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命丧,荷花池还魂 “噗通!” 一个藕色叠裙得女子失足落水,岸边站着几个幸灾乐祸的少女,看着水中可怜的少女挣扎沉浮,完全没有想要施救的打算。 被变故惊呆的丫鬟容情这才回过神,扑到荷花池边惊声大叫:“救命,我家小姐落水了,救……”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居中彩妆艳丽的少女恶毒下令,恶狠狠道:“小贱人,竟然还敢缠着褚哥哥,真拿本小姐当摆设吗?” “就是,谁不知道浔儿你和少将军有婚约,这女人也太不知廉耻了,勾搭有妇之夫!”几个半大少女叽叽喳喳附和,直把是水中凄惨的少女形容成一个寂寞难耐,见人就勾引的骚货。 容情浑身颤抖着看着水中挣扎幅度越来越小的自家小姐,瞳孔因为恐惧缩小。天呐,有人吗?快来救救我家小姐啊! “呵!”一道很轻却不容人忽视的轻笑传进几人耳朵里。 “谁?”毕竟是在做坏事,几个小姑娘吓了一跳,纷纷一脸紧张看向声源处。 只见一位穿着赤色衣袍美得雌雄莫辩的纤长身影,靠坐在不远处的桃花树枝上。一束桃红灿烂纷繁,恍若艳桃花妖,一个眼神便勾魂夺魄,令人窒息。 几个少女显然被这幅美色给惊艳到,看得如痴如醉。 然而明白他本性的慕容浔却脸色一白,恨恨想到怎么是这个煞星!咬牙迟疑,她舍不得放弃教训小贱人的好机会,上前一步厉声道:“这是私人恩怨,我劝二皇子别多管闲事!” 慕容浔刚点明这男子身份,几个花痴少女慌忙收了视线,亦是吓得不轻。本来这样一个外表俊美,身份高贵的佳公子,正是她们的心头好。可这是二皇子!传说中杀人不眨眼、心眼比芝麻还小的二皇子! “嗤!”皇甫卓饮酒的动作顿了顿,桀骜妖孽的脸庞勾起一抹不屑:“你这是在威胁本皇子?” 慕容浔一滞,皇甫卓任性妄为的个性就连皇帝都管不了,而且这个人平生最恨别人威胁他,但凡惹怒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忍下被反问的怒气,慕容浔道:“臣女不敢,只不过看在太子妃表姐的份儿上,二皇子能否给小女子一个方便?权当没瞧见过这事儿?” 皇甫卓轻蔑挑眉,别说太子妃,便是太子要他给面子,也得看他心情。不过……目光移向荷花池,皇甫卓轻笑一声,面儿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在沾亲带故的份儿上,本皇子劝你回头看一眼。” 没料到竟等来这么一句话,慕容浔愣了愣,却听到耳边响起朋友的惊叫声。 连忙回头一看,慕容浔冷不丁对上一双冰冷没有波澜,却像黑洞吸入你灵魂的双眼。 不知何时,沉溺在荷花池中挣扎的少女扒着又圆又滑的石头缓缓爬上岸,像来自深水中满含怨气窒息而死的水鬼,头发衣衫皆被淤泥覆盖,就连整张脸都看不清,可那双透着清辉的双眸却缠满令人心寒的凉意,仿若恶鬼修罗,恐怖吓人,怪不得身边的好友吓得尖叫出声。 所有人都被身处在诡异的云隐吓呆了,在水池边压着容情的几个丫鬟更是连连后退。 慕容浔差点查不到自己的声音:“你是人是鬼!” 冷冽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坐在荷花池边一身淤泥的云隐没有说话,深沉暗色的目光渗人无比。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小姐……”容情是场内唯一真心关切云隐的人,她年岁与云隐相差不远,既是云隐的丫鬟,又被云隐视为闺蜜兼姐妹。看到云隐被逼下荷花池的瞬间,她整颗心都狂怒伤心,但她却无力阻止甚至救不了她! 几乎是扑到云隐身上,容情一点也不嫌弃云隐身上淤泥恶臭,拿起衣袖擦拭她脏污的脸,脸上泪痕斑驳。 沉默拉下容情的手,云隐直勾勾紧锁着慕容浔的双眸动了动,缓缓移开慕容浔情不自禁舒了口气,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渗出汗珠。刚才那小贱人的目光,就像随时会冲上来咬断她的脖子!比野兽更可怕! 察觉到自己竟然被一直踩在脚下的贱人吓到,慕容浔脸上一阵难堪,气恼道:“哼,你可真命大,这样都死不了!” “就是,祸害遗千……”那少女刚说了个头,顿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脖子,阻断了她所有的声音,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只因荷花池边那个浑身狼藉的少女,突然之间又用那种无法形容的凶恶眼神看着她们。 只见云隐扶着容情的手站起来,纤细的身子较小柔弱,浑身的气场却像君临天下的霸主,带着一股所向披靡的气势,凌厉尖锐,让人心生畏惧。 正文 第二章 步步为营 一步一步,几个少女屏息看着云隐渐渐朝她们逼近。 那气场太足太强大,逼得几人不得不后退。 慕容浔刚退半步,瞬间清醒过来,纵然浑身汗毛直竖,却依然倔强向前迈了一步,狠狠抬起下巴向装作很强:“你想干什么?” 云隐锐利的目光太刺眼,完全没有见过一向懦弱的云隐如此强悍的一面。就连一直在树上围观的皇甫卓也忍不住侧目,这云家三小姐似乎跟传说中有些不一样? 云隐浑身被脏污的污泥包裹着,那股独特身为强者的气质却展露无遗。 对上令自己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没有人知道,此刻站在慕容浔面前得少女不再是那个可怜唯诺的云隐,而是来自国安特殊部门的特工,有着不凡能力的云隐! 用少许时间消化掉脑子里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云隐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附身到这个可怜的少女身上,她当时明明在出任务的过程中跳海了,但有一点她知道,这里不再是危机四伏的华国。 她穿越到了一个古代空间,成了另外一个人! 云隐是顶尖的特工,超强的随机应变能力令她短时间迅速接受现实,并看清自己的处境。 在水中窒息的时候,云隐下意识地使用了自己自带的能力,控制鱼儿将她的身体推上水面,当时她的背后正是一大群池鱼扑腾着身子拥簇她,那场面何其壮观,岸上的人却是没机会见识了。 接纳了原主的记忆,云隐知道眼前这个名叫慕容浔的少女,便是令原主掉入荷花池的元凶。仅仅是因为一些争风吃醋的原因,便光明正大的想要一条性命。 云隐深深地看进慕容浔的双眼,眸光生冷凌厉:“你想杀我?” “呵,刚才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我可没推你!”慕容浔诧异神色还没褪尽,责任却是撇的一干二净。 “你是没推我家小姐,可是却是你逼我家小姐跳下去的!还不准我求救,你就是想害死我家小姐!”容情气恼指责,还好小姐自己爬上来了,若今天小姐真的死在这里,她也不想活了! 慕容浔恶狠狠瞪了容情一眼,警惕看了看不远处的皇甫卓,见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大着胆子睁眼说瞎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逼你家小姐?我们几个只是恰巧路过这里,看到你家小姐不小心掉进池子,而你胆子小吓得晕倒。我好心让人救你,你却反咬我一口?” “你信口雌黄!”容情真是气极了,慕容家得小姐也太厚颜无耻了! “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一行人鱼贯进入园子,所有人惊诧看着这一幕,简直惊呆了。议论声窸窣响起,人们窃窃私语,讥笑得目光不断在云隐身上巡视。 “这是?”人群中走出一名衣着华丽,气质雍容的美妇。 虽然不明显,可云隐察觉到妇人的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一丝不喜。眼角余光扫过慕容浔,后者脸上极快掠过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算今天弄不死你,让你出出丑,也能除一口恶气! 容情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正想将实情告知,却突然被云隐一把拉向身后。 半躺在花枝上的皇甫卓微微挑眉,好奇注视着突然间大变样的少女,很想知道她是会傻乎乎告诸实情,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隐瞒实情。 慕容浔却不怕,这里地处偏僻,而且周围都是她的人,正因此她才敢出手。不管你云隐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甚至她希望云隐说出实情,这样她就能让对方的形象更跌入不可挽回的深渊!这样,褚哥哥才会远离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管姚夫人,是我,太医院院首云逸的三女儿,云隐。”大方表明自己的身份,云隐没有一点因为形象狼狈不堪,便羞于见人的难堪。强大的心理素质,令她能泰然面对一切。 “云小姐?你这是发生了什么?”管姚有些头疼,一看到慕容浔和云隐同在,她便有不好的预感。 其余的人也用看热闹的目光围观着,慕容浔指婚给少将军陈子褚,人尽皆知。但云隐与陈子褚青梅竹马,恐怕是又在找少将军未婚妻的麻烦了! “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人家婚期都定了,还跑去纠缠慕容家小姐!” “对啊!云院首家三个女儿,大小姐风华绝代,二小姐知书达理,就属这三小姐最上不得台面!毕竟曾养在乡下,又是庶出,听说姨娘只是个村姑,怪不得这么不知羞耻!” 然而出乎所与人意料,本该哭哭啼啼告状的云隐却面无表情道:“只是不小心掉进荷花池,幸得慕容小姐亲自搭救,云隐感激不尽。” 正文 第三章 他感兴趣? “小、小姐?”听到云隐这话,容情整个人都傻了。 慕容浔更是感觉不可思,这云隐脑子被荷花池的臭水泡坏了吗?不揭穿她反而感谢她? “是吗?”管姚疑惑发问,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云隐却突然笑了一下,只是被满脸的淤泥糊住,看不出来。不过皇甫卓倒是看到她朝慕容浔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我也很震惊,原来慕容小姐对我……呵!”轻笑消去所有语言,一切却又在不言中。 不等众人回过神,云隐牵着容情告辞:“云隐掉入荷花池受了惊吓,便不叨扰管姚夫人,告辞。” 待一主一仆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众人才回过神来。 不知人群中是谁说了一句:“慕容小姐既然救了云隐小姐,为何你的衣服没有弄脏?”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慕容浔,只见整个荷花池边儿云隐待过的地方脏乱不堪,可传说救了云隐的慕容浔和她身边几人,身上连个泥点都没有!而云隐走过的泥脚印,孤零零一道。众人突然醒悟过来,云隐那一声别有深意的笑。 顿时,所有人看慕容浔的目光都变了! 这哪里是救了人家,恐怕是把人家推了下去,想要害死别人吧! 之前议论踩低云隐的人全部噤声了,目光中的怀疑差点令慕容浔保持不住脸上风度的微笑。 慕容浔空憋了满肚子的气,却什么都不能替自己辩解。因为人家什么都没说!冒然替自己说话,只会间接承认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便是她不说,这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也已经洗不掉了!这个该死的云隐,竟然敢摆她一道!可恶,她不会放过她的! 狠狠瞪了一眼议论纷纷的人群,慕容浔踩着高傲的步伐迅速离开。 两个当事人都走了,再议论也没什么意思。可云家三小姐无故落入荷花池,慕容小姐就算未插手此事,也是袖手旁观!对京中贵圈来说,这可是大八卦! 看着满脸跃跃欲试散去的客人,管姚夫人一脸忧心。 而将这场事故从头围观到尾的皇甫卓,这才意犹未尽跳下桃花树。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荷花池边,将忧心忡忡的管姚夫人吓了一跳。 “二皇子!”管姚夫人眼前一亮,这位二皇子行踪诡异,神出鬼没,说不定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事。连忙上前行了一礼,用恳求的目光注视着他:“皇子,您……” 话还没说完,管姚夫人便被皇甫卓兴趣盎然的神情震惊。 情不自禁止住询问,管姚夫人是二皇子的姨母,已亡故的盛妃娘娘的亲妹妹。盛妃娘娘早亡,而她的夫君为国捐躯,为了守住夫君留下的东西,以及姐姐的嘱托,她不曾再嫁。二皇子几乎是她一手带大。她既当皇甫卓是君主,又当他是亲儿子。 由于某些原因,二皇子孤僻冷傲,难以亲近,即便是对从小带大二皇子的管姚夫人,他的话语仍是那般不冷不淡,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影响到他。 然而,现在他竟然对一件事表露出了兴趣? 管姚夫人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怀疑让二皇子感兴趣的人到底是谁? 他平日没少接触慕容浔,当不是她。 那么难道是……云家三小姐云隐?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上的云隐猛然睁开双眼,伸出窗外的素手上忽的落下一只喜鹊,喜鹊在她手心摩挲着尖尖的小嘴,声音清脆好听,不一会儿,云隐手腕一动,惊飞了鸟儿。 “万幸,能力都还在。”云隐轻声道。 徐徐前进的马车,停驻在家门口。 “小姐,用披风挡一下吧。”容情心疼得把马车上的披风递过去,早知道今天应该陪夫人去上香祈福。若不是她劝小姐去茶会散心,小姐就不会被欺负到如斯境地,备受折辱!容情心中充满了自责。 正文 第四章 惩罚 云隐已经在马车上用清水将泥泞擦净,露出十四岁少女稚嫩清秀的脸庞。一双潋滟黑眸,清水生波,流转着动人光彩。 云隐抬头望着这自家宅院,心底深处感觉到了淡淡的抗拒,她得到了原主所有的记忆,自然也知道,自己此时也落得个寄人篱下的处境。 太医院院首云逸有两样东西名满天下,第一样是妙手回春的高超医术,第二样是三位貌若天仙的女儿。 大女儿云岚由正室夫人所出,继承云逸一手精湛医术,心性高傲,气度雍容。在京中是炙手可热的大家闺秀,目前十六岁,方及笄一年,提亲的人已经踩破了好几块门槛。 二女儿云素由二姨娘所出,云家医术传嫡不传庶,可云素娘亲出生书香世家。云素从小受学术大儒教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女工烹饪也不在话下。 唯独云隐在云家仿佛一个异类,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衬托两位优秀的姐姐,不被放在眼里,独独坏事常赖到她头上来,落下不少坏的话柄。 今日在管姚夫人府上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差错,恐怕她还未回府,消息便已经传回来了。 本来这次管姚夫人发出的请帖,邀请了云家三位小姐。可惜今日菩提寺大智者圆觉阐释开坛讲佛,大夫人是信佛之人,早早便替她和云岚打点好位置。而云素有娘亲在,自然也不会落后。只有母亲早逝的云隐,孤家寡人,便被容情劝着去茶会。 云隐脸上露出一抹玩味儿,她在茶会上可呆了许久,算算时间那两对母女应该早已回家。 谢绝容情的披风,云隐刚进大门,便被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毫不留情请到祠堂,连洗漱换衣服的时间也不给。 一入祠堂,力气蛮横的婆子便一脚踢向云隐的膝盖。 云隐下意识要避,而她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只是突然想到自己若是刚回来就露出马脚,恐惹来祸端,便在那躲开的一瞬间之后,又故意让膝盖撞上了婆子的脚,膝盖一疼,当即跪在祖宗的牌位前。 眉头细不可闻皱起,容情被强硬拉离了云隐身边,整个祠堂只剩下她和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每次夫人和姨娘惩罚自己,从来不会说明理由,若是反抗只会有更过分的惩罚。渐渐地养成了原主怯懦软弱的性格。然而云隐不同,她是华国最优秀的特工,自然不会让自己白白遭受委屈。只是审时度势后,暂时忍耐才是最佳选择。 纵然她可以带着容情离开云府,天地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处? 可原主鲜活得一条性命,难道就这么白白被人糟践? 云隐替她可惜,更心疼这十四岁,放在现代,本该坐在学校进行九年义务教育,过安稳人生的可怜人。 “你们把容情带去哪儿了?”云隐没有询问自己为什么被罚,整个云府被夫人和二姨娘分别吞下半壁江山,在别人看来她只是生存在夹缝中的蝼蚁。 那婆子恶意的笑了一声,轻蔑嚣张的语气一点也不把云隐放在眼里:“三小姐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足落进荷花池,衣衫不整、形象尽失,咱们云府的脸都给你丢完了!夫人下令,让你在祠堂跪三天三夜,期间不准送饭,每日只有一碗清水。” “容情呢?”听到惩罚,云隐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固执的要知道丫鬟的下场。 “真想知道?”婆子蹲了下来,贪婪的目光扫过云隐脖子上的翠玉串珠,这是原主唯一一件撑场面的首饰,是原主生母死后唯一一件遗物。 当初云逸随圣驾微服出巡,后来遭遇刺客,他和皇帝流落在民间被一农户收留。这件串珠是当初云逸给农女的定情信物,可惜后来农女没有福气来京城享清福。只留下一个五岁大的遗孤,送到京城找到亲爹。 云隐每个月的例银都被剥削,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也不曾动过串珠的主意,这婆子竟然敢把心思打到它上面! 云隐睨向婆子的眼睛微眯,寒芒凛凛,。 那婆子只顾着贪婪的看着串珠,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 冰冷的视线移向窗口,外面大树荫荫,三两寒鸦嘶鸣。 正文 第五章 八哥学舌 婆子才不管她在看什么,伸手就要取云隐头上的东西,可突然间,几只八哥突然冲入房间,“啊啊”嘶叫着扑向了婆子!利爪毫不留情地抓破了婆子的脸,拽乱了她盘好的发,一时间整个房间乱作一团! “哪里来的八哥!该死的畜生!给我滚出去,这里可是祠堂!”婆子挥舞着双手,几乎忘了自己竟在在跟畜生说话。 婆子被抓得浑身是伤,她自然不知道这些八哥为什么突然像发疯了一样朝自己扑过来。然而就在她想要离开祠堂的时候,云隐忽然干脆地两腿一撇,坐了下来。 “别急着走,你的东西不要了?”云隐说着,手中正晃悠着一支玉骨钗。 婆子一见,霎时脸色苍白可怖:“快还给我!诶哟!” 八哥的爪子险些就抓到了她的眼睛,吓得她不敢靠近。 然而云隐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灿烂得带着一丝邪魅的味道:“还你?说出我要的消息自然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亲眼见到你偷了云岚的钗,嫁祸丫鬟柳儿,害柳儿被杖毙。” 那婆子真是被气疯了,凶狠地挥开八哥,朝云隐直冲过去。 可这个时候,云隐手中早已经没有了钗,钗竟被八哥叼到了梁上去了,它怎么都不肯下来,任由婆子自个儿撒泼。 “你、你让它下来!你快让它下来啊!”婆子气歪了鼻子,语无伦次地道。 云隐冷笑一声:“你的口风这么严,我的八哥小嘴可不严,一不小心钗掉在了老爷面前,你猜它会说什么?” “你……”婆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隐。 然而,云隐笑道:“宝贝,说,是赵婆投偷了岚的玉骨钗。” “是赵婆投了云岚的玉骨钗!”八哥学舌,竟是一字不落! 婆子登时脚下一软,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般,被心中的想法吓得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看着云隐,下一秒,她像疯了一般,跪在地上连连朝云隐磕头告饶:“三小姐饶命啊!三小姐饶命!老婆子我该死,我让猪油蒙了心!贪大小姐的东西,我该死!但是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儿上,求求你千万别让它说出去,否则我会被活活打死的!” 一想起那日柳儿的惨状,她好几天都睡不着。 云隐扶着坐垫,盘腿坐在上面,冷眼看着一脸惊惧的婆子:“想我放过你也行,告诉我,容情被带去哪儿了?” 看到希望,那婆子连忙殷勤道:“今天回城,满城都是三小姐您和慕容家小姐的流言,夫人很震怒,命令奴婢们一看到小姐回来就带到祠堂受罚。至于容情姑娘,应该是被夫人带过去问话。” 云隐抿唇,挥了挥手,八哥们都听话地离开了。 然而八哥们并不走远,仍在对面的树头侧着脑袋朝这里张望。 云隐道:“八哥的事你若敢说出去,你的事情便也留不住。” 赵婆跪在冷硬的地板上,丝毫不敢放肆,这丫头拿捏了她的死穴,这么好的把柄,估计自己下半辈子都得给她威胁! 赵婆眼珠子直转,在考虑怎么应付这个小丫头,她不想一辈子被人威胁。 还不等她想出结果,只听云隐道:“关于你贪墨玉骨钗这件事,我可以替你隐瞒,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赵婆浑身一个激灵,她就知道!心中暗恨,但现实令她不得不低头,扯出一抹谄媚笑容:“三小姐吩咐便是。” 将婆子的不甘心收入眼底,云隐并不放在心上。有弱点的人才能攻克,像赵婆这种级别的人,压根不需要她费心,用钱就能砸动。“你每月的工钱是二两银子,我给你二十两,你替我办事。” “什、什么?”赵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三小姐要付给她十倍工钱? 云隐在云府势单力薄,自然需要收买一些人,最好是一些有致命把柄,脑子不好又好收服的人。 “这十倍的银子可不好领,以后府里主子吩咐你去做的事,你必须来请示我。否则……”云隐冷笑一声,眼中杀气凌冽。 “奴婢省得,奴婢省得!”赵婆连连点头,可立刻又疑惑起来。云家三小姐是谁?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可怜虫!她哪儿来得钱支付自己十倍工钱? 似乎看穿了她的怀疑,云隐冷声道:“管好你儿子,否则这十倍工钱可不够你花销!” 正文 第六章 小丫头有什么可看的 赵婆肩膀一缩,很畏惧。是了,三小姐竟然会知道玉骨钗的真相,还清楚她家里情况,难道这些年一直在装弱?赵婆想不明白,也不敢深入。反正三小姐答应只要替她做事,就不揭穿她,还有银子拿,何乐而不为? 当容情回来后,本该跪在冰冷地板上的云隐正在祠堂旁边的小厢房沐浴,头发和肌肤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水面漂浮着一层香花瓣。 云隐像猫一样,舒服得眯起眼,偶尔发出一声喟叹。 察觉到容情回来,云隐面无表情侧头看过去,眉头霎时间拧起:“谁打的?” 丫鬟出生的容情虽然说不上美艳,那也是清秀佳人,尤其菱唇嫩红好看。可现在容情两边脸颊肿得像猪头,印着数根清晰可见的指痕,漂亮的唇瓣也被牙齿咬破,肿得老高。光看,就已经觉得十分疼痛。 容情遮掩得躲开云隐想轻抚她脸颊的手,笑得勉强:“小姐别担心,奴婢不痛,让奴婢来伺候小姐沐浴吧。” 云隐面无表情捏住手掌缓缓收回,淡淡道:“虽然放了香花,依然觉得身上有股怪味,你去拿些去味的香料来。” “是。”容情连忙离去。 房门刚刚关上,云隐古井无波的双眼立刻布满阴骛之色。好得很,不由分说敢动她的人! “你真的是云家三小姐吗?”突然之间,房间里响起陌生男子的声音。 “谁!”迅速抓起板凳上所有的衣服迅速罩身,云隐戒备注意着周围。 “噗通。”一个金珠被弹到云隐的浴桶里,溅起少许水花。 反射看向金珠飞来得地方,房梁上,一个慵懒的身影半躺在上面。是那个在桃花树上看到的妖孽皇子,面如白玉,红唇皓齿,似笑非笑的邪肆表情像个蛊惑人心的妖物。 云隐戒备的表情越发浓重,在这个男人身上,她闻到一股同类的味道,危险而极致:“光天化日偷窥闺中小姐沐浴,做梁上君子,也不是一朝皇子该做的事。” “戚,黄毛丫头,身段子都还没长好,有什么可看的?” 他的话音刚落,云隐只觉眼前一花,他从地上坐到了房梁上。 “你……” “嘘!”皇甫卓不耐烦得捂住她的嘴,下巴朝大门的方向抬了抬。 只见被容情关上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夫人身边的心腹带着一伙人闯了进来,其中还不乏小厮、侍卫,若云隐还在浴桶中沐浴,只怕这会儿就被这些人全部看光,清誉不保。本来名声就差的她,恐怕只能自裁谢罪了。 云隐危险的眯起眼,将闯进来的所有人一个一个记进脑子里。 “紫鹃姑娘,紫鹃姑娘!里面真的没人,里面……”被挡住而来迟的赵婆焦急大叫,然而一进来,她整个人也傻了,三小姐呢? 大丫鬟紫鹃凌厉的目光扫视一圈儿,连屏风后面也让人查看了,的确一个人也没有。沈着脸踱步到浴桶边,紫鹃看了漂浮着花瓣儿的浴桶一会儿,掩饰掉眼中狐疑,紫鹃呵斥道:“赵婆子!你好大的胆子,让你守着三小姐受罚,你不但给三小姐准备洗澡水,竟然还将人弄不见了!” “冤枉啊,紫鹃姑娘!”赵婆子没想到火竟然烧到自己身上了,连忙装模作样的哭道:“我只是去出恭一会儿,本来想出完恭就回来洗个澡,哪里知道三小姐就不见了!老婆子我这些年一直对夫人忠心耿耿,夫人没吩咐,我怎么可能给三小姐烧洗澡水,这药瓣澡是婆子家儿子孝顺我的!你也知道,老婆子我一直关节不好,我儿子孝顺,特地给我找了土方子!” 紫鹃皱眉看了她一眼,也没在房间里发现三小姐的衣物,可现在三小姐的确不见了:“来人去找!你跟我一起去向夫人复命。” 紫鹃带着赵婆等人离开,整个厢房只剩下在房梁上看戏的两人。 整个过程,云隐一直面无表情看着,看着紫鹃明明知道里面可能是她在沐浴,却带着小厮、护卫破门而入。看着赵婆,尚算有用的插科打诨。 而皇甫卓,则紧紧观察者云隐的反应,发现她一点表情都不流露,竟然一点也不失望,甚至对看不穿的云隐兴趣更浓,一双漂亮的凤眼就差放出光芒了。 正文 第七章 不能白看了 沐浴过的云隐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更衬得柔弱无比,可她整个人散发的气势却十分强悍,仿佛一个长久身居高位的上位者,令人燃烧起征服的欲望。一股花瓣若有似无的幽香窜入皇甫卓的鼻腔,淡淡的很好闻,她身上竟然一点淤泥的异味也没有。 “被发现偷偷沐浴,还玩儿失踪,打算怎么办呢?”皇甫卓玩味儿笑着,拾起云隐一撮湿润的长发,用指腹来回捻动,浸出一些带着香气的水渍。 轻飘飘瞄了他一眼,比起被所有人看光,玩儿失踪带来的影响对她来说简直微小得可以不计。实际上如果不是身在古代,云隐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看光。以她的身份而言,最重要的事完成任务。 “不能让你白看。” 皇甫卓听到云隐这么说,不可置信瞪大眼,挑眉:“什么?” “看光了我的身子,占了我便宜,我要你连本带利赔偿我。”云隐上下扫了皇甫卓一圈儿,这人身份高贵,却来意不明。本着免费劳工不用白不用的想法,云隐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呵!本皇子看你是给你面子,本便罢了,你竟还问我要利?”皇甫卓觉得这个人女人太不可思议了,多少人排着队求着他看,他还不想看呢。 云隐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用给我面子,给我利用一下就好。” 皇甫卓笑容间带着几分戏谑:“若是本皇子不乐意呢?” 云隐沉吟片刻,道:“我可以附带的帮你解决一件麻烦。” 二皇子本人尚算炙手可热,就是性格让人望而兴叹。 所有皇子中,只有二皇子独掌一个部门,原本他协助的王爷,在两年前告老去了封地。整个刑部,便是他的天下。 “本皇子不认为有什么需要是你能办得到的。” “二皇子只管试试云隐的能力。” 皇甫卓很想嘲笑云隐不自量力,可对方如此信誓旦旦,跟一个女人较这口劲没意思。 深深注视了云隐两秒,皇甫卓缓缓开口道:“最近京中有一起极其恶劣的稚童失踪案,你若能侦破,本皇子便信了你。。” 云隐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给你一个线索,你帮我渡过今天一劫。” 皇甫卓冷笑一声,他不知道云隐是哪里来得自信,一个养在深闺中的黄毛丫头,能有什么能耐,他说出来这个事件来也不过是为了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她如此自信。 云隐黑眸明亮,笑容淡然,毫不娇羞地在他面前将衣裳穿好。 皇甫卓默不作声看了云隐一会儿,突然绽放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 一把揽过云隐的腰,带着她飞出房间,跳跃上房顶。 “你想干什么?”紧紧抱住皇甫卓的脖子,云隐微微皱眉,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倒是没有,她就是怕二皇子把她丢下去。 两步带着云隐来得小池塘,皇甫卓似笑非笑道:“不是要我帮你吗?” “难道你想……”云隐脸色一变,恶狠狠瞪着皇甫卓,话还没说完。只见皇甫卓看了一眼远处,毫不留情将云隐丢进小池塘。 在皇甫卓消失的瞬间,她看到紫鹃命人架着赵婆朝这边走来。看样子,似乎是想带她向夫人复命。 将这笔仇默默地记在心里,云隐开始假装溺水。 拍水声引来了紫鹃等人,赵婆原本看守云隐不力,乍一看到云隐的踪影,本着将功折罪的想法,连忙高呼一声三小姐,便冲下去将人救了上来。 府内一阵手忙脚乱,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云隐,容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因为本夫人罚了她,她就寻死?”云林氏气呼呼拍案而起,这个云隐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不但没经过她的同意,擅自去参加管姚夫人的茶会,还与慕容家得小姐引起纠纷,让云府成为笑柄!现在竟然还敢公然反抗她的命令,去寻死!这要是传出去,旁人非得编排她苛待庶女! 一想到此处,云林氏不禁怒道:“她想死,本夫人成全她!来人,把三小姐带过来!” 话音刚落,门房急匆匆跑进来道:“夫人,管姚夫人派人来了!” 正文 第八章 她是个可怜人 “她派人来做什么?”皱眉,云林氏想起城中的传言,想来管姚夫人是派人来向她解释吧。 不过管姚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夫君和娘家的势力都牢牢握在手中,又有个皇子做侄儿。云家是怎样都得上赶着巴结,若不是圆觉禅师是名满天下的大智者,便是皇宫里的贵人都不一定能得到他讲座的名额。为了给岚儿镀金,她才不得不放弃管姚夫人的茶会。 没想到竟然被云隐这个小蹄子捡了便宜,云林氏抚了抚云鬓,连忙道道:“快请进来。” 那门房头低得更厉害,踌躇片刻道:“管姚夫人派人来看三小姐。” “什么?她找那赔钱货做什么?”云林氏一脸迷惑,难不成这小贱人去了一趟还得了管姚夫人的脸? “夫人莫急,管姚夫人最看重礼节,三小姐在她府上出了事,于情于理应当派人过问。”紫檀连忙道:“至于三小姐那边,自然有紫鹃盯着,谅她也不敢乱说话!” “你懂什么?”云林氏皱眉道:“岚儿若要进宫做贵人,云家必定不能丢了脸面!管姚夫人是二皇子的姨母,手上又握有重权,她说的话,连皇上都要听三分。若是云隐触怒了管姚夫人派来的人,管姚夫人会怎样看待云家?如何看待岚儿?不行,我一定要去盯着这个小蹄子省的她说错话!” 云林氏急匆匆赶往云隐的院子,还未进房,便听到向姨娘惺惺作态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三小姐是个可怜人,早早地便没了娘亲。这些年,我虽一直将三小姐视如己出,可惜还是不能真正令三小姐放下心房。” 云林氏一进来,便看到向姨娘假惺惺抬起手绢,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珠。 一个身穿宫装的老嬷嬷正襟坐在首位,慈爱得面容中透出一股精明。 云林氏心头一突,连忙将还未进门的紫檀推出去,低声吩咐一句:“快去将大小姐请过来。” 紫檀自然也看到那位宫里来得嬷嬷,连忙去小跑去请大小姐。还未走出门口,便见二小姐云素身穿一袭淡紫色云锦绒绣裙款款而来,妆容精致淡雅,神色中的担忧焦急亦是恰到好处。 就在此时,房间里突然传来容情惊喜的叫声:“小姐醒了!” 如香嬷嬷微微一笑,起身向云林氏和向姨娘行了一个十分完美的宫廷礼:“老身受主子托付,还请两位带路。” “三小姐将将醒来,恐怕受惊不小,不如咱们移驾花厅,饮杯香茶吧?”云林氏怎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定要让岚儿给这位宫里来得嬷嬷留个好印象! “老身谢夫人好意,只是老身从府中出来,除了探望三小姐以外,夫人还吩咐老身送些东西进宫献给太后。实在抽不出身,忘夫人和姨娘海涵。”如香嬷嬷不卑不亢婉拒了云林氏的邀请。 恰好此时云素进来,清秀俏丽的少女烟雨眉黛中带着令人心疼的忧愁:“云素见过母亲、姨娘。云素方回府,便听闻三妹妹落水,不知三妹妹眼下如何?可有请大夫?” “素儿不得无礼!这位是宫里来得如香嬷嬷,快来见礼。” 云素装出微微诧异的神情,连忙过去见礼。 如香嬷嬷回了一礼,上下扫视了云素一遍,对言行举止优雅得体的云素尚算满意,语气不免温和两分:“大夫已经来看过,三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多喝了几口水。二小姐来得倒巧,正好三小姐醒了,一同去看看吧。” 云素连忙低头同意,端得是恭谨有礼。 眼见如香嬷嬷对云素温和有加,向姨娘忍不住得意又炫耀的朝云林氏投去一撇,那副跟狐狸一样得意洋洋的模样,恨得云林氏牙痒痒。她未曾察觉,一只毛色嫩黄的黄鹂鸟一直从她的院落跟随着来到云隐的院落。 正文 第九章 可是要调查案子? 房间里,容情双眼哭得像核桃,半跪在云隐床头,喂她喝药。 床上的少女已经换好干净衣裳,湿漉漉的长发被容情擦得干爽,如瀑青丝散在床头,趁得巴掌大的脸更小的可怜,看得人心生怜惜。 云隐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但一见房间里进来这么多人,便挣扎着想起来行礼。 有如香嬷嬷在,云林氏和向姨娘怎么可能真让她行礼? 只见云林氏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慈爱微笑,语气竟宛如对亲生女儿般疼惜:“隐儿快躺下,都成了这幅模样,便不要在意这些虚礼!” 云隐状似很感动,眼圈儿都红了,可怜巴巴嗫喏着说不出话。 “三小姐,老身是管姚夫人府上的教习嬷嬷。三小姐今日不慎跌入荷花池一事,夫人已经查明真相,是咱们府上礼数不周,竟让三小姐受了这等委屈。这是夫人的一点心意,还望三小姐笑纳。”如香嬷嬷从袖中掏出一个蓝色香囊递给容情。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香囊。 如香嬷嬷解释道:“里面装着夫人府上的进出玉牌,夫人盼望小姐能常常去府上陪陪她,夫人对三小姐一见如故,十分希望能与三小姐促膝长谈。待三小姐身子大好,便打发人邀请三小姐过府一叙。”如香嬷嬷说着,目光却在不动声色打量云隐,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这丫头到底是有哪里好,竟能让二皇子亲自找上门来? 可惜云隐依然是那副虚弱无力的表情,表情里甚至带了一丝难等大雅之堂的受宠若惊。 眉头忍不住轻轻皱起,如香嬷嬷失望收回目光,已经完成二皇子任务,是时候告辞了:“老身还有要事,便不打扰各位。” “嬷嬷这么急?不多说两句吗?”云岚还没赶过来,云林氏怎么舍得方如香嬷嬷走? 如香嬷嬷这等在宫里看管各种伎俩的老人精怎会看不穿她的打算?心里不喜云林氏做派,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再过一个时辰,太后便要传晚膳,老身须得赶在太后晚膳前将宝贝呈上。若耽误了太后享用,你我都担待不起。” 如香嬷嬷不疾不徐的声音十分云淡风轻,却带着一股威胁。 云林氏再不甘,也不敢再留,讪讪住了嘴,几人拥簇着如香嬷嬷离开。 人一走,床上‘虚弱无比’的云隐便跳下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只八哥牙牙学语地喊着:“担待不起、担待不起!” “三小姐这演技,与戏子比也惶不多让啊。”耳熟的嘲讽声在房间里响起。 容情目瞪口呆看着窗口飞进来一个俊美无双的男子,吓得差点把手上的香囊掉在地上。 迎上皇甫卓挪揄的眼神,云隐耸耸肩,丝毫不在意他把自己比做戏子。拿过容手上的香囊,对容情道:“别傻愣着,快去门口给我把风。” 容情闻言傻愣愣跑出去,跑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男子是在管姚夫人府上见过的二皇子!天呐,小姐竟然在房间里私会二皇子?容情捧着肿成猪头的脸,只觉得恐怖又刺激! “二皇子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小女子佩服。”顺手拿过皇甫卓替自己倒得茶水,云隐毫不客气坐在皇甫卓对面一口饮尽,阴阳怪气回应他的嘲讽。 “过奖。”挑眉,皇甫卓把云隐的话当做夸奖,照单全收。 轻笑一声,云隐也没真想自己简简单单的话能刺到皇甫卓,毕竟对方也算帮了自己,便绕开这个话题,切入正事:“二皇子这次来,不可能单纯是看望我吧?” “本皇子帮了你,就让本皇子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皇甫卓直言,他确实对这件事有些无从下手才会想到要来找她,但刚刚迈进大门他便自嘲得很,连自己刑部的人都没能解决的案子,找她又能有什么用? 然而,云隐道:“皇子可是要查最近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稚童失踪案?” 正文 第十章 名字的意思 “你知道的倒也不少。” 料到他的来意,云隐倒不吃惊,泛起笑容道:“带我出去,我才能找线索。” “哦?出去了便能得到线索?”凤眼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危险气息。 云隐身上的汗毛直竖,这是她常年徘徊在生死边缘,对死亡讯号的预警!他竟然想杀她?眼底极快掠过一道冷意,云隐暗自戒备,冷静道:“是。” “你当真不是在欺骗本皇子?”皇甫卓嗤笑一声,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轻蔑道:“连刑部的人查了半年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你一个小女人能看出什么?” “既然你不信,还跑来找我做什么?我利用完你,又有什么必要非得帮你?”云隐淡然说道,让人实在难以反驳。 皇甫卓看着云隐气定神闲的自信样,沉默不语松开紧握着茶杯的手。轻轻将杯子放在桌上,脆弱的茶杯在离开皇甫卓手指的瞬间,四分五裂。他面色轻松摆弄着茶杯碎片,挑起的唇角邪肆而嚣张,语气如情人间的低喃:“你这个样子让本皇子很想掐断你的脖子。” 云隐背心一凉,却听他丢下一句“子时,本皇子来接你”,便彻底消失不见。 “小姐,不好了,夫人过来了!”下一秒,容情神色慌张推门而入,想让云隐快把二皇子藏起来,却见房间里只有她一人,顿时迷茫瞪大眼,不知道刚才是自己眼花,还是幻觉? 窗外飘进一片花瓣,云隐脸上疏离的微笑渐渐散去。 对以前的云隐来说,云林氏和向姨娘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但对云隐来说,只需要略施小计,便能让两人狗咬狗。 云林氏这人心高气傲,仗着云府主母身份,嚣张跋扈。她和向姨娘的恩怨可以追溯到还未嫁入云家之前,一个是武将之女,一个是书香门第,从来水火不相容。成了一家人,更是明争暗斗不休。 而向姨娘也是个不安分的,但从云林氏得到菩提寺圆觉大事讲座名额来看,她便有与云林氏有相争之心。你正室有的,我妾室也必须得到! 云林氏一心想送云岚进宫,这次在如香嬷嬷跟前露脸,对她来说大有益处。但向姨娘却要凑这个热闹,你还未到,我便上赶着先来。如何不招云林氏记恨? 云隐也不需多做什么,小小的装个可怜,说尽云岚好话,顺便再表示一下对向姨娘的惧怕,便能消除云林氏的戒心。还能将云林氏拉到自己这边,想方设法对她好。笑话,云林氏也不是傻子,有这么一个‘好控制’,还能在管姚夫人面前说好话的棋子,她为什么要放过? 为了让云隐相信自己真的对她好,晚膳时,云林氏特地请云隐一同去饭厅与大家一起用膳。美其名曰,云隐今日受惊,做了些补身体的膳食,给三小姐压压惊。 望着满桌子山珍海味,云隐‘怯懦’着不敢伸筷子,眼巴巴看着首座风骨清廉的中年男子。 云逸是太医院院首,三五不时会在太医院当值,与朝中同僚不同。他虽然没有实权,却十分得宠于宫中贵人。毕竟,云逸的医术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 看到云隐上桌,云逸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恍如没见到她一般。亦是他这幅对云隐完全漠视的态度,才引得府中任何一个下人都敢对云隐不敬。 云隐云隐,便是要让你做个不待见的隐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