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1章 你是想犯重婚罪吗?   “亲爱的,你是想犯重婚罪吗?”   男人带笑的声音,森寒仿佛来自地狱,穿过人群落入路与浓耳中。   婚礼现场出现瞬间的寂静。   身体蓦地僵硬,路与浓不可置信地转身望去,在男人伟岸的身影闯入眼帘的刹那,路与浓惊惧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齐、齐靖州!他不是死了吗?!   曳地的婚纱绊住了脚,若非季燃一直牵着她手,她恐怕得摔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季燃警惕地望着对面渐渐走近的男人,俯首在路与浓耳畔轻声询问。本以为今天可以得偿所愿,可是这个陌生男人的出现,让季燃心底生出了浓浓的不安。   路与浓明明没有结过婚,这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呆愣住的一众宾客望望气度不凡、相貌英俊的齐靖州,又看看神色明显不对的路与浓,面色一时都有些精彩。重婚罪?没听说路家大小姐结过婚啊!这男人是谁?   路与浓没有回答季燃,这要她怎么解释?两年前负气离家,脑子不知怎地一抽,随便拉了个男人就进了民政局,为期一月的荒唐婚姻,在那男人意外身亡之后,就被她深深埋葬在了记忆深处。她根本就没想过,这男人竟然没死!甚至还闹到她婚礼上来!他想干什么?!   “浓浓。”走到路与浓面前,欣赏着她煞白的小脸,齐靖州眼中流露出温柔笑意,凑近她耳朵时,吐出口的话却满含恶意:“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路与浓打了个寒颤,抬手就狠狠推了他一把,人没推动,却反而被拽住了手腕,“你……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齐靖州嘴角牵出一抹恶劣的笑容,“你是我的老婆,现在你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你说,我该干些什么?”   季燃面色铁青,“这位先生,请你自重!这里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   齐靖州目光扫过季燃,忽而一笑,“明目张胆的和我齐靖州抢人?你是——第一个。”   话落,宾客中喧嚣突起——   “齐靖州?!是齐家那个齐靖州?”   “天哪!我没听错?他说的是这个名儿吧?”   “肯定是齐三少!错不了!我前天就听我姑妈说齐三少要回来了!这肯定就是他!”   路与浓有些震惊,齐家三少年轻有为的名声,她不是头一次听了,这个人是里城的风云人物,名气在上流社会不是一般的大。因为“齐三少”行事的神秘,没多少人见过他真身,当初被她拖进民政局的那个男人,穿着打扮又不是一般的落魄,路与浓根本就没把人和传说中的“齐三少”对应起来!还以为只是名字恰好一样而已!   此时此刻,一边是脸色更加黑沉的季燃,一边是目光森寒的齐靖州,两边的禁锢她都挣脱不得,接收着来自人群的羡慕与嫉妒,路与浓强自镇定,迎上齐靖州目光,“我稍后会立刻和你去离婚,但是现在,请让我继续我的婚礼,可以吗?” 全部章节 第2章 你是我的人   并不想将两人结过婚的事情宣扬出去,故而路与浓声音已经极力压低,却不料齐靖州听闻后,竟然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意思,他以一种谁都能听到的声调,道:“离婚?为什么要离婚?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想给你两个选择——和我走,或者——”他望向季燃,“把外面迎宾牌上新郎的名字,换成我的。”   路与浓蓦然睁大了眼,正欲说话,手上突然一痛,被季燃紧握的手已经被人强硬地抽出来,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啊——”   齐靖州竟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齐靖州,你欺人太甚!”季燃目眦欲裂,想要冲上来,旁边却冲出两个黑衣大汉,将他紧紧拉住。   路与浓神色惊惶,挣扎中,齐靖州忽然低头,低声道:“你是想我将路家大小姐未婚先有子的事情宣扬出去?”   身体陡然僵住。   齐靖州笑得春风得意,抱着穿着婚纱的路与浓大步离开,“下个月我会和浓浓补办婚礼,届时欢迎各位再来喝一次喜酒。”   神色之张狂,语气之嚣张,让人根本不敢拦他。   明目张胆的抢婚——今天这场婚礼,已经彻彻底底成了闹剧。   齐靖州并没有离开酒店,而是毫不避讳的抱着路与浓进了往上的电梯。   在被摔到床上的时候,路与浓瞬间就爆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欠你什么!我也没说要和你举行婚礼!”   齐靖州敛下笑容,扯了扯领带,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压迫感,“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路与浓语气僵硬,“你刚才也说了,我未婚先有子——你也承认那本结婚证不作数!”   “那是刚才说的话,我现在不那么想了。”齐靖州嗤笑一声,俯身挑起路与浓下巴,“再说,你不认我,你的儿子路云罗,不就真成了生父不明的野种了?”   指甲蓦地扣进掌心,路与浓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颤抖,“你……”   本想问齐靖州知道了什么,却又听他说:“想给你儿子找便宜爹,我不就是现成的吗?那个季燃能比得过我?”   路与浓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他不知道路云罗的身世。   捕捉到路与浓眼中一闪而逝的庆幸,齐靖州倏尔一笑,神色温柔得近乎诡异,“不管那是谁的孽种,下个月,我都会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会让里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路与浓猛然抬头,若非男人眼中的冰冷讥诮毫不遮掩,她几乎要将这当成一句情话。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路与浓脸色苍白,几乎要崩溃。不过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两人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她哪里惹到了齐靖州,值得这个男人这样报复她?!   齐靖州笑意冰冷,并不回答,只道:“为了你一岁的儿子,为了你白莲花一样的母亲,我想,你会识时务一些。”   说完,转身走向被人砸得“砰砰”直响的门。   威胁恰中软肋,路与浓浑身冰凉,还未想清楚齐靖州这话什么意思,就听门口传来女人愤怒的声音:“那狐狸精在哪里?!” 全部章节 第3章 嫁给我   路与浓刚从床上爬下来,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就闯了进来,锐利的目光在路与浓身上扫视了一圈,似笑非笑地道:“这就是你藏着的那个小情儿?”   齐靖州走过来,隔断中年女人的视线,语气不虞道:“妈,浓浓不是什么小情儿,我会和她结婚!”   中年女人——齐夫人气得冷笑,“结婚?齐靖州你脑子没毛病吧?她身上还穿着婚纱!如果你刚才没有胡闹,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你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吗?你要把这么个女人娶进家门?齐家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尽了!”   路与浓眉头微蹙,正欲说话,手腕突然被齐靖州拽住,他回头,神色冰冷,警告地望了她一眼,而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她面前,语气坚决地道:“那些都是误会,我和浓浓两年前就领了证了,具体的我稍后会和您解释。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我要和浓浓补办婚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齐靖州的女人!”   齐夫人被气得摔门而出。   路与浓这才明白,她大概成了挡箭牌一样的存在。   “你要利用我……保护谁?为什么非得是我?”   齐靖州眼中闪过不耐,“选你只是因为你恰好是我法律上的妻子而已。至于我想保护谁,你没必要知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否则,我可以向你保证,我齐靖州的手段,可不仅仅是宣扬你有个生父不明的儿子那么简单。”说完,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叠照片,随手撒在了路与浓面前。   他能威胁路与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看清那些照片上的内容,路与浓顿时如坠冰窖。   照片上的女人浑身赤裸,双目紧闭,摆出各种各样恬静的睡姿,美得像油画一般——那分明……就是她!   她什么时候拍过这种照片?!   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路与浓茫然又无措。   齐靖州玩味道:“喜欢可以收起来,我那里备份多的是。”   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你想让我做什么?”路与浓声音艰涩。   “首先,嫁给我。”   ……   和季燃的婚礼本来就在月末,齐靖州说的下个月,与之相隔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已。   请柬备了无数份,但凡有点资格的,都收到了齐靖州的邀请,然而这其中,独独漏了已经乱作一团的陆家,以及季燃。   “季燃学长只是为了帮我,才答应和我假结婚。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是请不要牵连到他。”被齐靖州带回来后,路与浓就被没收了手机,根本没法和外界联系,季燃如今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假结婚?齐靖州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恐怕那个季燃并没有这样想。   “只要你听话,我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齐靖州说,“三天后的婚礼,希望你不要给我丢人。”   齐靖州漫不经心的话,路与浓是到了婚礼当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婚礼途中,婚纱的拉链突然出现了问题,旁边的伴娘小声道:“去休息室吧,我帮你弄一下。” 全部章节 第4章 动心了?   腰间的束缚隐隐有松动的趋势,路与浓敛下脸上的异样,上前跟正在敬酒的齐靖州说了一声,理由自然没有照实说。   “这才多久啊,就累了?”齐靖州笑容宠溺,“去吧,休息够了就出来,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你可不能将我一个人丢在外头。”   他话语中的深情骗过了所有人,只有路与浓窥见了他眼底的冷漠和警告。   走进新娘休息室,路与浓还没来得及卸下脸上面具一般的羞赧笑容,头顶上就“哗”地浇来一盆凉水!   “哈哈!成功了!”   此时已近深秋,路与浓穿着婚纱本来就有些冷,被冷水一淋,不仅花了妆容一身狼狈,还被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实打实的寒战。   睁开眼睛,眼前是四五个女孩子——包括刚才带着她进来的伴娘,脸上的表情或是嘲讽,或是鄙夷,或是嫉妒,或是不屑。   “路家的弃女,也配得上靖州哥?前几天不是还勾搭着那个姓季的小职员吗?”   “听说你爸背着你妈跟一个寡妇搞在一起了?养了个私生子,还要瓜分你的继承权?不会是被路家抛弃了,所以来打齐家的主意吧?”   “外面都说你妈是个圣母白莲花,被人三了还把人当好姐妹,你是怎么欺骗靖州哥的?装圣母还是装白莲?”   抹了一把脸,路与浓不发一言,端起旁边剩余的一盆水,朝着几人迎头就倒了出去。   “啊!”   “你——你竟然敢——”   女孩子们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其中一个扬起手就朝路与浓冲了过来,路与浓伸脚一绊,那女孩子踩着地上的水就摔倒在了地上,休息室里顿时乱作一团。   先前跟着路与浓的那伴娘怒火中烧,拎起地上的空盆就想往路与浓脑袋上砸,休息室的门却在这时候被人推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齐靖州脸黑如墨,冲到路与浓面前,将西装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才寒着脸望向另外几人。   “靖州哥……”女孩子们委屈又可怜。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你们只需要考虑要怎么道歉。”齐靖州不给几人任何解释的机会,将路与浓推给身后跟来的中年女人,“麻烦您带她去换身衣服。”   齐靖州毫不犹豫的偏袒,让路与浓心中骤然一暖,望过去却恰好撞见男人眼底的冷静和戏谑,才恍然清醒,这不过是做戏——等着几个人走出去,估计要不了多久,人人都能知道,齐靖州对他的新婚妻子是如何的疼爱。   到另一个休息室将身上收拾好之后,齐靖州带着几个女孩子来道歉,路与浓意外地发现,其中并没有那个伴娘。   送走不甘不愿道了歉的几人,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人,齐靖州说:“怎么,动心了?”   路与浓垂眼笑了笑,“齐先生没必要这么担心,我的感情没那么廉价。”   路家人到底还是没有来,婚礼结束后,齐靖州将她手机还给她,说:“过几天我会抽时间陪你回你家一趟。”   见他神色匆忙,路与浓下意识张嘴,想问他这么急是想要去哪里,就见他忽然接起电话,神色变得无比温柔,一边走一边冲那边道:“乖啊,我马上来,再等我半小时好不好?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全部章节 第5章 你们不可能离婚   路与浓识趣地咽下到了嗓子眼的话,转身想往楼上走,一抬头却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个人——正是齐靖州的母亲齐夫人,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来之前齐靖州说这是他自己的别墅,他父母并不住在这里,看见齐夫人,路与浓有些意外。   齐夫人唇角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眼中已经没有了那天见面时的敌视,她款款走下楼,坐到沙发上,对路与浓说:“过来坐,我们聊聊。”   将行李箱递给旁边的佣人,路与浓走过去坐到了齐夫人对面。   “那天见过你之后,我就觉得不太对,现在看来,当时的直觉果然是对的。”齐夫人说,“我儿子养的那个狐狸精并不是你吧?新婚当天就把你一个人扔下,显然他并不怎么在意你,你是他找来吸引火力的挡箭牌?”   齐夫人说得笃定,这种时候也没必要否认——反正是齐靖州自己露出来的破绽,怪不到她头上。路与浓笑了笑,说:“您没有说错,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齐夫人笑意微敛,“你们真的领了证了?”   “那只能算个玩笑……”   “我不管你们是为什么领的证。”齐夫人语气陡然沉下来,“他养在那头的那个女人,被他保护得很好,我查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我知道那女人配不上我儿子!齐家永远不会承认她!而你,既然已经和靖州领了证,还举行了婚礼,以后理所应当就是我齐家的儿媳妇。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协议,总之我不会让你们再离婚!”   路与浓一脸震惊,“您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跨进了齐家的门槛,你这辈子都只能是齐家人了,你要是乐意守活寡,尽管让他将身心都放在其他女人身上。至于离婚?我齐家历史向来清白,丢不起这个人!”   直到齐夫人离开,路与浓脑子还有些发蒙,这算是什么事?齐靖州对她的嫌弃毫不遮掩,人家在外头还有心上人,怎么可能会接受她?   想着想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被佣人推醒的时候,路与浓发现自己头有些晕。   发现她异常,佣人碰了碰她额头,“哎呀!少夫人,您发烧了!”佣人急得不行。   想到之前浇到身上的那一盆冷水,路与浓认命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麻烦……”   “叫我刘嫂就好!”   路与浓强撑最后一丝清明,“麻烦刘嫂,送我去医院一趟。”   路与浓浑浑噩噩的被送到医院,醒来的时候发现正挂着点滴,而刘嫂已经不见了,旁边输液的人说:“送你来的那位大姐说她还有事忙,先回去了。”   笑了笑,路与浓没说什么。   齐靖州不在意她,连带着佣人都不将她当一回事。   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发现了无数个未接电话,其中有来自父母的,有来自季燃的。看过季燃的短信,路与浓才知道,他原来在几天前就被公司调到外地去了,不用说,肯定是齐靖州的手笔。   将家里人的号码都拉黑,路与浓再次沉沉睡去。   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医生走到病房中看了一眼,拍了路与浓的一张照片发了出去:齐哥,这个就是两年前害你的那女人? 全部章节 第6章 简直白日做梦!   收到短信的时候,齐靖州正待在自己最隐秘的一处别墅里。看见周梁发来的照片,他有些意外,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人怎么在你那里?”   周梁走出病房,扯掉口罩,说道:“发烧,你家佣人送过来的。”又问:“要不要我帮忙?虽然不能把人弄死吧,但折腾一下还是可以的。”   “别乱来。”齐靖州说,“她还有用,你别乱了我的计划。”   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齐靖州那边传来小孩子奶声奶气喊“爸爸”的声音,周梁调笑了几句,就将电话挂了。   “爸爸,你看我你看我啊!”四五岁的小女孩围绕着男人跳来跳去,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可爱又活泼。   将手机收起,齐靖州一把将小孩子抱起来,举得高高的,“菁菁想让爸爸看什么啊?”   林小菁指着头上的蝴蝶发卡,“妈妈给我买的!”   齐靖州失笑,“很好看,妈妈很有眼光。”说着,有意无意地望向厨房。   林阿漫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乍然撞进男人含着温柔的眼,心跳止不住的加快,咬了咬唇,忍不住说:“你家里不是还有人在等着你吗?怎么还不回去?”   齐靖州笑容微微一敛,“阿漫,对不起。”他说,“我娶她是为了什么,你是知道的,不要乱想。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扫清障碍,把你娶进家门。”   林阿漫脸上露出清浅笑容,红着脸道:“谁说要嫁给你了,我都还没答应你的追求……”   ……   路与浓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点滴已经在半夜的时候就挂完了。脑袋还有些晕,分不清是饿的还是烧还没完全退。   回去之后,发现齐靖州还没有回来,房子里空荡荡的,几个佣人正聚在一起打牌。   路与浓让人准备早点,刘嫂是负责厨房的,念念不舍的将手里的牌放下。给路与浓端早饭的时候,又拐弯抹角地提起昨晚的费用问题。   “……拿的钱虽然不是我的,但那是三少放在我手里买菜用的,平时我都不敢乱花,您看——”   路与浓笑了笑,问:“多少?”   “五百。”   毫不在意地数了五百现金出来,将钱递过去的时候,路与浓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多说什么,但身为这地方的女主人,我想我有辞退不合格的佣人的权力。”   她没忘记齐夫人说过的话,在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脱离齐家之前,她没必要让几个佣人将自己踩在脚下。   刘嫂和交叠着腿躺在沙发上玩牌的几个佣人面面相觑,对上路与浓冷淡的目光后,纷纷收敛了放肆的姿态。   中午的时候,路与浓接到齐靖州的电话。他那边似乎有旁人在,故而和她说话的语气格外的温柔。   齐靖州说今天下午跟她回路家,稍后会亲自回来接她,路与浓应了。   谁知下午齐靖州回来,却是雷霆震怒。一把将路与浓惯在沙发上,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你以为蛊惑我妈有用?我告诉你,你想成为我齐靖州名副其实的妻子——简直是白日做梦!我要想扔了你,谁都无法阻拦!” 全部章节 第7章 你敢离婚我就弄死他们!   “齐三少。”路与浓毫不畏惧地抬头,讽笑道,“您难道忘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要是实在不喜欢我,尽管给我离婚证,我随时都可以走。”   齐靖州之所以会生气,多半是齐夫人找他谈过了,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她要承受他的怒气?   齐靖州盯着路与浓望了几秒,而后冷冷一笑,“你在耍什么把戏,我不想深究。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现在不可能放你离开,你也别痴心妄想得到我的承认!”   路与浓怒极反笑,忍了又忍,终于忍住没和他正面交锋,站起身来,“三少现在应该已经没心情和我回去了,我先走了。”   说完看都不再看齐靖州一眼,路与浓抬脚就走。   嘲讽的话都到了嗓子眼,却没想到路与浓会是这反应,那口气不上不下的,齐靖州脸色瞬间难看得可以。   抵达路家家门口,路与浓面上露出一个冷笑。那对母子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是她路与浓凭什么任他们摆布?   打定主意,路与浓按响了路家的门铃。   “大……大小姐?!”来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看见路与浓,她眼中首先闪过惊惶,继而又是不屑。   路与浓神色淡淡,“吴妈,你挡着我路了。”   这称呼让吴妈脸色一沉,嘴角都撇了下去。虽然她当初是以佣人的身份进的路家,但是这些年来,路与浓的父亲路昊麟一直把她当长辈来尊敬,家里另外两个孩子一直都叫她“奶奶”,出了门,那些老太太谁不说一声羡慕?都知道她干的不是佣人的活!也就只有这个路与浓,一直与她不对付,从来只将她当下人看待!   门口的声音已经惹来注意,路昊麟站在楼梯上,看见路与浓的身影,眉宇间浮上一丝愧疚,“浓浓……你回来了啊?”   路与浓抬头,对上男人讨好的笑容,只淡淡地点了一下头,而后径直走进屋中坐下。路昊麟脸上化不开的疲惫,她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两次婚礼给闹的。   路昊麟从楼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吩咐吴妈去弄一些路与浓喜欢的菜,而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路与浓身边。   不等路昊麟开口,路与浓先道:“那贱人和她儿子女儿呢?不在?”   路昊麟有些尴尬,“浓浓,那是你汪阿姨,错误都是爸爸犯的,你别这样说她。”又说:“锦时高一了,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君君跟你汪阿姨出去卖菜去了。”   “汪阿姨?”路与浓嗤笑,“怎么不拿‘故友遗孀’那一套来解释了?要是我死去的陈叔叔知道,他舍命相救的兄弟将他老婆照顾到床上去了,不知道会有多感动。不过爸爸你做得真隐秘,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姓汪的贱人主动来跟我坦白,我还不知道,原来路锦时竟然是爸爸你的种!我就说平白无故的怎么要给路君君改‘路’姓,你是在为路锦时铺路吧?也是,你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跟一个死人姓?”   事情曝光已经半年,这是头一次遭遇路与浓这样强烈的指责,路昊麟有些难堪,正欲开口,路与浓又抢着问道:“听说你要和我妈离婚?”   路昊麟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妈,我早该放她自由……”   “你敢离婚试试!”路与浓眼眶通红,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厉,“反正现在我背后有齐靖州撑着,你要是敢跟我妈离婚,我就弄死汪雅贝路君君还有路锦时!” 全部章节 第8章 让我陪着你   饶是疼爱路与浓,对她心存愧疚,路昊麟此时还是有些恼火。   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路昊麟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结婚的事是怎么回事?”   两年前路与浓突发奇想跑到乡下做志愿者服务去了,将近一年时间没有回家,好不容易将人叫回来了,才安生了半年,他和汪雅贝的事情就弄到了明面上,自此路与浓除了回来看她母亲岳盈书,几乎不回来。   前几天猝不及防听到她和季燃的婚讯,急急忙忙赶过去,却被告知人已经被齐靖州带走了!   齐靖州是什么人?是能随便招惹的吗?   路与浓和齐靖州举行婚礼、还宣告两人两年前就已经领证的消息,将家里炸得乱成一团。打路与浓电话打不通,联系不到人,路昊麟憋了这好几天,总算把人等回来了,这次总要把事情都问清楚!   路与浓还未说话,门口先传来一道女声,带着毫不遮掩的嘲笑:“回家是多么重要的事啊,他竟然没有陪你回来,人家不会根本就不在乎你吧?与浓姐,你可别被人骗了啊。”   路与浓冷淡的目光望向门口,“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指手画脚!”   路君君立即摆出委屈的神色,转向路昊麟,“干爹,你看她……我也只是担心与浓姐啊!难道我说得不对?那个人要是在乎与浓姐,怎么可能不陪她一起回来?”   路君君在长辈面前的形象一向塑造得很好,故而此话一出,路昊麟都忍不住用略微责怪的眼神看向路与浓,“浓浓,君君她也是关心你。”   路与浓神色一冷,眼见父女两人又要吵起来,提着菜进门的汪雅贝连忙打圆场,“是君君这孩子不会说话,关心的话愣是要用这种语气说出来,昊麟哥,你别说与浓。”   这对母女的虚伪让人作呕,路与浓不买账,“一个二个的,都把这当成自己家呢?还要不要脸?!”   这样直白的骂出来,另外三人脸色立即就是一僵。路昊麟瞧见汪雅贝难堪的低了头,转头就要指责路与浓,门铃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观战的吴妈连忙跑过去开门。   出乎意料的,出现在门外的竟然是齐靖州。   路与浓脸色稍稍一变,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君君眼睛在看见齐靖州的那一刻就直了,心道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听见路与浓这语气,目光微闪,仿佛忍不住似的,小声说道:“难道……这一位不是姐夫吗?与浓姐,你怎么这么说啊?”又笑眯眯的对齐靖州说:“姐夫你好,我是君君,我姐她刚才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别生气啊。”   齐靖州玩味地勾起唇角,“我怎么不知道浓浓还有个妹妹?”说完,也不看路君君瞬间僵硬的脸色,转而对路与浓道:“先前是我错了,不该不问清楚就误会你,现在跑来道歉还来得及吗?”   他声音温柔诚挚,脸色是真实的歉意与懊悔,连路与浓都分不清,他这时候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在跟她道歉。   没等到路与浓的回答,齐靖州倒率先走近,无可奈何的牵过她的手,“现在不想原谅我也没关系,但至少让我等你,待会儿一起回家,别你让人欺负了我都不知道。”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另外三人微微变了脸色。 全部章节 第9章 如您所见,我爱她   有些抗拒齐靖州的靠近,路与浓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即使和齐靖州有协议在先,关于做戏这一点,她也没想过要主动,谁知道人家会不会又认为她不要脸想要巴上去?   气氛顿时就有些尴尬。   虽然这才婚礼第二天,但外面都已经在传两人感情如何如何深厚,可是瞧着两人这相处模式,哪里像是恩爱夫妻?   路昊麟狐疑地皱起了眉头,汪雅贝母女却微不可察的弯了弯唇角,路君君正要开口,齐靖州却突然放软声音开了口:“我真的知道错了,真不打算原谅我么?”   齐靖州有多倨傲,从他自进门后就没跟旁人打招呼就可见一斑,可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以这样低声下气的语气跟路与浓道歉,一时间,心思各异观望着的几人,心情都有些复杂。   汪雅贝提了提手中的菜,冲路昊麟温柔一笑,“我去厨房做饭去了,今天与浓他们回来,晚饭可不能马虎。”又扯了面色因为嫉妒而隐约有些狰狞的女儿,“君君去帮妈妈打下手。”   吴妈也连忙跟进去了。她早年遭子女丢弃,无家可归,是被汪雅贝带回来的,一直都跟汪家母女站在同一战线。   齐靖州蹭着坐在了路与浓旁边,伏低做小不断道歉哄人。他火力太猛,路与浓险些承受不住,好在路昊麟在对面坐下后,开了口:“说说吧,这桩婚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和汪雅贝之间的事,这半年来路与浓闹得厉害,路昊麟于心有愧,已经不太敢管路与浓的事了,但涉及婚姻大事,还是难得强硬了一回,就是对上气场强大的齐靖州,也没有遮掩眼中的审视和挑剔。   路与浓还没说话,齐靖州先开口了:“我和浓浓以前就认识,两年前我们就领过证了。不过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大概以为我死了,所以先前才会打算和别人结婚。幸好我回来得及时。”他把玩着路与浓莹白的手,指尖挠过她掌心,察觉到她的瑟缩,男人坏心一笑,忽然执起手中暗暗和他较劲的手,放到了唇边,轻吻,“如您所见,我爱她。”   路与浓不动声色,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抬眸时眼中闪过冷光。   齐靖州挫败,“不过您也看到了,我惹她生气了,她现在不肯原谅我啊。”   路昊麟眼中的审视已经收起来了,看齐靖州的神态,他觉得这男人话语中的深情不像是假的。   路与浓冷笑一声,她爹的眼睛是瞎的,十多年都看不清汪雅贝的伪善面目,被齐靖州的演技骗过,实在不足为奇,“您想问的问清楚了,我们就继续来说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吧。我不同意你和我妈离婚,爸爸,你的意见呢?”   听见这话,齐靖州先意外的挑起了眉。路家是个什么情况,他是知道的,路与浓的母亲岳盈书是一朵实实在在的白莲花,还头顶圣母光环,继续这段婚姻,只有被路昊麟和汪雅贝辜负的份,这时候离了这狼窝不是正好吗?路与浓竟然会反对父母离婚?   目光落在女孩子冷淡的面容上,齐靖州眼中浮上一丝兴味。对于这个挂名妻子,他了解的好像还不够透彻。 全部章节 第10章 不介意和你同床共枕   当着齐靖州的面,路昊麟有些难堪,态度却依旧坚决,“浓浓,这是我和你妈妈两个人的事,她已经同意了,你别管。”   路与浓嗤笑:“她同意了?是你跟她提的还是姓汪的去说的?你们怎么骗她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骗她做什么?!”没想到一向乖巧孝顺的女儿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想到路与浓这半年来的疏远,路昊麟既是心寒又是失望。火气一上来,就忍不住说:“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你看看君君……”   “对!我比不上她!你不是一直都这样认为的吗?不用特意说出来,我早就知道了!”路与浓讥诮的笑容里隐约带着悲凉,“小的时候你问也不问我一声,就将我心爱的玩具给了她,现在也是不问我的意见,就想将我的家给她?!”   路与浓说的路昊麟无法理解,在他看来,无论是玩具还是所谓的家,都只是“分享”而已。故友为他送了命,他又鬼迷心窍把汪雅贝弄上了床,补偿一下这两母女怎么了?更遑论路锦时是他亲儿子,他总不能不给他一个家!   两人谈话无疾而终,话题暂且搁置。   本来路昊麟还想说些什么,齐靖州却心疼地望着路与浓微红的眼眶,温柔的声音意有所指地道:“哭什么?真没出息。你是你爸爸亲生的,别人就算冠上了‘路’姓,也终究是只野凤凰,怎么能和你比?你爸爸那么疼爱你,也不可能会毁了你眷恋的家。”   他微笑着转向路昊麟,“您说是吗?”他这挂名妻子不像是个恋家的人,虽然不知道她不愿意父母离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不介意帮上一把。   路昊麟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我哪里舍得浓浓受委屈。”   齐靖州这话中的威胁意味十分明显,让路昊麟的决心开始动摇,要是齐靖州插手……   吃饭的时候,齐靖州眼里俨然只放得下路与浓一人,给她布菜,给她盛汤,温声软语地劝她不要挑食,一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样。   因为刚才他出言相助,尽管感到十分别扭,路与浓还是配合着做戏,没有明目张胆的跟他作对。   正好可以膈应一下那对一肚子歪心思的母女。   然而饭后,路与浓开始后悔之前的配合。   “都这么晚了,也别回去了,在这里待一晚吧,正好你妈明天回来,和她见一面再回去。”   路昊麟话说完,路与浓就察觉到不妙。她现在和齐靖州可是夫妻,要是留下的话,不可能分房睡吧?否则别人要怎么想?   她是可以不在乎,但是齐靖州未必允许。   路与浓所料不错,晚上她和齐靖州一间房,睡的是她以前的房间。因为喜好问题,她的床不大,房间里也没有多余的寝具可供人打地铺。   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路与浓淡淡地说道:“很抱歉没办法提供更好的休息环境,齐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   话没说完,齐靖州从她身后拥上来,轻佻地勾起她下巴,“和你同床共枕?我一点也不介意。”   态度冷淡的将人推开,路与浓继续刚才的话:“不介意的话,衣柜里有一条毯子,你可以用来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