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 1 这么小的肚兜? “吾妻风暖,我们洞房吧!” 眼前的男人发如泼墨,单眼皮,鼻梁高挺,上嘴唇略比下唇略薄,穿着古代的大红喜袍,竟如同水墨画一般和谐。 洞哪门子的房?我跟本不认识你! 我想张口说话,竟然说不出来,拔腿想跑,才发现自己像是被控制住一样,半分都动弹不得…… 次奥,什么情况? 眼前的男人大红喜袍褪下了一半,露出蜜色的身材,腹肌分明,一呼一吸间散发着魅惑。 像是挑衅般探向禁区,唇上的凉意顺着嗓子往下钻,清楚的样貌顿模糊起来。 随着身上一凉,男人顿住,衣服被他脱得只剩最后一层,声音里满是疑惑:“这么小的肚兜?” 肚兜你妹啊!我意识模糊着咒骂,却想要的更多。 男人见状短促闷笑,躬身向下,墨绿的眸色陡然撞进眼里。 随着一阵刺痛,我瞬间清醒,恐惧间剧烈挣扎,动弹不得的身子竟然挣脱了。 可睁眼一看,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看着熟悉的房间,平整的床单,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红了脸。 风暖啊风暖,你到底是有多饥渴,竟然连续三天做这种梦!你对得起高力吗? 就在这时门开了,听声音是高力他妈:“小暖啊,该吃药了,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高姨……”我佯装娇羞的接过补药喝下,却苦到了心里。 我家和高家是世交,据说是我爸妈意外空难,高家又不舍得我去孤儿院,所以才将我养在身边,但没想到,高家却有意撮合我俩,先让我俩订婚,说等怀了孕立马结婚,言外之意,不怀孕就不结婚。 可是订婚三个月,高力要么是不回来睡,要么就是睡在地上,根本不碰我,弄得他妈还以为我不孕不育。 呵,怀孕?我一个人怎么怀? 我将药碗递给她妈,挤出一抹笑意:“高姨,我会努力的。” 他妈看着我笑,眼里却露出可惜,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眼神,就借着上班要收拾将她妈请走,收拾的时候却发现床单上一片湿红。 我大姨妈不是过去了? 我看了看右边平整的床铺,确定高力没有回来。 但高力没碰我,大姨妈也过去了,怎么可能会有血? 脑子一闪惊恐的意识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是医院的电话:“风暖,16床病人一尸两命,快点过来!” 我听了立时冲了出去,一路上头疼不已,16床病人是我三天前上班路上遇到的。 当时孕妇被灵车擦撞了,情况紧急,我就自作主张弄到了医院,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联系不上家属,就连住院费也是我代缴的,在这实习的最后阶段万一出了事,绝逼是作死。 等到了医院,16床已经整理干净了,病房里其他床的产妇也被迁移到了别的病房,警方介入其中,院里的意思是让我留院等待家属协调,评优还有一线生机。 “听说了吗?这么优秀的实习生就要完了!” “可怜?风暖不就是长得好看?还有哪儿优秀?” “你这是嫉妒!” “我用得着嫉妒她?” “别说了,她过来了!” 我佯装没听见的走过,苦笑无望。 当时将孕妇弄回医院就是不忍心一尸两命,虽然孕妇身上没有电话无法联系家属,但我还是照了照片去警局备案,谁家丢了一孕妇不着急啊? 可现实却是肇事灵车没逮住不说,连续三天都没有家属去警局认领孕妇! 这说明16床孕妇极有可能是单身妈妈! 呵!上哪联系家属? 我进了实习室,再细想越发觉得不对劲,首先孕妇没到预产期,虽然昏迷三天,医院里用的都是营养液,按理说根本不能出现大出血的情况,再者昨天晚上孕妇的各项指标都达到了正常值。 可早晨竟然发现血都凉了,一尸两命,这本身就很奇怪。 医院里都在讨论16床是自杀,可我却不那么想,救她的时候她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双手却无意识的护着肚子,她这根本不是自杀的人会做的。 我皱紧眉头越发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正巧同事敲门扔给我一快递,我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又是黑色的快递盒子! 这已经是我连续第三天收到了,盒子只有两个巴掌大小,没有用粘胶带封口,反而是用蜡封的,侧面贴着一张纸是我的名字和信息,至于是谁寄来的,根本没有任何提示。 第一天是一朵黑色玫瑰花,当天被我扔了。 第二天是一枚红玉金纹的戒指,我怀疑是玻璃仿的。 第三天……我皱着眉头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信封。 什么玩意儿? 我越发觉得是场恶作剧,但手边却是没有停顿的打开了信封,里面仍旧是红色纸张,还是相同的字迹:吾妻风暖。 “骇!”我将手里的婚书和昨天收在抽屉里的戒指一股脑的丢在垃圾桶里,浑身瘫软的堆在墙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吾妻风暖’这四个字太过于熟悉,连续三天梦到的男人,开场白都是这四个字,本来以为是场春梦,可和这个包裹联系起来,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恐惧。 如果春梦是真的,那早晨床上的血! “不可能!” 第一次多少都是会疼的,第二天也会很累,但我没有。 至于床单上的血迹,可能是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指甲把哪里刮破不小心沾染上的吧! 我好歹也是学医的,解剖了这么多年‘大体老师’,要是遇到鬼也不至于等到今天了,兴许是凑巧了!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但眼下也不敢独自在实习室呆着,就溜达了出去。 令人意外的是,16床事件还在发酵,同事们议论纷纷都在说目击者。 细问之下才知道出现了个同病房的目击者,早晨大约是吓坏了,刚刚才说半夜有人进去过病房,看身形是还不算矮的男人,以为是病人家属,所以没当回事。 可昨晚值班的同事却说应该是做梦,毕竟她们压根儿没看到有人进病房。 到了下午警方又来采证,通过目击者的证词还调查了监控,事实却令人扼腕,录像中没有人路过,更没有人大半夜进入病房。 排除他杀的可能,也没有家属认领,16床孕妇的死可就令人唏嘘了。 等到了晚上,大家该下班的下班,同事们同情的问要不要找人陪着,一来是我没值过夜班,二来事儿本不是我的错,却对我极为不利,怕我想不开。 我摇头道谢,这点事儿还打不垮我,要是做好事还被惩罚,那这不呆也罢,再说想起高妈盼孙子的殷切眼神和高力的越发冷漠的态度,我就蹙头,能留院也是解脱。 同事们见状也没再坚持,我给高姨打了电话简单的说明情况,又玩了会手机游戏,就打算学习学习病例,提高临床知识。 想着就算被开除,也能凭借扎实的本事去私立医院谋个生路。 拿好病例,转身接了杯水,刚要低头学习,却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病例上,竟然出现了个戒指,金纹红玉的古朴样式再熟悉不过,这不是上午扔掉的戒指吗? 病例是刚才拿的,上面肯定没有戒指! 我蹭得一下站起来,慌忙大步走向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才发现,垃圾桶里不仅没了那枚戒指,连婚书都不见了! 眼下越觉得不对劲,正胆颤着,门突然响了,我抬眼望去,手心一下子冒出汗来。 实习室是个大办公室,门也是那种毛玻璃两开的,平时要是来人是能看到门外有黑影的,可此时毛玻璃,外面可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砰砰的敲门声越发的急促,可没有人怎么会有敲门声? “谁……谁在外面?”我壮着胆子出声,声音打颤。 外面安静了一瞬。 接着,竟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风医生,我是16床孕妇啊!” 小荷才露尖尖角 2 贫道掐指一算 我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16床孕妇? 警方介入确认死亡的人,竟然半夜来敲我的门? 本就被戒指吓坏了,如今更是胆寒,只能尽量佯装镇定:“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到底谁啊!” 门外陷入一片沉默。 半晌,等不到回应,我心里嘀咕,硬着头皮哆嗦着走到门边。 猛地一推,往外看去。 门口是空荡荡的楼道,哪里有什么16床孕妇? 我拍着胸脯后退几步,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身上早已被冷汗侵透了。 想起怪异出现的戒指,虽然无法解释,但安慰自己估计也是刚才那人搞的恶作剧。 于是,拿起金纹红玉戒指顺着窗户就扔了出去,才安了心。 但当下也没了学习的兴致,趴在桌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 我看着手上去而复返的金纹红戒,如坠冰窟。 这……这昨天晚上不是扔了吗? 难道有人为了整我,半夜捡回来的? 我越想越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急切的想将戒指往下褪,却发现这戒指就和长在我手上般分毫不动。 我惊得立马打给高姨,通了却嘈杂得很,高姨说在市场给高力买菜,太乱了听不清。 听到自己的未婚夫回家,不由得红了眼圈,想起这些日子春梦、快递以及诡异恶作剧,又是愧疚又是委屈,到了下班时间,顾不得瓢泼大雨,就急匆匆往家跑。 只是刚到高家门口,却见瘦高身影撑着伞,揽着一姑娘上了车。 车赫然是高家的车,这什么情况? 我赶忙跟上,打了一辆车:“师傅,快点跟上前面那辆大众!” “好嘞。”司机加快油门,距离前面的大众越来越近,“姑娘,前面那辆车里是你什么人啊?” 我毫不避讳:“未婚夫。” 司机闻言,下意识的便想到了什么,满脸的尴尬。 最终跟着车停到了高氏侧边的停车上,却始终没见人下来。 不一会车竟摇晃起来。 雨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呵! 我再傻也知道什么情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瞬时间,仿佛头上绿草滋长,赶忙给了司机钱,攥紧拳头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 抓人抓脏,捉奸在床! 煎熬着等了片刻才下车直奔过去,用备用钥匙将高家车门打开了。 果不其然,车里的两个人此时已经赤裸相见! 高力一脸惊诧和怒意,将女人的脸护在怀里,但女人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力哥!我好怕啊!” “真能干!”我讽刺的笑。 愤怒和屈辱一股脑炸开了理智,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愣是直接一把拽住女人的头发,一脚踹向高力,全轰出了车门外。 不顾他们衣衫不整,直接将车开走。 车里还弥漫着他和其他女人的暧昧气息,想着他们赤条条的在大街上竟一点也不解恨,我扶着方向盘,猛踩刹车,情绪一点一点崩溃,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高力平时在外面沾花惹草我还能麻痹自己,如今竟明目张胆的敢把女人带回来! 我从十三岁就被告知以后要嫁给高力,尽管他对我冷漠,我也觉得他是我的将来和希望,十年的时光,如今全都粉碎了,整个心脏就像被刀绞一样疼。 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收拾情绪回了家。 开了门,高姨几乎是扑过来打我脸:“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让小力光着身子在马路上,让记者拍到,你是要害死高家啊!” “高姨,是他脚踩两只船了!”我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浑身颤抖。 “呵,脚踩两只船怎么了?多少日子了都没怀孕,你还有脸怪小力脚踩两只船?”高姨冷笑,脸上自然流露着鄙夷。 我气笑了:“高姨,我吃的盐少,要不您告诉我处女怎么怀孕?” “处女?”高姨明显惊了。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 高力穿着浴袍,擦着头发就走了下来,鼻梁比常人高挺,唇略薄,瘦削高挑的身材散发出冷傲的气场,仿佛刚才的事对他没有任何打击。 “小力,她是处女?这……怎么回事啊?”高姨连忙问。 “妈,我根本不喜欢她,您不知道吗?”高力走过他妈身边,语气淡的就像在说食物。 高姨闻言叹了口气:“都是妈的错,总想着她虽然没魅力,好歹也是从小养大的,干净,既然你不喜欢,妈就听你的!” 话落,高力一双丹凤眼撇向我,随后慵懒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一下一下侧敲着。 “事已至此,解除婚约吧!” 我听着他们母子一唱一和,突然笑了:“被高家养大的野孩子哪敢不同意啊?谢高家不杀之恩,我立马识相的滚蛋!省的相看两厌!” 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我笑着走出了高家。 胡乱的在便利店买了高度白酒,坐在路边,嘴角的笑,此时也变成了苦笑,仰头就往肚子里灌酒。 喝了大半,却越喝越难受:“什么一醉解千愁,都是骗人的!” 视线中,雨似乎停了,路灯虚虚晃晃的,连路人影子都虚了,我觉得自己醉的厉害,竟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带着小墨镜矮老头走到了我面前,就像是小说里的江湖骗子。 我醉醺醺的一笑,趴在自己膝盖上,侧脸往上看,嘟囔着:“幻觉……” 刚说完,就见那江湖骗子摇头晃脑:“非也非也!贫道掐指一算,姑娘与我有缘啊!你童身凶煞,命沉死劫,最近诸事不顺,如果不找命格相配的男人结婚,恐怕有性命之忧!” 这话听得我憨憨点头,觉得这幻觉说的在理,最近其实事不顺啊,简直背到家了。 我摇头晃脑的张口,语气却醉醺醺的:“那我得要比那个渣男还有钱,还帅的,对我好的,气死未婚,不对,是前未婚夫!” “贫道掐指一算,这事自然好办!”江湖骗子当场拍板,问了我出生的具体时间,还把电话塞给了我,说立马去合婚书,明天保成。 我憨憨的笑,眼前越发模糊,不一会就没了意识。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嘈杂的鸣笛声吵醒的。 看着热闹的马路,一阵头疼,我竟然在马路边睡着了! 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不由得苦笑:“风暖啊风暖,为了个男人,还真是出息!” 自嘲着,掸了掸身上的土就要起身,陡然一张字条从手里落在了地上。 拿起来一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无量老道:151xxxxxxx。 姑娘我瞬间呆滞了! 昨晚……不是幻觉? 回忆起昨晚自己醉酒的话,懊恼的猛拍额头。 立马给无量老道发了条短信:“不好意思,昨晚我喝多了,说的话不作数。” 不料那边闪回:“对方是做玉石生意的顾家长子顾擎,已经与顾家合了婚书,贫道可是放弃了辣妹小酒帮了你,姑娘怎么能反悔呢?不厚道呀!” 我哭笑不得:“你不是能掐指一算吗?怎么没算到我会后悔?别讲笑话了,一点都不好笑。” 发完立马将号码拉进黑名单,觉得最近遇到的不是怪事就是疯子,全程走背字儿。 眼看着就快到了上班时间,随便在路边摊吃了早餐就去了医院。 往实习室走的途中,却听到16床事件的新进展:目击者转院了。 紧接着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警方的传讯。 小荷才露尖尖角 3 无敌三贱客 到了公安局,警卫立马将我带到审讯室。 门刚打开,就看到一目测1米8的虚胖子坐靠在审讯椅上,眯着小眼,贱笑摆手:“呦,真没想到啊,你也有犯哥哥手上的一天!” “胖子?”我惊讶的看着他,即使穿着警服也却挡不住的猥琐,绝逼是张胖子! 张胖子,大名张弛,大学时期与我和乔月号称‘极品三贱客’,他整天彪炳自己一脸明媚的忧伤,但我们却只看了胖……和贱。 不过,说起张弛,也算是我们学校一传奇人物了,明明学的法医,愣是在IT界混得风生水起,毕业之后大刺辣辣的进了公安刑侦科,学法医的人进了刑侦科,整得学校都大写的懵逼。 但我却明白内幕。 张弛从小的理想就是当‘飞天小女警’,惩恶扬善,不过奈何这一身胖肉考警察根本飞不起来,所以才苦练编程,学痕迹学,来了个曲线救国,特招进了刑侦科。 可本该属于B市编制的警察,怎么突然出现在T市的审讯室,我当真懵了:“你怎么来T市了?” “还不是因为你。”胖子耸了耸肩膀上的两坨肉,小眼嫌弃我,“平时乖的可怕,一惹就惹上了大麻烦。” 原来,T市这边的技术大拿去了别的省市协助,胖子所属编制离T市最近,就被调来帮忙。 用胖子的话说,他丫本来是要拒绝的,可当发现调查对象是我后,立时拍了板,但必须由他主审讯,T市这边竟然还答应了! 我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得,我救人还救出错来了?” “不逗你了!”胖子严肃的用小眼盯着我,径直问我备案所描述的灵车属否属实。 “当然属实。”说起这事儿我就生气,“你们警方不会还找没找到死者家属和那辆撞人的灵车吧?总不能让我一直受牵连吧?” 胖子一听,竟是沉了脸色:“这就麻烦了,之前T市的网监调查视频就没发现灵车,怕是视频被作假才费尽心思把我调来,可怕的是我反复调查了那天的摄像头,也没有灵车经过,而且视频不存在作假,所以警局完全有资格怀疑你做假证!” “开什么国际玩笑!”本来最近的事就多,听他这么一说我控制不住的烦躁,“胖子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至于说谎么,小心我告你诽谤!” 胖子一脸无辜,将资料扔在桌上摊开:“我的电脑技术你也懂,因为是你的案子,我一秒钟视频都没错过,不仅如此,还他妈有目击者证词……风暖,你摊上大事了!” 我见状也没了开玩笑的兴趣,疑惑的低头一看,心沉到了谷底。 这份资料分别是我最初备案的口供、事发当天摄像头各个时段的视频截图与目击者供词,对我十分不利:视频截图各个时段无灵车踪迹,目击者也表示没有看到。 如果警察局以做假证的名义将我交给法院,罪名一定是成立的。 “不可能啊!”我慌乱,灵车当真是亲眼看见的,我还不至于把灵车和别的车看混,“胖子,你是不是弄错了?” 胖子无奈的摇头,说不可能弄错,小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担忧,他说这事儿他会继续调查,但按照规定要羁押我几个小时再放,不然让别人知道我俩认识,以后就不好参与了。 我点头说好,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因为无实质性证据被释放,和胖子短信打了招呼才离开。 出了警局,夜已然深了,不能回高家,就想着回暂时回实习室住着。 可到了实习室刚想睡下,就听到门被急促的敲响了。 “谁?”想起昨晚的恶作剧,我不禁烦躁,“神经病啊!” 不料,门外又陷入了沉默。 我火气一股脑的蹭蹭往上涨,想着今天一定得把恶作剧的人揪出来,大步向前将门猛地拉开。 只见,门口站着个手托肚子的女人,苍白的脸色上,一双柳眉和杏眼微敛,露出阴森的邪笑。 再看她身上染满血色病号服…… 1……16床孕妇! “骇!”我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迎面而来的冷气却得我毛孔炸裂般疼。 泪腺不受控制的往外掉泪,明明不想哭,却止不住,随着流泪,浑身的力气竟被一点点卸掉,挪不动半步。 “还我命来!”她邪笑着一步一步逼近我,越是近,我眼前越是汹涌模糊,体力流逝得维持站着都困难。 “我没害你!我救了你!”我试图停止流泪,心知这幅模样是她所致。 但她根本不理会我,随着她不断逼近,只觉得生命流逝。 就在绝望之际,她竟陡然后退! 我不解的看去,16床正忌惮的看着我手上的金纹红玉戒指。 她怕这戒指?我咬紧牙关,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往前迈步,抬手去接近她,果不其然16床又惊慌忌惮的后退了一步。 我如蒙大赦,拔腿就往门外跑。 竟然真的有鬼!这简直颠覆了23年的世界观! 如果昨天不是恶作剧,那突然消失又回来的戒指,还有春梦快递也都是真的了? 细想这两天经历的诡异事件,似乎都是从看到灵车才开始的。 胖子有一点说对了,他的电脑技术不会错,那既然没错,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一切,只有我能看到! 我当下胆寒越跑越快,跑到医院化验室,几乎是砸门而入。 里面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的小姑娘正吃着雪糕,可白大褂也掩饰不住的身材,和脖子上的草莓印立马出卖了她。 见我闯进来,她咬了口雪糕压惊,白眼翻我:“妈个鸡,大半夜是要吓死谁?你怎么这脸色?” “大月……”我有种看见亲人的感觉,忍不住哇得哭了,拽着她胳膊一股脑哆哆哆嗦把事情全到倒了个干净。 大月原名乔月,是我小学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 萌妹子的外表,爷们儿的性格。张口闭口妈个鸡,力气极大,追她的男人,只要她看着不顺眼来,来一个揍一个,胖子嘲讽她‘大力出奇迹,大月出力气’,也不知道谁听去了竟传开了,就得了‘大月’这个外号。 我学医八成都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在说男医生穿着白大褂有多帅,医生有多赚钱,后来入了苦海才知道,她胡说八道的一逼。 “你就是精神绷得太紧了,咱可是无神论,至于这戒指,尺寸太小了才摘不下来吧?”大月拍了拍我的肩膀,明显不信鬼神琢磨着让我明天看精神科。 我满脸苦涩,大月一副哄孩子的表情:“好好好,就算是真的,你不是还有鬼怕的戒指吗?再说还有我,你怕什么?” 被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稍微缓了情绪。 此时又听大月话题一转:“不过那个顾擎,你怎么会和他合婚?太吓人了!” 我被这话岔的愣住:“真有这么个人?“ “当然有了!高家也是做玉石翡翠生意的吧?但和顾家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大月咋舌,“龙头老大懂吗?不过顾家独子可是个病秧子,不能人事,取了三个老婆冲喜,愣是克死了俩,还有一个怀了别人的孩子跑了。” 我听着一阵后怕。 大月耸肩,说她根本不信这些,认真的看向我:“不过我得恭喜你脱离高家,啧啧,看你一脸怨妇的表情,你丫也23岁了,不能被一个高力吊死,说到底不就是个男人?” 我苦笑着摆手,道理都懂,谁在坑里谁知道:“管好你自己吧,草莓印太明显了!” “你知道个屁,男人如衣服,只怪衣服太帅气!” 大月的话让我弯起了嘴角,这妞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却是我堪比亲人的朋友。 她说着今晚现在这将就一晚,毕竟她今天值班,明天开始去她那住。 我点头说好,心里暖意荡漾。 因为有大月在,我趴在桌子上一会就没了意识。 只是迷迷糊糊中,有人在背后抱我,搂住我的腰亲我脖子:“想你……别让吾等太久。” 话落,只觉得嘴上一凉,舌顺着唇边滑入,我不由得燥热起来,来回扭动,随着身下融合,我猛然清醒,抬眼看去,一席黑袍映入眼帘,男人高鼻梁,上唇比下唇略薄,墨绿的眸子带着渴望。 我惊得剧烈挣扎,无果,沦陷缠绵。 第二天一醒,还是干净整洁的化验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那墨绿的眸子却是无法忽视的噩梦,又是‘吾’…… 这梦太真实,如果快递不是恶作剧,那他到底是谁? 我以手抚额,越是想记起梦里的脸越是模糊,不禁觉得最近大脑不够用。 半晌才摇了摇头,眼下还是应对16床孕妇重要,毕竟他到底没有害我的意思。 化验台上放着大力的纸条和钥匙,说今天有事,让我下班直接回家。 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了,拦截提示意外爆棚,打开全是无量道士的电话和短信。 一条条翻看,大致意思说是顾家因为那天的事情怪他了,顾家高门大户的,他一个道士惹不起,希望我当面和顾家说清楚。 我按住太阳穴,本着公德心,回复了一条:“好。” 这烂摊子的确因我而起,那就由我解决。 无量老道立马发来地址:“你这小姑娘还算有良心,贫道掐指一算,今天有辣妹小酒召唤,顾家靠你了!” 我一阵无语,这哪里是道士,简直就是臭流氓! 顾家坐落在郊区半山腰上,这房子我以前听说过,没想到自己能见到正主。 打车从山路停下,顺着青柏路向上,就看见了缀满爬山虎的复古别墅,围着大半空地圈了的院子里,硬是壕气的植了大片草地。 我按了门铃,佣人问清楚身份才开了门。 顾家的别墅足有三层,黑白色调简单而奢华,佣人将我带到二楼,推开门就见到了轮椅上的男人,阳光从他宽大的背影掠过,洒满的却是一室孤寂。 小荷才露尖尖角 4 不能人事的顾先生 “顾先生吗?”我局促的直奔主题,“昨天我喝多了,说话做不得数。” 话音刚落,就见纤长的手指转动轮椅,先是一阵咳嗽声,顾擎的脸就撞进了我的视线,单眼皮,高鼻梁,上唇比下唇略薄。 这长相惊得我立马想到梦里的男人,可左思右想还是摇了头,虽然梦里男人的长相我记不清楚,但单眼皮,高鼻梁的人多了,况且顾擎眼睛是黑色的,而梦里那位却是熠熠生辉的墨绿色。 “不用解释……咳咳……”随着一阵咳嗽,他抻了抻亚麻色上衣淡淡的看像我,额头冷汗隐现,黑眸微暗,“你嫌弃废人,无可厚非。” 废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自责摆手:“不是的!我不嫌弃你!我只是昨天刚被甩,昨天喝多了才……” 我缓了缓,怕他误会,愣是在伤口上撒盐,把高力甩我的事说了一遍。 “你很爱他?”他费力挑眉起,看我,表情有了松动。 “是习惯。”我苦笑,十三岁的时候懂什么爱情,不过是被禁锢了视野,一辈子以他为丈夫,但人家没看上我。 要说恨,不如说恨得是高家毁了我半生:“顾先生,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您看……” “我克死了两个女孩,还跑了一个。”顾擎答非所问,颓败的摊开手,一脸自嘲,“你看我这幅模样,如果不是你,我父母也会找别人,咳咳咳咳……” 我诧异他的话,不明所以。 一阵咳嗽过后,顾擎叹气,缓缓看向我,黑眸里带着晦涩的认真:“不如,我们假订婚吧。” 假……假订婚?我懵逼了,什么鬼! “我可以帮你报复高家,而我父母也不会再给我介绍别人冲喜,咳咳……”顾擎又是一阵咳嗽,脸色立时惨白了几分,“当然,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随时可以离开,如何?” 随时离开?说实话我是心动的。 我不是白莲花,别人欺我,我退,在欺我,定要十倍奉还,高家那副嘴脸若我不想报复就不是风暖了。 只是……我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 “你还是嫌弃我……”顾擎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 我一听,忙摇头:“我真不嫌弃你,但是……” 顾擎看着我,似乎在辨认真假,半晌开了口:“我不能人事,你不会有损失。” “我不是因为这个。”这话听别人是一个心情,听他自己说又是一种感觉,只觉得他可怜,“对……对不起。” “你是答应了?”顾擎期待的看着我。 许是今天的话说多了,他脸色竟比刚才白了几分,我硬了的心又软了,鬼使神差的竟点了头。 顾擎弯起嘴角,留了电话,又嘱咐没事就来看看他,另外顾家的订婚不会麻烦,和家里人吃顿饭就行,到时候他会通知我。 我听他的语气,越发觉得他可怜,堂堂顾家独子,怎么过的这么惨,没有朋友,也不能出去,过得什么日子啊! 等出了顾家,我猛拍额头,压根不知道怎么和大月说我头脑发热做了什么! 随后,突如其来的医院电话成功打断了我的懊恼。 据说警方找到了死者家属,嘱咐我去了好好表现,解除麻烦不仅能恢复工作,还评优有望。 我听了不敢怠慢,立马转向去了公安局。 胖子把我招到审讯室,小眼眯着说有新进展,我也来了精神,可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门吱呀的开了。 问声望去,就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进了屋子,看起来不到五十岁。 她讪笑着坐在我旁边,对着胖子打哈哈:“不好意思,来晚了,尸体在哪,我领走。” 女人倒是开门见山,但她这态度却刺得我心里不舒服。 胖子也是皱了眉头:“你不追究死者的死因吗?” “不用了吧?”女人摆摆手,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满心鄙夷,从没见过这样的家长。 胖子也是有办法,竟是搬出了官方一套,那女人没办法才被问出16床死者叫李冉,是个出台女,她虽然只说了死者出台,但看她一身脂粉气,就知道也不是什么好鸟,自然怕警察彻查。 相对于我的诧异,胖子倒是很平静,似乎早就摸清了死者的底细:“警方的意思是让你放心协助调查,至于其他的,一码归一码,我们只管李冉的死。” 胖子这话说得明白,女人怔住,当下没了顾忌,脸上的笑也慢慢淡去。 她说李冉不是她亲闺女,事实上她闺女很多,自己开了家KTV,就是现代的老鸨子,所谓闺女,就是援交妹。 不过李冉却和她有远亲,也没想到她会走向出台女的路。 “一开始我怎么劝她都不听。”女人眼神看着桌角回忆,“去年九月份,她突然找到我说不想出台了,本来我还高兴,可她今年肚子却大了,我当时气疯了,就拉着她去医院打胎,出台这圈子虽然靠嫖客赚钱,但最靠不住的就是这些嫖客,怀嫖客的孩子不是找死?我再怎么说也是她亲戚,还能害她?” 女人说着冷笑了一声,又提到当时李冉说什么也不打胎,还说要和她断绝关系,本以为李冉只是闹脾气,没想到竟然离家出走了,更没想到死在了外面。 胖子趁热打铁:“她没有家人吗?那男人是谁?” 女人摇头说李冉家里人全死光了,她是李冉唯一的亲人,至于那嫖客,她只记得叫谭杰,又说李冉偏偏选择了这个城市,估计和那嫖客有关系。 胖子关掉了录音笔,结束了这次询问,一本正经的让女人保持电话通畅,以便传讯。 女人一脸谄媚的离开,临走时还说让胖子有时间去她那做客。 我看着胖子一脸懵逼,扑哧笑了:“记得去哦!” “滚犊子!”胖子没好气,胳膊杵在桌子上,陡然拉近了距离,“小暖,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我见胖子说正事,当下也没了打趣他的心思。 的确有地方不对劲,我想了想和胖子分析: 李冉的B超结果显示是6个多月,根据老鸨说的去年九月份,应该怀孕前半个月到一个月李冉就打算从良了。 既然不是意外怀孕,那就是有了喜欢的人。 一个让她愿意和唯一的亲人断绝关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的男人,在她出事期间连面都不露? 我为她感到不值的同时,也有些焦灼,老鸨有一点说对了。 她选择定居T市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男人也在,不然凭T市空气质量,实在不是孕妇安胎的明智之举。 “厉害!”胖子深感赞同。 我佯装害羞的摆手:“还行吧!” 嬉笑中,俩人都有了放松,眼看着案件总算是有了进展。有了老鸨的证词,接下来,警方开始展开调查,首要线索就是开始寻找T市叫谭杰的男人。 小荷才露尖尖角 5 我可以反悔吗? 胖子顾着调查谭杰,我自然就回了医院。 但医院的处置依旧是留院闲置,于是又是干耗一天。 等到了下班时间,手机里竟来了顾擎的电话。 我接了:“顾先生,有什么事吗?” “作为未婚妻,都不来给我做饭吗?”电话那端他竟然生气了。 但我可懵逼了:“不是说假订婚吗?顾先生,我们的交易里并没有做饭这一条。” 我有些生气的想再说什么,却听顾擎暗了语气:“刚才发脾气把佣人全都赶走了,我饿了。” 额……所以就给我打电话了? 我一阵无语,但想到那个落寞无力的背影,顿时心软,认命的收拾东西顺路买了青菜就去了顾家。 按了门铃,给我开门的竟是顾擎,他一脸冷汗,苍白的随时要昏倒似的,看起来是费了大力气才下了楼开门。 “你们家佣人也真是的,怎么能你赶走就走呢?你爸妈也不管管,你这个情况能离开人才怪!”我气的皱起眉头,推他往厨房走。 顾擎一路无语,等到了厨房我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好,想起刚才自己的话,不禁后悔,但也没再解释。 手底下加快速度,给他做了饭菜,就想着离开。 却不料顾擎放下筷子看我:“一会我怎么上去休息?明天的饭?” 我一阵头大:“顾先生,我得上班啊,那个交易,我可以后悔吗?” “不可以。”顾擎斩钉截铁,黑眸微闪。 就在这时,突然门响了,我回头一看竟是几个佣人大兜小兜拿着东西。 为首的佣人还还扬着给顾擎看:“少爷,您要的要都买回来了。” 我顿时有种被耍的感觉:“顾先生,你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顾擎一脸落寞,低垂下头:”我没有朋友。” “算了算了!”我不忍,缴械认输,“下次别再这样,我先走了。” 等出了顾家,我几乎要抓狂了! 顾擎总有一种本事,让本来不是圣母的我一次次心软,这非常不正常! 我拍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风暖啊风暖,下次一定不能再这么没原则了! 可想到他不久于人世的样子,又败下阵来…… 靠!顾擎简直就是我的无解克星! 下午。 胖子电话说谭杰找到了,我诧异他的办事能力。 再次进入审讯室,才发现除了老鸨,竟还多了一男一女。 姑娘是典型的邻家女孩,男人身量不高,手里拿了一串菩提手串,穿着亚麻休闲款的宽松衣服,看上去很像艺术家,与老鸨相比,气质不知道超出去几个等次。 我坐下后,胖子直奔主题问老鸨认不认识这个男人。 李冉小姨点了点头说认识,以前见过,是李冉的嫖客。 我有些吃惊,却见男人身边的邻家女变了脸色,明显不知情。 “先让我女朋友出去一下可以吗?”男人出人意料的理智,“我想警察先生叫我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我女朋友不该承受这些。” 胖子小眼一滞,显然没想到男人这么直接,却无法拒绝。 等邻家女出去男人才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谭杰,我不是嫖客,的确是和李冉有过一段,但自从知道了她的职业就分手了,更没有鼓动她来T市,至于她死了,我很遗憾,可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谭杰说话的时候,手里一直撵着菩提手串,说到李冉的死竟像说吃饭一样简单。 “原来你就是那个畜生!”老鸨怒了,她只知道有个嫖客叫谭杰,但不知道谁是谭杰,“如果不是你,李冉就不会死!” 谭杰嘲讽的笑:“每个人都该对自己负责,情到浓时我们在一起,我无法接受她是援交妹而分手,这有错吗?” 明眼人一看,相对于谭杰可怕的平静,老鸨和死去的李冉成了笑话。 我皱眉看着,心里打鼓,最后胖子制止争吵,让警卫将两人带走,审讯室就陷入了他一直盯着我看的诡异状态。 我被盯得头皮发麻:“你不会以公谋私传讯我就为了看我吧?” 胖子嫌弃摇头,难得正经的问我对这审讯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不就是谭杰把李冉上了,然后发现对方是援交妹,过不了心里那关分手呗,你看外面那姑娘多乖啊!”我说着身子往前倾斜嬉笑:“你是男人,换做你也会这么做吧?” 胖子撇我一眼,脸上肉随着起身一动,双手扶着桌子,俯视问我,认不认识谭杰。 我摇头:“肯定不认识啊!” 但接下来胖子却说,他今天很快就确定了谭杰身份,因为对方正好有那个时段出入李冉城市的记录。 但在查的过程中,却发现谭杰和高力合开了一家公司,老板是谭杰,但最大的股东却是高力。 我倒吸一口,也觉得奇怪,可生意上的联系似乎和案子没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那个女孩身上。”胖子脸色凝重,“那个女孩说他和谭杰很早就在一起了,而且你也看出来了谭杰很爱那个女孩,而且女孩曝光说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李冉,但谭杰替老板养过女人。” 这可谓是重要信息了,谭杰自己开公司,那怎么可能有老板,但调查显示,那个公司高力的股份明显比谭杰多,所以胖子猜想这个老板会不会是高力? 但老鸨说的话又不像作假,毕竟是李冉亲口告诉她的。 女人不可能连和谁睡了,爱谁都不知道吧? 胖子点头:“所以,我打算做一次DNA检测!” 说着胖子拎起一根头发,笑的猥琐,说这是他刚才偷的谭杰的头发。 我疑惑警方做DNA不算犯法,为什么要偷。 胖子却摆动中指,说我有所不知:“给谭杰做不算犯法,但我没有理由给高力做,至于高力头发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婴儿的DNA当然是拜托大月了!” 我笑骂他打得一手好算盘,让他自己给。 胖子慌张的摆手,一脸蛋疼:“就那姑奶奶,我可惹不起!” 我捂着肚子笑,他俩的过节,那可是深不见底啊…… 其次说说好好一姑娘,出了大月这外号就是胖子的杰作。 最主要的还是上学那会,只要每次大月一分手,胖子立马去恭喜大月男友脱离魔爪,争取再遇新欢,死欠死欠的! 以至于大月每次见到胖子都要大揍一顿。 是真揍! 于是他俩在损友和老死不相往来的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在胖子猥琐的注视下,我收了笑,也不再为难他。 出了警局,先给大月发了短信告知会很晚回去,随后硬着头皮去了高家。 现在16床孕妇缠着我,明显是怨气未消,我眼下急切想破案也是这个缘故。 回到高家的时候,只有高姨在,见到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怎么回来了?” “拿衣服。”我一句话不愿意多少,上楼进了房间,立马锁上了门。 虽然我和高力感情不好,但碍于高姨,还是在一间房住,衣服什么的也放在一起。 我三下五除二的将他没洗的衣服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查找,16床的威胁让我心惊,高力被扯进这件事又让我迷惑。 这件事不管是为了我这条烂命,还是为了头顶的尊严,都必须查清楚,至于谁说谎,DNA足够证明。 半晌,终于在一件T恤上找到了一根属于高力的短发,又拿了几件衣服掩饰才在高姨鄙视的注视下,出了高家。 小荷才露尖尖角 6 惊愕的DNA 本来说晚点回来,却不料取证过程很顺利。 以至于我不得不过早出现大月家,不得不破坏了某人的嘿咻,不得不被一个欲求不满的帅哥瞪到愤然离开。 大月衣服凌乱的躺在沙发上,胸口一呼一吸间微微起伏,我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翘起二郎腿:“那不是个明星吗?拉窗帘啊大姐!” “我垂涎美色,他为了炒作,各取所需。”大月没好气的坐起来,裹好睡衣,“你最好有个不错的理由!” 我啧啧两声骂她重色轻友,随后将高力和谭杰的事儿说了。 听我提起,大月也坐不住了,伸手找我要他俩的DNA,拉着我就往楼上的实验室走。 她说幸好在警察领走死者尸体前,医院就做了羊水穿刺,不然婴儿的DNA根本不好拿,但不好在医院里弄,只能在自家实验室。 我促头的跟着走到二楼实验室,在“风暖与狗不能入内”的木牌前,咒骂着停下。 “不错,有觉悟!”大月拍了拍我的肩膀,进了实验室。 “滚粗!”我无奈笑骂。 这木牌本来只写着“狗不得入内”,但自从我意外进去东摸摸西晃晃,非故意的破坏了某伟大实验后,我的名字就光荣的和狗排在了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我基本不愿意上二楼的原因…… 堵心!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乔月才出来了,但没了方才的笑意,反而凝重的将两份文件递给我。 谭杰和婴儿百分之99,确立为父子关系,但高力和婴儿却是DNA检测结果100% 这什么情况:“他俩的孩子?” “妈个鸡,你脑子该用去污剂了。”大月鄙夷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简直天方夜谭,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一样的DNA!” 原来,亲子关系在百分之99以上,但一百根本不可能出现。 “百分之一百啊,暖暖,这意味着基因相同,你和你自己,我和我自己,高力和……他自己。“大月癫狂了,”草,检验机器坏了?” 我顿住,回忆自己是不是拿错了,大月却说我拿没拿错不要紧,重要的是婴儿的DNA她没拿错,但现在结果显示,婴儿和高力竟然是一个人。 “我明天就把机器送修。”大月显然已经从震惊中缓过来,讪笑着,“又不是闹鬼,怎么可能百分之百,肯定是机器坏了!” 我下意识点头,但大月的机器价值昂贵,品质极好怎么会坏掉? 听到闹鬼两个字,脑子里满是最近几天的回忆,瞬间没了力气。 自从救了被灵车擦撞的孕妇,我的好日子似乎就到头了,想到这儿,我皱着眉头问大力认不认识看阴病的出马仙。 大月无奈:“妈个鸡,我好歹也是受过9年义务教育,大学毕业的科学主义……” “别打岔!”我严肃了声音,“帮我打听靠谱的,我最近遇到这些事儿太离奇了。” 大月见我情绪不好,立马努嘴卖萌,说最近我的确太倒霉了,必须帮我立马打听,要多神的都行! 我笑骂她不正经,心里却涌起暖意。 第二天一早,俩人吃完早餐,大月手机就来了消息,她说是找到了一特别神的大神! 我连忙请假,按着地址找过去,大神的住处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平房,高门大户的,能看出以前是个有钱的。 大月让我在门口三拜九叩礼毕,却不打算陪我进去:“我这不信鬼神的,进去不是亵渎神灵么!” 我点头说好,让她在门口等着就进了屋。 里面就一精瘦的漂亮老太太坐在木头床上,床梆子上供奉着香炉,供像被红布遮掩着,根本看不见。 我客气的打了招呼,那老太太才问我要做什么,我说驱鬼,她抬眼看了我一眼,似乎很诧异:“生辰八字准备好了吗?” 我点头送上去,老太太看完嘴里念叨着点了五炷香,可五炷香明明是一起点燃的,却是三长两短。 那老太太也是有了反应,翻着白眼,浑身上下浮动的抖着,这是出马仙的看阴病的常态,我早有心理准备。 突然!咔的一声! 香炉上长的三柱香毫无征兆的拦腰折断,老太太口吐白沫盘着腿往后直咕隆咚的倒去。 我吓得立马去扶,却见老太太满脸害怕,扶着床一打挺,迅速连根拔掉了供奉的香火,额头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流,冷眼愤怒,像是要把我杀了:“你我无冤无仇,拿假生辰八字是要害死我老婆子!” 假的?我第一反映就是不可能! 我是很小就没了爸妈,但不至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 可刚进来的时候老太太头发灰白,脸上却没多少褶子,尤其是双眼皮和琼鼻长的很是精致,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大美人。 但此时双眼皮不仅往下耷拉,连鼻子上都有了褶子,这种变化是伪装不了的。 我没忘了今天的目的:“我是来治阴病的,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老太太擦了冷汗,对着供奉处叩了几个头,才说供奉的那位根本在找不到我这个人。 “给我一滴血。”她拿出一只水胭脂的瓷碗,警告我,“如果发现你说了谎,我也救不了你。” 我哑然,看着被盖住的供奉心惊,赶忙咬破手滴血。 老太太将碗放在了供奉旁边,又点了五柱香火,没有盘腿坐着,而是嘴里念叨着不断磕头。 我数了下,香火燃尽的同时,一共叩了99次。 连个年轻人都不一定扛得住,老太太愣跟没事儿人似的。 她站起来将碗拿在手里,随之一抖,惊骇的看向我:“竟是乌阴命格!” 我被她看的后背发凉,乌阴命格我似乎在哪听过,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乌阴?” 半晌,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才将碗递给我看。 我倒吸一口凉气,血已经变黑了! “这世界上有各种命格,都是上天因为生辰八字注定的。”老太太重新盘坐在床上,“比如纯阳命格,纯阴命格,天煞孤星等等,但唯独乌阴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命格!”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明白命格怎么会被人做手脚。 老太太皱紧眉头:“乌阴乌阴,因乌云遮盖才显得阴霾,命格是被人动了手脚的,至于怎么动手脚,我看不透,供奉的那位也看不透,但我知道一点,纯阴命格喜阴,而乌阴命格是伪阴命格,最近你发生的事加速了阴格,如果无法纳阳,等到身体里仅剩的阳气没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你体会一下,从小到大是不是手脚冰凉,太阳越毒的时候是不是越舒服?” 我回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别人都怕晒,我却是越热越喜欢。 这么想着,也真害了怕,就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 却不料老太太摇了摇头:“老身供奉的那位也救不了你,这命沉死劫,童身带煞,是生来就被改的乌阴命格,注定死局!” 我本来应该绝望的,但猛然这熟悉的话竟让我想到了那个江湖骗子,这不是那个无量老道说的话吗? 之前还以为他是江湖骗子,但现在看来还真有几分本事。 当下赶忙和老太太道谢,出了院子立马给无量老道发了条短信:“我的命格你能破?到底怎么回事?” 无量老道很快回复:“贫道正在泡妞,晚上去找你,姑娘莫急!” 又是泡妞…… 我啐了一口。 觉得自己信他也是脑子不正常了。 大月见我出来,连忙让我闭嘴别和她说,本来就无法开口,我也乐得自在。 既然请了假,我也没想回医院,就和大月分道扬镳回了家。 昨天给胖子发了DNA结果,到下午他才回复。 说没办法做高力的,他用正规渠道做了一次谭杰和孩子的,发现的确为亲子关系。 而且他拿着谭杰的照片,去找了李冉死亡当晚的目击者,对方说身形轮廓很像,至于谭杰女朋友的证词很有可能是包庇。 现在案子进入了瓶颈是,我们没有实质性证据,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摄像无法录上关键证据。 更重要的是,谭杰缄口否认,说警方的怀疑是无稽之谈。 显然我们陷入了被动。 我劝胖子放松点,总会有线索的。 等到了下班的时间,大月告诉我说她有约会,有可能不回来了。 但晚了些,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我嘀咕她搞突然袭击,认命的下去开门。 可门刚打开,陡然,一股子阴寒气息扑面而来。 打眼看去,哪里是大月…… 竟是手托肚子,满脸怨恨的李冉! 小荷才露尖尖角 7 无良师父,无量老道 我立马将门关上,攥紧拳头举着有戒指的手,警惕的看向四周。 可刚一回头,就见李冉竟然出现在客厅里,怨恨的眼神越发猩红:“还我命来!” 说完,对着就冲了过来,那气势,颇有不杀我誓不罢休的感觉。 我立时用带着戒指的手一边威胁她,一边往外走。 但奇怪的是,女鬼竟然不像那天忌惮戒指了,这个认知,吓得我撒腿就跑。 可我哪里跑得过鬼! 身后的冷气越发近,距离被拉近,李冉惨白的手超过我的肩膀。 我举起戒指抗衡,只听她凄惨鬼叫,手臂愣是不肯褪去,抗衡戒指硬生生的掐住我,一时间我只觉得脑子意识慢慢消失,浑身冰冷,唯一的暖意也不见了。 要死了吗?我闭上眼睛,心里满是不甘。 突然,一阵铜铃声响起,紧接着熟悉的欠揍声音,现在听来就像救命药:“贫道掐指一算,姑娘你有危险啊!” 说完,铃声越来越大,李冉呜呼惨叫,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竟然松开了。 我捂着嗓子大口喘着粗气,回头一看,无量老道竟在五米外摇晃着铃铛,他旁边摆着的像是阵法,李冉莫名其妙就被困,疯了般挣扎愣是出不来。 “谢……谢谢!”我知恩图报,心里也服了他的本事:“你……你真能救我?” “那当然,是不是觉得贫道很厉害?”无量老道得意笑着,随后指头互相掐算,陡然正色:“时候到了,这位姑娘,你既然不愿意嫁给顾家,那想要保命,你拜师吧!” 我愣住,拜师?无量老道的手段我看在眼里,拜师之后岂不是每天都要面对奇奇怪怪的事? 但想到那位束手无策的出马仙,我眼下通透,命才是最重要的! 见我点头答应,无量老道用铃铛在我头顶乱晃,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最后铃声一停,得意的让我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改口叫了师父。 当我起身时,才发现师父眼里竟有一抹喜悦,见我抬头,他轻咳一声让我将最近的事儿都说说。 我当下不敢瞒着,只是略去了春梦的事。 说完师父也皱了眉头:“必须要找到那辆灵车,另外从今天开始,不要怕见到冤死鬼,想办法了解对方的冤情,解决后,鬼就会把最后一口最纯阳气留给你,那是即使在乌阴命格也不会溃散的阳气,能保你命的。” 说完指了指困在阵中怨恨看着我的李冉:“像这种鬼,显然是被死后改了记忆,改魂后专门用来害人的,贫道掐指一算,这女鬼是针对徒儿你啊!” 针对我?改魂? 我压根听不懂。 师父撇着小胡子,小墨镜反光,他说改魂阵是阴毒的阵法,一定是有目的才能启用,而且必须是刚死的新鬼才能成功,也就说往往有人为了用改魂阵,会去现场杀一个人。 想起李冉那晚明明生命体征正常,却莫名其妙死亡,还有夜里鬼鬼祟祟的男人,我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化解?”我当真急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师父得意一笑让我看好,随后对着困住李冉的阵法大范围改变着。 打眼看去没觉得变化,直到停手,阵法竟面目全非的变成了另外一个:“这叫改阵,目前对于你来说太难,五年内能掌握就不错,改阵八大脉是不变的,只改小分支,分支一改,大脉骤变,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满心的佩服,师父摸着胡子,已经将视线看向了李冉,我也顺着望去,却见李冉眼神由迷茫恢复到清醒,再看我时,嘴角露出苦涩:“是你!” 我哑然阵法的神奇,没想到李冉竟然真的恢复了记忆。 “谁杀了你?”我忙问她。 话落,却见她神色悲哀的看着师父改的阵法缓缓开了口。 她说,谭杰杀她的那晚,在病房她也看到了类似的阵法,当时还高兴,以为是谭杰良心发现回来找她,却不料被害死了,手段残忍,到现在想起来还是痛苦。 竟然真的是谭杰!我倒吸一口凉气:“孩子也是谭杰的?” 李冉苦笑,说她也不确定:“爱上谭杰后仅睡过一晚,那晚之前谭杰拼命讨好我,还说过不嫌弃我曾经是援交妹,但睡过一晚竟说要抛弃我!” 李冉说到这已经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她说她很痛苦才又去卖,却不料怀了孕,决心之下就来了T市,可谭杰并不理会她。 我了然,随后又问她认不认识高力? 李冉抿起朱唇,杏眼里满是疑惑:“高力?高力是谁?” 她这一句话就把我问蒙了,这案子当真和高力无关吗?可那DNA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当下又问李冉:“你为什么杀我?” 李冉托着肚子在阵里来回打晃,她很痛苦,想了半天只能记得她恨我,要杀我,但又像是在做梦,具体内容却记不起来了。 师父说这可能是改魂阵的缘故,人刚死的时候都很迷茫,记忆很容易被做手脚,这本身对灵魂就有伤害,恢复后记忆错乱也属正常。 “贫道掐指一算,有辣妹小酒在召唤!”师父挑眉,将地上摆阵法的东西装起来递给我,说这是道家的铜铃和阵旗,“师父送你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今天功德圆满,为师先撤了!” 我哭笑不得,特别想问师父除了辣妹小酒,还喜欢什么? 直到目送师父‘一本正经’的离开,才想起谭杰的案子,希望她帮助我撬开谭杰的嘴。 李冉听罢点头,说她也想有个了断, 于是我给胖子打了电话,让他将谭杰传讯到警局外面的小花园。 我让他在远处守着防止谭杰逃跑,又找他要了录音笔。 胖子疑惑说我故弄玄虚,我拍着胸脯告诉他一定破案,他这才认命的去守着。 谭杰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左右了,穿着宽松的麻衣,撵着手串走过来,李冉见了疯狂的恨意取代了方才的平静,眼见着眼圈猩红,就要扑上去。 我急忙挡在李冉跟前,狠狠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没冲上去,但谭杰的无视也让我确定了一点,他看不见鬼,那他怎么改魂阵? “如果没记错,我们在警局见过吧?”谭杰已经到了跟前,不屑的笑,“既然不是警察传讯,我走了。” “等等。”我叫住谭杰,直奔主题,“你为什么要杀李冉?为什么要李冉害我?” 谭杰淡定:“我有吗?” “忘记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你用改魂阵改了李冉的记忆,让李冉来杀我。”我说着,谭杰的淡定不复存在,惊讶的看着我,似乎在诧异我怎么知道。 我走到李冉旁边,距离谭杰不过一米的距离,用手指着:“这里,站着李冉,如果不是我能看见鬼,早就被折腾死了,很惊讶?” “你胡说八道!”如果仔细看,谭杰已经留了细汗,手上的菩提手串撵的越发快了。 我耸了耸肩:“你之前说是和李冉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她援交妹的身份,李冉却说你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始乱终弃,这一点只有你俩知道吧?” 话落,谭杰终于是绷不住了,看着我手指的位置,冒出虚汗,我趁胜追击说李冉本是要折磨死他的,鬼杀人可不犯法。 说完示意李冉向前,只见李冉猛地飘过去,咬牙切齿的对着谭杰扇了一巴掌,鬼打人不是疼,而是刺骨的冷。 果不其然,谭杰惊骇的快速捂住脸,半晌才叹了口气,痛苦的对着前往缓缓开口:“对不起……” “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李冉逼近,托着肚子神色痛苦。 我翻译给谭杰,谭杰敛眉说不是故意的。 “我的确喜欢过李冉,也不在乎她援交妹的身份,但后来我遇到了沈芷。”说道沈芷谭杰露嘴角都有了弧度,细问之下竟是那天审讯室的邻家女。 谭杰说和李冉分手后就回了T市,虽然李冉也尾随而去,但他没想再有瓜葛,但事情就在沈芷被绑架有了转折。 绑架?这出乎我意料,震动的往前走了几步。 谭杰眼有泪意:“像我这种人,以前都是对女人有好感,没有真心的爱过,但我爱我女朋友,没想到对方不要钱,只让我去固定位置拿个皮箱,打开后却是要害人,无奈之下我才杀了李冉,至于害你,也是那皮箱里交代的。” 李冉踉跄的后退几步,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安慰死在心爱的男人手里,这结果恐怕是生命无法承受的重量。 我却想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 “知道对方是谁吗?或者能联系到吗?” 谭杰苦笑,说比我更想知道是谁,上次是对方主动联系了他,说完看了我一眼竟是给了道了歉:“可是我不后悔。” 我耸肩:“后不后悔的我没兴趣,道歉就更不必了,因为你会受到惩罚的!” 谭杰不明所以,愣住:“难道你是警察?呵!是警察我也不怕,怪力乱神的谁会信?而且我有轻度精神疾病,不会被判刑的。” 我笑了,招呼远处的胖子,将录音重新放了一遍。 胖子听完虽然难以掩饰震惊,但还是凭借过硬的心理素质,淡定拿出手铐将谭杰拷上,缓了口气,冷笑:“放心,会有后期神剪辑,这个罪证会直接证明你杀人,什么阵法,莫名其妙,哦,还有,反正是坐牢,在监狱还是在精神病医院都照样的!” 谭杰慌了,冷眼扭头看我,质问我竟然诳他。 我看着被他被胖子拖走,没有理会,什么诳不诳,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这就是成人世界的生存法则,不是吗? “谢谢你。”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扭头就看见李冉不稳定的情绪慢慢散去,明显是想开了,但凝实的魂魄却在慢慢消散。 突然一抹金色的气体从李冉肚子处飘了出来钻进了我身体里,暖洋洋的,这大概就是师父说的人最后一口纯阳气吧。 眼看着李冉消散,但在最后一刻,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挥手以示道别,可这眼神却让我很不解。 当天晚上,我睡得无比踏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氓师父操作阵法的缘故,我竟然梦到了名为“招魂”的阵法。 奇怪的是,第二天醒来,那阵法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当时就想问问师父,可刚拿起手机却发现一条短信,是顾擎的:“中午是订婚家宴,请务必配合。”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和顾擎的约定,悔不当初。 不得不认命的起床收拾,去了顾家。 小荷才露尖尖角 8 怪异的顾家 到了顾家,给我开门的是个陌生妇女。 看起来不到一米六,有些中年胖,脸上更是长着横肉,皱着眉头问我找谁? 我向往常一样报了名字。 “风暖?那不就是未来少奶奶?可算见到您了!”眼前一张满脸横肉的老脸陡然笑成了菊花,视觉冲击别提多强悍了。 我干咳,不习惯这称呼。 她介绍自己是厨娘王妈,顾擎和他爸妈出去了都不在,说着就迎着我往客厅走。 听着她简单几句话把状况就交代清楚,越发觉得这王妈特殊,从给我开门到现在,如果不看穿着和身份,绝对是一副自家主人的既视感。 她迎着我到客厅坐下,又给我倒了杯茶水:“您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我晚上好给您准备。” “噗!”刚喝进去的水,瞬间吐了出来,“床……床单?不不,您误会了,顾擎就是让我来参加订婚家宴,吃完饭要回家的。” 王妈一脸有所不知的笑:“顾家有顾家的规矩,订婚仪式虽然都很简单,但也有不成文的规矩。订婚宴当天,少奶奶都得住下的,能不能成为真正的顾家少奶奶就看今晚了。” 真正的顾家少奶奶?就看今晚? 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谁家刚订婚就住在婆婆家的?王妈却说这是顾家的规矩。 “不住了吧!我家里有事。”我不满,顾擎只说家宴,可没说让我住在这。 王妈微愣,岑岑的笑了起来:“少奶奶跟我这发脾气可没用,您以为是顾家霸道?这可都是为了少奶奶您好。” “为了我好?”我冷笑,“是为了我名声好?” “还是个不饶人的。”王妈拍了拍我的胳膊,叹气,“您要嫁进顾家,想必知道咱少爷有过三个老婆?” 我点头,这事儿我不止听说过一次。 王妈点头:“那您嫁给顾家就不害怕?不觉得奇怪吗?怎么嫁进顾家一个就死一个?” 我又不打算嫁,哪有什么怕不怕的,不过这话提起,好奇心可是压不下了,冷着脸问怎么死的。 “我就是个下人,哪知道这么多。”王妈低笑两声,“不过其中两个少奶奶都死在后院,您只要安然度过今晚,以后没事儿千万别去后院就是了。” “不是冲喜冲死的吗?”我一怔。 王妈眼神躲闪,抿了抿嘴角:“我这么和您说吧,我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从小在乡下长大,怪力乱神的事儿也听说了不少,这冲喜啊,有冲好的,也有没冲好守寡的。” 王妈的意思我明白,冲喜没冲好也是死男方,哪有死女方的道理? 说完,王妈笑着起身说去厨房准备家宴,像是躲避似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听完王妈的话,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顿时发毛。 看着四周,咽了口水,这顾家透着古怪…… 直到中午,顾擎才回来。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对夫妇。 女的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一身昂贵的名牌,而男的就稍显老态,和顾擎眉眼间像了四五成。 出去一上午,顾擎的脸色竟没有过多的疲惫感,这在我看来他今日身子好了不少。 “爸、妈,这就是暖暖。” 听顾擎引荐,我忙起身叫了叔叔阿姨。 “暖暖啊!”顾妈贵气的脸上出了和蔼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拉住我的手,仔细相看,“真漂亮。” 我脸蹭得就红了,讪讪摆手,这才仔细打量了顾妈,是传统的美女,柳眉琼鼻,唯独嘴略薄,怎么看都不像个柔善的。 正在这时,顾爸笑了:“自己谈对象就是好,像我和顾擎他妈当年也是自己谈的感情好!” “你这个老头子!拉着暖暖说这些做什么?”顾妈啐了一口,才笑着对着厨房吩咐,“王妈,开饭吧。” “好嘞夫人,饭菜已经挪到了饭厅。”王妈笑盈盈的出来,满脸横肉有些不自然,瞥了我一眼,似乎怕我乱说,复又垂下头。 饭桌上。 顾擎慢吞吞的吃着饭,看起来很费力。 他父母则和我有一句每一句的话家常,突然顾妈,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正要回答,就听顾擎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妈,问这个做什么?” “吃饭吃饭。”明明温和的顾爸也是皱了眉头,仿佛顾妈问得多不应该似的,“他俩可是自由恋爱。” 这话掰开揉碎了没什么不对,可听在耳朵里,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你看你们爷俩!”顾妈明显皱了眉头,抬眼见我看她才勉强弯起嘴角,“小暖,吃饭。” 我点头扒饭,可却奇怪,都订婚了,问亲家不是很正常? 顾家反映怎么这么大?好像顾妈要害我似的…… 晚饭后。 顾擎父母终于去休息了,不过却真的让王妈给我准备好了房间。 “我不住!”眼看卧室里只剩下我和顾擎,“顾大少爷,我怎么觉得现在和进了狼窝一样?” 顾擎抬眉:“咳咳,是有这规矩,过了这关就好了,以后……” “以后?”我本身也不是好糊弄的,当下有没好气的坐在床上,抱手看向轮椅上的顾擎,“我住下也行,你来给我讲讲为什么有这种垃圾规矩?总得有为什么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顾擎的脸色惨白,像是被这话刺激到。 我有些不忍,想起王妈的话,估计刚才是他又想起了死去的两位。 刚想作罢,就听顾擎虚弱的声音从性感的唇吐露出声:“顾家是受了诅咒的,所以我生来才会病弱,冲喜是我爸妈病急乱投医,找了大师出招,你也是知道我死了两任妻子,但第三任却没死。” 听他主动提及,我来了精神:“为什么只有第三任没死?” “因为她听话,该守的规矩守,不该去的地方不去。”顾擎自嘲,“但早晨也得到了她的死讯,却不是因为顾家,而是出了车祸后来死在了医院,孩子也没了。” 听到这,顾擎没再往下说,想起王妈的话,我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不好意思再问,下意识看向顾擎头顶,顿感同病相怜。 顾擎抬头,黑眸有些熠熠:“虽然我不信诅咒,但……咳咳,还是听话的好。” 我被他说的慎得慌,赶忙摆手让他出去,算是妥协了。 反正一闭眼,一睁眼就过去了。 “你怎么还不走?” “今天太累,轮椅推不动。” 累?我怎么没看出来? 疑惑间,看见顾擎突然显示出的满脸疲惫的样子…… 瞬间凌乱了! “要不然,你帮我叫下佣人。”顾擎见我不动,嘴角略耷拉,眼里也没了光彩,“我们没有信任吗?” 我以手扶额,不由得觉得自己一朝怕蛇咬,有些小气了。 “我刚才在想事情,反映慢了!” 当即推上顾擎,往外走。 “想什么?” “忘了!” “……” 入夜。 因为是陌生人家的地方,我足足辗转好久才没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周围有些冷,脸上有点痒。 我伸手去挠,却摸到了异物。 睁眼一看,顿时没了睡意。 眼前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背对着我,乌黑的长发干枯毛躁,手指颀长,一股子血水顺着苍白的手往下蔓延,腥臭味隐隐传来。 “啊!”我只觉毛骨悚然,蹭得一下坐起来,惊骇得往后退。 女人陡然转身,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就映入了眼帘。 柳叶弯眉琼鼻,可以看得出生前是个美人,只是这长相却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 “鬼!”我嗓子眼发干,粗嘎的喘着气,大声嚷嚷,“有鬼!救我!” 但周围死一样的寂静让人绝望。 眼见着女鬼堵住了门口的位置,我将戒指护在胸前,却见她满眼不屑一步一步逼近:“你终于来了,还我命来!” 我当真吓哭了,眼看着师父留给我护身的礼物根本没带出来。 此时汗毛孔飕飕冒阴风,腿抖成了骰子:“你……你……你别过来,咱有话好好说。” 女鬼勾起嘴角逼着我退到窗户口,室内的气温越来越低,这是二楼,下面有草坪,掉下去不死也残了。 犹豫间,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女鬼快速向前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满脸泄愤。 无以言明的痛苦顿时爆开,浑身被束缚住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我彻底绝望,要死了吗? 小荷才露尖尖角 9 灵车再现 掐着我的女鬼突然瞪大了眼睛,惊恐的退后。 随后,一个磁性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吾妻,为夫来救你了。” 我呼吸一滞,顺着身后怀抱,胡乱的起身。 回头看去,竟是站着个男人。 发如泼墨,模特般的身材,高出我将一头,鼻梁高挺,上唇比下唇略薄,穿着一身精细材质的黑色长袍,明明浑身冰冷,可此时他一双黑绿眸子深沉的凝视着我,却有着让人说不出来复杂。 我看着紧闭的门,心里骇然。 这个男人是谁? 他怎么进来的?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熟悉? 此时男人将目光落在门口战战兢兢女鬼,黑袍泛起了光泽,眸子一冷。 “滚。” 简单利落的字眼,女鬼却是如蒙大赦的消失了。 我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震荡,浑身僵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那古装男人转过头来,看我的样子,薄唇微扬,冷峻的脸上漾起一丝玩味:“吾妻,为夫的长相可还满意?” 吾妻?为夫? 这熟悉的字眼,惊得我迅速看向手上的戒指,回想起刚才他抱住我的冰冷触感,嘴里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我……” 就算再迟疑,现在也能肯定了,他就是出现在我梦里的男人! 不,应该是男鬼! 戒指、婚书都是他的杰作,还有他穿着大红喜袍和我拜堂,颠鸾倒凤,竟然都是真的。 “害怕?”男人刚刚弯起的嘴角瞬间冷了下来。 我几乎崩溃了,慌张的后退,是真的怕了:“人鬼殊途,求求你,放过我!” 谁知这句话刚落,那男鬼冷峻的脸上却多了一层怒气:“明媒正娶谈何放过?” 他猛然抓住我的肩膀,随着我不断后退,他一掌拍在墙上,将我禁锢住。 随后薄唇欺下,冰冷的触感从唇一直蔓延下去,变成灼热。 屈辱和愤怒却激得眼里的泪越发急促:“放开我,不然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男鬼磁性的喘气声,融化在耳朵里,紧接着我便觉得身上一凉,衣服一件件被撕裂开来。 “好,做鬼也不要放过!”男鬼在耳后沉吟,一双大手拦住我的腰,将我向上一带,紧紧的揉杂进冰冷的身躯。 我彻底失控,一夜旖旎。 第二天一早,刚睁开眼睛。 我看着枕边的婚书,如坠冰窟。 这不是快递送来,又被我扔掉的婚书? 那些梦,都是真的! 想起带血的床单,脑子里嗡嗡作响,慌乱的给大月打了电话,竟然是关机。 我隐隐不安,虽然我不经常和大月住在一起,也不是每天都通电话,但只要打电话,就没有不接通的。 想着匆忙穿了衣服,王妈在准备早餐,神色不太好,见我下来挤出笑脸:“少奶奶,看来注定是顾家的少奶奶,您先吃点饭,老爷夫人带着少爷去看身体了。” “怎么了?”我本想说有急事走,被这话绊住,“昨天不是还好好?” 王妈看了我一眼:“少爷以前总这样,明明晚上睡觉还好,早晨起来就脸色惨白的吓人,听下人们说已经有几天没犯了,本以为没事了,才让住家医生放假探亲的,谁知……哎……” 我算是听明白了,顾擎突然犯病,家里没大夫,耽误了最佳问诊时间,就顾擎那身子骨,还真是让人担心。 我皱了眉头,但想起大月,还是心里一狠,只说让王妈有消息告诉我,家里有急事就先回去了。 等到了大月家,却发现空无一人,去洗漱室摸了摸牙刷,干涩不像有人回来。 前天晚上没回来,昨天晚上又没回来! 我越发不安,忙给医院打了电话,对方却说大月请了一天的假,可今天也没去上班。 可大月那么激灵,能出什么事儿,想着,也不敢没弄清楚就报警,咬着牙拨通了乔母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传来了知性女人的声音:“喂?哪位?” “伯母,我是风暖。”我尽量客气,“这两天乔月有没有和您联系?” “乔月?”乔母声音明显低了,“你不应该来找我啊,问她们家人去!” 话音未落,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声,气得我差点把电话摔了! 次奥,这还算是妈么! 大月父母离婚早,各有各的家庭,每年都会给大月一大笔钱,就想打发麻烦一样,我之所以给乔母打,是因为大月对乔母最起码是有感情的,至于乔父……别说是我,就连大月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可悲吧? 所以大月经常说,她要在这世上及时行乐!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管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的原因,从小就生活在食物链顶端,吃穿不愁,不需要奋斗,再没点喜好,整个人就空了。 但她从不会过格,可这次…… 我努力想大月还和谁有联系,最后想到了那个利用大月名媛身份炒作的男星。 立马打开了微博,一看,他目前还在T市,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无奈之下找到了张胖子。 警局,张胖子工作位上。 “我不接这案子!”胖子异常坚决,小眼睛带着明显的黑眼圈,看着我忌惮,明显还没从那晚审讯谭杰的事情中缓过来。 我坐在他工位上痞气十足:“人口失踪不是大事吗?张胖子,你和大月有多大仇,多大怨?” 本来我不想报案的,毕竟大月现在的事情没弄清楚,但找到张胖子查了那男明星的电话号码,再说让他接受大月失踪案子,谁知道这丫说什么这次来T市是专案组,不能触碰其他案子,透露公众人物的资料已经是看在自己人的份上。 胖子叹了口气:“我能和大月有什么仇,我也担心,可是这事儿你真得从别的警官那入手,否则我一旦被发现徇私发配回B市,那你的案子我就帮不了你了!” “我的案子?”这话给我说懵了,“不是结案了吗?” 胖子挠了挠头,一脸抓狂,那股子严肃劲儿愣是憋没了:“草,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我本来是不信鬼神的,就算这案子多他妈灵异,我都不会往那上面想,可是小暖,那天晚上的录音不会作假……你……” 说着,胖子声音一颓:“案子没结束,沈芷死了,谭杰的女朋友,在死亡现场发现了高力两个血字。” “高力?”我提高了嗓门。 “你小点声音!”胖子没好气,小眼里贱气翻滚,“早晚有一天被你整死!大月的案子我转给其他警察,你再好好找找,至于沈芷高力事件……明晚来一趟,我带你见个很重要的人,暂时先回去吧。” 胖子向来是没正形的,这次却愁容疲惫,我混乱的点了点头离开。 眼下大月失踪,也没心思想什么重要的人。 出了警局,着急的立马联系了男明星。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传来疑惑的男声:“你哪位,怎么知道我这个电话的?” “我是乔月的朋友。”我先表明身份,说清楚了事情,“我到现在还联系不上,乔月在你那吗?” 他有些失态:“你说乔月失踪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马上!” 他很着急,我很诧异他对大月的关心,却不想麻烦他,毕竟明星到哪都很麻烦,我刚想拒绝,却听他说晚点在大月家见。 等到了家门口,那个男明星已经在了,尽管带着黑超口罩,但急容明显。 迎过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揉着太阳穴往屋里走,示意他进去再说,却不料刚要开门,却瞥见地上的一个白色信封。 上面大刺辣辣的写着四个字“乔月线索”! 我惊愕,还是那个男明星先拿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身形僵住。 我好奇的凑头去看,信封里面有一张白纸,白纸上面没有字,竟单画着辆灵车! 小荷才露尖尖角 10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明星 “这是什么意思!”男明星愣了,“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正常人自然会这么想,但我却感到了无以名状的恐惧,从灵车出现开始,我正常的生活就被打乱了,李冉,谭杰,高力,沈芷,这些人看似没有交集,我却感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师父说乌阴命格的开始,一定是需要诱因的,不然我活了23年也没死,怎么就现在开始有事儿? 所以我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灵车……我压抑着内心的恐惧,让脑子冷静下来,因为和灵车伴生的不止是死亡,还有梦中的男人! 我攥紧拳头,扭头看向男明星让他先回去,等有线索会通知他。 “你让我置身事外?”男明星很气愤。 他这态度我显然没想到,大月的生活很乱,她喜欢帅哥,她曾经说过,异性相吸是顺应天道,但上床的却少之又少。 上次破坏他俩的好事时,大月好说一个为炒作,一个为男色,各取所需,本以为是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乔月不是你能玩的。”我企图警告他。 却不料男明星,猛地将黑超摘下,露出立体的五官,满眼的不可置信:“你是风暖吧,你不了解她吗?她不玩我就不错了!” 男明星长舒一口气,终究是将抱怨收了回去,说眼下是乔月的安全:“你是他接触到乔月的第一个朋友,所以一切都拜托你了。” 随后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沈括(化名),还有住址和微信之类的,总之很私人。 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条件,转身进了屋子里。 如果换做以往,我一定会想想沈括适不适合大月,但眼下没了心思,直接拿出了上次师父送我的箱子,想起那晚梦里的招魂阵法,摆起阵法来,现在遇到的事情越来越诡异,师父送我的这东西是我唯一能保命的! 按照梦中的阵法摆好,随着最后一个阵旗的落入,阵内无风自动:“天地招魂,万物为辅,急急如律令,现!” 话落,风迅速向招魂阵聚拢,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但阵内却一点反映都没有,直到阵旗不再飘动,铜铃不再响。 我不解的来回翻开这线装书,半天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想我了?”突然,身后一冷,磁性的男声就从耳后传来。 随着大手抚上腰,我惊诧的回头看去,只见黑袍墨绿眸子涌动着莫名思绪,每次见过后都忘记的容颜再次清晰起来。 “是你?”我抖了三抖,他不同于一般的鬼,不但出现在招魂阵里,而且摸在我腰间的手,虽然冰冷,却那么真实。 我猛地推开他,倒退几步,忌惮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人是鬼?” 男人不悦,听我问完莫名的疑惑:“你觉得呢?” 我呼吸不均匀,在屋子里踱步,最后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我们谈谈吧。” 男人出乎我意料的没有拒绝,正襟危坐在我对面,不动自威的气势,冷峻的脸,深邃的墨绿眸子熠熠生辉,如果他当真是人,我定会万劫不复! 我攥紧拳头,将白色信封摆在他面前:“自从灵车出现,只有我看得见,那天我救了李冉,然后梦里开始和你那样……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嘴角微微起伏:“你觉得呢?” 我语塞,虽然他是鬼,除了做那事,他似乎并不会伤害我,如今看他,从挺拔的鼻梁一侧迸发出孤寂,让我莫名熟悉。 脑子里什么惊闪而过,但下一刻,却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除了黑绿的眸子依旧清晰,他的模样竟再一次消失在印象里。 我莫名的烦躁,这种感觉很不好。 可眼下,明显大月的事更重要,如今唯一线索是我无法找到的灵车,寄信的人是谁,对方又想达到什么目的?我一无所知。 随后压下扰乱感,给胖子打电话问今天的调查情况,因为昨天信封的事儿,本没报希望的,却不料胖子说接管这个案子的警察有了进展。 警方在加油站的监控摄像上发现了被绑在副驾驶的大月,警方已经确认完毕,怀疑大月被绑架,现在正在试图抓捕嫌疑人。 我吊着的心稍缓一下,又悬起来:“在加油站?这么容易被拍到的地方为什么把绑架的人放在副驾驶?” 这根本逻辑不通,而且还是在我昨天收到了灵车白信封的前提下,有什么阴谋? 胖子说我疑神疑鬼,能把人找到就是好事,挂了电话,我就去了医院无聊‘值班’。 等到快下班才接到胖子电话,竟是个好消息,大月获救了,她想让我去接她。 我呆愣住,不知道是哭是笑。 到了警局的时候,大月双手抱着一杯热水,坐在楼道座椅上,双脚无意识的上翘,看起来很忐忑。 我从门口直接冲进去,一把抱住她的头,心怦怦跳个不听,一股后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月哇得大哭出声,半晌才缓过来。 我拍了拍她,大月坐在椅子上擦着眼泪,对视上我扑哧笑了出来。 我笑骂她没心没肺,她却弯着泪盈盈的月眼:“我从小没爸爸管,没妈妈疼,还能大难不死,以后一定有大福气,妈个鸡,为什么不笑?” 我听着心里疼,笑说都过去了,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大力却表现的很迷茫,她说只记得被人掳走,直到昨天晚上才恢复意识,身上除了冷和全身没力气,倒是没受伤。 只是说到身体异常,她显然有些后怕:“小说和电视不都说阳气被吸走的感觉吗?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我心里咯噔一下,越发确定这事儿不是简单的绑架,想着,让她在这等我,通过躲得远远的,不敢直面大月的胖子,找了正在审讯嫌疑人的主管警察。 对方提供了有用的信息,不过却是说那个嫌疑人不知道自己车上有人,不过对方却觉得是无稽之谈。 可我却深信不疑,想起那封白色信封,和灵车相关的案件,又怎么会是普通的绑架? 勉强的笑着道谢,才带着大月离开。 大月家。 我将热水放好,做好饭菜,等大月收拾完吃完,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我见她无事,才说起沈括。 她听了沈括的反应,并未诧异,倒是有些闪躲。 “大月,以前我不管你,是因为那些男人和你互相都是逢场作戏。”我逼着大月正视我,“但这次,我看到了和我一样关心你的男人,你也该收收心了!” 大月见我严肃,也没再闪躲,白眼翻我:“我也想过,但我总觉得他不是正常人!” 不是正常人?我鄙夷谁能有她不正常? 大月却难得正经:“他特别迷信不说,他家里还是给死人扎灵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