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陵中醒来 月黑风高夜,乌鸦惨叫并伴随着一串人的惨叫声,之后黑暗中有两个模糊的身影落荒而逃。 第二天老百姓都在谈论着,前楚国仁惠国后的墓被盗了,连骸骨都被盗墓的丢弃了,因为听说棺材里什么都没有了。这都是听那附近山上砍柴的樵夫进城卖柴时说的。 “造孽呀,国都亡了,连死人都不能安生呐。”一个老者感叹道。 “谁人不知,仁惠国后是薄葬啊,怎么会有人去盗她的墓呢?”这时一个人提出了疑问。 一边的另一个人一副你不知道了吧的神情说道:“我听说啊仁惠国后下葬的时候嘴里含了一颗定魂珠,据说能起死回生呢?” 就这样,一时间这家不大的包子铺里的人都忘记了吃包子都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今天的新闻。 “再来五个包子!”一声高叫。 那个卖包子听的正入迷呢,没反映。还在附和着:“是的呢,我也听说了还有啊……” 那个要买包子的男子见没人理他,三五步走到那个正在唾沫横飞的卖包子面前:“我要包子!” “哦,哦,就来就来。”那个卖包子的赶忙到灶笼里去拿包子。 当那个卖包子的把包子放到那个男子面前,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想必是他的娘子吧。 “客官,您的包子,慢用。”说完,赶快又去加入了那个八卦里去了。 “你们说啊,不是有定魂珠吗,想来那尸身不会腐坏,会不会被那个盗墓的连尸身一起给盗了呀?听说那个国后是个大美人呢” “嗯,有可能。”下面又是一阵的唏嘘。 此时刚刚要包子的那个男子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这个正在埋头啃着包子的女人。只见她脸色苍白,云鬓有些散乱,身上一件曾经还是很华贵的衣服有些褴褛。真看不出还是个美人呢? 没错,他身边这个啃包子啃的异常认真的女人就是他们今天谈论的主角。天地良心他可不是那个盗墓的。 他本是因家里琐事生烦,就出来透透气。临行前他老娘这么说的,“儿啊,娘不求你娶个什么天仙,只要是个女的都行,你都二十六了啊。”本来他是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的,谁能想到事事难料,到了婚配的年龄了,新皇登基采选秀女入宫,他的那个可怜的未婚妻被选中了。 本来天下大乱,中原换皇帝就跟换衣服似的,到现在都不清楚是哪个皇帝选中她的,后来自然也就没了。 他本来还开玩笑对自己的老娘说,是不是女鬼也行啊,这年头鬼都比人多。她老娘还真急了,你要有本事带回来也行。 后来不知怎么就逛到了景山,天黑又迷了路,刚好撞到两个人在盗墓,本是不想管闲事的。结果不知怎么的那两个人就见鬼似地跑了。刚想上前去看个究竟,结果吓了他一跳,那棺材里的人竟然坐起来了,那是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不是他多事要带着她,而是那个女鬼,竟然爬出了棺材直接向他这边走来,因为体力不支,走的时候摇摇晃晃的。一把抓住了他,他就这么给这个女鬼给缠上了。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死了之后还会醒来。她只记得,那天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妹妹趴在她的床前,满眼泪水,那张俏生生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嘴里不停地说,姐姐我和姐夫不是有意的。她抬头想说些什么,结果使不上力气。 边上的丈夫也是一脸愧意地看着她。那时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们,觉得他们真的太可恶了,就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翻了个身面朝里。就听到她妹妹哭的更凶了。然后她好像睡着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在忙着什么,他们同时看到她睁眼好像是被吓到了,结果一边惨叫一边跑了。这时她坐了起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躺在棺材里,抬头看到不远处好像还有个人站在那。她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向那人走去,想问些什么。 那人好像被吓傻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你想干什么?” 她也顾不了什么了,一把抓住了他。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路人,路过的真的是路过的,盗你坟的人真的不是我,那两个人已经跑了,你也看到了,他们是被你给吓跑了。”他一脸急切地辩解道。 “路过?”显然她是不信的。就这么着,不知怎么地他们竟鬼使神差地结伴下了山,进了城,此时天已大亮。就来到了这家包子铺,刚来的时候没什么人,也挺安静的一切都还很平静,听到他们议论时候说那个樵夫,想起来了,下山的时候好像是看到有一个人上了山。没想到啊,这消息传的挺快的。 可能是被她的这个同伴盯的一些不舒服。放下包子,抬起头来,也看着他。 被她同样盯着,直觉得浑身不舒服。只好尴尬地问:“吃好了?” “嗯。我问你,楚国亡了?”似乎她对于这天下之变,还挺关心的。 “是啊,都三年了。” 三年?也就说她死了至少也有三年了。 想起那年他对她的承诺,有生之年绝不亡楚。 “呃,那个……咱们吃完了,就走吧。”他看她在那儿发愣。其实他还想说,咱们就此别过吧。还真不想和她一块走了,不是因为别的,太有压迫感了。到底是一国之后,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怎么说她也算个离奇吧,凡事违常,必有妖。 她还不打算和他分开走,因为现在她刚出来对外面的事都不太清楚。 “好,走吧。”说罢就起身往外走 从付完钱,到走。那个卖包子的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还在聊的热火朝天的。 走出了包子铺,他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 “你还有什么认识的人没,要不先去找找你认识的。我还有事,所以……” 她明白了。 “有啊。”她异常认真地回答道。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他叫什么名啊,在哪儿,要不我先帮你送到那儿吧,好人做到底。”真是太高兴了。 “不用了,他叫欧阳清风,正和我在一块呢。”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欧阳清风脸一下子黑了,但还这是好奇她怎么知道,他叫这个名的。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你那荷包上不是写着的吗?”她指着他的荷包说道。 欧阳清风低头一看,还真是。完了还真是甩不掉了。 “放心,你看我现在能吃能喝,还能在阳光底下活动,证明我不是你想的什么魑魅魍魉,顶多算个奇迹。再说,我清醒第一个就遇到你也算是一种缘分。怎么样?”没办法,她现在不是千金小姐也不是一国之后,脸皮还真得放厚点。 “那好吧。”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怎么称呼你呢?娘娘?姑娘?还有冒昧问一下,名讳?”这还真是个问题,总不能连个名字都没有吧。 在家的时候,爹娘都唤她惠儿,成了亲,丈夫也是这么称呼她的。只有那个人喜欢叫她柔惠。她本名叫苗柔惠。 “苗柔惠。” “哦,那苗姑娘,不对,你都成过亲了不合适,其它的也不合适,我就叫你全名吧?怎么样?”欧阳清风问道。 “随便,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苗柔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既然说好了,两个人便一同往前走。走到一家布庄前,欧阳清风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苗柔惠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欧阳清风也不说话,就这么从头到脚地打量她,一副你说呢的神情。 苗柔惠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还真是,这衣服在墓里呆了那么久不说,而且这款式还真不合适。 于是,他们一起迈进了这家布庄。 “客官,有什么需要?”小二,一脸热情地上前招呼。 “你是新来的?”欧阳清风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问这个,看来他还是这家布庄的常客。 “是,客官,我是刚来的,原来的那个今天有事,请假了。”小二答道。看来这位客人是这儿的常客啊。 “把你们掌柜的请出来吧。”欧阳清风一副大爷的样。 “是,您先坐会儿,我这就去叫我们掌柜的出来。”那小二也不多说什么,一转身就去了后面去了。 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生意人的模样。看到欧阳清风先是一愣,然后很是恭敬地向,欧阳清风打个招呼。“少爷。” 苗柔惠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是这家布庄的少东家啊。果然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李叔,你给她找件衣服,还有后面应该有沐浴的地方吧?”欧阳清风指了指苗柔惠对那个叫李叔的说道。 李叔先还奇怪少东家前几天才来过,现在怎么会来呢。更奇怪的是怎么还会带个女子呢。 李叔打量了一下少东家带来的这个女子,只见她的打扮有些怪异,那件本应是红色的外衫,上面本来应该是绣的是凤凰吧,不知怎么有些陈旧。再有她梳的发式,好像是前几年宫里的样式。五官长的倒是标志,只是好像没什么血色。 李叔越看越有些怪异,他也不便多言。便叫来一个叫绣春的丫头领着苗柔惠到后院去。 苗柔惠跟着那个叫绣春的到了后院,欧阳清风在前面等着。 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换了衣服,苗柔惠便出来了。看到欧阳清风正在那里有无目的地看着布样。从认识还没认真打量过他呢。一身青衣,身高应该有七尺。五官长得有几分阴柔美。 “好了。”欧阳清风转身看了一眼苗柔惠。只见她眉目如画,那张素净的脸上显然没有施粉黛。一身淡蓝色的罗裙,更显的端庄有余。 他俩正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哎哟,儿啊,你终于给我领回了一个姑娘回来啊!”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只见一个年过五旬的妇人跨进了店里。 第一卷 第二章欧阳清风 “娘。你别瞎说。”欧阳清风一脸无奈地对他娘说道。 “你一边去。”说罢便不理欧阳清风,上下打量起她儿子带回来的这个姑娘。 “嗯,不错,生的还挺标志的,就是有些苍白,是不是没吃好啊?没事,以后进了我们欧阳家啊,保证你白白胖胖的。”欧阳夫人也不避讳,直接就说出来了。 “柔惠,见过欧阳夫人。”苗柔惠向欧阳夫人欠了个身,行了个礼。苗柔惠也不便说什么,但是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欧阳夫人就更喜欢了,长的好而且还懂礼数。名字也好,柔惠,温柔又贤惠。心里还在想那个李叔还说这姑娘怪异,她看挺好。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说着便伸手扶了一把。她是越看越喜欢。 “柔惠呀,你和我们家钦儿是怎么认识的呀?”欧阳夫人一脸八卦。 “这……回老夫人,我是来江都寻亲的,结果亲人没寻到盘缠到是花光了。幸好遇到了欧阳公子,侠义相助。”苗柔惠胡编一通说道。 “可怜的孩子。”欧阳夫人心疼地说道。 在一旁的欧阳清风沉默不语。他要对他娘说,这女人是他从墓地里带来的,看她还喜欢不喜欢。 “娘啊,你怎么来这儿了?”欧阳赶快岔开话题。要是再这么问下去还没完没了了。 “还不是李掌柜的,说你带回来个姑娘,我就来看看。”欧阳夫人直接就把李掌柜给卖了。 “柔惠啊,跟我们先回家,这事不急,慢慢来。”欧阳夫人说着,便拉着苗柔惠往家去。 “唉……”欧阳清风想说什么的还是,咽回去了。 “臭小子,你也快跟上。” 苗柔惠,不是不想拒绝,而是拒绝了也找不到落脚地方,倒不如先去他们家再做打算。 欧阳清风看着走在他前面的两人很是无奈。这老娘也真是,也不问清就把人往家带。本来还想怎么办呢,这下可好,不用了,老娘全解决了。 是夜,欧阳府。 苗柔惠坐在窗前,久久不能入眠。望着窗外的繁星点点,思绪万千。 当你不知明天该如何时,只有不停地回忆着昨天,因为那也许能找到最初的路。 面对欧阳夫人的热情过度,苗柔惠有理由怀疑,就像她怀疑欧阳清风一样。不过对于她这离奇的复生,又似乎所有的怀疑都显的多余,人生本来就是无常的不是吗? 天下大乱,他是北方的落魄公子,她是南方一方静土的官家小姐。 犹记那年元宵节,花灯初会。即便他落魄,那不是爱是情。 每个深闺小姐心中总会有个盖世英雄的。 那么一个落魄的人却是她心中的英雄,母亲对她说,你跟着他迟早会饿死的。她不停地为他辩解着,他只是时运不济。事实证明他真的只是一时时运不济。乱世总会有些不得志的人,而他便是其中之一。可是她等不到他功成名就的时候了。 皇家提亲,父母自然是,满心欢喜。 那时他们都没有权利说不,她是说了不,可是有用吗?人活着有太多的责任。 她负了他,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的。 他离开的第二年,她成亲了,成了王妃。丈夫是一个养在深宫的皇子,除了书读的多点,其他的什么都不懂,那个王爷丈夫会带她游园,泛舟,花前月下。面对宫外的纷乱。他从不但心。因为他有父皇,皇兄,还有疼他的母后。 丈夫对她说最多的话就是,有父皇呢,有皇兄呢,我们不用但心。一切是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当他的皇兄,因病死去,他的父皇也走了,一个国家的责任降临到他们头上时,没有人会说你们还只是个孩子的。十六七岁长在温室的他们第一次觉得真的很无助。 后来,一个强大的王朝在北方诞生了,他们时刻都有亡国之灾。称臣,进贡,还是不安。 当她知道那个强势的王朝的创建者,是那年的那个他时。她没有意外,她知道他做的到。只可惜此时的他们是敌人。为了国为了家为了她的丈夫,她又再一次见到了他。 这一次的见面比不见更伤他的心,她用当年他们的情换了他的一个承诺。 一切又似乎恢复了平静。 妹妹进宫来看她,她自然是很高兴,当初的小丫头,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作为姐姐那自是疼着宠着。 当妹妹来对她说,她有心上人了。她还是很是高兴的。她对妹妹说,喜欢就在一起吧。心里想着切莫如当初的自己。 没有想到,妹妹的心上人竟是自己的丈夫。她一时只觉得很恍惚,病了,而且病的很重。这时母亲也进宫来看她了,不是来看她,这是来催她的命呐。母亲说,你让你妹妹进宫吧,你病成这样了,也要有人来照顾国主不是吗?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母亲,女儿都病成这样了,她心里还只有她们的荣华富贵。 那一刻她觉得不值得,她为了这么一群无情无义的人,狠狠地伤了那个人的心,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好可恶。简直罪该万死。 当她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她不恨他们了,这就是命。 只觉得对不起他。 “喔!喔!喔!”鸡鸣天亮了。 一夜无眠。 “苗姑娘,夫人让你到前厅用餐。”苗柔惠只听门外一个丫鬟叫到。 “好,马上就去。”苗柔惠随声应到。 当苗柔惠收拾好,开了门。 “见过苗姑娘。”苗柔惠只见刚才叫她的那个丫鬟还立在门前。 想必是看她不认路,来给她带路的吧,果不其然。 “夫人交代姑娘刚来不熟悉,让奴婢来给姑娘带个路。姑娘,请跟,小玉走吧。”这个叫小玉的丫鬟说完便领着苗柔惠往前厅去。 一路上,只见是绿油织锦,不曾见花。几处房屋错落有致。 拐了个弯,进了个院门,便到了前厅。 只见欧阳清风与他娘已经在了,上首坐着欧阳夫人,欧阳清风坐在左侧。欧阳清风还是一身青衣,不过好像又不似昨天那件了。 欧阳夫人还似,昨天一般殷勤,见苗柔惠来了,连忙招呼到:“柔惠,快坐,别客气。” 苗柔惠刚坐下。 “昨晚休息的不好吗?”欧阳夫人看她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 “多谢夫人关心,可能是前些日子有些奔波,这一下子安静了有些不适应。”苗柔惠说的有些心酸。 欧阳夫人听她这么说,更是心疼。拍拍她的手算是安慰吧。 在一旁的欧阳清风听苗柔惠这么说,都笑出声来了。她以前是太安静吧,在墓地里躺了那么久。 欧阳夫人见她儿子这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深深地觉得她的儿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苗柔惠自然是听到了。她觉得没什么,至少他没拆穿她,不管怎样又收留了她,对他还是很感激的。 用罢早饭,欧阳夫人拉着苗柔惠,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并安慰她寻亲的事不要着急,她可以帮她打听打听,让她安心在欧阳府上住着。 欧阳清风吃完饭又不知上哪儿去了,本还想问他一些事的。 一上午欧阳夫人都在拉着她。 在午饭之前欧阳清风不知在什么地方回来了,苗柔惠看欧阳清风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因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苗柔惠想问的,欧阳夫人又在。 最后欧阳夫人要午睡,让欧阳清风陪苗柔惠到花园里走走。 在花园找了一处坐了下来。 “谢谢你,真的不管怎样真的谢谢你。”这是苗柔惠对欧阳清风由衷的感谢。 “嗯,我也不说不客气了,既然你醒来第一个遇到我那也是缘分,其他的就不必多言了。”欧阳清风也觉得她挺可怜的。她以前的一些事,他也有听说一点。 “很多事情都过去了。”欧阳清风见她沉默不语,这句话好像是在安抚她,但也是事实。 “是啊,都过去了。”对她来说,前尘已殁。 午后的阳光甚好,花园凉亭石桌上围坐的两人,似乎陷入了沉默。 苗柔惠想问,却又不敢问。现在其实她很怕知道些什么。因为她清楚地明白,当日楚国也是如今这个后起王朝的附属国,所以用的也是天朝的年号。除非是新帝登基要不然是不可能换年号的。记得当日是建元三年,如今是景仁二年,有些事情已经是明白的了,不需要问的。 “听说前楚国国君今天死了。”欧阳清风把今天在外面听到的这一消息对苗柔惠说了。 苗柔惠心里咯噔一下,她以为国已亡,他应该早在亡国那日便应以身殉国。看来她还是高估了他,也是每个人对于死亡都会有本能的恐惧。 “死了也是解脱,亡国之君岂有善终的。”这道理谁都明白,苗柔惠以往熟读史书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与其每天担惊受怕地活着,到不如死了干净。不管怎么说,心里总是一些怅然的。 欧阳清风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淡,但是那句话里也夹杂了不少的无可奈何。 “那他那些妃妾呢?”苗柔惠想着,即便是亡了国,那些同床共枕的也该有各自的归处吧。其实她就想问她妹妹呢,不管怎样血缘至亲是抹不掉的。 “这就不太清楚了,听说最后只有他最后立的那个国后陪在他身边。哦,对了那个国后好像是你妹妹吧?”欧阳清风对于前朝的那点风流韵事也是略有耳闻的,毕竟这种事总是让人津津乐道的。 “是吗?那你有没有听说她怎么样?”苗柔惠还是想问一下。 欧阳清风看她那急切的神情也明白。亡国的女人似乎会比男人更惨。 “暂时没听说,听说明天就发丧了,封号还没定,明天就知道了吧。至少对于这种事朝廷总是要走走过场的,至少要安抚一下以前的楚国臣民的。”欧阳清风也是听来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第一卷 第三章故人皆逝 苗柔惠现在是心乱如麻,她活了,他却死了。也是就算他不死,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救不了他了。 “当今皇帝是?”苗柔惠还想问问那个人。 “当今皇帝是先帝的同胞弟弟,先帝是在亡了楚国的那一年驾崩的。因先帝膝下无子便立了当今皇上。”欧阳清风对苗柔惠大概说了一下如今的这个情况。 “那岂不是,在我死的那一年发生的这些事。”苗柔惠没想到她不在了之后会发生这么些事。 “是啊,先帝建元三年,夏至你死了,到了深秋楚国就被亡了,再到冬至先帝便驾崩了。第二年便改了年号。”欧阳清风把她缺失的空白处补了一下。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苗柔惠真的没有想到,那个人会在她死了之后就做出这么多事,然后他也去了。 那这次的重生,老天是想告诉她,她以为的值得是不值得的吗? 抬头看了一眼欧阳清风,苗柔惠一脸的茫然。泪水划过脸颊。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喂,你别哭啊。”欧阳清风一看苗柔惠掉眼泪,一下子慌了手脚。想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的团团转。 苗柔惠看欧阳清风这样,一时又觉得好笑。终于是破涕为笑了。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少爷,夫人请您过去了一下。”说完还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苗柔惠。 “你去吧,看来夫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对你说。”苗柔惠看了一眼尴尬的欧阳清风说道。苗柔惠也觉得,人家有什么事情也不方便让她这一个外人知道吧。 “那好,你自己随便逛逛,我去一下。”欧阳清风也不知道他娘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完欧阳清风就跟着丫鬟走了。 一时苗柔惠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转了一圈她觉得很是奇怪。欧阳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丫鬟和仆人好像没几个。昨天没缓过劲来,今天怎想怎奇怪。 说是花园可是花园里除了这些深秋生长的高大树木之外,好像不曾看到有什么花卉。她刚刚和欧阳清风坐的那个石桌就夹在两棵大树中间。此时抬头向上看,刚好可以看到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钻出来,打在她的身上,有些有气无力。“ 她就这么趴在石桌上,抬头看着树影斑驳。好像是初秋了,有些凉,不过这不热而温的阳光刚刚好。 不知怎么着,她好像睡着了。 她看到了十七岁的自己,在花灯下笑呀笑。然后就是她成亲的那天,好像不是很开心。再然后就是一个满脸泪水的人,她看他哭她也哭,最后在梦里哭醒了。 “姑娘,您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小心着凉。”苗柔惠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觉已经是落日西斜了。再看一眼,眼前的这个丫鬟正是那个叫走欧阳清风的丫鬟。 “我怎么好像见过你呀?”可能苗柔惠她真的睡糊涂了。 “姑娘自然是见过我的,刚刚就是我来请少爷的。以往我都在夫人屋里伺候,不怎么出屋的。”丫鬟解释了一番,便要扶苗柔惠起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想家了。”那个丫鬟看苗柔惠满脸泪痕,忙问道。 “啊。”苗柔惠被这丫鬟一问,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可不是吗。忙用衣袖去擦。 “姑娘,给。”看苗柔惠这样,丫鬟忙从袖子里抽出一方手帕递给苗柔惠。 苗柔惠接过这丫鬟的手帕。 “谢谢,不知怎么称呼?”苗柔惠不好意思地擦着脸上,顺便问一下名。 “不客气,奴婢叫云儿。” “那有劳云儿姑娘了。”苗柔惠说这些是因为,她刚刚在这石桌上睡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只好让这个叫云儿的姑娘先送她回到客房。 “姑娘,说哪里的话,应该的。”说罢云儿便扶着苗柔惠回去了。 把苗柔惠送回住处,便对她说。 “夫人和少爷有此生意上的事要除理,今晚就不陪姑娘吃晚饭了。夫人已经吩咐把饭菜送到房里来。姑娘云儿先告退。”说罢云儿便走了。 苗柔惠坐在房里,越来越觉得,这个欧阳府很奇怪,主子奇怪,下人也奇怪。还有那个叫云儿的,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问题,苗柔惠也问过,那个云儿也回答了。不是她胡思乱想而是作为女人的一种直觉所为。 “姑娘,饭菜拿来了。”苗柔惠一听这还是那个叫云儿的。 “进来吧。”苗柔惠应声道。 只见云儿双手托着一个食案,上面是四菜一汤还有一碗米饭。看着菜色很不错。 云儿把饭菜放在桌子上。 “姑娘慢用。”便毕恭毕敬道。 苗柔惠并不急着去吃饭。她打量了一下,立在一旁的这个叫云儿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看样子她该有二十了吧,五官长的倒也顺眼。 被苗柔惠这么盯着,显然云儿,有些不自在了。 “姑娘,有什么吩咐?” “没有,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苗柔惠也不吃就这么看着她。 “这饭菜一会儿就凉了,姑娘还是吃完之后再聊吧。”云儿看着饭菜说道。 “也是,云儿你吃过了没有,没有一起啊。”苗柔惠觉得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姑娘你吃吧,我一会和他们一起吃。”云儿想着,真会说笑,哪有奴才比主子先吃过的。 “没关系,一起吧。我一个人吃着也没滋味。你去拿双筷子过来一起。我还要谢谢你呢。对了你的那个手帕,我明天洗完还你。”苗柔惠很是热情的邀请,让云儿不好拒绝。 “姑娘说的哪儿的话,您是府里的客人。这些都是应该的。至于那个手帕,姑娘也不必费心了,把它丢了便是。”说完在那儿也没动。 苗柔惠看云儿没动的意思也觉得没趣,便专心地吃起饭来了。 吃完饭,苗柔惠便和叫云儿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夫人他们在干嘛呢,这么晚了,你也不用去照顾。”苗柔惠想着既然是欧阳夫人屋里的,总在这儿好像说不过去。 “姑娘,放心。夫人就是让云儿来照顾姑娘的。”云儿打消了苗柔惠的疑虑。 苗柔惠坐在床头,云儿就站在旁边。可能是看着她站着挺累的,就让她搬了个凳子坐下了。 “多谢,姑娘。”她也没再客气便坐下了。 从云儿聊天中得知,欧阳夫人和欧阳清风也是三年前才搬到这儿的。苗柔惠很难想象他们 为什么要从另一个地方,搬到这么一个刚被亡国的都城。 从云儿那儿才知道,原来是楚国亡国后,这都城虽说是有些衰败。但是交通运输都方便,还有也适合做这绸缎生意。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果不其然,不到一年便又恢复了当日的繁华。 云儿说,她是欧阳夫人刚到这儿买下来的。对于过去也不太了解。不过从没见过欧阳老爷。 此时,欧阳夫人和欧阳清风正在房里争执不下。 “我对您说过多少遍了,这事行就不行。”欧阳清风对自己的老娘无奈地说道。 “怎么不行,是不是你救了她,要不是你,她现在,在哪儿还不知道呢?不就是要她一点血吗?”欧阳夫人说的理所当然。 “那是一点吗?万一她发现了我们怎么办?”欧阳清风还是觉得不行。 “发现了,就直接对她说。咱们到这儿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她下葬到现在整整等了三年。用她一点血也不为过。我看她挺通情理的。”欧阳夫人觉得这也没什么。 欧阳清风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其实他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 “要不,我找个合适的时机对她说说,人刚来你就要对人家动刀子怎么也说不过去。”欧阳清风还想到时候再说。 “说什么呢,什么叫动刀子,又不是要她的命,只是要点血而已。我看她现在身体好像确实不怎么好,还是等她身体好些再说。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再乎这一时半会的。”欧阳夫人算是妥协了,暂时不提这事了。 第二天,果然。前楚国国君死后后事除理,就诏告天下了。罢朝三日,以示哀悼。追封为楚王,葬于京城城郊。 时下江都的百姓自然是伤心的,毕竟曾是自己的君主。伤心归伤心,日子还得照常过,其实他们也不太关心这天下到底是谁当家,只要能安稳地过日子,爱谁谁。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不换汤不换药。除了最上面的人,下面的人还真没感觉。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苗柔惠正和欧阳清风带着云儿在街上闲逛。街上生意还是一样,人也是一样,只是都带着淡淡的愁容。 这也只是一时的,当看到有客人上门。店家还是笑脸相迎。 “听说,仁惠国后的妹妹,在楚王死后便殉情了。”一个好像当差的人说道。 “哟,真的吗?这也算是痴情了,当年他们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这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啊。”旁边的一人附和道。 “你说什么,谁殉情了?”苗柔惠听道,便问那个当差的。 “你还不知道吗,就在楚王刚咽气,那个楚国夫人便一头撞死了。皇上看他夫妻二人情深,便也封她为楚国夫人,二人合葬在京城城郊了。传旨的太监说的。”那个当差的看着这个女子有些奇怪。但也不再理会,便又对身边的人说去了。 苗柔惠突然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生同眠死同穴也倒是算个好归宿。 看来她才是他们之间的破坏者。毁了自己的幸福却也没让别人幸福。真是孽缘呐。 “你没事吧?”欧阳清风见她又不说话,想她可能是太伤心了吧。 “没事,我很好。”苗柔惠突然之间觉得解脱了。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他们是她的责任,现在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不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地让她觉得,她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他们一样。她只是一人局外人。 她好像回到了从前,不曾经历过这一切。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第一卷 第四章前尘世外 自从上回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来后,苗柔惠就呆在房间里不怎么出去。只是偶尔和欧阳夫人聊个天,再不就和云儿闲聊。云儿这几天一直在她面前转悠。一问才知道欧阳夫人已经把云儿送来专门照顾她了。 这天,云儿正在苗柔惠的屋里忙前忙后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忙的,但是云儿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一会儿干这一会儿干那的。苗柔惠看云儿在她面前转悠实在有些眼花。便开腔道:“云儿,你歇会儿,不累吗?” “多谢姑娘,云儿不累。”说着便又去擦拭外间的那只大花瓶去了。 擦着擦着,云儿把脑袋探向里间,看到苗柔惠有些无奈的表情。想着必是姑娘有些烦闷。 想着今天外出采购的阿大说今天晚上有灯会,想必姑娘一定感兴趣。到时候还可以带她一起去便就对苗柔惠说。 “姑娘,听今天出府采购的阿大说今天晚上有灯会,姑娘要不去瞧瞧。” 苗柔惠本来是没精打采的,一听有灯会。便问:“灯会?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特殊的日子?”云儿想了想。便又回道:“不是啊,自从大晋一统天下以后,先帝就下诏,说是天下一统,应与民同乐。他觉得花灯最能体现繁荣的景象,所以允许那些商贩可以隔三差五地举行一次。那些商贩自然是欢喜,久在深闺的小姐夫人们也高兴的不得了,正愁找不到理由出那深宅大院呢。还有那些文人墨客啊,都很喜欢。”云儿说着的时候一脸向往。因为欧阳夫人不是很喜欢这个所以,虽然次数很多可是她并没有去过几回。 “是吗?不过就咱俩去合适吗?”苗柔惠也很想去,不过她觉得就她和云儿去的话有些不舒适。转念一想,可以叫上欧阳清风。 云儿听她这么说有些失望。 “等会晚饭的时候我们叫上欧阳清风一起好吗?”苗柔惠把这个提议对云儿讲了。 如果刚刚是失望的话,这会儿云儿就是绝望了。夫人不喜欢自然也不喜欢让少爷去的,不过也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不喜欢花灯会的原因。 不过云儿还是对苗柔惠说了:“等会儿,您问问少爷吧。” 苗柔惠不知道,以为云儿是同意了就说:“嗯,好的。” 晚饭的时候,苗柔惠说了她的提议。欧阳清风觉得她的确应该出去散散心了,就对老娘说想和她们一块去。 没想到欧阳夫人会说:“好啊,我也好久没有去了,我和你们一起。” 不过欧阳夫人出门好像不太喜欢带着丫鬟,所以云儿就在众多丫鬟羡慕的目光中,和苗柔惠一行愉快地出门了。 出了欧阳府,外面果然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各式各样的花灯,把整条街道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还有卖各种小饰品的,最让苗柔惠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人卖扇子的,要知道这可都已经是秋天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生意好的出奇,那些夫人小姐围着那个摊位正在挑选着扇子上的画样。苗柔惠透过人缝看到,那个摊主正聚精会神地画着扇面好像那些人与他无关似的。眉清目秀地,不在意都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姑娘呢?怪不得。 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手里拿着的是扇子,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瞄向那个正在作画的人。又好像生怕人瞧见一般,用扇面遮住了脸庞。从苗柔惠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其中一个姑娘那有些微红的脸。 欧阳夫人自然也看见了,不过她好像对这样的事好像成见很大一般。 冷哼道:“哼!亏他看着像是读诗书的样,不想怎么去考取功名,却在这儿哗众取宠。有些不知羞耻的女子说不准就跟他跑了。” 本来应该算是一种很羞涩的情意了吧,被欧阳夫人这么一说,那个卖扇子的好像成了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似的。 “娘,你不喜欢就不要出来吗,你这样说有些过分了,再说了人家也没碍着你的事吧。”欧阳清风小声地对他娘说,生怕被那一群人听见。 欧阳夫人看了一眼,又是一声冷哼,就往前走去。苗柔惠,看了一眼欧阳夫人气乎乎的脸,也跟着往前走。想着这欧阳夫人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啊。 云儿这下更是不敢吱声了,本来还想着还挺美的,这会儿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被欧阳夫人这一闹腾,这下所有人的心情都不一样了。 苗柔惠看着铺天盖地的花灯,总是会想起很多年以前。那会儿她就像刚刚那个拿着扇子的姑娘。 不过她看着的人可没有像刚才那个画扇子的人一样冷漠。 看着这么些花花绿绿的灯,总有些伤感。看着这些的人来人往,总有些局外人的感觉。周边是吵吵闹闹的,可是苗柔惠的耳边却很是清静。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这样的街道一如多年前,可是人却是不同的。那会儿她还有韵儿,就是她那个侍女。现在她才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总觉得丫鬟云儿,有些眼熟呢,因为她像以前的那个韵儿。她是忘记太多的人了,可是却忘不了他。 就在她想的有些眼眶朦胧的时候,抬头看着前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闪过,当她要抓住的时候却没了。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却再也没有寻到那抹熟悉。 “怎么了?”欧阳清风见她这样,关切地问。 “没什么,看灯看的我有些眼花了。”说着便用手抹去那眼角快要滑落的水珠。 欧阳夫人听她这么说,马上就说:“那我们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我就说嘛,这些灯有什么好看的,三天两头地看。”说着便领着苗柔惠往回走。 苗柔惠还是在花灯里走不出来,再看一眼眼前的一切。更觉得这些花灯有些刺眼,与她无关。 回来的时候,又经过那个摊位,还是一样。好像那人画不完,那些人也挑不完。刚才那姑娘的脸红的更透了,挂着一抹笑,是从心里溢出来的。 回来之后,苗柔惠也没有睡意了。开了窗,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这会儿天上洒下了星星点点的小雨。 放眼望去,庭院里起了一层雾,有几盏照明的灯在远处亮着。高大的树影,虽是秋天了叶子还是葱郁,只是有些苍老罢了,无力地在风中摇摆着。有些就随着风往下落,在地上转了个圈又被吹到了黑暗的角落里,看不清了。 看着这些,苗柔惠没有太多的伤感了,想着上天既然让她活着,那就好好活下去吧。有些凉了并且有一些许睡意。关上窗,回床上便睡下了。 当苗柔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仔细听好像还有雨声。 “姑娘醒了吗?”云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醒了,你进来吧。”云儿听了苗柔惠的回应,推门走了进来。 苗柔惠看云儿还是一如往昔的丫鬟打扮,只是头上有一层水雾。 “外面雨下的大吗?”苗柔惠看着有些湿漉漉的云儿问道。 “不是很大,云儿帮您梳妆吧。”说着便扶苗柔惠到妆台前坐下。 云儿麻利地帮苗柔惠梳好发髻,换好罗衣。 云儿把这一切都做好后,便对苗柔惠说:“夫人说今天府里要来客,到时候让姑娘过去一下。” 苗柔惠站起来问:“来客?知道来的是谁吗?” 云想了想说:“好像听说是欧阳家的世交,在凌州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这次来的是林夫人和林小姐。” “哦,是这样啊。”苗柔惠听了之后,便去看欧阳夫人了。 出了门,外面果然在下雨,昨天晚上的落叶被雨水冲到一边。青石板的路被雨水冲洗的很是干净。 欧阳夫人正在等着苗柔惠吃饭呢。见她来的,一如既往的热情。外面的水声不断,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听说今天府里要来客?”苗柔惠问欧阳夫人。 “是啊,林家可是我们欧阳家的世交,那个林夫人在家做小姐的时候和我还是闺中好友呢,那会我们家来江都的时候她还哭着送的我们呢,前几天来信说,今天就到。”欧阳夫人笑眯眯地说道。 “娘,这天正在下雨,她们会不会耽搁了行程,今天不来了啊。”欧阳清风看着外面的雨对欧阳夫人说道。 “哟,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耽搁也耽搁不了什么,这雨下的不是很大。”欧阳夫人也看了看外面的雨势说道。 吃完饭,苗柔惠陪着欧阳夫人坐在大厅里边聊天边等着。欧阳清风去布庄里去看看,每天他都要去那里看一下的。 “柔惠,你不知道那会儿我们家还在凌州的时候,我和林夫人时常走动的。他们家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我们家呢是做绸缎生意的,两家好的不得了。我用她家的胭脂,她穿我们家的布料。”欧阳夫人显然对于林夫人的到来很是开心。 “那夫人你们怎么会搬到这儿来的呢?”苗柔惠奇地问。这江都以前是楚国的都城,她自然是熟的,以前不曾听说过有欧阳家。 被苗柔惠这么一问,欧阳夫人的好心情去了一半。看着苗柔惠,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说起。 第一卷 第五章远方来客 苗柔惠见如此,也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东西。 “夫人您不想说就不说了,是柔惠失礼了。”苗柔惠敢忙道个歉。 看着苗柔惠的满脸歉意,欧阳夫人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本是我不好。”说完有些黯然神伤。 苗柔惠见欧阳夫人这样,想必人家必然有自己不想别人知道的原因。便想着岔开话题,看着外面的雨停了,虽然还是阴沉沉的。刚想说些什么。 这时候家丁来报:“夫人,外面来了辆马车,说是凌州林府的。” 欧阳夫人听完,忙说道:“快请,快请。”家丁听完后,就出去了。 看家丁走后,欧阳夫人看着还是很激动,又转过身来对苗柔惠来说。 “柔惠啊,走,咱们去迎一下她们。”说着便拉着苗柔惠的胳膊。苗柔惠见状应了一声,便跟着欧阳夫人往府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人。看着并不显老,到底是卖胭脂的。一身的华服,慈眉善目的,见到欧阳夫人那眉毛更是精神了。 “兰英。”林夫人叫了一声。 “玉芬。”欧阳夫人听到林夫人叫她,她也叫了这好久不叫的名字,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激动。 “好久不见,过的还好吗?”林夫人问欧阳夫人。 “还好,还好,你呢?”欧阳夫人也问道。 “我也是,一直都挺好的,就是挂念你们。”林夫人满脸笑意地说。 她们姐俩就打算在门口叙旧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子,一身粉色的罗衣,梳着一对螺髻,髻上缠着两条粉色的丝带。一双很是有神的眼睛,看着前面两个妇人在聊个不停。 “娘。”年轻女子叫了一声。 林夫人听到女儿叫她,便把叫她的女子拉到欧阳夫人面前。 “这是我女儿舒宛。” “哟,舒宛啊,都这么大了,越来越好看喽。”欧阳夫人上下看了看林舒宛满意地说道。 “还不快叫兰姨。”林夫人赶忙叫林舒宛向欧阳夫人打个招呼。 “兰姨。”林舒宛被欧阳夫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哎!快进去,走走。”欧阳夫人拉着林夫人和林小姐就往里面走。 还不忘交待下人们。 “你们快把林夫人和林小姐的东西搬进来。” 一行人到了大厅,两位夫人坐下来之后,更是聊的不亦乐乎。苗柔惠立在那儿从头到尾就是个透明人。 林夫人看向苗柔惠,便问欧阳夫人:“这位是?” 欧阳夫人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呢。 “哦,你瞧瞧,见到你们来了我太高兴了。竟把人家给忘了,这位是苗柔惠,苗姑娘。” 苗柔惠听罢便对林夫人行了个礼道:“见过林夫人,林小姐。” “苗姑娘客气了。”林夫人边说边点了点头。 欧阳夫人吩咐下人准备午饭,因为林夫人来的时候离午饭不远了。加上她们这么个聊法,自然午饭有些晚了。 不过也不急,还未到开饭的时候欧阳清风回来了。 “钦儿,回来了呀,你看谁来了,这是你芬姨,还有你宛妹妹。”欧阳清风的脚还没踏进来呢,欧阳夫人就忙不跌地对欧阳清风说道。 欧阳清风听罢,还没来得急站稳呢。便上前打了个招呼:“芬姨,宛妹妹远道而来辛苦了,这一路还好吧?” “好好,虽然下了点雨但不碍事。身体还好吗?”林夫人看到欧阳清风自是欢喜。 “有劳姨娘挂心,我一切都好。”欧阳清风很有礼貌地回道。 站在一旁的苗柔惠,觉得林夫人这话说的很奇怪。哪有长辈问晚辈身体问题的。 “欧阳哥哥,不记得我了吗?”林舒宛一脸羞答答地问道。 “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几年不见舒宛妹妹出落的越发标志了。”欧阳清风认真地看了林舒宛回道。 “欧阳哥哥,就会取笑人家。”林舒宛说着,便躲到林夫人边上去了。 欧阳夫人和林夫人见状,相视一笑。 说笑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欧阳夫人领着一群人坐在了饭桌上。又是一番聊家常。 “你看,你们来了,我一高兴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委屈你们了。”欧阳夫人看着林夫人她们说道。 “看你说的,咱们谁跟谁呀,还来这些虚的呀,到你们家还不跟在自家一样。说这话就见外了。”林夫人跟欧阳夫人也不客气。 “是是是,是我高兴坏了。”欧阳夫人笑道。 “欧阳哥哥你成亲了吗?”林舒宛看着问欧阳清风。 “你这傻孩子,你欧阳哥哥要是成亲了,能不让咱们知道吗?”林夫人不等欧阳清风回答,就说了林舒宛一顿。 “是哦。”林舒宛笑意更浓了。 欧阳夫人也不接这话茬,就忙叫着众人吃菜。 林夫人也明白这其中地原由,便也不说了。 一顿饭过后,两位夫人自然要到房间里去说说体己的话。而林舒宛就缠着欧阳清风说个没完。苗柔惠,一时成了多余的了。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多余的,便也知趣地回房间休息去了。 回到房间的苗柔惠,也没有事,又和云儿闲聊起来了。当苗柔惠问道欧阳清风为什么没有成亲的时候。 云儿说:“云儿也不知道,以前听老夫人和少爷说过,说是什么,被选去做皇妃了。原来少爷有个娃娃亲的,到了该婚配的年龄了,那个小姐被选进宫了。” “是吗,那小姐另嫁人了,他也可以另娶啊。”苗柔惠提出了疑问。 听苗柔惠这么说,云儿立马刻意压低了声音走到苗柔惠面前说:“姑娘,你不知道,少爷他有病。” 看云儿,这么地神秘,苗柔惠更好奇了便问:“什么病啊?” “云儿也不清楚,好像以前听夫人说过,他们来江都是为了找药引子的。”云儿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有别人听到。 “药引子?”苗柔惠就更犯迷糊了。看来云儿也只知道这些,因为要是她知道多的话也不可能把她送来照顾她这个外人。 此时,欧阳夫人房间里两个人正在说着些什么。 “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个南疆女子,你的儿子哪会这样。”林夫人对欧阳夫人报怨道。 “你就快别提了,都说最毒妇人心,哪知道我好心救她,她不知恩途报也就罢了。却恩将仇报啊。”欧阳夫人现在恨死自己当时的善良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那药引子找的怎么样了?”林夫人看欧阳夫人这样也是没办法,便直接问她这件事了。 “也是老天有眼,这么难得的药引子,还让我们给等到了。只等时间到了,请那长青道长来给钦儿治。”欧阳夫人欣慰地说道。 林夫人也是高兴,就问:“那药引子在哪儿呢?” 欧阳夫人看着林夫人说:“今天你不是见到了吗?” 见过?林夫人想了想今天见到的苗柔惠,原来是她。 “你现在是越来越狠了,那个姑娘也是可怜。”林夫人瞬间有些同情苗柔惠了。 欧阳夫人听林夫人这么说不高兴了。 “瞧你说的,就跟我要做什么坏事是的,不就是要她一点血吗?要是我自己的血能用我就用我自己的。”欧阳夫人斜了一眼林夫人说道。 林夫人看欧阳夫人这样笑了笑说道:“你呀,还是没变,说话还是这么直。” 那是血的事吗,那要的可是心头血啊,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呀。这也是欧阳夫人现在踌躇的原因,她是想着把苗柔惠身体养好了之后,能不出人命就不出人命啊。想着那位娘娘也是命不好。 此时的欧阳府的后花园里,林舒宛正在和欧阳清风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再从人生哲学聊回到,诗词歌赋。 林舒宛越来越喜欢欧阳清风了,以前没觉得,现在觉得很喜欢和这个欧阳哥哥在一起。而欧阳清风只当是哄着小姑娘开心,他哪里知道这颗少女的心呐。 苗柔惠在房间里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刚才她莫名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想着可能是昨天晚上风有些大着了凉,搞不好这是要生病呐。 林舒宛还在和她的欧阳哥哥聊着。 “欧阳哥哥,你心中未来妻子是什么样子的呀?”林舒宛一脸羞答答地问。 欧阳清风被她这么一问,还真没想过。不过他不能这么说,要不然她又会没完没了了。 “当然要像咱们舒宛这样的拉,乖巧又伶俐。”本来欧阳清风只是这么随口这么一说。 不过林舒宛一听,还是很高兴。不过一想他这话就不高兴了,因为他只说了乖巧伶俐没有说她好不好看。难道他嫌她不好看,想着林舒宛就难过。 “哼!不理你了。”说完林舒宛掉头就走了。 留下欧阳清风独自在花园中,不知是自己哪句话唐突了佳人。 第一卷 第六章桂子飘香 自从林夫人她们来了之后,一连几天都是阴雨天气。如今欧阳夫人顾不上她了,一个倒也落个清闲。不过欧阳清风可就没有那么清闲了,他要陪他那个舒宛妹妹。因这欧阳府也没有什么女眷,只有他陪了。 几天的阴雨,欧阳清风陪着林舒宛赏雨,品茶。虽然他们也不太懂这些,不过那二位夫人倒是对此兴趣很浓。并不是没有叫上苗柔惠,只是她现在觉得不太合适,她只是在人家借住的。 那个林舒宛对苗柔惠好像有些避讳,苗柔惠也不好上前。 好不容易这几天天气放晴了,林舒宛吵着让欧阳清风带她到城郊去。 本来这几天被这个姑奶奶缠的有些烦了的欧阳清风,硬是拉着苗柔惠和他们一起去了。云儿的主要是照顾苗柔惠的,所以也跟着了。 一路上只有林舒宛有些不高兴,她本来就不想和苗柔惠一起。 到了城郊,苗柔惠知趣地避开了他们。领着云儿走到另一边去了。 不过今天出来的人可真不少,男男女女的。 城郊的景山下有一片桂花树,花色金黄,花香浓郁。欧阳种植的都是常青的树木,总让苗柔惠忘记了时节。 此时桂花开的正盛,金黄一片,果真是金秋时节。 看着远处的山,苗柔惠想想有些事还是放不下,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姑娘,您想什么呢?”云儿看苗柔惠站在那儿久久不曾有动作。 “没什么,看到这山想到了一些事。”苗柔惠淡淡地说道。 “姑娘您是想到了,那楚国的仁惠国后吗?”云儿看苗柔惠这样,便问。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想到她呢?”苗柔惠有些不明白云儿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云儿觉得她挺可怜的啊。你说吧,她丈夫娶了她却喜欢上别的女人了,这女人是别人也就算了还是她亲妹妹。不久前她的墓还让人给盗了。活着不如意死了也不安生。”云儿说着也向着景山上看去。 山上的树叶已经泛黄了,远远地看过去,山上山下连成了一片。 苗柔惠没想到在别人眼中她还是个可怜人。 “是啊,活着不如意,死了也没能安生。”苗柔惠默默地重复着云儿的这句话,想想还真是。 此时另一边的欧阳清风和林舒宛两个人都不言语。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欧阳哥哥,那个仁惠国后的墓是你挖的吗?”欧阳清风看林舒宛一副,他做了什么坏事的样。 “你听谁说的?”欧阳清风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想。 “兰姨说那个国后是你带回去的。”林舒宛一脸八卦像。 “是我带回去的,那也不是我挖的呀!”欧阳清风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人是他带回去的,那挖墓的活就是他干的呀。 林舒宛见欧阳清风这样,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还不是听她娘说的,那个苗姑娘就是从墓里出来的娘娘。她欧阳哥哥要的药引就是那个娘娘的血。这事要不是她亲耳听她娘说,她死也不信,这世上还有这种事呢。 “哦,对了欧阳哥,你还记不记得和你订亲的那个许姑娘。”林舒宛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让欧阳清风知道的好。 “记得,怎么了?”欧阳清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林舒宛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儿。 “不是说,那年去中原走亲戚,被皇帝看中进宫了吗?”欧阳清风就更迷糊了。不是他娘对他说,那许姑娘是个好姑娘啊,走个亲戚也能被皇帝给看上。还在他面前叹气说他俩没缘分呢。 “什么呀,我听我娘说,是这样的。那个许姑娘在一年花灯会看上了一个书生,要毁婚,许家觉得丢不起这么个人。刚好那会儿中原换皇帝就跟什么似地,所幸就直接说被皇帝看中了强行选进宫了。哦,对了,这事兰姨也知道。”林舒宛一副就你不知道地神情讲完了。 欧阳清风想怪不得,老娘从那以后就有些反感花灯节,还有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欧阳清风想了想那个时候,刚好是他中毒不久之后的事,老娘可能是怕他多想吧。 “是吗?这也没什么毕竟人家不喜欢也不能硬绑在一起。”欧阳清风不能说没有感觉,但是有些东西毕竟是强求不来的。 林舒宛看欧阳清风这个样了,终于放下心来了。她可听说了,那会儿欧阳清风对那个许小姐可是中意的很。 欧阳清风想着他和苗柔惠还真有几分同病相怜地感觉,想着那天救她也绝非偶然。长青道长说虽然他尽力控制住了那毒,要想全解那便是要那死而复生人的心头血。这可是闻所未闻呐,哪有人能死而复生的。 那时欧阳夫人四处打听,得知仁惠国后下葬,口里含有定魂珠,再加上长青道长说那定魂珠有还魂作用。就也不管那么多了,便搬到江都来想着,看天意吧。不想老天开眼了。 苗柔惠,和云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看着欧阳清风和林舒宛聊的好像很投机,想着他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想想成家的事了。 看着这满天的金黄,苗柔惠突然觉得活着还是美好的。只可惜有个人,她不在的时候他在,她在的时候他却不在。 她不知道,在另一片的桂花树下,那个人依然在想着她。 “主子,起风了。”在塍州的一坐院落里,桂花满树,树下站着身影有些落陌的男子。他好像听不见,身边那个昔日朝臣的提醒。 是啊,起风了,又到秋天了。他等了她好久好久,从她活着到她死,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也想着,说不定哪天他能再看到她,一如多年以前翩若惊鸿。 林舒宛看到苗柔惠就不高兴,总觉得能死而复生肯定是个妖孽。本来就不想带着她的,不过她倒也知趣,躲在一旁。 苗柔惠看着林舒宛那脸上写着的对她的不满,也就纳闷了,她好像不曾得罪过这个林大小姐吧。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再加上欧阳清风听了林舒宛说的一些事,心情有些不好。四个人便打道回府了。 回来的路上听路人在议论纷纷,说什么,江都城里的一家青楼最近有些邪门。 几个看着就像是青楼常客的年轻人在那里议论着。 “不知怎么着,最近我只要进了闲芳阁就要有倒霉的事发生。”其中一个看着就一脸霉相。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那天听说刚买回一个姑娘,就想去瞧瞧。刚要进门就摔了一跤,这一摔不要紧,在家躺了十几天。这不,刚好点儿,出来透透风。”这个一脸自认倒霉的样。 “你们就别说了,我那天媳妇回娘家了。想着平时看的紧,这回自由了。以前也不是没干过,开始都挺好,谁知道我刚找了一个姑娘。就听说有人找,我还以为是我媳妇呢。吓的我赶忙出去了,出去才知道是隔壁的周大叔,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周大叔说,我们家失火了,家里人正在救火呢,叫我赶快回去。我回到家,平时都好好的这怎么就失火了呢。媳妇回来后听说我进了青楼,把我骂个半死不说。这回看的更紧了,家里的房子又要重盖。唉……”这位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苗柔惠听他们这么说,想着,这些人也真是的,这些不过只是个巧合。不过这些人也是该得到些教训了。 林舒宛听到这些,便问欧阳清风:“欧阳哥哥,你逛不逛青楼啊?”听林舒宛这么问,苗柔惠也好奇,欧阳清风进没进过青楼了。 欧阳清风看着这三个女人就这么看着他,他有些恼火了:“我看像是那种人吗?” “这可不是像不像的问题,有些不能用看的,看是看不出来的。”苗柔惠继续打趣道,她看欧阳清风的脸都红了,好像有些百口莫辨了。 林舒宛见欧阳清风这样,也觉得,挺好玩的。 “哼,我才没去过那种地方呢!”欧阳清风被说的义正言辞。 “那种地方?哟,欧阳少爷,你瞧不起青楼女子啊?”苗柔惠,找着欧阳清风说话的漏洞,一脸原来你也这么世俗啊。 “我没有,只是我没去过。”欧阳清风懒得在解释了,他觉得他再说下去,会被她们给说死的。 他们继续边说边走着。 “我就知道欧阳哥哥没去过那种地方,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勾三搭四的。”林舒宛一脸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人的表情,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苗柔惠一眼。 苗柔惠,不明白林舒宛说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时候干嘛看她啊。 终于他们回到了城里,此时天色见晚。 林舒宛走在街道上抱怨着:“欧阳哥哥,为什么刚才我们不坐马车去,回来也要自己走回来。” 欧阳清风有些无语了说道:“今天出来的时候不是你说的嘛,反正离的也不是很远,我们走着也好,省得坐马车麻烦。” 第一卷 第七章 笑盈 林舒宛听欧阳清风这么说,想了想自己好像是这么说过。在凌州家里的时候,什么山上山下没有跑着去过,本来想着给苗柔惠一点苦头吃吃的,还有这样走着,与欧阳清风相处的时间也久点。谁知道这个苗柔惠一点也不叫累。 就在他们闲聊这些的时候。 苗柔惠发现平时这街道人不是挺多的吗,再说了这会儿天色还不是很晚。只听在街道深处,有些人吵闹的声音。 不止是苗柔惠听到了,云儿和欧阳清风都听到了。 “姑娘?”云儿小声地叫了苗柔惠。 苗柔惠看了云儿一眼,与欧阳清风相互望了望。便要往那里面走去。 “哎……”欧阳清风叫了苗柔惠一声。 “怎么了吗?难道你不好奇?”苗柔惠一脸好奇地问。 这倒是,好奇是人的天性。只是欧阳清风想说,那里面就是花街,整条街都是青楼楚馆。 不等欧阳清风做出决定,苗柔惠已经往里面走了。 看她往里去,欧阳清风自然地也跟上了,林舒宛,见他们都往里走不理她了,她立马离开她靠着的木桩追了上去。 “欧阳哥哥,等等我。” 等到苗柔惠到那里才发现那里聚满了好些人,只见一家门面装饰的花枝招展的。门前站着年纪大约四五十的妇人,浓妆艳抹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嘴里不停地在说着些什么。她前面站着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穿着看着挺像良家女子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苗柔惠还在想着,这是逼良为娼?可是没想到,原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只听那个妇人一脸无奈地对那姑娘说:“笑盈姑娘啊,我们闲芳阁真的不能留你啊,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的客人就不来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关门了啊。” 老鸨赶姑娘,头一回听说。但接下来那姑娘的回答却更让苗柔惠开了眼界。 “徐妈妈,您赶我走,您让我上哪儿啊?再说了,我是你用银子买回来的,卖身契还在您手里呢?我就是您闲芳阁的人。”这个叫笑盈的姑娘一脸为难的样子。 那个徐妈妈听她这么一说,赶忙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卖身契,递给她说:“给你,你赶快走吧。” 笑盈接过老鸨手里的卖身契,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了。人群自动地给她让了一条道。 那个老鸨看着她走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果然便宜没好贷,当初她买这个笑盈的时候用的时最低的价格。本想着是捡到宝了,谁能想到这就是个灾星呐,自从把她买回来之后,生意就一落千丈,现在都要关门了。 客人都在她这儿不是出这样的事,就是那样的事。害得人家都不敢来了,找了个算命的算了一下。算命的说这个笑盈天生就是克人的,谁沾到她谁倒霉。 苗柔惠看着那个叫笑盈的走了,便也就往回走了,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欧阳清风就搞不懂了,这姑娘真就有这么衰,连青楼都嫌弃她。 林舒宛刚到那儿就看着人群散了,欧阳清风他们也都往回走了。 “欧阳哥哥你们干嘛去了?”林舒宛没看清事情就问欧阳清风。 “哦,刚才在那条街发生了一些事情。”欧阳清风看着在苗柔惠前面走着的那个身影说。 “什么事情啊?”林舒宛没看到,好奇地问。 “就是一个姑娘给老鸨赶走了。”欧阳清风一句话就概括了。 “什么?那姑娘一定很丑吧?不对,欧阳哥哥你不是不去那个地方的吗?”林舒宛听欧阳清风这么说觉得那姑娘一定是很丑,回过味来就问他,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去又没干什么,不过是凑个热闹。”欧阳清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哦。”林舒宛看欧阳清风好像不太高兴就不再言语了。 苗柔惠还真就不信了,哪有人这么衰的。看着走在她前面的那个姑娘,还真好奇她能去什么地方呢。 云儿在旁边说:“姑娘,那个姑娘看来真有可能是个不祥的人呢,连青楼都不要她。” 苗柔惠听云儿这么说觉得,有些事情只是巧合罢了。 “哪有这样的事啊,有些事只是巧合罢了。只不过是太多的巧合遇到一起了。不过这也挺好的那地方多少人想脱身还脱不了呢?”苗柔惠想了想说道。 前面的那个叫笑盈的本来就没有目的地,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听到后面有人在说她,就下意识地回个头,想看看是谁。 苗柔惠,看着前面的姑娘回头看着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背后说人是不好的。对上那姑娘的眼神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笑盈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长的标志的姑娘,和她身边好像是个丫鬟,后面跟着还有一对男女。没想到就对上了她上歉意的微笑。不过笑盈已经很感激了,有些事情她也说不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沾到她的人总会遇到不好的事情。好像这辈子所有倒霉的事情都是为了等遇到她才发生的。听到这位姑娘说了句公道话心里感觉挺安慰的。 苗柔惠见那姑娘回头看了她一眼,脚步停了下来。刚好她又要走,走到那姑娘的面前,觉得不打声招呼也不好。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口问了一句:“笑盈姑娘,你这打算到什么地方去啊?” 笑盈没想到会有人和她说话,再听有人这么问,心里觉得暖暖的。 “我这举目无亲的,我也不知道。”笑盈实话实说了。 这一时苗柔惠见笑盈这样,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后面跟上来的欧阳清风和林舒宛,看她们俩在说话,也停了下来。刚好听到笑盈的话。 欧阳清风听笑盈这么说,觉得挺可怜的。他就不明白,怎么他总会遇到这些人呢,一个是从墓地里出来的,一个是被青楼赶出来的。他的同情心又泛滥了。 “笑盈姑娘要不嫌弃,就先到我家暂住一下到时候再说吧。”欧阳清风想着,这说不定还能免费领一个丫鬟呢。你不知道现在买个丫鬟有多贵。 笑盈听有人这么说,真真地是很感激。 “谢谢公子。”眼框里都有泪珠的打转。 苗柔惠本来也想这么说的,只是她自己也是借住的身份,不好自作主张。 林舒宛听欧阳清风这么说,想着真是奇怪,这欧阳哥哥收留的都是些什么人呐。她看了看那个叫笑盈的,长的也不难看嘛,怎么就给青楼给赶出来了呢。不过她现在不想说些什么,有些累了而且还饿了。 “欧阳哥哥,我们快回去吧,免得我娘和兰姨她们担心。” 欧阳清风听林舒宛这么一说,觉得有什么事还是先回去再说的好。 “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刚进门就看到欧阳夫人和林夫人站在那儿,看这是等急了。 “遇到了一些事。”欧阳清风听他娘这么问,也就这么说了一下。 “先别说了,先进来吧。”林夫人看女儿一脸倦容,有些心疼地说。 “进来,洗洗准备吃饭。”欧阳夫人看这样,想着还是坐下来再说吧。 到了饭厅,欧阳夫人看了看笑盈便问:“这是?” 笑盈见欧阳夫人问她,连忙回道:“我叫笑盈,见过夫人。” “钦儿,这是怎么回事啊?”莫名奇妙地多出来个人,欧阳夫人直接问她的儿子。 “哦,是这样的。这姑娘被青楼赶出来了,我见她没地方去,就先带回家了。”欧阳清风见他老娘问他也就照实说了。 “被青楼里赶出来了?”欧阳夫人就想不明白了,哪有被青楼赶出来的。 笑盈见欧阳夫人这样,好像不太欢迎,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欧阳夫人见这个叫笑盈的,看着也不像是什么不正经的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就叫人添了副碗筷。 林夫人看了一眼笑盈没说什么。 欧阳夫人收留苗柔惠是有目的,对于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笑盈还是有防备的。要是以前她或许不会这么想,但是自从经历了几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还是有些戒备的。 吃完饭,欧阳夫人叫人收拾了一间房子给笑盈住。 回大厅后,对着林夫人叹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林夫人看她这样问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为了绍钦。”欧阳夫人神色有些凝重。 “这有什么,你不是已经找到救他的法子了吗?”林夫人想不明白。 “你不知道,当年那个南疆女子,你知道是因为什么给钦儿下毒的吗?”欧阳夫人反问道。 “你不是说,是因为她觉得绍钦喜欢她,结果绍钦根本就没那个意思。一气之下就给绍钦下了毒吗?”林夫人好像那会儿是听她这么说的。 “那姑娘,要说也把情字看的太重了,她绣了个荷包给钦儿。钦儿也呆,人家说是感谢他这么些天对她的照顾,但是那荷包是能随便收的吗?谁知道他收下她的荷包就缠上他了,不管钦儿怎么解释都没用。”欧阳夫人说完这些深深叹了口气。 第一卷 第八章偏不信邪 回到房间的苗柔惠,刚想休息。就听到了敲门声,云儿已经让她回去休息了,这会儿还会有谁呢? “谁啊?”苗柔惠问道。 “是我,笑盈。”门外笑盈回答道。 苗柔惠听说是笑盈,就去开门,不知道她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笑盈姑娘啊,进来啊。”苗柔惠开了门,看到门外有些踌躇的笑盈,忙请她进屋。 “打搅到你了吗,我就是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笑盈进来,坐了下来说道。 “没有,我也睡不着。”苗柔惠忙解释道。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姑娘,你叫什么呢?”笑盈问道。 “我姓苗,叫柔惠,你叫我柔惠就好了。”苗柔惠想想也是,自从林夫人和她女儿来了之后,那欧阳夫人对其他人都没有太大的热情了。 “哦,原来是苗姑娘。你是欧阳家什么人吗?”笑盈,见刚才那个姑娘好像是欧阳家什么朋友,就是不知道这苗姑娘是他家什么人。 “我哪是啊,我和你一样暂住的。”苗柔惠笑了笑说。 “哦,原来是这样。不知苗姑娘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呢?”笑盈一听,更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前些年战乱,我亲友都失散了,这不是天下安定。我来江都寻亲的,只是这亲哪是这么好寻的。”苗柔惠,说完叹了口气。她现在哪有什么亲可寻呐,该走的都走了,她这个最该走的却又回来了。 笑盈听苗柔惠这么说,再看她的这个神情更觉得,同病相怜了。 “快别说我了,你是怎么回事?”苗柔惠不想再继续她的话题了,对于这个笑盈姑娘还是很好奇的。 “我,我本是塍州人。从小人家就说我是灾星,谁遇到我谁就倒霉。前些年战乱,家人走的走,散的散,他们也没说带上我。父母带着几个弟弟妹妹走了,就留下了我,我也是一直找他们,这一找找了这些年,也没找着。人家就是不想让你找着,那是怎么也找不到的。”笑盈神情有些哀怨。 苗柔惠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笑盈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谁遇上我就倒霉。那天被一个人骗了,说他能帮我找到我的家人,我就信了。跟着他一路来到了江都,到了我才知道,那人就是个人贩子,他把我转手卖了好几家,人家都把我给退了。买我的人不是小病不灾就是家破人亡的,那天他把我卖给青楼,拿着银子就跑了。我到了青楼不哭也不闹,那老鸨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呢。结果自从我到的那天起,她的生意就不好了,这还不算,那些客人在闲芳阁都会出些事。她找了个算命的算了一下,说我是克星,谁遇到谁倒霉。她就把我赶出来了。然后就遇到你们了。”笑盈说完,叹了口气。 苗柔惠觉得她还真是值得同情,便安慰道:“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啊,你看你遇到的那些都不是什么好人,那是他们做了坏事,老天在惩罚他们呢?要我说啊,你不是不祥人,反而是个吉祥的人呢,因为坏人遇到你都会受到惩罚啊。” “谢谢你,苗姑娘。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说。”笑盈眼泪婆娑地说道。 “没事,这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苗柔惠听她说这些,再加上今天走的路有些多,真的累了。 “那就不打搅你了,我先走了。”笑盈觉得自己,一来就和人家说这么,本来就觉得有些堵得慌说完心里好多了,现在才觉得有些唐突了。 送走了笑盈之后,苗柔惠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此时,塍州的那座院落,还有个不眠人。 这段时间他病了,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应该去见她了。 “主子,您睡了吗?”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没有,有什么事吗?”他想一定是有什么事,要不然他手下的人是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他的。 “属下能进去说吗?”门外的那个声音觉得这么在外面回禀有些不合适。 “进来吧。”屋里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门外的那个人进来就说:“启禀主子,属下前些天,按您的吩咐去看了一下仁惠国后的墓,结果还没到呢,就听说被盗了。” 这个人还没说完,听的人便心头一紧问“是谁干的?” “这,属下查了一下是江都城郊的两个泼皮干的,不过那两个人已经疯了,说是见鬼了。”这人立马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他的主子。 “疯了,见鬼了?”他就不信了,人都死了,哪有什么鬼。 “属下去看了一下,里面连尸骸都没有了。”说的人小心翼翼,他知道这么说完,他主子会疯的。 “尸骸都没了?那两个人,你怎么办了?”他听到属下这么一说,拳头握的更紧了。 “属下已经解决了。”敢盗那个墓那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先下去吧。”他现在要静一静。 “是,属下告退。”说完便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想守个念想都不行吗?人他守不住,现在连个死人都守不住。难道说他和她就这么没缘吗?心中有气,袖子一挥,把桌子上的物品都摔在了地上。 苗柔惠,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想必是前几天着了风,昨天又有些累了。 云儿来叫她起床的时候,她都没听见。云儿叫了好些声都没见她有反应,云儿便自己推门进来了,走进一看,发现她脸烧的通红。 这可把云儿吓坏了,她连忙跑去告诉夫人。 欧阳夫人听说后,也急坏了,这要是人有什么可如何是好啊。 “赶快去请郎中。”欧阳夫人忙叫人去请个郎中。 笑盈听说了,心里更是不好受,自己真是个不祥人,谁遇到谁倒霉。 昨天还好好的呢,遇到自己,苗姑娘就病了。 云儿看了笑盈一眼,越来越觉得这个姑娘就是个灾星。要不然苗姑娘一直就好好的,怎么偏偏是遇到她之后就病了呢。 欧阳清风听说了之后,也觉得不会真的这么衰吧。 林舒宛看欧阳清风和云儿都盯着那个叫笑盈的看,她觉得她还是离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远一点的好。 郎中来了之后,看了看说是风寒,开了副药。欧阳夫人叫云儿拿下去煎,看了一眼昨天晚上刚来的姑娘,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苗柔惠,烧的七荤八素的,什么也不知道,就躺在床上,睡的很沉。 笑盈被欧阳夫人看了那一眼,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本想在这儿陪陪苗柔惠的,想着自己昨天就呆了那么一会儿就病成这样了,这样在这儿呆的久一点这姑娘会不会死啊,想着就抹着泪走了。 苗柔惠睁开眼睛的时候,云儿叫她起来吃药。云儿一直在说,昨天的那个姑娘真的是个不祥人。 苗柔惠把药吃了之后,又睡过去了。可能是以前药吃多了,现在好久不吃了,现在吃竟然有些怀念。 睡着的时候,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正是好年华。又梦到了那一年,还是在江都,街上人来人往。在那么一个纷乱的时间里,江都可以说是一片乐土。北方的战征和它没有关系,它只要自己好就行了,再说了楚国的君主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 花灯挂满街头,那些个小姐公子在欢笑着。 苗柔惠领着她的丫鬟很是开心。 “小姐,你小心点。这人多,小心走散了。”后面的韵儿叮嘱着。 “好了,这些你从出来就一直再说,再说下去啊,你都快成我娘了。”苗柔惠看着一脸认真的韵儿,说道。 苗柔惠走在前面,看着那些猜灯谜的,还有好多好多她平时不曾见过的。走着,走着,不小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苗柔惠看着那人一身布衣,年纪也不大啊,怎么自己这么轻轻一撞就要倒了似的。 “没事。”说话的人好像有气无力似的。 “你真的没事吗?”苗柔惠真的有些质疑。 那个人被这么个姑娘这么问,抬头看了一眼。看那打扮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姑娘,想必是哪家的小姐吧。只是他也不好意思说,这是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饿的。 “真没事。”刚说完这几个字,肚子响起了一连串的抗议。 苗柔惠,看他这样,尴尬地笑了笑。刚好,她看到前面有个卖面的。 “要不我请你吃个面吧,权当是我赔罪了。”苗柔惠说的很有诚意。 不等他有所表态,就拉着他坐下了。 “老板,三碗面。”苗柔惠叫道。 “好嘞,马上就来。”摊主高声应道。 “小姐。”后面跟上来的韵儿看着这一切,想表示异议。 苗柔惠看韵儿这个样子,有些不高兴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坐下来吃面就行了。” 那个人,看着这个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说着拒绝的话的,但是现在身无分文。 “来喽。”摊主麻利地把面端了上来。 “多谢姑娘,在下慕容谨。请教姑娘芳名?”慕容谨看着苗柔惠,真正地就得她真是个好姑娘。可能是太饿了,对于这些要求就降低了。 “阁下客气了,我叫苗柔惠。”反倒是苗柔惠,被人家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了。苗柔惠看着他,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人,怎么就沦落到这地步了呢? 吃完面,他们就随处逛逛。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 第一卷 第九章 似梦非梦 一个是仕途不得志的少年,一个是刚出深闺的小姐。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苗柔惠听他是从北方来的。想想北方如今兵荒马乱的,从他口中得知他的父亲是北朝的一个小官,皇帝轮流做,他父亲的官还是一如以往。只是俸禄真的不多,他只好出来看看,能不能闯出一翻自己的天地。 苗柔惠看他谈吐不俗,好像还有些功夫。觉得如果留下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人在失意的时候,就容易感动。慕容谨深深地觉得,苗柔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至少在他眼里是的。要知道人在失落的时候,对于别人对他的好总是记得比较深刻。何况,这还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子。 可能每个深闺里的小姐也都有一个自己的梦。见惯了贵公子的苗柔惠,她一直觉得她应该喜欢不一样的人。 总之是两个越看越对眼,不过好像缘分真的不深。 睡着了的苗柔惠,现在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梦里,心里的那份感情,就这么表现出来了。云儿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脸上挂着的笑。 “姑娘,姑娘。”本来云儿是不想叫她的,只是该吃药了。 “呃。”苗柔惠睁开眼睛,看到云儿。才想起原来自己做了个梦啊,还真是烧糊涂了。 “该吃药了。”云儿端着药扶她起来,坐到她对面去。 苗柔惠吃完药,便问:“我睡多久了?” “您都睡了两天了,夫人和少爷看你一直都不醒,都换了好几个大夫了。您要是再不醒啊,他们都要急坏了。”云儿把这两天的事情都给她说了一下。 “笑盈姑娘一直觉得是自己把您给克了,闹着要走。被少爷给拦下了。今天到庙里去上香了,说是给您祈福。林小姐和林夫人陪着夫人,好像要去请什么道长。少爷这几天好像身体不太好,脸色都有些发白。姑娘您说,那个笑盈姑娘是不是真的是个不祥人?”云儿看苗柔惠认真地听着,便又问了一句。 “瞎说,哪有这样的事,我这只是前几天受了风,那天出去又有些劳累而已。至少你们少爷肯定不是这几天才病的,只是有些事敢巧了而已。”苗柔惠看着云儿认真的那样,觉得这个丫鬟还有些可爱。 不由地她又想起,她做的那个梦了。好像梦到了韵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姑娘,你饿了吗?云儿去拿些吃的来给你。”云儿看她这两天都没怎么进食。 “嗯。”苗柔惠还别说,真觉得饿了。尤其好像梦里还吃面了。 “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来。”云儿说完就去拿吃的去了。 病了,这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楚宫里一样。整天病怏怏的,虽然那会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病,好像就是风寒但是总是不见好。 一会儿云儿就端着一碗粥和一些点心进来了。 “姑娘,喝点粥,吃些点心。病着,不易吃油腻的。”说着,就要扶苗柔惠起来。 “云儿,你放那儿,我自己起来。”苗柔惠看着云儿要放在床边上,觉得还是下床了的好。 “嗯,好。”云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过来扶苗柔惠下了床。 可能是这几天光吃药了,没怎么吃饭的原因,觉得粥比以往的都要甜。 喝完粥,苗柔惠觉得,好多了。身上也有力气了,就叫云儿帮她梳洗一下。想着还是去看一下欧阳夫人她们的好,病了这两天给人也添了不少的麻烦。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云儿看着苗柔惠要出门的样子问道。 “我出去透透气,想去看看欧阳夫人。”苗柔惠把她想的对云儿说了。 “姑娘,你还是别去。夫人她们不在家,现在只有少爷在家。”云儿听苗柔惠这么说,就把现在的这个情况对她说了一下。 苗柔惠听云儿这么说,觉得还是有必要去看一下欧阳清风的。 “呃,那我去看一下欧阳少爷吧。”苗柔惠对云儿说道。 “这样啊,那要不要云儿陪你去。”云儿听苗柔惠改变了主意,觉得去看看也行。 “不用了,有什么事,你就去忙吧。”苗柔惠觉得云儿不去也没关系。 “那姑娘,你自己当心点。你也刚好点。”云儿叮嘱道。 “嗯,好。我知道。”苗柔惠说完,就独自一个去找欧阳清风了。 苗柔惠走在去找欧阳清风的路上,平时这欧阳府就没有什么人的。现在欧阳夫人去找什么道长了,院子里显得就更寂静了。 苗柔惠走到欧阳清风房间的时候,敲了敲门。 “进来。”欧阳清风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 苗柔惠想着,看来还真是病了。 苗柔惠,推门进去。欧阳清风的房间,里面是卧室外面好像是书房。此时欧阳清风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 看到来的人是苗柔惠,显然有些意外。 “快坐,你病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呢?”欧阳清风起身指着对面的椅子对苗柔惠说道。 苗柔惠看了看,就坐到了他的对面。看着还真是病了,脸色不太好,嘴唇有些发白。 “听说你也病了,我过来看年。”苗柔惠实话实说。 “咳,咳,我这是旧病了。”欧阳清风听到苗柔惠说那个也,有些不自在了。他现在也觉得,不会这么巧合吧。 “什么病,找大夫瞧了没有?”苗柔惠看欧阳清风这个样子,问了一声。 “我这病,老毛病了。一般大夫不行。”欧阳清风也不避讳。 “是吗,那我们倒是同病相怜。”苗柔惠笑道。 “同病相怜?”欧阳清风想了想,也是。 “你去过南疆?”苗柔惠想起之前他挂的那个荷包就随口一问。 “呃?”欧阳清风不知她为什么会莫名地问这个。 “哦,是这样的。我看到之前你挂的那个荷包,以前我随父亲去过那里,那里的姑娘喜欢送心上人荷包。不过,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可不能乱收人家的东西的,收了人家的东西就要娶人家,要不然那里的姑娘,看着柔弱……”苗柔惠,没有再说下去,不说下去,想必他也懂的。 欧阳清风听她这么一说,苦笑了一下。 “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听完苗柔惠的一番话,由衷地说了一句。 “现在认识也不晚嘛。”苗柔惠不明白,欧阳清风这是什么意思,就随口说了一句。 “也是。”欧阳清风想想说道。现在,认识还真不晚。 “那个笑盈姑娘没来看你?”苗柔惠,想起了那天的那个姑娘了。 “她去祈福了,还没回来呢?本来就为你去的,结果听说我也病了,深深觉得是自己不好,说是在那儿请个大师破破。”欧阳清风显然对这些是不在意的。 “你说,还真是挺巧的。”苗柔惠本来对于那些说词是不信的,现在想想,怎么就这么巧呢? “是啊。”欧阳清风想想也是。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这会儿进来的是笑盈,看着她风尘仆仆地,看到苗柔惠和欧阳清风都在很是开心。 “我刚去庙里回来,大师说让我给你们俩人一人一个福袋。”说着,便递给苗柔惠他们一人一个福袋。 苗柔惠,觉得不管怎样,还是收下的好。 “谢谢。其实不关你的事的,我们这些都属于旧疾。”苗柔惠看笑盈这样,不知怎么地自己倒是满是谦意。 欧阳清风对于女子送他的东西有些迟疑,不过看苗柔惠也收下了,也就没有推辞。 “没什么的,这也是为了谢谢你们这么些天照顾我,我也没有什么可心做的。”笑盈一脸的纯朴。 苗柔惠,想想也还真不容易,这个姑娘经历了这么多,还能有这样的一颗心。 “大师对我说,只要我过了十八岁生日,遇到我的人就不会这么倒霉了。”笑盈,把今天大师说的话对苗柔惠他们说了。 “那冒昧地问一下,姑娘,你芳龄啊?”欧阳清风觉得还是信的好,因为有些事,还真是不好说。 “我十七,明年十八,我生日在十月。”笑盈把自己的生辰对欧阳清风说了一下。 得,还有一年呢。欧阳清风觉得,这姑娘真不容易。 “说不定啊,我们这些遇到你的人呐还能行大运呢。”苗柔惠笑着说。 笑盈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大师真灵,果然祈福回来,苗姑娘就好了。 “少爷,夫人她们回来的路上摔着了。”这时一个家丁来告知,欧阳夫人她们去见道长,道长在闭关,没见着。回来的路上,不知怎么地马惊着了。欧阳夫人她们都受伤了。 听到这话,欧阳清风和苗柔惠对视了一眼,还真是衰啊。 笑盈的脸色,这会儿不好看了。 现在欧阳夫人她们都回房了。 “请大夫了没有啊?”苗柔惠问道。 “请了,大夫一会就来。”家丁说道。心里想着,最近还真是诸事不宜啊。 “走,去看看。”欧阳清风对苗柔惠说了一声,自己先行走出去了。 第一卷 第十章欧阳往事 苗柔惠去看的时候,大夫看了看说,还好只是点擦伤。休养几天,应该没什么大碍。欧阳夫人看苗柔惠能出来走走了,也顺便让大夫也给她看看。 大夫看了之后说了同样的话,只不过看了看欧阳清风却摇了摇头。 欧阳夫人又是一声叹息。 苗柔惠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欧阳夫人看到苗柔惠已经能出来走动了,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欧阳清风见欧阳夫人她们这样,不觉有些狐疑了。难道,这还真是不得不信了。看了看在一旁默不做声的笑盈,摇了摇头。 这幕被林舒宛看在眼里,想着这姑娘还能有什么名堂不成。 前几天,苗柔惠病了。欧阳清风的身体也越发不好,这可急坏了欧阳夫人。本来不应该这个时间去见道长的,只是她实在是担心。想着,若是苗柔惠一命呜呼了,那这么些年的心思岂不是是白搭了,白搭了不说,可是她的儿子怎么办啊。 谁知去的还真不是时候,道童说那道长要三月之后才出关呢。本就心慌,这下心就更慌了。还好,那道长想着最近这几天她会来的,给了她一瓶药,说是能暂保无碍。 回来的时候欧阳夫人心里烦乱,一同去的林夫人和林舒宛也不知怎么开导。谁知这时,马车侧翻了,好在是在平地上,没什么大碍。 “夫人你们没事吧?”苗柔惠看她们这样,关切地问道。 欧阳夫人看了苗柔惠一眼,稍稍放了心地说道:“没事,这是小伤。你还没大好,先回去歇着吧。” 苗柔惠想了想便答应道:“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休息吧。” 欧阳夫人点了点头,苗柔惠和欧阳清风笑盈一道出来了。苗柔惠看着笑盈一直不吱声,想着也是她又多想了。 “笑盈,你刚从外面回来,累了吧,先回去歇息吧。不要多想,这和你没关系。”苗柔惠,看她这样,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本来笑盈想说什么的,动了动嘴到底没说。点了点头,就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笑盈走了,欧阳清风叫住了,要回去的苗柔惠的。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看着,欲言又止的欧阳清风,苗柔惠问道。苗柔暗道,这一家人还真是的,总是有事要说不说的样子,吊人胃口。不过人家要不说,你还不能问。 欧阳清风找了个坐的地方,叫苗柔惠也坐了下来。 “你去过南疆?”欧阳清风坐下来就问这个,苗柔惠一时还没有反映过来,想了想他的那个荷包。难不成他和南疆有什么故事不成。 南疆是在这天朝的南方。以前,这天下也是统一的,只不过是上个朝代更替时,出现了很多零散的政权而已,不过南疆除外。 算算,这混乱的时代也不过是短短几十年而已,苗柔惠的父亲是楚国的开国功臣,在更早以前,她的祖父也不过是上个政权下的普通百姓。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谁能想到,等到她父亲那时已经是天下大乱了。 如同一般的秀才一样,生不逢时能怪谁呢?刚好,时任江都节度使的楚怀勤,见如此便反了,建立了自己的政权。算起来,苗柔惠应该是他的孙媳妇了。楚国地处偏南,雨水充沛,在那么乱的世道,楚国算是太平的了。 北方政权最高位的人,换得跟走马灯似的。相较而言,楚国还算是太平的。 那时候,因楚国与南疆地域相较不远,楚国没有能力统一北方,又怕北方一日太平。所以便有意拉拢南疆。她的父亲便经常,往来与南疆与江都之间。 听欧阳清风这么问,苗柔惠老实回答说是。 想必欧阳清风的困扰应该就是来自,那异域的姑娘吧。那荷包与其他的荷包不同,上面绣的是彼岸花,南疆的女子一生只绣一次,那就是给她的心上人,意思是生死相依。 苗柔惠,不等欧阳清风问,就不停地说着,那里的山水,人情。显然欧阳清风对于这此不太感兴趣。 “哦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哦。”苗柔惠一脸神秘地对欧阳清风说。 “什么事?“果然,好奇是天性。 苗柔惠,见他这样就说了:“就是,南疆的姑娘,你别看她们个个柔情似水的,但是碰不得的。狠起来,那真叫一个狠呐。听说如果,接受了她们的荷包却又不娶她们的男人。她们会让那男人死的很惨的。她们都擅长用毒,而且每个人用的毒都不同,这也要按自己喜好的。” 苗柔惠深深地觉得,那里的姑娘爱的太强烈了,谁要是对她们的爱有所不敬,那就别怪她们心狠手辣了。 对于这件事,欧阳清风是有所领教的,其实他本来也没有多讨厌那里的姑娘。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觉得她们真的很无理取闹,他可不知道这荷包还有什么特殊意义的。也是,她送他的时候也没有说清楚啊,要是知道是这样他死也不收啊。 本来以为只是人家姑娘,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不好拒绝,可是他哪里知道,收下了更加麻烦啊。 欧阳清风之所以把那个荷包常常带在身上,就是想时刻提醒自己,女子的东西不能随便收。 苗柔惠,看欧阳清风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还有啊,她们那里好像都是一夫一妻制,绝不允许有第三者的。这样想想,你就知道我们这儿的男人有多幸福了。”苗柔惠觉得,那个地方倒是很符合,女子的心思。一生一世一双人,想想就觉得挺美的。 欧阳清风觉得,是的,是挺美的。不过不美的,就是他遇到了那里的女子就不美了。 苗柔惠,看欧阳清风光听她说,也不说话,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说太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欧阳清风也没有说什么。 苗柔惠,走的时候朝欧阳清风看了一眼,什么人嘛。叫她在这闲聊半天,他一句说都没有说,只有她自己在说个不停,说了这么久都累了。不管了,回去休息。 苗柔惠,回到房间的时候,云儿不知又去哪里忙活了。想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在床上,不想想太多。 送荷包的意义是不同的,苗柔惠觉得欧阳清风肯定有自己的故事。也是,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意中人。 有的是,两情相悦,可惜情缘太浅。 苗柔惠,在想她和慕容谨是属于情缘浅的吗,不知道。 女儿家的心思说是难猜,倒也不难。会绣个小东西,一来可以展示一下自己的女红,二来也好用物传情。汉家女子讲就含蓄,绣个鸳鸯戏水并蒂莲,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苗柔惠,不曾留心过欧阳清风。有些东西常留在身边,自己有的时候也不明白是为什么的。 可能是风寒还没大好,苗柔惠又睡过去了。 自从欧阳夫人她们受伤了以后,笑盈觉得自己在呆在欧阳家不方便,便找个理由搬出了欧阳府。 欧阳夫人对于这意外来客,本来就不是十分乐意。至于欧阳清风,还是觉得有些事未免也太巧合了,就算自己不介意,人家笑盈也不会留下来的。苗柔惠,自己都是在借住的,不方便说什么。 这几天,自己也在寻思着,找个地方搬出去。不过,身上没有银两。这时她想起在欧阳家的布庄换下的衣服和一些首饰。 苗柔惠本想问问欧阳清风的,没想到的是。欧阳清风还没等她问,就把她的东西还给她了。说是最近事有些多给忘了,那东西李叔给了他之后,一直放在他那儿。 苗柔惠,把她的东西给整理了一下。看有什么能换成银两的,看了看,那件凤袍肯定是不能当的。不过还好,还有些首饰,步摇,凤钗,这些还能换些钱。 这样想着,决定最近出去看看,找个落脚的地方,顺便把这些值钱的给当了。 欧阳夫人她们上回的擦伤已经好了,欧阳夫人领着林夫人和林舒宛,在院子里闲逛。 苗柔惠,她就是个外人,不太好和她们一起。 远远地好像听到林舒宛说什么,果然不祥的人走了,她们就都好了。苗柔惠听到这个更是躲着她们了,万一再有什么就是她的事了。 苗柔惠没有告诉欧阳夫人,自己出了门,只说是去买些自己用的东西。欧阳夫人可能是最近烦心事多,就也没多问。 苗柔惠,自己一个人,找到了一家当铺。拿出了支步摇给店家,也没说当,只说让他估个价。 店家看了看,说只值五十两。苗柔惠,笑了笑,便伸手把要把那步摇拿过来。店家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看苗柔惠这样,店家一咬牙说道:“姑娘,我也不说虚的了,一百两,怎么样?” 苗柔惠看了看,点了点头。 苗柔惠从店铺里出来,拿着店家给她的一百两银票,想着随便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她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想到前面的那条街去看看,当她还未走近,就听见吵吵声。 苗柔惠抬头一看,这是家戏园子。苗柔惠想着,这戏园子不唱戏,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