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顾长溪现在很烦,耳边不断传来两个女人吵架的声音。
  一个说你家二丫头偷吃了我地里的黄瓜,必需赔钱!
  一个说啊呸,老娘的二囡被你的狗吓得摔下了山坡,现在还没醒,你不赔医药费,老娘拿刀抄了你家!
  
  抄家?
  这个词提动了顾长溪的神经,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冷道:“给本座拉下去铡了。”
  “二囡,你会说话了?炸啥?本座是个啥?”一道肥胖的身体立马朝床头扑了过去,白胖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心疼。
  顾长溪嫌弃地皱眉:“谁许你离本座这么近?”
  
  “唉呀妈呀,二囡你咋了,说话咋这么灵光了?那个本座到底是啥?”胖女人一巴掌落在顾长溪的额头上,见她傻乎乎又冷冰冰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抖,立马红了眼睛转身朝门口的女人压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不要脸的,我家二囡都被吓疯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还来讨麻烦。我打死你这臭不要脸的!”
  
  顾长溪坐在床头,冷眼看着刚才关心自己的女人,用圆滚滚的身躯,像神一样的碾压另外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
  
  呔,妇人打架毫无美感可言!
  呔,如此粗俗的妇人如何来到本尊的帐前?
  “来人,给本尊拉下去铡了!”
  “…………”
  
  顾长溪浑身散发的冷意让打架打的正爽的两个妇女一冷,然后那个胖女人红着眼,从地上爬起来把顾长溪抱在怀里,哭的呼天喊地:“我的二囡勒,你咋这么命苦哟!吃个黄瓜都吃成了傻蛋,这让你妈以后怎么过哟!”
  
  胖女人的话俗不可耐,顾长溪皱着眉头。想从她怀里挤出来,动了动完全没反抗的能力。她皱眉,原本懵懵地脑子立马反应过来。
  
  铺天盖地的记忆涌进脑海,对了,她已经死了。
  死在了边北沙漠,被她亲手扶持起来的皇帝暗算,死在了荒漠凉冷的夜里。
  
  这里是怎么回事?
  她回神拍了拍胖女人的背:“你是谁?”
  嘎?
  胖女人哭声一歇,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那糟心的模样看着顾长溪心里一抽,可那胖女人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心让她缓和了脸色:“告诉本座,这是哪里?”
  
  “二囡,我是你妈呀。你记不得了?你刚才还偷了隔壁老王家的黄瓜,她婆娘来咱们家找麻烦,要咱们赔钱嘞。”说到这,她眼一转,回头骂道:“好你个老王婆,我们家二囡被吓傻了,你还想跑?”
  
  “二囡她妈,我这不是着急,那黄瓜是明天赶集要卖的。你二囡每根黄瓜咬一口,你说让我咋卖?”老王媳妇赔笑,这顾寡妇可不好惹,她也是一下子着急才放狗咬二囡的:“再说了。你们二囡本来脑袋就不灵光,可别啥狗屎都往我身上泼。我现在看起来,你们家二囡比以前好多了。”老王媳妇小声嘀咕,满脸不情愿。想要她赔钱,门儿都没有!
  “啊呸,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二囡是顾寡妇的宝贝,谁说她跟谁急。
  
  顾长溪冷眼听着,虽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但她从两人的对话中也听了个大概。
  她抬头,看着老王媳妇儿:“想走?嗯?”督主一出口就知有没有,老王媳妇被她天生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顾长溪点头,看着顾寡妇:“想要多少钱,让她赔!”平日都是她欺压别人,谁想欺压她简直痴心妄想!
  
  “二囡,你说话咋说的这么利索?”顾寡妇后知后觉,一句话把督主的气魄杀成了傻逼!
  顾长溪:“…………”
  
  最后,在顾长溪坚持必需的执着下,老王家赔了10快钱的医药费。
  顾寡妇搂着顾长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开始诉说自己的苦命史,什么三岁死娘,十岁死爹好不容易跟着舅舅长大,又嫁了个短命鬼。
  娃生了两,一个上了大学,一个傻了又傻。好不容易不傻了,又成了个爱说胡话的人。
  
  顾长溪冷道:“闭嘴!”
  顾寡妇眨眨眼,老实闭嘴。她实在怕了,这二囡有暴力倾向。刚才如果不是她死命拉着,老王媳妇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女儿啊,不是妈说你。你不要那么暴力,动刀子不好。更何况人家赔了10块的医药费……”
  “女儿?”顾长溪愣住,打断了顾寡妇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对嘛,你不是我女儿,是啥嘛?”
  顾长溪掀开被子,看见的是穿着奇丑无比花裤子。她抬头看着顾寡妇:“本座……”在顾寡妇‘我家娃又抽风’的目光下,生生改成了:“我要洗澡!”
  
  顾寡妇看着她,她看着顾寡妇。
  三秒之后,顾寡妇受不住她的压迫感,弱弱收回目光:“等着,妈给你烧洗澡水。”
  
  十几分钟之后,顾长溪嫌弃地站在猪圈的厕所内,脱光了身上的衣裳。然后……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正在哼哼的猪。
  女人!
  他成了女人!
  
  从一个太监成了女人,你要问督主顾长溪的感受?
  她只会睨你一眼,找死!
  
  顾长溪拿起毛巾,开始洗澡。她动作很慢很慢,每一寸肌肤都洗的干干净净。
  手来到身下的时候,动作微微一顿。皱了皱眉头,依旧面无表情的洗了过去。
  
  身为东厂督主,她见过的肮脏事儿不少。从死了变成活的,身子怎么样无所谓,重要的是人能活!
  这是他被卖进宫里起,首先学会的教训!
  
  洗了澡,在顾寡妇关心的眼神下,吃了一碗蛋炒饭。顾长溪坐在床上,闭目睡觉。
  顾寡妇看她这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收拾东西。
  
  她的动作没逃过顾长溪的耳朵,唔,这家虽然穷,倒也干净整洁。
  这个娘,本座暂时有点膈应,且放着再说!
  
  顾长溪如是想到,然后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耳边传来小声的哭泣声。肥厚的手掌落在她脸上,顾长溪闭着眼没动。
  她知道这是顾寡妇乘她睡着了悄悄的看着她哭,压抑的哭声和温暖的手让顾长溪有些烦躁。 正文 第二章   但她没动,躺尸一样躺在那里任由顾寡妇抚摸。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早已经忘记了生身爹娘的模样。
  
  但顾寡妇的哭声,哭的她心里一揪一揪的。她心里莫名烦躁,又舍不得出声打断最后没办法,只好翻了个身。
  顾寡妇好像怕打扰她睡觉,连忙捂住嘴,从床上爬了下去,摸到门外去哭。
  
  顾长溪睁开眼,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叹了口气,继续闭着眼睛。
  直到顾寡妇很久很久以后回到床上,她才放松下来。
  可惜这一夜,她注定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顾寡妇就醒了。她起床扫地喂猪。鸡鸭也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顾长溪被吵的睡不着。
  索性起来帮顾寡妇干点活,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平时虽然二囡说不清楚话,也会帮忙烧火煮饭。顾寡妇也就任她去了,而顾长溪想的是既然投胎到了这家做女儿。那就好好干好女儿的工作。
  做人嘛,做什么就要干什么。就像她做太监,就以爬到人上人,做个九千岁把持朝政为目标!
  
  可惜安静的早晨没过多久,就被人打破。
  一个男人扛着锄头来到屋门前,黑着脸喊道:“老二媳妇,你什么时候搬出去?这屋子我要留给我们老大娶媳妇!”
  “啊呸!”顾寡妇提着扫把叉腰骂道:“你想的美,这房子是我们家的,你想要,先给老娘舔\舔丫子,看老娘不踢死你!”
  
  “你这个恶婆娘,这房子是我们老顾家的。老二死了,你这个寡妇凭啥占着我家的房子。”顾老大虎着脸,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放,凶道:“当初分房子的时候,你们就分到下面的土房子里。这块地是我们家的,你占了那么久我不说啥,但这房子你得留下。盖在我们地里的房子,就是我家的!你最好识相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顾寡妇听了,眼一瞪。拿起一旁装好的鸡屎淋了顾老大一身,扬起声音骂道:“各位街坊邻居快看看,这不要脸的臭流氓要逼死弟媳妇儿。”边说她边扯开自己的衣裳,狂叫:“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你他妈放开老娘。想占老娘的便宜,老娘剁了你!”
  
  顾老大还没从一堆鸡屎中还过神来,就看见顾寡妇提着菜刀朝自己追来。吓的他丢开手里的锄头就往回跑,这时乡亲们都跑出来看热闹。
  顾寡妇顺势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这不要脸的臭流氓,连弟媳妇儿都不放过。老娘为了保清白要阉了你这狗杂种!”
  
  妈太抢戏,顾长溪淡定煮饭,然后走到顾寡妇面前垂眼看她:“回家吃饭!”
  顾寡妇一抹眼泪花:“好,吃了饭你不要乱走。黑心肝儿的顾大要抢咱们房子,啊呸,不要脸,想的美!”
  
  顾长溪点头,回头看了眼顾大家的房子,眼里闪过冷光。
  本座是个护食的,想抢本座的房子,本座饶不了你!
  
  顾长溪初来乍到,首先要了解身处的时代背景。
  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套着顾寡妇的话。
  她套话很有技巧,专捡重点问。不过几分钟就把老顾家的恩怨情仇了解了彻底。
  
  顾家有两兄弟,顾大和顾二。
  顾二顾家林是她爹,英年早逝,留下顾寡妇三娘母。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些年全靠顾寡妇的犀利作风才能平平顺顺地过下来。顾大顾家贵是她大伯,平时两家来往一般,这几年小吵小闹也有过,但基本属于过一阵子就平息了那种。
  可这顾家贵打上门来,不顾兄弟情义要把他们孤儿寡母赶出去,想把他们家的房子占为己有,给他儿子顾中天娶媳妇儿。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原来顾中天在城里打工,谈了个对象。可是女方嫌弃他家穷,提出了要求,让顾中天家里必需在马路旁修一栋砖房才会嫁给他。
  
  这年代修砖房那可要小几万左右,乡下人一辈子干活也攒不了这么多钱。顾中天死活要娶那女人,还出言威胁,顾大不给修房子他就跳河自杀。
  
  顾大直骂作孽才生了这么个讨债鬼,眼看顾中天就要把自己活活饿死了,顾大媳妇蔡文平直接把主意落在了顾长溪家里。
  
  砖房,二层楼,还靠大马路,这可不现成的婚房嘛!
  所以才有了顾大天天来赶人的麻烦,顾寡妇可不是吃素的,硬是靠着泼辣的作风把顾大一家打了回去。
  可是顾寡妇知道,她终究是个女人。眼瞅着顾中天的婚事要告吹了,这几天顾大一家子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他们一家赶出去。
  
  顾寡妇吃苦太多,不忍心让自己的一双儿女也跟着吃苦。她一辈子就盼望着两个娃能出人头地,所以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也没写信给在外地读大学的儿子顾申。咬牙一个人抗到了现在!
  
  顾寡妇担忧地看了要自己的闺女,从前是个傻的她忧心,现在不傻了她更忧心。
  她闺女现在那样子,十里八乡怎么也找不出第二个这种吓人的怪脾气。尤其是那冷冰冰黑黝黝地小眼神,瞅谁谁怕啊!
  哎,闺女老把本座挂在嘴边,那本座到底是个啥嘛?
  哎,女儿病太重,药不能停!
  
  顾长溪不懂顾寡妇心里的纠结,心里一直在思考怎么把觊觎自己东西的顾大一家虐抽风。唔,若是按照本座以前的性子,直接让手下的锦衣卫抄家!
  可是如今啊,顾长溪望了一回天。
  蓝天白云风悠悠,天气好的没边儿,可她这东厂督主成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负手而立,本座无论是在哪里都要活的风生水起。
  顾大?恩,且先瞧着!
  
  顾长溪在思考,浑身无意识散发的杀意又让顾寡妇一抖。顾寡妇心里阴嗖嗖的刮着小冷风,她家最近该不会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低头一瞧自己闺女,她下意识的摇摇头。闺女如此可爱,怎么可能是脏东西! 正文 第三章   吃饭的时候,顾寡妇傻了。
  特别震惊地望着桌上摆盘精致的饭菜,厚厚的嘴唇抖了抖:“二囡,这是啥?”
  “一些简单的饭菜。”顾长溪端手而立,特别有矜贵风范。别问督主为什么会做饭,人家以前混过御膳房!
  
  看自己二囡那高深莫测的模样,顾寡妇全身都抖了抖:“吃……吃饭。”
  顾长溪点头,给顾寡妇拉开板凳:“母亲坐!”
  
  一顿饭吃的顾寡妇肉痛,这一桌鸡鸭鱼肉饭吃了他们家小一月的伙食费进去。吃一口,都是钱啊!
  
  看顾长溪高贵优雅地给自己夹菜,那一身碎花小衬衫,举手投足间硬是做出了光华闪耀的特例效果。
  顾寡妇哎哟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哎呀妈呀,我的眼睛咋感觉被光闪瞎了!”
  顾长溪蹙眉,本座生平最讨厌不讲究的人。
  但一看顾寡妇那胖呼呼的手掌,忽然就想起了昨天夜里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一时松了眉头,起身走过去:“发生了何……你怎么样了?”
  
  听见自己二囡关心的声音,顾寡妇拿下手,又嚎叫一声:“唉呀妈呀,二囡你离妈远些,妈一看你就觉得比太阳还晃眼睛!”
  
  顾长溪就像个人形发光体,瞅的顾寡妇眼冒金光。
  可她适应了之后,就再也挪不开眼睛。唉呀妈呀,我闺女咋贼好看捏?
  
  乡下人吃饭早,闹了这么一出吃过饭也才六点半。
  顾寡妇塞给顾长溪一个书包,特担心:”二囡啊,你今天走在路上的时候,可别逮着啥就咬了啊。”
  顾长溪点头,但她不明白顾寡妇塞给自己一个布口袋是怎么回事?她伸手一摸方块形状的好像是书,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书。
  她皱眉,这是什么字?本座竟然一个也看不懂!
  
  她当然看不懂简体字,但是顾寡妇见她盯着书,那可高兴的哟。
  老大顾申是学霸,老二顾长溪是个傻妞,学校本来不收她的,是她拿着菜刀去学校吵闹一番,在要抹脖子的时候校长才跳出来答应破裂收了顾长溪这个孩子。
  
  顾傻妞喜欢咬东西,这书是在顾寡妇的拳头下才保下来的。
  如今顾长溪看的目不转睛,顾寡妇以为自己闺女从傻子变聪明了,也爱读书了。当即欢欢喜喜的把饭盒赛进她书包里哄道:“乖啊,去读书啊,下午放学不要乱跑啊。”
  
  等顾长溪反应过来,已经夹杂在上学读书的大部队里头了。
  她今年十三上初中一年级,因为老妈顾寡妇的关系这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惹她。因为她就是传说中谁碰咬谁,咬完之后顾寡妇还要一把菜刀打上门讨真理的麻烦。
  
  读书?
  难吗?
  不难!
  
  顾长溪嫌弃地拎着书包,睨了眼周围的学生,见少男少女们嘻嘻哈哈地追逐打闹,又蹙了眉尖,农村的娃整天灰头土脸,穿的衣裳大人们基本是往大里买,恨不得你从出生穿到老死。整日与鸡鸭土地做伴,不爱干净的娃那身上的污垢用手都能搓下一条条来。
  
  顾长溪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准备离远点,一个男生刹不住脚朝她扑了过去,顾长溪浑身一冷,下意识伸脚准备把冒犯自己的人踢飞。
  “咔嚓”
  她皱眉,偏头,那男生无比惊恐地在离她脚尖的一公分处刹住脚:“顾长溪,你想干啥呢?”刚说完话,脚尖一歪,摔了个五体投地。
  顾长溪斜眼看了他一会儿,冷哼一声收回拉抽筋儿的腿,有些嫌弃地说:“起来。”
  
  “……是。”回答的太利索,那男生爬起来才反应过来。他摸摸后脑勺,时不时拿眼瞧一瞧顾长溪。
  顾长溪嫌弃,凌厉地眼风扫过去。那男生立马抖了抖身子,然后又反映过来一个傻子瞧自己自己怕啥。
  傻子?
  他吃惊张大嘴巴:“顾长溪,你会说话了?你不傻了?”
  顾长溪脸上看不出表情,把手中的书包往那男生面前一递:“住嘴!”
  那男生张大嘴做惊讶状,只觉得自己被顾长溪一看心里就砰砰砰乱跳不停,吓的!
  
  顾长溪压眼,手一抬,那男生立马一个激灵,下意识伸手接过她的书包。顾长溪这才收回目光,
  唔,这小子有狗腿的潜质,本座勉为其难先收做小弟。
  至于人家答没答应做小弟,督主表示,书包都拿了,不做小弟想死?
  
  顾长溪是个爱干净的,她从兜里拿出手帕,缓慢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连指甲缝都没放过。这才开口:“学堂的规矩给我说一说。”
  
  那男生“噗嗤”一笑,见顾长溪面色不善,也不敢多啥,可他实在忍不住:“顾长溪,你说话咋这么怪?”
  顾长溪睨他一眼,他老实闭嘴。
  
  顾长溪蹙眉,心想此人心思不活络,收做小弟似乎有些不妥。余光瞟见顾寡妇给她缝的碎花书包,心里膈应,罢了,如此难看的书包有人替本座拿一拿也不错。对于自己新收的小弟,她缓和了脸色,慢慢道:“学……校里规矩怎么样,你仔细与我说一说。”顿了顿又问道:“你姓什么?”
  
  “嘿嘿,我是你同班同学张清翰啊。学校里的规矩?没啥规矩啊。”张清翰一脸热情:“顾长溪你说话太怪了,你不怕同学们笑话你?”
  
  顾长溪心思一顿,叹了口气。
  这穷山僻壤,一应事物又奇怪,一时半会儿还真不适应。她蹙了蹙眉,一改平时的说话方式:“你的提议不错,”她话刚落,张清翰就挺胸抬头很有一种自豪的感觉。
  
  “我问你……”顾长溪一开口,张清翰就竖起耳朵,只听顾长溪慢悠悠地道:“你知道顾林在学校人缘……怎么样?”就这样顾长溪还觉得自己说话太糙,有些不满意的抿了抿唇。
  
  张清翰瞪大眼睛:“他不是你堂哥吗?你怎么不知道?”
  顾长溪眼尾一抬,张清翰立马觉得气氛阴嗖嗖的,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把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说完不过瘾,连顾林暗恋他班长的事情也抖了出来。 正文 第四章   顾长溪点头,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顾林是个爱面子,自尊心很高的学生。对于顾林这样心气高的人,顾长溪从来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敲碎他的自尊心,让他卑微成条狗!
  
  学校在离家五里地远的镇上,有个特别接地气的名字——清溪镇初级中学!
  在张清翰的带领下,顾长溪顺顺当当的到了自己班上。
  张清翰的爹是村支书,在乡下勉强算个官二代。长得一般,但爱干净,整天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光爱干净这一点就甩了同班男生好几条街,成了当之无愧的班草。
  班草给傻妞提书包,还特狗腿的拉椅子擦桌子,这可让三班的学生掉了眼珠子。
  
  感受到同学们好奇的目光,顾长溪抬头,啥话不说只用眼神一瞅他们就怂了。
  乡下人不懂啥叫气场,只觉得今天的顾长溪特别牛叉。这份牛叉在做完早操,已经升级成了恐怖!
  
  因为顾长溪众目睽睽之下,把领操的顾林像拎小鸡似的拎到一边。目光冷冷然地看着全校同学开口了:“顾林,我堂哥!”
  
  “噗……哈哈……”不知谁笑出声,接下来所有人都笑出声了。
  张清翰那个着急啊,还没开口,就见漫天漫地地石子像武侠片一样飞了过来。
  “嗷嗷嗷!痛痛痛!”哄笑的人全捂住嘴哀嚎。
  
  顾长溪面无表情,指着顾林说:“你们作证,我要和他单挑!”
  “!!!!”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激动的窃窃私语,奔走相告:“傻妞找顾林单挑,哇塞,这搞的哪样!”
  
  “二妹妹,你说什么?”顾林这才反应过来,急的面色通红。他暗恋的对象可还在底下看着呢,啊,他暗恋的对象捂嘴偷笑了!
  
  顾林崩溃:“你到底搞哪样!”
  顾长溪眼睛不带眨的,用全校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你爸妈抢我们家的房子,我就揍你!”
  顾林脸色刷地白了,这事儿他一直觉得丢脸没敢声张。这下可好了,全校都知道了。听着大家议论纷纷,顾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哥不是要以死威胁吗?今天本座就把你打残!”
  顾林还没反应过来,噼里啪啦的拳头就落在他身上。打的他只能抱头痛哭,最后是校长来了才把两人拉开。
  
  “顾长溪,你说你搞啥嘛~你不是傻子吗?咋,傻子也懂打人哟!”校长背着手,真想把顾长溪丢出窗户。
  
  顾林呀,可是他们学校的好苗子。
  十四岁跳级读初三的学生,将来考出去那可是跟学校争光的!
  
  而顾长溪,傻妞,整天到晚只会乐呵呵傻笑的货!
  傻笑?
  校长这才反应过来:“誒,我说顾长溪,你咋不笑了呢?”
  顾长溪淡淡看他一眼,校长幸幸一笑,目光落在闷声不坑气儿的顾林身上:“你出息了,被个女娃揍成猪还不敢还手!”
  
  顾林低头,费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她是我妹妹。”
  顾长溪垂眼,睨他。
  顾林身子一抖,抖的整张脸都纠结皱在一起。
  太疼了,顾长溪下手真心狠。表面屁事没有,暗地里尽是内伤。顾林现在觉得浑身都疼,稍微呼吸放重一点儿都觉得疼的撕心裂肺。
  
  校长看他那样,觉得一个男娃毫发无伤还疼的那么销魂,有点儿上不得台面。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对顾长溪说道:“顾长溪呀,你傻不要紧,但兄弟友爱你要晓得。咱们中国自古以来都是礼仪之邦…………”校长巴拉巴拉说了一长串,顾长溪真想拿针把他嘴巴缝起来。
  “闭嘴!”忍无可忍之下,顾长溪抬眼盯着他。
  
  校长气笑了,“哟呵”一声还没开口,就被她的黑黝黝地目光盯的毛骨悚然。那黑漆漆的两眼珠子里啥表情也没有,校长有种错觉,顾长溪看自己就像看尸体。
  校长怂了,可底气必须打足:“你是女娃娃,不要这么暴力!”
  
  顾长溪皱眉,我是女娃娃?
  哎,本座果然不习惯当女娃娃。
  她抬头,头一次想和校长讲道理:“兄弟友爱?呵!”
  这一呵,顾林又是一抖。
  他可是没忘记自己为嘛会挨揍!
  
  校长也抖了抖,满脸都是‘这娃好妖孽,这娃好吓人,这娃又傻又疯’蛋疼表情。
  顾长溪不管那么多,只管自己说:“那你告诉我,他家抢我房、欺我母亲、夺我财产,这算什么?算兄弟?恩!”
  校长:“…………”妈的说的老子好无语,校长一本正经的教育两人:“这个嘛,是大人之间的事,也是你们的家事校长没法子说话。但你在学校里揍人,我就得管!”
  
  顾长溪第一次笑了:“我揍他,这是我的家事!”
  校长:“…………”妈的,好想让顾长溪请家长。但一想顾寡妇是个更难缠的,校长又怂了。只好语重心长,忧愁无限地看着两人叹了口气:“好了,下次别再打架了。不然请家长!”
  
  顾长溪毫无压力,出了办公室,顾林一步三疼地挪了过去:“二妹妹。”
  顾长溪回头,淡定看他。
  顾林面色通红:“对不起!”
  顾长溪不为所动:“知道不对,还不想办法!”
  
  顾林要哭了:“我哥都绝食以死相逼,我爸妈也是没办法呀!”
  督主从来都是个心狠手辣的,她撩起嘴角:“那就去死!”
  顾林哽住,觉得浑身肉痛。别人不知道这二妹妹的手段,他今天算是领教到。打人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关键面冷心狠从不手软。
  他忽然好担心,好怕顾长溪杀上他们家,把他那不争气的大哥往死里整。
  
  慢条斯理走下楼梯,所有人都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十三四岁左右的孩子,都有一颗圆滚滚、白胖胖的赤子之心。自从知道了顾林家狠心逼迫寡妇弟媳,抢人家房子给自己儿子娶媳妇儿的事情之后,所有人看顾林的眼光带着颜色。三言两语,指指点点,顾林自动把这些脑补成鄙视和不屑,在对上自己暗恋女生那和大家一样好奇的目光时,顾林自尊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往楼下冲去。一个人跑到学校后面的垃圾山旁边,蹲着一动不动的发呆。
   正文 第五章   顾长溪心情毫无起伏地回了教室,操场干的那一架。直接刷新了同学们的底线,又听张清翰眉飞色舞的吹嘘顾长溪今早的飞毛腿有多牛叉,个个都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张清翰奔了过来,握拳:“顾长溪,顾林他家真要抢你们家的房子。”
  
  顾长溪恩了一声,端坐不动。
  张清翰又挥拳:“别怕,我爸是村支书,让我爸出面!”
  顾长溪似笑非笑,村支书有用,顾大那一家子还会蹦跶到现在?不是她看不起这穷乡僻囊的村支书,自古穷山恶水多刁民。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哪个朝代闹出去官府不是能躲就躲的。
  
  她今天摁着顾林一顿好揍,自有她的打算。
  忽然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这些小事哪里还用得着本座出手?
  
  穿越第二天,顾长溪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做女人要做个漂亮霸气的女人,唔,本座这一世依旧要做人上人。
  
  见顾长溪晾冷悠远地表情,张清翰悲愤了。你顾长溪看不起人,那我偏要让你看得起。至于为什么,这大家可以理解为青春期少男英雄心作祟。
  
  下午放学,回到家里。
  顾长溪见到了自己这一辈子的大哥顾申,顾申今年22岁,一米七七的身高加上他斯文的模样在这十里八乡也算出挑的后生。
  但顾长溪一看自己这哥哥,直觉就没好事儿。
  果然,顾寡妇高高兴兴地做了一桌子好饭菜,饭桌上的顾申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开始说话了:“妈,我想了想。”
  “啥?你想啥?”顾寡妇听儿子说话,脸上的笑容一直没落下。
  
  “我……”顾申刚开口,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妹顾长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让他有一种‘我说话会挨打’的心情。但他转眼就抛开这无厘头的情绪,说了这次回家的目的:“大伯给我来信了,我觉得这房子咱们让给中天哥娶媳妇儿吧。”
  啪!
  顾寡妇还没冒火,顾长溪手里的筷子已经拍在桌上,直把桌子拍出了手掌印:“再说一遍!”
  
  顾申和顾寡妇一起抖身子,顾寡妇这才想起来二闺女是暴力会动刀子的。连忙跳起来把顾申护在怀里,吼道:“老大闭嘴!”
  顾申以为老妈生气了,可他看了大伯的信知道家里的情况心里实在于心难忍:“中天哥都快死了,咱们家二层房,可以让一层出来给中天哥娶媳妇儿。反正以后我大学毕业,也不准备呆家里。”
  “要死了,你!”顾寡妇心火一冒,不等顾长溪有动作,一巴掌扇过去,可看到顾申那张清秀好看的脸,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直接拍在自己大腿上:“老娘真是造了孽,才生了你这么个耳根子软的讨债货出来。你怎么跟你死鬼爸一样都是扶不上墙的软东西。当初分房子,老大家占了四间好瓦房,我和你爸两人挤在一个破窑房里。自己烧砖和泥花了五年时间才一步步把这砖房修起来,你倒好,说让就让!”
  
  “妈,我们是亲戚,我和中天哥是兄弟,兄弟有难,我们应该帮!”从小顾申就觉得顾寡妇为人太强横,这次顾家贵给他写信,说中天哥因为顾寡妇不让房子都快把中天哥逼死的消息,刚开始他还不信。
  
  回来一看,他越来越觉得顾寡妇为人处事太不美好了!
  “你说啥?”顾寡妇被顾申气哭了,自己辛苦带大的娃是个随了别人家的白眼狼,真教她痛碎了一颗心肝儿。
  “妈,咱们做人不能太绝情!”顾申以为自己说的话顾寡妇听进去了,又说:“大伯说了,亲戚之间就该……”话还没说完,顾申还没反应过来就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落在地上,顾长溪冷眼睨他:“人蠢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还在哭的顾寡妇震惊了:“二囡,你干啥呢?”
  “揍他!”顾长溪淡定走到顾申面前,低头看他:“让房子?呵!兄弟情意?呵!兄弟有难?呵!”顾长溪每吐出一句话,顾申就要挨顿揍!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顾寡妇那个心痛哟,简直都忘了顾申刚才圣母的说辞。她赶紧上前,用肥厚的身躯挡住顾申,真怕顾长溪会把顾申给揍死。
  
  天知道,顾长溪已经手下留情,没把这白眼狼往死里揍!
  她收手,站定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眼看着顾申冷冷道:“顾兄弟情义的时候,先把尽孝道!”
  
  顾申好不容易喘口气,小声道:“那你呢?”
  顾长溪挑眉:“我?”她翘唇一笑,特别愉悦特别傲娇地说:“本座从来都只顾自己!”
  
  顾申没打的没脾气了,弱弱的躲在顾寡妇怀里。
  顾寡妇想发脾气,可一看顾长溪那凉冷淡漠的双眼也不敢发脾气了。
  两人龟缩之后,顾长溪很满意,弯腰把顾寡妇抚起来:“妈,吃饭!”
  
  顾寡妇弱弱地看一下还躺在地上的顾申:“老大呢?”
  顾长溪只说了一句话:“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吃饭!”
  
  “凭啥?”顾申要雄起,要找回当哥的威严。
  顾长溪微微抬手,他声音立马弱了下去:“妹妹,我饿了。”
  
  顾长溪面无表情:“怎么不去大伯家吃?”
  “那是大伯,又不是自己家。”顾申下意识回到,然后在顾长溪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窘迫收声。
  
  顾申回家的第一顿饭在暴力中吃到一半,因为张清翰带着他那个当支书的爹到了顾长溪家。
  
  支书先点了支烟,目光一直落在顾长溪身上。没办法自己娃就奔着她来的,支书看着顾长溪,顾长溪看着支书。
  几秒钟之后,支书默默收回目光,说明了来意。顾寡妇心里那个高兴哟,顾大想抢房子村长都不管,她实在没想到支书会管。
  
  “支书,我……”顾申刚开口,顾长溪就扬了扬拳头。于是顾申哑巴了,只管带着支书往大伯顾家贵那里走去。
   正文 第六章   “顾长溪,顾长溪,我就说我爸会帮你们吧。”张清翰昂手挺胸特别自豪。
  “嗯,干的不错!”顾长溪淡淡开口,张清翰美的嘿嘿直笑。他又拍着胸膛对顾长溪道:“放心,你们家房子准能保住!”
  
  求赞美的张清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如期的夸奖,不高兴抬头只见顾长溪悠哉悠哉地抬头看着前方。他跟着看过去,发现顾长溪盯着她哥顾申的背影。而顾申走路同手同脚,特别像在打摆子。
  
  张清翰问:“你哥咋了?”
  顾长溪答:“肉痛!”
  顾申又抖了抖身体,他泪流满面,他真的好肉痛,有个暴力妹子他惹不起!
  
  张清翰特拽特自豪的想象待会儿他爸往顾大门口一站,顾大一家子就痛哭流涕地忏悔求原谅。可惜这个梦幻般的场景没实现,因为他们赶到顾大家的时候,正好遇见顾林要上吊!
  
  顾林上吊得从顾长溪在操场揍了他说起,原来被校长教育后又脑补了被暗恋对象鄙视的顾林,蹲在学校的垃圾场面前苦思冥想一小时,终于想到了阻止他爹顾大想抢夺顾寡妇家房子的办法。
  那就是以毒攻毒,他哥顾中天以死相逼要砖房,他也可以以死相逼不要砖房。
  
  于是吃了晚饭,顾林开始作死了。
  顾大烦的焦头烂额,两个儿子都要死,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哪个都舍不得让他们去死。
  
  蔡文平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小儿子死来玩儿的,所以并不着急。还煎了两鸡蛋放在老大顾中天床头引诱他吃饭,才擦了擦手从屋里走出来:“老二,先洗了碗再上吊。”
  “哦,”刚要下去,顾林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作死,连忙一脸决绝的说:“不洗,我要死。”所谓站的高看的远,他眼尖的发现顾长溪来了,连忙拉开了嗓子吼道:“我不准你们抢二娘家的房子,你们要抢我就死给你们看!大哥不是要绝食饿死吗?我就上吊,你们看看哪个方法死的更快!”
  
  “哎哟,我滴儿嘞。你是个读书的好苗苗,我老顾家还等着你光宗耀祖呢。”顾大慌乱,扑过去想把顾林抱下来。
  谁知道顾林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心口戳:“爸,你站住。你过来我就插\\进\\去。”
  顾大和蔡文平这才慌了,不知道该咋办才好。这时顾长溪他们走了进来,顾申一看这样,那还了得,赶紧上前几步拿出堂哥的宽容爱护说道:“顾林,不要那样做。你这样是拿刀子在挖你妈的心,你快下来不要寻死。”
  
  顾林眼一红:“二哥,我对不起你们,我爸爸妈妈做出了这样的丑事也只有死了才对得起你们。”说话的时候。那小眼神还使劲儿瞥着顾长溪,他实在怕这个二妹妹把他大哥顾中天往死里揍!
  
  结果顾长溪没动,他大哥自寻死路了。
  顾中天有气无力地从屋里走了出来,那身娇体弱易推到的样子看的顾长溪手痒,本座好想用一根手指头撵死这没出息的货。
  
  顾中天一开口,很有文艺忧郁青年的范儿:“啊林,大哥是为情所困,你呢。如果你想以死相逼,阻碍大哥的幸福……”顾中天哀伤地看了顾林一眼,忧愁道:“那让大哥死在前头吧。”
  
  顾林哭了:“大哥!”
  顾大和他婆娘蔡文平操碎了一颗心哟,满脑子都是怎么安抚顾中天的情绪。顾中天那爱情超过一切的忧郁劲儿,把顾申羡慕的要死。
  
  “中天哥我们家房子……”顾申刚开口顾长溪一个手肘打在他小腹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顾长溪往前走了两步,大家还没看清她的动作,顾林手里的剪刀已经被她扔在顾中天面前,面无表情地说:“给你个机会自裁,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顾中天眼角划过一滴泪:“二妹妹,你不懂,这就是爱!”
  顾长溪挑眉:“壮士,要有说死就死的决心。”顿了顿她又说:“偷吃鸡蛋,别忘了擦嘴。”
  顾中天脸由白转红,顾长溪指着地上的剪刀:“死还是不死?”
  
  “你个王八糕子,那可是你哥,你就巴不得你哥去死!”蔡文平两眼喷火,曲起手指头就要扑过去挠花顾长溪的脸。顾林赶紧扑过去,蔡文平没刹住车,直接把顾林脸挠出了几条血丝丝。
  
  顾寡妇可不管她挠着谁了,只晓得她蔡文平要打自己的亲闺女。那敦实肥厚的身体直接朝蔡文平压了过去,把蔡文平压的差点背过气。顾大在一旁看的眼乱,又实在害怕顾寡妇的犀利作风,只能干着急。
  
  现场乱做一团,顾中天心里冷汗直冒,因为他有直觉,他点头是死,摇头也是死,他……他好怕这个看起来像神经病一样的二妹妹啊!
  谁来救救他,求救的目光落在顾申身上:“阿申,快救我!”
  顾申便秘的表情,卧槽,他也怕暴力亲妹子阿!
  
  顾中天双腿打颤,哆哆嗦嗦地说:“二妹妹,sha人是犯法的。”
  顾长溪抬眼:“不想死?”
  顾中天狂点头。
  顾长溪又问:“想要砖房?”
  
  顾中天点头又摇头,抖着嗓音:“二妹妹,我不想要你家的房子。”
  顾长溪挑眉,顾中天连忙改口:“不敢要!”
  
  “听见了?”顾长溪回头看着支书,支书点头,这妹子猛如虎。
  顾长溪手一伸,直接把顾中天拖到大家面前。在大家发懵的表情中,好心情的看着顾中天:“说!”
  顾中天都快哭了:“我……我再也不作死了,我也不要砖房了……”他这回真哭了:“可是我想要爱情啊!”
  顾长溪给了他一个“出息”的眼神,众目睽睽之下捡起剪刀随手一扔,手里的剪刀擦着顾中天的耳朵旁飞过去,刷地一下□□木门里。
  她低头看着顾中天:“大声点。”
  顾中天流下两行宽泪:“我啥也不要了,我再也不敢作死了!” 正文 第七章   想要爱情的顾中天在顾长溪的威逼之下,连吃了三大碗饭。结果绝食的胃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幸福,顾中天被撑的胃出血,顾长溪站在自己楼上,冷眼瞧着顾大一家子急吼吼地用独轮车把顾中天往镇上的医院送。
  
  “二妹。”顾申弱鸡一样站在楼梯口,战战兢兢地开口。
  顾长溪背对着他:“什么事?”
  听她回答了自己,顾申表情轻松了不少,他走上去和她并肩而立,看着远方的朦胧山廓:“你最近咋这么奇怪。”
  “恩?”
  “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顾长溪语气一冷:“你说什么?”
  “啊,我说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顾申下意识接口重复,然后就见顾长溪回头,嘴角衔笑,眼里却闪过一丝戾气:“是么?”
  “不是,不是。”顾申连忙摇头,特别谄媚特别言不由衷的说:“二妹这样挺好的,真的,好的不能再好,有了你在家谁也不敢欺负咱们了!”话是这样说,可是他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却不敢咆哮,只能把自己憋出一身内伤。
  
  顾长溪眯起眼睛,把眼里的杀意遮了起来。她嗓音低沉,就算原主是个大眼萌妹子,高冷御姐范儿依旧百分之百的霸气侧漏:“若是在胡思乱想,留你的脑袋也没用!”
  “噢,no!”顾申惊恐地捂住脖子,落荒而逃。
  
  楼下在烧洗脸水的顾寡妇见顾申满脸后怕,踩着霹雳砰隆地脚步声跑下来,跑到自己面前时还撞翻了放在一旁的馊水桶。她连忙大叫:“你咋了?你见鬼了?”
  顾申满身馊水,还没回魂:“妈,二妹子比鬼都还可怕!”
  “呸呸呸,你说啥呢,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妹子好?”看着顾申两眼无神的样子,顾寡妇也沉默了。自家闺女的变化她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没人说破而已。
  屋子里静了许久,馊水从房间流到了门口,延伸了一地污渍。顾寡妇沉默地蹲下身子把馊水桶捡了起来,拿着扫把铲子一边扫一边说:“要不,咱们去请个神婆来看看?”
  顾申点头,小声说:“我看行。”
  
  等顾长溪看完了夜景,从楼上下来,就闻见满屋子的馊臭味儿,以及顾寡妇和顾申那两张故作自在却偏偏不正常的脸来。
  她抬眼看了两人一会儿,顾寡妇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子,神情僵硬地笑了笑:“二囡啊,快去洗澡。”
  顾长溪又看了两人一眼,两人吓的直打颤,顾申没神儿的开口:“我们就想让你去看看神婆!”
  顾寡妇急的用手去捅顾申,痛的顾申急忙改口:“就是想带你去看看医生。”
  
  顾长溪挑眉,顾申额头激出了冷汗:“我们担心你!”
  “继续!”顾长溪斜着眼睛,睨着他。
  顾申嗓子带着哭腔:“我们……”
  “哎呀!”顾寡妇急的跟什么似的,直接开口大嗓门儿的说:“二囡啊,妈觉着你不太对劲,就想找个人给你瞧瞧。咱们有病治病,没病就落个放心!”
  顾长溪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地开口:“恩!”督主相信,自己既然能穿越重生在这傻妞身上,必定是有因果的。唔,如果那神婆要胡言乱语,她也不介意动手清理舆论者!
  
  这算是答应了?
  顾寡妇和顾申同时松了口气,顾寡妇满脸笑容的帮她拿衣服提洗澡水,还特怜爱地要帮督主搓背。顾长溪摇头拒绝,合衣站在那里,看着脏兮兮的猪圈皱眉头。
  这样的家境,对于曾经把持着朝政的督主而言,实在太难忍受!
  
  这个年代大多数的人家都是泥巴垒的泥巴房子,矮小/逼/仄不说,遇到下雨天还一股子泥腥味。就家里二层砖房的条件,在附近也算不错了。不过自从顾家林在外面打工被警察发了死亡通知以后,顾家的日子全靠顾寡妇一人撑着。顾寡妇有一把子力气,平时靠她养的家禽和种庄稼补贴家用。她还在镇上租了个小摊位卖肉,可惜这几天因为房子和顾长溪的事情她都没空去卖肉。
  夜里睡觉的时候,顾寡妇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明天要去请神婆,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怕。再一想这几天没去街上卖肉家里又少了一笔收入,她有些心痛。翻来覆去到半夜,越想越难过。索性起来背着背篓地里打猪草,准备明早的猪食。
  
  顾长溪耳目聪灵,顾寡妇的动作全都没逃过她的耳朵。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明月,也在思考。
  督主没钱怎么办?那就挣?
  可怎么挣钱是个技术活,上辈子她站在权力巅峰钱权都握在手中。难道这一世还要做到权利巅峰?刚这样一想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一样的人生就该活出不一样的精彩,她还是再仔细想想好了。
  
  顾申虽然是个汤姆苏,脑子不抽风的时候还是个勤快的孩子。
  一大早就起来帮忙做饭洗衣裳,导致顾长溪起床的时候该做的农活全都被他包干了。另外顾申还特别关心的给顾长溪做了碗鸡蛋面,而他自己碗里除了青菜啥也没有。
  
  看着用猪油煎的金黄金黄的鸡蛋,再看顾申殷切的眼神。顾长溪脸上看不出喜悲,优雅无比的拿起筷子挑面条吃。吃完了面,她把碗往顾申面前一递,顾申赶紧接过来拿去洗。
  顾长溪起身拿起书包,准备出门上学。
  
  “二妹,等等我。”顾申几下洗了碗,擦干手就抢过顾长溪手里的书包,特熟稔地背在肩上,走在顾长溪身旁笑道:“走吧,哥送你去读书。”
  顾长溪慢条斯理地往学校走去,刚走没几分钟,就见张清翰气喘吁吁地从身后追了上来:“顾长溪你咋不等我呢?”当然,说完这话他也没指望惜字如金的顾同学会回答他。两眼睛骨碌骨碌转悠地望着顾申。
  
   正文 第八章   
  “二妹,你同学和你感情挺好的嘛。”顾申算是摸出了顾长溪脾气的规律,只要顺着她,您欢脱点儿没关系。所以他今天也有胆子说笑了。
  顾长溪面无表情,不管张清翰愿不愿意,督主都非常自信地就把他当一小跟班。但督主是个护短的,听见顾申这样说,就点了点头没说话。
  张清翰脸上笑开了花,朝顾申一伸手:“包给我。”
  顾申愣住,张清翰直接动手去抢顾长溪的小碎花书包,美滋滋的抱在怀里傻笑。
  
  顾申吞了吞口水,看着顾长溪:“二妹,你啥时候这么受男生欢迎了?”
  顾长溪阴沉着脸色:“你说什么?”
  督主现在就没把自己当女人,不过归根究底,在她心里被男人喜欢似乎都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见她面色不善,顾申无辜地眨眨眼。
  他说错?
  他说错啥了?
  
  在顾长溪逼迫地眼神下,他不敢再废话。瞧瞧地往张清翰身旁躲了躲,张清翰鄙视他没出息。特得意地往顾长溪跟前凑了凑,一秒之后……他默默地往旁边挪开。老老实实地抱着书包,和顾申走在一起。
  走着走着,顾申忽然反应过来。
  天啊撸啊,他不管顾长溪高兴不高兴,赶紧拉着她的衣袖大声道:“二妹,你不喜欢男生?”
  顾长溪身子一僵,垂在一旁的手已经下意识的挥了起来,准备把这个冒犯自己的货扇飞。然后再看到顾申那张惊恐又带着担忧的眼睛时顿住。静默一会儿,她偏了偏头,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辈子是个女娃。
  
  她睨了眼自己举在半空的手,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顾申后怕的流泪,妹子好恐怖。但是他还是想问一问,应为他都快被自己心里那晴天霹雳般的想法给雷的外焦里嫩——妹子,你难道爱女生?
  但是他不敢问了,只好一路悄悄观察。
  看看顾长溪有没有对哪个女生表现出一丝好感,到了学校他又震惊。
  
  因为学校里无论男女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妹子,有个女生见她上楼,还特热情地拿了一把新扫把蹦到顾长溪面前,一叠声儿的说:“顾长溪,顾长溪,学校今天大扫除,我给你抢了把新扫把。你试试好不好用?”
  面对女生热情期待的眼,顾长溪用眼角瞄着她,身子一动,径直从女生旁边走了过去。张清翰同情地看了眼那妹子,摇了摇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顾申则满脸欣慰地从女生手里的新扫把,对她和气斯文一笑:“谢谢你了,小妹妹。”
  年轻英俊的男子,身上又带着一股同龄人身上没有的成熟和稳重。那妹子脸色一红,非快地看了眼顾申,捂脸跑了。
  顾申没管那女生,直接拿着新扫把走大顾长溪面前:“二妹,新扫把你留着,等会儿大扫除用。”
  
  顾长溪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说:“不用!”
  顾申:“…………”
  他敢打赌,顾长溪说的不用是真的不用。作为一个哥的觉悟,他只好苦哈哈地拿着扫把蹲在教室外面,等着他妹子下课,然后帮他大扫除。
  
  刚才脸红那女生,时不时地往外面瞟上一眼。
  心里实在想不通,她姐姐为什么非要人家起砖房才嫁给顾中天?反正她看着顾申觉得很好,她也理所当然地觉得顾申的亲戚肯定也很好!直接忽略了昨天顾长溪在操场上的发言,也忽略了顾大一家想抢房子的事儿!
  
  大扫除,全校动员。
  看着漫天漫地的灰尘,顾长溪皱了皱眉头。
  学校的操场都是泥巴地,扫把一扫,全是灰尘。
  
  顾申怕妹子累着,把顾长溪领到玉兰花树下站着:“二妹,你就在这站着,别过去。哥帮你扫!”说完话,他屁颠屁颠儿地拿着新扫把混在一群中学生里面扫地。
  校长路过的时候看到顾长溪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玉兰花树下,淡定地看着三千同学齐劳动。“哟呵”一声,拿着茶盅走了过去:“我说顾长溪啊,你咋回事嘛?大家都在劳动,你就这样干看着不会觉得脸上烧吗?”
  顾长溪依旧没表情的表情落在校长眼里,那就成了藐视师威。但一想顾长溪打脸不认人的死轴劲儿,校长懵逼了。他叹了口气,把茶盅夹在胳肢窝底下,好言好语地说:“顾长溪啊,学习雷锋好榜样,咱们也得适当适当劳动不是嘛。这样吧,你跟我来!”
  
  曾几何时,督主连杀人都只用眼神。
  到了这里,督主的膈应谁能懂?
  爱干净的督主实在不能想象自己捞胳膊挽袖子和那群小屁孩一样,在灰尘里嘻嘻哈哈地吃一嘴泥巴的场景。听见校长这样说,她偏了偏头,不说话,只看着校长。
  校长觉得小阴风嗖嗖的吹,但校长心底觉得这个特立独行,像个社会扛把子的学生其实也是能挽救的。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再次提上笑脸:“来嘛,跟我来嘛,不得让你吃亏!”
  
  顾长溪垂眼,跟着走了。
  校长一边走一边用余光看着一脸冷淡的顾长溪,暖融融的太阳照在两人身上。顾长溪虽然面无表情死鱼相,但架不住长得萌啊。
  无论哪个年代都是一个看脸的时代,校长默默看着,想到顾长溪以前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妞。这样的傻妞在学校里都是别人嘲笑的对象。就算她现在好了,性格孤僻、不爱搭理人好像也理所当然。
  
  校长觉得顾长溪苦啊,同情心泛滥直接把她的暴力值抛在脑后。觉得有必要召开一个会议,让各班级的老师都回去好好教育自己班里的学生,对顾长溪同学要有包容心,要用春天般的温暖来捂热顾长溪这个有自闭症的女娃娃。
  脑补以后顾长溪成了活泼可爱,人见人爱的小萝莉,校长情不自禁地嘿嘿笑了出来。
  
  顾长溪抬眼睨他。
  校长:“…………” 正文 第九章   找了把剪刀给顾长溪,校长把她带到校门旁边的一丛腾本月季旁边。这一从爬满整个围墙的大红色月季花算是这个贫穷中学最美的一道风景线:“这花还是以前来支教的老师种的!”校长不知的感叹还是唏嘘说了这么一句话,又对着顾长溪说:“你就把这丛蔷薇花稍微修剪一下,这花长在咱们着地方都长野了。”
  红色鲜艳的花,在阳光底下散发着一阵阵清香。看着满目艳丽的花朵,顾长溪心情难得往上浮了一点儿,她点头准备动手的时候,校长连忙说道:“对了,小心些,莫要剪完了。”
  这丛月季花,校长实在有点儿心疼。
  忽然觉得让顾长溪来修剪花枝,好像是他一生中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顾长溪挑着眉毛,校长僵硬地笑笑,还不忘维护那一丛月季花:“记得,不要剪光了。”
  眯眼看了校长一会儿,顾长溪点了点头:“恩。”
  
  校长在那里守了十分钟左右,看顾长溪修剪花枝的手艺不错。那一丛月季花在她手下越发鲜活灿烂,这才稍微放心。刚好这时候,有一辆小轿车停在校门口,从车里走下一个西装革领的中年男人。
  校门口的动静可是吸引了不少学生,没办法,穷乡僻壤,见着有钱人的机会不多。
  那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又有两个女人从后座里出来,提着很多好东西下来,满眼热切的走到校长面前:“校长,别来无恙啊!”
  “你是?”校长仔细看了看,那中年男人一开口都差点哭了:“我是陶世啊,那个你当初资助过的学生。”那男人身后的两个女人也满眼热切的看着校长,其中年长的一个见陶世激动地要哭了,连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校长,当年要不是你,我们陶世就成了地痞流氓了。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直接奔来看你来了。”
  
  校长脸上红光满面,眼里也带着潮意:“来来来、去学校里头坐一坐。”转头看到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看着自己,他脸一黑,大声道:“看到没有?你们好好读书了,以后也能向陶世一样挣大钱。”
  同学们嘻嘻哈哈的玩闹说笑,校长脸又一冷:“还不快点去大扫除!”
  校长生气了,大家这才赶紧继续大扫除。
  
  “顾长溪啊,校长没看你了,你也不要乱剪。”校长又嘱咐了一回,顾长溪觉得校长聒噪地像老母鸡一样。眼看着顾长溪好像要发怒的节奏,连忙带着陶世进了学校。
  陶世看着顾长溪觉得有点眼熟,难免多看了几眼。
  校长见状连忙介绍:“这是顾长溪,算你学妹,为人虽然轴了点,但是个直性子。”
  陶世听了笑,他老婆赶紧上前从包里掏出一个文具盒递给顾长溪:“这孩子长的怪可人的,这文具盒你拿着,以后好好读书将来一样挣大钱。”
  顾长溪盯着文具盒看了半响,偏头没接。
  
  陶世老婆以为孩子怕羞正准备再拿一支铅笔出来给她,学校里面忽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喧闹声。顾长溪偏头,正好看见顾申抱着一姑娘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视线一对上,顾申不自觉开口解释:“啊,她锄草被镰刀割到脚了。”
  
  顾长溪看了一眼伤口挺深的,都拉了下半截皮掉在腿上。姑娘两手紧紧搂着顾申,满脸淌着眼泪花儿。
  顾长溪往后退了一步,顾申这才抱着那姑娘往外面冲去。
  
  张清翰蹦蹦跳跳的窜了过来,开始爆料:“顾长溪,薛慧是偷看你哥才被割到脚的。”
  顾长溪赞赏地看着张清翰,当小弟就要这样。自觉收集一切跟大哥有关的小道消息,毕竟消息很多时候都有大用处。
  张清翰还继续在说:“薛慧她亲姐是你堂哥的对象,你堂哥不是还想抢你们家房子吗?你哥还真不记仇。”话刚落,他一拍脑门说:“快,走,咱们一起去看看。万一薛慧讹你们家医药费咋办?”
  跑了几步见顾长溪没跟上,张清翰赶紧又跑回去拉着顾长溪往外面冲:“咱们快去看看,不能让薛慧讹诈你们家。”
  顾长溪一把挥开张清翰的手,淡定地往那边走去。
  张清翰刚有点失落,后来才讪讪的反应过来,男女关系不能走太近,顾长溪拍开自己是应该的。
  
  两人跟在后面,看着顾申抱着薛慧往学校附近的小药店里冲。
  医生正在看电视,猛不丁儿地见这架势,立马站起来问道:“啥事儿?啥事儿?”
  “这小妹妹脚被镰刀割到了,医生麻烦您给上点消炎药。”顾申斯文的冲医生笑笑。
  医生还没反应过来,顾长溪已经面无表情的走到顾申和薛慧跟前:“下来!”
  “啊?”顾申不懂妹的高冷。
  “下来!”这句话是对着薛慧说的。
  薛慧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嗫嗫地挣扎从顾申怀里出来。顾申赶紧松开手,把薛慧放在一旁的板凳上,还特别温柔的嘱咐:“小心点,别碰到脚了。”然后才抬头,好脾气地看着顾长溪:“怎么了?”
  顾长溪偏了偏头,眼里带了点儿意味深长的表情。
  看着扭捏害羞的薛慧,顾申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义正言辞的说:“二妹,你思想太污了,她可是你同学啊。你这样想,让她以后怎么自处!”
  
  顾长溪挑眉,还没开口顾申脸色就一变。
  面色讪讪地往一退,他差点忘了他妹行事简单粗暴,喜欢用拳头说话。
  看医生给薛慧上药,顾申又想到了顾长溪。
  
  自家妹子好的太奇葩,不如也让医生给看看。
  说不定还能治好这暴力的性子,于是顾申腆着脸走到顾长溪面前笑:“二妹,你上次被狗追的摔下山坡,咱们今天也让医生给看看?”
  顾长溪抬头看了眼小医院,条件简陋,医疗环境恶劣。她蹙着眉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摇头:“不用,我身子很好。”
  
   正文 第十章   顾申可想让她看病了:“看嘛,看嘛,没病咱们看个放心。”
  
  顾长溪哪能不知道顾申心里想什么,抬眼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顾申心里怂,但在给妹子看病这件事情上保持着坚定的执着。
  虽然和顾寡妇商量了请神婆但他还是想让她看看医生啊,不管顾长溪愿不愿意直接把医生拉了过来:“医生,你给我妹看看。前几天被狗追下了山坡,脑子好像……”在顾长溪黑黝黝地眼神下,他自动把话转换成了:“我怕她磕着脑袋了。”
  
  顾长溪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傻妞,医生哪能不知道?
  一听当真要走到顾长溪面前给她检查,可硬生生被妹子那冷峻地表情吓到了。干笑着擦了额头挂上的冷汗,飞快地看了眼顾长溪直接挥手:“她的身体比我还好呢,你别瞎想了。”话题转到薛慧身上:“这妹妹腿伤也没啥事儿,过几天就能下地蹦跶了。”
  
  薛慧一听连忙站起来感谢医生,又脸红红地望着顾申。
  她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抱她,尤其顾申身上还有股好闻的香皂味。想到这里她脸红的能滴出血,捏着衣角眼神扭捏儒慕地望着顾申。
  接收到薛慧的目光,顾申心里有些奇怪,但想可能是小姑娘脸皮薄的缘故。对她斯文一笑,从兜里摸出钱结了医药费又扶着薛慧出了小医馆。
  
  顾长溪慢悠悠地走在两人身后,张清翰倒是愤愤不岔:“这还是给了医药费。”说着特羡慕地看着顾申的背影说:“顾长溪,你哥在家可真受疼。随随便便都能摸出好几块钱来。”
  顾长溪点头,顾寡妇对顾申可算真的很溺爱。
  没瞧见他昨晚说出了那样的话,顾寡妇的巴掌都舍不得落在他身上吗?不过她觉得顾申的性格太软弱善良了,这可不太好!
  
  回到学校刚好遇见校长满脸笑容地送陶世一家出来,陶世的目光不免又往顾申脸上看。他总觉得顾申和顾长溪他在哪里见过。可仔细一想,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两兄妹。就把疑惑抛在脑后,对校长笑道:“捐的款子明天就会给您送来,您看咱们是不是挑个时间找人看下开工日期?早点儿把学校建设起来。”他转头看着被同学们打扫的干干净净地泥巴操场和矮小破旧的教学楼,目中感叹:“要让这些娃娃上好学,读好书,以后多为家乡做贡献,我就心满意足了。”
  校长也有些感概,他当初看陶世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子,一时发了善心用自己的工资来资助他上学。实在没想到,陶世现在有出息了,还不忘回来资助学校。
  
  在这贫困的镇上当了几十年的老校长,他一心就盼着能有更多的孩子靠着读书走出去,盼着这些孩子能够出人头地,做好社会栋梁。
  两人都很感慨,校长又问道:“那个匿名捐赠的先生,我想去拜访他,感谢他为我们学校做出了贡献。”
  “古先生捐赠的时候就曾借用梁启超老先生的话对我说了‘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建所好的学校,成就一个好未来就是他的心愿”提起那位匿名的捐赠者,陶世肃然起敬:“古先生说了,一切都源自于缘分,校长不用放在心上。”
  听陶世这么说,校长晓得是见不到这位神秘的古先生了。
  只好再三感谢了陶世,承诺只要钱一到手就会开始修建学校,让陶世和古先生放心。
  送走了陶世一家,校长特别高兴的回头看着顾申:“要修学校了,你们这些娃娃有福气咯。”
  顾申站在一旁听了个大概,心里也特别高兴。自从出去读大学见过世面之后,他就知道农村的孩子只有读书这条出路。
  
  他转头看着顾长溪,自家妹妹现在也变聪明了。以后他一定要把顾长溪供成一个大学生,但一看顾长溪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心里就泄气,除了学习为人处事也很重要,但顾长溪在这一块儿上面显然是个渣。
  他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把顾长溪教育成一个人见人爱的萌妹子。
  
  顾申请了十天假期,除去坐火车来回奔波的小五天,算一算时间,在家也只能再呆三四天左右了。
  他本来是被顾大召唤回来解决砖房的事情,可架不住顾长溪直接用武力解决了这件事儿。他也乐得轻松,在顾申心里家和万事兴,一家人高高兴兴比什么都重要。
  
  下午顾申带着顾长溪请了假,带着她回家请了隔壁村子里有名的神婆过来。神婆看了顾长溪几眼直被她眼中的杀气吓的胆战心惊,什么好话都往外蹦。
  什么顾长溪前世于他们家有恩,这一世特意投胎过来让他们报恩的。
  至于顾寡妇问顾长溪为什么会养成这样乖僻的脾气?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就懂的东西?这到底咋回事嘛?
  神婆则说是因为顾长溪前半是魂魄不全,在人间游荡久了,所以集百家所长算是幸运儿得了天授是个天才。又说顾长溪是他们家的福星,命中注定大富大贵会带着他们一家奔小康站到人生巅峰。
  
  顾寡妇一听这才放了心,至于顾申不得不说,他作为一个新派大学生居然迷信,还迷信的那么理所当然!
  听张大妈说顾长溪这没事儿了,整颗心都落了下去。又准备把顾长溪送回学校里去读书,顾寡妇瞅了瞅天色,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了,直接让顾申别送了,让两人呆在家里休息一会儿。
  
  自个儿逮了只鸡来杀,准备晚上做顿好吃的给两兄妹妹补补。
  顾申也是个闲不住的,又里里外外地把家里收拾了一番。还不忘拿大茶盅给顾长溪冲了杯白糖开水,让她乖乖地呆在堂屋里看书。
  
  书刚看了几页,顾申就从楼上下来。手里还还拿着一本学炒菜书对她说:“二妹,这书你和我一起给中天哥送去吧。”这书是顾中天特意让他在城里带回来的,前几天事情多他给忘了。让顾长溪和他一起则是想让顾长溪多和顾大一家接触接触,说不定就产生感情出来了。一家人嘛,还是乐乐呵呵的才好。
  
  顾长溪没意见,两人一起往顾中天家里走去。
  刚推门而入,就见顾中天踩着高板凳,正往房梁上搭绳子。她抱肘,淡定地看着顾中天耸着脖子往绳子里面凑。
  “啊,他要自杀了。”顾申急了,看出来顾长溪不打算伸手帮忙。只好自个儿扑过去,把顾中天从房梁上扯下来,顺便把挂在房梁上的一篮子生鸡蛋也碰掉在地上。
  顾中天懵逼地倒在地上,一身湿黄的鸡蛋液挂在身上,看起来就像挂了shi 一样。扭头一看顾长溪背光站在门口,一身清清冷冷啥表情也不见。顾中天打了个哆嗦,忙爬起来解释:“二妹妹,二妹妹,我没想死,真的,我只是想偷我妈藏的钱。”
  顾长溪挑眉,顾中天见她不说话,以为又要动手揍自己,连忙把兜里的钱双手奉上:“二妹妹,我就想拿点钱去买张票,出去打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