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谎 第一章 本姑娘是靠真本事过活的,不服来战!   桓阳市的各个天桥上,都是乞讨人员的重灾区,现在的市民们大都能不走天桥就不走天桥了,因为走一趟天桥就像是走了一趟奈何桥,各种鬼哭狼嚎,各种“鬼怪”上前索“命”啊……   “城管来了!”   一声惊天大吼,只见那天桥上的乞丐们,什么残的,伤的,惨的,立马神色骤变,一个个变得腿脚麻利儿,精神抖擞的,拎起自己的家伙什儿来,一窝蜂地朝着天桥下面跑去,头也不回的逃啊,跟比赛马拉松一样。   “哈哈哈……一群傻蛋!”   一个幸灾乐祸的女声响起,哎?跟刚才那声喊城管来了的音色是一模一样啊。   白莱朝着自己白净的脸上毫不客气地摸了一层黑漆漆的污渍,一身东凑西拼起来的烂衣服稀稀拉拉地挂在身上,再扣上一顶脏兮兮的钓鱼帽,防晒又环保,这就算是准备上岗就位了!   “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啊……一群傻帽被我耍啊,一计多用真管事哎……”   白莱得意地哼着自己编的小曲儿,看来今天的心情跟天气一样,很明媚啊,她瞄了一眼光溜溜的天桥,选择了一个还算是有点儿凉阴的地方,把自己那张上面用“鲜血”(其实是鸡血)写满了苦命人生的木板摆了出来,自己扑通一声跪在了后面。   演员就位!开机!白莱自娱自乐地喊了一句,只见她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嘴唇颤抖,注意细节!瞳孔也在跟着微颤,那可怜兮兮地表情生动极了,终于,那颤抖的小嘴儿微微轻启开来。   “各位叔叔阿姨,姐姐哥哥,大爷大妈,爷爷奶奶……可怜可怜我吧……孤身一人漂泊在外,从小身患奇症,浑身无力……遭到亲生父母的遗弃,可是我不怪他们,毕竟,他们是真的负担不起我的医药费,我也不愿拖累他们,只愿苟且活着,多一日是一日,劳烦大家伙儿赏口饭吃吧……”   你看着白莱吧,说的估计是连自己都真的相信了,那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那是止都止不住啊,这过路的人,见惯了上前抱裤腿强硬要钱的主儿,这种走心的还真是没遇见过,没一会儿,就一个个凑在了白莱的跟前,一人一块两块,十块八块的,白莱没用多久的时间,眼前就堆满了一座宏伟的钱山……   “你丫的有浑身无力这种病我怎么不知道啊……”   白莱本来已经打算收场了,忽地被这一声来者不善的呛声给止住了哭声,最后一一滴泪吧嗒一声坠地之后,她头都不抬一下,伸手捧起面前的那堆钱,猛地从地面上跳起,冲破人群。   “各位好心人今日之恩小女子必定是铭记在心啊!有缘分回头见了您嘞!”   白莱的两条长腿飞快地倒腾着,连自己的家伙什都不要了,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留下一众唏嘘不已的人们,还有刚才质问白莱的那伙人,跟白莱一样是衣衫褴褛,满脸泥渍的“乞丐”……为首的那个人蒙圈地站在原地,其余的三个小弟,弯腰捡着白莱刚才逃跑时落下的零钱。   “捡什么捡!捡你妹啊捡!”   为首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上前给捡钱的三个小弟的屁股上一人一脚。   “黑哥,这也是钱啊,现在乞讨不好干,人心冷漠,这点儿钱兄弟们也得要半天呢……”   其中一个畏畏缩缩地说着,还不忘把捡来的钱双手捧给黑哥,黑哥眉眼一横,伸手打落了他手里的零钱,怒气冲冲。   “这才是我生气的理由啊!我们这么多人要一天不如这丫头要这十几分钟的钱?啊!你们这群白痴,她喊城管来了这招都用了多少遍了,我听都听烂了,你们傻吗!”   黑哥气愤地拍打着三个人的脑袋,不顾路人戏谑的眼神。   “你们几个给我死守住天桥这块宝地,就算是那城管真的来了,你们也得死守着不能走!听到没有!再看见那丫头,给我抓住,我得好好治治她!”   “是是是……”   三个人听话地各自在天桥找了一个位置,开始乞讨,那么逃之夭夭的白莱干什么去了呢?   白莱此时已经换了一身人畜无害的健康小女孩的装扮,一脸阳光地从城管办公室走了出来。   “小姑娘,你举报的天桥上有非法乞讨组织人员的事情我们马上就会去解决,现在社会上像你这样热心的人不多了,大家都是看见了也不说,虽然不能对你进行物质上的表扬,我口头上的表扬你就接受吧!”   城管大叔无知地赞赏地看着白莱,白莱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   “这是我作为一名桓阳市的市民应该做的,请您尽快去解决吧,我先走了。”   白莱彬彬有礼地道别,躲在树荫下候着,看着天桥上那几个傻子被抓进了城管所,捂着嘴巴乐呵地根本停不下来。   “这帮傻子,跟我斗?”   “白莱……”   白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她下意识地紧紧捂住了口袋里面刚刚乞讨来的钱,准备撒丫子再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瘦弱的肩头已经被身后的人牢牢地扼住。   白莱一咬牙一跺脚,这出来混的,早晚都是要还的,她疯狂甩动着双臂,反身就给了身后那人一记粉拳,只听那人呜咽一声……   “我啊!你能不能看清楚了再动手,我可是你唯一的哥哥啊……”   白莱定睛一看,原来是她那个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亲哥哥白池啊,她长长地松下一口气,甩甩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而弄疼了的小拳头,不满地看着白池。   “这可不能怪我啊,谁让你这个白痴非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还从背面出现……”   白池揉着自己被白莱打中的右眼,慢慢直起腰身来。   “什么白痴,是白池!不对,你得叫哥哥!”   “是是是,是白痴,不是白痴……”   白莱敷衍着白池,白池虽然听起来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想想算了,反正论口才,他不可能赢得过白莱。   “你干嘛呢在这儿?今天这个时间点儿你不应该在料理学院吗?我不是让妈给你报名了吗?你怎么在外面乱晃呢?”   白莱听完白池的话,冷笑了一声,甩开了白池关怀地手。   “白池,那是你妈你爸好吗?我爸我妈不知道在哪儿找我呢,我只是你们家拿钱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买来挣钱的工具,你不会不知道你爸你妈是什么人渣吧?也是,在你这个亲儿子面前肯定要装圣母啊,伟大的父爱啊什么的,你给钱让我上料理学院?别逗了,你上大学的钱还是我用各种不堪的手法给你弄来的呢!你妈你爸天天在家里打牌赌博,你不会以为他们真的有钱供你吧?哦,对了,正好,今天见到你了,我把今天我要交的份子钱给你,五百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给你妈,就说我今天不回去了!”   白莱把兜里的那一大把零钱掏出来塞进了白池的手里,扭头就要离开,白池想要喊住她,可是低头看看手里的一把零钱,心中的羞愧让自己开不了口,白池有些不放心白莱,便一声不吭地跟在她的身后。   白莱穿过一条一条的街道,走到了桓阳市最大的酒店,桓阳迎宾大酒店的门前,她看着酒店门口立着的心形充气横幅,满意地笑了笑,这桓阳大酒店几乎每天都会有婚宴,全部桓阳市稍微有点儿脸面的人都会选择这里来办结婚。   白莱摸了摸自己已经饿了半天的肚皮,眼珠溜溜一转,看着接新娘的婚车驶到了酒店门前,赶紧凑上去,一脸热心肠地帮着刚下车的新娘掂起长长的拖尾。   这次的新娘和新郎都是胖子,白莱装作太过热情不注意地把伴娘挤到了边,还顺势踩了伴娘的裙角,使得伴娘的礼服撕裂,尴尬地躲回车里等待换的礼服了,这下,白莱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新娘身边了,那新娘还用肥腻的笑脸一直看着白莱呢。   白莱手里死死地拽着新娘的拖尾,直到顺利地进入了宴会厅里,这才毫不留恋地松开了新娘的拖尾,躲进了服务员的更衣室之中,换上了一身服务员的衣服,堂而皇之地行走在了宴会厅之中。   白莱一边往自己的嘴里拼命地塞着高级菜品,一边往自己的怀里塞着高级糕点,左顾右盼,贼眉贼眼地看着四周。   “你不能这么活着啊,莱莱……”   白莱塞满食物的嘴巴一僵,瞬间翻出了白眼,扭头一口肉汁喷了白池一脸。   “你还阴魂不散了你?怎么,我给你的钱不够吗?”   白池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肉汁,满脸无奈地看着白莱,伸手一把抓住她就要往外拉。   “今天不管你说什么,莱莱,你绝对不能再这么活了,我已经大学毕业了,不用你供着我了,我养你!”   走到门口,白池忽地觉得被卡住了,扭头一看,一身白纱的胖新娘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身后,恶狠狠的新郎和伴郎正瞪着自己。   “帅哥,你说的……养我?”   白池惊得一下子撒开了手,连忙摇晃着双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拉错人了……”   话没说完,看气氛不对,赶紧跑了出去。   白池刚出门,就看见了正要过马路的白莱,白莱也看见了他,一脸的慌张,也不等着红灯过去,就迫不及待地踏上了马路。   “别!莱莱!看车啊!”   可是已经晚了,一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直冲冲地撞向了白莱。 第一卷谎 第二章 第二章我只是想单纯的碰个瓷而已   白池疯了似得朝着尖锐刹车声的方向跑去,冲到了白莱倒下的车前,惊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莱,半天,终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只见那白莱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地瘫坐在车前,一脸的错愕,看起来也是吓得不轻啊,白池连忙上前去搀扶他,没想到却被白莱狠狠地推开了,他一个趔趄,不明所以地看着白莱。   “莱莱,你怎么了这是……是哪里不舒服吗?”   接下来白池莫名其妙地看见了白莱脸上出现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表情,那错愕慢慢消淡下来,嘴角稍稍地上翘,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稍纵即逝,立马替换上的是一张可怜巴巴,稍带些痛楚的脸。   “哥哥……我……我站不起来了……”   白莱忽地甜腻的喊着白池,那满眼求救地娇俏表情,实在是让白池看不出她有一点儿痛苦的意思,可是既然白莱喊了,他还是得上前去看看。   白池上前蹲在白莱的身前,看着她根本没有异常的双腿,甚至连鞋子都是一尘不染的完好,略带奇怪地看着白莱。   “莱莱你具体是哪儿不舒服啊,光这么看确实是……”   白莱一记眼色瞪了白池一眼,白池甚至都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直到白莱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嘱咐,他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好配合我,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冤家……”   白莱那双眼冒着金花,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那辆车的商标,玛莎拉蒂……   “你这是要……”   “嘘……你要是揭穿我,我可就要进局子了……你现在能做的,只是配合我!”   白池想要劝白莱的话直接被她呛了回去,他既气愤有无奈,只能愣愣地蹲在白莱的面前,任由她自己胡闹。   这时候玛莎拉蒂上的司机也下来了,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大叔,满眼地不耐烦,第一眼根本都没有看地上的白莱,而是认认真真地查看了一下车的保险杠有没有损坏。   “哎,你个小丫头,年纪轻轻的眼神不好是不是,幸亏我这车没事,要不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呵呵……白莱心中一阵冷笑,你姥姥的,看来今天姑奶奶是坑对人了,一会儿就让你哭不出来……   “哎呦喂!”   白莱忽地一声大叫,把本来围观并不多的群众吸引了好多过来,这就是准备开始演戏了,白莱可怜巴巴地在地上攀爬几步,一把死死的抱住了司机大叔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诉了。   “大家都给评评理啊!是这辆车把我给撞了,这位司机大叔下来竟然告诉我我把他的车给撞坏了,让我赔偿他!这车是比我这普通老百姓的命值钱啊,可是看见我这么一个小姑娘都被撞得站不起身来了,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今天是我,明天就有可能是大家伙啊,大家拍视频给录下来,让全国人民评评理啊!”   白莱说完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往司机大叔的裤腿上面蹭,司机大叔一脸的尴尬和难堪,想甩掉白莱吧,对着这么多人举着的手机摄像头,又不敢太暴力,只能坐着苍白的解释。   “不是,你这不是没死吗?而且,没流血啊,我以为你没事呢……那可不得看看我们家的车吗?我只是个司机而已……”   “哎呀!”   司机大叔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解释更是招来了白莱的得寸进尺,又是一嚎嗓子哭喊。   “大家伙听听,听听,非得把我撞死,血流满地他们才会正眼看一眼……这天下,根本就是有钱人任性妄为的世道,不公平啊!”   白莱的这一哭诉,得到了在场围观群众的支持,纷纷开始谴责司机,并开始拍下了这辆玛莎拉蒂的车牌号,大家都开始发起了朋友圈……   这下司机大叔是真的慌张了,他求救似的看向了车里,白莱顺着他的目光斜瞟了一眼车后座,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脸,但是那应该才是正主。   “到底有没有人下车解决一下啊,哎呀呀……我的腿又开始刺痛了……”   白莱表现出无力虚弱的样子,就势松开了司机大叔的腿,目的就是让他去跟车里面的主子商量一下,要是没有主子的示意,估计他也不敢拿钱私了,果然,那白莱一松手,司机大叔跟逃难似的小跑到了车后座的车窗边上,跟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白莱半瘫在地上,示意白池过来配合她,没想到换来白池一记冷眼,她只好自己接着演。   也就几分钟的光景,那司机毕恭毕敬地退在了一边,车后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了一个男人,一个浑身都充满了艺术气息的男人……   那男人一头灰白色的……长发,被束成了一个低马尾在身后,戴着一个金边圆框眼睛,八字的同样是灰白色的小胡子,一身米白色的中山装,脖子上挂着几串佛珠,手里面还拿着一串珠子撵着,一副悠然自得,不问凡间俗事的模样。   男人走到了白莱的面前,蹲了下来,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可能是他的样子太独特,又或许带着某些气场,白莱看见他的瞬间哭声停顿了一下,惊愣地与男人对视,但是立马又恢复了“表演”之中。   “看样子小姑娘你一定是伤到那儿了,一定是很疼,不然不会哭的这么楚楚可怜的……”   男人说着,试探似的伸手摸向白莱的双腿,白莱下意识想要躲闪,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受伤”了呀,便强忍着没有动。   男人倒是也没有什么亵渎之意,就是简单触碰了几下白莱的脚踝骨,眉头微蹙,似乎是有所深意,白莱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她可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腿……腿受伤了好像……我现在……站不起来。”   白莱说话开始结巴了,她使劲咽了几口唾沫想让自己恢复镇定。   男人似乎是没有感觉到白莱变得紧张,依旧是一脸祥和的样子。   “我在没有经商之前,其实是学医的,中医……”   晴天霹雳!白莱可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紧张了,原来这丫是行家啊,白莱一时语顿,脑袋里面飞速思考着怎么给自己解围,可是没想到那男人根本就没有揭穿她。   “我刚才简单帮你看了一下,虽然是看起来没有任何损伤,但是呢,确实是因为脚部神经轻微受损,一下子刺激了大脑,迫使姑娘你瘫坐在地上无法站起,实在是我们的过错,我应当负责。”   白莱说不出来自己听完这番话之后究竟是什么感觉了,就像是本来深陷进了一个黑洞之中,可是有忽然出现了光芒……   “那……你打算怎么负责呢……”   白莱的本性还是让她问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男人微微一笑,环视了一圈周围围观的群众。   “小姑娘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这点儿伤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去医院实在是费力费时,我易某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实在是不适合出入那种公共场所,今日出来也是匆忙,没有带什么现金,不如姑娘跟我回去一趟,一来呢,我学医,家中有解决这种小伤的药物,我简单帮姑娘处理一下,以免恶化。二来呢,也好给予姑娘满意的……资金赔偿,你说是不是?”   男人说道最后一句资金赔偿的时候,声音小到只有白莱可以听到,好像是在顾忌白莱的面子一样。   白莱眼珠溜溜一转,觉得这生意合适啊!可是本身就小心的她,又生怕这男人是对自己图谋不轨,她扭头朝着白池看去,想让他陪着自己一起,可谁知道,哪儿还有白池的影子,刚才白池已经看不下去她虚伪的表演,甩脸走人了。   “切……”   白莱轻轻地从牙缝冷哼一声,转脸又瞬间变回了人畜无害的脸。   “那我就跟你回去一趟,你可别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你的车牌号大家伙都拍下来了……”   男人呵呵一笑,点点头。   “放心吧,小姑娘,我易某人在这桓阳市商界那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不会言而无信的。”   男人说完,起身示意司机大叔过来,司机大叔满脸不情愿地弯腰抱起白莱,扔在了车后座,男人的旁边,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驾驶位,启动了汽车。   “小姑娘今年年纪不大吧?”   “哦……我马上二十了……”   车一发动,男人就开始跟白莱闲聊了起来,但是那语气跟刚才在车下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一点儿不一样,至少白莱是这么感觉的,虽然是一样的平和,但就是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   “这么好的年纪,不去干点儿有意义的事情,怎么能碰瓷呢?”   那不易察觉的冷意瞬间袭满了白莱的全身,白莱僵在座位上,知道此行不善,开始偷偷寻摸着怎么跳车逃走。   “别想着跳车了,这车门自你一上来我就让司机给锁死了,你也不必太慌张,我没有再当众揭穿你,自然也不会在现在想把你怎么样,你们这种人,不就是想要钱吗?钱我易水岖多得是,想要,就得听话跟我合作……”   合作?白莱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是一个小混混,要是真的按照这个叫做易水岖的人说的那样,他是那么牛掰的人,能有什么事情是能跟她合作的?   “跟我?合作?”   这个叫易水岖的人看白莱这么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为自己能够得到什么而担忧呢,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抬了抬自己的眼镜。   “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你这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一辈子?衣食无忧?   白莱不禁伸出了手指头开始自己算了起来,算了半天,迟疑地抬起小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易水岖。   “你的意思你会给我……五十万!”   易水岖看着白莱那惊讶之中难掩的喜悦,竟然只是为了区区的五十万,他伸手拨开白莱伸在自己面前的五根手指头。   “不是五十万,是五百万,只要我交代你的事情做成了,五百万我立马就给你,决不食言!”   看着易水岖信誓旦旦地模样,白莱的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心里面默默地数着五百万有几个零,究竟能买些什么,想着想着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笑了,到了,下车!” 第一卷谎 第三章 一只昂贵的小白鼠   易水岖果然是个有钱人……   白莱一下车,眼前是一处郊区,山清水秀的,而被这山清水秀围绕着的是一栋复式别墅,带着大大的花园,花园之中的游泳池连接着山里的泉水,院子里的花草,绵延着跟高山融合,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在群山之中建起了一座城堡一样,美得简直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白莱惊得嘴巴都要合不起来了,略带崇拜地看着易水岖。   “那个,易先生,建起这么一座别墅,得五百万吧?”   白莱心里还盘算着,从易水岖这里拿到五百万之后,自己也寻摸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座,谁想到易水岖听了她的话之后,忍不住大笑了一声,这大笑,跟他一直温和不动的状态有些不符。   “傻丫头,五百万?五百万只是那个游泳池的价格,这座别墅,起码五个亿!”   “亿?”   白莱又开始数手指头了,可是她忽然觉得不太够用,她追上在前面走着的易水岖,追问道。   “易先生,那个亿是几个零啊?比五百万多很多吗?”   易水岖并没有打算回答白莱这么白痴的问题,径直穿过繁盛的花园,都不给白莱一点儿多余欣赏的时间。   停下来的时候,面前并不是白莱一直期待的那座奢华的别墅,而是别墅后面的一处透明的花棚。   这座花棚的形状就像一个鸟笼一样,除了最顶是透风的,其他的部分包括门,都是透明玻璃的,高度跟别墅比齐,里面具体有多大,这还不太清楚。   白莱好奇地看着易水岖输入密码,打开了那扇玻璃门,一股热气迎面冲着他们扑来,潮热的感觉在这本身就炎热的夏日让人觉得不爽。   “紧紧跟上来,不然丢了我可不会找你。”   易水岖冲着身后的白莱不客气地交代了一句,头也不回地朝着里面走去,白莱撇撇嘴。   “这合作看起来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一进到花棚里面,整个人感觉就好像进入到了热带雨林,两边全是茂盛的热带植物,只有中间留出了一条很狭窄的小道供人行走。   白莱小心翼翼地跟着易水岖走了十几分钟,走到了一块开阔的土地上,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喷泉池子,池子中央立着一个花瓶一样的雕塑,从瓶嘴里不断地涌出水来。   白莱一声不吭地看着,易水岖走到喷泉池旁,守在池子边缘的下摸索了一阵,只见那从瓶嘴里面的涌出来的泉水立即止住了,瓶身开始微微旋转,下陷,瓶口很快就跟地面齐平,变成了一个洞口。   白莱止不住地感叹,今天真是什么稀奇事儿都看见了,不过是碰个瓷,还碰出了大事件。   易水岖回头确认了一眼白莱还跟在自己的身后,冲着她招呼了一下,示意她跟上,两个人从那瓶口处跳了下去。   跳下去不过是那瓶身的高度,很快就落了地,落地之后是一个更往下的楼体,通向一扇石门,一座神秘的地下室。   “这……不会是个墓穴吧?”   白莱看盗墓电视剧看的多了,觉得只要是在底下的,全是石头的,那就是墓室无疑了,所以微微觉得有些瘆的慌。   “墓穴?”   没想到这个易水岖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想了想,微笑着点了点头。   “也可以这么说吧!”   白莱得到了易水岖的肯定之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做出了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   “你不会是让我……来陪葬的吧?”   “陪葬?你也得够格啊,谁会把一个整日坑蒙拐骗的人渣扔进自己的坟墓里,让自己死后都不得安宁?”   易水岖轻蔑地瞟了一眼白莱,推开了石门,白莱琢磨着易水岖评论自己的话,竟然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感觉,本来嘛,她就是一个那样的人渣,再说了,这样子不就安全了吗?   那石门之中是一个底下石室,密不透风,里面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各种古董,有青花瓷瓶,青铜玉器,精致木雕,摆满了各行石台,这些物件的摆设都是大同小异,那中央摆设特殊的石台,自然是比较吸引人的注意力,而易水岖,也是径直朝着那中央的石台走去。   白莱跟着走近了才发现,那中央的石台上面摆着的是一块白玉雕刻的龙牌,大小有手掌的一半,玉块晶莹剔透,没有一点儿杂质,上面雕刻的那条飞龙栩栩如生,好像立刻就要从玉牌之中飞跃出来了一样。   这玉牌被重视的程度从摆设就可以看得出来,位居中央不说,独自摆放在一块石台之上,用玻璃罩罩着,六盏射灯一起照射着,更是将那玉石的光泽显示的诱人无比。   “去年我高价买下了这块玉牌。”   易水岖忽然开了口,看来是要步入正题了,白莱微微一怔,关注的重点自然是那……高价。   “多高的价?”   “比我的别墅还高的价。”   易水天说的很是平静,白莱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更是那一脸宝贝地看着玻璃罩之中的玉牌,恨不得立刻将它拿到手里。   “它就那么点儿,就真的值那么多钱吗?”   易水天神秘一笑,绕着玉牌转了一圈,满目的宠爱难以掩饰。   “它要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牌,当然不值那个价钱,可是它不是,它具有操纵时光的功能,换句话说,它就是一个还没有完全了解了的……时光穿梭机。”   “时光……穿梭机?”   白莱虽然爱看狗血电视剧,但是还是分得清楚现实的,她看易水岖的眼神忽地就像是在看一个高危的精神病患者。   “我知道你一下子还相信不了,不着急,一会儿我会把你送到几百年以前,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完全相信我说的话了,因为我已经做过一次实验了。”   “啊?你把谁送走了,他回来了吗?”   易水岖摇了摇头。   “它是一条金毛犬,我的爵士,因为我并不清楚这块玉的具体操作和功能,不能随便拿人做实验,只能牺牲我的爵士,我在它身上安装了生命探测仪和追踪器,可是……爵士一进入玉石之中,信号就消失了,到现在,爵士也没能回来,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白莱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很压抑,因为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被易水岖找来的作用……   “所以呢?现在易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换人做实验?”   “没错,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   虽然已经猜到十之八九,但是白莱也没有想到易水岖会回答的如此干脆,连一点儿缓和自己情绪的语调都没有。   可是毕竟是五百万呢,白莱理了理思绪,重复了一下自己的理解,以免自己理解错误。   “易先生你听一下我理解的是不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您现在并不知道这块玉石的所谓的时光穿越是不是安全有效的?之前您送过去的那只……爵士,迄今为止音信全无?而这一次,您打算重新做实验,而且是用人,并且……选择了我?”   易水岖肯定地冲着白莱点了点头,白莱彻底崩溃了,这要命的事情,别说五百万,给她五个亿,命都没了,哪儿还有消受的福气。   可是易水岖好像并没有感觉到白莱的恐慌,依旧自顾自地解说着。   “我想爵士进入时光穿梭之后之所以没有音讯,大致是因为它只是一条狗,狗没有人的思维,自然是无法回来的,所以……”   易水岖一转头,发现白莱正在蹑手蹑脚地往外走,看易水岖看见了自己,尴尬一笑。   “易先生啊,这……这活儿我接不了,你看啊,我的本行呢,就是些动动嘴皮子的活儿,这跟古人沟通的事情还得文化人来做,虽然您开的价格很高,但是,我不想浪费您的时间不是?”   白莱笑着,可是她发现易水岖没有笑啊,易水岖的脸很冰冷,死死地盯着白莱,盯得白莱浑身发毛。   “实话跟你说了吧,大叔我不是什么好人,这年头,好人不会过上我这么舒服的日子的,就好像你吧,如果跟你一样草根的女孩子,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精神,估计也早就饿死了,看见我这一屋子的宝贝了吗?哪件上面不沾点血腥和死人气儿的,都是地下出来的,可是地下的东西毕竟是有限,我又不能让钱停下来,直到遇见了这块玉牌,我就知道,离我成为世界首富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易水岖完全没有了刚遇见时那祥和的样子,一脸阴狠的笑意,慢慢逼近白莱。   “其实你不用怕的,我就是看中了你那伶俐的嘴皮子和不要脸的精神,这一点儿不管到了哪儿都是好活的,你放心,你进去,要是成功了,就定期从里面取出一两件物件儿,我负责卖出去,得来的钱我们三七开,我做世界首富,你就是第二,也过过人上人的日子。”   “那……那要是失败了呢?”   易水岖听到失败这两个字,眉头一皱,啧啧了一下嘴巴。   “失败了?你也放心,虽然那五百万你是见不到了,但是我易水岖说到做到,一定把那五百万交给你的家人,他们也一定会对你心存感激的。”   家人?白莱脑子里面飞速地闪过养父养母和白池的脸,心中的不甘瞬间涌起。   “不要!我不干!我没有什么家人,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才不傻!我才不当你那试验的小白鼠呢!”   白莱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以为你踏入这里的时候还有回头的路吗?”   易水天冰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就是隆隆的出口石块封上的声音,白莱彻底慌了神。   “不是,您何必这样呢?您不是有的是钱吗,如果我不做,怎样都会有人帮您的,您就放过我吧,我不过就是一个混迹社会的渣渣而已。”   易水岖根本就不听白莱的请求,若无其事地打开了玉牌的玻璃罩,好像发生什么都不会阻拦他一样。   “别做挣扎了,要是你没有进入这儿,兴许我还会放过你,可是现在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你说,我怎么能让你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这么离开呢?你自己选择吧,是死在这儿,还是……”   易水岖冲着玉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莱惊恐地看着暴露在灯光下的玉牌,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慢慢攥紧拳头,心中不停咒骂着老天爷,咒骂他对于自己的不公,在自己已经凄惨的命运上又狠狠地踩上了一脚。 第一卷谎 第四章 穿越,我先看见了那只狗   白莱沉默地跟易水岖僵持了许久,慢慢地,易水岖开始不耐烦了。   “最后问你一次,是合作呢?还是不呢?”   易水岖的声音现在在白莱听来,就像是地狱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我……”   白莱惊恐地看着易水岖手里拿着那块玉牌慢慢走向自己。   “看来你很难选,那不如,我就替你选择吧,你放心,现在,我的技术比送爵士进去的时候要纯熟的多了,并且会让你在潜意识里对于古时候的某个人有些暗示的交集,不会让你刚到了那里就死的,毕竟你成功的活下来对于我来说,不是坏事啊……”   易水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白莱已经是退无可退,她还想再最后挣扎一下的,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白莱被易水岖重重击打了一下后脑勺,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温热之中透着一丝凉意,白莱深陷一片黑暗之中,周身全部都是那种矛盾的感觉,她使劲地抬起头向黑暗的远处看去,终于看见了几道光芒,那光芒,是从一个人的身影周边射出来的,那身影坐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背对着白莱,脑袋上戴着奇怪的东西。   “救我!救本王!”   那身影忽然发出了呼救声,白莱挣扎着挪动身体,朝着那呼救的身影走去,她拐到身影的正面,忽地愣住了。   这是一个古代的男子,他坐在龙椅上,身穿着红底绣着金龙的龙袍,头上戴着镶玉的金冠,俊俏的脸上显得很是焦灼,看见白莱,也是一怔。   “你是何人!是你将本王禁锢在龙椅上的吗?大胆!你是不想活了!”   白莱看着这个自称是王的男人,四周好像都是黑色的幕布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一下子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什么,更让她奇怪的是,眼前的男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被禁锢,只是他自己坐在龙椅上罢了,可是他却说自己动不了。   “我没有禁锢你啊,拜托,你想起来就可以起来的吧,你的手上和身上都没有绳子和锁链啊,怎么会动不了呢?”   男子也努力且气愤地使劲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是那样子费力到真的好像是动不了的一样,白莱出于好奇,伸出手拉了男子一把,结果一下子就把男子拉起来了,但是用力过猛,男子直接扑到了白莱的身上,一下子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啊!”   一声尖叫,白莱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张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帅脸,英气的眉眼,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闪烁,高挺的鼻子,鼻尖都顶上了白莱的小翘鼻子,天啊,男人的嘴唇怎么能那么粉嘟嘟的,上片薄薄的,下片也薄薄的,但是比上唇微微厚一点儿,实在是性感。   “该死的刁民,放开本王!”   白莱本来还沉浸在欣赏美好的事物之中,谁知道这美好的事物一声不悦的怒吼,将她从美好之中拉了回来,这个自称是王的家伙过分到,撑起身子还狠狠地推搡了一下地上的白莱,白莱身子一滑,身后好像有一个掩藏的深洞,瞬间她便失重滑落了进去。   “啊!”   白莱看见的最后的画面,是那个男人惊恐看着自己的脸……   “好扎啊……”   白莱慵懒地喃喃自语,她闭着眼睛,感觉自己躺在一堆扎人的树杈上面一样,透过眼皮感受的光线,应该是白天,白莱想要睁开眼睛的,可是她的眼皮子上好像坠了两块铅石一样,直到……出现了一片黏糊糊的,满是腥味的,莫名的东西在她的脸上肆意地摩擦着,耳边也渐渐响起了嘈杂声。   “神兽要吃人了!”   “那人怎么躺在那里了?”   “啊,好残忍,不要看了……”   瞬间,白莱的眼皮就好像解封了一样,她忽地睁开了眼睛,睁开之后,她就有点儿后悔了……   眼前一张巨大的莫名生物的脸紧挨着她的脸,而且伸出了嘴里的大舌头,不停舔着白莱的脸颊,白莱都能看见它尖锐的獠牙。   “啊!”   白莱都觉得自己的尖叫太过频繁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一把推开了眼前那莫名生物的脸,这生物是长毛的,白莱只摸了一下就急速地收回了手,两腿倒腾着向后挪动自己的身体,这才看清楚了莫名生物的全貌。   这是……一只大狗吧?   白莱看了半天,最终确认这丫是条狗之后,才算是松下了一口气,那狗估计也是感觉到白莱没有抗拒自己的意思了,晃着尾巴撒着娇就朝着白莱小跑了去,用它的脑袋在白莱的小腿上蹭来蹭去,一副贱样。   “好神啊,神兽居然没有伤害她,还……”   “神兽好像已经臣服了这个女子,快,快叫少爷来!”   白莱仔细看了看脚边的这条狗,确定是一条金毛犬,只是这丫应该是很久没有人给它洗澡了,毛都变色了,一下子根本看不出来。   “哦?难不成你就是……易水岖的爵士?”   这条狗听到爵士这两个字,好像是更加兴奋了,还冲着白莱兴奋地叫了几声,就像是看见了熟人一般开心。   “原来你的狗命这么大,没嗝屁啊,你知不知道你没死是给我多大的安慰啊……”   白莱激动地热泪盈眶啊,她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自己身处在一处荒废的小院里,这院子的圆洞门是封死的,院墙倒是不高,也就一人左右的高度,这院墙的边上趴满了看热闹的人,刚才的嘈杂声就是他们发出的,他们的穿着也都无一例外,都是古人的打扮。   “这个易水岖,还真的让我穿越了?”   白莱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有点儿兴奋,但是对于未知的事物还是存在着几分恐惧的。   “少爷来了,让,让开点儿……”   白莱朝着声音的出处看去,一群下人打扮的人围着一个衣冠华贵的男子朝着这边的院墙围了过来,那男子走近了一看,白莱瞬间双眼发光。   “白池!嘿嘿,没想到你也来这儿了!你不是也被那个易水岖给暗算了吧?”   白莱兴奋地朝着围墙跑了过去,可是她不知道,她这么一脸兴奋地跑过去,身后还跟着一只凑热闹的狗,在院墙外的那群人看起来,是及具有攻击性的……   “草民报名止步!别靠近了!在靠近我们家少爷,我就放箭了!”   瞬间白莱被几个弓箭手瞄准,那气势立刻就冰冻住了白莱兴奋地脚步,她惊诧地看着院墙外冷冰冰看着自己的“白池”。   “你……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白池,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上大学都是我的血汗钱供的呢!”   白莱十分确认站在院墙外那个衣冠华贵的男子就是白池,虽然他现在是一身绸缎锦衣,高高束起的发冠,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忽地变得这般冷峻,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不得胡言乱语,什么白池!这是辅相大人家的伊玞少爷,你这等贱民应该行大礼才是!”   “伊玞?什么玩意?怎么我过来什么都记得,白池你过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白莱情绪激动,不禁又向前走了几步,伊玞看清楚了她的相貌之后,忽地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就好像是在哪儿见过白莱一样。   白莱也发现了伊玞脸上表情的变化,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起我来了?白池!”   伊玞并没有回答,而是冲着身边的管家招了招手,管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打开来递给伊玞查看,伊玞看一眼纸,再抬头看一眼院子里的白莱,看一眼纸再看一眼白莱,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像啊,少爷,真的是像极了,这真的是天佑咱么伊家呀!”   院子里的白莱一脸的蒙圈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个都是没法沟通的主儿,她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只金毛犬更逗,也一歪身子,靠在白莱的身上歇了起来,两个还颇有些患难与共的意思。   “把院门砸开!”   “少爷三思啊,虽然这院子之中的疯女人跟皇世子所求之女长相神似,可是这院门一砸开,这神兽就会跑出来,伤了人可怎么办?”   管家是一脸的担忧之色,那么大的似犬似狼的东西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那日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废院之中熟睡,他们发现之后就将院门封死,每日扔些生肉来,生怕饿死了神兽,遭到天谴,真是又敬又怕。   “你看那神兽在这个女人身边温和的很,只要那女人在,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也由不得我们选了,老天爷好不容易给了我伊家这绝好的翻身机会,我不能这么白白错过。”   “是……来人啊,来几个壮汉,砸门!弓箭手在门外候着,一定要保护好少爷!”   白莱听见他们喊,顿时就有了精神,看着一众人扛着锤子朝着这边走来。   “这架势,是要放我们出去啊,爵士,看,我一来你就能出去了吧?”   金毛犬像是能听懂白莱说的话一样,兴奋地蹦蹦跳跳。 第一卷谎 第五章 命运能么能如此神似   轰隆一声响,那被封死的圆洞门轰然倒地,一阵灰尘扬起,白莱眯起眼睛看着从门外涌进来的人,一个个举刀扛剑的,满脸敌意地盯着她和那只狗。   而那个自称叫伊玞,却跟白池长得一样的男人从人群中万丈光芒地走了出来,那熟悉的面孔,让白莱在此时的场景之中忽地想起了白池所有的好。   白池就像是白莱黑暗人生之中唯一剩下的那道光芒,虽然白莱依旧排斥这道光芒,故意将自己强摁在黑暗之中。   此时到处飞扬的灰尘,在白莱的眼里,变成了朦朦胧胧的迷雾,拥着伊玞柔和的面孔。   “把她带走!”   可是从那柔和的面孔发出的冰冷的声音,让白莱从幻想之中坠落了下来,她被一群侍卫粗鲁地架起,朝着废院外面走去,爵士在她身后焦急地狂吠,却被侍卫拿刀恐吓了回去。   “放开我!呀!”   白莱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所以万分恐惧,奋力挣扎,她被架进了辅相府邸的地牢之中,实实在在地扔进了牢房之中。   “你们先出去,我先来给她谈谈。”   伊玞差遣着下人离开,但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牢房之中的白莱。   “少爷,还是留下几个侍卫陪着您吧,这女子来历不明,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性,您一个人……实在是不妥啊。”   管家满脸的担忧之色,可是伊玞倒是不以为然,眉眼一挑,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对着管家和下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管家看劝不动,只好带着一众侍卫退了下去。   伊玞盯着白莱好一阵,盯得白莱浑身不自在。   “我已经知道你肯定不是白池了,你也没必要把我关起来吧?”   白莱环视着牢房,她觉得电视剧里的牢房还真是VIP的待遇,她眼前的牢房,哪儿有什么稻草,地面全是潮湿的泥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角落里面渗透着尿腥味儿和腐朽味儿。   “你是什么人?来自何处?为何会出现在我辅相府邸的废院之中?”   白莱听到伊玞这么一问,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也难怪他会这么问,自己身上还是穿越过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头发原来是高高的马尾,经过这一折腾,半散不散的摊在肩上,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   白莱假装很镇定地理了理自己的乱发。   “那我先问问公子你吧,这是哪儿啊?现在是什么年份?”   伊玞没有立刻回答白莱,倒是觉得白莱问的问题奇怪,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回答了她。   “现在是灵王二世,这里是灵幽国,怎么?你当真是不知?”   白莱虽然是没有怎么上过学,但是这历史上有的朝代她还是大都知晓的,这灵幽国的确是没有听说过,反正是古人没错了,白莱瞅了瞅伊玞,竟然是古人,那想必都是信奉神明的吧?   白莱干咳几声,摆出了一副凛然的模样。   “其实我是来自天界的仙人,只不过是遭受了意外,失去了仙力,意外坠落到了你们辅相的废院之中,你没看见那只神兽吗,它就是我的坐骑,前几日丢了,我就是出来寻它的,没想到也出了意外……”   白莱虽然经常信口胡说,但是跟古人说谎,还是说这种无厘头到爆的谎,她是第一次,心里止不住的紧张,时不时地瞅一眼伊玞的表情。   伊玞的表情原本很是平静,但是听白莱说完之后,眉头稍稍蹙起,明显看起来不悦,白莱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次撒谎撒脱了,看来还是摸不准这古人的性子啊……”   白莱心里念叨着,慌忙想着怎么圆谎。   “你既是仙人,我就有话要问了……”   伊玞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白莱摸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   “有什么话你只管问就好了,但是什么预知未来的就算了,虽然我有这个能力,但是我现在失去仙力了呀!”   白莱先给自己做好铺垫,万一这个伊玞让自己给他算个命卜个卦什么的,免得露馅不是。   伊玞没有直接问,他拿起挂在墙上的钥匙,不慌不忙地打开了牢房的门,慢悠悠地走向了白莱。   白莱下意识向后退,她退,伊玞照旧向前逼近,就这么两人走到了墙角,白莱靠着墙才无奈停了下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虽然我失去了仙力,但是好歹也是仙位在位的仙人,你不能对我无礼,否则会遭到天谴的!”   白莱一边说着,一边还护住了自己的胸口,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小心脏砰砰砰的急速跳跃着。   按照这种画风下去,不应该是暧昧的壁咚吗?至少白莱是这么想的,可是……画风忽然急转,伊玞没有走暧昧风,而是粗鲁地一把抓起了白莱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面目狰狞而愤怒。   “我伊玞,很早就像当面问一下神明,我伊家世代供奉你们,虔心敬畏你们,你们为何将我伊家置于如今这般凌落之地!”   白莱被伊玞这突然的转变给弄懵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勒紧,胸口有点儿发闷,开始喘不够气来了,白莱无力地拍打着伊玞抓着自己衣领的双手。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们神界也是分工的,你说的……不归我管……”   大概是伊玞看着白莱的脸色开始泛青,这才撒了手,白莱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溅了一身的污泥。   “咳咳咳咳……”   白莱揉着自己的脖子,那火辣辣的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亏得她常年历练,皮糙肉厚的。   丫的,一言不合就拼命是吧?白莱暗暗瞪了伊玞一眼,寻思着这古时候果然是不好混,还是找机会赶紧脱身吧。   “就算我伊家如今的境地不是你造成的,那也算与你有关,有脱不开的关系,你必须帮我扭转乾坤,不然,就算你是神,也得死!”   伊玞蹲下身子,怒瞪着白莱,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我伊玞,从父亲瘫残那日起,就不信什么鬼神了,我,只信自己。”   白莱看着伊玞那愤怒的脸,熟悉的五官和陌生的表情,想必这货是经历了比自己还凄惨的人生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变态。   “嗯……要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你的,你尽管说,不要跟我客气,也算是我替我们神族帮你弥补,你要谅解嘛,毕竟凡人那么多,我们神也有可能是顾不过来的呀……”   白莱继续编着谎话忽悠着,但是对于伊玞这个人来说貌似是没什么作用。   伊玞起身,拎着白莱的后衣领将她顺势拎起,强拽着拖出了牢房。   “少爷,这……”   管家见伊玞把白莱放了出来,满脸的惊讶,伊玞一把将白莱推向了管家。   “不用怕,这丫头我已经测试过了,没有什么危险性,去,给她置办一身行头,就按照辅相千金的标配来弄,我要带着她去见父亲母亲,进行认养之礼,从今天起,她就是辅相的千金小姐,我的义妹。”   义妹?这剧情反转的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儿吧?忽上忽下的,也不怕我白莱吐啊?白莱还蒙圈呢,就又被人拉扯着朝着厢房走去。   华丽?还是滑稽?白莱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一身湖青色长裙,外面套上一层纱衣,纱衣外面再套一层湖蓝色绸缎外衣,宽大的衣袖,头发上挽,挽出一个复杂娟秀的云鬓,插上几支简单又精致的玉簪,白莱看见了镜中完全不一样的自己。   美……连自己都觉得那镜子里的人儿真是美呢,胭脂轻薄上脸,浅色红唇,青黛描眉,好一个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大家闺秀。   “小姐,这衣服就扔了吧?”   一个丫鬟的唤声让白莱从自恋之中惊醒,看见丫鬟手里拿着自己穿来的那一身衣服,已经是脏兮兮的了。   “等活儿。”   白莱忽地想起了什么,拿起丫鬟手里的衣服,挨个掏兜,她记得,衣服里面还剩下几个硬币,是早上乞讨剩下的。   “果然还在!”   白莱掏出六个一元的钢镚,觉得好生亲切。   “哇塞,小姐,这是什么宝贝,这么精致漂亮?”   白莱没想到那丫鬟看见自己手里的钢镚,反应竟然如此强烈。   “你觉得好看?”   “何止是好看啊,简直就是美轮美奂,这种宝贝奴婢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呢。”   “哦……”   白莱没想到,几个一元硬币到了这儿,竟然成了美轮美奂的宝贝,她嘿嘿一笑,也宝贝似的把钢镚塞进了怀里。   “小姐,老爷夫人和少爷在正厢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小姐前去,仪式就可以开始了。”   门口的人催唤着,白莱只好跟着一起去了正厢房之中。   正厢房之中,正座上端坐着两人,左边是一个穿着官服的老头,目光呆滞,浑身还微微打颤,一看就是伊玞所说的那个瘫残的父亲,辅相大人,右边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年纪看起来不小,但是很有气质,面无表情地看着慢慢走进来的白莱。   那伊玞就站在辅相的身旁,不时地拿出袖口的丝绢,替辅相擦去嘴角的口水,满目的心疼。   “跪下!”   管家厉声命令白莱,白莱乖乖下跪在他们面前。   “堂下之女,不问出处,从今日起,姓伊名璃,正式被辅相收为义女,从前之经历皆要忘却,外人问之,不答是非,拜!义父义母!”   白莱跟人偶一样,被人推搡着朝着正座上的人叩头,然后被拽起去敬茶。   给辅相敬茶当然是没什么反应,是伊玞给接下的,给义母敬茶,那女人恶狠狠地瞪向白莱。   “虽是辅相千金的名声,但是心里一定要敞亮,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伊璃就是你永远的名字,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会跟着辅相府一次幻灭!玞儿……”   白莱的义母唤了一声伊玞,伊玞点头示意。   “母亲放心,明日我就将她送进宫去,敬献给王世子。”   “恩……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白莱懂了,也是不太懂,这穿越来的命运跟自己从前的命运那是几多相似啊,养女,义女,千刀万剐要从自己身上诈血的义父义母,还有……义兄?   只不过白莱已经开始怀念白池了…… 第一卷谎 第六章 进宫   白莱终于出了那让人压抑地喘不过气的认养仪式的正厢房之中,用手忽闪着凉风,开始卷起那宽厚的袖子,露出自己白嫩的胳膊,这一身华丽却又累赘的行头,在这烈阳高照的大夏天,实在是让人备受煎熬。   “小姐,这……这是万万不可的呀,实在是有悖常伦……”   白莱身边的丫头一看白莱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那就跟看见白莱开始脱衣服似的,焦急地赶忙上前把刚卷上去的袖子给放了下来。   白莱无语,冷笑一声。   “这就叫有悖常伦了?那要是女人牵牵男人的手,是不是就应该去浸猪笼了?”   白莱说着,斜眼看见自己身旁正好有一只修长的男儿手,直接伸手抓住,紧紧地握着,抬起给丫鬟看。   “啊?怎么样?是不是得处死?真是愚昧……”   丫鬟显得更加惊慌了,小声地回复了白莱。   “小姐与少爷是同门兄妹,所以……算不得违背常伦……”   “啊?”   白莱一下子愣了,慢悠悠地转过脑袋来,看着自己手里紧紧握着的那只手……的主人……伊玞!   伊玞正一脸看死人的表情看着白莱,白莱毫不犹豫地松开了那只手,开始赔笑。   “少爷怎么不陪父亲母亲,反而来看我这等闲人来了?我刚才……刚才是……”   伊玞可是一点儿都不关心白莱刚才在干什么。   “明日进宫,你已经知晓了吧?本来我以为,上仙聪睿,无需提点,可是看刚才那轻浮之举,还是觉得,为保万无一失,本少爷还是得亲自提点提点你……”   伊玞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冰成了零度,让白莱不住地打着冷颤。   “青颜,过来拜见小姐,你的新主子。”   伊玞朝着身后招了招手,一个清瘦秀丽的女子小步走上前来,一脸亲和的微笑看着白莱。   “女婢青颜,见过小姐,从今日起,我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明日随小姐进宫。”   白莱可没觉得这个叫做青颜的丫鬟是个好货,虽然是冲着自己一个劲儿的甜笑,也看不出有什么坏心眼,但是是这个伊玞派到自己身边来的,那肯定是监视自己的无疑。   “呵呵,客气客气。”   白莱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额间的汗水还是止不住地留下来,她不禁抬起衣袖拭汗。   “青颜看小姐这般燥热,不如往袖口放置几个冰袋吧,这天气炎热,小姐本应在闺房之中,可是一会儿我们还要去练习宫规,还望小姐将就一下……”   什么?练习宫规?白莱苦笑,大致就跟电视里的差不多,脑袋上顶本书,迈着娇俏的小碎步行走,笑不露齿等等……白莱是觉得自己完全不必练,反正入宫之后,她很快就会想尽办法逃走……   “你还要在这儿愣多久,不会真是把自己当成是辅相的千金了吧?”   伊玞一声低斥,白莱浑身都得抖一抖,这个男人,真是……太没品了。   “小姐,请吧。”   青颜把其他的下人支走,指引着白莱朝着旁园走去,走道一处凉亭边上,停了下来。   只见这凉亭四处都摆满了冰盘,呼呼冒着冷气,一下子凉爽了起来,白莱的心情也适当地放松了下。   “小姐可觉得舒适了许多?”   青颜一脸关切地询问,瞬间让白莱开始疑惑这丫头究竟安得什么心。   “恩,确实是凉爽了许多。”   那青颜满意地点头,轻手轻脚地绕到了白莱的跟前,忽地跪在了白莱的面前,白莱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凉亭的石凳上。   “你……你这是干什么?”   白莱从来都是跪别人的,这忽然被别人跪了自己,着实是有些惊慌,她伸手去搀扶青颜,却被她拒绝。   “我听闻小姐是从那仙界坠下的仙人,难怪长得与那王世子梦中的女子一模一样,也是老天庇佑,正巧让你落入伊家府邸,我知晓小姐身为仙身,肯定是对于少爷和夫人安排的进宫之事是千万个不愿意,但是青颜以卑微之身请求,小姐一定要助辅相一臂之力,否则伊家将万劫不复!”   青颜说完,朝着白莱是连磕了三个响当当的头,都把白莱给磕懵了。   “不是……这是那伊玞交于你的苦肉计吧?这个人真是……”   “不是的,少爷和夫人自从老爷大势之去以后,就再也不信神了,家中的庙堂也全部被封被毁,仙人坠落的废院,就是庙宇的后院,少爷让我来,确实交代奴婢,一定要看好小姐,若是有什么不妥……便……杀之……”   嚯!白莱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伊玞,够狠的呀。   “那你,那你为何要对我说出实话?”   “少爷不信神,可是奴婢信啊,奴婢可不想成为那弑神之人,但是奴婢是真心为伊家,为……伊玞少爷的,小姐既是神,那就一定有办法将那王世子掌控,一改伊家现状,若是能够如此,奴婢愿意为小姐赴死,绝不含糊。”   青颜说着,又是一阵响头,白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瞧瞧,这秀丽光洁的额头上,都磕出红印子来了,她连忙把青颜拉起来。   “你先跟我说说吧,这伊家我看着是风光的呀,还有那个什么王世子,究竟有什么关联?”   青颜正了正神色,谨慎地四周环顾了一圈,压低了声音开始跟白莱讲述这灵幽国王世子与辅相之间的事情。   “现在的灵王,是灵幽国开国的第二位君王,而我们辅相的父亲,也就是伊玞少爷的爷爷,是辅助灵幽国开国的功臣,一直到我们辅相,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为了现在灵王的辅相,伊家向来是以君王之正身之镜为名,进言只求正绩,不求讨好,可是这灵王本身就孤傲,再加上有了一个眼中根本容不下别人的王世子,这父子两个对于辅相的进言,早就心中有刺,五年之前,找借口刑法了辅相,可怜辅相年纪大,身子弱,没有承受住,一下子瘫残了下来,按理来说,辅相瘫残,理应由少爷继承其官位,继续上朝堂,可是灵王以辅相功绩深厚之名,强让已经瘫残了的辅相继续以残身上朝,小姐可想那凄惨之象,辅相一生正气,在那朝堂之上失禁之相,发癫之相尽显人前,虽说这官位的威严还在,可是实实在在是成为了整个灵幽国的笑柄……您说,这怎么能让伊家之人承受得了。”   青颜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就好像再说自己家的事情一样,看来这丫头,真是对于这伊家一片忠心啊。   “你……是喜欢伊玞吧?”   从刚才青颜开口,白莱就看出来了,一口一个少爷的,还如此把伊家之事当成自己的夙愿,那还用猜吗?   只见这青颜脸色瞬间燥红,神色慌张,又是扑通跪在了白莱的跟前。   “此乃奴婢深藏于心之事,还望小姐千万不要说透,奴婢心知肚明自己配不上少爷,也未曾有过一丝的非分之想,还请小姐为我保密。”   白莱微微一笑,强把跪在地上的青颜拉了起来。   “你放心,少女思春,这是常理,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看那伊玞冷血,你却能这般对他,是他配不上你才是。”   “奴婢惶恐,求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   “知道了,知道了。”   白莱嬉笑着看着青颜红透了的脸颊,煞是可爱,忽地褪去了所有对于这个丫头的戒心,开始喜欢上她了。   “难得,我白莱在这世上活了近二十年,人间冷暖的冷我基本上是尝遍了的,真是难得见到你这样痴心的女子,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反正我如今也没的路好选,王世子是吧?又不是什么长了三头六臂的妖怪,我白莱不惧他,人生枯燥,我也当是给自己寻个乐子,那……我们就好好准备准备,明日进宫!”   白莱是真心决定跟那个未曾谋面的王世子较量一番了,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将对自己有功的开国家族凌辱成这样,那王世子和灵王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人。   “就让我们来一场狗咬狗吧!”   白莱自言自语地说着,忽地发觉不对,怎么一不小心连自己一块儿骂了。   “青颜,你说说,那王世子好女色有什么特点吗?”   白莱这么一问,倒是真把青颜给问住了,青颜思考了半天。   “这王世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近过女色,各地方倒是每年不少敬献美女佳人,但是大都被打发成宫女了,世子如今二十有一,还未立下世子妃,说什么,这世间配得上他的女子还没出世呢,此事,灵王也是着急的很,这不,世子那日做噩梦惊醒,吵着嚷着让画师前来,画下了一女子的画像,灵王不敢怠慢,连忙发布全国上下寻找,那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小姐你。”   青颜说着,拿出一张画像,摊开在白莱的面前,白莱也是一惊,那画上,正是束着高马尾,穿着现代服装的自己。   “这……王世子见过我吗?在哪儿?”   “听宫里的消息是,王世子说是在梦里。”   “梦?”   白莱还没有碰到过这么难捉摸的人,她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什么应对之法,眼看天已经朦朦亮,心里还是没什么底,可是答应了青颜的,她还是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咚咚咚……   “小姐,您醒了吗?”   是青颜的声音,这白莱还没来得及回应呢,一阵不客气的男声响起。   “干嘛这么客气?真把她当辅相千金了是吗?”   是伊玞的声音,只听一声哐啷,门被他毫不客气的踹开,他也不管白莱穿没穿衣服,直接扛起还懵在床上的白莱。   “青颜,拿上她的衣物,马车上给她换洗,我们要赶着最早进宫。”   “是……”   白莱就这么被伊玞扛着,扔上了马车,青颜慌里慌张地跟着上了马车,连忙给白莱擦脸化妆更衣的。   白莱还没从被人从床上扛起的那一瞬间惊醒过来呢,愣愣地看着扔下自己,转身骑上高头大马的伊玞,一身潇洒挥鞭前行。   “他……他是不是有病啊!隔着我的……胸了……疼……”   白莱跟灵魂归窍一样,忽地开骂,蹙眉摸着自己被伊玞肩头隔得生疼的胸部,看的青颜一愣一愣的。 第一卷谎 第七章 原来是这小子!   摇晃的马车,一直连累着白莱脑袋上那沉重的步摇和簪子,白莱本来想掀开车帘欣赏欣赏这古时候的城景,可是这加重的脑袋瓜子,一移动就要坠下来的节奏。   “我说青颜,能不能摘下一点儿东西来?我的脖子都要累断了……”   白莱祈求地看着青颜,可是青颜满脸为难地摇了摇头。   “小姐就忍耐一会儿吧,这是进宫的规矩,凡是女辈进宫面圣,都要顶齐这吉鸟步摇簪,还有三花三玉的簪子,关键这是高角的云鬓,这都是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白莱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着自己的“脑袋”,发现这头上顶着的高角云鬓简直就是自己第二个脑袋,再加上青颜说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簪子,难怪脑袋有种缺氧要晕倒的感觉。   “算了,算了,我白莱认栽……”   白莱索性慢慢向后挪动,整个脊背靠在了马车上,连并着脑袋都倚在了马车上,这样子看起来脖子僵硬,煞是有趣,青颜都忍不住掩嘴偷笑,白莱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对了,小姐,少爷让我一定要提醒你,你的名字是伊璃,切不可再用原来的名字,这王世子与灵王一样,生性多疑,万一哪个不适,很可能……”   青颜满眼恐惧地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白莱的脖子不能动,只能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伊璃?好奇怪的名字,还有你们少爷啊,叫什么伊玞,我以为他是一件衣服呢……”   “这伊家后人的名字,也不是自己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的,这也是灵王说了算的。”   “啊?”   白莱觉得这真是个君权足够专制的国家,连臣子家取名字都要管。   这青颜的表情忽地变得小心翼翼,靠近白莱的耳畔,小声耳语道。   “这灵王也不是有那么多的空闲,只有辅相这种一品大臣的后人才会给取名字,小姐可知,您的璃字和少爷的玞字都是何意?”   白莱看青颜如此小心翼翼,倒是撩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何意啊?”   “这璃字,乃是琉璃的璃字,琉璃虽像极了水晶,可是却不是水晶,而那玞字,乃是珷玞的玞字,珷玞之意是像极了玉石的石头,虽像玉却不是玉,当年夫人怀子,辅相名声在外,颇有人气,灵王赐名,若是产子,便取名为玞,若是女子,便取名为璃,意思就是,虽然有玉石水晶的光芒,但终究不是真的,暗意要让辅相安分守己……”   白莱跟听天书一样听完了青颜的解释,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早就听说这帝王家心眼小,事儿也多,没想到真的能到了这种地步。   “那你可知,这次那王世子找我的目的?”   白莱听完青颜对于帝王家这些说明,心里忽然更加没底了。   “目的?那奴婢可不知,也不敢妄加猜测,这画像全城发不下去之后,所有人的猜测大致都是王世子相中了画像上的女人,小姐进宫之后,只要遵循,一切都是王世子对,他说的话就是天意,万事顺应他,讨好他,这样来说的话,小姐安稳活下来不成问题。”   瞅瞅,瞅瞅,这青颜说的难度已经算是不小了,就算对于整日扔掉尊严,乞讨骗人的白莱来说,也是够难的了,可是还只是换来了安稳活下来……活的好不好就另说了……   “我要是跑了呢?青颜,我要是带着你一块儿跑了,那伊家会怎么样……”   其实白莱也就是这么问一问,谁想青颜的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看着白莱的眼神也变得敌意。   “青颜是绝对不会跑的,也……不会让小姐离开,若是小姐离开,伊家上下,满门抄斩……”   白莱预料到了可能是这么个凄惨的结果,可还是没死心的问,毕竟有一线能逃走的希望还是要逃的,眼前这个叫青颜的丫头,看伊家比什么都重,也是可亦敌亦友的家伙,还真是得小心一点儿。   “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我白莱……不,我伊璃可不是那种人。”   恰好聊到了这尴尬的地方,恰好这马车就停了下来,白莱听着马车外面的对话。   “这不是辅相家的公子吗?这么早的时辰来宫中,灵王殿下跟世子怕是还在休息之中,不便放您进去,您看……”   “狗仗人势!”   青颜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很显然,是骂那守宫门的侍卫,白莱也听得出来,这侍卫对于伊玞,话语之中只是表面的尊敬,语气之中透着奚薄之意。   “劳烦郑统领无论如何前去通禀一声,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了却世子前几日下达的寻人之令,那画像上的女子,我已找到,郑统领应该也知道世子对于那画像上女子的看重,我之所以赶早前来,也是因为知道不能耽搁,所以,郑统领还是……”   伊玞这么一说,那守门的统领便悻悻地闭上了嘴,低语向身边的侍卫简单交代了一句,自己便回身禀报去了。   马车里的白莱,心里一直祈祷着,那个所谓的王世子最好已经忘了画像之事,就此算了也好。   “世子殿下让伊少爷速速进宫见架,不得延误!”   没一会儿,那统领的回禀彻底打碎了白莱的期盼,马车又晃晃悠悠地开始前行了。   “小姐你紧张?”   “没啊……没有啊……”   白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颤抖到控制不了的手,强摁了下去。   “内宫马车不得入内,还请伊少爷让车内的人下车步行进入吧。”   这进个宫,真是一道道宫门和关卡,伊玞掀起车帘,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莱,朝着她伸出了手。   “下车吧。”   白莱看着眼前的这只修长的手,虽然修长好看,但是却要将她拉入地狱,迟迟没有伸手回应,青颜在一旁催促着,这伊玞瞬间就不耐烦了,跨上马车,连拽带扥地将白莱拉了下来。   “哎哎哎,脑袋掉了……”   白莱踉跄走下马车,还不忘一心护着自己的脑袋,艰难地抬眼看一眼眼前的场景,是一道宫门,青砖铸造的宫墙,高度简直不是一眼能望全的(毕竟白莱现在抬不起脑袋,只能看到翻白眼的境界),正面对的宫红漆为底,上面镶满了金黄色的门钉,宫门被几人合推,还显得很是吃力,轰隆隆地裂开了一道缝,慢慢张开……   “进,发什么呆!”   伊玞推搡了呆立在宫门外的白莱一下,白莱一个趔趄,正了正神色,慢悠悠地朝里面走去。   那宫门门洞之中的穿堂风把本来就增加了面积阻力的白莱吹得晃晃悠悠,还得一边忍受着伊玞的催促。   伊玞急匆匆地走在最前面,白莱看着那门洞之外越来越清晰的宫殿,红黄主色,白玉石的台阶和石栏,每一处看起来都是金贵万分。   “伊玞你如此慌张是去何处啊?”   刚出宫门的门洞,一个一身白衣,绣着四爪青龙的男子玩笑似的拦住了伊玞的去路,那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子,女子眉目妖冶,妆容精致,驾驭着跟白莱一样沉重的头饰,却显得很是自如。   白莱看那女子的时候,不小心对上了她的眉眼,发现她正敌意地看着自己。   “哦,幽王爷,没想到这么早就遇见您了,我是……”   伊玞话没说完,闪身现出了白莱,那幽王爷一看白莱的脸,便是瞬间明白了,而白莱觉得,这伊玞跟幽王爷之间似乎也是有着某种默契。   “此事为重,快快前去吧。”   幽王爷没多说什么,直接给伊玞一行人让了道,可没想到这时候幽王爷身后的女子开了口。   “此女就是世子找的人吗?”   “婷羽,不要耽搁伊玞的时间了,世子一定在等了。”   幽王爷伸手欲要拉住这个叫婷羽的女子,却被冷冷甩开,不慌不忙地走到了白莱的身前。   “我是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看你脑袋上顶着的吉鸟步摇是只卑贱的燕子,我想你也没有什么分量跟我争,去吧,我们来日方长。”   白莱是完全听不懂这个叫婷羽的女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说到步摇,白莱留意了一下,这个女人脑袋上的吉鸟步摇是只孔雀。   “人呢!不是说找到了嘛,怎么让本王等了这么久!你们都是活腻了吗?”   “世子殿下!”   一阵粗怒的吼声过后,一个穿着白色中衣,光着脚,散着头发的男子从殿门之中冲了出来,身后慌慌张张赶来为他披上黑色金龙外套的太监。   台阶下的一众人纷纷跪倒在了地上,当然,除了那不明所以的白莱。   “小姐……跪下,跪下啊……”   青颜跪在地上拉扯着白莱的裙角,白莱却还沉浸在好奇地盯着殿门口那个疯子一般的男子身上,那男子,也看见了鹤立鸡群的白莱……   “你……”   男子嘴里喃喃自语着,光着脚慢慢走了下来,无视地穿过跪着的人们,径直走到了白莱的面前。   “你!”   白莱瞬间认出了这个疯男人,他,他就是白莱穿越过来的时候,做的那个奇怪梦里的男子,那个坐在龙椅上,明明没有任何束缚,却说自己起不来的男人,哦……他还把白莱推了下去。   “原来你真的存在啊?太好了……”   男人看着白莱,诡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颤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袁自来!”   “哎哎,世子殿下,老奴来了……”   可怜那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太监,被这男人一声调遣,连滚带爬地走下了台阶。   “把这个女人安排好,本王要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她!明白了吗?”   “老奴明白。”   男人说完,直接打着哈欠转身走回了宫殿,看样子是去睡回笼觉去了,这跪在殿下一排的人,他连正眼都没有看一下。 第一卷谎 第八章 爬上了王世子的床   白莱以为,那王世子霸道的指使身边的太监,说什么一睁开眼就要看到自己的话是霸道总裁一类的暧昧语,直到那袁公公领着她跪在了王世子酣睡的皇榻前,她才傻了眼。   “啥?公公,你没开玩笑吧?”   “嘘……”   袁自来冲着白莱使劲晃悠着他那让她安静的中指。   “小点儿声音,你把世子吵醒,有几个脑袋能担待,世子说的,睁开眼睛就要看见你,你,跪近点,要是世子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纱帘,你和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袁自来嫌弃地数落着白莱,白莱更是无语呢,身后的青颜搀着她一点儿一点儿跪着挪到了世子睡榻的最近处,简直就是看着他睡觉。   袁自来看白莱的位置已经妥善,便轻手轻脚的出了寝殿。   白莱蹙眉看着皇榻上的王世子,他倒是睡得一脸的惬意,这才过去多久啊,白莱的双膝盖已经酸疼的要死,这可比在自己家门口要饭要累得多,那时候是有准备的,现在这猝不及防的长跪不起,白莱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青颜……累吗?”   白莱小声地询问身后的青颜,青颜不语,只是轻轻摇头,也是,她本就是婢女,这长跪的功夫自然要比白莱强得多。   看这青颜是怕惊醒了皇榻上的世子,不敢跟白莱多言一句,白莱只能无聊地看向皇榻上王世子的睡颜,忽地红了脸。   为什么呢?白莱脑海里显现出了梦境之中两人相拥倒地,面贴面的场景,恩,怎么说呢,这世子长得还可以,那细皮嫩肉的,宣示着他养尊处优,那英挺的鼻子和硬线条的眉毛,昭告着他的强势,可是那眉眼余角之间,还似有似无地透着那么一点妖魅之意,在这英气与美妙之间恰好的融合,让人一看他的脸就挪不开了眼神。   白莱看的正如神呢,只见王世子长长的眉毛微颤,嘴里吧唧吧唧地嘬了两下,一个翻身,将背留给了跪在皇榻前的白莱,白莱一下子愣住了,看着王世子宽厚的背部迟疑着。   “那个……青颜,袁公公说,这货醒过来第一眼就得看见我,那……那他这么翻过去了,我怎么让他看见我,那他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墙啊?应该没事吧?就算是第二眼看见我……”   青颜也犹豫了,她就算听闻了再多的王世子的传言,毕竟不是真的了解。   “女婢也不知道……可是按照那袁公公的话,这世子是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说什么,而且这世子是出名的没事找事,鸡蛋之中挑骨头的人,所以……”   “所以?”   白莱一脸难色,犹豫了半天,一狠心,起了身……   “小姐你……”   青颜吃惊地看着那白莱蹑手蹑脚地掀开了皇榻的纱帐,爬上了王世子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跨过王世子,好歹那皇榻宽大的很,里侧还有很大的空间,白莱就直接重新跪在了王世子的“面前”。   这跪在睡榻上就是比跪在地上舒服的多,话说,这世子就是世子,皇榻真是软和无比……   白莱跪定,还不忘冲着青颜一笑,榻下的青颜可是看的惊心动魄的,也不知道白莱这么做是合适还是不合适。   果然……合适不合适世子醒过来就知道了……   “啊!啊!啊……”   皇储宫之中传来了惊天震地的三声惊叫,王世子从床上连滚带爬的翻下来,窝在墙角看着床上一脸无辜相的白莱,那是满脸凌乱的花容月貌啊。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怎么了!保护世子殿下!”   袁自来闻声立刻冲了进来,殿内瞬间被带刀侍卫重重包围了起来。   “她!她为何在本王的榻上!”   世子慢慢稳定下了情绪,正了正神色,怒气地指向了依旧跪在榻上的白莱。   袁自来一看白莱所跪的位子,也是满脸的惊慌,上前就把白莱给拖了下来。   “大胆你!你怎能私自上了世子殿下的榻上?”   白莱还觉得莫名其妙呢,脸上全是疑惑,没有一点儿惊慌的神情。   “不是……这都是谨遵世子殿下您的圣意啊。”   “我的圣意?好好,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圣意啊!”   世子一脸的横相,虽然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威慑作用的。   “世子殿下可是在那殿门前说的,让我出现在您醒过来的第一眼?而且这位袁公公也是再三叮嘱小女子,一定要出现在世子您睁开眼睛的第一眼里面,可是世子您睡得深沉,不小心就转过去了,小女子为了谨遵您的圣意,只好……爬上了您的床……”   这白莱说的真是句句在理啊,就连那袁自来也是一脸尴尬之色,苦笑着看着怒瞪他的王世子。   “世子殿下息怒,这女子刚进宫里来,许多规矩不懂,话也是听不明白,老奴可不是这般意思,世子您懂得,老奴都伺候了您多少年了……”   “滚出去!”   王世子一声怒斥,这袁自来倒是像得了解脱,连忙用衣袖擦着汗水匆匆忙忙反身走出了殿中。   现在殿内只剩下王世子,白莱和青颜三人,气氛一下子又诡异了起来。   王世子可能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干咳了两声,慢悠悠地走回了皇榻上,一屁股坐了下来,阴冷地盯着白莱。   “今日之事,本王不跟你计较,但是,今日本王失态之事,要是今后在这宫中听到有人议论,就拿你是问!”   “哎,那袁公公他们也看见了,为什么……”   白莱下意识地顶嘴,在对上了王世子那阴邪的目光之后,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们?本王就是借他们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会吐出去一个字,再说,本王失态,终归是因为你长得太吓人,才会惊到本王,本王没与你计较,你应该感恩才是。”   白莱心中万千匹草泥马跑过,虽是心中有不服,但是脸上还是洋溢着服气的笑容。   “那小女子就叩谢世子没有加罪之恩了……”   王世子见她臣服,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站起身,抬起光着的脚,朝着跪着的白莱身上蹭了蹭。   “你起身,为本王更衣。”   “啊?”   白莱惊诧,自己哪儿会更衣啊,这帮人脱衣服倒是会,可是还是得硬着头皮起身,回头求救地看着青颜,可是青颜没有得到恩准,不敢起身,只能一脸难色的回应。   白莱见那衣架上只有一件黑底四爪金龙的长褂,还有一条玉色的腰带,想着也简单,直接就往王世子身上套,那手法粗鲁的很,王世子蹙眉不悦,嫌弃地甩开了她的手。   “是本王错了,你还是适合跪着!”   王世子不客气地指了指刚才白莱跪着的地方,白莱一撇嘴,悻悻地跪了回去。   这王世子自己穿衣服也是精细的很,每颗扣子都是完好的扣到最底,抚平长褂上的褶皱,腰带摆正,精挑细选自己腰间的佩玉,好半天,才算是收拾妥当,白莱的膝盖已经跪倒麻木了,可是这王世子依旧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又坐回了皇榻之上。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女子?”   白莱一脸哀怨地抬眼,看那王世子紧紧盯着自己脑袋上的吉鸟步摇看。   “红燕步摇簪,看来你是大臣家的女儿,谁啊?”   “我们小姐是辅相家千金。”   青颜害怕白莱说错,抢先说了,这却惹来了王世子的不悦,他眉眼轻斜青颜,冷冷地开口。   “辅相家的人都是这般没规矩吗?本王问的是她不是你!”   “世子殿下恕罪……”   青颜连连叩头谢罪,王世子只是冷眼瞟之,并未再理会。   “辅相家的千金?我怎么没听说过伊玞还有个妹妹?说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   白莱又开始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和超高的演技,大概在脑子里定下了故事的大纲,准备开始给世子讲故事了。   “其实我是最近才有机会回这京都认祖归宗的,辅相,也就是我那薄情的爹爹,年轻的时候四处留情,我便是那时候种下的恶果,辅相一直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我跟娘亲一直生活在遥远的异域国度,这不,我娘亲上个月染上恶疾去世,我无依无靠,只好来寻他们,本来他们是将我拒之门外的,多亏了世子的一纸画像寻人,这才给了我回家的理由,小女子进宫之前就一直想亲自叩谢世子殿下隆恩,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谢世子殿下隆恩……”   白莱动情地说着,双眼含泪,连连朝着世子叩头,偷瞄那世子的表情,也是意味深长,不知道究竟是相信了还是没信。   “辅相竟是那样的人吗?跟我看到的,疯狂上书,眼中只有政绩的辅相很是不同啊……呵呵。”   看来这世子是相信了,白莱继续演着,满脸凄苦之相,一抬眼,那王世子的脸就在自己眼前,着实一惊。   “你可知道本王叫你进宫是为何?”   白莱一脸蒙圈地摇头,深陷于这世子的一记媚笑之中。   “一来,是为了看看,这世上究竟有没有本王的梦中之人,二来,本王是要折磨你……”   “啊?不知……小女子哪里得罪了世子殿下?”   白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阴冷之气,从脚底板一直蔓延到天灵盖。   “本王……特别讨厌有人无缘无故进入我的梦中,扰了本王的情景,你,要对这些统统负责!”   白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谁进了谁的梦还说不定呢,白莱还记得,是这小子把自己推下去了呢。   “从今天起,放下你的辅相千金身份,反正你也就是个庶出,那红燕金步摇簪不适合你,你就呆在本王身边当个侍奉丫鬟吧!” 第一卷谎 第九章 初涉灵幽国   白莱换上了一身青色的宫女服,脑袋上那累赘一般的高角云鬓被拆除之后,脖子瞬间像是被解放了一般的松快,她才看到了这支一直在自己额前摇摇晃晃的吉鸟金步摇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白莱将那簪子拿在手里,那是一只小巧的金子雕刻镂空的燕子,甚至精致,尖尖的嘴巴叼着一根细长的金链,链子末端挂着一颗红宝石,虽然没有白莱看到的那个叫婷羽女子头上的孔雀华丽,但是却轻巧好看。   “小姐一定要将此吉鸟金步摇放好,这可是辅相府邸之中女辈身份的象征之物,一府只有一支,弄丢了可是大罪。”   青颜满脸的此事重大的表情,搞得白莱甚是焦躁。   “哎呀,你们这里的规矩也太多了吧,这么一支破簪子,还象征什么身份了?”   白莱不悦,本来刚才看着这簪子还想着藏起来有朝一日能够带回去,肯定是个好价钱,这一听说还跟自己的性命扯上关系了,瞬间没了心情,甩手一丢,把簪子扔给了青颜。   “既然是辅相那么贵重的物件儿,那青颜你保管着好了,抽空赶紧还给那个伊玞。”   “小姐不必生气,这灵幽国凡是有身份的女子都是这样,三品以上的官员女眷,吉鸟金步摇都是红燕,那些宫里少有的女官们都是仙鹤步摇,而公主郡主们都是孔雀步摇,正位皇后和世子妃分别是朝凤鸟和五色凤凰,在宫中,为了言明身份,这些配饰都是必须的。”   白莱可没什么耐心听这些,她忽地看见了青颜身上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宫女服,瞬间意识到现在自己不是什么小姐,是跟青颜平起平坐的宫女而已,这小姐的戏份已经过去了。   “那个,青颜,你可不能再叫我小姐了,现在你我都是宫女,你老是叫我小姐,听起来像是笑话一样,还是叫我白莱……哦,伊璃吧!”   “是,小姐……哦,伊璃。”   “哎,这样听起来就顺耳多了嘛,话说,青颜,你比我了解这儿,多跟我说一下这宫里的规矩吧。”   “是,伊璃。”   白莱真是汗颜,虽说这青颜嘴上是改了对自己小姐的称呼,可是这语气完全还是对待小姐的语气啊,白莱也懒得再去纠正,两个人从更衣阁之中出来,好奇地探头看着这宫闱四周。   “看什么呢?这宫闱岂是你们这等下作之人能够细看的……”   两人才伸出脑袋,就被一阵像是故意捏细了嗓音的男声给喝止了,两个人朝着声音的出处望去,看见一个戴着太监高帽,一身紫红色太监服的老太监一脸威严地死盯着两人,身后还跟着一群穿着蓝色太监服的小太监们。   “这是谁啊……”   白莱小声询问青颜,青颜看了看这大太监身上的服饰,微微蹙眉。   “这人我倒是不认识,但是这身形头我知道,他应该是这宫里最大的太监,太监大总管。”   “啊?你说那变态世子身边的那个袁自来还不是最大的?”   “那只是个大公公而已……”   站在不远处的太监总管看着两个新来的宫女不仅没有应自己的声,还自顾自地再更衣阁门里聊了起来,不禁大怒了起来。   “混账东西,来呀,把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宫女给我押过来!”   白莱就这么不知所以地和青颜一起被押到了太监总管的跟前,强行跪在了地上,抬头看着那太监总管粉嫩的大脸,觉得煞是有趣,怎么那么老的一个太监,脸色竟然跟扑了厚厚一层粉底一样,白里透红呢?   “公公,您的皮肤为什么那么好啊?有什么秘籍告诉小女子吗?”   气氛一下子好像凝固了一样,白莱的一句话好像是一盆清凉的水一样直接扑灭了太监总管的火气,那张老脸竟然一下子羞涩了起来,伸手抚着自己的脸庞。   “奴家这张脸啊,可是没少费功夫呢,你们这样的宫女享受不了我的待遇的,我可是用燕窝……”   说道一半,太监总管忽地闭上了嘴,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们两个谁是那辅相府邸的伊璃?”   看来是有目的地冲着白莱来的。   “我是,我是伊璃。”   太监总管眉眼一挑,挥挥手,示意白莱起身靠前,白莱疑惑照做,那太监总管细细地瞅了瞅上前来的白莱,又回身看了看小太监手里拿着的画卷,微微点点头。   “没错,就是你了,你随奴家来,后面那个,该干嘛干嘛去吧,要是下一次被我发现你们偷懒,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太监总管傲娇地翻了一记白眼,白莱就被他身边的小太监半推搡着朝着宫闱深处走去。   如果说那皇储宫已经是奢华了,那白莱现在站在的这座寝殿就真的算得上是金碧辉煌了,每一块砖瓦都耀眼,红木金漆的门没有一点儿噪音地被宫女推开,迎面扑来一阵悦心的香气,不浓不清,恰到好处。   “进去学机灵着点儿,兴许你还有活路……”   那太监总管意味深长地跟白莱说了这么一句,白莱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只听了表面的意思,大致就是让她乖顺一点儿就是了。   白莱紧紧跟在大总管的身后,一边偷摸着瞟着这四周的景象,殿内都是以鹅黄和金黄为主色,映衬着那大红色的柱子,墙上爬满了精致的描金花纹,大气而不凌乱,门口两处大大的香炉微微冒着香气,犹如仙境。   白莱正欣赏的要紧呢,那大总管忽地停下了脚步,白莱没来得及刹车,直接撞上了大总管那“纤弱”的背部,鼻子传来一阵酸楚。   “你的眼睛若是装饰品,奴家在这儿就先把你挖出来!”   那大总管恶狠狠地朝着白莱低声恐吓道,白莱算是发现了,这个大总管看着衣服人妖样,娘里娘气的,其实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看着那儿……”   大总管伸手指着前方,白莱抬眼一看,一袭纱蔓之后的殿堂之中,坐着些人,正位上一男一女,穿着凤衣龙袍,一看就是这灵幽国的皇上和皇后,那皇上身侧还站着一个衣着奇怪的男人,看起来跟土著一样的装扮。而在两排的偏坐上,坐着昨天见到的那个幽王爷和那个叫做婷羽的女子,还有一些侍女伺候着。   “不知公公让我看什么?”   “看人啊!省得你上前去一脸的无知样,扰了圣上的心情,那正座上的男子,不用我多说了吧,就是我们灵幽国的王,灵王陛下,身旁是奇艳皇后,偏座上的是幽王爷和他的妹妹婷羽郡主,上前一定要一一行礼,别叫错了。”   “那……”   白莱还想问一下那个“土著民”是谁呢,却没来得及,只听那大总管在自己的身后扯着嗓子尖锐的通禀道。   “启禀圣上,伊璃带到。”   大总管喊完,直接朝着白莱的背上狠狠一推,将她推出了纱蔓的掩藏之中,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白莱只是一扫而过在场的所有人,灵王目光如炬,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奇艳皇后只是轻瞟一眼,似乎是对于白莱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而白莱注意到,那奇艳皇后年轻无比,跟已经年老的灵王似乎很不搭调,一旁的幽王爷一直低垂着眉眼品茶,根本没有看白莱一眼,而那婷羽郡主,依旧如刚见到白莱一般那凛冽的眼神,只不过,多了几分得意的笑意。   “婢女伊璃,参见灵王陛下,奇艳皇后,幽王爷,婷羽郡主……”   白莱倒是会给自己省劲儿,直接一个叩头把在场的四个人都给问候了,只听那婷羽郡主一声冷笑。   “当真是没规矩啊,怎么,进宫之前,那好功的伊家没好好教教你讨好人的规矩把戏吗?”   婷羽郡主话语里面不依不饶,白莱索性不理会她,死死地低垂着脑袋。   “婷羽,休得无礼,当着灵王陛下的面……”   “哥哥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原来这位幽王爷和婷羽郡主是兄妹啊,这幽王爷似乎是有意阻止婷羽郡主羞辱白莱,从一开始,白莱就觉得,这两人看似是一边的,但是好像又不是一边上的。   “你就是伊璃?我皇儿梦中之人?”   正襟危坐了许久的灵王陛下终于开口了,声音也如同本人一样,低沉深邃,透着冷意。   “是,婢女是伊璃。”   “听说你是辅相家的女儿?当真?你可想好了再说,欺君之罪可是要五马分尸的……”   这灵王的语气很是平静,就好像自己说的不是威胁别人的话语一样,可就是这样,才让这威胁力更加倍。   “我……我确实是辅相家的女儿,只不过是私生女,一直藏于民间罢了,哦,我这一直跟生母生活在异域之中,所以……可能……大概……”   “什么?”   灵王继续追问着,没有一点儿想要放过白莱的意思。   “哦!”   白莱灵机一动,开始在自己的衣襟之中搜寻着什么,掏了半天,这行为很显然在在场的人眼里,是很失礼的行为,大家都一脸嫌弃地看着白莱,白莱哪儿里还顾得上别人的眼光,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两枚……钢镚!   “这是,这是我从异域带回来的精美的艺术品,在当世那可是无比珍贵的东西,全天下也只有六个而已,今日我进宫,兄长伊玞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这珍贵的艺术品敬献给灵王和王后,说是这高贵之人才能配得上这高贵之物,这东西在我们辅相是留不住的……”   白莱这马屁拍的,就连那冷脸的灵王都不得不动容,示意身旁的太监上前接过白莱手中的硬币,那奇艳皇后更是难以掩饰自己的稀奇感,那眼珠子都快要粘到那两枚硬币上去了。   “哇!皇上,这两个小巧的雕刻真是精致啊,就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奇艳皇后说着,疑问地看向了白莱,白莱微怔一下,连忙解释道。   “哦……这当然是作为装饰来用了,皇后您可以把它镶嵌在玉簪之上,还有挂在脖子上,都是可以显示您独一无二的尊贵的。”   白莱这心头的一口气慢慢松了下来,还好有这几个硬币,不然真的是应付不来。   可是白莱不知道,她这口气松的有些太早了。 第一卷谎 第十章 召进宫的真实目的   那钢镚的新鲜劲儿渐渐消散,白莱明显的感觉到,这殿上的气氛又渐渐冷了下来,跟白莱想的有些不一样,白莱以为,这献宝拍马屁都用过了,应该让她安然退下了才是,可看这灵王陛下根本没有一点儿让她离开的意思。   白莱跪在地上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她真的是该使的招都试过了。   “星云……”   灵王忽地唤了一个人的名字,白莱抬眼,看见那“土著人”躬身上前,灵王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声,只见那“土著人”先是瞟了白莱一眼,又冲着灵王摇了摇头,这场景给白莱的感觉甚是不好。   两人耳语了许久,灵王挥挥手让“土著人”退在了一旁,抬眼重新看向白莱。   “朕和皇后对于辅相进献的珍宝很是喜欢,可是你……可知道朕急召你来有何事吗?”   白莱一怔,心里想,还有事啊?她还以为这灵王陛下让她来,也就是好奇那入他儿子梦里的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白莱甚至还想过,这灵王这么操心那世子的婚事,说不定直接来个指婚,自己就从这宫女变成世子妃了,也让她尝尝这贵族的滋味,显然,白莱自作多情了,灵王此时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要说喜事。   “婢女不知灵王陛下召我来所为何事。”   灵王微微一笑,这笑的含义很模糊,像是意料之中之笑,又像是……诡笑。   “朕觉得你也应当不知……”   这话说的,知道我不知道,还问,不如直接说你为了什么事情,白莱心里抱怨着,脸上还是扬这谦和的笑容。   “你大概是知道,你进宫来是因为王世子的一个梦,那你可知道,世子究竟是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能急迫到一定要把梦中的女子找到吗?”   白莱当然知道,可是她恍惚了,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知道,她观察那灵王的表情,专权之帝,那梦应该也属于权势不可侵犯的一部分吧?   白莱觉得以防万一,还是装一个无知的婢女吧。   “女婢不知世子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梦,世子尊贵,那梦境怎是一般人能通透的……”   “嘴倒是甜得很,可惜因为这梦,朕万万却是不能留你的。”   不能留?白莱猛地抬头看向灵王,他依旧平静地没有意思波澜,白莱甚至都觉得自己理解错了,那不能留也许只是说让她离开这宫闱,并不是要取她的性命,可是灵王接下来追加的一句话,彻底把白莱最后的一线希望打破。   “看在你为朕献宝的份上,朕让你自己选择一种死法……”   死法?死法……白莱可算是明白那太监总管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会说那种话,还有那婷羽郡主眼角的一丝得意,白莱整个人觉得全身无力,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灵王看白莱迟迟不开口,抬眼看向那纱蔓外。   “莫欢于!你将那生死签拿进来,我看这丫头难选的很,就让老天给她选择一种死法吧。”   “是,陛下。”   那太监总管献媚地应声,压根没有在乎此时白莱的感受,他端着一个竹筒走了进来,在白莱面前蹲下,将竹筒伸于她面前。   “抽一根吧。”   白莱恍惚瞄向那竹筒,里面一根根尖锐的竹签,上面写着不同的死法,白莱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身子僵硬的一动也不能动。   “选啊!别让陛下等久了,陛下是对你仁慈才给你机会自己选择死法,要是不知好歹,可就没这机会了!”   莫欢于尖锐的嗓音在白莱耳边徘徊,白莱脑袋之中一片空白,想不出脱身的方法。   “陛下,臣子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旁坐着的幽王爷忽地开了口,白莱一晃神,虽不知道这幽王爷究竟要说什么,能不能救自己,但是仍旧感激地望向他。   “君饶你跟皇叔见外什么?有话直说便是。”   灵王对于这幽王爷的态度十分温和,这温和跟他一直冷酷的脸很是不相配,就像他的皇后一样。   “陛下英明,处事也是通透明了,可是对于这个女子,先不说她是辅相府邸的千金,伊家之女,就是普通的女子,给予她死刑也要说明其罪状,点名其要害,方能服众,眼下这朝廷与辅相家族伊家关系已经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这辅相千金一进宫就莫名处死,怕是会在灵幽国掀起巨浪,影响国基。”   灵王脸上不悦一闪而过,但立即恢复了眉眼的笑意。   “那依照君饶你的意思呢?”   “侄儿的意思是……这女子既然是陛下让她死,那她肯定是必须死,但是死之前一定要让她死的明白,还有那伊家,必须做到让他们无话可说。”   什么玩意儿,白莱心里咒骂着,看来今天要死的事情是改变不了了,易水岖!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可是,我白莱在这地界没有登记,也不知道那阎王收不收我,我要是变成了游魂,怕是做鬼也回不去了……   “好,朕就给这女子和伊家一个明了的交代,莫星云,去,跟这丫头好好说说她为什么一定要死,还有,给那伊家下一道懿旨,一并告知。”   真是决绝,看不见一点儿活路……白莱看着那“土著人”慢慢走向自己。   “我是莫星云,灵幽国的解梦师,根据当日世子梦中场景,世子端坐于龙椅之上,稳固坚定,可你出现,强硬将世子拉下王座,你,是世子命中的克星,会阻挠他的真龙之位,甚至会影响整个灵幽国的命脉,所以,你,必须除之……”   白莱现在脸上一个大写的死不瞑目,天啊,她白莱竟然是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死的,那一堆无知的人簇拥着把她推向了这宫闱的火坑之中。   “君饶你现在觉得,朕做的够严谨了吧,也是,你之前也不知道世子所梦的内容,难免会觉得朕做的过格了,但是朕一直是信梦的,梦是上天给予我们最好的预示,此女是伊家之女就不足为奇了,那辅相一家已经不再是灵幽国的助力,而成了阻力,就连这私生女都能进梦扰乱世子皇途,心思可见一般,侄儿知道皇叔我的,凡是阻碍灵幽国之人,皇叔绝不会手软……”   灵王这最后一句话似乎就是说给幽王爷听得,那幽王爷脸色一僵,朝着灵王臣服示意,不再讲话。   “哥哥总是自作聪明,却老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无辜的牵扯上我。”   婷羽郡主轻声在幽王爷耳边冷嘲热讽着,那幽王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朕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迟迟不愿意自己选择死法,朕就亲自选个雅致的给你,莫欢于,这节气上,东湖的水清凉宜人的很吧?”   “回陛下,是的呢,东湖的水,凉爽到彻骨呢,咱们的冰窖之中的存水,都是取自那里呢。”   白莱浑身泛起阴冷,浑身颤抖到连瞳孔都在跟着发抖,现在不是演戏,是止都止不住的颤动。   灵王悠然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意味深长地嘬了嘬。   “那就去东湖,选一处清澈凉爽的地儿,给这丫头干净爽快的溺刑吧。”   依旧是那平淡的语气,却让人生气,白莱的命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是草芥,白莱眼眶之中已经泛起了泪水,面无表情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任凭连个身强体壮的侍卫将自己架起,朝着那地狱走去。   东湖,平静娟秀的湖水,泛着清波,四周垂柳被风撩起柳枝,轻扫在白莱满脸泪痕的脸颊上,这天气上佳,景色绝美,可是白莱没有一点儿欣赏享受的心思,惊恐地望着眼前广袤无边的东湖。   “就这儿了行吗?水也透彻,阴凉处也大,怎么样啊?伊小姐?”   侍卫冷冷地询问白莱,白莱疯狂地摇头。   “这儿不行,我们再看看,再选选吧,啊?”   白莱近乎祈求地看着两个侍卫,可是侍卫的脸上充满了不耐烦。   “你以为灵王殿下让你选是真心让你好好选的吗?别麻烦了,早死一会儿晚死一会儿不都是死嘛,哥几个没空陪你耽误时间,就这儿了,哥哥替你决定了!”   侍卫话音刚落,不由分说,两个男人上前就把白莱拖进了冰冷的湖水里,白莱惊叫,却被捂住了嘴巴,拖到水深半腰的时候,侍卫直接把白莱的脑袋狠狠地摁进了水里。   窒息……沉闷……白莱眼前全是白池的影子,白池如果在,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救她,他为了她跟整个家都决裂过……   “白池……”   白莱的挣扎慢慢减弱了下来,她的鼻腔开始灌入湖水,整个人濒临昏厥。   “世子殿下,您不能!世子……”   白莱朦朦胧胧听见了声响,她觉得一定是幻听,哗啦一声巨响,她的腰被人揽住,整个身子被横向抱起,脱离了湖水,那一口稀缺的氧气入鼻,白莱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天堂。   白莱看见了光,那一定是天堂,她没想到她这种人品竟然还能上天堂。   “哎……醒醒……本王是绝对不会给你嘴对嘴舒气的,你要是真活不过来,我可不管了!”   白莱闭着眼睛,听着耳边那嘈的声响,嘴角微翘,这天堂真是微风习习,不过这身上的水,有点儿冷……   “啧……真是的!”   刚才那嘈杂的男音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白莱刚准备睁开眼睛看看来到天堂第一个见到的是谁,忽地觉得自己的嘴唇被扒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堵了上来。   甜甜的……   白莱睁开眼,对上了另一双眼睛,湿润的发梢还滴答着水珠,润湿的五官更加俊朗,那双眼睛正好发现了白莱睁开了眼睛,两双眼睛对视一秒,惊愣,微妙的气氛漫开……   “啊!”   这次是白莱惊叫着推开了王世子。   “你,你,你!我都已经死了你还追到天堂来干什么?还要让我再死一次吗?不要梦到我,千万千万不要再梦到我了!”   “看来你已经活过来了……”   王世子轻蔑地看了一眼白莱,邪笑一声,摸了摸性感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