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词· 千年役·血战   千年役·血战   那是彩虹的滟潋在焚烧,那是激昂的号角在咆哮;   血色的风撕裂破晓,   潜伏的夜即将褪掉。   这是染尽了罪孽的城堡,无数亡魂在此徘徊祷告;   这是奢华Y靡的泥沼,万千尸骨在脚下堆叠萦绕;   流血的手将利刃举高,   绝冷的脸在火光中狂笑。   就狠狠地刺!   就着魔地杀!   任凭那尸身化作齑粉,积累成漠。   任由这咸腥汇聚成溪,潺流作河。   不会停!   直到把仇恨散尽的那刻……   不会止!   直到将生命湮灭的那时……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关于这首词,相信看过小说的同学都应该知道,是对开篇序章里的那张战斗的补充~~是以那个拿剑杀入城堡的女子为视角,至于她是谁,我在此就不多解释了(看到后面的孩子应该都知道)」   以下为凑字,请忽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角色词· 情祭   情祭   千年的寻觅/   却不是为了今世的相守/   藏起巨大的黑色羽翼/   忍受不能吸食鲜血的苦楚/   不为厮守,只为将你相护。   我带着绵藏千年的记忆/   不介意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和你重新开始/   只是殷红的璎珞却是把我的眼蒙蔽/   分不清你和小蔓的彼此。   我带着对你的爱进入你的世界/   可我的身上却是隐密着危险,所以/   我只能躲在角落/   守着你,和你的幸福…/   ——————————————   「这是梦梦妹子写的一首,她的那个小三文不错哦,大家也多多支持支持吧」   (顺便奉上在下为她书中的悲情男六——大皇子作的词,如果觉得喜欢,就赶快去读《现代小三穿越记:红尘错堪伶人泪》吧,友情链接里有传送门哦~~)   星辰堕   我本无心,却敌不过你红楼一曲;   我应无情,竟挡不住你一笑一颦。   遥望灯烛阑珊满江漓,飘絮无垠。   糖人泥,   花灯谜,   清浅一袭素裳,湖畔月下泛舟行。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世难得几回寻?   笑,笑,笑!   机关算尽太聪明,妄坐金銮,岂知寂寥萦。   望你倾城貌,一朝送作他人抱,换回万千岁月凋。   眷恋的都撕裂;幻境的全破灭,   从此相隔天涯远,怅然对坐咫尺默。   错,错,错!   月下清冽冷,   兵刃几尺寒,   终是负去天下人,为夺红颜一夕怜。   精钢饮尽君王血,泪光流转千肠徊,   声喑哑,衷情难诉已成灰。   落,落,落! 角色词· 泪·裂双生   泪·裂双生   彼端,镜中是谁冷漠的脸,   对岸,谁又在展如花笑靥,   那眉、那眼、那嘴;   那神、那态、那静柔的美......   全然双生,复刻成对。   你诞于我魂,我生在你身,   血脉相连,心魄归真。   千年光阴交错,你看他,始似当初,烈烈如火;   别后重逢走过,他与我,旧痛沉殇,海市蜃楼也坠落。   我那双生的花啊!   你是这般纯白无暇,我只想你在阳光下盛放。   我这双生的朵啊!   你是如此脆弱飘摇,却被染上一路绝望悲伤。   花呀,就让他来守护你吧;   那漆黑双翼会成为铜墙铁壁,将噩运驱尽。   朵呀,就请你去陪伴他吧;   那曾流失了千年的暖意,定能把彼此心的阴霾洗去。   ——————————————————————   「好把,本人今天去帮老妹开家长会,此乃昏昏欲睡中的产物~~!先是领导讲话,然后回教室换班主任讲···如此啰嗦的废话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了,说实话,让我相当的怀念~ORL!」   最近写词真的是写得有点上瘾了,嘿嘿~~   友情提示:   这首双生姐妹的角色词里有剧透哦~~   以下为凑字,请忽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番外---哪知一夜终成殇 (一)   「友情提示」本番外是穿插在[第六十八话空]里面的一段,大背景看不明白的孩子就补文去吧~o(∩_∩)o   这是座没有日出的城市,天空厚重的云压了一层又一层,仿佛永无尽头的涅槃。这般绝望的光景落在男人眼中,在那墨绿的眸子里陷成了深深漩涡。   真的要回去麽……   游走在河床的夏风有些湿悶,弥海却只是觉得冰冷刺骨。墨绿色的发随风轻摇,他垂下眼帘,静静凝视着河中流动的细微波澜,终是叹出一口气:"回去吧。"   他就这样擅自跑了出来,一句话都没给她留下。本想让她为自己担心一次,最后却还是先输给了对她的想念。她会担心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吧。她从来都只关心莫斯兰特·祺寒的事,这是不争的事实,千百年来从未改变过的事实!   虽说是出来散心,但这几天也发生了不少事。呆在祺寒那儿果然是个错误,那小子从来都是个问题儿童,一把年纪了也还是不让人省半点心。说起来,他这老好人的性格还真是要命,成天不是*心这个就是着急那个,心没散成不说,还越发压抑了。   要把祺寒的话告诉她麽,如果说了,她一定会……   弥海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这样的结果他早已心知肚明,如今想再多也是白费。尽管他已竭力静下心神,但在那双生来便显忧郁的下垂眼中,仍然洗不尽早已根深蒂固的凄哀。   "啪。"他打了个响指,空气中随之浮出一个由漆黑光芒组成的方框,待到光芒散去,无形的空气像是被线所切割,形成了一扇透明的门。有微弱的光正凝聚在食指指尖,他浅浅画了个弧度,门便向内开了--那是处于空间夹缝的荒芜异界,天空是永恒不变的紫红色,尽头有永不陨落的月。   平静的气流突然被打乱,被不断吸入门中空间,但很快就回归了平静。弥海依然站在原地,踟躇着,仿佛是有万丈高的深渊横在面前,只要跨出一步,就会伤得粉身碎骨。   真的要回去?   回去告诉她祺寒说的话?   然后亲自带她去他的身边,还要作出为之欣慰的表情?!   "哈哈哈……"弥海捧腹捂嘴,笑到快要窒息,一直强压着的悲伤与无奈全都化作了身体的颤抖。这世界是如此荒谬,像他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傻瓜应该比比皆是吧,他又何必总为自己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真可笑!   "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把花都弄死是什么意思?"   弥海无视了她不满的质问,默默看着遍地残花——那夜,这片曾精心呵护了数百年的水晶花海,仅在一个响指过后就成了枯枝败叶,就如同他的心,脆弱得仿佛什么都不是!   千百年来,他为她付出了一切,牺牲了所有,她却从不曾给他留过一点余地,总是将他那卑微而飘渺的期待碾得粉碎。区区花海,又算得上什么?如果她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就当作是自己在无限的颓败中赢回一次吧。   可赢了又如何?   他这一生注定是败,无论怎么做,终究还是会输给莫斯兰特·祺寒!他或许应该去恨那个被世界所抛弃的可怜男人,但就算恨了,也换不回想要的结局。既然一切都是毫无意义,又何必再去伤害自己唯一的好兄弟,这样荒谬可笑的角色,由他一个人演就够了。   "我问你话呢!"她再次堵住他的去路,公主般的蛮横一如往昔。   火红的发,凝白的肤,那唇、那目、那情、那态尽数映入墨绿的瞳孔,悲伤终究还是在里面掀起了波澜,不愿放过他这个早就失了退路的人。那对湖水般温柔的眸子,霎时就坠入阴霾,本就下垂的眼角垂得更低,纠结已是占据了眉目。   "没错,这几天是在祺寒那。"他伸手婆娑着她的脸,绵绵的情意却是枯萎,"有必要绕弯子麽?明明知道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   "渐离……"   "也是呢,你早就学会对我绕弯子了,从决定利用我的时候开始。"他伸出的手无力坠落,转身凝望死去的花海,"这里的花,你喜欢麽?"   "当然了。"看着他凄凉的背影,她甚是心痛,想要伸手拥抱,却又强忍了冲动--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资格。   异界里忽然刮起沉闷的风,那些水晶玫瑰的干枯残骸吹得满天都是,这片空间夹缝中的狭隘世界像是回到了数百年前第一次被开启的时候,荒芜而寂寥。   "输了一千年,我也就只赢了今天这一次吧。"他自嘲轻喃,松手释放了掌中残枝——   残枝随风飞散,幽蓝色的火焰随之燃起,灼烧着整片死去的花海,就连漫天飘絮都齐齐沦陷。这荒芜的异界仿佛在瞬间换了光景,美得就似幻境。   巫师干净的侧脸在幽蓝的火光中明灭,他的表情是那般沉默决绝,仿佛此刻燃烧的并不是枯萎花海,而是他的身、他的心、他的灵魂和所有的一切……   "你……这是干什么?"最后一片死骸终于在眼前化作灰烬消散,像是彻底失去了某个极其重要的东西,泽瑰的胸口堵得厉害。   "这里已经,没有值得你留念的东西了。"他再次伸出手,婆娑着那张让自己眷恋了千百年的面容,卑怯得宛如一败涂地。   "去见他吧。"   "……"   "瞧你,太高兴了麽?"他苦笑着抹去她溢出的泪,那是鲜红的血。冰冷的泪滴滑入他的手掌,如同他此时心的温度。   他终究还是说了,终究还是按预想的那样做了——把她送去那个男人的身边,自己还要做出为之欣慰的表情,拿不出半点的恨意与后悔,依旧如此软弱的溺爱着。   千百年的光阴,他一直在祺寒的仇恨中保护着她,就算是不像样的躲在异界,也从来无怨无悔。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受任何委屈,只要能洗脱她莫须有的罪名,只要能完成她的愿望,让她像从前那样,带着满腔的恋慕站到那个男人面前。   反正在她的眼里,他不过是一条倒贴上门的狗。  番外---哪知一夜终成殇 (二)   窗外是紫红的天,天上有永不会落的月,月亮映在玻璃上,像个演着可笑戏码的小丑。他静静看着玻璃里的小丑,在它的旁边,还有另一张正同台演出的脸……   那是一张生来就写满了忧郁的脸,上面的一双眼总是垂着眼角,就连笑,都总是那样惆怅。或许命运早就给出了提示,这张脸注定不会适合笑容。他应该遵从安排,去放弃所有的抵抗和挣扎,一路沉沦惘然,直至终结。   "哈哈哈。"弥海干涩颓败的笑着,举起手中酒杯,向自己在玻璃中的倒影致敬:多么敬业的一个人啊,当了千百年的老好人,完全融入角色,将那份垃圾一样的悲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胸口迸发出撕裂般的痛楚,随之又有钻心的疼,Ω形状的光柱穿透衣襟,直射而出,照亮了昏暗的房间——堆叠的酒桶已是空空如也,唯一剩下的,只有手中一杯。   "连血族都能一醉方休的绛脂蜜酿,也不过如此!"他愤恨捏碎酒杯,殷红的液体流了一地。看着掌中缓缓流出的微蓝血液,他不禁又是扶额大笑。   为了停住时间,为了能留在她的身边,他在千年前不惜夜闯冥海禁地,连破百层封印盗取缚魔缄铭,从此与魔合体,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荒唐模样。本以为她会感动,谁知竟是换来嗤之以鼻的冷笑!   如果不是冉绯儿出了事,他这一文不值的疯狂爱意怕是永远不会得到用武之地,之后也更不会有与她共渡千百年光阴的机会。原来这场纠缠了千年之久的闹剧里,他这条狗并不是输得最惨的,可是为什么?他只不过比祺寒多赢了那么一点点,换来的,却是一顶如此滑稽的帽子!   "挣扎了一千多年,你我都是极限了吧。"他用沾血的手捏了咒,胸口投射的光很快散去,"我现在没心情管你。"   似乎是不满他的说辞,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在体内翻腾涌动,像是刻刀一般割划着。那张俊秀而忧郁的脸渐渐浮出裂纹,一路延伸至脖子,整个皮肤如网状龟裂,裂缝中隐隐透出暗紫色的光——有什么正在企图撕裂身体,冲破束缚!   "唔!"难忍巨痛,弥海闷哼倒地,忙伸手在身体上方凝出一个法阵。有光芒从法阵簌簌落下,却是忽明忽暗、极不稳定,愈渐松散的身体几乎没有整合。   果然还是喝的太多,连魔力都控制不好了麽?!他冷冽一笑,像是嘲讽,而后正对法阵举起双手,那双墨绿的眸随之便被泄出的魔力填成了银白色……   原本昏暗的房间暗涌激增,霎时光华大盛,可随着法阵崩毁的脆响,光芒又在瞬间散去--回归寂静的房间只剩衣衫褴褛的男人还躺在那里,其他物品已在魔力中尽数化作了齑粉。   "渐离!"有人猛冲进来,紧紧将他搂入怀中。那个人颤抖得厉害,只因看见了他身体上正在消退的裂纹。   他今天真的是喝多了呢,居然为了这种小事,差点耗尽魔力。血族的绛脂蜜酿确实厉害,总能叫人在醉意中想起内心最本质的愿望。如果这就是他所渴望的,那祺寒呢?他唯一的好兄弟,那个注定要在时间恒河中永守孤寂的可怜男人,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有着如此软弱不堪的祈盼。   "就知道你还没走。"他躺在她的怀中,气息般低语,"别用这种担心的神情看我,别让我舍不得。"   "泽瑰,一千年,你没给过我一点机会。就算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我还是……陪你去找他、把你带去他身边,我真的做不到。"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需要因为感激来担心我。去见他吧,以后别再管我。"他从她的怀中挣脱出来,酿跄着离去,像个溃不成军的逃兵。   他总是这样懦弱,总是在她和那个男人之间举棋不定,若是他有那个男人万分之一的倔强,今天绝不会落得这个结局。   他是多想像那个男人一样,无论经历过怎样的忍耐,也终究会把想要的东西抢回来。可他始终不是那个男人,也始终学不会那份倔强,他只会忍让,他只会心软,只会用自己老好人的性格去悲天悯人!   他早就放弃了追逐,也早就不想再去奢求任何东西,但是现在,只是现在……!   他祈求她别再这么残忍,别再*他做千百年来最不想做的一件事:自己千百年的努力经营,竟是终究敌不过去见那个男人一面!   "渐离!"   她从身后拥住他的腰身,力气大得可怕。他早就应该料到,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哪怕是他已经认输,她也不会解开对他的束缚,甚至连一个逃跑的机会都不愿给。   他从来都是那样注重格调与修养,可却一再为她放低尊严,弄得狼狈。她知道的,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比他更宠溺她的人,千百年来,她早已习惯了对他依赖,没了他,她连走出异界大门这样简单的事都无法做到!  番外---哪知一夜终成殇 (三)   月光穿透窗户,静静包裹着空荡房间中的两人。   男人柔软的发隐隐泛着墨绿,在这份寂静中有说不出的颓败,那身因魔力而分解的衣衫狼狈得只剩一半。他默默站着,仿佛被禁锢的雕塑。   她柔软的怀抱,她好闻的香气,他是如此舍不得离开,哪怕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魇。   可是。   可是……!   "我说了,我做不到。放开。"他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声音不再如往昔温柔,像是已被B到绝路。   泽瑰微微一怔,而后抱得更紧,把脸贴覆上他裸露的脊背——刚才分明四分五裂的肌肤,现在已经完全愈合。当时,感受到他魔力的巨大波动,她立马就冲了进来,看到他身体上的裂纹,她瞬间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那一瞬,她是真的以为他会就这样碎裂成片,消逝不见!   他是她的习惯,是她千百年来都无法戒掉的习惯。她如此的害怕,害怕他会就这样丢下自己不管。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对她而言,最可怕的并不是祺寒对自己的误解,而是没有了他的世界!   可惜一切都晚了。   从杀了冉绯儿的那一秒开始,她就注定要背负自己亲手套上的枷锁,无论千年万年,都是再也脱不下来了。   "放手啊!"他迸发出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悲愤怒吼,一向柔软温顺的嗓音已成沙哑,"别再让我当小丑了!"   "祺寒不会这么看你的。"她瞬移到他的面前,捧起那张就快哭出来的脸,藏起心中所有波动,"他不会的。"   "……那你呢?"萧瑟爬满了他的眉梢,面对她看不透的神情,那双墨绿的眸中苦涩不堪,"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吧。"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着抚弄着他的脸,然后吻上那张因不甘而颤抖的唇,却被猛地推开——   她吻了他,她居然又一次主动吻了他!千百年的岁月,她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仅仅只有一次,为了利用他的那一次!而现在,她竟然又一次……!   "你这是干什么?!"他狠狠瞪着她,表情中带有嗤笑,愤恨让所讲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极其沉重。   她竭力装作淡然,却不敢再与他对视。如果他是小丑,那*他成为小丑的自己又是什么?如果他是小丑,那她就应该变成更加丑陋的角色!   "做个交易吧。"束发的缎带随尾音坠落,连同落地的衣裙一起摔出沉闷回响--她沐浴在暗淡月光中,凝脂般的身体被火红的齐腰长发包裹着,宛如一朵亭亭绽放的玫瑰,饱满而娇艳。   弥海怔了好久,回过神时,嘴唇已快被自己咬破。心痛,凄凉,和绝望,铺天盖地的苦楚简直就快杀了他,连灵魂都被染成死灰色,耳边甚至能够听到破碎的声音。   "……你就这么,就这么……"   "是!我就是……这么下贱的女人。"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成功演好这一场戏,可羞辱和心痛还是让她无法坚持,殷红的眼泪终是再也压制不住。   千百年的光阴,他们之间只有彼此。他是如何的爱她,是何等的宠她,她知道的,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人——   为了拥有和她等同的生命,他甘愿放弃白巫之主的位子,背叛神明,发动禁咒,沦为非人非魔的异类;   为了护她周全,他割舍掉今生唯一的兄弟,放下所有自尊与光鲜,缩头乌龟般躲在空间的夹缝之中;   为了在与祺寒相遇时不再仓惶,他不顾安危一次又一次尝试新的咒术,打破自身极限,经历过无数生刑死关,才终于站到了和祺寒相近的高度;   漫长的年岁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她。他早已为她倾尽所有,付出了一切能够付出的,掏出了心,流干了血,就连灵魂都背负了罪孽,可她又给过他什么?   没有!   什么都没有!   甚至到了此时此刻,都还要玩弄般伤害他,都还要践踏他跌入卑微的尊严,不留一丁点的余地。她只是害怕他离开自己,用的,却尽是残忍的手段!   "什么下贱!"他死死抱她入怀,却又无力得近乎瘫软,"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我不许你这样说!"   "如果你下贱,那我……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一个苦情的笑角?   一个悲哀的傻瓜?   是啊,这场纠缠千年之久的闹剧中,他们究竟算是什么?掘了一道又一道的鸿沟,筑了一堵又一堵的高墙,最后终是埋了自己,断了退路。那个想要抵达的彼岸,早就成了连海市蜃楼都算不上的泡影。   既然她是下贱,既然他是小丑,那么,就让他们穿着这身脱不下的戏服演到尾声,然后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落幕。只有让决绝结束过往,他们才能重新开始,才不会沦为世间最可笑的人!   "渐离,这是我求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她平静而释然的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在她裸露的脊背上,此刻能清楚感觉到有眼泪正在滑落……  番外---哪知一夜终成殇 (四)   --"渐离,我学着做了糕点,你陪我去送给他好吗?"   --"渐离,你能幻化成他的样子,吻我一次吗?"   --"渐离,帮我完成仪式吧,我不想他恨我。"   可以的,都是可以的。只要是她的请求,他都不会拒绝,哪怕全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但是今晚……!   "渐离,答应我吧,就当是,和一个下贱女人的交易。"   交易。   他千百年来的妥协和溺爱,无怨无悔的付出与退让,最后竟是换来这样不堪的两个字眼!她终究还是如此决绝,连做一条倒贴上门的狗的资格都不愿施舍!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抱着她的手臂甚至就快捻断骨头,"你就这么想见他,就这么怕我不陪你去?!"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一千年,陪在你身边的是我渐离,不是他莫斯兰特·祺寒!"他猛地擒住她双肩,愤恨盯着面前绝美容颜,眼中全是不甘的泪。那张生来便就忧郁的脸,那双总是垂着眼角的眼,日积月累的殇仿佛挣脱了禁锢的潮汐,凶猛得铺天盖地,像是要把一切都吞没殆尽。   "见了他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他不会看你一眼,连瞟一下都嫌多!"   失了往日的温柔和卑怯,疯子一般的他叫人如此心疼,心脏顿时像被不知名的重物所击中,泽瑰怔怔看着这个千百年都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男人,只觉窒息--   原来他也有着这般倔强的爱与恨,原来她并未输给冉绯儿,同样拥有一个执着狂烈不输祺寒的男人,只可惜……   "说话啊!为什么你总是不说话?告诉我啊,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尾音逐渐化作呜咽,他就像个摇尾乞怜的乞丐,那再也捡不起的自尊,宛如脚下散开一地的齑粉。   "我想见他,我等了一千年。"她注视着他,用一贯看不透的表情,仿佛比他还要难过、比他还要心疼,就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渐离,你守着我这么多年,难道都不想和我……"   "你住口!"他猛地推开她伸出的手,仅剩的半件衣服还是被扯了下来--   月光昏暗,那糊住视线的泪来不及掉下,就有冰冷而柔软的触感紧紧裹住了他炽热的身体。受惯性的他重重跌地,泪在震荡中滑出眼角,瞬间,视线清晰,空气中有细微的魔力在流窜!   "你当真舍得?"她看向他凝聚在指尖的白光,表情失落,"我不是祺寒,这么近的距离被法阵弹开,会受伤的。"   他抬起的手微微一颤,凝在指尖的白光陡然加强,却终是回归了湮灭。   停在半空的手无力坠落,让周围的齑粉腾起了小小一片灰尘。他仰视着跨坐在腰际的女人,那凝白的身体就在眼前,被火红的发遮掩得恰到好处,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体香都仿佛是正在蛊惑他的剧毒。她的身体应该是冷的,但是此刻,从与她紧贴着的腰际传来的冷凉触感却令他周身发热,如此触手可及的距离,如此致命的诱惑,他又怎会不想……!   "我明天陪你去,别再闹了。"他推开她,坐起了身子,颓败地扶住醉意未散的脑袋。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刚才就不该喝那么多,一千年他都可以忍耐,现在居然会被一点酒搅得无法平静!   他想要起身离去,却有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那是一只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的手,冰冷的触感像是隐晦的导线,瞬间引燃燥热,承受不住的身体微微颤了颤。   "渐离,我是认真的。"她看着他宛如湖水静默的眼,看着这双眼渐渐变得空洞。他眼中的光亮正在迅速褪色,仿佛被推入某个不见底的深渊。   "哈,认真?哈哈哈……!"他陡地拉她入怀,极其疯狂地吻着,口唇、下颌、胸口,压制千年的愤恨不甘一路宣泄,在那凝白的身体上烙下成片的粉红斑驳,直至迂回至耳畔才得以平息。   "你根本就是在可怜我。"他低语的每一个字都憎恶得咬牙切齿。   "你早就决定为他死,又来管我做什么?!"他霍地起身,只剩嘶吼,"交易。你明知道我要什么,还偏偏……!你以为这样就能补偿我麽?笑话!做狗是我自愿的,不需要你假惺惺买账!"   他掉头就走,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多呆,他怕自己拒绝不了她的诱惑,怕会如刚才那般再度失控。倒贴上门的狗,他不想连这最后的卑微都彻底失去!   可却还是被她夺去了脱逃的机会。   她挡在他的面前,满身的吻痕如此刺眼,他抵挡不住这极其残忍的戏码,双脚瞬间失了力气,重重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他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   不是!   "该哭的人应该是我。"他抬起空洞忧郁的一双眼,注视着俯身于面前的她。殷红的泪一滴滴落下,敲击在他的胸膛,心脏仿佛正在遭受硫酸的腐蚀,疼得他再也拿不出一丝反抗。   "告诉我泽瑰,由始至终,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他呆滞凝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双唇早已被冰冷而火热的吻占据。他知道的,她不会给他任何答案,因为无论什么样的回答,都已经无法逆转缠绕在他们之间的绝望命运。  番外---哪知一夜终成殇 (五)   他缓缓闭上眼,细腻品味着她极尽缠绵的吻,香艳绝伦的味道像是某种奇特的药,他开始放弃思考,不再去想任何事,宛如坠落到了深渊的底端,摔得粉碎。   有股轻微的刺痛从脖子上传来,有血液被吸食的声音在身体中游荡,快感蔓延过每一个神经,舒爽替代了疼痛逐渐膨胀……他仿佛没入了云端,近乎晕眩地漏出一声轻喘。   忽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陡然睁眼,翻身将她置于身下--她的嘴角还残留着微蓝的血,表情却是十分痛苦。   千百年来,他的身体早就因魔鬼的侵蚀变得摇摇欲坠,就连血都成了蓝色。这变了异的血早已没了该有的甘醇,变成了会烙伤咽喉的极苦毒物!   "明知道我的血不能吸,你是不是疯了!"他焦急万分,才手足无措地替她抹去血迹,她就咳出一口血来!   "泽瑰!"鲜血染红了他的手,那只手猛地一抖,惊慌让它霎时失去了控制,胡乱地在她面颊上擦拭着--   看着她越擦越脏的脸,他心乱如麻。他从来都舍不得让她受一点伤,哪怕只是断一根头发,可是今晚,为了B他就范,她居然不惜伤害自己!   "我都已经答应你了,还要这样去冒险,为什么?!"他本不想再去宣泄心中愤恨,可却停不了口。疗伤用的微型法阵已在手中凝聚成形,却被推开打散。   "……渐离,我是认真的,认真的。"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咙的灼伤正在渐渐恢复。她不能承认什么,也不愿去否定什么,只能懊悔,懊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最先爱上他。   认真的……   认真的……   她的话一遍遍在他的脑海盘旋,仿佛是重复听着世上最好笑的桥段,他的嘴角不禁勾勒出溢满苦涩的弧度:她终究是因为祺寒而对他觉得愧疚,终究是把他看作一个自作自受的傻瓜,终究只是想要施舍。   "我呢,就是一条心甘情愿供你随便利用的狗。只要你一句话,怎样的低声下气我都愿意。"他纠住手指,而后打响--   空荡的房间,打出的响指被复刻出回声,原本清脆的音色在回荡中变得深沉而缓慢,宛如湖水在风中漾起的涟漪,淹没了她的耳朵。他的身体在涟漪里逐渐模糊,涣散过一圈又再次清晰……   紫色的发、紫色的瞳,邪魅冷峻的绝世轮廓,极致诱人的修长身体,只是那本该写满不可一世的眉目间,却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凄哀神色。泽瑰就这么近乎呆滞的看着眼前人,一颗心像是被一点点碾成了碎末,她的唇抖得厉害,无法讲出一个字。   "其实这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他握住她的手,覆上自己那张变成祺寒样子的脸,卑微而绝望,"别同情我这个小丑,我不配。"   "不是的渐离!你不要这样,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住地摇头、竭力的否认,殷红的泪如同洪水汹涌--是她亲手扭曲了他的宠溺,划下了无法逾越的界限,让他背负上了无法摆脱的贬低和委屈。   "是你说的,要和我做交易。"他沿手臂沉醉且贪婪地吻至肩窝,*着她的耳廓,"你说的我都会答应,但我也不想接受施舍,所以……"   所以就像以前那样,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只要能够满足她的愿望,他可以放下一切尊严和脸面,甘心成为一个小丑,乖乖呆在她赐予的牢笼中,老实被锁在那个人的影子里。   "渐离,我没有想你变成他!求你不要再这样贬低自己了!"她挣扎着,却被一声响指禁锢了自由,"渐离!渐离你放开我,我……!"   他的手指婆娑过她的唇,她就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再也无法讲出想要收回前言的话--是噤声咒!   "别喊我的名字,我不想听。"祺寒的声音,却是自己的语气,这是多么可笑的场景!他忍受不了那个时刻提醒着自己身份的名字。   贬低。   他从来都是一个没有原则的懦夫,又何来的贬低?   "泽瑰,幸好你从来,都没爱过我这种只会逃避的人。"他用那个男人的手去抚摸她的肌肤,用那个男人的唇齿去品尝她的香艳,用那个男人的身体去满足自己压制了千百年的欲望--   可笑啊,真是太可笑了。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可以怯懦到如此地步,就连与最爱的女人缠绵都要借助别人的模样!他不过是个孬种,本想遵循她的愿望去亲手摧毁自己仅剩的卑微,可是到头来,却还是做了胆小鬼。   就毁了吧。   就全都毁了吧。   让他一次绝望个彻底,从此不再有任何的妄想,不再有任何的留念;让他真正成为一条一无所有的狗,一个千百年来都在白费力气的蠢货!  番外---哪知一夜终成殇 (终章)   忘我的吻过睫毛和鼻尖,沉沦的滑过胸腹与肚脐,每每挪动一寸,都有极致的宠溺在倾泻,都有连接他们的媒介在崩毁。断了。裂了。漫长年岁里的所有沉积,正在渐渐融化成连齑粉都不留下的空白……   他细细数着她身体的每一丝纹理,似要将它们烙刻心中。多少年了,他一直渴望能够像这样拥有她、占据她,用他的方式去翻阅她身体的每个细节,让她在他所给予的余韵中娇艳绽放。他能感觉到她在被自己触碰时的颤抖,能从她无声开阖的那瓣樱唇中听到欢愉吐息。   渐离--   她不断"喊"他的名字,却在潮汐般的激荡里闭上了眼。夹杂了些许汗味,属于他的气息环抱着她,略显沉重的喘息萦绕在耳际,即使他幻化成了那个男人的模样,但他始终不会是他。她是熟悉他的,这声音、这味道,全部都是他才拥有的。只有合上双眼,她才能在黑暗中看到真实的他,看到那双似乎永远都褪不去惆怅的眸。   她是认真的,认真想见祺寒,了却千百年的夙愿;   她是认真的,认真遵从心中欲望,把自己交给这个千百年来为她倾尽所有的男人;   她是认真的,认真在见祺寒之前与他诀别,感谢他对自己千百年的放纵与溺爱,感谢他陪她选择了这荒诞的命运。她是背弃神祇的血族,无法拥有陪他转世的灵魂,没有来生去还他一世情缘。然而今生,她错的太多,能还他的,也只剩残忍与决绝。   无比漫长的年岁里,和他在一起虽然不是最快乐的,但是能够被他爱着,却一定是最幸福的。   渐变的光线慢慢照亮了这空荡的房间,她静静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男人,轻抚着他墨绿的发,露出从未给他看过的怜爱表情。视线游走过那张弥漫着忧郁的脸,最后停在了胸口,这是昨夜险些夺去他性命的Ω印记所在的地方。   若不是有强大魔力支撑着,他的身体怕是早就碎成了无数块。剧烈的心痛差点让她失控,赶紧捂住了嘴才没哭出声音。殷红的泪落在悬空的结界壁上,仿佛是一朵朵印在透明玻璃中的花。   这是他千百年来都没有变过的习惯,无论是不是在安全的异空间,无论祺寒有没有找到他们的可能,他总会在睡觉时织起结界,以杜绝任何能够伤到她的事发生。他总是如此温柔、如此细心,总是好到让她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地步!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好啊!"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伤,俯身狠狠吻上还未醒来的他。   "……泽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在看到满脸红泪的瞬间陡然清醒:天亮了呢,要去见他了吧。   他打了一个响指,悬在空中的结界便缓缓降下,随后悄无声息消失在了空气里。他看着她,沉默许久后还是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眼中尽是死灰般的神色。   "你是因为就要见到他哭,还是因为我?"   "……"   面对她一如既往看不透的表情,还有预想中的沉默,他只是自嘲嗤笑,然后离去。   "你说这件好不好?"她穿着内衣,一脸欣喜在镜子前面比对着一件单肩真丝白纱裙,就像正在准备与爱人第一次的约会那般兴奋。   他没有答话,坐在一旁看着那张宛如少女般粉嫩的脸,只觉陌生得揪心。   "那就这件。"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穿上白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仿佛夏日里独一无二的蝶。   他微微一怔,随即垂了眼帘,似有无尽惆怅的脸上生出了几分落寞。他替她拉上背后拉链,又理了理那头红艳炫灼的发,让她无懈可击的美丽愈发摄人心魄。   "不知道他见到我时会说什么?"她向后靠到他怀里,看着镜中的一双身影。他拥住她,一路从耳根吻至饱满的唇,不舍且缠绵。   "什么都不会说。"  正章 壹 序奏   夜色混沌,不断汇聚壮大的乌云将世界拉进越发深沉的压抑昏暗,滚滚闷雷咆哮出欲将大地置诸死地的恐怖威慑。电光耀,闪电落,所触之物全数撕碎殆尽。   飓风疯狂舞起,像是在欢庆这场难得的杀戮盛宴,卷着残骸、连同死亡一起带到这座城堡的每个角落。火舌噬天,血流遍地,厮杀中的惨烈叫喊甚至盖过了城墙垮塌的通天巨响。   弥漫的血腥令人作呕,但却更撩起了‘贵族们’的饥渴和欲望。如此炼狱般的腥风血雨中,女人从沾满殷红的裙角撕下一条布,牢牢缠紧自己右手与紧握着的银制利剑。   还不能脱力手软,还不能!   面前陡然出现一张血盆大口,那尖锐的獠牙正欲夺取疗伤的新鲜血液。女人及时用左手掐住猛兽喉咙,将之距离地面。对方霎时愕然,血红双眸中竟全是震惊。   “……区区人类,为什么、怎么可能……?!”   “死吧,莫斯兰特家的畜生。”   锋利剑身猛地刺穿男人心脏,那凄厉惨叫还来不及出口,身体便已化作尘埃散落。   女人理了理自己稍乱的发,阴沉冷涩的笑着。和此刻正在城堡中相互虐杀的嗜血狂魔们相比,早已杀红眼的她更要疯狂过千倍万倍。   这是复仇时刻,这是等待多年的时刻!   银白剑身映照着熊熊火光,踏着剑尖在地面滑出的清丽音色,女人轻移莲步,缓缓步入了那个藏匿于地底的修罗场……   一千年后——   华灯璀璨,霓虹迷幻,川流不息的车辆在脚下形成了一条条流向固定的闪亮血脉。这里是三十层楼高的天台,没有吵闹的喧嚣,也没有叫人压抑的窒息,只有空旷寂静,只有寒风凛冽。   少女青涩稚嫩的清秀面孔上全是与十六岁不相符的沉闷绝望。衣袂翻飞,一头秀发随风乱舞,就似心中那正在狂噬的烈焰一般。   她抬起左手,腕上带着一串璎珞。红润珠子里反复来回流窜着的淡淡荧光深深印在失了生气的眸子里,她拉动僵硬嘴角、柔柔一笑,眉间却尽是苍白无力。   为什么呢?每每看着它,心里总会有种莫名的不舍与难过。手指轻轻摩挲着最大的一颗珠子,眼中竟又不自觉流出泪来。   擦去脸上咸湿,诀别般在璎珞上印下一吻。   闭上眼睛,展开双臂,那单薄瘦弱的身体便倾斜而落。她喜欢这飞一样的感觉,就仿佛是挣脱了所有的捆绑和束缚,轻松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