忆里,从她记事儿起到嫁人出门子,逢年过节送礼的踏破门槛,那东西堆成山都吃不了,经常是左右邻居不停的转送。 就连门口拾垃圾的提起陈家,都不约而同的竖起大拇指,“陈先生陈太太是慈善家啊,过年我们从他那儿领福利,东西这辈子都没见过,陈小姐也好,据说嫁了个凤凰男,可惜了,就是没个孩子,不然真是羡煞死别人呀。” 没错,陈冰倩的丈夫邹志文,那个仅仅比她出生早了一个月的男人,就远远没她这么好命。 父亲早年因为身体缘故撒手人寰了,留下老婆一双子女三人相依为命,老太太确实挺苦,但是生活艰辛却没把她的脾气磨圆滑了,反而处处诈刺儿,而陈冰倩也是有苦说不出,想让丈夫从中左右逢个源吧,他还是扶不起来的刘阿斗。 邹志文的恋母情结已经严重到让人发指的地步,不管这个世界上多少人说老太太错,在他心里只有妈是天理,谁都是浮云,所以陈冰倩摊上了这么一个丈夫和婆婆,只有干瞪眼咽气的份,压根儿甭想翻身作主人。 陈冰倩的妈也纳闷儿的问她,“你到底图的啥啊,你爸给你找的那个董事的儿子多好呀,人也帅背景也好,我怎么瞧都比邹志文强得不是一点半点,你就是看不上,非得嫁这个一个奇葩家,你那婆婆,比猴儿都精,你玩儿得过她么,你说以后我跟你爸撒手人寰了,这偌大家财都给那么个死老太婆,我能咽得下这口气么!” 陈冰倩自己也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挑挑拣拣二十来年最后嫁给了一个最不出众的男人? 那就是邹志文虽然穷,但是属于凤凰男那一类,陈冰倩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寒门凤凰男。 出身贫穷,但是潜力无限,现实把男人划分很多层次,潜力股、绩优股、凤凰男、孔雀男、风流男,当然是先天背景好的更得女人青睐。可是这种男人又何尝不是眼光太高,女人没有一定本事降得住他,最后终究还是大部分要以离婚来惨淡收场。 人家到时候仍旧风风光光的职场得意情场更得意,而女人就未必有这个好下场了,所以既然如此,女人条件够不上千金名媛的,还是最好距离这个美梦远一点吧。 但是陈冰倩不一样,她有足够的资本驾驭住这样的男人,首先她外形靓丽,身材苗条,也还算年轻,家境更是出众的好,也因为她实在争气,所以陈家夫妻从她十六岁开始就到处给物色合适当陈家女婿的人。 当官的也有,有钱的更多,但是陈冰倩可能开窍晚,总之一个没看上,虽然当父母的喜欢,也不能拗了女儿心思,于是就一直耽搁到陈冰倩遇见邹志文,被他迷住这一天。 陈冰倩为了邹志文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因为爹妈死活不同意,觉得那样条件的男人实在普通,却把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娶了去,怀疑他动机不纯,想借着陈家的人脉一步登天,于是百般拒绝,对陈冰倩也从最初的连说一句都不忍心变成了捆绑式阻拦。 就为了阻隔他们见面,但是陈冰倩的确争气,娇弱的身子从三楼窗户跳下来在草地上滚得浑身是血,还飞奔上大马路去找邹志文约会,弄得瞬间交通瘫痪,所有司机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个血人,就连平时不苟言笑执法必严的交警都目瞪口呆。 最后陈冰倩还是不负众望,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过了自己的爹妈,完成了两年的恋爱短跑,在二十五岁这一年如愿嫁给了邹志文。 而陈老爷子只能硬着头皮把过去被女儿拒绝过的人请来参加婚礼,他们无一例外的对陈家千金的选择瞠目结舌。 一个多年的商业伙伴忍不住走过来拍着陈老爷子的肩膀,语重心长格外惋惜的叹气,“令千金的眼光,实在是与众不同啊,听说就是个公司的销售部小职员,陈家也算兼容天下海纳百川了。” 所以迄今为止,陈冰倩虽然和邹志文都步入了“三年之痛”的年头,但是陈家还是没能接纳这个从天而降的意料之外的女婿。 每次小俩口回家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邹志文总是把东西放下就尴尬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特别勤快的表现自己,可是陈老太太也不领情,总是眼皮不抬没好气的冷言冷语。 “你别管,有保姆,跟在你们家里不一样,什么事儿都要亲力亲为,我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活了二十多年,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陈冰倩推搡着老太太,挤眉弄眼的让她口下留情,邹志文尴尬得都快死了,待了半个小时跟熬了半个世纪一样,没吃饭就灰头土脸的走了。 陈冰倩于是又护短的跟爹妈闹了一通,饭都没顾上吃就拿着包追了出去,留下陈家老夫妻面面相觑气得彻底没了食欲。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了丈夫就不管生养自己的爹妈。 陈冰倩每次在闹完之后给爹妈打电话道歉都会听见他们这么说,她虽然也难受,但是毕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爹妈虽然恩情大于天,可是陪伴自己共度余生的还是丈夫邹志文,哪怕自己嫁的男人再不济,婚都结了又何必闹的那么不愉快。 现在陈冰倩坐在车里忽然哭的泣不成声,这就是她坚持了五年由相恋到结婚非要延续的婚姻,没有一点前奏的支离破碎颠沛流离。 所谓的义无反顾,就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而男主角呢,在家里是绝世好男人,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那句“老婆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不会让你觉得自己不值得。” 陈冰倩抹了一把眼泪,怪不得闺蜜韩彤说男人如果能说到做到连母猪都会上树了,她一直以为韩彤不过是被那个老男人玩儿了一溜够最后还是逃不过被甩的结局之后就开始神经兮兮的,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其实婚姻没她想的那么可怕。 但是现在陈冰倩经历了人生的跌宕起伏和婚姻的狗血悲剧后,也开始明白了女人终是要在被绞得生不如死的机器里血肉模糊才能了解男人的本性,所谓的誓言,都是闲着没事儿干张嘴瞎掰显示他文化素养的东西,根本就是没经过大脑,好比放屁,也就是下面一缩一合的事儿,谁还会编排个开场白把它请出来遛遛? 陈冰倩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拿着包从里面钻出来,她和邹志文还有婆婆居住的婚房,就在这里——北京最繁华地段的一流公寓。 高档得不像话,露台花园林荫道,喷泉雕塑金鱼池,连保安都是武警退役下来的,而邹志文的能力和家底,连买个卫生间都不够,可是陈冰倩的爹妈怕女儿受苦,就自愿出钱在这儿购买了一套三室一厅,一百万的首付也是陈家出的,每个月还要还四千块钱的房贷,还要付十一年。 于是陈家每个月再拿三千,邹志文三千多的工资就出一千,剩下的两千多紧紧巴巴过日子刚刚勉强够,陈家出了这么大的血,自然房产证上写的是陈冰倩自己的名字,邹志文没说什么,他也知道,要照自己的能力,这辈子到死也就带着亲妈在公寓门口溜达两圈,连踩进来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婆婆却得寸进尺,八百次在晚上吃饭阴阳怪气的讽刺陈家,说还自诩什么千万富翁,一次性买了不行么,非得还房贷,弄得经济那么紧张。 这个问题陈冰倩也问过,陈老爷子只是笑着不说话,把问题丢给太太,陈冰倩就看着自己亲妈,老太太没好气的翻着眼皮。 “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再不给点房子的压力,这辈子都吃定你了,虽然我们死了都是你的,但我还是害怕这小子趁我们将来不在有什么变数,让他知道挣钱不易不该挥霍无度,尤其不该花在不三不四的女人身上,对你们将来的日子好。” “那为什么不给他找个好点的工作,你们又不是没这个能力,销售太屈才了,他挺有本事的,就是遇人不淑,千里马没有伯乐不还是一样要湮没在劣马里?” 陈冰倩还是为邹志文打抱不平,于是又一次和爹妈不欢而散,她实在搞不明白,连表哥他们都愿意不遗余力的去帮,唯独自己的女婿却吝啬无比,莫非是怪罪邹志文夺了他们的掌上明珠? 此时此刻的陈冰倩一边等电梯一边黯然神伤,隐隐约约明白了爹妈的良苦用心,邹志文仅仅是一个仗着岳父家过上好日子的小销售就这么不踏实,如果真的给了他更体面的身份,那么自己岂非早就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可怜虫了? 陈冰倩觉得自己现在唯有硬着头皮自欺欺人,自己选择的路除了面对没有第二个办法,难不成还哭天抢地的不顾形象和他大干一场?陈冰倩是千金,从小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这么没气度的泼妇事儿,她打死也做不来,于是只能想象大着肚子的冉佳不过是在未婚先孕的混乱中认错了人。 正文 第三章 出轨渣男闪烁其词 陈冰倩进家门的时候邹志文还没回来,婆婆坐在客厅看电视,新买的一辆婴儿车安安静静的放在阳台上,本来放得位置特别隐蔽,可陈冰倩一眼就看见了,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妈,那个是什么呀?” 婆婆抬头看了一眼她,有点不自然的僵直了后背,脸上也是一愣,支支吾吾的拿起来遥控器播台当挡箭牌,“嗨,就是买一个,等将来你们有了孩子不至于太抓瞎嘛。” 她说着话竟然站起来进了卧室,怎么看上去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滋味,陈冰倩怔怔的也进了卧室,坐在床上怎么想怎么不对劲,结婚三年到现在都没一点消息,婆婆从最开始的每天吃饭都阴阳怪气的催促到后来干脆不提了,就好像接受了他们没孩子这个现实。 可现在瞅不冷的把婴儿车都买了,陈冰倩觉得事发突然必有原因,她蹑手蹑脚的跑到婆婆的卧室门口,趴在门上一听,果不其然她正在打电话呢,声音压得特别低,但这房子隔音不是很好,陈冰倩使劲听,也没听出点什么来,却被身后一嗓子“倩倩你干什么呢?”吓了一跳。 回过头,邹志文的那张脸无限放大在自己面前,陈冰倩没留神,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摔进婆婆的房门里,给老太太也吓了一激灵,“你们干嘛呀?” 邹志文摇摇头,一脸无辜,指了指陈冰倩,“老婆你找妈有事怎么不直接进来啊?趴在门……” 邹志文还没说完,陈冰倩忽然扑上去一把按住他的嘴,回头朝着婆婆挤出点笑模样,却比哭都难看。 “妈您没事儿是吧,我在客厅找东西听您这屋窸窸窣窣的响,以为您在屋里摔着了还是怎么着,我刚要推门志文就回来了,您说巧不巧啊,哈哈……” 陈冰倩一边说着一边仓皇失措的把邹志文连拉带拽的弄进了卧室,猛地把门关上,抚着胸口喘了半天,邹志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转身从床头柜上拿了瓶水递到陈冰倩手里,“先喝一口吧,你多大的人了,还趴门上听声,老太太自己在屋里能干什么啊。” 陈冰倩眼睛一翻,“我觉得奇怪,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儿干么?” 邹志文被窝了一下,干瞪眼说不出话来,他坐下把衣服脱了,露出健壮的胸肌和锁骨,在此之前陈冰倩不知道原来男人的锁骨也有这么精致好看的,每次邹志文要求行房又恰逢她兴致不高的时候,他都会把衣服扒了把锁骨露在陈冰倩面前晃悠,她也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算不上外貌协会,但是比那种对男人颜无感的女人来说,她多多少少有点世俗。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换而言之,为什么那么多女妖怪都争夺唐僧成亲没人乐意找猪八戒啊,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陈冰倩没觉得自己丢人现眼,反而还算顺应了社会的发展时髦不已呢。 陈冰倩伸出胳膊套在邹志文的脖颈上,一双柔情似水的大眼睛,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把邹志文看得毛骨悚然,一个劲儿的往后面躲,“老婆这是干嘛呀,大白天的,窗帘还没拉呢,咱们是二楼,都能看得见,街坊邻居的都在,这影响多不好。” 陈冰倩冷笑着掐了他的脸一下,“放屁,你以为我还陪你激情云雨呐?我突然有点感慨了,想跟你一起发一发。” 陈冰倩说完了转过身背靠着邹志文,坐在他大腿上,屁股还使劲的扭了两下,她紧接着就听见了邹志文在她耳朵后面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果然她魅力还不算大打折扣,相比从前可能对遏制小三的问题有点生疏了,但是好在还为时不晚,至少还没到黄脸婆的地步。 可是毕竟这三年过得相安无事的,邹志文一副新好男人的德行,她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过,其实按照自己的身材相貌气质家境,一般女孩都不是她的对手,但是男人就这么奇葩,他看上眼的往往都是你匪夷所思的。 当然也不乏那种条件很好的女孩,但是跟老百姓当第三者的可能性太小了,那都是当官的和老板的囊中物,没两把刷子的男人还真没那个艳福。 “老婆,要不你把窗帘拉上……” 邹志文的手开始不老实了,在陈冰倩的大腿上来回来去的摸着,陈冰倩冷笑着握住他那爪子,往边儿上使劲一摔。 “你说咱俩到现在为止结婚三年是吧,人家都讲究七年之痒,咱俩连一半还没到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试验一把给我挠痒痒呢?” 邹志文觉得这话实在莫名其妙,他潜意识里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奸情已经败露了,他就瞪着大眼珠子辩解,“天地良心,咱俩情投意合恩爱更胜从前的,怎么会担心七年之痒呢,八年之痒都不怕。” “你狠半天心就给我涨了一年是吧?” 陈冰倩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像是信息,邹志文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直觉告诉陈冰倩这是个捉奸的机会,她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果然邹志文就上当了。 “不舒服啊?” “好像有点嗓子疼,早晨就这样,我没理会,现在加重了。” 他放下杂志,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陈冰倩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让你注意身体你不听,自从你流产以后身子就不好,自己不注意我哪儿想的那么周到啊,等着我找妈给你拿点药去,她那屋好象有。” 邹志文说完转身出了卧室,陈冰倩飞快的跑到床头拿起柜子上面的手机,点开直奔短信箱,果然是一个陌生号,内容是:下午两点半老地方不见不散。落款是佳佳。 陈冰倩捂着胸口忽然有点窒息,冉佳,除了她没别人,这么暧昧的称呼,也不嫌臊得慌。 她把手机放回原处,坐在床上等着,不一会儿邹志文就走了进来,还端着一杯热水。 “把药喝了,这个正好空腹吃,妈说一会儿做饭,吃了你再睡一觉。” 陈冰倩看着他,伸手把药接过来,却没喝,而是直接放在床头柜上,挨着手机的位置,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非让我下午睡觉干嘛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背着我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呢,我想跟着你一起去参加你同事的生日宴会。” 邹志文怔怔的站在那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最后坐下来,笑得特别牵强。 “都是哥们儿一起喝酒唱歌,你一个女的去了我们还得照顾你,都不尽兴了,再说人家是主角,我带着你去干嘛啊,你不也得再买个礼物么,有那份钱我还省下来给你买衣服穿呢。” 邹志文说着就伸手拦住陈冰倩的腰,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化解一下这浓重的尴尬气氛,陈冰倩没躲开也没迎合,就那么僵硬着身子坐着。 “我就不信一个女的都没有,你是不是嫌我给你丢人啊?再说了你们同事和你都差不多大,甚至都比你岁数还长点,都没老婆没女朋友么,我跟着去,多买点东西怎么了,还维持你们好哥们儿情义呢,我也顺便看看去,你这段时间都没带着我出去玩儿呢。” 邹志文有点着急,站起来搓着手,“怎么会嫌弃你呢,嫌弃你什么啊,他们那女朋友老婆还不及你一半好呢,就是不方便,我们在一起东拉西扯的,你一个女的在都不放松,算了吧,我自己去,我早点回来,你看会儿电影等着我,我回来陪你睡。” 他说完转过头往外面客厅里看了一眼,凑合到床头把手机不动声色的揣进口袋里,强颜欢笑,“我帮妈切菜去,你歇会儿。” 邹志文走出去陈冰倩就坐不住了,她拿起电话走到阳台把窗户打开透音,挨个给自己的俩闺蜜打电话,开口就是那句“我老公出轨了,陪我捉奸去,一个小时以后我家门口见,记得打辆出租车,千万隐蔽。” 她忽然觉得自己热血沸腾的,从新婚之后这种滋味儿就再也没有了,仿佛自己斗志昂扬,跟打了鸡血一样。 其实对于已婚女人来说,捉奸自己的丈夫和小三真是一件再痛苦不过的事儿了,又希望抓到点实在的又不愿意看到那一幕,既不想浪费时间空手而回又不愿意看到那肮脏龌龊的画面给自己找别扭,于是左右为难还必须披挂上阵。 陈冰倩栽倒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大气,当初老妈告诉她,千万不要拿幸福和婚姻做赌注,男人的不可捉摸和变化多端让女人摸不着头脑也看不清内幕,自己非不听,觉得抓住了一个好的就不能错过去。 现在想来还是老妈眼力好,一眼就能看穿男人本质,邹志文给人的第一印象的确温文尔雅大方沉稳,但是婚后的家庭暴力和现在的出轨背叛,她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男人罪大恶极的事儿,邹志文可以说是全都占全了。 也好,在逆境之中成长起来的婚姻方能长久永恒,现在都是过渡期,坚持下去才能到最后,陈冰倩索性苦中作乐这样安慰自己好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一点了,陈冰倩估摸着时间从卧室里走出去,邹志文正好端着菜从厨房进客厅,看见她就笑着招呼,“来吃饭吧倩倩,还难受么?” 陈冰倩心里冷笑一声,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邹大少爷,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开始做家务活儿,哪怕只是盛菜端饭,也实属不易了,平时难得一见的场面,难道真是那句话么——男人做错了事儿觉得愧疚,往往都会极尽其能的弥补,尤其对待家庭。 “我出去一下,韩彤找我有事,好像去医院看病,正好我也去查查,你跟妈一起吃吧。” 她说完开门下了楼,走出楼道口就看见一辆特别显眼的出租正对着小区大门口,她走过去,韩彤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面是蔡佳佳,她们是中专时代有名的死党,因为长得漂亮追求者也多,所以人送称号“三仙女”。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韩彤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真行,老娘正在美容院检查隆胸后遗症呢,你一个电话就给催来了,你有谱么?” 蔡佳佳跟着点头,好像她们俩的人生里除了美容勾引男人再没有第二件事可做,陈冰倩沮丧的低下头,眼圈莫名的红了。 “我确定,信息都看见了,一会儿就去老地方了。” 陈冰倩抬起头,“叫冉佳,邹志文喊她佳佳。” 韩彤正喝水呢,因为这句话猛地一声就喷了出来,加上她还歪着头,正好不偏不倚的喷在了司机脸上,蔡佳佳扑哧一声笑出来,赶紧把头埋在掌心。 陈冰倩也傻眼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韩彤就是这样,有她存在的地方几乎没有章法可言,一切都是新鲜未知而刺激的。 “不好意思啊师傅,您也真行,非坐我旁边干什么啊。” 司机也懵了,眨巴着眼,“姑娘,我不坐这儿谁开车啊?” “那您不会别看着我们么,我们都是大姑娘您说您死乞白赖的盯着看合适么?我们这是不仅仅计较,不然一个电话找了警察叔叔您别说今天挣钱是做梦了,搞不好您就直接里面接受教育去了,再说……” “出来了!” 韩彤正和司机辩驳着,陈冰倩指着楼道门口叫了起来,于是车内迅速恢复了寂静,邹志文走出来习惯性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一边掏出手机似乎要打电话,一边打开车门钻进了那辆他前不久说是二手法拉利开上街太招风,于是才买的黑色的捷达轿车里。 韩彤赶紧回头,看了一眼死死盯着黑色捷达车的陈冰倩,“他也太怂了,出门儿就穿成这样?现在的小姑娘这么容易勾引么,全身上下除了眼镜框是外面地上捡的人家不要的名牌,没一个拿得出手的,我要是小三儿早给他踹飞了。” 陈冰倩咬着牙,“他是靠个人魅力征服外面那些女人的,你没见过那狐狸精,真是爱他这个人,我看她那意思,恨不得掏钱让我滚蛋,这得多大的感情才能让一个女人辛苦投入这么多,她可是挣得风月场所的钱啊。” 韩彤愣了一下,“是个鸡啊?” 陈冰倩叹了口气,点点头。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真没打算和她斗,但是她威胁到我婚姻了,假如现在我和邹志文没结婚,我也许真能心软让给她,毕竟都怀孕了,但是现在,我没法这么说服自己,各种家庭争斗的风刚吹过去,我就自己结束我的艳阳天?” 陈冰倩和韩彤说得越来越欢,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司机也听出了一个大概其,无非是已婚女人拉着闺蜜来跟踪自己的丈夫为了捉奸在床,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听着也不合适啊,于是就装模做样的尴尬咳了两声。 韩彤又是一愣,没好气的指了指邹志文的车,冲着司机嚷嚷,“个人恩怨咱们一会儿再说,您现在马上给我跟上那辆车,假如超红灯了我替您掏罚款,另外补偿您一百块钱。” 正文 第四章 三剑客福尔摩斯 韩彤是个挺有钱的女人,她结过一次婚,可惜不到半年就以失败告终,原因是那个男人的女儿从国外回来要争夺财产,于是韩彤也就迫不得已的被挤了出来。 没错,韩彤嫁的是个老男人,很老的男人,据说可以当她爷爷,因为陈冰倩没见过,他们结婚是在国外,而那个男人又特别低调敏感,拒绝见任何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所以陈冰倩自始至终也没见过。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个嫁给老男人的女人都能在悲惨的同时感受到别的女人无法得到的幸运,那就是——钱。 她从男人那里分到了三百万,虽然对男人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普通的百姓,这可能是一辈子不吃不喝才能存下的财产,于是韩彤也就陡然而富,成为了80后的平民小富婆。 开了个服装店,月入反正也够她花的了,最重要的是衣服随便穿,尝了新鲜再摆回去卖,陈冰倩说她缺德,她反而自鸣得意。 “我不缺德,别人也缺,凭什么我自己遵纪守法让他们富得流油我辛苦劳碌就只能赚口饭吃啊,我也得努力买房开游艇,不能坐吃山空吃老本啊,所以独缺缺不如众缺缺,大家一起缺,大家缺才是真的缺。” 司机得到这句话自然开得格外洒脱疯狂,一路上连超三辆车,不乏一辆邮局的公车,寸步不落的跟紧了邹志文,陈冰倩看着嚼口香糖自在悠闲的韩彤,差点气得哭出来。 “又是捷达,她开的红的,他开的黑的,他们连车都是情侣系,这不是公然朝我示威么?那红车一看就知道后买的,还九成新呢,那个冉佳果然够狠。” 韩彤没有说话,而是在车停下的瞬间摇开车窗把糖吐出去,一脸邪恶的看着面前的五层洋式小宾馆,“邹志文进去了。” 陈冰倩也打开车门往外面看,邹志文把车停在了门口的停车场,然后和保安打了个招呼,信步迈了进去。 果然是老地方,和保安都那么熟,冉佳都身怀六甲了,他们还不顾一切的来这儿疯狂偷欢,莫非那个快三十岁比陈冰倩大了三岁的老女人,就这么大的魅力勾着他的魂儿么? 韩彤听了她抱怨咯咯笑出来,“男人不都是这样么,家花再香终究是自己的,他吃了也没成就感,而外面的野花再烂,都是白捡的,谁不愿意占着一个再捎带上一个呀,女人看见漂亮衣服还挪不动步子呢,买十件都不嫌多,何况男人这种下半身至上的禽兽动物呢?” 蔡佳佳搂着陈冰倩都开始发抖的身子不住的安慰着,连摇篮曲都哼唱出来了,生怕她发疯哭似的,韩彤回头瞟了一眼,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死不了,她是打不死的小强,你知道她以前被邹志文他妈冷暴力对待时都笑对人生,何况这点小风雨,兴许她还享受这当福尔摩斯侦探的滋味呢,多刺激,比当小三偷情都享受。” 蔡佳佳不可思议的捂着嘴,“倩姐我真羡慕你,要是我的话,我死的心都有了。” 忘了说一下,蔡佳佳,女,二十四岁,比陈冰倩韩彤小三岁,但是她最幸福,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公主,也是京城有名的名媛。 母亲是外交部的秘书兼政协委员,父亲做皮鞋生意,各种偷工减料各种非法暴利,现在严打他就开始正经起来,虽然挣得不如从前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以前的家底太厚了。 用蔡佳佳的话说,我爸告诉我,只要找个对我好的男人就行,吃软饭都不要紧,我们家的底子再造几辈子都不成问题。 听听,财大气粗而且真情流露,一般女孩发了疯的努力找幸福都不及人家在浑浑噩噩中随便遗落点的多,这就是天壤之别。 那么蔡佳佳爱过男人没有?爱过,是她的老师,比她大十岁,博学多才风度翩翩,蔡佳佳从十四岁爱上了他,一直到现在人家都结婚生子了,她还迷恋得无法自拔。 于是韩彤就问,“他知道你这么喜欢她么?你条件这么好,哪个男人不动心呐,怎么还娶了别人,莫非比你还牛逼?” 蔡佳佳一脸无辜的都要哭了似的,“他不知道。” 于是韩彤差点气得吐血,而陈冰倩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忍不住想要抽人,暗恋暗了十年,你是多有毅力。 于是这三仙女就这么组合到一起了,蔡佳佳是后加入进来的,性格分别是韩彤——霸气御姐,金句连连;陈冰倩——出身富庶,可是名不虚传的受虐狂外加脱轨的贤妻和受气的儿媳;蔡佳佳——港台风脑残,千金名媛家境殷实,人生如戏。 三个人加上司机一直在车里等了两个多小时,韩彤霸气不减死死盯着宾馆的门,蔡佳佳偎在陈冰倩的肩膀上呼呼大睡,司机蹲在车外面抽烟,一地的烟头一脸的落寞。 虽然韩彤给了他五百块钱的包车费,可是毕竟司机跑惯了,瞅不冷这么清闲,还跟着仨美女,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安分,谁知道她们安得什么心,是不是要炸了宾馆上头条啊。 陈冰倩也有点昏昏欲睡,忽然听见韩彤嗷一嗓子喊了一声“奸夫淫妇!” 司机吓得一激灵,赶紧跌跌撞撞的飞身钻进了车里,蔡佳佳也猛然惊醒直起来腰板,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盯着宾馆的大门里走出来的一对男女。 陈冰倩才看清是邹志文和冉佳,眼泪刷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指着走向轿车谈叫风声勾肩搭背的俩人泣不成声。 “就是她,还找我示威呢,换了身皮囊我照样认识,都是一股子骚狐狸味儿,果然都要上位成功了,看他们胳膊绑得那个结实。” 韩彤眼睛瞪她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有我韩太后在,谁敢抢你老公,我先废了邹志文命根子,再废了那娘们儿勾引人的丛林和山峰!我把她弄成爷们儿德行看她拿什么犯骚!” 韩彤说着话冲着蔡佳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个半躺下一个弓着身子前倾,拿出相机不住的拍照,各种角度各种姿势,足足拍了有几十张,直到邹志文和冉佳坐进了车里才罢休。 “这叫证据,有了它,你不用怕,最差的情况无非就是离婚,离的话也先分他一笔,掌握实质性的东西,你走遍天下无敌手,那小三跟我斗,还太嫩了。” 蔡佳佳笑着仰起脸语出惊人,“那是,韩姐你是小三的鼻祖,从十八岁就开始在这一行登峰造极了,现在她们都是你重孙辈的,你能赏给她们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韩彤抽搐着一张脸回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佳佳你少说话其实死不了人的,但是你说多了,别人会死的。” 陈冰倩脑袋都被她们俩狂轰滥炸的快掉了,她摆手让那俩人闭嘴,看着窗户外面,叹气,“我感觉我的人生没意义了,老公都看不住,我还能干什么啊。” “哟,这是怎么着,要自尽呗?那你赶紧的,别占着窝不下蛋,连你婆婆都骂你你还活什么劲儿啊,就因为一个比你都老的小三,怀着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智障怪胎的孽障,你就奋不顾身去见阎罗王了?” 韩彤仍旧气死人不偿命的嘲讽着陈冰倩,她扭头看着韩彤,咬牙切齿的刚要骂,她却先服软了,“得了,今儿你最大,你怎么打怎么骂我们都毫无怨言,已经这么惨了,我们就给你点阳光让你灿烂灿烂。” 正文 第五章 邪恶的爪子别碰我 陈冰倩懊恼的回了家,站在家门口,那个在北京能算作四星级的高档公寓外面,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和婚姻就像一出令人窒息的黑色泡沫剧,八点档狗血无休止。 婆婆冷酷阴郁,丈夫从那个懦弱的吃软饭的寒门男变成了职场春风得意的凤凰男,却带回来一个大肚子小三,自己那个小姑子在加拿大读书,走之前指着她的鼻子下了最后通牒,“陈冰倩,我回来要是还没找着对象,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陈冰倩特别想问一句,她找不到对象因为轻度神经病,自己哪儿错了?女人再恨嫁也不能到这么疯狂的地步吧。 陈冰倩黯然失神的上了楼,拿出钥匙推门进去,婆婆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邹志文也下班回来了,看见她赶紧迎上来,笑呵呵的一张脸。 “老婆今天晚上咱们吃海参燕窝,我们单位发的福利,中层干部以上都有,结果富裕了一盒,经理给我了,奖励我工作认真,业绩突出。” 陈冰倩捏着太阳穴点了点头,自己虽然是千金吧,燕窝也吃的不少,但是单位奖励没两把刷子肯定轮不到,所以陈冰倩觉得自己跟着这么出色的丈夫在一起,她的婚姻围城早晚要坍塌。 人家都说七年之痒,可这刚三年就摇摇欲坠了,连一半都没到呢,陈冰倩简直不敢想象之后她会怎么被婆家人联合休了扫地出门。 陈冰倩换了衣服颓废不已的往卧室里走,邹志文也看出来不对劲了,也跟着她进了卧室,还捎带着把门关上,笑呵呵的坐在她旁边,手就摸了过去。 “老婆,这都三个月了,咱俩三个月没腻乎了。” 邹志文眼里冒着火苗,喉咙也一上一下的翻滚着,陈冰倩皱着眉头翻江倒海的特别想吐。 三个月没腻乎怪她么,她不是没勾引过他,可是邹志文说工作累,没心情,拿多挣钱给她买项链搪塞,现在工作又不累了,那项链呢,陈冰倩不在乎,她家里陪嫁连绿宝石都买得起,关键邹志文说的这么好听她却没看见影子。 说白了,无非是那个冉佳欲望太强烈,而邹志文正是不知道怎么讨好情人的时候,所有澎湃都贡献给她了,回家早就疲软了,再看见自己这个玩腻了的老婆,他有兴致才怪! 现在呢,情人怀孕为了孩子安全不能碰了,身材臃肿妊娠纹也爬上小脸蛋了,男人这种下半身思考眼睛找激情的动物,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于是回家摸索着老婆的敏感地方企图得到点久别重逢的甘露,做梦! 陈冰倩这么琢磨着忽然就斗志昂扬了,韩彤送她回来的路上始终喋喋不休,大部分都是废话,但是有那么几句陈冰倩觉得还是有点值得借鉴的。 “男人就是纯粹的视觉动物,哪个女人漂亮性感他就被哪个牵着鼻子走,没有例外,除非他被阉了。你越满足他满足得不费劲,他越不看重你,就好比鸡,拿钱就上,可是女明星呢,不光拿钱,还得让她有图头,比如你打算娶她还是怎么着,其实就是互相欺骗,但是你也得骗,老百姓骗得起么?” 陈冰倩握着拳头,猛地一把推开邹志文,他吓了一跳,愣怔怔的瞪着眼不知所措。 “邹志文,我问你点事儿……” 陈冰倩刚张口,忽然被床上不停闪烁的手机打断了,她俯身去看,是韩彤的,这丫果然合时宜,来的信息都这么凑巧。 陈冰倩点开内容,上面写着“千万不要摊牌,男人不能当面脸红脖子粗,你得有套路,不然早晚邹志文归了冉佳。” 陈冰倩抿着嘴唇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邹志文还在那儿等着呢,见她忽然又不说了,更纳闷儿了,就轻轻的拍了拍陈冰倩的后背,“老婆,你问我什么呀?” 陈冰倩扶着胸口,让自己镇定再镇定,忽然皮笑肉不笑的凑近了邹志文,在他身上闻了闻。 “我就是看了一个测试,问问你身上有没有黄金的味儿,有的话你这几天能发财,看来咱们没那个命,你身上除了汗味就是女人味。” 邹志文被最后那仨字吓得一激灵,陈冰倩嘿嘿的笑着,“我的女人味啊,说错了么?” 邹志文尴尬的张着嘴,但是听那喘息声却能听出来,可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拉着陈冰倩的手,一脸贱男相,“老婆晚上我等你啊,你早点进来,别看电视了。” 陈冰倩没说话,也好,男人要是对老婆身体彻底没兴趣了,那也就意味着这婚姻真没延续的希望了。 可是现在邹志文还能分出点精力来伺候完情人伺候自己,也算是有回头可能的,陈冰倩忍着委屈压着怒火笑着亲了他一口,等邹志文前脚出了卧室她后脚就开始拿衣服擦嘴。 晚上吃饭的时候婆婆破天荒的没有挖苦陈冰倩,她还觉得有点不适应,自从结婚到现在三年的时间,她每天都伴随着婆婆的冷嘲热讽极尽挖苦吃饭睡觉做家务,瞅不冷的那老太婆闭嘴大吉了,陈冰倩忽然觉得吃不下饭了,没想到时日长久的婆婆的难听话到成了陈冰倩的下饭菜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人和事儿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才拿着筷子郁郁难平的,婆婆那儿又开始了卖山阴。 “昨天楼上邻居家又添了一个小孙子,这三年都生俩了,先不管养不养得起,人家这是积了什么德了,你说要是来个闺女都成,我都盼不来!” 老太太说着话还不忘抬起眼皮没好气的咧了陈冰倩一眼,陈冰倩本来对满桌子饭菜都没胃口,婆婆这么一骂,她忽然就来了食欲,拿起菜碟子往碗里划拉,看什么什么好吃,邹志文乐呵呵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自己亲妈。 “这事儿求不来,我们也不是没要过,倩倩伤了身子,且得调理呢,您着什么急啊,该来的搪不住,不该来的也别强求,我们还年轻,再过几年二人世界多攒点钱再提要孩子吧。” 陈冰倩拿碗挡住脸恶狠狠的呸了一口,你是想过二人世界么,外面那个已经够你养活的了,你还要得起家里的么? 没等陈冰倩发飙,婆婆抢先一步先急了,敲碟子打碗的嚷嚷。 “都快三十的人了,还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们彻底生不了是吧?我这辈子活着的时候都看不见孙子,等我死了你把孩子给我烧了到那边去看啊?还调理身子,我看就是不会下蛋的鸡!” 陈冰倩默不作声的仍旧往碗里夹菜,邹志文呢,估计也是觉得自己在外面玩儿得这么大心中有愧,破天荒的不停的给她夹菜,还兴致勃勃的给她喂了一口汤。 要知道这都是在她怀孕那俩月才有的待遇,随着孩子流产也就彻底埋葬到了地底下,连陈冰倩都不适应起了一堆鸡皮疙瘩,更何况陈冰倩的婆婆呢,头皮都有点发麻。 陈冰倩心里冷笑着看了一眼这演戏的母子俩,估计这死老太婆还不知道呢,你早就有孙子了,就在外面漂泊天涯君莫问呢,早晚你能看见,兴许还能抱上呢,你们老邹家哪里是后继无人啊,搞不好这个生出来了还能再给你添一个呢,而至于邹志文,你都已经出轨了再怎么补偿管个屁用啊! 吃完晚饭后婆婆大包大揽说要刷碗,让他们早点回房,陈冰倩也明白,婆婆这是非要看见孙子不然不罢休,她也没反驳,径直进了卧室。 邹志文当然求之不得了,颠颠儿的也跟着跑了进去,关上门还锁上了,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脱上衣,陈冰倩躺在床上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手指在皮肤上一点一点游移跳动,她细细的咂着滋味,却感觉味如嚼蜡。 而邹志文吐出来的热气也没能让她跟以前似的浑身颤栗,反而特别作呕,尤其当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冉佳的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已经幻想出来的邹志文和她在床上呻吟娇喘高潮连连的场面,她猛地抬起腿把沉浸在前戏中的嘴手齐上的邹志文踹了下去。 他光着身子坐在地上不明所以,陈冰倩喘着粗气看着他,“我累了不想要。” 她说完再次躺下,背对着邹志文,还顺带着把被子蒙在头上,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邹志文一声无奈的叹息,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接着寂静的外面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正文 第六章 奸情败露 陈冰倩打死也想不到那个贱男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带着那个小三大大方方的去医院产检,正好被自己当大夫的亲姑姑撞见了个满眼,追踪出去好几十里地,回来气呼呼的给陈冰倩打电话,上来一句“志文现在和你关系怎么样啊?” 陈冰倩被问的稀里糊涂的,她摇了摇头,恍然大悟姑姑在电话那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表情,就吞吞吐吐的应了声,“挺好的。” 陈冰倩的姑姑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还骗我呐?我从小看着你长起来的,不比你妈知道的少,你有几根肠子我能不清楚?要是真好,你至于这么垂头丧气的跟死了姑父似的么?我看见志文了,揽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我们医院做B超。” 陈冰倩愣了一下,咬着嘴唇忽然特别想哭,这算什么,昭示主动权?逼自己这只不会下蛋的鸡退位让贤? 可是自己姑姑这岁数了,陈冰倩再大的委屈都不想让她跟着操心,就硬着头皮哼哼哈哈的替那个渣男辩解。 “没有,姑姑您误会志文了,那个女的我认识,叫冉佳,就是他单位的一个女同事,比我们都大好几岁,老公是海军,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回家,这不是怀孕六个月了么,让我和志文去帮忙,我没去,志文自己去的。他们的事儿我都知道,您这大惊小怪的干嘛啊。” 陈冰倩说到这儿忽然觉得有点堵得慌,抚着胸口拍了拍,这才接上话茬。 “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志文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么,对我一心一意的,就因为从前没多大能耐现在条件好点了,变着法的要补偿,我都烦他那么腻乎我了,真要是有个女人把他勾引走了让我清闲几天,我还美不得的呢。” 陈冰倩觉得自己真有本事,也是邹志文给她逼得实在走投无路了,她第一次知道敢情自己还有这个功力,说话跟讲故事一样,眼皮都不眨,说得那么圆滑,跟真事儿似的。 姑姑那边也是半信半疑,沉默了半天才问了句“真的?”又仔细琢磨了一下,“不对!” 这斩钉截铁的一嗓子给陈冰倩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问,“什么不对啊。” “那要是你们共同的朋友,邹志文这小子和那个女的忒不地道了,怎么能勾肩搭背的呢,他可是有妇之夫啊,人家那海军的媳妇儿可是军婚,又怀着孕,国家都保护,这不是作死么?” 姑姑听着这边一直沉默,更是穷追不舍,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陈冰倩只好硬着头皮和盘托出。 “姑姑,志文出轨了,那个女的就是他小三,怀孕也是她的孩子,姑姑您千万别跟我妈说,她身体不好非得气死过去,再说了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我到现在都进门三年了,也没给邹家添个一男半女的,我婆婆直说,哪怕是个闺女也成,可我肚子就这么不争气。” 姑姑那边气得直跳脚,都是谁出了错往别人身上推脱责任,也就陈家的孩子不争气竟往自己身上揽,那婆家重视你这个软柿子才怪。 “你不是没怀过,是他们不知道好好照顾把孩子给你气流产了,现在怪你生不了?那外面的小三怀孕了是不是要和你抢志文?” 陈冰倩抿着嘴唇,说实话,她也不知道邹志文到底怎么想的,也许他念在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上不会和自己离婚,毕竟外面的女人再好没有一张结婚证明也是白搭。 不过在自己婆婆那里,都眼巴巴的盼孙子盼得眼睛绿了,这要是生个大胖小子弄不好真的母凭子贵了,到时候自己就剩下哭的份儿了。 可眼下一切都没有定论,陈冰倩不愿意把事儿想的那么无法挽回,所以她特别坚定的回了老太太一句,“不可能,我死都不离。” 陈冰倩咬牙切齿的回到家,婆婆坐在沙发上正不知道和谁打电话呢,说的都是什么“你得养好身体啊,我们家全指着你了,不要有后顾之忧,他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不干!” 等陈冰倩一脚踏进家门,婆婆的脸色忽然就变了,煞白煞白的,她连句结束语都没有,直接把电话挂了。 陈冰倩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冷笑着抱着双臂看着她,“这么急匆匆的连再见都没有不唐突么?看来妈您跟那女人挺熟啊。” 老太太被陈冰倩的话惊得瞠目结舌,低头看着电话来显犹犹豫豫的搓着手。 “冰倩你这是说什么呢,妈给一个老朋友打电话,这你进来吓了一跳,瞧你这意思,还以为妈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啊?妈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冰倩攥着拳头火直从头顶往上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妈到底这个家里谁有见不得人的事儿我清楚您也知道,挑明了也许就没意思了,毕竟一家人还得在一起过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我陈冰倩这个人真眼瞎,我妈一直告诉我嫁到别人家得息事宁人,可眼下我这么一退再退要是得不到点儿回报谁也受不了吧?” 陈冰倩说完眼神往卧室里瞟了一眼,果然那个蠢蠢欲动还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正扒着门缝往外面瞅呢,打算看看战况怎么样,是否会有死伤。 陈冰倩咬着牙怒气冲冲的推门窜了进去,也不顾和婆婆争个高低输赢,城门都要失火了,谁顾得上那么一个老东西啊。 邹志文看着怒发冲冠的陈冰倩,嬉皮笑脸恩啊哼哈的往后面挪,手还四处扒拉着想要那点武器自救一下,陈冰倩冷笑着走过去。 “我和你妈一比零,我暂时领先,这比分估计让你失望了,我战意正浓,情绪高亢,你妈平时无所不能无往不胜的,今儿有点退步啊,是不是忘了打兴奋剂?” 邹志文不明所以的又点头又摇头,脸色都变了,他倒不是害怕陈冰倩,她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好脾气好样貌,除了不会做家务还特别娇贵事儿多其他的真没得说,男人娶了她不说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最起码也是上辈子烧高香积阴德。 所以邹志文最开始总是觉得陈家是为了招个入赘女婿疑神疑鬼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儿,后来随着陈冰倩怀孕流产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日子要过下去人总得往前看。 但是陈冰倩今儿实在太出乎意料了,格外的坚忍不拔,邹志文最怕你跟他来硬的,他立刻就犯懵,陈冰倩越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张兮兮,俩人对峙了不到三分钟,他就缴械投降了。 “老婆你到底听着什么了,刚才我听你跟妈说话的口吻挺激烈啊。” 陈冰倩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眼神,“我平时二十四孝就是太惯着你们家了,看不上我当初可以别娶,我没逼婚吧,我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八抬大轿娶我过门吧?你自己心甘情愿的,结婚那两年我爸妈对你不好你气得无处发泄对我又骂又嚷的,那叫一个无法无天,恨不得给我宰了,我提离婚了么?” 陈冰倩的眼眶忽然有点发酸,接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我陈冰倩就一个念头,我熬出来陪着你白头偕老,可你太拿我不当嘛了吧?你跟你妈统一战线一个战壕变着法的折磨我,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要是男人就摸着良心回答我,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邹志文当时就愣住了,好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那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冰倩,脑海里飞速转着想着应对的办法。 遇到这事儿几个男人直接就承认啊,在没把证据拿出来之前男人都是一个死德行,抵死不认,这认账了意味着什么啊,你连家庭都不打算要了,女人碰到老公出轨的没有不闹的,那都能上房揭瓦。 邹志文听说过,自己单位的同事几乎十个里面九个都在外面把妹,保密工作做得好的也就家里外面两头倒忙得不亦乐乎,可是稍微不注意露馅了,那后果天翻地覆的。 邹志文光听听都毛骨悚然,实在不敢玩儿这个刺激,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把谎编得圆满些,真实些,类似苦肉计那种。 “没有啊,老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啊,我对你一片冰心在玉壶,别说你还这么年轻漂亮紧致苗条的,就是你跟三百斤母猪似的,我也不可能出去找女人啊,这帽子扣得实在太大了,再说了我工资不都上交么,我哪有闲钱出去包养女人啊,现在的女的都跟没见过钱似的,不大把大把的烧给她,谁跟你啊。” 邹志文说得水到渠成面不改色,陈冰倩见他大有打死也不认账的架势,气得闭上眼嗷一嗓子喊出了一个名字“冉佳!” 邹志文当时就面如土色了,低下头双手捂着脸沉默了喊半天,在陈冰倩没完没了的逼问下才点了点头,沉重得就跟死了八个妈一样。 “是,我们认识一年了,她现在也怀孕六个月了,但是冰倩你听我解释,我就是想要个孩子,我也跟她说了,孩子生下来给我,我给她点钱,就全当买个孩子了,还是我亲生的,咱们一起养着,你生不了但是我没打算跟你离婚,我就认准你是我老婆了,别的女人我都只是逢场作戏,男人在职场上不都得这样么,几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啊,都他妈瞎掰!” 正文 第七章 婆婆要我给私生子当妈 邹志文之所以把男人在职场上的逢场作戏说得这么顺理成章,其实就是因为在8090后流行的所谓隐婚现状,为了升职加薪,为了前途无量,不肯结婚生子,对外都称作单身贵族、钻石老五翡翠老八。 有的已经结婚了,甚至女朋友怀孕了丈母娘家联合逼婚不得不走进婚姻围城给对方一个交待的,大多采取隐婚战术,这样虽然对彼此不太负责任,而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因为自身魅力或者第三者的魅力而演变城婚外恋。 但是年轻人为了未来为了刺激为了暧昧还是前赴后继的乐在其中,说白了就是一句话“用冒险的心态决定花花世界你能否畅通无阻。” 陈冰倩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电视里的法制纪实栏目,正好播放的是小三破坏家庭最后妻子跳楼那点,她偷偷观察着邹志文的表情,这丫竟然面不改色的,就好像他压根儿没做这种渣男一样。 陈冰倩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莫非他已经有了想法做了选择么,所以完全没有了负罪感,这是意味着他真要把自己扫地出门了? 陈冰倩这么琢磨着一个没留神把筷子掉了,婆婆的眼神也跟着看了过来,看似欲言又止,却在桌子底下踩了踩儿子的脚,邹志文龇牙没说话,表情却特丰富,陈冰倩坐不住了。 “妈您真是要说什么呀,嫌我在场不方便是吧,要不我走开?” 婆婆赶紧摆手,眼神看着邹志文嘴上却跟陈冰倩说着,“冰倩妈确实有事儿,但可不是要避着你,是志文觉得对不住你不敢说,但是妈不能让邹家的子孙后代在外面流浪不是?还得认祖归宗才对。” 陈冰倩听着这话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她的目光落及阳台上的婴儿车,心里也明白了八九不离十,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着邹志文,“妈说有点不合适,要不你亲自来?” 邹志文低着头,那德行跟都难受似的,真他妈能演戏,你早知道这么难受当初管住了自己别随便脱裤子啊,现在知道忏悔了,还有个狗屁用! 陈冰倩默默的等着他开口,婆婆也是低头只顾吃饭都不敢看陈冰倩一眼,合着这母子俩知道这事儿多荒谬,明知故犯的都是王八蛋。 陈冰倩咬着牙恶狠狠的打了邹志文一巴掌,带着哭腔的喊着,“你他妈敢做不敢承认?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你以为你能搪塞一辈子啊?” 邹志文惊愕的捂着脸,他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陈冰倩发起火来这么冲动,本来都想好要说的也都一齐忘到脑袋后头去了。 还是婆婆最先按捺不住,那孙子在外面勾着她的魂儿呢,她一分钟都等不了了,恨不得下一刻就飞出去把那虎视眈眈想要逼妻退位的小三母子接进邹家来,她能抻着么? “冰倩,你听妈说,这事儿既然发生了,咱们就不能逃避,还是要踏下心来面对的,找点解决办法,日子终归还要过,其实志文在外面找了佳佳,这又怀了孩子,志文一开始不愿意,他就是工作压力大想在外面找个体贴理解他的红颜知己,是妈想到了你们到现在也没个孩子才催他想办法弄个孩子来。” 老太太说着话忽然有点为难,搓了搓手才低下头小声啜喏着。 “妈那天给你洗衣服还无意的从口袋里翻出来那张你两年前做的化验报告单,你恐怕都怀不了,可志文这岁数,没孩子哪行啊,妈这才想到了这一步,是妈不对,只要你能原谅,妈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成,但是佳佳月份大了,孩子眼瞅着就要生了,她也不放心,怕志文不要她,妈就想着,要不把佳佳接到家里来,咱们一起照顾着,等孩子生下来你们再解决,看在志文的面子上,你委屈委屈,啊?” 陈冰倩当时都被婆婆这番话雷得晕头转向,且不说老太太张口闭口那么亲密的佳佳的喊着,就说她竟然向自己的儿媳妇儿要求接受儿子外面的小三和私生子,这事儿就足够靚瞎一众人的钛合金狗眼吧? 陈冰倩气得连饭都没吃直接进屋收拾行李去,邹志文急得和老太太直瞪眼,说您这么早就说干嘛啊,我不直告诉您要慢慢渗透么。 陈冰倩在屋里听着外面俩人吵得不可开交,心里都在滴血,慢慢渗透有用么,还不如一次性给个打击呢,好歹还干脆点,等孩子生下来你再渗透,陈冰倩觉得自己没那个勇气活下来。 邹志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陈冰倩身后,看着她一件一件的从柜子里搬衣服塞进行李箱,想拦着吧又不敢,不拦着吧看着又干着急,陈冰倩听见呼吸声转过头,气得把手上的一条内裤扔在他脸上,“邹志文你他妈还算个男人么?” 邹志文哑口无言,萎靡的贴着墙壁,任凭陈冰倩是打是骂也不敢辩驳,他知道自己理亏,又不是禽兽和变态,这点是非还分不出来? 陈冰倩抹着眼泪一边啜泣一边收拾东西,邹志文咬了咬牙,冲上去把她手里的衣服夺过来,“多大的事儿啊你说走就走,让你妈知道了,我再接去都不会放你回来了。” “你以为我是狗啊,我去哪儿还得我妈放?” 陈冰倩没好气的翻着白眼,“你觉得多大的事儿才算大啊,你拿着刀为了情人杀我呗?分尸灭迹,邹志文,你挺狠啊,我陈冰倩哪儿对不起你了,我们陈家哪儿对不住你了!你现在住的,用的,开的,哪个不是我爸妈给的?我们家赔人又赔东西,就换你这么报答了是吧?你早晚天打雷劈!” 邹志文央求了半天除了得到陈冰倩劈头盖脸一通骂什么效果也没有,陈冰倩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临走时还不忘看了一眼坚守阵地坐在客厅椅子上坐着等答复的婆婆,还有堵在卧室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她的邹志文,冷笑了一声。 “让我接受那个小三的孩子?你们觉得可能么,说句不中听的,你们脚底下踩着的房还是我陈家的,你们想把人接来就接来,问问我陈家干不干!邹志文,没了我陈冰倩,你在北京算什么?” 邹志文尴尬着红着脸,低头一言不发,婆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陈冰倩才没那个功夫跟他们磨叽呢,转身推门就大踏步走了出去,连头都没回。 正文 第八章 到处都是鸡犬不宁 陈冰倩凌晨一点的时候顶着一双因为心力交瘁而极度萎靡的黑眼圈敲开了位于北京城最繁华地段的一套三室公寓的娘家门。 开门的是陈老爷子,估计是因为在睡梦中被惊醒,于是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而且脑袋像鸟巢一样炸的姿态很风流,使陈冰倩本来低迷的心头忽然因此而掠过一丝稍微明媚点的喜悦。 这就是她爸,一个传奇性的老爷子,总能把生活在最糟糕的时候搞的雪上加霜或者在最幸运的时候再弄得锦上添花。 老爷子看见陈冰倩吓了一跳,使劲揉了揉眼睛,又回头往客厅挨着卧室的那堵墙上挂着的钟表看了一眼,再次转过头盯着陈冰倩,“是倩倩么?” 陈冰倩没好气的径直扒拉开他往客厅里走,“不是我是谁啊,爸您以为您以前的初恋小情人还能在这个时候回来找您呀,而且出落得这么风姿动人的,您以为天山童姥呐?” 陈冰倩无限倦怠的坐在沙发上,把脚搭在茶几上,伸了一个懒腰,“我那伟大的妈呢?” 陈老爷子忽然无限怅惘的低下头叹了声气,“你说对了,果然咱们父女连心,你妈也不知道作的那股子风,忽然想起来我那个初恋情人,你说都过去三十年了她又不知道睹物思人想起什么来了,跟我破马张飞的打了一架,你看看。” 老爷子说着话俯下身扒拉开本来就已经很荒芜稀疏的头顶,露出那道深深的沟壑,“给我抓的,最后的毛发都没了,眼瞅着就要彻底成了不毛之地了。” 陈冰倩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妈果然是风采不减当年啊,比起来您可是宝刀已老啊。” 老爷子仍旧唉声叹气的,那声音在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的客厅里飘荡成了一抹空灵浩渺的回音。 陈冰倩接着窗台窗纱透进来的清幽月光,看着老爸的那张脸,一张写满了世事沧桑人生浮沉岁月艰辛而又带着点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脸。 他什么都没说,沉默半响后走过去拍了拍陈冰倩的肩膀,就像小时候那样,她犯了错被老妈惩罚面壁思过他总是无能为力的看着她,趁老妈不注意走过去轻轻安慰一下,往往都是不说话。 这样一个动作而已,却能让陈冰倩那颗不安的心慢慢恢复平稳,好像天大的事儿都有人顶着一样,而眼下这个男人,也老了。 “早点睡吧,和志文闹别扭了吧,唉,明儿你妈起来,咱俩一起挨批斗。” 老爷子说着话转身推门进了卧室,悄无声息蹑手蹑脚的,陈冰倩估计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自己那个商业界历经浮沉赚下数千万身家的老爸,是个标准的惧内狂。 老妈无懈可击的婚姻经营战术把他绑得死死的,尽管风采不再连半老徐娘都算不上了,但是她就能稳居正室的地位,让这个家都在她的掌心平稳运作,没有一点出乎意料的事儿发生。 陈冰倩觉得这实在是个本事,老爸和老妈论起身份来都是平起平坐,皆是人中龙凤,一个在商场叱咤风云,一个在官场风光无限,男强人和女强人遇到一起,虽然没有分出一个高低上下,但是男人终归是家里的天,可是老爸却心甘情愿在她之下活了大半辈子,对她的爱不减当年反而随着时光沉淀倍感依赖和尊重。 这让陈冰倩也在结婚前无限憧憬自己和邹志文的婚姻岁月,她坚信和自己的爹妈差不了多少,顶多就是没那个战胜命运的本事了而已。 但是她想错了,邹志文没有她爸的成就,连点人品都没学到一分半毫,而自己也没有老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小三和诱惑的能耐,在婚姻里搞的一塌糊涂。 这一夜陈冰倩昏昏沉沉的在沙发上度过了半宿,转天早晨被外面照进来的刺目的阳光晃醒了,她睁开眼的时候还觉得头痛欲裂,再加上老妈那张放大了数倍的大脸盘子在她眼前死死的摆着,陈冰倩尖叫一声差点从沙发山翻滚下来。 “妈您干吗呀,木乃伊成精还是兵马俑转世啊,出点音呀倒是,我这才刚醒,一大早就蒙上惊悚的阴影,这一天还活不活得了了?” 陈冰倩撑着身体从沙发上坐好,看了一眼坐在客厅这种一言不发默默吃早点的老爸,他也时不时的瞥过来一个小眼神,那神情很不好,让陈冰倩有种不妙的感觉,果不其然。 “你昨天深夜回来的?” 陈冰倩咬着嘴唇,两只手都莫名其妙的搅在一起,掌心都是汗。 “是今天。” 陈冰倩一板一眼的纠正,真跟那么回事似的。 “过了午夜十二点不都是今天了么,我凌晨一点躺在床上睡不着了,就是想您和我爸,我当机立断爬起来回娘家,这份孝心难得一见,您还不鼓励一下,给个爱的拥抱?” 陈冰倩死皮赖脸的张开双臂,被老太太嗷一嗓子吓得一激灵,“别跟我开玩笑!” 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极其不好看,就好像是一个猥亵犯面对绝世美女那么疯狂变态一样。 说到这儿,陈冰倩不得不隆重且详细带有点夸张色彩的介绍一下陈家的首席司令官兼政治教育委员——管辖了陈冰倩父女俩半辈子自由生涯的革命女人,未来的革命先烈韩秀华。 韩秀华,女,五十八岁,比陈冰倩的老爸年长三岁,俗称女大三抱金砖,这话确实不假,至少在陈家是真真正正的体现了。 在她还没成为妇联主任之前,她也算半个商人,这点就要提起陈冰倩的姥爷,那个已经去世无数年估计连尸体都灰飞烟灭的老财主——老北京最大的同仁堂药厂代理人。 他死了之后韩秀华才二十多,刚跟陈老爷子搞对象,她接手了家里的医药事业,并且做的还算有声有色,而陈冰倩记事起的小时候,他们爷俩自然责无旁贷的成为了她救死扶伤光荣革命的临床活体试验者。 那几年陈冰倩的记忆里除了她妈拿着各种造型奇特的药丸追着她从屋里到屋外从市场到公园的逼她喝下去之外再无其他的美好场面,当然,陈冰倩小时候身体确实不争气,隔三差五的闹感冒喊发烧。 据不完全统计,北京大街小巷所有有医院耸立的地方,几乎全都靠这位陈大千金养活了,以致于她每次包裹得严严实实出现在医院化验室或者输液室的时候,那些白衣天使都跟多年的老熟人似的很随意的和她打招呼,内容至今陈冰倩还能想起来一些。 比如“哟,这不是陈小姐么,这次是打针还是喝药啊?”“哎呀,这不是小倩倩么,你上个月才来过呀。”诸如此类那些在陈冰倩记忆里留下了很不好印象的事儿,也就不再一一介绍了。 此时此刻陈冰倩看着老妈那张又要引发革命斗争的脸,颇有点如临大敌之感,她正想找准时机来个三十六计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她低头在寻摸好半天,发现那双鞋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电视旁边的柜子底下,不知道是被老俩口谁给踢进去的,也许就是故意为之。 陈冰倩像只被撒了气的车胎重新老实起来,整个人都萎靡得贴在沙发背上。 而陈冰倩老爸和那块三明治奋战了半个小时还没吃完,他飘忽不定的眼神似乎在不留情面的告诉陈冰倩,“闺女,你爸我还得自保呢,我就不为你赴汤蹈火了。” 陈冰倩的老妈没给她机会和老头儿眉来眼去的搞心灵交流,她一边揪着陈冰倩的耳朵让她集中注意力领会战略思想整理与会心得,一边滔滔不绝源源不断的开始了她跨世纪的长篇大论。 “我当初跟你说什么来着?邹志文不可靠,他那种家庭条件和身份背景,娶了你,除了是看重咱们家里的钱财还能因为什么呀?你非得飞蛾扑火一条路走到黑,你别花言巧语哄我,我知道你因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回来,闹别扭了对不对?他妈那个死老婆子给你气受了对不对?” 陈冰倩皱着眉头哎哟哎哟的,她就讨厌老太太把她和邹志文的爱情建立在物质幻想上,当初谈恋爱的时候邹志文确实不知道她是陈家千金,也就是觉得俩人情投意合王八看绿豆,谁能在爱情爆发的最初看得那么俗气晦涩呢,都恨不得上演一出琼瑶戏码,不狗血不成活。 可是老太太一门心思觉得天底下任何事都跟钱有关,也是这么多年见惯了世态炎凉留下的后遗症,陈冰倩闭上眼一言不发,任凭韩秀华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不停的闹,见对手没什么战斗火力老太太也没兴致了,叹了口气站起来。 “我也不管了,你自己选择的自己挨着,你喜欢么,你们年轻人不是爱情至上么?你自己解决,以后再闹别扭往家里来,恕报不周。” 韩秀华说完愣了一下,觉得哪有点别扭,陈冰倩老爸放下那块磨蹭了一个世纪都没嚼完的面包,挤眉弄眼的,“是恕不接待。” 韩秀华于是大眼睛一瞪,“吃你的饭,哪儿都有你。昨天那初恋情人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以为我不搭理你就是逃过去了?你的问题更严重!” 正文 第九章 相亲对象叫马克思? 陈冰倩从韩彤那儿听到了关于邹志文最新的消息,韩彤花钱雇了一个侦探,打听到邹志文竟然把冉佳接到家里去了,婆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许诺只要生个小子就让邹志文娶她进门。 陈冰倩听韩彤这么说的时候身子都颤抖着,她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凉了下来,一点热乎劲儿都没了,那房子可是她陈冰倩的户主,离婚娶小三?莫非视财如命的婆婆连房子和钱都豁出去不要了就为了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孽种? 眼看小三完全占领有利地势了,自己也就剩下数着眼泪汪汪的过日子了。 她咬着牙喊了一嗓子“老娘豁出去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爹妈特别诧异的目光中宣布了一见伟大的决定。 “爸妈,我要去相亲。” 陈老爷子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闺女的表情又不像说着玩儿的,于是特别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桌子边儿,“倩倩,重婚罪可犯法啊,男人好歹还好说点,你一个女人,做这种事儿,丢人呀。” 陈冰倩翻着白眼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凭什么他邹志文在我离家出走之后还过得这么舒服刺激啊,左拥右抱美妾成群的,压根儿就不在乎我,我跟他这三年容易么,我没图他大富大贵就是对我好点他都做不到!我不相亲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我就在家里安安分分待着更让他瞧不起了!不蒸馒头争口气,我也找个当官的当老板的,把那小三气死,我让她一尸两命!以为我陈冰倩离了邹志文那个混蛋就嫁不出去啊?” 陈冰倩果真说到做到,自己爹妈不管她就央求着最疼爱自己一直也没孩子的老丁克姑姑给自己联系了一个相亲对象,没告诉人家实话说自己还没离婚,就说是离异。 姑姑问她什么条件要求,陈冰倩想了想,“是男的,外形比邹志文好,其他的没有了。” 姑姑眨着眼睛,“工作和家境呢?你是真打算找一个离婚就再嫁还是成心胡闹呀?” 陈冰倩跺着脚,埋怨姑姑不懂她的心,“我那么喜欢邹志文我能主动离婚么,这不是为了让他有点危机感回来主动找我么,我才不信他们家舍得不要我,我可是银行啊,我爸妈没了东西都是我的,我就是演个戏,韩彤那儿都做好宣扬的准备了。” 姑姑无奈的点点头,一向对于这个侄女她是有求必应。 陈家人全都家世显赫背景惊人,陈冰倩的爸爸自不必提,就是陈冰倩的一个姑姑一个大爷,前者是北京一中心的主任级医师,后者是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陈家在北京,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传奇。 约定好了时间和见面地点,陈冰倩捯饬了捯饬就颠颠儿的跑了去,韩彤在后面跟着,她们这次分工特别明确,陈冰倩负责进去相亲,各种微笑各种亲密。 用韩彤的话说,到了关键时刻最好就喂饭之类的,越亲密越好,而韩彤呢,就负责在外面或者旁边各个角落当偷窥的,然后把看似出其不意的照片拿到邹志文眼前,给他来个当头棒喝。 这招的确万无一失,陈冰倩光想想都觉得肯定能成功,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姑姑那么靠谱的人给自己找的相亲对象却是这么一个一点都不靠谱的东西。 用一直站在旁边从拍照到最后哑口无言瞠目结舌的韩彤的话来讲,这货配顾陈冰倩的小姑子实在是天作之合了,估计曾经都是精神病院的病友。 男的长得不错,头发用摩丝梳得锃光瓦亮的,皮肤也白皙,乍一看像小白脸,仔细一看又有点大人物的气度,一身西服一副墨镜,左手拿着陈冰倩姑姑给他的照片,右手拿着一个公文包。 其实这样的装扮最容易被人当成是收电费的,要不是他穿的还不错,陈冰倩一定麻利的送他一句滚蛋,让邹志文看见了也是背地里笑话去,尤其现在,他旁边还有一个陈冰倩视为劲敌的小三冉佳呢。 不过说实话,要不是陈冰倩别有所图,这样形象的男人她也是比较感冒的,可是这丫一张嘴就把美感彻底破坏了。 “您是陈冰倩小姐吧?” 陈冰倩点点头,心里琢磨着这味道有点别扭,仔细一想,没错,天津人,土得掉渣的口音,颇有点幽默感。 “我是,您是我姑姑介绍来相亲的吧?” 陈冰倩说完眼神一凝,愣了一下,遭了,她把名字给忘了,好像叫什么……. 男人抢先一步,“我叫马克思。” 陈冰倩登时就愣住了,半天才把嘴里的咖啡咽下去,嘴角还溢出了不少咖啡渍,那形象不忍直视,“你叫马克思?我还叫恩格斯呢,你写哲学论呢?” 马克思坐下来,顺手把陈冰倩面前的咖啡杯子抢过去,仰脖就灌了下去,陈冰倩被雷得二五八万似的,却听见旁边韩彤喊了一嗓子,“有魄力!” 陈冰倩扭头去看她,这丫正抓着一把瓜子磕呢,她龇牙瞪眼,“你怎么不拍照啊?” 韩彤笑了一下,“这孙子样,我拍了给邹志文去看,转天你这品味就让小三笑掉大牙了。” 陈冰倩暗暗叹气,果然相亲都不靠谱,要不是一堆剩男剩女实在走投无路家里又逼得太紧,估计相亲没人去,都他妈是混蛋配二百五的组合,犀利风趣得不像话。 马克思招呼服务员点了好几样菜,这让陈冰倩稍微痛快点,行,还不是太抠门,至少钱舍得花,这让女人还是有点好感的。 可是菜上来陈冰倩还没动筷子呢,马克思先大包大揽划拉到自己面前,一边不顾形象的张大了嘴往里面塞,一边含糊不清的抬起一张油光满面的脸。 “我早上没吃饭,饿死了,一路上堵车堵得实在不像话,陈小姐不介意我这么不文雅吧?” 陈冰倩嘴角抽搐了一下,强颜欢笑的摇头,“您随意,您是开车来的,开的什么车啊?” “宝驴。” 马克思语出惊人,见陈冰倩一脸不解,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下。 “开车不是有宝马么,那车太贵我买不起,我来了一辆自行车,起名宝驴,我这车好,不怕撞不怕堵,护栏什么的在我眼里压根儿不起作用,我抬起来就迈,比宝马方便多了,陈小姐有意思等吃完饭后我带着你兜兜风?” 陈冰倩闭上眼摇头叹气,心里琢磨着姑姑你是跟我过不去么,这种男人里的极品你介绍来我能用他气着谁啊? 可是陈冰倩最恶心的远远没有结束,好不容易马克思总算塞饱了,一边不顾形象的剔着牙,跟上海滩的老流氓似的,一边笑着挤眉弄眼。 “我没带着钱,出来太匆忙了,麻烦陈小姐结一下账,下次我一定请你还回去。” 正文 第十章 接我回去? 陈冰倩从餐厅里出来,握着那张都被刷爆的信用卡,这丫真能吃,三百多的牛排点了三份,别说肉了,连点西兰花都没剩下。 那身打扮的人就这么没出息啊,韩彤说估计是借来提气的,弄不好就是一骗吃骗喝的混混儿。 陈冰倩站在喷泉旁边真想一头扎进水里淹死得了,婚姻不顺小三横行霸道,孩子也生不出来连站在自己这边的人都没有,爹妈那岁数了平时工作忙得吐血,她也实在不忍心再把自己的烦心事儿跟他们诉苦了。 现在这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当初要是知道跟邹志文的婚姻就是这个德行,估计打死她都未必敢进入婚姻的围城,把自己从花容月貌的少女消磨成了甩货一枚。 韩彤唉声叹气的站在旁边吐了吐舌头,看了看手里空无一张相片的相机,“那造型的男的,别拍了送给邹志文那儿丢人现眼去了。” 陈冰倩默不作声,坐在台阶上抓耳挠腮的,“你说,那丫会跟我离婚么?” “不好说。” 韩彤也跟着坐下来,抬起头望了一眼东边天空特别大的一朵云,“你看,那云还变幻莫测呢,何况本来就捉摸不透的人心,人的心一旦变了,比什么都可怕,暴风雨随着科技发达还能预测呢,但是人心,永远不古。” 陈冰倩不可否认,韩彤活得比她明白,看到比她透彻,在自己还是一个被爹妈视作掌上明珠万千呵护的时候,她早已经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很多年了。 所以陈冰倩把她当成自己的良师益友那么看待,可惜韩彤有点不着调,的确仗义疏财善良义气,但是多半都是以挖苦和损你的态度来为你帮忙,弄得陈冰倩这么高傲的女人,很多事上不得不自觉慢慢下咽。 陈冰倩回家的路上接到了自己姑姑的电话,她刚一看来显就急了,还没等那边张口问呢,这儿就发飙嚷上了。 “姑姑您能靠点谱么,那都是什么东西啊千载难逢的奇葩您倒卖给我了呗?您跟我爸是亲兄妹么?那玩意把我气得差点死过去,现在我心脏脉搏数还在一百以上呢,刷爆了我一张月卡啊,那里面几万呢,虽然我已经花了一多半了吧。” 姑姑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天大的事也不着急的态度,软软巴巴的笑呵呵,“不是你说不用多好的人品,有点外形就成么,你这还属于已婚妇女呢,我能给你找好的么,等你真离婚了再说,姑姑手头不是没货,等你真用得着的时候,我保准把压箱底的给你掏出来。” 陈冰倩听着这话觉得别别扭扭的,还真离婚,哪有劝离不劝合的家长啊,这不是变着法的搅合么,看来很多事靠别人就是不行,稍微一点意思偏差了,这事儿搞不好就砸了。 她恩恩哈哈的说了几句敷衍的,就把电话挂了,旁边开车的韩彤笑了一下,“你姑姑是不是打算让你跟邹志文离婚啊?” 陈冰倩点点头,“可能吧,我们家里人没一个看得上他的,都说他们家穷,跟我是没安好心想借势平步青云,我不信,当初死活要跟他结婚,现在想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爹妈会坑自己的闺女,这话真不错,他们绝对比你的眼光独到精准,我算吃了亏了。” 韩彤没说话,拐了一个弯儿之后别有深意的吐出来一句,“那要是让你重新选择一回,你还嫁给邹志文么?” 陈冰倩带着这个问题一直到了家门口都没回答上来,还嫁么,她不知道,也不敢想,来时的每一步路都鲜血淋漓酸甜苦辣的,没点勇气真不敢回头去看,曾经她也是信誓旦旦的在婚礼上严寒泪光看着邹志文,向所有人宣告似的,“我们一定会幸福!” 可事实呢,摆在眼前惨不忍睹,每次陈冰倩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都仿佛在拿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自己的脸一样,火辣辣钻心的疼。 少年时代义无反顾的勇气,终究被现实消磨得一丝不剩了。 陈冰倩垂头丧气的和韩彤分了手,径直上了楼,开门的时候韩秀华正在沙发上坐着啃榴莲呢,那味儿钻鼻子的臭,弄得陈冰倩一阵一阵的反胃,她斜目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进了屋。 老太太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嗓子,陈冰倩跟没听见似的仍旧不管不顾的往屋里走,老太太于是站起来跟进去,靠着门框笑了一下,“得胜归来呗?” “别提了。” 陈冰倩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开始运气,“人还凑合,算不上恐龙,也不至于吓死人,好歹还能看,对得起社会,就是名字太奇葩了,弄得我感觉人也极品了,你说正常人有叫马克思的么?” 韩秀华噗嗤一声乐出来,“名字一听人就靠谱,那马克思可是影响了全世界哲学观的伟人,要是这样的能看上你,咱们家也算招财进宝了。” 韩秀华一边说着一边笑呵呵的要出门,陈冰倩气呼呼的站起来也跟着出了卧室,坐在沙发上继续发牢骚。 “他要真有马克思的气度我白请他十顿饭都行,吃相没吃相,占便宜没够,戴着眼睛看着文质彬彬一张嘴就跟流氓混蛋似的,这是您没在现场,不然八口血都气得吐出来了!” 韩秀华将信将疑的拿着抹布擦电视,停下回头看了一眼陈冰倩的脸色,“不能吧,你大姑是多么靠谱稳重的人啊,她又那么疼爱你,这种货色能给你介绍么,是不是搞错了?” 陈冰倩把抱枕捂在脸上,“不想提了,反正我再也不相信相亲这玩意了!” 陈冰倩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外面厨房里次拉次拉的响着,韩秀华正炒菜呢,客厅里百家讲坛的那个瘦猴似的老头儿正讲着杨贵妃和唐玄宗的乱伦恋,估计陈老爷子也下班回来了。 她把抱枕从脸上拿下去,旁边的调了震动的手机正此起彼伏的颤悠着,她拿起来一看,是邹志文,那张贱脸还在屏幕上不停的闪烁着。 “喂,邹先生,您现在要是搂着小三颠鸾倒凤呢,我就先等会儿跟你说话,要是没有呢,我就现在跟你聊会儿?” 邹志文嬉皮笑脸的嘿嘿着,“老婆你怎么这么说啊,我不是为了不让你累不让你疼才在外面和女人弄了个孩子回来么,你放心,你再委屈俩月,等佳佳把孩子生下来了,我立刻相伴烦让她走。” 陈冰倩酝酿了半天狠狠的啐了口唾沫,给邹志文那边听得一激灵。 “你陪着你的佳佳白头偕老吧,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不给人家承诺结婚她能心甘情愿给你生孩子?我告诉你,就一句话,房子是我陈家的,让我拱手给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没门儿!” “老婆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啊。” 邹志文咬着牙从缝里挤出来一句,冷汗自流,还得保持声音一如既往淡定温和,而旁边的冉佳正腆着大肚子用指甲狠命的掐他,疼得邹志文龇牙咧嘴脸色都白了。 “老婆你别生气,要不我现在开车去接你回来?” 陈冰倩气得脑袋都冒青烟了,狠狠的一拍床铺坐了起来,盘着腿怒发冲冠。 “你他妈接老娘回去跟你们玩儿3P啊?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