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谁在咒老天 从部队退伍后,我就得出门找事情做了。 因为在部队里头学了一手车技,所以,我这心里头是很想找到一份给人开车的活儿来干。 可我找来找去,就是没能找着称心的,如此折腾了段时间后,我家老爷子看不下去了,跟着在自个儿的圈子里头折腾一圈后,竟然把我往火葬场上使去。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干这活儿,一能积个大阴德,二不赚活人亏心钱。 对此,我是嗤之以鼻,更在家里头大闹了三百场,但奈何,老爷子在家里头的威严过甚,虽说我在部队里头呆了有三个年头,但依然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愿。 无奈下,我林某人唯有乖乖的收拾好包裹后,前去火葬场报道去了。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这活儿本来是是他的一个发小儿在干,奈何这老头年事已高,本就在岗位上赖不下去后,恰好的逮着了我。 一则呢,因为我当时正在找工作,处于百无聊赖,游手好闲的状态,二则呢,我不仅有把子力气,而且还能开车。 等我到了火葬场后,这才明白~,我竟然被安排在了一个独立部门,而就干的活来说,比那些开着大巴小班车,到处去搬运尸体的差多了。 虽说我要干的活虽说也是收尸,可这收的是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尸体,比如那些在马路上被车呼啸过,碾压的不成形状的残躯断臂呀,再比如那些溺于水中,浸泡到发臭长蛆的尸体呀。 更比如,那些在火灾之类的,烧的跟焦炭似得死人呀。 简单点来说,我在火葬场内是属于一个光杆子的司令,平日里,我可以到处瞎转,爱咋咋地,但只要一有事,那就需要我开着院子里头的那辆破旧小中巴,赶往现场,去把警察处理过后的尸体给运回火葬场。 而至于那尸体有多么惨不忍睹,或是恶心作呕,那跟谁都没关系,就算那尸体被车子碾压成肉泥子,我也得用扫帚去把它给收拾回来。 等我报道完后,听完了这些工作上的安排后,这心里头立马就是万马奔腾,老爷子,常人都是儿子坑爹的,你在我着~为啥就反过来呢? 我很想对那主管说上一句,我能先回家在考虑考虑不,可当这个顶住大肚腩,笑的跟弥勒佛似得主管从公文包里头掏出那份文件后,我就彻底的泄了气。 因为出自老爷子的信任,我刚才在用工合同上,看都没看的就在白纸上签下两个大字,那是我的名字,林麒! 所以,我很相信,如果我真敢说出这句话,那面前这个矮胖子将会有几百个理由来反击我~,甚至搬出了法律来把我喷的渣渣都不剩。 看着我妥协的表情,这家伙在把我领到了一间宿舍面前后,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的那个笑容,让我有了种上贼船的感觉…… 这宿舍里头的摆设倒是简单,除了门旁的一挂耳电话座机,屋子里头就剩下一靠墙的桌子,一张铁支架的床,除此之外,甚至连个热水瓶子都没。 看着那床上铺着厚厚一层灰尘,我敢肯定这屋子里头肯定很久没住过人了,一摁墙上的电灯开关,那倒悬梨的灯泡更是一阵噼里啪啦作响后,虚弱的亮了两下后,整个灯泡里头都翻腾起一抹白烟。 这尼玛,已经完全超出了简单俩字儿吧,这完全是简陋到了爆的一个地方,简直比猪窝还凄惨。 虽说我在部队里头呆了三年,也曾在丛林中越野训练过啥的,可我却完全难于接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份工作,竟然是如此一个局面。 可现在,我却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一想到我要是回到家里头,面对老爷子那张须发皆舞的脸庞,我就不由的浑身一阵哆嗦。 算了,我还是收拾收拾,暂时在这混段时间再说吧。 然而,就在我正在埋头收拾屋子呢,折腾的整个屋子内尘硝弥漫的时候,却突然的听到了屋子外边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以及那悲悲戚戚的军乐声。 尼玛,太可怕了有么有? 等我耐不住好奇的从窗户内探了下脑袋,却见到一群人披麻戴孝的,个个一脸悲戚的扶着一具灵柩,恰恰的从我这屋子外边走过。 原来,我这宿舍竟然正中火化炉的后边,与那日日焚烧了不知多少具尸体的火化炉不过只隔了一道围墙而已。 “人呐!忙了一辈子,也不过是烟筒里头的一抹灰。” 我眼瞅着那火化炉的烟筒冒出的浓烟,心里头突然的感觉做人似乎有些可笑,每天看似忙的要死,可死后,谁又不是一把灰加一抹烟? 可就在我摇头笑叹人生的时候,却不想,那挂在门旁的电话座机就响了起来。 “叮~~!” 因为这火葬场地处半山腰,不仅占地面积庞大,而且人烟稀少,所以,等这电话声音突然炸响了起来,差点没把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好这是大白天,要是三更半夜的来这么一出,我非炸毛不可。 嘴上嘟囔着,可我还不是要去接电话,无他,按照工作的安排,只要这电话一响,那我就得出任务了。 我没想到自己这才前脚刚刚报道呢,屁股没热就得出任务去了,挂 掉电话后,坐上了院子里头的那辆破小中巴车后,我当即就倒着车子出火葬场。 据说这次的事故发生在太平路口,听说是一辆跑车撞上了大货车,又听说了,是这开跑车的挂了,还听说了,这开跑车的是个妹子。 至于听谁说的,当然是这中巴车前端上的那破广播呀! 由于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在前往事故现场的时候,是一路的磨磨蹭蹭,原本该十多分钟的车程,我竟然硬是开了四十多分钟,可就在我抵达了现场后,刚要拔掉钥匙熄火下车的时候,却突然的发现车窗前端,竟然摆着一串造型怪异的黒木珠子手串。 等我将这手串掂在手里头瞅了瞅,却发现这手串一共有十几颗左右吧,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手串上的每一颗珠子上,都刻有不同形状的面孔。 而且这些面孔,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似得,很是熟悉,虽然它们被刻画在这手串的珠子上,可我依然能够从这些面孔中感到一丝凶煞,以及一丝厉慑。 哦!我想起了,这东西不就是庙里头的那些菩萨么。 正文 第二章 人头也猖獗 等我翻到了其中的一颗珠子后,被上面的那副哭丧,大伸着舌头的面孔给震住了,因为这就是一张白无常的脸呀。 尼玛! 我赶忙的想要把手串放回原处,可却发现这手串的原先底下,似乎还压着一张白条子,将白纸条捻在手里头一瞅,竟然是意简声骇的三个大字儿。 “戴上它!” 我戴你妹呀戴,果然不是吃这碗饭的人,就别去做这行的事,等我看到了这白纸条上的字体后,心里头不免又是一涩,暗恨我家老爷子为啥把我坑到这上头来。 你说,混口饭吃而已,有必要混这行儿么? 莫非,我是充话费送的? 可就在这个时儿,我那车窗外却传来了一阵敲窗的声儿,等我摇下车窗后,却逮上了一张冷的跟冰块似得俏脸儿。 哟!还是个大美人儿,可惜,就是脸臭的很,拽的跟二五六似得,哥们我又不欠你什么。 “老航辞了么?” 可就在我刚要跟车窗外的那美女说话,另外一个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头后,却又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孔出现在我面前,他往我这中巴车内瞅上两眼后,直接开口对了问了一声。 这老航当然就是我家老爷子的发小儿了,而我也就是顶替了他的位置,才来火葬场上班的嘛,而从这中年男人说话的语气中,我更可以猜测出,他跟原先的那个老航应该很熟稔。 “下车!” 可就在我刚要回答这中年男人的话语时,那个脸冷的我欠她一百万似得女人,竟然直接伸手拔掉我车子上的窗栓,更直接的抬手就要把我从车子里头拽出来。 “呲!练过?” 那女人似乎有些意外没能一把将我从车子里头拽出来,当即又是一声冷哼后,直接转身摇曳着其那跟满盘月亮似得臀,缓缓的从我的视线内走开。 开玩笑,哥们可是在部队内待过的,而且还是全队的散打冠军,岂能由你这一妹子说拽就拽的? 我从车子上下来后,套上白色的纤维手套后,与那中年交警点头一笑后,直接从车厢后头拽出了一个纳尸袋。 尼玛,这也太惨了吧。 等我一手拎着纳尸袋,一手捻着香烟头,看着面前的这幅惨像后,肚子里头不由的一阵阵翻涌,只想跑到一边去先吐下再说。 只见那摆在我面前的是一辆十六个轮子的大卡车,而现在,这俩大卡车的前端左侧车轮上,竟然骑上了一辆非常名贵的红色跑车。 只见这名贵大卡车好几倍的跑车,车壳子跟纸糊似得,被那卡车的车轮碾压的不成样子了,可让我心悸的是~那跑车的驾驶座车窗上,正耸搭着半拉血肉模糊的肩膀。 可更让我想要作呕的是~就在那血肉模糊的肩膀上,却只有几缕沾染了血迹的秀发,以及那几近干涸的血窟窿。 脑袋呢? 我转头四下瞅上几眼后,终于在马路的十多米外,看到了一个血糊糊的脑袋,可更让我畏惧心惊的是~,这个模糊不堪,只剩下了不到半张俏丽脸庞的脑袋,此刻竟然是双目直直凝视着天空,那本该美丽到极致的头发也有几缕被血沾染到了她那大大张开的嘴巴里头。 她!似乎在骂天。 “小兄弟,咻了吧?” 那中年交警见到我迟迟站在原地,楞是连个抬手的动作都没做出来,一脸好笑的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又次开口说道:“第一次出现场,没吐算好了,不像~!” 我顺着那中年交警的目光看去,恰好逮上了先前那一脸冷霜的美女,心里头浑然一悟,怪不得这家伙脸臭的要死,原来她刚才吐过了。 见到我把目光看向了她,这个脸臭的要死的妹子,无他理由的将自个脸再刷黑上一层,直接以一副藐视的目光盯着我冷哼道:“干不来,就滚蛋!” 我勒个擦呀,哥们招你,惹你了,为嘛从我一到现场,你呀的就那根筋不对的跟我冷脸拽表情,老子又不欠你什么。 “她姓杨,叫杨馨儿,别看名字好听,以后共事的机会多着勒。” 我擦,就这臭脸的娘们儿? 还想跟老子共事,我呸! 见我一脸不忿的样子,那中年男人又次拍了我肩膀,并顺势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后,继续开口说道:“干活吧,小兄弟。” 我顺着往手里头一看,却发现这家伙竟然往我手里头塞了一卷钱,粗略一看,应该有好几百块呢。 在来之前,我可没想过会从一个交警手里头拿到钱,更没想过,一个公务人员会给我钱。 “这是……?” 我略有迟疑的看了手上的钱,可刚要开口问那中年交警这是什么意思时,却听他对我说道:“这是洗手的,你该拿,还有,我姓陈,叫我老陈。” 还是第一次听说用钱洗手的,不过,不拿白不拿呗! 我嘿嘿一笑后,直接就要将钱揣进兜里,可老陈却突然的将目光微微一凝,盯着我的手腕,开口问道:“手串呢?” 我将手上的纳尸袋猛地抖开,铺在了地上,头也不抬的回答老陈道:“啥手串,干活了哈!” 其实这一刻,我隐隐猜得到,老陈嘴里头说的手串,就是小中巴上的那串黑色珠子,可谓了不让杨馨儿把我从门缝里头看,别把我林麒,林某人看扁了,故意去含糊带过。 虽然我在部队里头呆过了三年,也曾参加过丛林越野等训练,可我却真没见过死人的现场,更何况是个血肉模糊的美女。 别的不说,就单单那卡在瘪凹跑车里头的无头娇躯,我就不知道该怎样去把尸体从跑车里头掰出来。 忙活了大半天,我非但没拧开已经变形的跑车门,反而连带着手套都给划破了,一时间,顺着手套的破口上,我的血跟那女尸的血就掺和了在一块儿,真不知道这红红的一摊,那些是我的,那些是尸体的。 “哎哟!” 我不由的有些做疼,撤掉手套后,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上被那车门刮掉了好大一块皮。 “丢人!” 看着我忙活了半天,还是没能把尸体从跑车里头拽出来,那杨馨儿直接在我身后一声冷笑后,摇曳着其丰若满月似得翘臀,扭捏的矮身钻进警车里头。 特么的,我自问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吧,干嘛从一见面,就跟我冲鼻子瞪脸的? 我这心里头难免是一顿恼怒,直接抓住了那变形的跑车门后,猛力一拽下,竟然直接连带着整个车门都被我给拽下来了。 我去! 正文 第三章 太平藏圣人 就连我自己都被自个儿给吓了一大跳,什么时候,哥们竟然也能够超人附身啦? 我有些挑衅回头朝杨馨儿眺了一眼,顺势将跑车门扔往一旁后,矮下了身子,摸索着想要从跑车内将那女尸抱出来。 还别说,这女人身上似乎充斥着一股淡淡的体香,可却又和浓重的血型味儿混杂了在一块儿后,让我忍不住的胸口阵阵翻腾,恨不得跑到一旁去吐个痛快。 顺着我从跑车内一点一点的把尸体往外头拽后,我愈发觉得这眼前的妹子,如果没有经历过这次厄难的话,那应该是一个在平日里,连正眼都不会瞧上我一眼,高不可攀到了极致的女神。 可现在,她却只能由我来替她收拾,搬上了小中巴后,拉到火葬场去完结人生的最后归宿。 所以,人本生就一悲剧,无论你在世混的多么风采,死后依然殊途同归,干我们这行的可不论你多牛逼,烧过乞丐的焚化炉,同样也躺过亿万富翁,或是达官贵人。 就这样,我一边摇头叹息,一边终于的把女尸从跑车里头拽了出来,她死的实在太过可怖了,不仅连脑袋都撞飞出去,甚至连四肢都被卡车碾压的不成形状。 虽说她的身材是凹凸有致,甚至尚有一缕微末的体温,可那残破的衣裳上,竟然隐约的有内脏露了出来。 哎!红颜薄命呀。 等我将尸体放在纳尸袋上摆平后,又顺着四处搜寻一下后,确定现场上没有其他零碎的尸块遗落后,这才朝着那女尸的脑袋走去。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死者的身体某部分遗落在现场,这是我刚刚在火葬场交接工作时,那矮胖主管千叮嘱,万嘱咐过的。 因为在国人看来,人纵然一死,但也须得全尸,更何况,我还是收了那洗手的钱? 所以,我虽然是被老爷子给坑来了,但对于工作上的事儿,我还是有那么点责任心的,这全都是我从部队里头培养出来的责任感。 终于确定了现场就剩下一个脑袋后,我直接弯腰从地上将脑袋捧在手上,正就在我捧这脑袋,正要往那纳尸袋走去的时候,不经意间瞟了脑袋一眼后,却差点把我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尼玛,我竟然看到了捧在我手上的脑袋,突然的对我睁开了眼睛,那双本该死去多时的眼珠子,竟然跟能吃人的似得,眼珠里头血丝密布,瞳孔大睁,似乎,似乎,我才是把她碾压成碎块的那个人,她~!这是要向我复仇么? 更让我心惊的是,这脑袋那本该大大睁开的嘴巴,却猛地咔嚓一声后就合上了,差点没把我的手指头给咬断。 究竟什么是仇,什么是怨? 哥们不过是来帮你料理烂摊子的,你呀的竟然敢咬人,幸好现在是在青天白日,日头炎炎的太阳底下,要是大半夜的突然来这么一出,哥们岂不是被你吓到死。 我这心里头难免的惶恐不已,更是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反应的及时,要不然,这一口下去的咬力,我这手指头铁定是好受不了。 可我这心里头虽然是吐槽不已,但眼角儿却依然瞟到了那躲在车里头吹空调的柳馨儿,这娘们儿,铁定跟哥们的八字不合,否则为啥一见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所以,哥们绝对不可以在这娘们儿面前露怂。 我给自个儿稍做了下安抚后,直接捧着那女尸的美人头朝纳尸袋走去,将这破碎不堪的脑袋摆在了肩膀位置上后,直接将纳尸袋的拉链往上咻了一声,将那具碎裂的美女尸体打包整妥。 拜拜,哥们还赶着回去睡午觉呢。 将尸体搬上了小中巴的后车厢,我啪的一声关掉了车厢后门,一边脱着手套,一边以一个极为蔑视的眼神看向柳馨儿。 然而,让我纳闷儿的是,这娘们儿竟然没回应我的眼神,反而是一脸神色重重,柳眉紧拧的跟身旁的老陈在说着什么。 管他呢! 我直接拉开驾驶座车门,一个屁股坐好后,就要打算开车回火葬场。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刚要启动车子的时候,这柳馨儿竟然从警车上下来,几步紧走后来到了我车前,再次叩上了我的车窗。 “干嘛?” 我没好气的摇下了车窗,冲着面前这个一直不给我好脸色的女人说上一句。 “这尸体拉回去后,不能烧,你直接送到火葬场后的太平间内去,找老岳拿签单的时候,问问他怎么办。” 啥意思? 我听到这柳馨儿说的话后,不由的觉得有些懵逼了,但事不关己身,我愁这个烦恼干嘛? 所以,我就闷头儿应了那么一声后,却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再次的想要发动车子,可耳朵里头却又次听柳馨儿说道:“记住,找老岳。” 找老爷? 我找你大爷,家里头就有那么一个,把我往火葬场送了,再去太平间找的话,指不定怎么死呢? 所以,我并没有把柳馨儿的这话儿给记妥了,晃悠悠的开上了小中巴后,直接就往火葬场回府了。 …… 可尼玛,这娘们儿显然是怕我真没把她话儿记在心上,竟然在我还没回到火葬场前,一个电话就给打了过来。 等我屁颠屁颠的将尸体拉到了焚化炉旁,却被烧尸的老郭告知,这尸体不能烧。 没办法,到最后,我只能妥协在命令下,绕了小半个山坳,将这尸体给拉到了太平间门口了。 太平间,你是知道的。 这地界上除了死人,谁没事愿意打这上头来呀? 所以,等我到了太平间门口后,却只见的一片死寂沉沉,就算这周遭的环境还算不错,绿树荫荫,可楞是连个鸟叫的声儿都没有。 高耸的围墙后,那一栋白色的三层楼房子,里面睡着的都是走完人生尽头的尸体,就算这围墙~也是由着一道铁门紧闭,铁将军守门。 我摁上了小中巴的喇叭,等了大半晌后,那屋子里头才颤巍巍的走出了一个老头儿,可就在我用眼瞅上了老头儿的那张脸儿后,心里头却是直接沉了下去。 这老头的眼睛好怪,好恐怖。 难道这老头就是柳馨儿那娘们儿说的老岳? 正文 第四章 美人像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眼珠子竟然能长成这幅模样,这简直是把脑洞开到何等境界,才能创造出如此的神作? 你们能想象出,这老头的眼珠子长成啥模样么? 说实话,在我没见到这老头儿之前,打死都不会去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眼睛的人,那就是眼睛里头有两个黑瞳。 人要是眼睛黑白瞳分明,那说明这人的眼睛很灵动,非常好看,可人要是一双眼睛有四个大小不一的黑瞳在飘忽,那就渗人了。 我曾看在很多书上看到过,说这有双黑瞳的人,都具有帝王之相,在古代,那是不世出的圣人呐。 可我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真能见着这活生生的双瞳子。 然而,就在我瞅着面前这个疑是老岳的老头儿,他何尝又不是在瞅着我呢? “闲居,还是平居?” 然而,就在我对老头的眼珠子啧啧做奇的时候,这老头儿却是抬手解开了铁门上的锁把,嘴上自顾的朝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啥闲啊,平啊的?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尸体要是去太平间的话,那这守太平间的人都会在尸体没进门前,问上这么一句忌口。 闲居,表示尸体将会在这太平间内存的时间不长,多则不能超过一个礼拜,短则,在三天之内。 而平居,就是尸体将会在太平间内存放很长时间的意思,而这类尸体一般都是因为刑事案件等等,那些尘埃没落定的主儿,一般来说的话,只有短不超过三个月,长不超过五年的尸体,才能被定位成平居。 当然,我在这个时儿就是一个刚到火葬场任职不过四个小时的毛头小子,又怎能晓得啥平居跟闲居的意思? 可这忌口都是行内的规矩,如果我不回答的话,那这尸体,就进不了这太平间的门,所以,等我一脸懵然的看着面前的这老头儿,却不想这家伙竟然犹自摇了两下脑袋后,又抬手把那铁门给锁上了。 我勒个去~,这是啥意思? 我瞅着这老头儿手上的动作,心里头不免的就有些急躁了起来,本以为自己今天碰上的事情够邪门了,可没想到,面前的这四只眼睛的老头儿更加邪门。 “嘿!我说,您好得让我先进去吧。” 我赶忙的从小中巴上跳了下来,一手摁住了老头手上锁门动作,呲牙冲着那老头儿一笑,继续说道:“总不能让我把那玩意搬回宿舍一起睡吧?” “闲居,还是平居?” 却不想这老头竟然又次的对我问出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我都不知道怎样回答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头儿要将铁门给锁上。 然而,就在老头儿刚锁好了门,摇晃着脑袋转身朝太平间内走去,我这脑袋里头就突然的灵机一动,想到了柳馨儿那娘们儿先前交代过的找老岳。 “你是不是老岳呀?” 我眼瞅着这老头儿就要溜进太平间了,赶忙的隔着铁门,冲着那老头儿的背影喊上那么一声。 还真别说,就我对着老头儿这么一声喊,还真让他停下了脚步,回头朝我看了过来。 “有人让我来找你,问问这事情怎么办。” 从这老头在台阶上停下脚步后,又回头转身朝我看过来时,我就敢肯定了,这货就是老岳了,所以,我见他停下了脚步后,还不等他开口问话呢,就直接一手指着小中巴,一手比划着,将话语给挑明了先。 “闲居,还是平居?” 可没想到这老岳还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过,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竟然边朝着铁门走过来,边用手对着空气比划着。 “闲,闲居,闲居!” 这么明显的提示,我还看不出来,那我的智商就该去撞墙了,因为我很明显的看到了老岳用手指头写出了一个大大的“闲”字。 所以咯,我不等老岳这次再说什么,就直接的开口抢答了过来,可让我纳闷的是~这老岳竟然听到了我的回答后,好像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闲话不扯,这一次,老岳是直接开门让我进来太平间,等我盘着小中巴落定后,在跟老岳用滑轮床架好了纳尸袋后,就直接的将尸体推进了太平间里头。 要说这太平间,我生平还是真是第一次涉足,所以,我这心里头除了好奇的成分以外,还有诸多的发渗,只觉得身处这样一个地方,铁定能遇上些不平的事情。 但等我走进这太平间后,却发现这里头给人的感觉就一个字。 阴! 就算是这太平间内,大白天的都亮着许多条荧光灯条,可还是让人在心头上有种阴云密布,冷风澈澈的感觉,一片死气沉暮。 而最让我新奇的是~这太平间的走廊竟然跟寻常的走廊也是大不相同,两边除了僵硬的墙壁外,竟然没有一扇房门,而这走廊竟然也不是直线朝前,而是如同回型针似得。 我默默的数了一下,这走廊每走三十步后,就有一个拐弯处,而且这拐弯竟然也是十分的怪异,竟然是突兀直转,根本就没有留出半公分的回转余地。 “存放尸体的地方,不在这一楼吗?” 越是往前走,这死暮的气息就愈浓重,压抑在人心头上,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特别是这走廊上,除了白晃晃的荧光灯棒外,竟然连显眼的标记都没有,让我这明知外面是太阳明晃的大晌午,可却有种行走在黑夜的感觉。 而更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就在我跟老岳扶着滑轮床,拐过了七八个走廊弯口后,却发现老岳竟然将滑轮床直直的朝地下入口推了进去。 但最让我感到新奇的是~这地下的入口竟然有着一个过膝盖的门槛子,而且这门槛子还是用木板制成,瞅着好像年代久远的很,但更让我新奇的是~,为啥这地下的入口墙壁上,竟然满是一道道痕迹。 以我当兵三年的经验来看,这留在墙上的一道道痕迹应该不是匕首之类的留下来,反而应该是像似某些凶猛的野兽爪痕。 可这是太平间呀~,哪里来的野兽? 难道真像传言一般,这太平间内有走尸的事情发生? 想到了这上头,我不由的浑身暗自打了一哆嗦,然而,就在我在四处乱瞅乱看的时候,那边,老岳直接低沉着嗓门说道:“别瞅了,搭把手。” 正文 第五章 十八压煞 我去,这老岳,冷不丁的说上这么一句,在这阴测测的太平间内响起,让我吓了一大跳,等回头一看,却看到了老岳已然站在门槛子后,正对着门槛子外的我说话呢。 我几步走上去了之后,将那滑轮床上的纳尸袋搬了起来,抬手一递给了老岳后,本想翻过门槛子,却没想到这老岳竟然直接对我开口说道:“等着吧,我回来后,跟我拿下回执签就可以回去了。” 啥意思? 这老岳是摆明了不让我进停尸厅呀,说实话,对于老岳的这个提议,我打心底儿是百分百不乐意,但奈何,这老岳的那双眼珠子太渗人了,特别是这太平间内,更是让我心咻上三分。 唯无奈,我只能妥协在他那渗人的眼神中,眼睁睁的看着老岳背着纳尸袋走进了黑暗。 刚才忙着推滑轮车走路还没感觉,可等着老岳一走后,我孤零零的站在这走廊内,那心里头呐,是阵阵的发毛,只觉得后背上有什么东西从尾椎骨朝上爬,麻麻痒痒的~, 渗的人心慌慌,纵然是这走廊上比别的地方阴冷许多,可我的身上却依然是冷汗浸身。 不管了。 我随手弹掉手上烟头,跺了两下脚丫后,就在这心里头做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翻过门槛子,先跟老岳汇合再说,等下在他一起出来拿回执签。 这门槛实在是高,就算我这一米七八的身子,也不能一脚跨过,只能俯下身子翻过去,而就在这翻门槛的瞬间,我似乎闻到了门槛上有股作呕的血腥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桃子味道。 奇怪了,难道这门槛子是用整块桃树弄成的? 可纵然是这样,又关我毛线的事情? 我现在的心里头,想着的是~早点搞定好事情后,还要回宿舍去收拾内,恩,那灯泡还坏掉了呢,我还要先换灯泡,不然等下天黑后,我在宿舍内就成一睁眼瞎了。 就这样,我这心里头是一边瞎琢磨着,一边朝着老岳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浑然不去多想前面有些啥。 按照我的想法,这停尸厅应该就离这门槛的不远地方,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等我过了门槛后,却发现这是一条通往地下一层的阶梯。 难道真像网上传言的那些说法,这停尸厅必须建立在地下的负一层才行,据说,这种设计是因为避免引起没必要的恐慌,以及封锁某些人猎奇的心理。 特别是医院那些公共场合下,如果太平间设置在大众公共眼里,那只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但今天,等我看到了老岳守着的这栋太平间后,却觉得这种说法有些谬论了,因为我发现,这停尸厅之所以放在地下负一层里头,应该也有着它的用意跟玄机。 可为什么这阶梯旁有这么多镜子呢? 就在我摸索着向地下负一层继续走的时候,却惊诧的发现这楼梯旁竟然镶嵌着许多六凌形状的镜子,而且这些镜子还都镶嵌着黄铜边框,排列看似杂乱,但隐约间却似乎有着某种章法。 那感觉…… 我看着许多镜子中的我,却骇然的发现这些“我”竟然不一样,有的在对我呲牙,有的对我狞笑,有的对我哭泣,也有的……对我怒吼,更有的~是杀机。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有些被吓傻了,踉跄着脚步后退几步,又次认真的看了下那些镜子中的我,可却发现这真的不是幻觉。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我,形态百变,可那一个又是真正的我? “你会死,你该死,你会死,你该死!” 就在我为这么多的我而惊慌失措的时候,却更是骇然的发现,自己并不是站在前往停尸厅的阶梯上,而是站在某处黑暗中,身旁同样站着无数的我,那些人,有的在温和的笑着,有些在愤怒的吼着,更有些是冷漠的嘲弄着…… 但此刻,这些我,竟然都对着我说出这么一句话,他们在黑暗中重复的呢喃着,似乎在我耳畔低声的呢语着。 又似乎在引诱着我~! 我竟然从最初的慌乱失措,到了最后的麻木无知,一步步的朝前同时,又似乎是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我这是怎么了? 我明知道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着的,可身体却就是那样不受引诱的朝着前方的黑暗走去,明知道前方是一条死亡的路程,可依然选择一条道走到黑。 而那些形态不一的我,却在我的身后黑暗中,依然如是的冷笑,愤怒,嘲弄等等,看着我孤零零的走向黑暗。 “你在干什么?” 突然间,我被一声怒吼给吓到了,猛然回头一看,却见到了老岳正用其那双四个黑瞳孔的眼睛在盯视着我,这一刻,我竟然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愤怒与惊恐。 “我……” 我刚要开口替自己辩解呢,可更让我没想到的事情是~这老岳竟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猛力的捏弄着我的两只手腕几下后,又次对我怒吼道:“手串呢?” 手串? 难道是说放在车窗前的那串诡异手串么?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人对我问起手串了,不论是老陈,还是面前的老岳,他们似乎都知道着些什么,可他们却并没有跟我把事情说透。 可这些,都不是我现在所能想的透的,因为我现在只想着自己能尽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今天真是太特么的邪门了。 老子不干了,就算回去被老爷子一顿揍半死,我也不会再这火葬场里头呆下去。 “是不是不想干了?” 老岳似乎从我的眼睛里头窥探到了我的想法,竟然直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语来,让我不免的心里头一顿惊诧。 但我好歹也在部队里头混过了几年,心理素质还是有那么点底蕴的,又岂能被面前这眼珠很怪异的老头子给吓倒了? 我默然的点了下脑袋,算是肯定了老岳的说法,因为我真的被刚才的那副场面给吓到了,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太特么的邪门了。 反正不想干了,我就索性给坦然到底了,就算是这老岳想要对我折腾些什么,我自信从部队里头呆过三年的实力,又岂会去惧怕面前的这老头? “那你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的手!” 谁知道我的坦然却换来了老岳的一声冷笑,他猛的将我的双手一甩,自顾的朝后退了几步,示意我去看自己的手。 正文 第六章 女人 我的手怎么? 跟手串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最后,跟我干不干这份工作,又有怎样的关系? 说实话,这一时间内,我虽然是猜不透,也琢磨不明白这一切背后的玄机,但我还是依然听取了老岳的说法,摊开我自己的手心看看再说,别冷不丁的又出个什么幺蛾子来。 “这……这是?” 我有些骇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这双手,啥时候会出现这种诡异的印记。 只见我这两只手掌的掌心上,先前因为扯动车门而弄破了手皮,这本来只是些小创口而已,可没想到~现在这些伤口上,竟然无疤自结,但让我感到诡异与恐惧的是~现在这些小伤口虽说是全部愈合了,但让我惊骇的是~这些伤口竟然有着扩散的趋势,而且从这些扩散的纹路上来看,只需再过不久,我这手上就会出现一张女人的脸。 艳若桃花,能倾人城。 我死命的用手指搓了几下掌心上的纹路,可却惊骇的发现,这纹路尽管在我的用力挤压下会变形,可只要我一松开手指,它就立马恢复成原样子。 “你以为自己现在还只是点了下脑袋,就啥事儿都没有么,想要拍屁股走人,就拍屁股走人么?” 老岳犹然的撅唇一笑,那双四个黑瞳的眼睛满是嘲弄的盯着我的脸,再次说道:“没想到老航这么狠……” 老航? 我不就是顶替了他的位置,才来这火葬场内任职的么? 这一切,难道都是老航在幕后操持的吗? 难道我是一个傀儡,或是一颗棋子,还是一个替死鬼? 这一刻,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可能性,但又想到了我家老头子在整件事情的作用后,心里头的这种想法不免的又有些动摇起来。 “什么都不懂,也敢来淌浑水?” 老岳的这话算是说道了我心坎上了,这整件事情中~除了我家老头子是我值得信任的人之外,至于老航之类的,我甚至连对方长啥样都不知道。 可现在,我却莫名其妙的来火葬场上班了,并且顶替了老航的位置,而从老岳的这话语上来看,这老航之所以从位置上退下来,看来不仅仅是因为他年龄到了,不得不退休的原因。 可这里面,究竟有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啊!” 突然间,我只觉得两只手掌心中一阵发麻,那感觉像似有一窝子的蚂蚁从我的掌心中,顺着身体内的血液往上爬,麻麻痒痒的~,却能让人有种难于压抑的疯狂。 这种感觉让我痛不欲生,几尽的想要撕开自己的皮肉,用来止住这疯狂的麻与痒。 我万没想过这疯狂的麻痒会来的这么突然,更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的这么生不如死。 这到底是怎么了? 痛苦中,我在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掌心中的那个美人头像在对我诡异的微笑着,只不过,现在这美人的头像还尚有缺陷,那就是少了一双娇俏的眼睛。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说!” 我痛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老岳怒声嘶吼了一声,但却再次的难以忍受那噬骨的麻痒,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着。 “你以为自己还能事情中脱身出来吗?” 老岳面无表情的蹲下了身子,对我一声龇笑,这一声冷笑之中,却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情,我在迷糊之中,却又再次的听他说道:“要么,你得死,要么,你就定下阴阳契,这事情怕是没有半丁点的商量余地。” 我不明白老岳口中的阴阳契是什么东西,但他却死说在了前面,把这阴阳契说在了后面,难道说,这阴阳契比死还可怕吗? 然而,这一切都已容不得我去在做思考了,因为现在,我已经被这噬骨吞皮的麻痒给折磨的几尽迷糊,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世界上,真正的痛苦不是让你疼的到骨髓里头,而是让你痒到想要剥掉自己的皮。 但更让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被麻痒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时候,老岳却从兜里逃出了一张纸符,这符纸竟然不是我以往见到的那种黄色的,而是紫红色的,符纸上有黑褐色的东西写着符箓。 而老岳只是拿着手中的符纸往空中虚晃了一下后,这符纸竟然就犹自的燃烧了起来,不等我看明白老岳是怎么做到的~,他竟然直接将这尚在燃烧的符纸往我的嘴里头就塞了进去。 我惊恐的大睁着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那冒着火苗的符纸进入了我嘴里,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符纸在进入了我的嘴里头后,竟然不热,也不烫,反而如同一道甘霖,直接侵蚀了我整个身心,让我身上的那种麻痒感觉立马消失。 而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我发现自己的手掌心上,那诡异的美人头像竟然缓缓的消失褪却。 “如果不想死,就跟着我走。”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在先前那下负一楼的阶梯上,而是在停尸厅里头,只见这停尸厅中,满是许多用来存放尸体的柜橱,而在我跟着老岳踉跄前行的时候,却发现这停尸厅内的中央,竟然摆放着两张大铁床。 先前被我送来的那具女尸正血肉模糊的躺在铁床上呢,黑色的纳尸袋也是鲜血淋漓的被丢弃在墙角的一旁。 然而,就在我刚经过了铁床旁边,无意中,眼角扫到了那女尸的半边尚且完好脸上,却骇然的发现,这女尸的脸,跟先前我手上的美人头像似乎,似乎是一模一样。 这~! 难道说一直在作祟的是眼前这个死去的女人么? 我不免的心中再次一顿惊慌,仓皇之中,我脚下不由的后退了两步,可更让我没想的是~这女尸竟然~竟然在下一瞬间,突然的将眼睛大大睁开,双眸死死的盯视着铁床上端的霓虹灯管。 “啊!” 如果说,先前的镜子,我还能把它归类成幻觉,先前的拆皮剥骨般的麻痒,我还能把它归类成一种古怪病症的话,那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彻底的让我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打击。 虽说我在部队里头待过三个年头,也坚信这世界上是唯物主义,但面前的这个女尸睁眼,却彻底的让我心里崩溃。 然而,不等老岳回头来呵斥我,这被卡车碾压到断头的女尸身体却突然的从铁床上立了起来,并且一个转身后,竟然对着我扑了过来~! 正文 第七章 捉鬼? 我骇然的发现,面对着个从天而降的无头尸体,我竟然丝毫的没去想过回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孽杀,休要猖狂!” 恍惚之间,我似乎听到了老岳的一声断喝…… 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那一身出自部队练就,赖于自豪的身手是多么无用,更发现自己这种情况下,不过也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平凡的废物而已。 同样,在这一刻,我发现了老岳是个高人,因为他竟然能在这一刻显现出身手,更能与面前突然朝我扑过来的无头女尸对决。 匆忙中,我看到了老岳一脚踢在了那女尸的身上,将其踢出了几分后,而我也趁此机会,顺势的在地上一个打滚,躲过了那女尸的凌厉一扑后,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等我从地上站起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对面前的这场打斗插不上手,纵然有心帮助老岳去制服无头女尸,可却发现自己是该用小擒拿去扣女尸的肩膀,还是手腕呢? 还是用散打拳击,一拳将这女尸给揍倒在地上。 不对! 我突然的发现,这女尸竟然并不是什么医学上那些著称所说一样,什么神经末梢没死透,导致了尸体突然产生痉挛什么的。 因为我发现这无头的女尸完全就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在被老岳一脚踢向墙角后,将那白皙的墙壁抹的一片血红后,又是一个凌厉起身后,再次的朝我扑了过来。 那老岳抬手起了一个剑诀后,挥手就朝女尸身上扫了下去,然而,就是这看似无形的一道攻击,却能在这空旷的停尸厅里头响起一声鞭子抽空声。 等老岳的这一剑诀下去后,那女尸的身上立马就出现了一道焦黑痕迹,似乎,这一道攻击下来,竟然直接的将那无头女尸给灼伤到了。 可让我感到惊疑的是~这女尸竟然好像有灵智似得,在被老岳的这一剑诀抽到身上后,她竟然畏惧的朝墙角处缩挪了几分。 然而,纵是这样~,我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无头女尸是在把我当做攻击目标,如果现在不是老岳的震慑,怕是早就把我扑倒在地。 “还愣着干什么?不赶快把纳尸袋拿过来,等着回家吃饭么?废物!” 老岳竟然在这抽空期间,对我来了一声沉喝,听他这口气,好像我有多窝囊似得。 算了,好歹你刚才也救过哥们的这条小命,我才不跟你计较呢,所以,等我听到了老岳的这一声指示后,赶忙的就朝那被丢弃在墙角上的纳尸袋扑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刚要伸手拿到纳尸袋,可就觉得自己脚后跟猛然一痛,等我回头一看之下,却是心惧的发现~这咬我脚后跟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因为刚才那女尸从铁床上起来太过猛烈后,将自个儿的脑袋给震落在地上。 而因为我刚才一直都在关注着老岳的行动,导致忽略了这脑袋的存在,却没想到~就在我要去拿纳尸袋的时候,这脑袋竟然会突然发难,一口将我的脚后跟给咬住了。 想到先前在马路上,我替这女人收尸的时候,她没能一口咬住我的手指头,可却没想到~会在这停尸厅内,一口咬在了我的后脚跟上。 我在心慌无措之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刚想要手脚并用的将那女尸的脑袋踢开,可却骇然的发现这女尸的脑袋,在一头杂乱无比的头发掩遮下,特别是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颊,更是把我吓得手脚直发软。 而最令我可怖的是~此刻,这脑袋是睁开眼睛的,而那女尸在一边狠狠的咬住我的脚后跟同时,那双眼睛里头竟然满满是诡异的笑意。 我是听说过爱笑的眼睛,以及眼睛会说话这类词汇,可我却从来没去想过一个没了躯体的脑袋竟然会一口咬住的脚后跟后,在对我来这么一个让我诡异到心底直发毛的笑容。 “别硬扯下来,否则你的脚筋会断。” 在一旁守住女尸身体的老岳回头看了我一眼后,直接开口猛喝上这么一句。 “这尼玛,我该怎么办?” 此刻,我的声音都出现了一些哭腔了,实在想不透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老岳却在旁一边忙着对付尸体,一边抽空回答道:“用纳尸袋遮住她的眼睛,否则的话~她是不会松口的!” 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个逻辑? 但此刻,老岳在我心中无疑就一神话般的人物,所以,等我听到了他的说法后,唯有忍着痛彻心髓般的疼痛,艰难的抬起手后,一把扯住了那被丢弃在一旁的纳尸袋。 “进去吧你!” 竟然今天已经遇上了鬼了,我又岂能再去怕你? 所以,等我拿到了纳尸袋后,当即就用纳尸袋对着自己的脚给套了进去。 你还别说,就在我刚刚将那女尸的脑袋给套住,她在那纳尸袋里头就立马的松开了口。 后来,我曾经问过老岳,这是怎么一个原理时,他跟我这么回答的~,说是这古代呢,死刑犯一般都会被砍头的。 而人在脑袋被刀削下来后,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脑袋还是保持清醒的,然而,因为这砍头实在太过疼痛,所以,这脑袋只要一落地,那这脑袋都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前扑向了刽子手脚下,一把咬住了刽子手的脚。 所以,在古代的时候,死刑犯在行刑的时候,这刽子手除了会穿那种过了膝盖的官靴外,还会给犯人蒙上眼睛的。 这样做的原理时因为官靴的靴筒很厚,人头就算落地,也不能够将刽子手咬伤。 二则呢,给犯人蒙上了眼睛后,那人头落地后就会以为自己已经死透了,所以,也就不会再去咬人,当然,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这犯人因为眼睛被蒙住后,也就失去了方向感,导致了其找不到目标来咬。 所以,这电视上的行刑镜头都是假的,真正的砍头,是要给犯人蒙住双眼,不让其记住砍其者样貌,免得其化作厉鬼来讨命。 “把袋子甩过来!” 正文 第八章 她不想跟我成亲 看到我安然脱身后,那老岳又次的对我说上这么一句,而我当然是直接抬手,将那存有脑袋的纳尸袋给老岳丢了过去。 就在老岳伸手接住了我扔过去的纳尸袋后,将那袋口一松,直接的就将那无头女尸给套进了袋子里头。 可让我没想明白的是,这纳尸袋究竟有何玄机,竟然在将这女尸钻进袋子的一瞬间,那原本凶猛的如同野兽般的无头女尸,却突兀的又变回了一具尸体,楞直直的任由老岳在摆弄。 “臭小子,还不过来搭把手?” 我原以为这老岳是个勇冠三军的绝世猛人呢,却没想到他在收拾完那女尸后,竟然一屁股的就坐在了地上喘息不休,对我一声臭骂后,却在无形中将我跟他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没办法,哥们就这尿性,你可以跟我随便开玩笑,粗话脏话轮番上,但你却千万别跟哥们正高冷,这也是为啥哥们我不鸟柳馨儿那婆娘的意思。 因为这娘们儿的脸太臭了,虽然她长的很象我梦中女神的类型,但哥们就是这么有尿性,打心底儿的藐视她! 话归原位,既然这老岳在体力上不支持了,那么,哥们身为军中好男儿,那当然就有义务帮忙咯。 等我帮忙着老岳将那女尸整回到铁床上后,又随手的给他递过一根烟,我本来想就在停尸厅里头体验下吸烟的感觉,却不想被老岳一顿连骂带踹下,给赶出了停尸厅。 经过了刚才的那一战,哥们我对老岳这人也就有了新的认识,发现这四个眼睛的老头子其实是故意装高冷的,原来~他也是一个话唠子。 等我们回到了那通往地面上一层的阶梯时,我就这那些六菱掐铜边的镜子,对着老岳问过以后,这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一个玄门中的法阵,名唤为“六乙迷魂阵”。 是用来困就走尸用的,只要那停尸房的尸体出现走尸的话,它在经过这六乙迷魂阵后,就会以自己生前残留的记忆,硬生生的把自己给拐回停尸厅里头去。 怪不得我会出现在那停尸厅里头,原来,先前我就是在这迷魂阵的作用下,看似走向无尽的黑暗,其实就是走进停尸厅里头,要不是老岳当时恰好在停尸厅内,我会因为神智迷失后,活活的给冻死在那停尸厅内。 因为那停尸厅的温度就停留在零下6度左右,是用来放置尸体用的,所以,在没人唤醒我的半个小时内,我会因为身体热量流失而冻死的嘛。 等我们走上了地面一层后,再次来到那桃木门槛子旁的时候,老岳这一次却是直接带着我前往他的办公室。 一张小床,两个暖壶子,外加桌子上的一个半导体收音机,这就是老岳的房间内的所有摆设了,这简陋的~简直能令人发指呀! “给,这是你的回执签。” 老岳从抽屉里头拿出了一张白卡,在卡上画了几笔后,就把那卡片递交在了我手上,等我看到了卡片上的字体后,却发现这卡片上不仅写有人名,而且还有生日日期等等。 不过,我也随之释然了,这老岳一看就是个行家子,能够查清死者的生成八字以及姓名户籍等等,还不是小菜一碟? “许念语?” 我就着这卡片上的名字念了一下,却发现这个名字似乎萦绕在我灵魂深处的感觉,那感觉好像~我跟她认识了很久很久。 似若千年盟约,不知何日琴瑟萧何。 “你和她,注定有桩不该的孽。” 等老岳见我念出了这三个字后,走到我身旁,顺手递给了我一杯茶水后,却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你不尽快签下阴阳契,那只能跟她下地府作对鬼夫妻了。” 她? 许念语么? 我不由的嘴角有些苦涩,却又不知道自己怎样遭惹上这种破事,因为在刚才从停尸厅回来的途中,这老岳就跟我说过了,之所以我的手上会出现女人头像,那是因为我在收尸的时候,跟这个身遭横祸而死去的女人结下了孽。 还记得我当时在掰车门时弄伤了手么?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血与那女尸,也就是许念语的血融合在了一起,又因为我第一次到达了现场,根本就不知道带上那手串。 按照老岳的说法,这手串也叫作“十八压煞”,乃是用黑骨玉木雕琢而成,上面共有阴府的十八位鬼帅,乃是收尸人在收尸的时候必须佩带的用品。 然而,因为我的无知,而这许念语又尚未婚配下~,也就造成了我这不该有的孽。 而现在,我必须在许念语的头像再次出现手心前,与其签订阴阳契,这样,我才能够以阳人来与其结合阴婚,要不然的话~,当许念语的头像再次出现时,只要那头像的眼睛一完整,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么?” 我实在没法接受自己去娶一个已死的女人,所以,在心中思虑了半晌后,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向了老岳。 “除非……你死!” “但就算是你死了,下了地府,也只能与这许念语成婚结对,组成一对鬼鸳鸯。” 老岳拿起桌上的茶杯后,抿上一口茶水后,继续说道:“所以,你是根本逃不开这个劫,既然这样,何不直接签下阴阳契,这样就算你跟她有了夫妻的名义,而你也可以再活几十年。” “听过一句话么?” 老岳放下了手上的杯子,抬眼认真的看着我,那四只灵动的黑瞳在他的眼眶中飘忽不定,惹的我心里头直发毛。 但不回答他又不是个事儿,毕竟在这件事情上,还得靠他来帮衬下,我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否则的话~,就凭我现在的两只睁眼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怂无奈,但也只能顺着老岳的话题下去,所以,我在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后,直接将身子朝前一探,一副认真无比的模样,对老岳问道:“啥话儿呀?” “好死不如赖活着。” 老岳将手中的烟头往烟缸里头弹了两下,语调沉珂的说道:“阴阳契乃是活人跟死人之间的婚契,所以,只要你一签下这契约,就得遵守这个契约,做到终身不娶,不与其他女人有所染指,否则的话,你将会遭到数世的业报,而且子孙将会受到牵连。” 话说到了这个上头后,老岳又次的将语气一顿,沉吟了之后,又次说道:“可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能活着,这比什么都好。” 我好你个…… 正文 第九章 奇怪的眼睛 听到老岳的这逻辑,我都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爆粗了,他这是直接给我这个大好青年判死刑呀! 试问一下,如柳馨儿之类的美人,那个男人看了不动心? 可老岳现在却直接给我来了这么一句,你这辈子只能过着禁欲的生活,至于女人,死心吧你! 这跟出家有啥区别? 如果这许念语跟我之间有过一段缠绵铭心的感情也就算了,可偏偏就是~我根本就不认得这个女人,就算跟她有过的接触,也是替她收过被车子碾烂的身子。 咦!我怎么会想到柳馨儿这娘们儿身上去? 这一定是我脑子转的太快原因。 我强行的给自己做了个解释后,可却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头还停留着柳馨儿的背影,以及那个丰满如月的臀。 咳! 我强行的将思维给拉了回来,轻咳了一声后,又不死心的问了老岳一句:“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有,那就是等死!” 很显然,这老岳是被我的不死心态度给逗乐了,竟然直接说出这么一句话后,抬手就给我来个端茶送客。 靠! 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去找解决的办法,总不能因为你老岳的一句话~,就把我一辈子的性福给葬送吧? “而且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来火葬场,也许并非偶然呢?” 什么意思? 老岳的这话,让我直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过去后,却发现这货依然是一幅悠哉模样在喝着茶,浑然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有多想骂娘。 “也许在日后,她还能帮助你躲过不该是你的劫呢。” 坑,你继续挖坑,是不是非要把我埋好后,再踩上几脚才甘心啊? 我瞅着老岳用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心里头就不由的来了几分不爽了,要不要如此坑爹? 不对! 老岳的这句话肯定有其中的含义,因为我想起了老岳曾在太平间内说过的那句话。 “老航那么狠!” 这句不明不白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不一样的玄机,而现在,老岳更是再次将这话重新摆在了桌面上。 看起来,这件事情远非我认为的那么简单,就算是我今天签下阴阳契,跟那许念语结了阴婚,也不过是一个的开始而已。 也许从我走进这火葬场的大门第一步起,自己就是被人算计着,可这个人是谁? 老航? 还是我老家老爷子? 亦或是面前的这个四个瞳孔的老岳? 一时间,我的脑袋都快被搅乱成浆糊了,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又是谁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而我,难道真被人当成了棋子么? “你……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我不免的心中又是一阵惊疑不定,虽说自己现在是面临着光棍与去死这两个选择的路口上,可我却并没有做好又一次被人推入坑的准备。 今天已经让我衰到无以伦比了,我可不想再多衰上一层楼。 “你真以为那许念语有那么大的怨念,能在你手上长出“勾魂疽”?” 勾魂疽? 难道说的是我手上的那个用血勾勒出来的美人头像么? 不是说,这玩意是许念语弄出来的么? 现在头像只差一双眼睛了,只需这双眼睛长全后,我就死定了么? 不是说,我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必须在这眼睛长出来之前,跟许念语定下阴阳契,才能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可悲的苟活下去么? 现在怎么又整出了一个勾魂疽来了? 我有些莫名的看了老岳两眼后,觉得这人就一神棍,虽说先前在停尸厅内,他是挺牛逼的,但在对我的这件事情上,他就是一个在挖坑在等着埋我的人。 “勾魂疽,美人脸,阎王见它也避险。” 老岳一副吃定了我的模样,悠悠然的边喝着茶,边咗着烟,那神情,简直是轻松加愉快。 但我现在不打算跟这老神棍纠缠下去了,静静的看着他~,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神棍就一人精,他在见我不顺着话来说后,竟然直接从椅子上起了身,几步走到房门口后,拧了门把手,这幅模样~不是在叫我滚蛋,又是什么? 走就走,哥们现在可揪脑子着呢,才没闲心来听你一会儿一个词儿,当务之急,我觉得还是先回家,然后找老爷子去请个高人来看看。 毕竟先前的那种剥皮拆骨般的麻痒症状,此刻已然让我心咻上三分,我可不想再一次的体验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而且这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呢。 万一真碰上了那血纹头像出现了眼睛,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虽然这话是老岳说的,但我却对此表示深信不疑,因为我亲眼看过这老头的身手了,要不是他一直故作深沉的在唬我,说什么阴阳契呀,等死之类的,我早就让他来帮我搞定一切的。 “也许对你来说,与许念语结合是一孽,但这世上的事情,你又能窥破多少迷雾呢?” 看着我拧着身子出了房门,这老岳虽说仍然是一副不气不闹的模样,可他的说的话~,却格外的让我感到惊悚。 因为这货分明就是在打哑谜,好好的一件事情,你装毛线深沉?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既然他都大开房门,赶我走人了,我又岂能转头回去去跟他磨嗑子? 所以,等我出了老岳的房间后,就直接拿着回执签去了趟火葬场,跟那带着金丝眼镜的主管汇报过后,已然是下午五点多,将近六点左右。 想到今个儿尽碰上一些邪门的事儿,搞得我现在连午饭都没吃上,到了此刻才觉得肚子分外的饿。 所以,我决定先去趟食堂祭下五脏庙,但就在临近食堂门口时~恰好的又路过了洗手间。 进去用水抹了把脸,好让自己放松一些~,可就在我刚刚惬意的从舆盆中抬起脑袋后,却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舆盆上端的镜子中,出现了一抹鲜红色。 镜子中,出现的不应该是我的脸么? 我从无意中猛然一惊,再次去看向镜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脸正好端端的出现在镜子里头呢。 我不由的感觉到好笑,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摇头轻笑的同时,却发现自己脸上似乎有个小红疙瘩。 这感觉让我有些不爽了,想我也是个极为注重外表的大好青年一个,又岂能被这小红疙瘩给破坏了形象,所以,我当即就对着镜子,打算将这小红疙瘩给挤出来。 正文 第十章 美女 然而,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挤压着脸上的小疙瘩时候,突然间,那镜子中,又是一抹红色影子迅闪而过,这一次,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没眼花。 “谁?” 我不免的心头一颤,手脚瞬间的就冰凉了下去,猛地回头朝身后一看,却发现这洗手间内根本就没人,四周一片空荡荡的~,让我感觉到分外的阴森。 特么的,这火葬场~就连个洗手间都这么鬼气森森,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待着? 我之所以没直接回到家里去,而是打算在这继续逗留一晚上,其实无非就是想趁着这个晚上去好好琢磨下,在心底儿打下腹稿,然后带着这些说词回去跟老爷子交心,好让他放过,别把林家的最后一根独苗儿往死路上推。 可我却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么个破理由,却让我上个洗手间都不太平。 难道我就必须跟那许念语签订阴阳契,成为一对人鬼殊途的夫妻后,万事才能大吉么? 我这心里头不由的有些愤然了,想我好歹也是个当过兵的男人,又岂能被这神神鬼鬼的给唬住了? 所以,我决定不去管这些了,转身想要再次对着镜子去挤那脸上的小疙瘩。 然而,就是我这么一个回头,却看到了一副让我直接瘫倒在地上的画面。 我竟然……竟然看到了镜子里头有一个女的,她……她穿着一身血红的衣服,一头长发乌黑批散。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根本就不会让我感到如此的恐惧与作呕,但现在,我却被面前的这个镜子中的女人给吓到浑身又次麻痒了起来。 因为……因为她的脸,根本就不是人的脸,那分明是用一颗颗眼珠子堆砌成头颅的模样。 这些眼珠子里头,黑白瞳分明,一颗颗密密麻麻的堆砌着,在镜子中,如同水藻一般的漂浮着,蠕动着。 但更让我感到心惧的是~这些眼睛堆砌成的脑袋,它……它似乎在对着我笑。 简直不可思议,好事居然都被我给赶上了。 顷刻间,三年在部队的思想工作算是白做了,我的脑海中仅剩的念头,那就是跑,赶紧离开这个闹鬼的地方,片刻也不敢耽搁。 但是很快,我停在了外面的走廊里,那近似乎蜡烛一般的灯光,忽然变得忽明忽暗,无形中增添了几分诡异气氛。 我静静凝视着走廊尽头,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滑落下来,前方就是我想要去的食堂,可是此刻的我,哪里还有饥饿的感觉。 尼玛!早知如此的话,就是打死也不来这种地方上班了。 哒……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拐角的地方,忽然响起了慢节奏的脚步声,似乎就像是敲打在我的心里一样。 更为不解的是,我居然忘记了逃跑,就直直的站那里,难道这是等死的节奏吗。 忽然,一个红衣飘飘的女人出现在走廊尽头,我的瞳孔几乎在瞬间放到最大。 尼玛!差点被吓尿裤子,我敢肯定为数不多的工作人员里,绝对没有谁是穿成这样的,除非……除非她根本就不是人。 可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么她会是什么…… 我不敢再试着想下去了,我见她缓慢的动作撩起长发,那整个脸颊,竟……竟然是无数只鲜活的眼睛所垒成的。 没错!正是我在镜子里见到的女人,她此时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等睡醒了之后就会万事大吉,可惜她却比一切都真实的存在,特别是那诡异的笑容,简直让我不寒而栗。 真是日了狗了,恐怕别人做梦都很难梦到的场景,如今居然一件件都发生在我身上,说出去肯定会被人以为我有神经病。 突然,她毫无预兆掐住了我的脖子,刹那间我居然看到,甚至连她的手臂上,也都是一只只鲜活的眼睛。 我实在难以想象,她那鲜红色的衣服下面,该会是个什么样子,难不成浑身全是眼睛。 可算是恶心死我了,近而似乎还闻到了她身上腥臭味道,我把部队所学来的狠招数,统统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面对如此毛骨悚然的鬼物,我竟然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那诡异的笑容更加的深了,可能是缺氧的原因,渐渐我开始头脑发胀视觉迷糊。 难不成我要死在这鬼物手里,忽然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成为我将要反抗的动力,我有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所以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死去,即便要死也要做个清醒鬼不可。 “干死你!” 我似乎忘记面前的女人不是个人,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用力一推就把她推到了走廊的墙壁上,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更加的凶了。 机会千载难逢,如果不逃跑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回身就往走廊的另一头跑去。 这边是通往火炉的方向,更是经过我宿舍的地方,总长区区十多米的距离,我却感觉像是跑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而那鬼物并没有让我能逃掉的意思,就在我快要到廊尽头的时候,忽然前方拐角的地方,又一次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似乎很有规律一般,回荡在整条走廊里。 完了!居然那里都能听到这种声音,我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后面的红衣女人果然没有追来,看来我的确是跑不掉了。 反正我是怕了,这尼玛都太诡异了,简直超乎了常人所知的范围之外,莫非正如老岳所言,拒绝了阴阳契,我只有死路一条。 当时我还有几分怀疑,不过现在却恨不得立马就答应他,就算是娶回去一个死人,也比被活活吓死的好。 脚步声开始越来越近,适才恶心的面孔,已经开始浮现在我脑海里面,我不敢想象她再次掐住我喉咙的样子。 我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此时忽然一只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死死抓住我肩膀上的衣服,没等我反应过来呢,便把我生生给拉了进去。 等我回头一看,一副倾城的样貌出现在我面前,竟然是个不可方物的美女。 她一只手轻轻按在我嘴巴上,对我摇头示意不要发出声,很显然就是来救我的,只是她白皙柔若无骨的芊芊细手,竟然冷的像是冰块一样。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过能在危险中挺身而出,无论如何我都没有理由去怀疑人家,何况还是如此漂亮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