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包子事件

当学生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买到半价的车票，为自己节省出一笔不少的支出。深刻体会到这点的时候，我从北方的县城，跑到临海的一座城市念大专。若在说的仔细一点，这所学校连大专也算不得，只是X集团出资经营的一所民办学校。
选择跑这么远来上学，打动我的只有曾经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的蔚蓝色的无尽水域，简称大海，海。
我对海的向往促使我离家万里。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同行的还有一个初中同学。昌吉。刚才跟我买了同回北方的车票。在那跟同校的女孩子聊的火热。
我们的关系可以说是战友。因为每年寒暑假都一起搭车回家。倒是又属于不太能亲密起来的关系。可能是我总下意识的跟人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所以很多人都觉得我很难接近。
我也乐得清闲。每天没事儿就去泡图书馆。用铅字武装自己的大脑，避免了脚重头轻的惨剧发生。
大学三年，我都是在宿舍，教学楼和食堂之间转圈。认识的人不多，有时候班上的同学遇到我，都是热情的打招呼。
“同学你好眼熟。”
我也笑着回应。
“是啊，我们似乎一个教室。”
在这种情形之下，我认识的人用两只手加一只脚就能数的过来，其中多是君子之交的类型，淡如水。所以大学三年，不曾交到男朋友。
舍友木头曾经多次拉着男生跟我见面一块吃早饭午饭之类的。结果在我一口气吃下一屉包子又喝了一碗粥之后，再也没在校园里见过他们的身影。
木头警告我下次跟男生见面再敢吃这么多回头一定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是消息是长了尾巴的云彩，很快在男生之间散开。我天天见到朝霞和暮色，却再没雄性敢跟我共进三餐。
昌吉说，就连落在我桌子上的苍蝇都是雌的。
我果然到了这种境界么？
不耍朋友的好处就是省钱，每天早晨我不必往脸上一层又一层的抹各种化学制剂，穿衣服可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式样，头发也不用天天做各种型，省下的银子可以尽情的给自己买肉吃。
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昌吉为了安慰我，经常大义凛然的说要收了我。他不嫌我吃的多，长得瘦，他女朋友多，也不怕再多我一个。
“你以为你是单身女子收容所。”
每每都被我一句话噎回去。
今天昌吉一大早就拖着我来买回去的车票。我们原本可以在网上定，非要来的原因，当然是此时正和他交谈火热的几位姑娘喽。
姑娘们是新来的学妹，头次放假回家，昌吉特地起早用电话把我震醒，打着买票的名义来送几个学妹上火车。
为此本该在今天踏上回程的我，被迫改到了明天。我克制住想踢飞昌吉的冲动，默默找个个位置坐下，看他在几位学妹中间口吐莲花。唬的几个姑娘，笑容可掬。恨的我牙根痒痒。
耽误一天的行程又要多花出许多老人头。光三顿饭就不少银子。孺子不可教也。
昌吉终于把几位依依惜别的学妹全部塞上了火车，回来找我。
“昌吉，你这样不累麽？”
“能为学妹死，死了也光荣啊。”
说罢还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面对这样的人类。我只好忍了。
“青芙，好歹说句话嘛”
他用渴求的目光看着我。
“今天的晚饭…”
“我请！”
“明天的三餐。”
“我请！”
“好！我觉得你非常绅士，非常气度不凡。”
从小老师就说两个形容词连用表示加强和肯定。青天奥，原谅我的谎言。
回来的路上，公交车出奇的不挤，我和昌吉得以一路坐回学校。
52路公交车是一部传奇，原本可以坐下三十人的公交塞了五六十人。且多半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因为我们学校地处偏僻，位于废墟和高山之间，幸亏附近没有坟场。在学校里走就和爬山一样，上坡下坡非常多。
路过我们学校的公交只有五十二，每到周末，挤车成了我们去市里必须要过的门槛。上去的升天，上不去的，只好再等一个点。
从学校到市中心要一个半小时。我们被挤成了长腿儿的包子。
一下车，热气腾腾的。
回到宿舍重新检查了一遍行礼，确定没有遗漏，昌吉打电话叫我出去吃晚饭。
地方没得选，学校食堂，因为放假的缘故，一些窗口已经关闭。食堂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少数的和我们一样的滞留在学校的学生过来吃饭，因为人来的少，连灯都关闭了一半，一走进去黑魆魆的，迎面扑来湿热的饭菜味儿，幸好卖包子的还在。
昌吉给我买了两屉肉包子。我们拣选了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我们俩对坐着一人守着一屉包子开始吃，刚才在车上挤来挤去的已经被挤得饿了。
“明年回来就要实习了。你有什么打算？想好做什么没有？”
昌吉一边把冒着热气的包子塞到嘴巴里，一边含糊不清的问我。
“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找一家包子铺，去当代言人。天天可以吃到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我一边回应着昌吉一边不忘了，专心进攻包子。
“能不能有点做人的理想！”
“这个，可以没有啊。你问我，你自己有目标了？”
我反问昌吉。
“我的理想当然是做技术和法力都是顶尖的除妖师。
昌吉双眼冒光做憧憬状。
“得了吧，你本来不就是除妖师。”
我夹起最后一个包子放进嘴里。昌吉才吃掉了一大半。我掏出纸巾擦嘴注意到一个男生走过来。
男生走过来扭捏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把手里的手机递过来。
“这位同学，把电话号给我可以吗，我明天早晨想请你吃早饭。”
这位半路杀出来的男生，指着空空的笼屉和粥碗。
“哈哈哈……”
昌吉一阵爆笑，刚夹在筷子上的包子又落回去。
“真有不怕死的。”
我顿时红了脸色。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快速夹了了他一个包子塞进嘴。
“不准打劫！”
昌吉护住包子。
“这位同学，请我吃饭吃饭之前先攒半个月银子。”
我慢条斯理的咬着包子。看着男生以光速消失。
未来的短跑冠军啊。



正文 第二章  意外

由于昨天的包子事件，昌吉决定早晨请我吃鸡杂和饼，名曰为了拯救我，再继续包子怕我要背一个包子西施的名儿。
我对他咬牙切齿。
“喏，肥肥嫩嫩的鸡皮，沾红油真是人间美味啊。”
昌吉晃动这筷子在那炫耀。
“你就不能喜欢点正常的。”
我想砸晕他的心都有了。
车票是下午四点多的，现在是早晨，还有许多时间难以打发。难以打发的概念不是不知道怎么打发，而是着急回家的心情做什么都不能稀释，比如吃东西的时候，心会跳的频率奇奇怪怪，走路会突然停下，或者去个厕所都要站在门前分辨一会男女。
昌吉管这个叫回家综合征。
我们提早坐了52路公交去市里的新玛特采购各种速食食品。火车上的东西不仅贵的没话说，还难吃的让人说不出话。每次坐火车我几乎都要拎着两大包吃食，两天一夜的行程，说起来挺美好，坐起来让人腰痛。而且为了节省银子，我们向来都是硬座到底。
不过两天一夜对于某些人，比如昌吉，他总能快乐的打发掉。他就是个快乐的阿Q。时时能给自己找乐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检票的时间。我从厕所跑出来人已经排起两大溜长队。我和昌吉被人流挤向检票口，又被拥进了天桥。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大海里面的一朵小浪花，一下子被拍到礁石上。
当我气喘嘘嘘的终于坐到87号座位喝水的时候，昌吉把我们两个的行李放到了行李架上。
“得亏有我吧。”
昌吉冲我眨眨眼。
“少嘚瑟，赶紧下来。”
我懒得理他。不过他踩着别人的座位在那嘚瑟确实太丢我们大东北人的脸面。
“同学，能帮忙放上去？”
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尤物一扭一扭走过来。香水味在空气里持续爆炸，估计此时路过一只蚂蚱都能立马全麻了。
“好说。”
昌吉动作潇洒麻利的把尤物的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尤物在我对面坐下，昌吉靠窗，我们这边是四人座，还差靠窗口的位置空着。
还差几分钟开车，昌吉和尤物已经聊开了。
我开始想象坐在我旁边的会是怎样的人。
或许是斯文的胖子带着塑料框的眼镜。
或许是头戴重低音耳机带着棒球帽的休闲男孩。
又或许……
正当我打算在脑海里继续描摹出第三种类型的时候。他刚好出现。
背着简单的双肩帆布包，手里捏着一瓶名人矿泉水。不带眼镜不带耳机，也不胖。眼睛很亮，头发长短合适，没有染烫过呈现出自然的黑。
他冲我挥了挥手里的车票，微微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里面。”
他说。
我赶紧起身让他进去。
只是他的衣服样式有些奇异，散发出一种古老的气息，那种感觉好像是从很久以前吹起的一阵风，穿过久远的年月之后吹到人脸上。同时还有冰冷的气息裹挟着袭来。
“盯着我看这么久，想嫁给我？”
他手里拿着一本破旧发黄的线装书慢慢翻看着，并未抬头看我。但是我觉得比看我还让人紧张。
“没……我在看你的衣服，样式挺古朴的。呵呵呵……”
我赶紧调整自己的视线，把脸转向窗外不断倒退偏离的风景。冰冷的气息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我下意识的往旁边蹭了蹭。
“你害怕我？”
“啊？”
我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的脸色忽然清冷下来，啪的一声合上书。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审视我。
之后勾了勾嘴角，掐了几个奇怪的手印，我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被他一把捉住左手，刚想挣扎，发现自己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用手在我的虎口划来划去。画完之后，虎口被画过的地方开始发烫，之后赫然出现了一个奇怪印记。
“既然你害怕我，作为惩罚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放手！这个东西是什么？！？”
我惊愕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使劲搓着那个奇怪的印记一样的东西，无论是干搓还是用水，一点效果没有。坐个火车竟然碰到这种无厘头的事，最近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还弄了个印记，他把自己当成紫霞仙了？回头到家得让昌吉去家里瞧瞧是不是家里溜进什么倒霉鬼了，让他都给收了。
“怎么了青芙？你手上那个！”
这个后知后觉有尤物没朋友的昌吉终于发现我情况不对，在看到我手上的奇怪印记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快速站起来把我拽到后面。
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小的木剑，左手掐了玄诀。表情如临大敌。以前有个厉害的妖怪缠上我，昌吉收妖的时候我曾看他用过这个决，所以记得很清楚。昌吉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除妖师，但是在同辈里算是最出色的。
“把她手上的东西去了！”
“我当什么，原来是猎人。
他继续翻着那本破书，只拿余光扫了一眼昌吉。根本没把昌吉当成威胁。两个人虽然表面平静，暗地里已经用法力较量上了，周围的寒气越来越重，旁边座位的一个男人抱怨这节车厢太冷了。
昌吉的剑迅速刺向他，昌吉的木尺是用阳年阳月阳时种下的桃木雕成的上面嵌了麒麟骨，对妖邪之物的杀伤力无比巨大，术法低一些的直接可以一击毙命。火车上人这么多，万一对方是个低级小妖，被昌吉一剑毙了，我们可就麻烦了，搞不好会被安上一个杀人的罪名。
“不能在这动手！”
我不顾形象的迅速扑到两人中间把妖邪男挡住，那一剑正好扎我肩膀上，挺疼的，还好我是人类。还好，还好。
“青芙突然窜出来要干嘛！你知道你手上的印记代表什么？快躲开让我除了他。”
“你在这里除了他我们还能走的了？”
“我已经布下封印空间，周围人一时半会看不到，除了他我们在下一站下车。”
“你以为警察都是吃白饭的？稍微一调查就会找到我们。”
“刚才你是在保护我？”
妖邪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作为回报我就先把这个猎人的命留下，你回去收拾一下，七天后我亲自去接你。”
我终于忍不住要暴怒了，怎么还有这么自以为是，心胸狭隘人，多看他两眼就是想嫁给他，往旁边挪挪就是害怕，挡在前面就是保护他。
“够了你，下一站我就下车，这个印记去不掉就带着，反正不影响吃饭喝水，七天后你要敢出现，我就敢拿这把剑在你身上插一百个洞。”
我自动屏蔽妖邪男结成冰的眼神儿，拉了昌吉收拾东西，把行李拿下来，准备到站下车。昌吉几次都想出手，被我及时止住，今天已经够霉运的了，我可不想在惹出别的什么事儿来。
“这个东西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去掉。”
昌吉看着我手上的印记幽幽的说道。
“你能不墨迹了么。回去请我吃两顿包子就好。”
我朝他飞了几个白眼，不就一个印记，不至于紧张成这样，除了微微有些发热，也不痛不痒的。
“七天后想要找我，记得把这个烧了。”
妖邪男递给我一张黑色名片，然后下了车。火车开动时，我通过车窗看到他站在月台上，目光穿过人群直视着我，目光相交的瞬间，我感觉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了正常，我就没太在意。
坐火车是在无聊，我把手机里面的歌儿都听了个遍，又翻完了手头带的书，无聊的不知道做什么，想起妖邪男留下的黑色名片，便拿出来研究。名片通体黑色，材质应该是一种木头，上面烫着：苏秦两个字。除了名字之外再无其他。原来妖邪男名叫苏秦。两个姓氏组合在一起的名字。
昌吉格外的沉默，尤物主动搭话几次都给他敷衍了回去。无奈的尤物只好对邻桌的帅男展开攻势。
两天一夜的火车坐下来简直要人命，第三天早晨火车到站的时候，都快不会走路了，腰酸背痛的。还好昌吉了解我领我无了火车站附近的包子铺，吃了一顿肉包子。这才有力气回到家。
洗了澡，一头扎进被窝。



正文 第三章  结魂印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睡了这么久，却觉得更累了，头有些沉，身子发冷。套上睡衣出来，客厅桌子上压了张字条。
“出去买菜，早饭在锅里。”
是阿姨留的字条。
阿姨是妈妈的朋友，昌吉的妈妈。我的父母和昌吉的父母都是很有名的除妖师，有一次一起接了一个任务，去一个偏远山村接过在封印的时候出了意外，遭到妖力反噬，父母替昌吉的爸妈当下了攻击。临去前把我托付给阿姨照顾。
回来后阿姨就把我接到家里。我至今清楚地记得那个黄昏，阿姨带着昌吉一起把我的东西搬上车，我拽着门把手死活不走，最后哭累了，还是昌吉把我抱上车的。
阿姨说：昌吉，你以后要好好保护青芙。”
年少的昌吉神色郑重的点头。
我在车窗里看着飞逝的云彩，不说一句话。准确的说，我搬进昌吉的家里以后整整一个月都没说话。
那天昌吉拿着一把桃木剑走进房间。
“青芙，等我长大了就带你去找那个妖怪，让你用这把剑在他身上刺一百个洞。”
我接过昌吉手里的剑，紧紧握在手中。说了个“好”。
头沉的不行，视线有一点模糊，可能是睡过头的原因。洗脸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手上的印记，看起来好像比开始颜色深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东西是活的。
“快来吃饭。洗个脸还用这么久。”
昌吉顶着一头乱发已经把饭菜端上餐桌。
“你看，颜色好像变深了。”
我伸出手把印记给昌吉看。
“确实深了。先吃饭等晚上我问问老妈。”
我只盛了一点饭，吃完便又缩回房间，看了会电影频道，头沉的不行，只好再次躺下。坐火车果然耗费体力，睡了那么久都没缓过来。
晚饭的时候是被昌吉叫醒的，吃了几口就再也不想抬筷子。
“青芙怎么了？阿姨特意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肉，怎么吃得这么少？”
阿姨关切的问。
“好像有点感冒，一会我去吃一颗药就好。”
我赶紧解释道。阿姨一直对我非常好，我不愿意让她担心，手上的印记已经被我用两个创可贴遮住。
“妈，你看这个。”
昌吉揭下我手上的创可贴。
阿姨看到印记，脸色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夹菜的筷子却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放下。
“小芙手上的印记怎么来的？”
我把火车上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的讲给阿姨，然后拿出那张黑色名片。
“那个人说七天后，如果想找他，烧掉这张名片。”
阿姨看到名片脸色平静不在。
“今天第几天？”
“第四天了。”
阿姨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回手使劲儿给了昌吉一记铁拳。
“老妈！好痛！”
“不是叫你早一天回来，你干嘛且了？”
“妈，你别激动，那个印记真没法解？”
昌吉赶紧转移话题，他要是说为了送学妹上车，阿姨还会给他许多拳头。
“阿姨，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
从阿姨的紧张程度，和昌吉在火车上的冲动表现，她们一定认识这个印记。
“小芙，你手上的印是结魂印，通常只有顶级妖物才能施展的咒术。中了这个咒术的人，结魂印会把中术人的魂魄和妖物联结在一块，七天之内结魂印会让你一天比一天衰弱，直至你回到妖物身边，之后也不能离开太远。这种一般用于被妖物选中的特殊猎物。且有结无解。”
“特殊猎物？”
我算是特殊猎物？我干嘛要盯着他看，我为啥要往旁边挪，直接逃开不就好了！我哪里特殊？哪里碍着那位的眼了。
“伴侣，妻子，夫人一类的，而且好像只能用一次。”
昌吉解释道。
“啥？？？我觉得头晕的喘不过气。”
竟然还有这么BT的咒术！我还得自动送上门儿去！
“你送小芙回房间。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被昌吉送回卧室，头沉的厉害，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老妈，真没办法解除了？”
昌吉回到客厅，询问。
“一般结了都没办法解。我刚才查了一下，倒是查到了一个比较冒险的做法。”
阿姨看着昌吉有些心疼，但是想到小芙心里疼的更厉害。
“啥办法？老妈你快说，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让青芙被带走。”
“小昌，你喜欢青芙老妈知道。可是你个性有些随意，不太注重细节，我怕你日后会伤了青芙。”
“老妈……快说方法啦。”
“就是让你娶青芙做你的妻子。妖邪多是高傲之物，你娶了青芙，那个妖孽或许会放了青芙。只是现在青芙已经被下了结魂印，等于表明了她是猎物，如果你再娶青芙，恐怕会结来仇怨，结果适得其反。”
“老妈，青芙的父母为了我们牺牲掉自己，现在就让我保护小芙吧，况且我喜欢她。”
“那老妈和你老爸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办婚礼。你好好守着青芙。”
夜冷更深，灯光昏暗。青芙裹着被子缩在床边，家里十月份就开始供暖了，现在平均每天室内温度都二十五以上，怎么会这么冷？
谁的手？暗暗的灯光下，有一双手把青芙抱到床中间，盖好被子，然后抚摸着她的发丝和脸颊，凉意透过指尖传导进皮肤，青芙缩成一团，那双手见状把青芙拉近怀里轻轻拥住。
过了一小会儿，似乎不那么冷了，睡着的青芙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慰下来。正好把脸埋在来人的胸膛里。浅浅的呼吸落在哪里。
早晨醒来，状态比昨天好了一些，吃过早饭昌吉非拉着我去逛街，说自己很久没有买新衣服穿了，前两周明明才买过。我明确的表示不要去，结果昌吉说只要去了就给我买各种糖葫芦吃。对于美食，我向来不会拒绝。
在男装区转悠了一会，不甚满意，转而去转女装区。
“你试试这件。”
“这件也不错，找个中码的。”
“青芙，这件是你的风格，快去试试。”
“阿芙，这件……”
我试一件昌吉买一件。
“不试了！这些我统统都不要，马上退了。”
“不退，我帮你挑的。”
我气呼呼的走在前面，脚步飞快不理后面追赶的昌吉。转出女装区的时候突然有一阵风旋过来，风过之后脑袋变得沉起来，眼前有点模糊。我没敢告诉昌吉，装作没事的样子等昌吉追上来，拽着他下了扶梯。
商场门口就有卖糖葫芦的，昌吉买了两串给我，我开心的拿着其中一个使劲儿咬了一口，甜脆可口。还没等我咬第二口，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小屁孩一下把我手里的俩糖葫芦都撞飞地上。看着地上灰扑扑的糖葫芦真心想踢人，小孩在撞到我之后一头钻进商场，早就踪迹不可寻了。
“别看了，我再买两个给你。”
昌吉看着小孩消失的方向左手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决。
“那小孩有问题？”
我紧张的问。
“不是普通的小孩，应该是被什么附了体，刚才他跑过来的时候我竟然没感觉到，还是他跑走的时候故意放出妖邪之气我才感应到，应该是个高级妖物，我们先回去把，这里不太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浮现出苏秦的脸。是他？
回到家里，阿姨已经回来了，还买了一大包东西，用黑色塑料袋装着，桌子上的盆里放着许多五彩粮，阿姨正在分装在红色的丝绒袋子里。
“阿姨？怎么买这么多五彩粮食？碰到什么厉害的妖怪了？”
我一边帮阿姨装粮食一边问。
阿姨放下手中装好的一袋粮食笑呵呵的抬起头。
“小芙，你昨天睡得早，后来我去翻老书找到一个或许能解除结魂印的方法。”
“阿姨是什么办法？”
“让昌吉娶你做妻子。”
“不行！阿姨，我不能答应。我已经被下了结魂印，等于贴了猎物的标签，昌吉娶了我即使解除了咒术，也会结下仇怨，到时候不只是我，连昌吉也会被连累。”
“东西已经备下了，你叔叔下午还要去定酒店。昌吉虽然有时候比较随性，可你是跟他一起长大的，知道他本质不坏，你老爸老妈把你托付给我们，我们就有责任要照顾好你，你和昌吉一样都是我的孩子，阿姨怎么能让你被妖物带走。”
“请不要再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叫你阿姨，其实心里已经把阿姨当成老妈。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身处危险，那样我即使解除了这个印也不会开心。给叔叔打电话吧，不要定酒店了。”
阿姨别过身擦了一把眼睛。拿起了电话。
我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起身去卫生间。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葵水。每次来葵水第一天都要痛的死去活来，今天晚上又要难熬了。
躺下没多久疼痛就开始一轮接一波的轰炸着我的肚子，我把身体蜷在一起用手捂着肚子，电热毯电暖宝，暖贴都用上了，还是疼的头昏眼花直犯恶心。
以前有段时间痛的是在厉害，被折腾的是在受不了，我曾经偷偷溜到书房去翻老书，企图找到制止葵水的方法。接连翻了几回还真叫我找到了。书上记录了一种古老的方法叫“斩赤龙”。
斩赤龙，既是斩断葵水。按照书上描写的方法坚持做就可以不用再来葵水，无奈方法太过繁琐，记住前面忘记后面，始终无法做齐全套。后来被昌吉发现给我大骂了一顿。
“这种法术瞎练会出事的！”
“我都要被折磨死了。”
“那也不能瞎斩。这种法术都需要有一定内力才能修炼，你一点内力没有修炼不但没好处，严重的还可能丢了性命。”
就这样，斩葵水的计划失败了，我每个月依然要被折磨。
后来我又忍不住去翻书，这次找到个非常简单的，就是每天喝一杯山西老陈醋。于是我又跑到超市去买醋，喝了两天又被昌吉逮住，把我的醋全部拿去丢掉。
“好痛……”
床上的人儿痛的缩成一团，窗台边，窗帘动了动，一条影子走出来，站在床边思考了两秒忽然懂了，抬手施了个术，青芙顿时意识开始一片浆糊，变得不太清楚，只是疼痛依旧还在缠绕着她。
一手搂着她的肩膀，让她能够舒服的靠着自己，一手轻轻的贴在她的小腹之上，掌心浮起一丝温热，慢慢向内渗透，怀里的人儿安静下来，应该不那么痛了。
贴在小腹上的手又增加了一些温度，过了一会，青芙终于觉得不那么痛了，脊背不在僵直身子放松下来。安静的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看着被疼痛折磨的脸色苍白的她，影子低头轻缓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放在小腹上的手却不曾放松，持续的把温热传给她。
忽然怀里的人不安的动了一下，又痛了？
睡着的青芙无意识的抓住了搂着她的那只手，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被抓的影子愣了愣随即把青芙抱的更紧。



正文 第四章  断头煞

早晨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震醒的，是高中同学建安打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青芙，我记得你哥哥是除妖师，求你带他来一趟我家，我爸出事了！电话里我说不清楚，你赶紧来。”
“建安你看好现场，千万别让东西进去，特别是小动物。我马上去叫昌吉”
建安是我和昌吉在高中时候的同学，和我关系比较好，平时为人内敛冷静，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看来事情比较严重。
以前我曾经和昌吉去建安家玩儿过一次，他家是官二代，在市中心买的别墅，装修的富丽堂皇跟皇宫是的，只不过他家不信风水阴阳之术，从没请人看过。
一进他们家首先的感觉是凉气，没有家的感觉，好像进了宾馆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其次是转了一圈没发现厨房，而且家里么有植物之类的。
“没有厨房？”
昌吉随口问过。
“不怎么在家里吃饭，偶尔在家里吃都是在酒店订好的直接送来，用不到厨房，而且我妈妈不喜欢油烟味。”
“家里没厨房等于灶神不工作，而且没有立灶很多路过的东西不知道这里已经住了人，会跑来借住。”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不信这个。”
那天出来的时候我清楚记得昌吉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才离开。然后摇头叹息。
我把还在做梦昌吉揪出被窝，把建安的事儿跟他说了。
“你赶紧去收拾，这个忙必须帮。”
“他们家不是不信这个？”
昌吉一边慢悠悠的穿衣服一边说道。
“少废话赶紧收拾。”
我给了他一记白眼，要不是因为求着他，我早一记铁拳上去。
“早预料到他们家会出事，可惜他们家不信这个，也就没办法帮忙了。”
“早就知道你怎么不说！”
“我说了他们会信？”
“……”
我无言以对，再厉害的除妖师，也除不了心里的妖。
昌吉拿了桃木剑，五彩梁，糯米，朱砂和符纸金铃等一些除妖常用之物开车赶往建安家。
为了方便工作，昌吉到了年龄就去考了驾照。车开的很稳。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警方已经封锁现场，在宅子外面拉起了黄色警戒线。我和昌吉一下车就被拦住。
“里面是案发现场。”
“是我找来的朋友。”
建安估摸着我们要到了，从里面出来迎接。
“进去吧。”
警察挑起警戒线，我和昌吉钻进来跟着建安往里走。
出事的地方是在二楼建安父亲的书房，建安的妈妈一早起来发现建安爸爸昨晚没回来，打电话没人接，家里请的清洁阿姨打扫书房时候发现门是从里面锁死的，便请建安妈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几个人都吓得跌坐在地上，屋里的墙壁上到处是血，血腥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建安爸爸坐在金丝楠的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手里握着手机，脖子上光秃秃的，头滚落在一旁，两只眼睛没有合上，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一把菜刀落在血水里。
一走进房子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待上到二楼，血腥味浓的使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昌吉示意我不要进去，但我还是跟着进去了。刚踏进书房我就感觉昏头涨脑的视线模糊的厉害，走路好像踩在棉花上，脚上没根儿，全身软绵绵的。我赶紧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几个警察忙着现场取证，建安妈妈见我们来了，红着眼睛走过来招呼。
“大清早的让你们跑一趟，真不好意思，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觉得你们一定会帮忙的。”
几句话说的场面得体，还让人不得推辞。
“我们是建安的朋友，有些事我们一定会帮忙。”
我肯定的回答。昌吉已经开始观察周围情况，取证的警察并没有跳出来制止，应该是又让人提前交代过了。
几个警察终于取证完毕。尽数退了出去，建安妈妈也把清洁阿姨之类的闲人吩咐出去，并亲手关上了门。
“我丈夫是怎么死的？”
建安妈妈缓缓问道。
我转头看昌吉。
“应该是自杀。”
昌吉含糊的回答。
“我既然把你们找来，就代表我已经决定相信你们，所以你们看出来什么，尽管直说。”
“搬家吧，这房子不能住了。”
“房子和我丈夫出事有关？”
“房子没有厨房，没有立灶，容易招东西不说，房子大门还正对着阳台，属于穿堂煞。
这种坐午向子的房子本身阴气就重。很多过路的妖邪都会在这里借宿。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久了会心里压力增大，烦躁抑郁，思绪不安，严重的话会伤及性命。加上现在屋子里死了人，阴气更胜，已经不适合再住了。”
“那我丈夫？”
“屋子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他身上控制他自杀。你们看那把菜刀应该是新买的，可是现在却出现了锈色，再看墙上的血迹，坐在书桌的位置，绝对不会喷到对面那么远的墙上，按死亡时间来推断，地上的血应该是紫红色，现在却是黑色，这些都是妖邪侵体的特点。”
我靠着墙边勉强站着听昌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模模糊糊。
“您要是相信的话，我现在就作法除妖，您要不信，我们就回去了。”
建安妈妈看了一眼建安。
“妈！都到现在了，你还不信么？”
建安的脸白的像纸张一样，语气激动。
“你们开始吧，我先出去。”
建安妈妈终于妥协。离开了房间。我和建安留下来帮忙。
昌吉用朱砂画了几道符，叫我和建安贴在窗户上，尸身和头颅上，防止妖邪从窗户出去，或者回到尸身。然后开始撒五彩粮。
从窗户往门口开始撒，昌吉一把五彩粮食竟然扔出去竟然全部扔到我身上。而且力道不小砸的生疼。
“呵呵，手滑了。”
昌吉干笑两声，又抓了一大把，扔了出去，五彩粮没有顺着抛物线飞出去全部朝我砸过来。我惊讶的不是怎么好，明明仍的是别的方向。
“青芙！站着别动！建安快拿五彩粮砸她！”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影子应该在身后才对，而我的影子竟然跑到了身前。着了道了！昌吉说过女生来葵水的时候身上的阴气最重，很容易吸引鬼物。我怎么忘了这个！
两袋五彩梁一点没浪费都招呼在我身上。我无意识的退了一步，刚好推到血水里，意识模糊的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弯腰拿起了一件东西，沉甸甸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做出各种动作。
“给我滚出去！”
我被昌吉着一声吼震的清醒过来，他的桃木剑刺破我的肩膀，没有血流出来。而我手里捏着那把建安父亲自杀用的菜刀。手一抖菜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我刚才怎么了”
说完我觉得头重脚轻，一头栽下去，落地前感觉被人接住。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建安也在。还有一个人站在窗边背对病床。
“你来了葵水怎么还跟着进去！”
昌吉对着我一串吼。
“我……忘记了。”
自知理亏，我也就不在辩驳。
“那东西趁着你身子虚上了你的身，要不是我动作快，就要被你砍死了。”
昌吉不满的诉苦。
“那个解决了？”
我问的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句话说错了某人半个月不给我买肉包子吃。
“打跑了。”
我放心下来，神经一放松，才发觉全身没劲儿，腰背酸痛。还外带点儿头晕恶心。被妖物上身的后遗症。
“明天收拾一下跟我走。”
窗边的人转回身，嘴角带着阴寒的弧度。
“苏秦！？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看看我的猎物是不是完整。”
“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昌吉按了按手里的桃木剑。
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我是怕他的，可是又觉得这样显得太胆小有点不妥，随即不动了。
苏秦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从窗边走过来。
“看样子你还是很怕我，不过以后会习惯的。我先走了，明天是最后的期限。”
苏秦说完径直离开了。病房只剩下我昌吉和建安三个人。
“昌吉，他要带青芙走？那个人是什么人？”
建安关切的问。
“那个人，不是人。”
昌吉说完我顿时感觉室内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建安，你快回去，这件事你千万不要牵扯进来。”
我不敢让建安知道结魂印的事情，他家里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绝对不能再被牵涉进来。
“好吧，如果需要，只管叫我就是。”
建安离开之后昌吉在床边坐下。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我会让他带走你。”
“你要逼我露宿街头？”
“阿芙，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
“不要说了。”
“不，我要说，阿芙，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他带走你。”
昌吉说完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是在寻找答案一般。可是他什么也不会找到。
那个印记，已经解释了一切，我的路，今后不会再由我来选择。我不能把昌吉拖下水。
以前昌吉曾经跟我说过，他要做最顶尖的除妖师，养个最厉害的灵宠，每天牵着灵宠逛公园，顺便除妖惩恶，英雄救美什么的。那是他的理想。他说等我成了顶尖除妖师就每天买肉包子给你吃。
那时候虽然是少年时候的稚嫩言语，我却一直都相信昌吉肯定会成为他说的那样。
我要勇敢一点面对自己的路，不能再让昌吉走在前面抵挡一切了。
“阿芙，给点反应好不？”
头顶传来昌吉郁闷的声音。
“我饿了，我想吃真功夫的肉包子。”
“我买给你，等我。”
昌吉转身走出去。病房里一下安静下来。寂静苍白。
我一把扯掉手上的针管。穿好鞋，趁值班的护士不注意溜出医院。
一直以来都是昌吉在保护我，这次就让我保护他一次吧。
兜里还有一些钱，我找了家旅馆开了个房间，然后给老板一点钱，告诉他有人来找不要说我在。老板用猜疑的目光看着我。我不得不撒了个谎，说和男朋友吵架分手了，不希望让他找到。老板接了钱欣然应允。
房间不算大，比较清洁，有独立的浴室，床对面的墙上还挂了一幅很有风格的油画。进来之后发觉里面的温度似乎比走廊低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刚被妖物上过身的原因，我对阴气格外敏感。但已经交了押金和房钱，我兜里已经没什么钱了，只好将就。
店老板一离开，我就锁好房门一头扎进被子里。
怎么办？
该死的印记已经变成红粉色，颜色又深了不少。我坐起来狠命的使劲搓了一通，想起刚才昌吉在医院里那句，那个人不是人，不知道那话要是被苏秦听到会怎样。
折腾了一会，感觉全身累的没有一点力气，结魂印在不断渗透，加之早晨被鬼物上身，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连起来泡个桶面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沉重，没多久就睡着了。



正文 第五章   炼小鬼

半夜是被饿醒的，迷糊中听到有人敲门，难道是昌吉他们找来了？老板太不厚道了，收了我的银子竟然还不替我当差，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话都是屁话。
我只好躺在那装死尸，自动忽略门外的声音。不能开门，开了门肯定被昌吉揪回去。只好躺在床上脑补自己被带走的画面，昌吉被一脚踢飞，我被倒提着拎出去。
敲门声响了好一会才停止，房间里好像有风，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怪不得梦里我感觉自己冻的发抖。
记得睡前我特地关了空调，怎么这会又打开了。在床上翻了半天才找到遥控器，随手关了空调，按了两下竟然没反应，又连续按了两下还是没反应，最后不得不跳下床拔了电源。
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昌吉的，还有个陌生号码。我把手机丢到一旁不再理会。
饿了一天早晨起来没吃饭就被建安叫去，又被上身又送医院，现在肚子空的可以吞掉一头羊。茶几上摆着桶面，还贴着价格表，外面卖三块五的康师傅标价五块，黑心肝！
等水烧开的时间里，若有若无敲门声再次响起，是那种像钟摆一样的节奏，鬼气森森的。以前昌吉要教我法术，我死活不学，现在我非常后悔，为啥当初不学一点。敲门声还在不急不缓的继续。我觉得我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啪嗒。啪嗒。啪嗒。
原谅我的胆小，我的腿开始软了，倒开水的手有点抖。调料包撒到桌子上许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是昌吉。
“昌吉，你快过来，我好像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由于害怕我的声音都有点抖。
“姑奶奶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你现在想办法离开你呆的地方，离不开的话最好躲起来，实在不行就咬破中指挤点血点在脑门儿上往外跑。”
“除了咬手指还有别的办法不，这个有点痛。”
“怕痛啊，咬舌尖也可以。”
“……”
“麻烦的女人，在那等着我。”
声音有些冰冷的味道。
来不及细想，敲门声从内外转移到了房间里！床对面的墙里传出来。那墙比一般的墙厚出许多，进来的时候觉得有点异样，不过因为太累没有细想，现在仔细看来，油画挂在哪里似乎是为了遮挡什么。直觉墙里有问题。难道是现代版黑店？
仗着胆子走到墙边，侧耳细听，敲打声果然从里面传来，试探的抓住油画的边缘往外拉了两下，没拉动，又试着往旁边一推，油画顺势被推开，露出一个半人多高的方形缺口。一股子陈年的霉味儿呼一下涌出来。
墙是中空的，里头摆着张条案点着两盏长明灯，中间供着一口小小的棺材上面贴着一张黄纸，棺材前面摆了一个铜质香炉，地上用红线摆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阵法。灯影闪烁间一个年轻男人在法阵里痛苦的挣扎，眼睛里滴出鲜血。
这套摆设分明是炼小鬼用的，店老板在炼小鬼！！！看这样式应该还没有练成，棺材还用黄纸封着绑着红线，练成之后是不需要这些的。
过去风水先生炼小鬼都是去买穷人家里刚刚死去的孩子，拿来用。现在地方都强制实行火葬，买不到孩子，就改用抽魂，强行抽取活人的魂魄来炼小鬼。有次翻看玄学书籍无意间看到有关炼小鬼的，吓得连着几天晚上做噩梦。
“滚出去！”
男人睥睨着血红的双眼冲我怒吼。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他因为被炼化的疼痛无意弄出来的。他的眼底还有几丝清明，证实了我刚才的猜测，他还没有被炼化。
“你还活着？还是死了？”我忍住害怕问。
被炼化的小鬼就意味着被剥夺了转生的机会，死了以后只能灰飞烟灭。
他们的命运就是被利用到死！这样的事情我以为也就是在书里写一下，没想到现实生活里还真有人这么干。这种缺八辈子德的事情被我撞倒，一定要管。要是真的被炼化成功，不知道店老板又要去抽多少魂魄。我努力回想着书里的关于炼小鬼的内容。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男人一把把我推向墙边。
“别吵！我想一个能带你出去的办法。”
“再不出去我会忍不住吃掉你。”男人压抑着疼痛。
对了！是血！吸食一定量的鲜血获得足够的力量就可以反噬主人。反噬成功的话，被炼化的小鬼将不再受炼化之人的控制。想到这里我激动的把手臂伸过去。
“吸我的血，你就能反噬炼化你的人。咬的时候轻一点，我怕痛。”
我把脸转向一边，以前打针的时候每次害怕我都这样转移注意力。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不走。”
男人捏起我的手臂，努力压抑着被炼化的痛苦。
“因为想救你，因为你长的帅。大哥麻烦动作快点，如果炼化你的人来了，我就完了。”这个时候还问这些废话。
“你的名字？”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拜托！”
我急的不行，有人进来这里，炼化的人很快会发现，如果再磨蹭一下，估计会直接把我堵在这里。
“告诉我，我就吸。”
“我叫青芙。知道了？”我甩了好几个白眼给他。
“嗯。”
他不再迟疑，低下头一口咬破我白色细滑的手臂，贪婪的吸食着血液。
冰凉柔软的薄唇贴着手臂，凉意伴着疼痛弥散开。我在心里祈祷昌吉快点赶来，万一他反噬不成功，昌吉还能出手帮帮忙。
“拿好这个鬼棺，现在我带你出去。”
他抹掉唇角的血液挣脱了阵法，把案子上的小棺材递给我。
鬼棺是小鬼的安身之所，鬼棺如果被毁，小鬼也会跟着消失。
“知道，我会拿好的。”
有了这个就能带他出。我抱紧手里的鬼棺跟在他后面走出来。
“放下你手里的东西。”
店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堵在门口。手里拿了一把木头剑，阴测测的冷笑着，浑浊的目光里透出恶意和愤怒。
我吓得倒退了两步，这才看清本来应该是门所在的位置，现在竟然变成了墙，窗户也不见了，整个房间变成一个封闭的箱子！看来应该是店主有意让我住这个房间，目的就是叫我发现墙里面的夹层，放出夏泽。被利用了！
“不好意思，这个和他我都要带走。”
我淡定下来，反正退路没有了。苏秦能在我身上下结魂印，估计一时半会肯定不希望我死掉，昌吉也在往这里赶，只要能和店老板多周旋一会，被救出去的希望很大。
“谢谢你的血。如果你现在放下手里的东西，我立马放你出去。”
“如果我放下这个，估计下一刻就不能这样站着和你讲话了。”
“所以，太聪明了不好。”
店老板踩了一个玄空步法从怀里掏出一个纸人，轻轻一抖变成很长的一串，他挥动手里的纸人口里念了几句咒。那串纸人像具有了生气一样缠过来。
“在这呆着别动。”
男人抱着我飞身躲过纸人，放到安全地带，然后折回去收拾店老板。那串灵活的纸人被他用两根手指捉住，彭的一下燃烧起来。
“小心！”
毕竟店老板是夏至的主人，反噬主人，小鬼要比主人痛苦许多倍。
“夏泽，你何苦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
“告诉我还有谁！”他的眼角流下一滴血泪。眼睛完全被红色侵占。
下一秒夏泽已经掐住店老板的脖子，店老板只是冷笑着。
“你以为就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怎么能破坏的了阵法。当年的事情你父母也有份，哈哈，现在他出来了，你们谁都别想逃。”
“既然不说，留着你也没用。”
夏泽脸上露出阴冷之色，左手毫不迟疑的穿过店老板的胸膛，抽出来时手心里多了一颗心脏，鲜血四溅，喷到我和他的身上和脸上。
“啊……！”
我第一次看到死人，还是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杀死的。我感觉心跳的跟打鼓是的，喉咙好像被一只手捏着，声看着夏泽一口一口吃掉了还在微微颤抖的心脏,我当场就吐了，吐的天翻地覆的。
吃完心脏的夏泽抹掉脸上的血走向我，我吓得直往后缩。
“你别过来，我的心脏没他的大，还是苦的不好吃，所以……”
“这个印记……”
夏泽捏起被他吸过血的手腕，因为刚刚反噬了主人身体虚弱，他的脸色苍白的接近白纸。
“知道还敢碰？”
“苏秦！！”
苏秦出现在房间里，门窗什么的也跟着一齐出现，先前应该是店老板用法术隐藏起来了，现在人死了法术自然破了，只是最先出现的人竟然不是昌吉而是苏秦，看来他确实一时半会不希望我这个猎物没了性命。
不管出现的是谁，总之小命保住了。我紧接着又吐了两口，大家不要觉得我没出息太胆小，如果你亲眼看到那些画面，没准儿比我反应还激烈。
“知道怕了？”
苏秦冷哼一声把我拉到一边检查手臂上的伤口，伤口有些深，幸好没伤到血管，伤口上残留着清晰的齿痕，苏秦看到齿痕的一瞬间目光陡然凌厉起来，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扯了一条衣袖给我简单包扎起来。
“她手上的印是你结的？”夏泽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店老板的剑指着苏秦。
“你身上有那些人的味道。”苏秦的目光里的温度陡然下降，杀意瞬间透出来，我拽着衣角的手都被冰的发抖。
夏泽顶多就是个比一般小鬼厉害一些的小鬼，苏秦可是连除妖师昌吉都不害怕的妖物，要真的动起手来估计一招就能杀了夏泽，刚刚费了那么多血才救了夏泽，千万不能让苏秦一个激动给杀了。
“你快走结魂印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我刚说完就觉得身边温度飞速降低。
“青芙你怎么肯定我打不过他。我活着的时候是除妖师。”夏泽的剑和他的话一起飞过来。
“那你大可以试试。”苏秦冷冷的瞥了一眼夏泽，好不把他放在眼里，看这气势也知道谁更厉害。
我怎么净碰到妖物和除妖师。我立马挣扎着挡住夏泽。
“苏秦你不能动他。”
“顾青芙。你想好这么做的后果。”
“不要杀他。”我固执的和苏秦对视，他的目光冷的像刀子，割着我的脸。
“顾青芙，不要以为我给你下了结魂印就不会杀你，那东西我随便想下多少个都行。”
我被苏秦一把提起来掐住脖子，喉咙火辣辣的，呼吸困难。
上一秒还为我包扎伤口的人在这一刻竟然能这么冷漠的掐着我的脖子，要取我的命，这就是妖物？果然和人类是不同的。我心下有点小小的失落。我怎么会失落？难道就因为他在昌吉前面赶来，还扯掉了一个衣服袖子给我包伤口？
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多星星啊。
“你快放了阿芙！”
是昌吉的声音。昌吉一脚踹开窗户从外面跳进来。和夏泽几乎是一齐冲过来，冲到一半被什么弹开，好像是有无形的东西把我们之间隔开。
“昌…吉…走…”
我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然后脖子上的那双手明显紧了紧。
“竟然放出结界，看来是真怒了。”
昌吉看了一眼地上的店老板已经知道夏泽的身份。
“那个被炼化的小鬼你做了什么让那个妖物…额是苏秦，那么火大？”
“我咬了她一口，吸了她的血。”
“靠！你害死她了！你没看到她手上的印记么？你竟然还吸她的血，阿芙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感觉意识都快消散了，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还有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的翻涌，我在挣扎中扣住苏秦冰冷的手指企图让手指上的力道减轻一些，好难受，快要死了么。那么我就不会再孤单了。因为很快就可以见到老爸老妈。
怀抱里的人儿挣扎越来越微弱，细白的巴掌脸上开始泛出青白之色，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苏秦心里的怒气终于缓和了一些。手上的力道暗中的减去了几分。
“求我。”他说。
“求我我便不杀你。”
“不……”
我艰难的挤出一个音节。我不要求他，虽然庞大的窒息感已经让我无法进行深度思考，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求他。
不知道人快要死的时候是不是容易想起从前的事情，我脑子里不断闪过小时候的画面，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耍，一个人趴在窗台上看黄昏听着窗外的鸟鸣。
昌吉不在的时候被一群同学围在中间欺负和刁难。被人在饭盒里放青蛙。老爸老妈，我不要一个人了，55555，快来接我吧。我懦弱的哭起来。被掐着脖子哭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淌下来。
昌吉和夏泽两个除妖师在结界外面放着各种法术，结界还是还有被破除的迹象。
“你再不放手她就真的被你掐死了，你以为人类跟你们妖物是的被封印多少年不吃不喝跳出来还能砍人啊。”昌吉急的干脆用爪子挠。
“她要出事了老子用这把剑戳死你……”
“我在吸青芙的血之前正在被炼化，根本没发现她手上的结魂印，你快放开她!”夏泽手拿木头剑使劲戳着看不见的结界。
“快求我。”
苏秦的声音飘渺起来。
好累，好疼，意识正在快速的抽离，眼前变成一片漆黑。好害怕。我好怕！
“秦…”艰难的吐出嘴里仅有的气流，我被强烈的窒息感侵袭的已经不能思考。
“你叫我什么！？”苏秦瞬间松开了手指，单手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
我顾不得这些了，靠在他肩膀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正文 第六章   冥婚

结魂印在手上发出淡淡的红光好一会才消退，之后整个印记变成了鲜血一样妖异的红。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抬头看苏秦，发现他也在看我。准确的说实在看我手上的印记。
“你……”
我想问他，是不是他用了什么法术。
“是。”
苏秦看出了我的意思，回答的直接了当。
“顾青芙，你是我的猎物，如果你再敢让别人碰你，我一定捏断你的脖子。”
“我…不是…！。”
我使劲儿挣扎着。
“走吧，我们这点本事不可能带走青芙了。以后我代替青芙照顾你。”
夏泽拉起有些失去力气的昌吉往外走。
“还有解除的可能？”昌吉蔫蔫的问。
“或许。”
“你们两个……”
我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苏秦危险的声音打断。
“把青芙的房间给收拾好，她今晚跟我睡。”
跟他睡？我冲着昌吉使劲儿摇头。
迫于苏秦的武力，昌吉还是把苏秦带回家。
“这就是你的卧室？床太小。”
苏秦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我的卧室门，顺便把我摔到床上。我被摔的龇牙咧嘴的不敢反抗，怕在被人捏着脖子。只好扯了被子躺在地上。离天亮还有一会折腾了大半夜，脖子还在隐痛，估计肯定青了，现在我只想安静的休息一会。
“床…归你。”
由于喉咙很痛，说话也有些不清不楚的。不过基本能表达出意思就行了。
“明天跟我走。”
苏秦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扯了被子把头蒙上假装听不见。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隐约记得脖子很痛，痛的我一会换一个姿势，然后突然一阵倦意袭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阳光从窗帘透进来，昏缓缓睁开眼睛。好痛！喉咙像是着火一样，呼吸起来都觉得痛。
捂着喉咙缓缓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苏秦安静的躺在我旁边，睡着的他身上少了一些寒冷之气，多了一点妖物天生的魅惑。如果他是人类的话，应该属于很好看的那种，和昨天那个掐着我脖子要捏死我的家伙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苏秦突然睁开眼睛。
“你不怕我了？”
苏秦挑了挑剑眉，声音低沉而危险。
“很怕。”
我立马把视线转移到别的方向，不敢和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被他看着就觉得心慌。
“你最好尽快爱上我，做不到的话就试着喜欢我。”
“为什么。”
我本来想说不可能，到了嘴里竟然变成疑问句。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我饿了，马上给我做饭。”
我从一个自由公民一夜之间沦为了差使丫头。不过也只能无语凝咽问苍天。谁叫我碰上的是个妖邪。
“喂！你个死妖怪！快开门，你要是敢碰青芙，老子跟你玩儿命，你特么快开门。”
门外某吉做疯狂状砸门，夏泽也抱着桃木剑神情紧张的听着房间里的情况。
苏秦起来打开门。我猜是他下了结界，昌吉进不来。
“你在门外吵了一夜不累么？”
“你管我！老子愿意！”
昌吉冲进卧室。
“阿芙！昨晚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应该…没有。”
“苏秦，你是妖物，青芙只是普通的姑娘，你要是强行要了她，她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你的妖气死掉，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夏泽挑衅的看着苏秦。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们。”
苏秦看着两个在外面守了一夜的一鬼一人，脸上的阴影都结出了冰碴。这两个家伙让人感觉非常不爽。
“青芙，把东西收拾一下，下午搬过去跟我住。”
“我拒绝。”
第一次见面给我下了一个解不开的结魂印，第二次见面威胁，第三次见面差点把我掐死。这样一个狂暴冷血的妖物要我跟他一起住？我感觉我的小命瞬间变成了秋天的蚂蚱。躲在落叶地下无力的踢蹬。
“搬到你这里我也不介意。”
苏秦说着穿上外衣。昨天他竟然半裸着睡的，我感觉脸颊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居然耍流氓，老子跟你拼了！看剑！”
长牙舞爪冲上去的昌吉被直接踢飞，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飞向门外。
昌吉的法力也不算弱都被一脚踹飞，想来就知道苏秦有多恐怖了。他叫去就去罢，小命要紧那。
“我这就收拾。”
我认命的答应，苏秦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一闪身消失在房间内。
“死鬼，你昨天说能解结魂印办法是什么？”
昌吉走进来问夏泽。
这个称呼让人直掉鸡皮疙瘩，脑海里直接浮现断袖二字。瞅夏泽的样子不像小受啊。
“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契约把，不过这个契约是受保护的。”
夏泽看了看我缓缓说道。
“什么契约？能让我远离苏秦？”
“又是契约？被给老子提契约，刚来了一个解不开的结魂印。你还给我提契约，老子要拿黑狗血喷你一脸。”
“知道冥婚吧。”
夏泽挑了挑眉毛，看着从出场以来就没冷静过的昌吉。
“知道一些。”
未婚死去的男子或者女子，家里为其找个年龄相仿八字相合的，然后进行婚礼，合葬并骨之类的。我虽然未婚，可我是个大活人啊。
“冥婚？你想让阿芙和你举行冥婚，老子就知道你平白无故的帮我们一定有目地。你想让阿芙当你的身份证？还是想让阿芙自杀陪你一起当小鬼。老子不同意。”
“只签冥婚契约，不举行婚礼，冥婚契约在底下是受法律保护的，青芙需要的是自由，我需要的是一个留在这里的身份。”
“夏泽，我住在旅店那个房间是你安排的吧。”
我看着夏泽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测。
夏泽的目光一滞。显然没想我能说出这样的话。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走进旅店的时候，店老板正在低头看书，直到我走近柜台他才合上书招呼我，收钱的时候，我看到他手上戴着红色细绳。那个时候你已经成功将反噬了对吧。那个红绳就是你用来控制他的。”
“你很细心。”夏泽被揭穿了也不恼，只是笑了一下。
“你安排我住那个房间，为的就是吸我的血。后来听到我和昌吉讲电话，你改变了主意，故意让我发现墙里面有问题。这么做为的就是接近我和昌吉做铺垫。店老板应该早就死了，你挖出他的心脏时，他的血液虽然喷出来，但是没有温度。”
“如你所说，店老板确实早就死去，但是被我用术控制，使他的血液没有凝固。”
“你进店的时候我正在休息，所以直到你走到柜台我才醒过来控制店老板招待你，开始我安排你住那个房间的确是为了你的血，不过当我看到你手上的印记的时候我就改变想法了。能被妖物种下结魂印的一定不是普通人。所以有了冥婚的想法。”
“你玩儿阴的！”
昌吉指着夏泽骂道。我则看着夏泽的反应脑袋里思量着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如果冥婚，你只需要当我的身份证。偶尔出现一下就可以。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阿芙，冥婚文书一签，你和夏泽的关系就受到下面的法律保护了。或许苏秦就没办法了。”
“收拾东西吧，我跟苏秦走。”
不跟苏秦走是什么后果我不敢试。我不是一个人，阿姨，昌吉，叔叔都是我的肋骨。我不能拿他们冒险。
“夏泽，只好麻烦你重新找一张身份证。你不必为了我冒险，冥婚的话随便找个八字相合的就可以，凭你的能力根本不是问题。”
“有句话叫难得糊涂，青芙你太聪明了，有时候需要糊涂一下。”
我只看见夏泽抬了抬手，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大红的中式喜服。昌吉提着木头剑守在床边。
“昌吉，你是不是傻了，怎么真的叫我去冥婚。”
“喉咙痛就不要多说话，你等着就好，我也去帮忙准备，你不用担心到时候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成了。”
昌吉说完一齐去帮夏泽准备冥婚能用到的东西。还好昌吉的老爸老妈接了个新任务不在，不然家里被布置成这样非一通铁拳把昌吉打的起不来床。
两个半人多高的红色小纸人一左一右把我架出房间，看到被布置的无比诡异的客厅当时觉得脚软，亏得有俩小纸人扶着，客厅搞得明堂是的。
一张古董级别的条桌上点了两根手臂粗细的白蜡，夏泽的鬼棺摆在正中，上面系了丝绸的白花，鬼棺旁边是一个样式古朴的老式的长方型的朱漆盒子。地上已经做好了阵法用红线圈出。白纸做的引魂帆，下面放了一个铁盆，还有一沓冥纸。
我被夏泽用了术，行动根本不受自己空桌子，脑子却清楚的很，这两个家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堵，要是真的签了那个东西，这里估计会变成平地，连个渣渣的不剩。
这么恐怖的仪式，自己还是主角，想想都要疯了。
“昌吉，赶紧把术撤了。不然等我能自由行动了把你所有的大怪兽玩具都丢到楼下的垃圾箱。”
“阿芙，你不要紧张，不是让你真的跟他结婚，就是走一个形式，签个通阴文书而已，要真让你嫁给他我还不干呢。”
昌吉一边安慰我，一边在铁盆儿旁边把点燃的冥纸一张一张放进去，末了还抽出一沓点燃的扔到外面，嘴里念念有词，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话。
夏泽走过来递给我一套纸做的红衣服。
“这个要你烧才有用。”
“这个是什么？”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头皮发麻。
“这个是我的喜服，你烧给我，我好去换上。”
喜服？这玩意儿烧完了真的能穿上？
看看身边两个会走路还会扶着自己的小纸片，我信了。
纸衣服扔到火盆里立刻燃烧起来，几秒钟就变成了灰烬，身边的夏泽一个闪身消失在客厅。



正文 第七章 苏秦出现

几分钟后走出来身上已经换上了红色的男式喜服。样式和刚才烧掉的一模一样。
“真的…穿上了…！”我被震到。
换上红色喜服的夏泽脸上晕染着一层光芒，如果没有死去的话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现在只能说是非常好看的男鬼了。我在心里悄悄感叹道。
“谢谢你，青芙。”
夏泽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容。
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结婚，死了之后竟然要迎娶姑娘做自己的妻子，看着被两个纸人搀扶着，脸上紧张的神情展露无遗的人，脸上升起了一丝温度。
“别磨蹭了，把手伸出来。”
昌吉拿着一根红色的丝绒绳子把我和夏泽的中指绑到一块，然后拿起红色朱漆盒子递给夏泽。夏泽打开盒子划破自己的中指把血滴进盒子，盒子里是一套纸作的红衣服，红鞋子，和一根白玉簪子地下压着契约书。
夏泽慎重的拿起白玉簪子走过来手法熟练的把我的青丝绾成了一个发髻。
“这是？及笄？”
记得古代女子好像有十几岁把头发别起来的习俗。
“是结发，由男子为新婚妻子亲手盘起头发，然后剪下其中一缕，再剪下自己的一束头发，把两个人的头发编在一起。”
“你大爷的，说好只走个过场，不准结发。”
昌吉抱着桃木剑跳过来。
“我是被炼化的小鬼，想结也没办法了。”
夏泽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
“把血滴在鬼棺里仪式就完成了。”
夏泽把鬼棺递过来。
“我不能签。”
我把鬼棺递回夏泽手里。
“阿芙，为了找这些道具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赶紧签了。”
对于昌吉，宁愿选择夏泽这个被炼化的小鬼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晃悠。
“签了这个通阴文书，就不用怕结魂印了。”
“女人，你没签那个东西是对的。”
苏秦带着阴鸷的气息出现在客厅，两个红色的纸人在苏秦出现的同时化成了灰。此时他正拿着夏泽的鬼棺。
“苏秦，你别激动，我马上跟你走，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好不好。”我看着他手里的鬼棺紧张到了极点，那东西毁了，夏泽就得灰飞烟灭了，被炼化的小鬼是没有转生的。
苏秦脸上的表情跟昨天掐着我脖子时候的神情一样，他已经动怒了，我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扩散出来的冰冷侵入我的皮肤，我被用了术不能动，不然指定会两腿发抖。
不过现在不是发抖的时候，那俩人的命还在旋转着呢。我只能自己给自己一顿心理暗示，压下涌上来的恐惧。可是冥婚不是没成么，我也拒绝签那个文书，他至于动怒成这样么。
“我收拾了这两个碍眼的东西，立刻带你走。”
苏秦抬手解了我身上的术，准备出手解决昌吉和夏泽。
我脚一软如果不是扶着桌子的话肯定就坐地上了。不是我胆小，我就是个二十多岁的普通女青年啊。
虽然以前偶尔凑热闹会跟昌吉跑跑业务什么的，也都是躲在他后面，看他一对着空气顿木剑，最后一阵青烟一堆灰。现在让我面对苏秦感觉比面对夏泽那个被炼化的小鬼可怕太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把他拽走。
“现在就带我走好不好？”
一把拽住苏秦苏秦的胳膊，又不敢使劲拽，怕恼了他，他手里还拿着鬼棺呢。
苏秦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感觉自己跟被人剜了一刀是的，吓得一哆嗦。
我这边正忍着害怕为他们的小命努力，他们还在那不消停。
“那只鬼，你怕死么？”昌吉捏紧了手里的桃木剑。
“我也算是有过一次经验的，怎么会害怕。”
“那就跟老子一起把这个妖物戳成肉馅。”
一人一鬼达成了一致对外的和平统一战线，各自拿着自己的木头剑冲上来。
我一个闪身挡在苏秦前面。两把剑准确无误的戳到我身上。虽然剑是木头的，但是力气大了也会上人的啊，我感觉肩膀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们两个马上把我的东西收拾好。”
不去理会身上的伤口，冲他们两个喊道
“你疯了阿芙！不要随便跳出来挡剑！”
我不理会叫嚷的昌吉，用两只手一齐抓着苏秦。
苏秦眼睛里闪过金属般的冷光，杀意汹涌而出。带着嗜血和寒气。
他一把捏起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对视。
“你是在保护我？还是单纯的为了让我放过他们？”
“我……”
“算了，你只要记得你现在是在求我。”
苏秦没再为难我，把鬼棺放在了桌子上。找来医药箱替我包扎。好在伤口不深。包完了除了有一点疼之外不影响正常活动，我把那两个人关在门外独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带了一些衣服和几本很喜欢的书。
坐进车里的时候，昌吉和夏泽站在阴影里神色不明，我也没多看，一转头眼泪落下来。
司机大哥从镜子里看到我哭出声安慰。
“哭啥，想家的话叫你老公带你勤回来两趟就是了嘛。”
我嘴角抽动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眼看苏秦，他也没打算解释。
苏秦所在的小区离昌吉家不算太远，上楼的时候苏秦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我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房子不很大，一室一厅还有个独立的小厨房。床和沙发都是新买的，还带着刚拆包装的味道。床大很大，足有两米的样子。
我费劲儿的把行李箱拖进客厅的时候，苏秦已经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着矿泉水了。也不知道帮我一下，，果然不是人类。不过这些我只敢在心里说说。
“以后你跟我睡。”
“不用了，我看这沙发挺好的，我睡沙发。”
我可没胆子跟他睡一块。我把行李箱扔到角落跑过来找水喝。
“不用找了。这是最后一瓶。”
苏秦慢悠悠的喝着水。“冰箱里没有菜了，下楼左转直接走出去有个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别忘了拎一箱水上来。”
“……”
“这是钥匙。我去睡个午觉，醒来要是没吃的，你就做好把自己当饭菜的觉悟吧。”
苏秦扔下钥匙走进卧室去睡觉。
我捏着钥匙忧伤了半天，没办法，还是得去。
离开了昌吉我觉得自己的安全感一下子被削去了大半，以前无论干什么都有胶皮糖一样的昌吉跟着，而且他向来话多，所以很少感觉到孤独，现在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感觉空荡荡的，心里被孤零零的感觉塞的满满的。心情差到了最低点。
走出小区不远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我以为是昌吉打来的，掏出来一看不是。
“青芙，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
是初中同学小白。小白是个男生，因为人长得白，平时又喜欢穿各种白色的衣服，大家就都叫他小白。我和小白大半年没见了，这次回来本来想见个面一起吃顿饭，还没等实施，被苏秦给带走了。
“我没看到。”
接到小白的电话，心情好了一点。
“有时间不，出来吃个饭。”
“我得先买菜。”
“买完了直接去吃，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走进菜场，估计吃一顿饭也用不了多久，吃完再回去做饭也来得及。
小白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指着我脖子上的青痕做惊讶状。
“这个是什么，最近女孩子都流行画这个了么？”
“是啊，你喜欢么，喜欢你也可以画一个。”我打趣道。
“我还想吃顿肉包子。”
“跟我走吧，这儿我熟，跟前儿有家砂锅居，去吃砂锅吧。”
小白接过我手里提的菜，和我并排走着。天气很冷，街上的人不多，张口说话时嘴里能看见白色的气，确实是适合吃砂锅的天气。
出门时穿的比较少，走在寒风里有点发抖。好在很快就到了。进门的时候门口正中摆了一个佛像，样子有点怪，好像是藏教一类的，睁着眼睛。四条手臂拿着我不认识的器物。佛像正对的墙上有面大镜子，出来进去的人，都会在出现在镜子里，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
“给昌吉做饭？不是他一直给你做饭来着么。”
“他做了那么久，今天换我给他做。”
我敷衍了一句，不想让小白知道我搬出来住了。
砂锅很快上来，我闷头使劲儿吃着。
“阿芙，你脖子上的青是怎么弄的？”
我呵呵的干笑着，吃东西。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小白挑了块肉扔到我碗里。目光扫在我受伤的肩膀上。
“能有什么事儿。你侦探小说看多了。”我不客气的夹起肉放到嘴里。虽然喉咙还是很痛，依旧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
“你肩膀受伤了把，刚才进门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你肩膀，你的脸色都变了。”
“不小心撞倒墙了。呵呵。”
“脖子上的伤呢？”
“撞到树杈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免得他再追问下去，这时候邻桌的小情侣好像发生了争吵，女的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指名道姓的骂她的小男朋友，说整天就知道弄一些鬼画符的东西，待会回去就把他的那个破罗盘砸了。
男生好话说了一堆还是没用，最后气得拍桌子，被女的端起砂锅扣在头上，因为离得近，我也被殃及，身上溅上了不少汤。小白赶紧递纸巾给我，帮我擦，我今天出来穿的是一件白的，擦完之后衣服上都是黄色的污渍，没法再穿了。只得脱下来扔在一边。
被这个突发事件一闹，吃饭的心情也坏了，那女生摔完碗没直接跑出去而是走进洗手间，估计刚才摔的不利索，自己手上也沾了菜汤。男生赶紧跟过去。又是一出老套的爱情剧。
看了看时间也该回去了，不然苏秦醒了没饭吃就算不把我吃了也少不了收拾一通。回去现做时间不够了，我买了一份羊肉砂锅打包带回去。
结完账刚要跟小白离开，刚才被扣了一头砂锅，头上现在还有几根菜叶子的男生直接叫住我。



正文 第八章  借阴路

“那个，能不能帮我去女卫生间看一看，我女朋友进去了一直没出来。”
我环视了四周，吃饭的都是男的，就我一个女生。也不好拒绝，点头答应。
男生说了几个谢谢，然后介绍说自己叫陈浅，和女朋友过来吃饭，本来好好的，小莉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数落起他来。
陈浅和小白在门口等我，我独自推开洗女手间的门走进来，一开门就有一股阴湿之气乱窜。对着门有面镜子，大小跟门差不多。这件饭店怎么这么喜欢对着门放镜子呢。
我叫了两声小莉没人答应。又试着推开关着的几扇门，里面都是空的，根本没有人。镜子旁边的洗手台上放着一个手包。应该是小莉的东西，手包在这，人怎么会不见呢，刚才我们结账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人走出去。
拿起手包一边疑惑一边往出走，直到走出来才发现，外面一片黑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停电？停电不能连声音都没有啊。而且那种黑是看不到手指的那种，我掏出手机照亮，我应该在刚才走进洗手间的那个过道，现在我却在一个房间里。
借着手机的微光，隐约看到墙角有个神桌，上面供着一个东西，我可没胆子过去看看供的是啥。用发抖的手指头按了小白的电话，好在房间里有信号。不然我就要被吓死了。
手机嘟了半天才接通，我紧张的要命，房间里静的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小白！你在哪儿？赶紧过来找我！”
电话那边半天响起断断续续的滋啦声，然后自动断掉了。再拨就打不出去了。
我一下子没了主意。手机昨晚忘记充电现在就剩一格电了，支撑不了多久，在房间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门。屏幕光扫过墙角的神桌的时候，我感觉那里有东西。
这种感觉一般人都有过，在外面或者家里，一个地方明明没有东西，你看过去的时候却感觉不舒服。明明很拥挤的公交车上，却有一个位置空着，没人去坐。
万般焦急之下摸到兜里有一张名片，正是火车上苏秦给我的。我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立马把名片点着了。不知道这样管不管用。
烧名片的时候借着火光，看清神桌前原来还倒着一个人。衣服和小莉的很像但是不能确定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了，我也不敢贸然过去查看。
只有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苏秦快点来。
“青芙？”
是苏秦的声音，我连忙举着电话顺着声音寻找。可是四周哪有他的影子。
“苏秦？是你么？我看不到你。”
“别慌，闭上眼睛朝前面走七部，用手在地上画个五角星，然后再往相反的方向走，走四个方向，然后沉住呼吸喊一声破。”
听到苏秦的声音，我感觉没那么害怕了，按照苏秦说的走完四个方向，闭着眼睛喊了一声破。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还在女洗手间里，就在那面镜子旁边，小莉倒在我脚边，苏秦，小白，陈浅都在。
“青芙，刚才打电话过来怎么一句话不说就挂了？”小白问。
“自己断掉的，再打就打不出来了。”
“信号可能被那东西干扰了。”苏秦说道。
刚才在黑暗里听到他的声音，感觉真好。
苏秦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走过来动作粗硬的扶住我。我才发现我脚软的都站不住了，刚才那都是在硬撑着。
“买菜怎么买到这种地方来，要不是我来的快，你的魂就被人拿走了。”
虽然说话的语气不太好，里面还是带了关心成分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给你打包了羊肉火锅。”
我可怜兮兮的说。
“走吧回去再说。”
苏秦扶着我往出走。
小白惊诧的看着我。“他是？”
“我是苏秦，青芙的男朋友。”
我刚想反驳被苏秦一个凌厉的眼神杀回去。
只好让小白先回去，到时候电话联系。小白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的样子，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推门离开了。估计是猜到了什么。
陈浅抱着小莉叫了半天也不见小莉有反应。
“小莉没事儿把？”
我担忧的问苏秦。
“魂被拿走了，醒来也没有神智了。以后不要再来这家店了。”
没有神智？那不就是疯子！这么年轻的女孩就变成疯子，实在让人不忍心。
那边陈浅开始甩鼻涕。
我抓着苏秦的胳膊看着他，想求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他被我看的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我披上，冷漠的神色淡了一些，然后叫陈浅带着小莉跟着一起回去。
走出去的时候店老板看我的目光有些异样，我也没多在意。
上楼的时候，我手里还拿着那份羊肉砂锅。一进屋就赶紧去厨房给苏秦热好了砂锅端上去。
苏秦一边吃砂锅一边问有关小莉的事。
我在一旁负责添饭。
陈浅是个半吊子风水师，平时给人看看房宅，算算日子什么的。昨天有个业务是给人看坟山，对方给的很多，关键地方很邪他就给推了，小莉知道以后不高兴了。
陈浅说出那个地名的时候，苏秦夹菜的手顿了顿立即回复正常。
我马上转移话题，问起刚才发生的那些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能听到苏秦的声音却看不到。
“你们进那间饭店什么感觉？”
“镜子都是冲着门，而且门口放的那个佛像有点怪。”
“那个根本不是什么佛像。”
苏秦停顿了一下夹了一口菜继续说。
“佛像都是闭着眼睛的，那个是一种邪佛，说白了就是鬼。不过懂的人不多，多数人都跟你们一样以为那是佛像。”
我想起进门的时候，看到佛像的感觉和眼睛。打了个寒噤。虽然室内有供暖我还披了苏秦的外衣，还是感觉脊背发冷。
“怎么了青芙？”
苏秦放下筷子问我。
“就是有点冷，你接着说。”
“在很多不发达的地方，那里的人会有自己的信仰。邪佛就是其中的一种。”苏秦说道。
“这个应该叫首陀罗。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孩，养在地下的阴宅里。给她吃死的接近腐烂东西，不准任何人跟她有接触，等到女孩来葵水以后，每天用鲜血擦洗身体，每个月安排一个纯阴命男人和她发生关系，直到怀孕。”
“好残忍，不要说了苏秦。”我赶紧打断。
“青芙，你让苏秦说完好吧。”
陈浅目光凄凄惨惨的看着我。我禁了声，毕竟这个关系到救小莉。
“孩子生下来以后直接当着女孩杀掉，并且逼迫她吃下去。然后放干女孩的血，淋在事先雕刻好的刻像上，放到阴庙里去供奉。因为是在极度怨恨中成长，又在极度怨恨中死去，所以这东西还是挺厉害的。供奉的人需要每个月找一个女孩供奉给首陀罗。”
“别说了。”
那么残忍的方法想着就让人法怵。没想到现代文明社会竟然还有那么愚昧的人，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秦看出我害怕，没再接着说下去。一旁陈浅受不了了跑到卫生间吐了三回。回来抱着小莉声音都颤抖了。
“那小莉还有救么？”
我也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苏秦。苏秦竟然没应声。
“苏秦，你知道这么多，能不能救救小莉。”我开口求苏秦。
苏秦一把把我揽到怀里，他的气息一下子压过来，冷硬霸道，还没等我挣扎两条冰凉的薄唇就贴上来，我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动，苏秦的呼吸浅浅的落在我脸上，却没什么动作，我疑惑的看着苏秦，他的吻落下来，扰乱了我的呼吸。
我还从来没有接过吻，虽然在电视剧里没少看，但那都是做做样子，没教人怎么换气啊，直到我觉得有些缺氧，苏秦才收了攻势。
“干什么你！”
我一边忙着呼吸新鲜空气一边嗔怪。同时脸上灼热起来。刚才的一瞬间，我是期待那个吻的。所以才会自然的闭上眼睛。我怎么会这个样子。
“把你身体里的阴气吸出来。”
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苏秦的语气平缓的松开我继续吃他的火锅。
“这和救小莉有关系？”
我捂着嘴巴不满的哼哼。
“一会再去趟饭店，需要你把小莉带出来，刚才在饭店里你的身子已经被阴气给入侵了，不吸出来待会儿进去就出不来了。”
这算是苏秦的解释？怎么听起来感觉像是在找借口呢。
“陈浅到时候你盯着店老板，别让他有什么动作。店里应该被懂风水的弄过了，对着门那两块镜子有问题。”
苏秦继续部署，或者说直接把我的话题忽略。
“镜子有问题我也感觉到了，只是我学艺不精没看出是啥问题。”
陈浅这个冒牌大师应和着。
“门对着镜子是空门煞，一般人都知道这个，店里别的风水问题都被人巧妙化解了，唯独这两块镜子。而且两块镜子两扇门都在同一条直线，这叫借阴路。”
“我一进门看到门后面镜子就感觉怪不舒服的。”
“当然会不舒服，借阴路是一种极端的招财风水局，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给首陀罗选择祭品。门口放的那个只是普通的雕像，真正的首陀罗，在里面。没有错的话就在洗手间那面镜子后面。”
那么角落里神桌上供奉的才是正主儿？我的冷汗留下来，还好那时候没过去。
苏秦简单的准备了一下，都是些不大常见的，其中我只认得符纸，罗盘桃木剑，路上还买了很多红线，说待会用到。



正文 第九章  首陀罗

再次来到砂锅居。
店老板一见来的是我们脸色立刻变了，不过到底是生意人，虽然脸色变了还是照常的招待我们。
点了三种汤，陈浅借这个机会走过去跟老板搭讪说话。
我和苏秦看准时机溜到卫生间门口。苏秦在我中指上系了根红色毛线，在来的路上买的。系好了叮嘱我一会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能让线从手上掉了，不然就出不来了。
系住中指一是为了稳固魂魄，二是防止被东西上身。系好了毛线，又在我额头上贴了片沾了水的树叶，贴了这个一会就能看到鬼物，最后把小莉的手包给我，叫我拿着，有了这个东西方便小莉才会跟我走。
“进去了只管找人，无论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要管，找到了就拿这个红绳子绑住她，撕了这张符，拉着绳子往外走就能走出来了。”
我拿了手包推开门。刚迈开步子往里走，又给苏秦拉回来。
“我的妖息太强，进去的话，怕小莉的魂魄承受不了。”
苏秦的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刚巧是我受伤的那边。痛的我直咧嘴。他在担心我？我看见苏秦眼睛里的慎重。心里觉得有点暖。
“放心吧。我一定平安的把小莉带出来。”
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面时我还犹豫了一下，害怕万一穿不过去，或者穿到一半被卡到中间怎么办，没想到很轻易的就进去了，好像穿过空气一样简单。里面依旧漆黑一片，我拿出随身准备好的强光手电筒开始寻找小莉。
除了神桌那里房间里面的角落都找过了，还是没有看到小莉，我抹了下额头，树叶还在。我鼓起勇气走向神桌。手电的光芒照亮了神桌上的首陀罗雕像。
里面这个雕像跟外面那个完全不一样，一样的地方就是都睁着眼睛。外面的雕像属于被神化的那类，里面的只是个普通的女孩雕像，穿着样式有些古怪的纱衣，睁着眼睛似乎看着远方，嘴角噙着一丝忧郁的笑。这个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吧。
靠着腐肉为生，独自在黑暗中孤独的活着。她靠着怎样的信念活着呢。我不禁为她心痛起来。
神桌地下突然传来响动，我赶忙把光亮下移，是小莉躲在下面。我把手电叼在嘴里赶紧去拉小莉，小莉吓得拼命反抗，直到看到她的手包才安静下来。
我把她用绳子绑住，叫她拿着手电，自己掏出苏秦给的那道符。
“别怕，我是来带你出去的，一会我撕了这个你就跟着我走。”
小莉听到有人来救她非常配合的给我拿着手电。我撕掉符纸就抓着红毛线带着她往外走。
走到大概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低低的哭声。非常悲伤略带绝望的哭声，我的脚步一滞，难道还有别的女孩的魂魄也在这里，让小莉自己捉着绳子往出走，拿着手电回身寻找。
哭声是在神桌方向，我直接奔过去，却见一个白色的穿着纱衣的影子撞过来，心下一惊，赶紧摸中指上的绳子，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惨了。还没等我做出更多的反应，影子已经到了身前，直接撞入胸口，消失在身体里，我当下觉得身上一软，眼前发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木头床上，不适的感觉也消失了。桌子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火苗跳跃闪烁个不停。房间尽头是石头的台阶，应该是通往上面的。这种阴冷粗糙的布置，应该是地下室把。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只记得自己晕过去了。
台阶尽头的门突然被打开，我紧张的从床上坐起来。
来的是个少年，手里端着一个铁制的盘子，盘子里放了一些事物和一杯水。
我看着他放下东西，却并不急于离开。
“洛，我来看你。”
“奕，我来葵水了。”
我惊愕的想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不是我说的话，这绝对不是。
“我还是没能带你离开这里。这次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他们不允许我再来了。”
“洛，他们欠你的，这里所有人都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
少年说完匆匆的跑出去。
我还在震惊中缓不过来。
刚才说话的根本不是我而是这个身体，葵水，纱衣这个阴暗的像棺材一样的地方。难道是……
罗？洛！
首陀罗！是她！
“你也经历一下我曾经的痛苦吧。”
脑海里一个声音说道。她的痛苦？鲜血沐浴！和男人那个！吃掉自己的孩子被放干血！我的妈呀我受不了了。
尽管很饿桌上的食物我不敢碰，昏暗中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几个人抬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走下来放到地上，桶里慢慢的都是鲜红色的血液，血腥味呛得我当时就吐了。
几个男人不顾我正在呕吐过来抓起我就扔到桶里。我立时被呛到，挣扎着想站起来，头上一个带透气孔的盖子压下来，我被拍回血水里。盖子上面似乎被放上了重物，之后是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放我出去！”
我死命拍打着盖子，却怎么用力也推不开。四周都是恐怖的血腥味，像蛇一样钻进我的鼻孔，搅进我的呼吸。我声嘶力竭的挣扎着然而没用。我一边哭一边叫苏秦的名字。
怎么就忘了苏秦一再嘱咐的话，进门的时候他一再告诉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管。我怎么就忘了呢。我越哭声音越大。现在是鲜血沐浴，接下来不就是……
“没人会同情你。知道我每天是怎么过的么。我每天都要被泡在血水里直到皮肤发皱。然后还要和男人那个，不是一个是很多个！”
那个悲伤的声音，绝望的诉说着，同样是被泡在冰冷的鲜血里，我似乎体会到了她的绝望和无尽的悲伤。但是没有恨。我让自己平静下来。
“洛。是你的名字？”
我试着和她交流。
“是奕给我的名字。”
奕应该是刚才那个送食物的少年。
“这里应该是你的记忆吧”
“没错，每次抓来的猎物我都会结一个记忆，让她们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一般被扔进这血水里都会被吓疯，你是个例外。”
那个声音冷下来。
既然是她的记忆，那我应该还在砂锅居里面。小莉已经出去了，苏秦知道我被困在里面肯定会想办法救我。我一定要撑到他来。
“你恨这么对你的人，没有错。他们确实可恨，可你却用同样的方式对待那些无辜的女孩，你跟他们有什么分别！”
“不是的！我只是在这里等奕来带我离开。可是我被藏起来了，他不可能发现这里，我抓那些女孩只是为了让她们告诉奕我在这里。”
我的呼吸一凝，多么可悲的女孩。我能感觉到她的痛处和无望，因为我在她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残忍的人。
“停下吧。我从这里出去后带你去找她。”
“我没办法关闭这个记忆，只要启动了就必须从开始到结束。对不起！”
从开始到结束！我一下子没了力气，不由得害怕起来。冰冷的血液还散发着血腥味。
“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或许是出于不忍，她开口安慰道。
“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果然话音没落多久就传来开门声接着盖子打开我被捞出来，凌空一桶冷水浇下来，我被冰的一哆嗦。
之后被命令换上另外一件纱衣，幸好屋角有个三折的屏风。换完衣服出来刚才的人已经走了。屋里只剩下几个赤膊的男人，年纪差别不大。应该都是纯阴命把。
我吓得往后缩，被一个男人一把拗过去丢在床上。
痛的闷哼了一声。再用点力气我的腰绝对会摔断。
要是一对一，面对一个男人的话，或许我还能把对方放倒，现在是好几个，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秦！”
男人扑过来的时候我使劲叫这个名字。
胸口突然白光一闪，洛从我的身体里挣脱出来。
画面一下子破碎开去，我再次回到黑暗当中，不同的是，我是在一个怀抱里醒来。这个温度，毫无悬念只属于苏秦。
“苏秦，55555，我好害怕。”
我用力将头埋在苏秦的肩膀里，慌乱的哭着。
“不要怕，听到你叫我，马上就来了。”
苏秦容忍我弄脏他的衣服，一只手抱紧我一只手安抚的拍着我的背，这个姿势一直维持到我哭的累了，哭不出声了。
洛虚弱的站在角落里看着我和苏秦。
我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苏秦冷冷的抬起头。手指动了动。抱着我走向洛。
“别伤害她。”
我一把握住苏秦的手冲他摇头。
刚才那一刻是洛拼着魂魄消散的危险强行的把自己从我身体里抽离出来，才没让那段可怕的记忆加诸在我身上。
苏秦的目光闪烁了几下才收回了手。
“为什么回头？
“因为悲伤。”
苏秦抱着我出来。那个首陀罗像太大没办法搬走，只得临时找了块木牌，好让洛栖身。离开黑暗的时候我听见木牌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见我和苏秦出来陈浅赶紧走过来问怎么样了。找到小莉没有。店老板听到这话当时就火了。
“赶紧出去，我这里现在不欢迎你们，以后也不欢迎你们，赶紧走！”
就算他请个八抬的轿子抬我们，我们也不会再来。
回去之后，陈浅帮着苏秦把小莉的魂魄送回身体。小莉醒了之后一个劲儿的跟我道谢。其实要没有苏秦，我早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陈浅更是把苏秦当成了大师，嚷着非要拜苏秦当师傅，跟着他学风水法术。我头上留下三道黑线，要是他们知道苏秦是个比首陀罗不知道强悍多少倍的大妖物，不知道还有没有胆子再拜他当师傅了。
送走了陈浅我直接累趴在沙发上睡着。



正文 第十章   往事重提

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苏秦半靠在床头上正在玩儿我的手机。
一款最最经典的游戏，俄罗斯方块。
“醒了？”
苏秦见我醒了放下手机。
“你收拾下一会我们出去吃。顺便见一个人。”
我换了件衣服简单的洗了把脸跟着苏秦走出小区，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家早餐铺，老板娘一见到苏秦，马上热情的打招呼。
苏秦问我吃什么，我要了肉包子。苏秦说我跟她一样。
包子端上来的时候，我伸筷子去夹包子，老板娘眼尖，一下就看到我手上的结魂印。
“你说的姑娘就是她？”
“嗯”
苏秦点点头。
“看起来应该是个普通女孩，她怎么可能是是钥匙？”
老板娘看起来快人快语，说话的音量和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直到苏秦的目光扫射过去，她才发觉自己有些失言。
我疑惑的看着苏秦。“钥匙？”
“吃包子。”
苏秦夹着一个包子飞过来堵住了我的嘴巴。
我以为他带我见的人是老板娘，没想到过了一会外面走进来一个干瘦黑黄的老头，穿着样式胡乱的衣服，径直在我对面坐下。
我吓得赶紧放下手里不包子不动了。因为他身上也和苏秦身上一样，有那种妖邪的迹象。不是个普通人类。
“四叔，她就是我说的顾青芙。”
苏秦把我介绍给瘦老头。
我拿眼睛盯着他，发现他也在打量我。
打量了一会老头终于开口。
“错不了。跟顾逸初长得一样。”
顾逸初是爸爸的名字，“四叔见过我爹？”
四叔点点头。
这是我第一次听除了阿姨以外的人提到爸爸。小时候的记忆大多是一些无用的片段，阿姨倒是跟我提起过几次，说的都是当年一起做任务的事情。
我回头看苏秦，只见苏秦正现在回忆里。
“被当做阵心之前的那段记忆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苏秦苦笑着摇摇头。
“看来我被封印这二十多年，幕后黑手一时半会很难找出来。”
四叔慢慢悠悠的喝粥。
“我老头子都不急，你急什么。有了钥匙只要找到解开封印的方法，许多事情自然就会有头绪了。”
我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的，从我进来到现在，见到我的都说我是钥匙，苏秦应该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结魂印可能也跟这个有关把，不然为什么呢么多人偏就给我下了这个东西呢。
吃完饭回来的路上，我跟在苏秦后面走，刻意保持一步左右的距离，不跟他并排走。苏秦看出来我在赌气也没多说什么，拉着我默默走回来。
回来没多久就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忙忙的出去了，临走时候告诉我呆在家里不要出去。
以为苏秦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晚饭时间过了也不见影子，一个人吃饭实在没劲吃不下，把做好的菜用保鲜膜封起来放进冰箱。打开电视不停的调换频道。电视剧除了宫斗就是宅斗各种斗，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动作片。
直到十点多苏秦才回来，背上还背着一把青铜剑。浑身上下充满了暴戾之气，隐约的还有一丝血腥。见我在等他，愣了一下，收敛了身上的气息。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手指穿过我的头发。
“怎么不睡？”
“睡不着，苏秦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钥匙？”
我终于忍不住追问苏秦，虽然问的可能有点不是时候，但是这个问题一直压着我喘不过来气。
“陪我吃饭吧，吃完了告诉你。”
说完他解下背上的青铜剑收进柜子里。
我走到厨房去热饭。
出来的时候苏秦围着浴巾裸着上身从洗手间走出来，头发还略微有些滴水。
我给他盛了饭。
“以后我回来的晚你就先睡。”
“嗯。”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二十年前我遭人算计被当做阵心封印起来，等我冲破阵法出来的时候当年封印过我的人基本都不在了，想要找到线索就要把封印解开，而你就是解开封印的关键。
“所以，我在火车上遇到你并不是偶然？”
“嗯，我跟在你身边很久了。”
苏秦承认道。
“这个结魂印也是为了让你跟我走才结下的。”
我放下饭碗，觉得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洗碗的时候走神打破了一个盘子。苏秦把我推出厨房叫我去休息，他拿了扫帚去收碎片。
躺下以后折腾了很久才睡着。
早晨的醒来的时候照旧在床上。苏秦不在，应该一早就出去了。
吃过简单的早饭以后我点开电脑连上无线。
答应了要帮洛找奕。答应了小鬼的事情，答应之后就必须做到，不然后果是相当惨烈的。
我在度娘上找了半天，还真找到关于首陀罗的一些东西，我拿小本子做了笔记。把目标锁定在两个村子，一个是离这里不远的陈家村，一个是需要两个多小时车程的二道沟。
这两个地方原来曾经一度非常崇信首陀罗。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人们开始不那么信奉。不知道这两个地方是不是就是洛曾经生活过的村子，我试着让洛回忆，可是洛打出生以后就没见过外面，直到死去之后。所以只能一方面靠着运气的去寻找。
我给昌吉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约定好了时间先去陈家村。
昌吉接到我的电话甚是兴奋，在那头吵吵嚷嚷的不淡定起来。我问起夏泽。他说夏泽一直在家里住着，白天经常不见鬼影子，晚上才回去。问我在哪儿住他要过来看我。我赶忙拒绝了他，要是让苏秦和昌吉见到，两个人又要针锋相对起来，我可不想时刻提着胆子，担心着他的小命。
为了方便行动，我穿了休闲的衣服搭配轻便的运动鞋，昌吉借了一辆破面包车开车来接我，原以为就他自己过来，上车以后才看见夏泽竟然坐在车里。
“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昌吉不是说夏泽整天不见鬼影子么，怎么我一出来就能碰到他呢。
“白天不用休息？”
电视里面的小鬼不都是昼伏夜出的么，白天躲起来睡大觉。
“别忘了我是被炼化过的，我跟他们不一样。”
昌吉一边开车一边抱怨。
“平时白天鬼影子都见不到，一听说我要跟你去陈家村，今天早晨起大早就来砸我的门。那时候我还没睡醒那。”
“是这样么？”
我转头问夏泽。
夏泽没说话，基本算是默认。
陈家村虽然近，路却不好走，当时城乡公路改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改，还是原始的土路铺着石茂子，坑坑洼洼的，车一过去沙土飞扬的，半个小时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而且还把我颠簸的肚子疼，外加晕车。
不过好歹是到了，昌吉下车去打探地形情况什么的顺便看看能不能开展下除妖业务。我在车里休息养精神，晕车确实够难受的了。
夏泽细心的拧开一瓶水递给我。又拽过我的左手，在手掌侧腕中点向上三指宽的中央位置，用大指的指腹按压，手指顿时酸胀起来，我想把手抽回来，被他制止。
“别动，这个穴位是内关穴，是手厥阴心包经上重要的穴位，按摩这里可以益气安神，和胃降逆宽胸理气，是不是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经他这么一说，确实感觉好多了。我赶紧把手抽回来，冲他笑笑。不是我矫情，出了冥婚那件事，本来苏秦就想收拾了夏泽，要是再看到这一幕，估计怎么拦都拦不住，会直接一巴掌拍死夏泽。
夏泽也没在意，把自己的围巾给我围上。
“带上吧，待会下车外面冷。”
“谢谢你夏泽。”
外面确实冷，我也就没再推辞，夏泽和苏秦最大的差别就是，苏秦像是带着锋利棱角的冰块，而夏泽则是水，温柔随和。如果他没被练成小鬼的话，应该会生活的很幸福。我暗暗轻叹了一声。
没想到被夏泽听到。
“我现在这个样子也还不错，夫人不必难过。”
这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夏泽，你还是换个称呼把。”
“换成什么？要不叫娘子？”
“……”
“你跟昌吉一样叫我阿芙把。”
“哈哈哈……”
夏泽爆出一阵笑声。
“我懂了，原来夫人是在害羞啊……”
“我……”
害羞你个头啊，我是担心你的小命。
“怎么我一不在，你们两个就笑的这么开心，那个死鬼，告诉你不准打阿芙的主意。”
打探情况的昌吉拎着木头剑回来了。
“怎么样？”
我和夏泽同时发问。
“带着东西跟我走，可能有业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