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 子(新版)抓虫
我叫舒爽。
我知道,自己最不幸的就是太较真。但还好,纵使再倔强,一直到今天我还仍旧活着,我的人生,虽然有小灾难但也还没有大变故。
从小,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孤独。那个时候我会想象自己是某个童话里的公主,而我夜里每次抬头的时候,月亮都似乎是跟着我走的。所以,我也就更加坚定了这个猜测,我想我一定是被遗落的公主,总有一天会有王子来带我回家。只可惜长大后我才知道,自己才不是什么公主,而属于我的家,早就七零八落地不成样子了。
而在我无数次希望有人站出来拯救我的时候,我却总是孤立无援。于是我知道勇敢就是忍耐。忍耐狼狈,忍耐辛苦,忍耐他人的刻薄,忍耐自己的沮丧。而最后,我就成了现在这个不爱哭不爱撒娇不爱示弱不爱求援的蠢孩子,笨舒爽。
我的父母是在我六岁那年离婚的。六岁,那是个懵懂却又初晓世事的年纪。可那时我就亲眼目睹了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的抛弃顷刻间憔悴如纸,又转眼看见她因为遇见另一个男人而明媚如花。而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一直到现在,我的母亲带着我远嫁到泰国成了富商夫人,她如今日日锦衣玉食,年轻时也吃了不少苦,可她最怕的却还是自己的男人抛弃她。也因此她为爱活得低声下气,有时甚至为了自己小女儿珍妮花和男人的脸色,离我也远远的……
小时候,我是埋怨她的,但现在我却不怪了。她是菟丝花,她爱的男人就是她的根她的依,而我不过是从她身上落在地上的种子,自生自灭各凭本事也是应当的。
十八岁那年,因为和同母异父的妹妹珍妮花再三的冲突,我离家了。那时的我,因为身无分文放弃了大学的学业,转投了泰国曼谷的一家经纪公司‘罗曼国际’。那年,我和公司签了十年的卖身契,说是卖身契是因为合约里的条约太过苛刻,但,我深知那就是代价。
公司在我一无是处时栽培我学习、出道、工作,而我卖血卖汗还它的债,还它的情,再留下自己的剩余价值。这看上去似乎不合理,但细看又是情有可原的。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这些我从来就知道,所以我也从不排斥。
我出道的第一部戏是一部同性纯爱电影《爱与罚》,当时内定的演员并不是我,而是公司当红的女演员龚文,但她在签约之后又反悔不同意为了剧情剪短发,也不太喜欢同性恋片的剧情,怕会因此流失自己的固有粉丝。于是公司开内部会议找演员替换的那一天,从没有演过戏,只拍过几次杂志封面的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举了手。
我从没有想过这会给我的人生带来多少改变,我当时只是太过穷困想找个机会赚点钱。但我却没有想到,这部电影红了。我也从此定了性,我的长发剪下去后就再也没有留长过了。因为公司给我的定位是短发俊朗如男的帅气舒爽,我的影迷薯粉们也喊我舒爽哥。
遗憾吗?其实有一点。哪个青春年少的女孩不希望在时光正好的时候穿着花裙子,踩着高跟鞋,再遇上阳光正好的那个他?
可惜我,因为父母害怕爱情。可惜我,出卖了我的人生十年。
而在遇见他之前,我是真的以为我就会这样,在春天的时候不曾怒放,在冬天的时候飘然凋落,然后,孤独终老的。
正文 第 2 章(新版)抓虫
那天,我以为自己的运气很不好。天下很大的雨,而我的‘毛驴’的电瓶不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给偷走了,这让公司被没有配给保姆车的我出行变得很为难。而作为回国之后得了些大奖却依旧不太知名的公众人物,为了参加电视台的节目,舍不得打车的我只好去挤公交。
下了公交站,去电视台还需要走两千米的路,可就是在这样短的路程里,一辆大红色的玛莎拉蒂从我身边飞驰而过,那速度太快瞬间就在路边卷起了层层水花,也把我带倒在了地上。最后只留下我摔跪在原地望着已经跑远的玛莎拉蒂,和隐约可以看见的那个驾驶座上的粉红色身影。
我是喊了两句的,但人家早已经把车开远不知去向了。而我也只能哀悼着我那被污水湿透的白裤子,还有膝盖中隐隐露出的血丝忍着痛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然后自我安慰,舒爽我只是流年不利罢了……当然我嘴里也没闲着,对着前头空空的道路,大喊了好几声:“毛线啊!开车不看路啊!”
这天,我要录制的是kbc的配对节目《对对碰》,当我简单地清理了伤口,然后在路边买了套衣服换上以后姗姗来迟时,在场的嘉宾都已经不太高兴了,编导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我也只好绕绕头朝大家说抱歉,装傻看不见他们的不高兴。
在录制节目过半的时候,演播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接着就走进来一个人。他长得极好,穿着粉色的丝质衬衣,白色的休闲牛仔裤。而他纵使面无表情神情中也带着一丝妖冶,当我躲过摄像机偷偷地看清他的侧脸,他那一双桃花眼里,果然似藏着一汪的水意,波光潋滟,媚得让人心中咚咚直跳。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竟真的能艳丽到夺目如罂粟。
可当我再看清他那粉色的衬衣,内心的欣赏就终于因为膝盖上隐隐的疼痛而消失殆尽。我想,如果我没猜错,一个小时前开快车将我带倒的就是他。也因此,我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得不能自抑的充满敌意,我就因为这个人现在疼得站着、走路都别扭好不好?
而这时,节目终于轮到了摔跤游戏的环节。摔跤游戏,就是两个男嘉宾或者两个女嘉宾在腰上绑上一根粗的红带子,然后互相抓着对方腰上的绳子,想办法用身体的力量将对方绊倒,先倒地的人输。
原本这个游戏我是还不错的,因为从小我干多了重活,所以力气在女生里也算是大的。可这一摔,我的右腿因为摔在了关节的位置一走动就疼。所以摔跤完全使不上力了。当时我就想,自己这回输定了。
可我却没想到,因为自己以前在其他娱乐节目里摔跤节目次次得胜的原因,这次要和我对峙的女嘉宾竟然缩在和自己同组的男嘉宾身后不肯出来,而那男模特也状似很英勇地说:“我当黑骑士,我来和舒爽比吧……”
我勒个去啊…………
我除了无语还是无语,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我真想摔他了……
可就在情况左右僵持不下,主持人为难点头准备让那男人出列的时候,场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声,接着,摄像机的灯黑了。
而我转过头,就看见是那个穿着粉色衬衣的妖娆的男人在笑。
他这时笑得艳若桃李,双腿交叠地靠在一旁的靠背椅上,轻佻地弹着指甲轻嗤道:“黑骑士?我呸!小子,这就是你所谓的骑士精神?短发胸小就不是女人,不需要保护了?你他妈知道不知道尊重女性就是尊重全人类的母亲?”
我一听他的话就笑了,却看他说着又扬扬手已经懒得再说,只随手点了两个片场助理说:“去,给爷把这个碍眼的东西拉出去。”这人的语气做派何其嚣张跋扈,但演播厅里却没有一个人说不,然后,我听见身后有谁在说:“他是这个节目的投资商。”
可接着他又抬眼直对上我,一双桃花眼璀璨如星,他说:“短发的丫头,你为什么瞪着我?”
我看他笑得灿烂,听了他的话又想起刚刚那个被拉出去的“前车之鉴”,垂眸,干脆抿着嘴不答他。
可他却突然无辜地眨眨眼朝我一笑,那笑艳丽夺目,有几分狡黠,有几分惫懒。他说:“你走过来一点,我看不清你。”
我听了抬眼看他,僵持了几秒,确定他身上没有了多少危险气息,才往前迈了小小的一步。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男人示弱的时候,往往只是为了让你失去防备……
而他再一勾唇就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就掀起了我的裤脚。我一惊一脚踢出去却被他用手抓住,之后,他眼底深沉地就那样仰起头看着我说:“可让我找着了。”
我僵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见他盯着我膝盖上破了一大块还在流血的伤口,突然一变脸,带着几分歉意说:“怪不得你瞪我。”
我因为他示弱的神态而滞住,嘴里呼出一口气,想他这是主动承认自己刚刚把我带倒了,心里也就消了火气,朝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弯下身轻推开他的手,褪下自己的裤腿。我说:“算了,谁也不是故意的,也怪我眼瞎。”
可他听了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恼了,起身就朝身后的导演说了句:“停录。”说完,他就也竟然不管不顾地拉着我的手往演播室外走。
我被他扯得云里雾里,甩甩被他拉着的手也怒道:“你干嘛?”他却拉着我不放,笑了笑,暧昧而模糊地说:“对你负责。”
他实在长得太好,一个男人却媚得如妖如月,再加上那妖冶的语气,听得我心口就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痒得揪人。可我腿上的伤口因为他大步的行走而被扯得生疼,我也又恼又急地喊:“毛线啊!别拉着我了,我疼!”
他听了一顿,竟然真的停住,突然就站在我面前半弯下身,挑了挑眉自嘲地说:“算我蠢了一回。”接着又指指自己的背对我说:“上来!”
我觉得他莫名其妙,所以我说:“不需要。”
而他说却:“不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难道需要我以身相许吗?说你这一摔就摔进了我怀里?”说完,他又暧昧地朝我抛了个媚眼。
“放手。”
“上来。”
“我叫你放手。”
“你快点上来。”
“你吃饱了没事撑着了吧!”
“你他妈走狗屎运被我撞了吧!”
“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被撞也是运气?”
“你算得天独厚头一个。”他这时嘴一抿,白皙漂亮的脸冷了冷,却突然又暖声对我道:“上来吧。”
而我只因为他最后这句绵软的话而无力,终于还是左右为难地爬上了他的背,心里却想着一会是尿遁还是怎么逃遁。
而他也没有再和我说话,只是一路不顾众人背着我往停车场走。可才踏进地下停车场他又笑了,这才再次对一直僵硬地趴在他背上的我说:“我昨儿个没睡好,今个精神不好,瞧我这记性,我的车刚被一孙子抢走了。地下车库可没我的车。“
我诧然,谁能光天化日地抢走一辆超跑,还是在电视台旁边?
他见我的神情笑了笑答:“我一朋友追老婆的时候车抛锚了,就怒发一抢为红颜了。”然后他
想了想说:“叫司机估计要等,我们打车去附近医院吧。”
我说:“雨天打车难,实在不行就坐公车吧。”说完我就觉得突兀,我怎么能让一个开超跑的精致大少爷陪我去一起挤公车呢?
却没想他无所谓地点点头,把我放在一旁坐下说:“你在这等等我。”
我心底一喜,我可以遁了。可他却继续道:“爷长这么大第一次撞人。我刚刚看你摔得不重,就忙着给朋友送车子再跑回头去找你了。可我再回头你就不见了。这会你给我找着了,那我就得负责了。你如果跑了我没负到责内心深处是会有心里阴影的,从此以后心心念念找你烦你也说不定。我这人脾气不好。”最后这一句,他说得很轻,可不知怎么就是有一股威胁的味道,不吓人,但是透心凉。
他这么一大溜地说下来,我被他带着去医院倒像是救人救己有百利而无一害,准备溜的我,突然还就真不好溜了。
他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把彩虹大伞,把我背在背上才打开了伞递给我说:“我背你,你撑伞。”
我暗自点点头接过。
而他过了一会又说:“我背你,你撑伞。”
我眨了眨眼,见他固执地微微侧过头看在他背上已经撑着伞的我,才知道他是固执我没有回答他。于是我哼了哼说:“合理。”
他听了我的回答大声地笑,他一笑眉眼就是微微扬起,灿如星月。可他笑过之后却突然认真地对我说:“短发的丫头,现在默默做事的人并不一定会获得喜爱,反而是会喊出声的更容易讨喜。你在节目时就应该说今天摔伤了腿,这样很多麻烦都能解决。刚刚你也可以娇滴滴地说声好,然后让我觉得撞到你真是罪孽深重。而不是一味地自己撑,这样你会很辛苦。”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初见的人可以这样和自己说话,我也从来不知道有人会这样真诚而深刻地告诉我,舒爽,你不必如此坚强勇敢。我的心,就突然不期然间被他的话撼动,因他的语重心长而心口微酸。但我还是僵着习惯性的假笑,平平淡淡地说:“一点小伤不至于,我其实不用去医院的。再说了就是再大的事,哭也没有用,撒娇卖萌事情也无法解决。”
然后我听他嘀咕:“是因为留短发的原因吗?”
而我让他再大声点,他却摇摇头。
我们没有打到车,所以,他真的背着我挤了公车。上公车的时候他的架势十分嚣张,他那时
背着我,接过我手里的伞,把伞横握在自己手边,长长的伞把直直地伸在身后。一副生人勿近,谁近谁被戳的架势。我见他这样蛮横的开道架势忍不住轻笑,却被他白了一眼。他说:“我这么无良是为了谁?”
而我不禁问:“我和你很熟吗?”
他听了我倒是一愣,半晌才说:“不认识,我只是在对你负责。”然后,他又低声半垂着脸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舒爽。”
他说:“莫诺云。”
听到他的名字,我这才开始认真地审视他,我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我圈中好友顾宝贝的表哥。曾经我们是打过不少次照面的,但似乎我们都忘了……
上了车之后他就把伞竖着放了下来,公车上很挤人很多,但他愣是在第二站就寻到了空位给我坐。他说:“我看他的手势和眼神就猜他会下车。”
我说:“啊?”
他说:“乖,你不懂。”一声像哄孩子一样的乖,让我怔忪当场。多少年后我再回忆起来,才发觉在我坚强了那么久的日子里,是这个男人,也只有这个男人浅浅地不经意地就那么直白地告诉我,舒爽,你是个女人,需要人疼的女人。所以,也从那一刻开始,在他面前,我竟再也坚强不起来了……
只是后来坐车这件事出了一些插曲,因为我坐在门口的位置上,所以,后来下一站上车的老人看见我就推了推我说:“年轻人,让个坐。”
我点点头,刚要起身却被莫诺云一把按住。然后他挑起眉头,明艳的脸上表情浅淡,他说:“老爷子,这位摔着了腿站着不方便,让不了。”说完他的声调却突然变大,接着,我听他道:“我记得每辆公车靠左最少有三个大红色或橘黄色的老弱病残专座。年轻人坐着做什么?那本该是您老人家的位置,老爷子您去那坐。”然后,莫诺云就真的把一个坐在老弱病残座上的年轻人给轰了起来。
莫诺云他很较真,这是我真正和他接触才发现的。这时我就会奇怪,为什么媒体都说他浮夸嚣张。在我看来,他莫诺云不过是多了几分固执随性罢了。
到医院的时候,莫诺云门也不敲,就直接带着我进了外科主任办公室。而他把我安置在椅子上等他后,就踢了脚门,直接推门进了办公室里的休息室。不一会,我就听见里面传来咋咋呼呼的声响。
莫诺云说:“萧逸晨,快给爷出来。”
另一个声音说:“你这家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是你妹子妹夫有问题?还是你的外甥、外甥女、小表弟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欠抽是吧?你才有问题!你们医院忙得要死,你这个外科主任却坐在办公室里下军旗,还有理了?”
“莫诺云,我看是你欠抽了吧?老子刚从手术台下来,不接客怎么了?”
“爷还以为你是青楼名妓呢!还接客,你配?快跟我出去。”
之后,莫诺云就领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娃娃脸男人走出了休息室,而莫诺云直接把那男人一推推到我了面前,就用腿踢了他一脚说:“蹲下,看腿?”
“腿怎么了?”娃娃脸的男人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和声细气地问我。
见了这架势我有点囧,我说:“不过就是摔跤破了点皮。”
娃娃脸听了我的话又问:“没断?”
我摇头说:“没有。”
“真没有?”
“没有。”
然后,我就见娃娃脸瞬间变脸跳了起来,转身对着莫诺云就大喊:“你丫的,擦破点皮也找我,你有没有人性啊?至于吗?宝贝成这样?擦点药不就行了?”
我听着尴尬,因为我自己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平时生病不是到了实在没办法,我是不敢进医院的。这年头,看病真是看不起。
却不想莫诺云正经八百地说:“不重要我来找你干嘛?逗你玩呢?行了,你这会少给我贫,给她好好看看。她这是摔在了膝盖上,你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好?怎样能快点好?走路会不会拉开伤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会不会留疤?怎样可以不留疤?”
娃娃脸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表情也真的没有再和他斗嘴,而是再次蹲下来,开始仔细检查我膝盖上的伤口。
看了一会,他才转身单手指着我膝上的伤口,仰着脸对莫诺云交待说:“你听好,这伤口还挺大的,她刚刚消了毒却还没弄干净。我等会会给你碘伏和抗菌药膏,你给她先把伤口再清理一遍,然后再往伤口上涂药膏。这以后也禁用一切粉剂外敷,因为相对容易留疤。伤口没结痂之前也最好不要乱动,因为这个位置很容易开裂。Ok?我现在去给你拿药。”
碘伏和药膏拿来的时候,我伸手去接,却被莫诺云抢过了。他嘟了嘟嘴对我摇头,然后又再一次蹲在我面前,可他才蹲下又站起来,再次进了休息室。
很快他出来的时候给我递了两块巧克力,他说:“你吃吧。”
我奇怪地望着他剥开巧克力,又把另一块给他,他摆摆手又说:“你吃吧。”这时候莫诺云的眉宇间满是认真,长睫微垂。然后,他一边蹲在我身前为我用棉签轻轻地清理伤口,一边说:“吃了巧克力会不会好一点?会不会没有那么疼?”
而那时我脑里突然想起的画面却是,他似乎在朝我伸出手,在一边抚慰着我的伤口一边说:“人生即便再疼再苦,我这里却还有糖。”
正文 第 3 章(新版)
处理完了伤口,我说我要回家了。
莫诺云却拦住我,拉住我的手腕说:“我送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蹲在我脚边看着我的膝盖,表情沉静,如妖如画卷。
在圈子里,我看过太多好看的男人。但莫诺云的一双桃花眼却是真的很好看,哪怕他只是静静地垂眸,眼角也有些微微上扬,像是静默笑着的。
而那个娃娃脸的医生这次又再次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噗呲笑了一声,之后,他扔了把车钥匙给莫诺云。娃娃脸昂着头说:“记得还我。”
莫诺云伸手接过,站起身拿着车钥匙在手里无所谓地抛了抛却说:“别想,用完了爷直接把它开进坑里去。”他这话一说完,两人都笑了,这时却没有丝毫芥蒂。
看着莫诺云正在帮我把药膏细细地收起来,我想了想说:“伤口包扎了,我可以自己走。”
他听了却不理我,半晌收拾好了药膏才抬眼看我,只摇摇头揶揄道:“废人要有废人的自觉。”我被他哽得慌,张口刚要吐槽,就在愣怔间被他弯下身一把抱了起来。
然后,我听他疲懒而慢悠地在我耳边说:“来的时候你挂在我脖子上累就该直说,现在抱着好多了吧?”
我知道他是故意歧义的……可那时我脑袋里却突然想,公主抱,这是公主抱!我真的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会有这样的待遇,有这样一个好看的人毫无芥蒂地以这样优雅而浪漫的姿势抱着我,穿越汹涌的人群,穿越繁华。
而我实在太怕内心留下憧憬和眷恋,所以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说:“莫诺云,一点点小伤口不至于走不了路,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回家。”
他听了扬起唇角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可爱有几分邪气。然后,我听他强词夺理地说:“没听见会留疤吗?你是个演员,要注意形象。”
“我不是以美貌演戏的。”我说,说完之后又觉得这话有歧义,倒是抬眼看了看莫诺云。
他倒没有想歪,话说的也直白,他说:“你这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确实不是花瓶相,也怪不得男人不会站出来替你挡风遮雨。所谓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在个貌似同性的异性面前,大多人都是生不出怜惜的。笨蛋,一点自身优势都不会用,你长得其实还不错。”
他这话说的很实在。而最后那句话,虽然我知道也许就只是随口说说,但我还是因此而心口颤了颤。
可接着他又说:“可即使这样,你也是要嫁人的,短发的丫头。”
我摇摇头,我说:“我叫舒爽。”
“嗯。”他把我抱进副驾驶,然后在关上车门之前摸了摸我的头,突然就垂眸对我说:“舒爽,也许现在还没有人爱你,但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而即使以后你爱一个人爱到入骨,也还是要好好爱自己。因为没有了你自己,你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而一个不懂得爱护自己的人,也是不值得被人所爱的。所以任何的伤口都不是小伤,你不能这样无视你自己,短发的笨蛋。”
他真的送我回了家,而且坚持抱着我上了楼。
我住的公寓是公司配给的,城北居民区里老旧的六层小楼,而我就住在六层的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里。这里条件确实不太好,所以莫诺云这个大少爷一路走过来都在下意识地蹙眉头。
起先我来大陆发展的时候,因为那时我在泰国那部纯爱同性恋片《爱与罚》正火,公司就想趁势打开大陆市场再大赚一笔。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演的那部《爱与罚》在广电总局左批右审还是没能被许可上映。而公司在网络上对《爱与罚》做了密集的宣传后,点击率也还只能说是半温不火。
因此,从最开始的高级公寓到现在的破公寓,我一路看着自己刚刚起步的演艺事业走下坡路。纵使前年我拿了一个金龙奖的最佳女配,我却还是只见奖项不见片约,起先找我接洽新片的公司和导演,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都纷纷和我断了联系,说我各种不适合。公司对我的态度也就慢慢变得冷淡,虽然我的经纪人疯乔姐始终不放弃我,明着暗着在帮我谋福利,但公司对我到底还是到了几乎不管不问的程度。
这些日子习惯下来,原本我对于这样的处境还是挺淡定的,但莫诺云的眉头一直皱个不停,我纠结了。只好问他:“怎么了?”
他到了家门口才说:“楼道太窄,墙壁太脏,环境太烂。”我以为他会一直吐槽下去,却没想他接着又宽宏大量似地说:“这些都可以忍,可是三楼楼梯间的感应灯为什么不亮?不亮多久了?”
我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三楼的那个感应灯好像真的一直都是坏的,我每次上三楼基本都是摸着墙上来的。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我听莫诺云突然又问我:“你饿吗?”
我下意识地问:“你饿了吗?”
他懒懒地嗯了一声才说:“有点饿,你会做饭吗?”
“冰箱里有饺子,可是我家的醋没有了。”
莫诺云听了眉一挑眼底有了兴趣,他说:“那好,我给你买醋,你做饺子给我吃。”
说着,他就风风火火地自行走到了冰箱前面,打开冰箱把饺子翻了出来,又找了把凳子放在厨房里,然后回身腾一下把我抱过去,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好煮。”接着就以飞速揉着肚子‘嘭’地转身关上门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半天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人实在是果决强悍。
饺子煮好以后过了很久莫诺云才回来,他敲门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个电灯泡的纸盒子,不过进来后,他转身就把它扔进了房里的垃圾桶。我也没有多问,只是第二天下楼的时候,我听三楼的婆婆说昨天有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问她借楼梯,把楼梯口的感应灯给换好了。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是莫诺云。
这以后隔三差五的他都会来看我,尽责地给我的伤口换药。而每次给我换药的时候,他都会近乎习惯性地递给我巧克力,然后扬着一双桃花眼安慰我说:“吃一点就不疼了。”可我每一次把巧克力吞进口里,却觉得心口暖到无比的苦,无比的疼。我甚至觉得自己在消耗幸福,那些对我来说远在天边不可触及的幸福。我承认,这个男人让我动容,让我内心温暖,让我,想要温暖……
我的工作从得奖之后就变得少得可怜,日程也常常是空的。这天,我被经纪人疯乔姐介绍去做了一个群星脱口秀节目。节目正式直播时,主持人也总是关注到我,只是她问我的问题关于我的却少之又少,多是问我一些关于我的圈内朋友们的问题,比如当红的男演员房町越的女朋友是不是最近和他闹绯闻的那个乔姗姗,比如顾宝贝和傅君颜的感情怎么样?他们的孩子怎么样?
这些我都没有正面回答,我以我的这些朋友们为豪,但我不想靠他们赚人气。所以很多问题我都回答得很含糊,很公式化。比如反问她是吗?我不是很清楚。比如直接回答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和他们联系之类的。我知道自己这样会冷场,也会不受待见,但我确实不屑‘出卖’朋友博取人气。
录完这个节目后,我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一身疲惫刚走到家门前,我就看见了莫诺云。
他那时垫着一个塑料袋坐在我房门前的台阶上,身上穿着白绿色的撞色条纹针织衫,休闲的上衣显得他既帅气又自然,依旧是那样一张秀色可餐的绝美脸庞,只微微露出绝美的侧脸。而他脚下配着一条白色的洗水牛仔裤,腿边放着好几大袋零食,其中还有一包是药水。
他似乎等了我很久,也似乎很累,竟然就这么在昏暗的楼梯口,抱着腿把脸倚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着了。其实莫诺云长得很白净,可他的五官却像是那种妖娆无比的美人,就是这样静下来闭目睡着,随着浅浅地呼吸,也妖艳如世上耀人的宝石,如妖如月。
我盯着莫诺云看了一会,实在不忍心打搅他的好梦。但又怕他在这样的秋日里着凉,才终于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喊了声他的名字:“莫诺云。”
他在睡梦中闻声从鼻中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哼,转眼就不高兴地把头转到了另一边。而就在我无奈地准备再喊他时,却见他已经抬起脸,一双清澈而妖娆的眼就那么微微上扬地望向我,他说:“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话说得暧昧无边,倒像是丈夫朝晚归的妻子撒娇。我实在回不上话来。也还好他伸伸懒腰接着嘟嘟嘴说:“爷饿了,上饺子。”说着他利落地起身拎起地上的几个塑料袋,还抬了抬下巴对我说:“短发的丫头,发什么呆,傻了吧唧的,还不快开门。”
我无奈,再次提醒他说:“我叫舒爽。”
他“嗯”了一声,却只是每次都需要我提醒才记得起我的名字。因为他总是喊我:“短发的丫头,短发的丫头。”
这天晚上我给他煮了鸡汤肉丝面,他捧着面吃得很快,可是一点悉悉索索吞面的声音也没有,明明因为饿吃得急,却又似乎还很风雅,一点也不显邋遢。
后来他突然抬脸对我说:“短发的丫头,刚刚的直播我看了。”
我说:“你不是在门口睡着了吗?”
他掏掏口袋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不是有这个嘛?”说着他又状似不经意地问我:“今天才知道你认识我妹妹,你们关系很好?”这时他笑了笑,笑容浅淡。
我听了点点头,中肯地说:“还不错。”
“那你知道的该不少了。”他微微颔首,一笑却又道:“依我看,你今天随便爆点他们小两口的料,明天搜索一位是没有问题的,你怎么这么傻?有机会不使?”
“她是我的朋友,卖友求荣我做不来。”我有些较真,听着也有些不高兴,节目的情绪就直接带上了饭桌,我板着脸说:“朋友之间是私事,我不能借口公众人物没有隐私,就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把朋友的家长里短拿来当爬梯用。再说,这年头交个真心朋友太不容易,我不想毁了。”
“是吗?”
“嗯。”我点点头,心里还很窝火,所以侧过脸直接瞟着他问他:“莫诺云你真奇怪,我第一次见有人叫外人卖自己妹子的。”
“呵呵。”他笑,却转身指了指自己拎来的塑料袋说:“零食是买给你解馋的,那药水是祛疤痕的,记得抹。”
临走的时候,莫诺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说:“短发的丫头,把你的号码给我。”我们认识了一个月,他常常来我家,可我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
而当我拿着他的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时,却听他随意地倚着门,嘴角勾着邪肆状似不经意地对我说:“舒爽,我很注重隐私,所以非常讨厌有人打扰我的家人,你和我的想法一致,我很高兴。”莫诺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也始终是笑着的,可他的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因此我知道,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他很认真,甚至是在警告我。
而那时,他那明明是淡淡不经意的语气,却让我突然觉得这些天原本离我很近的他,突然飘得很远,远到似乎转身就可以不见。
我才想起前些天自己在网上搜索的关于他的评论。他们说,莫诺云是一只骄傲美丽,狡猾而又冰冷的孤狼。
什么样的男人会是孤狼呢?那时的我,不懂……
正文 第 4 章(新版)抓虫
莫诺云最近变得很忙,时常来看我的时候手里还不停地接着电话。有一天,他说:“短发的丫头,看你痂结得挺好,记得自己坚持擦祛疤的药,我最近就不常来了。”
我笑着说哦,然后摆摆手说:“好走不送,你看你把我的饺子都吃光了。”
他听了话呵呵一笑,背对着我毫不介意地摇摇手,转头朝我抛了个媚眼说:“我不是买了醋吗?”我摇摇头闷笑,看着桌角那三个已经吃完的空醋瓶子,又朝他招了招手说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这段时间给我的温暖,我突然就害怕自己的伤口好了以后,莫诺云和我就此断了联系。也因此,鬼迷心窍地我人生中第一次做了件非常不光明磊落的事情。我那几天吃了很多能让伤口发炎的发物,还一个劲的吃鸡蛋,然后又用不干净的针挑破了膝盖上那个好不容易结好的痂。很疼,然后我也得到了报应,伤口真的发炎流脓了,我还发了几天高烧。而我病的这几天莫诺云没有来。
后来的几天我开始自己包饺子,醋用完了我也没有再去买。
莫诺云是一个星期以后再来的,他来的时候带了两瓶保宁醋,而他就那么站在门前穿着一身亮黄就勾起唇对我笑,拿着醋瓶子向献宝一样扬起来在我面前晃。然后,我听他懒懒地问我:“有饺子没?”
我点点头,转身去冰箱拿饺子。这时他也笑呵呵地往房里走,却突然走上前蹲在我面前提起了我的裤腿,只一眼,他一脸如艳阳般的笑意就突然浅淡了下去,只剩下凉薄地冷意。那时的他,冰冷的手指还附在我的膝盖上,却仰起脸愠怒地对我说:“舒爽,你太不听话了。”
然后,莫诺云再没有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我忘不了他回头那么深深望我一眼的眼神,我也是这时才想起,十几岁就开始纵横商场的莫诺云,怎么会识不破我的这些小心思?而我又到底在做些什么?
于是我把所有的饺子倒进了垃圾桶,我再次给伤口消了毒,上了药,我对经纪人疯乔说:“疯乔姐,请多给我布置一些工作,赚不赚钱没有关系。”最后,我把那两瓶保宁醋锁进了柜子里。
我依稀记得顾宝贝说过:“我表哥啊,最见不得耍心机的女人了,那些女的他看不上。”
那时我们拿着咖啡杯坐在花园里晒太阳,顾宝贝哄着摇篮里睡着的两个孩子,顾小安也趴在他的大白狗小启身上呼呼大睡。我看着那一切也觉得慵懒,就顺口问:“那你表哥喜欢怎样的女人?”
我记得那时顾宝贝眯着笑眼想了想,然后说:“该是像他母亲那样温良的女人吧。”
而我舒爽,帅性有余,温良不足……
我又开始拍杂志的画报,骑士的造型,夸张的蓝绿色妆面。我只需要冷着脸摆着不同的姿势,然后,工作结束。
比起拍画报,我想自己还是更喜欢演戏。因为画报没有语言,所以缺少灵魂。
《对对碰》的编导终于又打电话给我,让我周三去重录节目。这次再次录制那两位都没有来,节目组这次请过了另外一对男女演员来参加拍摄。而那个男演员我认识,他就我曾经的老搭档房町越。
见到本该在横店拍片的他我很是惊诧,我说:“房町越,你怎么在这?”
他笑了笑,笑容还是惯常的冷,他说:“你也知道小爱家的两位都是神通。我才下飞机小爱就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档期参加这个节目,说是你受欺负了,让我来助助阵。不过我倒是奇怪了,谁敢欺负舒爽你?”
小爱是顾宝贝的小名,我挑挑眉,只含含糊糊道:“娱乐圈受点气不是正常的吗?不过你在我底气倒是真的足了很多,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是?影帝!”
房町越闻言笑笑,默默拍了拍我的肩。
这次,节目取消了摔跤的环节,我虽诧异但默然没有发言,一顿嬉笑打诨之后,我的脑袋里除了莫诺云却还是莫诺云……
谁会知道我受了所谓的“欺负”?谁有本事让顾宝贝去传话?又有谁能轻轻松松删改节目内容?除了他,还有谁?可是,他是为什么?
这天录完节目我一路胡思乱想,回到家却被吓了个结实!因为我家的铁门被人撬开了!我房间里的东西竟然也都被人翻找搬动过了!还有很多东西都不见了!这简直就是要了我半条命,这家虽然小,但也是我回国三年来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家当啊……又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连女人的内衣内裤也不放过全部偷走了?变装癖吗?我勒个去!我真火了!这年头内衣也很贵知不知道啊?我靠……
可就在我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莫诺云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你人呢?”
我这时候一肚子气,也早没了在他面前以前的那些温顺样子,我气鼓鼓地就说:“干吗?在家!忙着呢!真是扯毛线了!他妈的王八蛋,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做贼做到我家来了!我勒个去连我的内衣都偷,变态啊!我要报警,我绝对要报警!有偷东西偷得这么干净的吗?我要报警!我一定要报警!气死姑奶奶我了。”
“盐没偷吧?”
“没有。”
“你家那些乱七八糟的被单没偷吧?”
“没有.”
“你再说句爷爷我杀千刀试试!你才变态呢!爷费了一天才把你房里那些见得了人的东西拖走!你还有理了!”
“啊!”
“啊什么啊,快下楼,把该喂我的饺子全喂了垃圾桶,你还好意思了你!快下来,跟我回家。”
“什么意思?”我有点犯晕,跟不上他的调。
“舒爽,跟我住吧。我家房子大,我一个人住着空,你一个人住又不安全。你做的饺子也挺好吃的,你给我做饭,我给你房子住,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做个伴,你说怎么样?”
“什么?”
“吓傻了?我知道这样挺难为你的,但我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从不犹豫。舒爽,你就说好不好吧,不要别别扭扭的。”
“你这是入室盗窃!你都把我家搬空了,还问我好不好有什么意思?”
“对啊,我就是要这样。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由不得你了,舒爽。”他这话说得无赖又明快,一副你那点破烂东西你就说我偷了也没人信的架势。
而这时,他已经出现在我身后拉起了我的手,毫无顾忌的拉着我关上门就往楼下走。
他说:“这个家我继续帮你租着,有一天你想回来就回来,但今天,你得跟我走。”果决没有一点余地,也没有半点玩笑。
我懵了,也急躁了,我说:“莫诺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又凭什么啊?你不觉得你对我的好太莫名其妙了吗?你有病啊你?你他妈就蹭我一下至于以身相许吗?”
“那你他妈至于我说了一句几天不来就自残吗?你以为谁又是傻子吗舒爽?你就是个别扭货,胆小鬼!他妈的又哪来那么多理由,凭什么干吗都有理由?你他妈就为了个理由而活累不累?你他妈就不能为自己活?跟着自己的心活会死吗?”
莫诺云骂着骂着就突然不骂了,然后他停下来转过身捂住我的眼睛,他放慢语气对我说:“你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看事情太明白,往往就失了做事的勇气。舒爽,我现在想对你好,不要问我为什么。而你,要不要也试着对我好?”
然后他又松开手,扬起嘴角对我笑,眼底的怒气也消失殆尽,他就突然像个没事的人似的,眉眼弯弯地说:“以后,你包饺子,我买醋,能走多远是多远。”
当他再次握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他用大拇指抚了抚我的手背说:“不要害怕。”
而我望着脚边我们被阳光拉得笔直的背影,再仰头望着那徐徐落下的夕阳,闭着眼睛听见他再一次对我无比认真地说:“舒爽,你不知道明天会变成怎样,但,请不要害怕。”人生也许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狗屁的理由……
莫诺云的家很大,我曾想过他的家可能装潢得夸张华丽,但我从未想过他家是那样的简单温馨淡雅。莫诺云的家是以白色和原木的颜色为主色调的。他家里的房间地上几乎都铺着浅咖色的长毛毯,房里的任何家具的边边角角也都被包得严实,而他家竟然还有儿童专门的游戏厅,婴儿房,小马桶。
我指着笑,他却说:“这是给我表弟和外甥外甥女准备的。”
我点点头心底有一股温暖流过,细细看过去,他的家温馨淡雅却不张扬,突然就有感而发地说:“见到了你家,我觉得我那继父还真是个土霸王。”
“你那个家什么都是镶金带银的?”他似乎了然地转头问我。
“差不多。”我点头,想起继父那个吃饭的铜鎏金碗就笑着说:“我妈改嫁那几年,我继父生意刚火起来,那时候家里什么都喜欢买黄金的,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后来这些年,他又怕给人骂土包子,就又找人把那些黄金的表面都涂了一层漆,真是不伦不类。”
莫诺云一听就笑了,他家是复式楼,他拉我往楼上走,带着我进了左边的一间房。他边走边问我:“短发的丫头,你知道王园箓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然后我就听他说:“那是曾经敦煌的一个臭道士,这个家伙不学无术,有一天成了敦煌的当家人,而他就曾经将敦煌一个洞窟的壁画用石灰涂成白色,还把几尊雕像锤掉搞成天师。你说这样暴殄天物的事情,和你继父像不像?”
我听了没节操地笑,我说:“挺像的,不过还好他涂的是自己的金子。”
“那有什么区别?”莫诺云朝我眨眨眼,指了指白色为主调的卧房说:“这是我住的。”
我说:“你不是喜欢粉红色?房间墙怎么不涂粉色的?”
“原本是粉色的,因为顾小安我换了墙纸。那小狐狸说粉色只能是顾小小那小丫头的。”
“你倒抢不过一个孩子?”
“是我让着他。”他笑,才又指指里面的套间说:“这是我的书房,里面公司的机密文件很多我习惯锁门,不是针对你。”
我心里一突又回归原点,听他又继续上一个话题道:“人原本就是世上最凶猛的动物,所以人需要有信仰。你那个继父以钱为信仰,这本不是坏事,但他遮遮掩掩就显得猥琐了。喜欢钱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喜欢钱,钱可以让我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我很喜欢。”
说着他又问我:“小舒爽,你继父是不是对你不好?”
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我只是坦然地反问莫诺云:“叫也叫继父,他为什么要对我好?”
他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轻蔑地说:“是啊,他对你不好就算了。”
然后,我们对视一笑。
多少年后,我再回头想起才知道,原来爱情就是他突如其来地就那样出现,默默无言只伸出双手要带我走。而我,也就那样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没有过多的话语就走了很远,走了一生……
而最真挚的爱情,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连执手相看都不需要,只是纵身一跃,就跟去海角天涯。
正文 第 5 章(新版)
王子和灰姑娘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happy ending!
好吧,那是童话啊!亲!
当我还做着公主梦的时候,莫诺云勾勾手指就摇醒了我。他说:“短发的丫头,记得早上起来做早点!”
其实,他很挑食。莫诺云喜欢饺子,也只是因为饺子里满满的都是肉。而且他只吃白菜肉馅的饺子,其它的一概不碰,特别是气味非常重的韭菜馅饺子,他闻之就变脸。那时我才想,如果第一次我给他做的是韭菜馅的饺子,他会不会就不再一顿又一顿地往我那跑了……
不过还好,世上,没有如果。
我的房间在二楼楼梯口的右侧,莫诺云的房间在左,我的房间在右。当时他淡笑着只说了句:“男左女右。”
他给我布置的房间很整齐也很干净,房里是清一色的白色家具,欧式复古的床头还放着粉色的幔帐,原本我屋里的那些小器物也全部都被细心地摆进了房间里的角落,包括我的衣物,内衣也被收进了衣橱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很尴尬,可莫诺云却丝毫不介意地说:“害羞什么?我表妹小时候的尿布也常常是我替她换的。”
他这话说得轻巧利落,我却不知该哭该笑了……
对于我这个赋闲在家的二流艺人,如果如今的身份证上要写上职业的话,我想,我不会写艺人或者演员,我会写保姆,莫诺云家的专属保姆!
莫诺云极其注重隐私,家里只有周末才会有半天时间请钟点工进门打扫,而那个时候,他会打开家里所有的监视器。而他本人,则会窝进房里睡觉或者看电影。
开始的时候,莫诺云还会对我客气一下,他会说:“短发的丫头,过来一下,麻烦你帮我泡一杯咖啡,加奶加糖。”
后来,这话就精简成了:“丫头,咖啡!”
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会喊:“丫头,饿!”可如果他对食物有要求,他会直接喊:“丫头,饺子。”“丫头,上茶。”
有一次我忍不住炸毛,我说:“莫诺云!你知道人家都喊我什么吗?”
他闻言放下手里的财经杂志淡淡瞟我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说着眼神又回到了杂志上。
我说:“他们都叫我舒爽哥有没有?我是以剽悍著称的有没有?为什么我现在成了你家保姆啊!啊?”说完我干脆叉着腰做凶恶状说:“不信你问你妹。”
谁知他眉也未抬,只幽幽道:“我妹一向眼拙。”语末又道:“丫头,温水。”
我怒得鼻孔冒烟,却还是蹬蹬蹬跑去给他盛了杯温水,心里却想,丫丫地我不在他家海吃海住我对不起自己的劳动力……
后来我趁他一天夜里酒足饭饱就问他:“莫诺云,我说你根本不是心疼我接我过来,而是想找个安全的劳动力是吧?”
结果他微眯着眼,满足愉悦地回答我说:“丫头,我们资本家做事都是以剥削为目的的,明白?”
我登时泪流满面……骗纸……什么孤狼?整一只笑面虎!
就在我没日没夜快以为自己真的是保姆,而艺人的过去是一场春秋大梦的时候。我的经纪人疯乔姐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舒爽,明天上午九点公司总部开会,不要迟到了哦。”
我说:“好。”然后看着自己的手里的锅铲倒突然间分不清哪里是错觉……
莫诺云其实很忙,莫氏千头万绪盘根错节,而他另外还要负责顾宝贝家的家族产业,可见担子之重非一般人能挑。只是从我住进来那天起,他出门时都会来敲我的房门告知我一声,他有时会说:“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你自己解决。”有时也会说:“我晚上七点左右会来,记得给我留饭。”他的话都说得简单但详尽明白,一双艳丽地眉眼依旧桃花怏然,语气却无一分的轻佻。而从来,他说到做到。
有一次他说:“舒爽,我七点回来吃饭。”
而那天天空突然就劈起了干雷,接着大雨连着冰雹哗啦直下,砸得四处砰砰作响。我吓得赶紧跑上楼关窗,却就在那时看见毫无人迹的街道上,只莫诺云一个人伸手半挡着前额孤零零地朝楼里跑,没有退却,没有犹疑。
我给他开门的时候,他气喘呼呼地站在门前,因为奔跑脸上酡红一片,眼底如晕开的桃花点点惑人。我当时心底有气,想喝他:“这样大的冰雹你跑什么?等一下会死啊?”
却见他在我开门的下一刻抬手看了看表说:“还好,七点整,没有让你等。”
而那时,只因他那一句话,一个孩子般的微笑。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觉得心口颤动不能息止。如果有一个人,哪怕只是随口对你说的一句话都视若珍宝,你又如何能够不看重他,珍重他呢?
所以我去公司开会的这天也敲了他的房门,那时他正拿着笔在比对文件,见我敲门只轻轻点了点头,手里的动作也未停下。
我说:“我要去公司。”
他先是点点头,缓缓地喃道:“哦,是吗?”缓了一会才又抬首,晶亮的眼睛望向我问:“去公司?”
“嗯。”我点点头。
他微微打量了我一眼,也点点头嗯了一声。可就在我转身时他又放下手里的文件抬首喊住我叮嘱道:“注意安全。”
我笑,心里腾起一股暖,软软地应道:“知道了。”
会议中途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莫诺云发来的信息,这也是他第一次给我发信息,他说:“安安和小启被我接过来了,门口的鞋柜里放了一盒巧克力和狗饼干,进来记得拿。”
我看着,不由自主地又咧开嘴笑了。
正文 第 6 章(新版)抓虫
公司开会不过就是季度总结,顺带夸人和训人。夸那些行情好的艺人,各种鄙视我这种不赚钱不给力的艺人。主管一个劲暗有所指地埋汰,我就坐在一边慢慢地嗑瓜子。
他说:“舒爽,你听见我说话没有?干活要积极,要主动,要嘴甜,要吃得开!你看你今年一年像什么?除了拍海报上节目,你拍戏接广告了吗?公司养你不是白吃白喝的!”
我听着好笑,微微仰着脖子看着我那皮粗肉厚的刘主管说:“公司给我底薪就四百,还不够我参加活动打个车。我每次参加节目拍海报的收入,百分之五十要上交公司,百分之十给经纪人,我只有百分之四十,简单的来说是我赚一百块钱自己只能拿四十,税还要我自己交,五险一金还我自己交。而且,我不努力吗?我不主动积极吗?如果是露大腿抛胸那种积极,我想积极也积极不起来。”说着我微微垂眼,歪着唇笑着说:“主管,你懂的,我没有……”
一办公室的人因为我的话都在笑,刘主管却被我一句话胀红了脸,他气鼓鼓地呵斥我说:“舒爽,你别以为你红,你最红的时候已经过了!就是现在你回泰国也过气了知不知道?你的经纪人是怎么带你的?”
我低头看着手指,伸手拨了拨桌前的瓜子,只说:“我知道。”凡事都有代价,我当初选择了回来,如何的结果我都承受。
刘主管见我的态度也很不高兴,又说:“你前几次节目又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止一次有人给我反应了!主持人给你镜头你怎么每次都不知道回答?你和顾宝贝、房町越他们熟悉,借他们炒点新闻有什么不可以?你傻吗?有关注度不要?”
“你确定招来的不是反对粉丝?不是anti?”我反唇相击,抬首瞪了他一眼。
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和他不对盘的原因,因为我们这位主管,最擅长的就是用恶性炒作把人捧红,他总说不论是恶名声还是好名声,这年头有名声就有钱,臭虫也是会被围观的。可是,我不想当臭虫,于是我总对他没法有好脸色。也还好他只是我们的部门主管,平时我躲在疯乔姐后面就好了,他真正还管不着我,不过偶尔两看相厌罢了。
这些天接触下来,我才确信了一条传言,莫诺云真的是个妹控。他甚至有所有顾宝贝拍摄的电视剧和参加的娱乐节目的光盘。而且他不光存着,偶尔还真的会拿出那些碟片来津津有味地放着看。
我有一次见他在看顾宝贝主演的《黑色灰姑娘》就实在忍不住了,因为我在那部戏里面演的就是女主角的好友,基本男主不出现的时候我就在女主角身边跟前跟后。
于是我郁闷了,我说:“莫诺云,你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在电视里晃来晃去你不别扭吗?”
他听了就扭过头来看我,电视的画面还就恰好停在了我的脸上,我纠结了,却见他扬了扬眉,几近揶揄地问:“怎么?丫头你害羞了?”
当时我真想找块豆腐撞死,我要的不是这个效果……
莫诺云见了我的表情轻笑,又用顺毛的口气对我说:“你这部戏演得挺好的。”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说:“莫诺云,因为这部戏我得了奖好不好?等等!我是说你妹子和你那么熟了,你还在电视里看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他把腿盘在沙发上回头看我,勾起桃花眼笑着说:“我看着得意,看着自豪,这可是我妹妹,独一无二的我莫诺云的妹妹。”
我听莫诺云这得瑟的口气突然就想打击打击他,于是我嘟起嘴摇了摇手指说:“NO,NO,NO,莫诺云,听说你妹妹现在都成整容医院的样本了。”
他听了嗤了一声,果然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不过,他转眼又脸色一整几近漠然地说:“有什么用?整得再像也抢不来傅君颜,这世上一个萝卜一个坑,改了样貌她就把自己的坑都丢了,有什么好?一辈子才多少年啊?还是本真的好。”
我听了笑,也坐在旁边从他腿边取了电视遥控按了开始键陪他继续看。却听他突然问我:“丫头,你滑冰怎么那么好?”我曾经和顾宝贝一起参加过一档滑冰节目,他这样问,一定是看过了。
我想起他刚刚那句还是本真的好,就不由自主地问他:”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眨眨眼,几近慵懒地半靠在沙发上,垂眸看了我一眼,抬抬眉说:“假话。”
“啊?”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想听假话的,当场愣住了。
就听他又懒懒地重复了一遍:“假话。”他的声音很有磁性,特别是漫不经心开口说话的时候,格外诱人。
我闻言呆了呆才道:“因为喜欢滑冰。”
“呵。”他听了答案轻笑,伸出长指点了点我的鼻头,眯起眼灼灼地盯着我问:“真话呢?”
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我因他那满是魅惑的声调毫不犹疑地,就那么呆呆地望着他回答道:“小时候,滑冰场是我的避难所。在那里,想哭的时候我可以狠狠地摔倒,然后骗自己这样就可以哭,没有人会笑话我。”
说完我就害怕地垂下脸悄悄瞅莫诺云,因为我害怕他又用那种复杂而失望地眼神望着我说:“舒爽,你太不听话了。”
可他没有,他只是极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就闭上眼。然后,我看见一滴泪顺着他绝美妖艳的脸颊划过,他却只叹了一声:“傻丫头。”那声音太过深重,然后,他别过脸背对着我说:“舒爽,伤害自己并不能快乐,不要再做傻事……”
而我莫名地心口就有些疼,有些委屈,我说:“我没有……”
而他背对着我反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嗯,丫头最近很乖。”
那一刻,我不敢问他:“莫诺云,你为什么哭?”只是他的眼泪,我总也忘不掉,他那是真的为我哭的吗?从没有人为我哭过,从来没有……
我曾看过一部戏,演的是女主角要凑齐人世间,除去她的亲人以外,为她而流的三滴赤诚的眼泪才能投胎转世。可到头来,她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真心为她哭泣。那时我就想,当我死的时候,谁会真正为我流泪?
也就是那时,我就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悲。因为即使加上亲人的泪水,我仍凑不齐三滴赤诚的泪水。可那一刻,我真的相信,我这一生,终于有人愿意为我哭泣,会因为心疼我而留下泪水,而我,愿用所有去感激……
有的时候,有人对你好,你不需要去问为什么?因为,时间是最好的答案,它会带着你,告诉你谁值得你爱。我深信这一点。
回家的时候,我有点紧张。以前在剧组里见顾小安和他的大白狗小启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得两个小家伙单纯可爱,聪明得紧。可现在走到家门前,我竟突然有了见‘对象’家属的怪异情绪,心口直发紧,脸红害羞想退却,什么毛病都来了……可明明,我和莫诺云也不过就是主人和‘非专业保姆’的关系,真是受够了我自己……
不过进门时我还是小心翼翼开了门,尽量没有发出很大的动静。又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了莫诺云藏在里面的一大盒巧克力和一包狗饼干,才换了鞋进屋。
两个小家伙和莫诺云这时都在客厅里,莫诺云抱着台电脑架着长腿几近闲散地坐在沙发上,耳边带着蓝牙耳机在开视频会议,口里用流畅地法语下达着一系列的命令。
而顾小安那个五岁的小娃娃就伸着小肉腿坐在莫诺云脚边的长毛毯上,小家伙埋着奶泡泡的白嫩小脸低头玩着拼图。小启原本就是大狗,可今天见它,它又比我去年见它时大了很多,白绒绒地毛发干净透亮,一双乌溜溜地眼睛水灵地也盯着地上的拼图,就那么乖巧地趴在顾小安身边,不停摇着尾巴。
两个小家伙听见声响见我来了,顾小安先是开心得张开小嘴,可小家伙刚要喊我却又突然抬起脸看看脚边的莫诺云,仰着脸就那么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起身蹬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拉了拉我的裤腿,才眨着大眼睛哈着小嗓门说:“哥哥好。”说着他又转身扬了扬自己肉呼呼的小手,小启见了安安这动作立马就起身抖了抖毛,跑了过来。它伸出舌头哈着气用脑门在我脚边拱了拱,就又蹲在地上朝安安摇尾巴。
顾小安这时就笑嘻嘻得爬上了小启的背,他摸了摸小启,才又抱着它的脖子仰着脸问我:“哥哥,你和安安一样喜欢吃巧克力哦?”说着,安安的一双大眼睛却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手里那盒巧克力,眼底晶亮晶亮地。
我笑,实在太想逗这孩子,就坏心地点了点头。
顾小安听了微微吸了口气,小胸脯微微挺起又缩回去。只见他鼓起腮帮子趴在小启身上蹭了蹭,似乎有些失望。可接着小家伙却咕噜咕地转着大眼睛,可爱无比地又歪着小脑袋问我:“哥哥!那哥哥也和姐姐一样喜欢吃狗狗饼干哦!小启也喜欢吃!”
我一听喷了,三观俱毁啊!
小启却在这时迎合安安般地扬起了尾巴,神气地抬眼对着我‘汪’了一声,还驮着顾小安在我身边打了个转……
恶寒!想我舒爽,有时候神气得和什么似的,可怎么一到这家人面前我就‘熊’了呢?
这时倒是莫诺云放下电脑走了过来给我解围,他一把就从小启背上拎起了顾小安,眯着眼伸出长指敲了敲小家伙的脑门,把顾小安单手抱在怀里,才额头抵着小家伙的额头无比亲昵道:“小狐狸!又调皮?再调皮我就告诉你姐姐。”那口气,完全也像个孩子。
“不要!”小家伙原本气鼓鼓地瞪着眼,在莫诺云拎起他时还可怜兮兮地踢了踢小短腿,可一听姐姐顾宝贝他就软了下来,委屈地扁起了嘴。又回首无比可怜地望向我,伸了伸小肉手奶声奶气地说:“安安乖!安安很乖!”这样子,倒是真的很让人心疼……
“乖你个头!”莫诺云却丝毫不理安安,还笑着着呵了小家伙一句,吓得安安小身板一抖。可不过才转眼,他就又拍着顾小安的背认真地说:“鬼精灵,不许再叫她哥哥,要叫舒姐姐知不知道?”
顾小安埋着小脸半天没动,低头对了对手指才卖乖地点点头,却又腆着小脸揪着莫诺云的衣袖重复道:“安安乖!”
“先叫人。”莫诺云不理他,只垂着眼朝安安笑,又转头对我眨了眨眼。
顾小安嘟嘟小嘴,这次果然乖乖地回过头,对着我嘟着嘴可怜又可爱地说:“舒姐姐好。”
“哎!”我简直要痛哭流涕,从我第一次在顾宝贝怀里见顾小安这孩子开始,这小家伙就始终喊我:“哥哥。”任我怎么说怎么解释都行不通,这孩子就是不肯改口。我说我是女的他还说我骗小孩,只拿小后脑勺对着我。后来我的影迷叫我舒爽哥,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胫而走……
关于哥这个称号,我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到后来我都觉得自己永无翻身之日了。却不想,今天莫诺云一句话就让我脱离苦海了啊!顾小安竟然不喊我哥哥了!
毛线!我他妈真是女的,不是什么哥啊有没有!?
可就在我满怀热情,因为重见天日高兴地再不逗他们,直接把饼干和巧克力给安安和小启以后。就在莫诺云进屋放电脑的时候,我们顾小安同学,这个可爱到让人又想抱又想亲又想掐的孩子,突然又蹬着小腿跑过来拉拉我。然后,小家伙鼓着一张白肉包子脸,睁着大眼睛,眼底满是控诉地望着我奶声奶气地说:“哼,骗小孩!哥哥!骗小孩!姐姐头发长长哥哥头发短短,姐姐软哥哥硬!哼,骗安安!骗小孩!坏人!”然后,小家伙和小启一起,背对着我拱了拱小屁股。
我……没招了!我头发短,对!我胸小,我硬,对!可,我也是女的!我想咆哮……
可是,看着顾小安鼓着小脸委屈又较真的表情,还有小家伙身旁也一脸怨愤垂着尾巴的小启。我无奈,只好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抹了把泪说:“好吧,哥哥就哥哥吧……”
我只能说,孩纸,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正文 第 7 章(新版)
顾小安这个孩子,我见过接触过,但实际上我并不熟悉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就像你知道朋友家的孩子活泼可爱惹人疼,但实际上真正到了生活中,你和他的交集却并不多。所以,到头来,很少和孩子打交道的我,单独和安安呆在一起还是会手足无措。
还好,在安安知道把他不乖告诉姐姐是吓唬他的,而莫诺云在抢走安安手里的巧克力仍无法再次改变这个倔强的小家伙喊我:“哥哥”,这个事实后,莫同学勾了勾手指,无奈又揶揄地朝我歪歪头说:“做饭去吧,舒爽哥。”说实话,偶想捶地啊……
我给孩子做了水蒸蛋,蒸了肉饼汤,清炒了虾肉,还做了芋头炖牛肉,宫保鸡丁,松仁玉米。看到我一次次往餐桌上送菜,莫诺云眼睛都直了,他拍着沙发就跳了起来说:“丫头啊!丫头!搞半天你这段日子简直就是在虐待我的胃啊!这些菜做的这么好你竟然天天不是面就是饺子!”
我也被他给唬住了,端着盘子抬眼就问:“你不是三天两头往家里买醋,天天嚷着吃饺子吗?你不是喜欢吃饺子吃面吗?”
“呸!你太他妈低估爷了!爷是担心你做不了别的才天天吃饺子吃面,你天天吃试试?吃不死你!”
我闻言瞪了他一眼,极其阴森地问:“我没有天天吃吗?啊?”
他闻言撇撇嘴,又突然轻轻咬着下唇,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地死瞅着我,漂亮的脸上却是一副生闷气的表情。原本趴在小启身上看动画片的顾小安也因为这头的声响憨憨地抬起脑袋,嘴里吐了两个泡泡,又转回了头继续盯着电视。而小启摇着尾巴压根没搭理我们……
我看着这样子想笑,却见莫诺云突然上前几步按住我的肩,微微点了点头说:“丫头,对不起,低估你了。”那原是简单无比的话,可我却深受触动,他很尊重我,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护着我,我感觉得到……
我一喊开饭,顾小安就很乖地从小启身上爬下来,然后一人一狗屁颠屁颠地跑到餐桌盘,都腆着小脸,黑亮地大眼睛望着我。
小启汪了一声,顾小安就转头朝小启点点小脑袋,然后笑得两眼弯弯地眯起眼仰着脑袋问我:“哥哥,启启也吃饭,启启也会饿,给启启一点肉肉好不好?”
我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裂开嘴笑,那头就见莫诺云从厨房里拿了个大碗走出来,他递给我问:“丫头,把肉饼分一半都小启没有问题?”
我连忙点头,又低头问顾小安:“安安,要把你的肉饼汤分给小启哦,可不可以?”
小家伙听了咧嘴笑,然后要走过来拉拉我的裤腿,抱着我的腿仰起小脸说:“谢谢哥哥!把安安的分给启启吃,剩下的哥哥和坏哥哥一起吃,安安不吃。”说完,小家伙自己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就转身开心地带着小启跑了几步去拿狗饼干。
我拿着碗的手因为孩子的懂事一顿,却见莫诺云干脆从我手里拿过那个大碗,就直接把一整碗肉饼直接倒进了大碗里,然后他耸耸肩推了推我说:“安安让了我们也让呗。”
我点点头,又小声对他说:“那下次蒸两个吧。”
莫诺云却摇摇头,沉着眉轻声对我道:“不行。“
我摇摇头皱着眉头不懂,他才又说:“在孩子还小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教会他爱人,教会他公平,教会他宽容。而是不是事事让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原本就该是独一无二该被伺候的。丫头,你说的那种爱不是爱,而是毁了他的□□。所以,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不要搞特殊。就是下次这孩子来了,你累了,那该吃饺子就吃饺子,该吃面就吃面,饿一顿又不会死。”
他说得轻飘飘,伸手也不拿筷子,就直接用手指夹了块牛肉吃。坏笑着对我说了句好吃,又皮皮地朝给小启喂狗饼干的顾小安喊:“小狐狸,肉饼拿不拿走?不拿走我可吃了!还有你吃不吃饭?你不吃饭下午也别喝奶了!”
果真,他这一喊顾小安就蹦蹦哒哒地过来了,小家伙急得眼睛都睁得大大地喊:“安安吃饭,安安喝奶。”那样子虎头虎脑的别提多可爱了。
可莫诺云却也不接招,又伸手点了点说:“那你乖一点。”
小家伙连忙腆着小脸自己爬上椅子乖乖坐好,还可爱地晃了晃小短腿。
莫诺云明明慵慵懒懒的,也似乎总是和这个孩子对着干。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觉得,他其实真的很疼爱很疼爱顾小安这个小家伙。
夜里送顾小安和小启回去的时候,安安又跑过来抱着我的腿,我见莫诺云的示意弯身抱起了他,小家伙有点沉,但实在太软太可爱,浑身一股奶香味,他身后摇着尾巴的小启还帮他叼着奶瓶子,这么有爱的一幕幕让人如何心情都是好的。
小家伙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歪着小脸问:“哥哥,安安可以亲一下哥哥吗?”
我笑出声,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啊。”
他果然嘟起粉润的小嘴亲了我脸颊一下,然后摇摇小脑袋认真地说:“安安谢谢哥哥照顾安安照顾启启,哥哥辛苦了。”
我揉揉他的发,鼻头有点酸,倒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摇摇头说:“不辛苦。”心里却在想,这孩子,被教育得多么地好,多么地乖巧……
莫诺云很晚才回来,因为想着白天的温暖而睡不着,所以就报了床毯子在缩在沙发上等他。
他进门见灯亮还是亮了,脱鞋的动作一顿,见我转头扬起唇对我笑,那眼底多了几抹真挚,少了平日里的浮夸。我也笑,朝他招招手。
他换了鞋走进来就往我身边一坐,懒懒地靠在我身边,拉了拉我盖在身上的被子把脚伸了进来,才靠在沙发靠背上眯着眼问我:“怎么了?”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懒懒的靠在沙发的另一头,我们就这样脚靠着脚,微微侧过脸眯着眼看对方,我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妹妹顾宝贝每天都能那么快乐。”
他轻扯唇角,长睫眨了眨问:“为什么?”那声音很轻,很柔软。
“身边有那样一个孩子,看着他和小启,似乎就可以觉得岁月再长也是温馨幸福的。”
“傻。”他轻笑了一声。
“啊?”
“夸你单纯。”
“你明明是骂我傻。”
“你知道就好。”
然后他说:“把手伸出来。”
我听了他的话朝他伸出手,然后他挑挑眉,伸出纤长的食指戳了戳我的手心,笑着说:“幸福在你自己手心,不要看着别人。”
我努了努嘴,没好气道:“风凉话,顾小安是你弟弟你才说得这么不经意。”
“傻丫头,就像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安安是甜蜜也是负累,当心态端正了,这孩子才能是甜蜜的负担。”
“顾小安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是负累?他能吃多少能穿多少?你们顾莫两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
“花钱养容易,用心养难。”他叹了口才又道:“就像男人,穷男人花钱在你身上那才叫真爱,富男人花时间在你身上那才算真爱。养孩子有养孩子的难处,不说外头至今仍有王八蛋说安安是我妹年幼私生活混乱生下的私生子,就说要花精力去照顾并且正确的教育这个孩子,就不容易。孩子,是一份责任。”
也确实,我在和顾宝贝一起拍戏的时候,不止一次见到她因为拍了一天的戏熬夜到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却还是要一路亲力亲为,抱着顾小安领着小启回宾馆照顾他们吃喝睡觉。
“我错了,我只是觉得羡慕,那俩小家伙太有爱了。”
“呵,看见他们是不是心情很好?”
“嗯!”我笑着点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觉得孤单了,我就接他们来?”他浅浅地笑起来说,那笑很干净,犹如阳春白雪。可再一转眼,只见莫诺云眉眼一抬,又恢复那副花花公子般地妖媚做派,他说:“他们养孩子,我们拿来取乐挺好。”这话说得超级无良,可天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房里铺满毛毯?为什么要在所有的家具边角上套上软套?为什么还要给小狗准备好专门的碗和毛巾小窝?莫诺云这个人,太皮,太不老实了……
他像仙人掌,你看他外表是硬的,可其实,心是软的。至少对家人是的,对我,也是的……
时间过的真快,再过两个月我母亲就要六十了。人生再长不过百年,她这一生竟已走了一半多了。还记得离家的时候,我心中有恨有怨,但到底还有爱。我虽然抱怨她不够疼我护着我,抱怨她常常的忽视。但我也知道她是怎样柔弱的女子,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我原本就是欠了她一生的。
所以那时我抹干了眼泪说:“妈,我走了。我出去也好,我出去会好好过,我会努力多赚一点钱,让你在外头也有个依靠。”我妈嫁给我继父的时候继父还只是个小的马桶代理商,后来,我妈在带着我嫁过去的第二年给继父生了个女儿,叫珍妮花。只是那次生产我母亲难产,几乎去掉了半条命才把妹妹生下来。这以后医生就说我妈再也不能生了。继父当时没有说什么,可我知道他总是因为没有儿子而耿耿于怀。如今他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泰国地方的马桶大王,我妈又垂垂老矣,说实话,我真怕出点什么岔子……
但也还好,至今我没听见什么不好的风声,我想那或许就是我多虑了。继父虽然对我不好,但他对我妈总是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娶个离了婚又带小孩的女人,还忍受我这个拖油瓶那么多年……
正文 第 8 章(新版)抓虫
第二天我要去辉腾国际面试新戏,而莫诺云见我出门,也拎着大红色的皮衣走了出来。他穿着无比骚包的素花衬衣,一边靠在门边低头穿鞋一边问我:“丫头,去哪?”
“当炮灰。”我想了想,说了个最贴切的词。
想我当年满身豪气,立志赚钱养自己再养我妈,最好赚个锅满盆满买车买房做她坚强的后盾。可惜,天底下木有那么好的事情,我曾经以为自己在天上飞,可最后我还是在地上。所以我在做过了那些使自己变得可笑的梦之后,脚踏实地对我来说才是最实在的。
脚踏实地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三个字,靠自己。
六十算是大寿,我在泰国当红时赚的那么点小钱,这几年回国也耗得差不多了。所以至我今无房无车无身家,存款也不多。可再怎样,寿礼我得送得像样啊,那礼说实在也不是送给我妈的,其实就是送给我继父看的。给他看这女人虽已徐娘半老,但还有个女儿在后背撑腰。只是这寿礼钱,我得去赚,立马赚。
我的经纪人疯乔姐知道我的苦楚,她听我电话里一说就四处替我想办法。终于在昨天晚上她给我来了电话,兴致勃勃地告诉我:“慧茹最近去拍电影了,明天有一部电视剧选角本来是该她去的,现在档期冲突了,她去不了公司总得有人去,所以,舒爽你去。”沈慧茹是疯乔姐现在手里最红的艺人,她和顾宝贝一样也是个富二代,虽然财富不及顾家的多,但她本人却实在是有点大小姐脾气,有点点小傲娇。不过,她本性善良,所以傲娇起来因为没什么坏心眼,也并不太惹让人厌。
疯乔姐把一个试片的机会说得轻巧,我却知道这简单一句话,简单一个机会实际上一点也不容易。所以我直白地说:“姐,难为你了,这样替我想办法。”
她听了在电话那头笑笑,一点也不含糊地得意说道:“其实也是慧茹自己不太想接那部片子。你知道她总喜欢拍那些清纯幼稚片塞牙缝。”
“这部片子怎么了?”沈慧茹名字淑女十足,但长相和性格却豪不淑女,她虽然漂亮,但漂亮得风尘味太重。就像莫诺云,他是帅,但他美而近妖,你倒说不清该怎么形容他的长相了,最后也只能说,这人长得好,长得漂亮,长得太漂亮……而我自己,也似乎就是这不太好形容的一类……
“这次要试的角色虽然是一个配角,但也是故事里旁支中最重要的一条线脉。角色最先出场是以回忆的形式,所以表演的时候就应该是个垂垂老者。慧茹当初一听要扮丑扮老就不想干了,所以我就直接说让她让贤了,她一听是你也就让了。”说着疯乔姐又在电话那头放低声音说:“舒爽,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你要相信我,这个角色虽然是配角,但是真心不错。”
“是吗?我会加油的。”我说,可说着我还是嘀咕了一句:“姐,我记得我没和沈慧茹打过照面啊。”虽然我们是同一个经纪人,可我压根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听了我名字就退步了呢?奇怪……
因为那部戏是小说改编的剧本,所以我连夜在网上看了原著。我要去辉腾国际试片的那个配角,在一出场虽然是个垂垂老者。但在回忆的第一幕,她年轻时出场却是风流多姿的温婉女子。我一看就无语了,我怎么能和温婉搭得上边呢?看长相导演也不会选我。疯乔姐果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可我的脑袋至少还清醒。于是,我预言了,我乃炮灰……
所以我说:“当炮灰。”
莫诺云闻言勾起唇朝我挑了挑眉,满是兴致地抬眼问我:“呦,我们丫头去哪当炮灰啊?”那吆喝地口气直让我想揍他一拳……
“辉腾国际。”我撇撇嘴,拿着包从他身边走了出去,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说:“赶时间,先走了。”
跟着我到莫诺云家的,还有我的白色小毛驴。公司没给我配保姆车,我又不好经常坐公车地铁。后来我左思右想就买了个小毛驴。果然,有了小毛驴加安全帽,我就真安全了,也省钱方便了……
可我才出小区骑着小毛驴的我就被莫诺云拦下了,他这回换了辆兰博基尼蝙蝠,就那么飘忽地卡在路中间,单手支着方向盘朝我歪着头邪魅地勾勾手道:“丫头,一起走。”
他那歪着头说话的样子太勾人,我愣了半天才把头盔拿下来,这才慢腾腾地拍了拍自己的小毛驴说:“我的太慢了,一起走不了,你先走吧。”
我话音一落,莫诺云就趴在方向盘上不客气地笑,他撇过头用手支着侧脸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又道:“丫头,把车靠边停了,今天顺路,我带你一起走。”
“不行,会被偷的。”我使劲摇头,穷人就是被偷了根筷子也是钱……
他听了干脆白了我一眼,鄙视我道:“高档小区谁要你的驴子?你没见保安都拿lv吗?”
我一听,囧了也屈了……
后来去辉腾国际的路上,莫诺云哼哼唧唧地说:“风吹雨打没人挡,摩托车之类肉包铁的玩意都象征着最悲催的人生。你少骑啊……”
我一听不干了,有种惨痛身世被揭露的错觉,就嘴硬地说:“你不懂御风而行的快感。”
他闻言侧过脸用眼尾瞟我一眼哼了一声就突地加码,车子快得我反身直抱着椅背怕自己被甩出去。而莫诺云还一个劲恶作剧般的笑,嗤道:“笨,带了安全带怕什么。”说着他已经放慢了速度,又道:“那才叫御风而行的快感。”
“你妹!”我被颠得憋气,听了更火,口无遮拦就骂出了声。
莫诺云听了眯眯眼,嘴上揶揄地笑一瞬就收了起来,突然就认真地伸出纤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摇了摇说:“丫头乖,我妹不能骂。”那语调,阴测测的……
“毛线的……”我嘀咕了一声,被他的语气冷得全身上下不自在,干脆嘴一咧狗腿道:“你听错了,我是说你美。”
他听了表情舒缓了些,可接着又瞪了我一眼,伸手给了我脑门一个爆栗,冷冷道:“爷这叫帅。”
我做呕吐状,凭心而论道:“我想我是比你帅的。”
“嗤!”他撇过头认真开车,彻底地无视了我。
后来他还敲了敲方向盘问我:“丫头你会开车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驾照是有的,但是不敢上路。”
他一听兴起,趁着红灯转头问我:“要么今天你开过去?”
我听了连忙摇首,诚实道:“你这车撞坏了我可赔不起。”
“把你赔给我不就成了?”他很快地飘出一句,说着状似无意地侧脸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口突突跳,但还是咬着牙接嘴道:“你倒是会找长期保姆。”
他闻言也不急不缓地笑了笑,又瞅了我一眼说:“这是自然。”
车快到辉腾国际的时候莫诺云突然靠边停了车,他从身后的纸盒里随手抽了十块钱递给我。我对他在纸盒里放零钱的举动很是无语。但还是搞清楚状况转头望了望四周,见到路边不远处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我心里有几分了然,接过钱就问他:“下去买什么?”
他听了瞅着我笑,眉眼上扬。单手支在方向盘上朝我摆摆手说:“丫头,你下车吧。”
“啊!”我愣住了,反射性地回答他:“还没到啊。”
他听了笑得更厉害,撇过脸咳了一声,才懒洋洋地说:“傻了吧唧的,快下车。喽,转角就是地铁站,你自己坐一站路去辉腾国际知不知道?”
我听了扭过头,果然看见了二号线的地铁站口,可我还是纳闷啊,冷不丁就开口问他:“莫诺云,你不会是特意绕路送我,现在自己时间来不及了吧。”说着,我心里也开始冒起了粉红泡泡。
他听了我的话眼底深了深,可转眼又哼了口气说:“想太美了你。”说着就已经弯身过来替我解安全带,一边解着他一边说:“你自己去,我就不送你到门口了。人多嘴杂,闹出点风雨来有你受的。”
“谁嘴杂我啊!狗仔都懒得拍我。”我没想到他状似不经意就想到那么远,听了心里暖暖的,却还是咋呼着笑。
“我妹那样的家世,那样好的名声,现在都还有人说安安是她年少不更事时生下的私生子。你这傻丫头无依无靠,真弄点恶言恶语来你受得了?”他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我的眼神像看不懂事又不听话的孩子。
“能有什么?难不成说我是你的二奶?”
“丫头,你别逼我,你确定你有吗?”他听了撇了撇嘴,这时他本就靠得我极近,这会又微微斜眼瞟了眼我的胸,转过脸痞子气地吹了吹口哨。
我大囧,燥得脸都红了。他却突然饶了我,只微微垂眸轻推了推我说:“好了,走吧,别迟到了。”说着还扬起笑,朝我眨眨眼,挥了挥手。
我进地铁站的时候回首望了一眼,那时,莫诺云的车还停在路边,那么张扬嚣张。而他一身红衣,肌肤如雪,本就艳丽的脸上见我转头又扬起一抹笑,就那么轻轻地再次朝我挥了挥手。
可我走下了地铁站后却下意识地缩在墙边没有再走,过了一会,当我再偷偷上了几步台阶探出头往外看的时候,他的车早已不见了。
莫诺云,其实是个多好的人啊……我没有看见他的背影,可他却在身后一路看着我,送着我,护着我。而我心中,就突然因为温暖而隐隐生出了那么一抹奢求,我不想和他说再见,我想和他,一起走……
正文 第 9 章(新版)抓虫
说起来,辉腾国际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这家公司的第一个大股东不是别人,就是莫诺云的表妹顾宝贝的丈夫,傅君颜。说起来挺绕,但世界还真就是那么的小。
辉腾国际有一句公认的规矩,就是“要成名,先成人。”
这句话的起因就是傅君颜。傅君颜在退隐后公开了自己的股东身份。那之后,在他第一次参加公司例行会议时,他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话,可也就是那么一句就成了辉腾国际如今的圣旨。因为当时,那个端雅方润的男人只淡淡地对旗下的艺人道:“修为不够终会被声名所累,各位好自为之。”
从那以后,整个辉腾国际风气一整。虽然我们外人也不知道内里是怎么样的,但现在只要是辉腾国际的人走出来,不论是明星还是助理,各个都非常有礼貌,不会狗眼看人。
就像我这个娱乐圈的小螺丝钉,到了门口竟然也是被热情接待进去的。
只可惜,这个拍片的导演却不是辉腾国际的人。所以走进辉腾国际的大楼一路和气有礼,但进了选角的会议室气氛就变了。这里没有排队,只是每个演员和经纪人自己占了位置坐在已经摆成一个圈的椅子上,而这部戏的光头导演张涛,在室内也戴着副墨镜坐在会议室的中间。
其实我挺想笑的,这模样也不知是他在选我们,还是我们在看猴。但是我就这么等着等着,坐着坐着,到后来我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个张涛导演他根本就是在看自己的心情随机点人到面前去面试,完全不按座位顺序来。这样下来,我这个最没戏的临时顶替上来的演员,岂不是要坐到“死”?
这一等我就等到了中午,中途疯乔姐还给我打了两个电话询问情况。我说还没轮到我的时候,这位圈里的老江湖才突然想起张涛的为人,但她也无可奈何地对我说:“舒爽,你就耐着性子等等。一般有才华又自得的人总是容易恃才傲物,他是出了名的难搞,倒不存在针对谁了。”
我听了点点头,心里却因为实在等的太久肚子饿憋了一把火。等到张涛导演真正再喊我的时候,原本就知道自己没指望,要当炮灰的我,已经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
张涛就那么带着墨镜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低头看了看简历问我:“舒爽?”
我点点头,等着他继续提问或者出题。只见了他抿了抿嘴,有几分严肃地又问我:“你们公司派你来顶沈慧茹的?”
我又点点头,倒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果然他听了皱皱眉,竟摇摇头放下我的简历说:“你回去吧,那个角色你不行。”
“毛线!不行你不会早说啊!耍人啊你!”我心里是这样咆哮的,但我没胆喊出来……对于我们演员来说,特别是小演员来说,得罪导演穷三代……
可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出乎意料地莫诺云就踏着他的马丁靴,穿着一身张扬无比的大红色皮衣走了进来。我一瞬惊喜地望向他,可他竟然撇开视线越过我,把眼神淡淡地落在了张涛身上。
那一瞬,他不认我。我就像被淋了一盆冷水,心患了伤风……
然后我看他走近,就那样站在我身边,只居高临下的淡淡伸出长指敲了敲张涛面前的桌面,漫不经心地问:“哪个剧本?”
张涛闻声抬眼,早在莫诺云开口之前站了起来,这时他竟然摘下了万年不取下来的墨镜,微微点了点头说:“莫董来了?我在给《女人如花》选角。”
莫诺云微微颔首,这时又侧过脸淡淡地朝我看过来,微微挑起下巴用全然陌生地语气问张涛:“她选什么角?”
“还没定。”张涛摇了摇头,手里却做了个小动作,把我的履历翻过去盖了起来。
莫诺云却眯起眼,轻声一笑,那笑张扬邪肆,伸出长指毫不费力就把我的履历抽了出来,只拿在面前轻轻扫了一眼就再次交还张涛。眉眼一挑道:“那个配角慕心就她了。”
张涛闻言跳了起来,张开嗓子就道:“不行,她太男性化了。”
“哦?你从哪看出来的?”
“莫董,你看她太高,头发太短。”
“你不是自予自己作为一个光头是圈里最有见识的吗?头发长见识短,这回来了个有见识的你却要屈才了?”张涛还摇着头要辩,莫诺云却已经手一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瞟了我一眼道:“张涛,你选得那个女主角我看了,鼻子倒是整得挺好。只是,你在圈里混了这么久,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凡事适可而止。而看人,要记得看眼睛,少看皮相。”说着他就勾起唇角,转身走了。
那个背影,明明孤单寥落,却偏偏有几分浩浩荡荡,气势如宏,说不出的有气魄。
莫诺云走了一会张涛才把墨镜又戴起,这时他有几分不耐烦的扬扬手道:“散了散了,选完了还等什么等。”
我听了也想走,他却歪着嘴瞪着我说:“就你,留下!和我试试戏。”那脸上满是颓然。
回家的时候我手里已经多了一份新戏的合约。莫诺云正懒洋洋地趴在西餐桌上签那堆得高高的一堆文件,旁边两台手提电脑也开着正在看美股的走势图。我就站在桌边歪着头看他。
而他听见声响抬眼看我,先是疲惫的揉揉眼睛,下一秒就像个孩子一样扔了手里的钢笔在一边,双手趴在桌子上,下巴也搁在桌上可怜兮兮孩子般地对我嘟囔:“丫头,我饿了……”
那一刻我撇过头笑,鼻头涌上一股酸。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啊?我真的不知道。前一刻他送我去地铁站,下一刻他装作不认识我却给了我天大的机会,这会却又像个孩子一样卖乖地朝我撒娇。
我点点头,忍住心中的千回百转,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转身去冰箱拿食材。
一切都是那么沉默,他趴在一堆公文上看着我。而我背对着他听着流水的哗哗声,洗着手里的果蔬。
可一刻我听他突然沉静地对我说:“舒爽,你心里不要别扭。”
“我没有别扭。”我冷冷地抛出一句。
“你在怪我装作不认识你?”
“没有。”
“那你怎么咬牙切齿的?”
“我牙疼。”
“呵呵。”他笑了一声,这时已经推开椅子走到我身后,他就靠在墙边问我:“舒爽,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听了一愣,转头无措地看向他。
然后我听他说:“我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但是我想,主角配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适合你。”
我刚要辩驳,他却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红艳的唇上轻轻一比,然后他说:“丫头,我不认你,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当有一天你觉得可以,请你主动告诉我你要站在我身边,那时候不论风吹雨打,我都和你一起走。可今天,我想要的就是给你一个高度。今天的事情没有什么潜规则,戏是我和傅君颜赞助的,所有人都搞内幕,你不搞那就是傻子。而你适合那个角色,这就是双赢。不论事情的开始怎么样,过程是怎么样,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人只看结果。而我今天插这么一脚,只是因为我知道你可以,而不是因为你是谁?”
“那我是谁呢?”
“你啊,你是个只会逞强的丫头……”他笑,走近我揉了揉我的发。
那时,我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没有听懂我的问题,我是在问:“我是你的谁?”可我没有再去问,因为我不敢。
我唯一知道的只是他的信任,那对我来说是温暖也是严寒。而我,拼尽自己也不愿他对我失望……我会努力,很努力很努力……
正文 第 10 章(新版)
《女人如花》的剧本收到之后,我通宵达旦终于把它看完了。疯乔姐说的没错,慕心这个角色虽然是个配角,但她有自己的故事,所以不同于一般的配角,这个角色很厚重,很有戏。
我要饰演的这个慕心是《女人如花》这部戏的女主角的养母。所以出场时慕心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妇人,而她的故事,只是一段回忆。
那个年代大家都穷,又恰巧天时不好,村里闹了旱灾。许多人家都拿不出粮食,慕心家最穷,穷到连屋子边的草根都吃光了。也就是那样走投无路的时候,十几岁的慕心拿着一个破碗挨家挨户地问,只为讨一口饭吃。而也就是那个时候,村里的那个叫刘伟的男人从家里给她抓了一把米。整个村子里,只有那个又矮又胖又不起眼的男人给她抓了一把米。
后来饥荒过去,旱灾过去了。有的人死了,而慕家一家四口就是靠那一把米,靠山里的野树根熬过了那个冬天。从那以后,慕心就经常去村角最不起眼的那栋屋子。慕心长得俊,她个高,她力气大。她不懂得撒娇卖乖,但却是勤劳踏实的女人。所以她总是帮衬着刘伟家下地干活,总是挑着刘伟母亲的重担子走在前头。
村子小,年轻男女经常走往来走往去就容易出风言风语。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而慕心不在乎,天天相处下来时日又长了,所以有一天,这个爽朗的女孩,侧过头就那么拍拍桌子问刘伟:“要么,你娶我吧!”
刘伟闻言顿了顿,盯了慕心一会,看她笑得眼底晶亮,耳根燥红。他垂眸说了句:“好。”
他这一声好让慕心心底落下一块大石头,谈后她又推了推他问:“那刘伟,你会对我好吧?”
刘伟这次没有迟疑,他说:“我会对你好的,感情不在,恩情在。”那时,慕心很快乐地点了点头。
这个角色,确实不同于我以往所演绎的那些角色。因为我要演慕心的少年,中年,晚年。莫诺云兴致极高地看了我的剧本,然后他挑挑眉,笑得极艳丽地问我:“丫头,你知道原著中慕心是个怎样的女人吗?”
我摇摇头。
他笑了笑,眯起眼说:“原著中,慕心是个其貌不扬的胖女人。”
我闻言囧,觉得他是没事找事,干脆垂下头继续看剧本……
可他也不消停,干脆座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说:“咯,丫头,那你知道原著中那个刘伟长什么样吗?”
我呼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剧本侧过脸看他睁着一双好看的凤眼无比认真地望着我,只好答:“标准土肥圆。”
他听了笑得像偷了腥,然后懒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说:“所以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看了那演员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土肥圆。”说着他又不安分的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发,一边幸灾乐祸似地说:“哎呦,我们丫头要吃苦咯,天天和那样的男人对戏,嗯,真可怜。”
我无语,觉得自己面前的根本是个顽劣不堪的高中小屁孩。
可接着他却突然嘴一撇,秀白的脸上露出恼色,皱着眉头就突然咬着下唇无比无辜地看向我。我被他看得全身发麻,直觉他身上妖气横生。可他却还不知晓般得小声喃喃道:“我后悔了,丫头你别去拍戏吧……”
“啊?”我愣了愣,这次觉得他又缩水成了小学生,干脆用哄孩子的口气也摸摸他的发问:“又怎么了?”
他倒来了劲,竟用脑袋在我的手掌上蹭了蹭,无比可怜地睁着一双艳丽的眼问我:“丫头,你走了,我饿了可怎么办?”
你活了二十多年我都不在,我才来几个月我一走你就要饿死了?啊?你忽悠谁呢你?我内心深处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没说出来……
因为我怕他听了我的话下一秒会狼变。所以我无比温柔地给他顺了顺毛,揉了揉他的脸说:“没有多少戏,我只去剧组两个星期就够了。我去之前给你包好饺子放冰箱好不好?”
他听了眼底竟温柔不少,秀气的脸又在我手上蹭了蹭,眯着眼问我:“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挪了挪唇有点尴尬,腆着脸说:“明天哈。”
果然他跳了起来,手往口袋里一插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阴阴地道:“那还不快去做饺子!”
你妈!我就是你家保姆!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丫头,我告诉你,我妈我妹你都不能骂的。”声音又寒了几分。
我闭着眼,双手往沙发上一撑,怒道:“那我毛了骂谁?”
他闻言笑了,那笑妖艳夺目,然后他说:“骂我可以……”
我咽了咽口水,垂下了脑袋,你个………………………“毛线!”
进组的第一天我试好妆就坐在化妆室等,疯乔姐为了给我撑面子,百忙之中从杭州赶了过来,又从公司借了辆保姆车把我送到剧组。她说:“现在的人都是狗眼,你别给她们欺负了去。”
我说:“我就当个配角,谁欺负我?再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我能让人欺负了去。”她听了笑,抱了抱我说:“两个星期后我再来接你,我们不骑小毛驴。”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抱了抱她。我说:“姐,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当初也是我自己同意回大陆发展的。好与不好都是命,这世上没有回头路。我都不怨,你就更不要胡思乱想。”
我一说疯乔姐的脸就红了,她很沉地叹了口气才说:“当初公司里有人反对的,你那时候在泰国那么红,我总以为,总以为……”她说着已经撇过脸,这时口气了多了几分落寞:“就是你演《黑色灰姑娘》拿了最佳女配角,我也觉得你会东山再起。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得奖之后你竟然一个片约也没有,竟然比以前还不如,我真的想不通。舒爽,我真的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通就不要想,过不下去就闭着眼睛过,天助自助者。”我说着,也仰起脸闭了闭眼睛。
对于女性来说,卫生间是多事之秋。很多时候,许多小道消息就是从那种阴暗的角落传出来走向阳光下的。
我才进剧组的第一天,就被三女人堵在了卫生间门口。领头的是这部戏的女主角秦梦萌,戏里,我算她妈……
这姑娘拦住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说!你凭什么缠住莫董?”
“什么?什么不要懂?”我心里一咯噔,但是冷着脸直视着她问。
“你个不男不女的变态!你少给我装傻!不就是你在选角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勾引莫董吗?不是你勾搭着他给你角色吗?啊?”
“选角的时候?”
“在辉腾国际,莫董进门的时候你一个劲的盯着他看,你别以为我们没看见!”一个女演员也在一边应声。
我一听心底也松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就瞪了她们三一眼道:“怎么了?看看还不行了?”
“要你勾引他!狐狸精。”
“借你吉言,我要是能成狐狸精我也早红了,还轮得上你们堵我的路?”
“我告诉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不过就是个小配角!我们秦姐才是莫董的心头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是实相点滚出剧组?”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一股无名火腾就冒起来了,起先只是漫不经心,这回我是真瞪她们了。
“你瞪什么?公众人物你还想打人吗?”
“可以啊!”我咧嘴一笑,一巴掌就扇在了秦梦萌脸上,她身后的两个女人见状害怕的退了一步,我也懒得理,拽着她的衣领就把用力她推上墙,踢了几脚才道:“姑奶奶一向就是不好惹的,你们这是找死是吧?我他妈最近是不是太善良了一点?”我真后悔早上图和气,她走过来我还让了化妆师给她……
姓秦的果然给我打蒙了,而带来的那两位在傻了半天之后终于想起来打电话报警,还有一个大喊打人了打人了。
见状我笑了笑,退了几步就抓起秦梦萌的手扇在自己脸上,又开始用手揉乱自己的头发,接着扯乱自己的衣服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把,就摔在地上放声大哭。
秦梦萌傻了,其他的人也傻了。到了警察局以后我始终只低着头吸鼻子留眼泪,警察问了我半天问不出所以然。就只好转头问另外三个,而问到秦梦萌她们三个照她们所说我为什么会打她们的时候,三人又开始支支吾吾。
来保释我的是莫诺云的司机,疯乔姐送我到剧组以后又赶回杭州了。所以我左右找不到人,只好打电话给莫诺云。可他的电话也是秘书接的,他的男秘书很公关式的说:“莫董在开重要会议,有事请留言。”所以当看见他的司机万师傅的时候,我还是涌出一股感动。
秦梦萌似乎不认识万师傅,她看了一眼来接我的万师傅就撇过脸,之后又偷偷地既怨愤又害怕的瞅我,而我懒得再看她,只别过脸跟着万师傅走。
到了车库的时候,我没想到莫诺云会坐在车里,他就那么沉着脸静默地转头看着我,眼底深不见底,我被他看着害怕,又想起秦梦萌她们的话,终于缩了缩脖子说:“对不起,打了你的心头好。”
他闻言扯唇一笑,只是那笑很冷很黯淡。然后他眯着眼点点头应道:“是,你是打了我的心头好。”
说着他就一把把我拉进车里,他用的力气很大,拽得我手腕有些疼。我就莫名委屈地想哭,却听他又瞪着我的脸问:“说,你还打自己哪里了?”
那一刻,我是真的鼻酸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