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出事 我叫马晓东,大专毕业,学了三年的市场营销,自打毕业开始就一头扎进金融行业,靠耍嘴皮子过日子,业绩也基本上是靠天吃饭。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曾想这靠天吃饭的日子却被几次股票熔断措施给熔没了。 这刚被券商给裁员,还没容我逍遥几个月,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就坐不住了,争先恐后的轮番来给我开动员会,甚至一向性格沉稳的老爸也拍桌子让我先去表舅那里干着,打一打骑驴找马的算盘。 而我表舅干的买卖说起来有点令人不齿,干的是收尸队的路子。 不过,这些年听家里说表舅好像发了,光是在乡下的养猪场和养鸡场就有好几个,还在城郊买地盖了一栋两进两出的大院子做收尸队的办公地点呢! 而老爸这边,恐怕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他总认为我心浮气躁,对工作挑三拣四,还不如到表舅的收尸队去历练一番,希望收尸队的脏活累活能让自己有所醒悟,能够正正经经的去找一份工作。 不过谁也想不到,老爸的这个决定,让我拥有了一段令我终生难忘的人生经历,甚至世界观就此改变。 然而,当初年少轻狂的我对于这个安排,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少抗拒,不管干什么,只要有钱赚就行。我承认我这人确实有点贪财,这恐怕和我从毕业到现在,一直是月光族,穷怕了有关。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一个塔尼亚虎的背包,我一路坐车打听之下,终于找到了表舅两进两出的大院子。 表舅的大院子位于城郊,空气清新,环境雅致,说是公司办公地点,其实更像农家乐或者避暑山庄。 表舅简单带我参观了一下整个大院子的里里外外,至于工作上的事情倒也没多谈,就说他这个收尸队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总之一切行动听指挥就行,但是有一点他要提前挑明,那就是干这行有诸多忌讳,眼下一时半会难以给我说清楚,反正在实际工作中多看多学就是了。 我看着院子里摆嗮着的大大小小的法器和符纸,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倒是隐隐有些好奇之感,我对表舅说,舅,咱们收尸队还要操持这些东西吗?这不是道士做法时用的吗? 表舅笑说:“你这浑小子有点眼力劲儿啊!咱们收尸队干的就是阴阳之间引来送往的勾当,自然是要懂点这些东西才有备无患嘛!不瞒你说,你表舅我早年可是跟着一老道学过几年茅山术,也算得上是道门中的俗家弟子了。” 说着话,表舅带我来到我晚上睡觉的房间,将东西归纳好后,跟着他躺在院坝中央的竹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正说的起劲儿,表舅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不住地点头答应了几声,挂上电话后,匆匆忙忙的开始翻箱倒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忘回头对我说:“你小子真是一员福将,衙门里的买卖来了,跟我走吧!” 我兴奋地摩拳擦掌,没想到表舅路子这么广,衙门里的业务都能揽到,这种满怀期待的心情,竟然升起一种探索未知世界的快感。 我等表舅收拾完毕,坐着他的牧马人越野车来到市公安局门口。 而此时,一位身穿咖啡色皮衣,身材高挑的美女已经在不停的抬腕看表,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她微微蹙了蹙秀眉,表示对我和表舅的专业程度产生了质疑,随即还是出于礼貌的招呼道:“你好,我叫叶紫彤,是刚从英国莱斯特大学毕业的刑侦专家,想必您就是收尸队的秦叔吧?” 我表舅虽然走南闯北的许多年了,但是骨子里仍旧还是个本分老实的人,他一看公家派出来的警官有些不高兴了,赶紧搓着手掌心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让叶警官久等了,我旁边这位就是我的外甥马晓东,这次带他出来给我当助手,长长见识。” “这次任务有些棘手,半个月前有一群业余探险爱好者前往野猪岭探险,结果全数失踪,局里怀疑他们恐怕已经不幸遇难了,因此,派咱们先行出发,打打前站,在当地摸一下线索,方便局里做下一步指示。” 表舅等叶紫彤把这套官话说完,当即脸上露出阴晴不定的神色:“一队大活人都能不见了?这事也忒邪门了点吧!” 表舅嘟囔着,接过叶紫彤递上来的失踪队员家属提供的照片,他匆匆看了几眼,只见生活照上的业余探险队员们各个虎背熊腰、龙精虎猛的,竟然出现全部失踪,这事本身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应该啊……”我接过照片瞥了两眼,“这里面还有几个人练过散打呢……” “案情分析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需要配合法医做好尸体处理工作就行了。”叶紫彤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在她看来,表舅和我也就是局里叫来打杂的,刑侦这些技术活还得靠她这个专业人士。 “请随我来吧!”叶紫彤转身,带着我和表舅来到了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内,她从柜子里拎出一只钛合金制成的精美银色箱子。 打开箱子,顿时让我和表舅彻底傻眼了。除了各类长短不一的战术手电、橡胶手套和药品以外,还有德国徕卡相机、92式新型警用手枪和备用弹夹若干。 “我说叶警官,您这全副武装的,好像不是带我们去摸线索,像是带我们去抓捕罪犯啊?”表舅一脸惊讶的说道。 “哈哈哈…”叶紫彤一直寒彻的玉面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管任何情况下都要小心谨慎,这是一个刑侦专家应该具备的优良习惯,对了,你们二位又带的是什么装备呢?” 表舅从牛皮旅行袋里拿出一个铜制铃铛、几捆香、一打符纸、四个穿着寿衣的小纸人,以及一柄刻满小篆地钨钢剑。 叶紫彤瞪大眼睛看着表舅的这套封建迷信,瞬间傻眼了! 在去商场买了几个鸭绒睡袋和若干牛肉罐头以及熟食后,我们三人便马不停蹄的驱车直奔野猪岭而去,毕竟事关重大,容不得有片刻耽误。 一路疾驰过去,用了半响的功夫,绕了不知多少圈盘山公路,我们一行几人终于来到了事发之地——野猪岭! 正文 第二章 紫檀盒子 野猪岭地势奇特,位于半山腰的险峰之处,四面环山,中间临湖,放眼看去,莽莽原始森林无边无际,犹如置身于一片绿色海洋中似的,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几声兽鸣! 我心下一阵感叹,不愧是那些探险发烧友们热衷的地方,自然风光确实不错! 当即,在叶警官的带领下,我们先和当地警方派来的猎户向导柱子握了握手,并将越野车停在他们家的农家小院中,待他和家中父老简单告别后,随即便一同出发了。 在柱子这位熟悉地形的向导带领下,经过一下午的翻山越岭,我们一行人终于绕过地图上标注的玉龙湖,来到野猪岭北部一处马尾松树林中。 这片马尾松的位置非常特殊,在山脊之上,因此树林的前后坡度跨度也比较大,我们让柱子帮忙将我们一个一个的用绳子拽住,送到坡下后,表舅便让他先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着等我们,有什么事,大伙对讲机联系。 此刻天已擦黑,我手腕上的运动手表微微泛着荧光,时间指针刚好指到晚上八点整,我由于常听人说起山里晚上阴气重,容易碰到邪门的东西,因此对山里的风吹草动十分在意,非要让表舅勘验一番,看看有无古怪才放心。 表舅无奈的拿出铜铃,晃上几下后,见没什么太大反应,于是笑着对我们说,现在还早,还未到子时,这种程度上的阴气,就凭咱们三人肩头的阳火就足够震慑了,一般的孤魂野鬼根本不敢来招惹。 不过我却远远没有表舅那么乐观,我总感觉有一股阴风不断的从树林里刮过,等我们走出马尾松树林时,忽然看到一块罕见的山脉平地,大概有整整一个篮球场这么大,借着战术手电射出的白光,我们发现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面,还有一片稀稀疏疏房子拼凑成的村落。 这个村落并不像平日里常见的村子一样有人气味,而是全部漆黑一片,幸好山里还没起雾,眼下手电白光的能见度非常好,我拿着叶紫彤给的这把战术手电,当先往村口的一处房屋摸去。 等到我们三人谨慎的进到屋内后,便开始四下里寻找是否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在我看来这个显然是一个废弃的村落,虽说地上三三两两的摆着几桶方便面的残汤和散落一地的火腿肠包装纸,但看的出只是最近有人在这里活动罢了,跟村落本身并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看到这一地人为活动过的痕迹,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才算稍稍落地,因为总算是搜到点有用的线索了。 “你们看这里!”叶紫彤大喊,我和表舅快步跑进一处卧室,顺着手电的光看,一个暗红色的首饰盒摆在空荡荡的木头床上。 我们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个紫檀木做的首饰盒,盒盖上有一道清晰的手指印,像是最近被人打开过,盒内空荡荡的,什么首饰也没有,倒是内里镶嵌着一位身着月白色旗袍的女人近身照,照片上的女人姿容秀丽,神色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凄美感。 然而,正在我们看的出神之际,叶紫彤习惯性的戴上橡胶手套,便要伸手去摸,“别动!”表舅当即紧张的一声大喊,“叶警官,这玩意看起来有点邪,不能随便碰啊!”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盒子周围,发现一没刻诅咒二没抹毒,实在有些想不通表舅说的邪门到底邪在哪儿。 “这盒子…是不是原来房间主人的啊?”表舅边说,边掏出铜铃,测了测反应,随即又猫腰钻到床下看了看,捣弄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陷阱。 “有些不对劲!我去别处看看线索!”表舅随即掉头往别处看去了。而我却始终对这个盒子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这个房间里基本上没几样像样的家具,但唯独摆了这么一个贵重的盒子没有拿走,也不知道当时村民们是怎么想的? 而此时叶紫彤也打着手电出去了,只留下我独自一人。 “会不会里面还藏着什么暗格子,电影里不就经常这么演吗?”我嘀咕着,忍不住用手拿起来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只听喵的一声猫叫。 顿时把我吓得一阵毛骨悚然,赶紧将盒子放了回去,一个劲的在心里暗骂自己手贱,恨不得胖揍自己一顿才好。 然而,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冲这一声诡异的猫叫,我就知道自己这下子恐怕惹下祸事了。 表舅和叶紫彤也听见了这声猫叫,“怎么突然会有猫叫?晓东,刚才你是不是碰那个首饰盒了?”表舅语气紧张的在外屋喊道,随即战战兢兢的用手电扫视了四周,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腰间悬挂的铜铃一阵急促的颤抖,顺带发出的铃声更是刺耳异常。 “不好!”表舅一拍大腿,将铜铃放回旅行袋后,赶紧掏出三枚用红绳系着的铜钱,按照事先商议好的预案,一人挂一枚在脖子上,随即又抽出古剑,与我们背靠背的拿着手电一通乱照。 正在我们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叮咚声。 “哪里发出的声音?”我压低声音问道,这黑漆漆的房间里又没有其他人走动。 我们三人用手电四下一照,忽然猛地听到身后叶紫彤发出一身刺耳的尖叫,我连忙转身查看,原来是叶紫彤脖颈上的红绳断了,铜钱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新系的红绳会无缘无故的自己断开,震惊的当场就给愣住了。 “不好!这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心窍!”表舅无奈的咬破了右手中指开始往额头和两肩抹血,估计是以前咬的伤口血痂还未掉壳,今天又咬,十指连心,疼的他脸部肌肉一阵抽搐…… 然而在这危急关头,我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本性突显出来了,我也不等表舅做下一步的指示,直接壮着胆气,从背包侧袋内抓起一把香灰,就往叶紫彤脸上扬去。 不过,好像效果有些不佳,只见叶紫彤本能的躲闪两下后,便两眼直勾勾的向我们看来,嘴里还桀桀地笑了笑。 正文 第三章 救人 随即,她唰地一下举起手里的92式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浑身开始不停的抽搐,简直如同跳大神一般,看样子保不齐下一秒就要开枪自杀了。 “晓东!快!快…”表舅一着急上火,嘴里话都说不利索了,根本没说清楚想要做什么。 但我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似乎是让什么东西给迷住了心窍,心念及此,我当即抢步上前,一把反手缠住叶紫彤的手臂关节,用后背顶住她的后背将她牢牢架起控制住。 表舅一见如此,当即也不含糊,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三张黄色符纸,啪的一下贴在叶紫彤的额头和两肩上,而此时叶紫彤嘴里吐着白沫,两手挣扎的劲道也越来越大了,我感觉似乎已经快要脱离我的控制了。 此时表舅更是急的额头直冒黄豆大小的汗珠,他当即从包里拿出一支细杆毛笔,略微蘸了点朱砂后,就开始在叶紫彤脸上笔走龙蛇的画起符咒来。 据表舅边画边解释说,他画这符叫锁心符,其实作用跟刚才贴的那三道驱邪符一样,都是为了暂时拖延住厉鬼全面控制叶紫彤身体的时间。 根据表舅的理解,他认为人被迷住心窍之后之所以毫无神智可言,那是因为被鬼气冲了心脉的缘故,玄学里面认为人心是一切元气的根本,如果心脉被厉鬼控制,自然也就头脑不清了。 本来,表舅认为理论上贴三张驱邪符也就够用了,但最终出于保险起见,还是在叶紫彤脸上补上一道锁心符,以防意外。 因为依表舅多年的经验来看,能将沾了雄鸡血的红绳一下崩断的玩意儿,恐怕远非善茬! 显然上叶紫彤身的家伙比起昨晚收拾的那群脏东西,级别不是高了一星半点。 因此,这个锁心符用朱砂毛笔描在脸上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且,此刻表舅还十分感叹的说,幸亏出门的时候把压箱底的古剑带上了,否则待会再有什么幺蛾子,连斗下去的底气也没有了。 貌似在很多施法过程中,如果有一柄上好的古剑作为媒介引导,那效果可能会好上好几倍,现在古剑大多都进博物馆了,眼下一般道士做法,别说古剑,要是有一把上好的桃木剑或金钱剑就不错了,这个道理就如同中药里有一味好的药引子,能够起到非凡的作用一样。 描完锁心符,表舅战战兢兢的掏出火机和烟盒,点了一支香烟插在地上,开始准备他所谓的“日唤阵”了。 据表舅的理解而言,这个日唤阵的难度就在于要在一支烟的功夫内摆阵完毕,否则就会失败,这样说我就理解了,时间紧迫,焉能不使他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呢! 月为阴,日为阳。虽说眼下已经是晚上了,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大量的散弱阳气。在玄学中,山体的阴阳走向又十分特别,即含纯阳,又有至阴,虽说山中阴阳走向复杂,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根据大体的风向判断,多半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而表舅口中所提的日唤阵,据他所言,顾名思义,“日唤阵”便是唤来附近阳气,凝聚纯阳之力的阵法,其原理有点像太阳底下用放大镜聚集阳光。 在山中厉鬼出没的地方,大多都是闹凶之地,这“日唤阵”要首先用纯阳的东西为媒介引导周围散乱的阳气聚集,而阴阳相克的浅显道理虽然简单,但也是最为实用的,因为一切的法术理论,都是从这一基本原理中演变而来的。 而表舅想要摆的“日唤阵”便是利用这个道理,把附近散乱的阳气聚集起来,随即将叶紫彤摆于阵眼之上,待四周阳气涌过来后,便会在叶紫彤身体周围逐渐凝聚。 到时候,纵使她身上那玩意儿再厉害,这四周所聚的阳气也有灼烧到他受不了的时候,一旦周围阳气超过那玩意的承受能力,那玩意就会知趣的乖乖退避三舍,否则等待他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 香烟烧到烟屁股时,叶紫彤嘴里的白沫也不冒了,低垂着头只剩下比较微弱的呼吸声。 “叶警官…?”表舅紧张的看着叶紫彤,手里的古剑已经攥出汗来了,这可是最后压箱底的办法了。 “嗯…”叶紫彤睡眼朦胧的答应了一声,似乎就像刚被人叫醒一样。 “快!咱们快离开这里!”表舅焦急的说道,虽说刚才的阵法已经成功了,但这个地方似乎在表舅心里终究是个凶险之地。 “我脸上怎么油腻腻的?”叶紫彤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朱砂,神情恍惚的似乎在回想什么,但她脸上疑惑表情似乎在表明,她根本回忆不起来,似乎她的记忆停留在我冲过来的那一刻,其余的地方都像被剪辑过似的。 而且,她自己低头看了看一支在她脚下刚刚燃尽的香烟,左右肩头和额头上都是符纸,掏出镜子就着手电光一看脸上,简直是个大花脸,跟那唱戏的差不多。 “好啦!叶警官,这个时候您就别爱美了!咱们赶紧走吧!这紫檀盒子太邪门了!”表舅心虚的赶紧转移话题道,我心中暗笑,没想到表舅怕衙门里的人怕成这样,不就是区区一个黄毛丫头吗?有必要这么紧张? 不过,经表舅这么一提醒,叶紫彤似乎找到了出气的地方,也再次向我们证明了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的真谛。 只见她二话不说,抬手对准紫檀盒子就是一枪,啪的一声脆响,那紫檀盒子被射了一个拇指般粗细的小洞,盒子表面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我们三人紧赶慢赶的出了村口,爬到马尾松坡下往上喊了一嗓子,柱子一溜烟的跑来,用绳子将我们三人挨着个拉上去。 上了坡之后,我闲的无聊的对表舅说了一句,“表舅,你说这上好的紫檀木盒子怎么会长虫子啊?我看刚才叶警官射击首饰盒时,似乎弹孔处有根小触角探了探。” 谁知,我话音刚落,路上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表舅更是睁大眼珠子,喃喃自语道,“那不是普通虫子,可能是有人下的蛊!” 一听下蛊两个字,叶紫彤当即怒气冲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似乎有人胆敢对她下蛊,这和公然袭警,与人民无产阶级专政机关作对一般不可饶恕! 正在这时,脸上阴晴不定的叶紫彤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是人为的,那我就非要回去瞧瞧不可了!” 她这一说,表舅急的直跺脚,连忙伸手阻拦道:“叶警官,这事要从长计议啊!这阶级斗争也要讲究方法策略不是?咱们还是……” 叶紫彤根本不吃表舅那一套,提着手枪径直掉头走了,脸上那倔强的神情,似乎非要将这包藏祸心、阴险使坏的凶手抓到不可。 “叶警官!”我赶紧抬腿追了上去。 正文 第四章 瞎眼老婆子 我追了上去,身为男人不能看着一个女人去冒险,这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风。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叶紫彤,没奈何她是公家人,要是她玩玩了我们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还得跟着倒霉。 表舅没奈何,愤愤的骂了句有的没的,只能够倒提着宝剑追了上来。 我出了事儿没办法跟我爸妈交代,叶紫彤出事儿没办法给公安局交代,也真是够悲催的。也幸亏有手上这口宝剑,他才有些底气,不然早就扭头走了。 都说这女人是感性动物,一旦情绪泛滥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跟她讲道理。 这叶紫彤也是这副德行。她毕业于英国名牌大学,自持甚高,刚刚入职可以说是踌躇满志,定要做出一番大事,解决几个重案来表现自己的能力。 因为在警察局,尤其是刑侦这一块儿,大家并不一定服气你上了多好的大学,服气的是你的本事,办案的本事,只有这个才是实打实的。 叶紫彤想必多多少少也受了些刺激,身为女人她又很敏感,所以心里压着火呢,有些时候做事儿都没有经过她这颗聪明的大脑。 我在后面一个劲儿的腹诽,这女人的书都读到驴槽里去了,被驴吃了,这么冒失冲动干什么刑侦?说不好听一些这就是不知死活,刚才要不是我们俩在她早就出事儿。 当然我没有放弃劝说她的一意思,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算是领教到了什么叫做诡异凶险,尤其是现在夜已经深了,就更危险了,怎可刚离虎穴又如狼窝?脑袋被驴踢了? “我说叶警官,你冷静点行不?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我们现在根本就一无所知……而且你开枪打破了那个紫檀盒子,表舅说的蛊虫肯定也被放了出来,天知道那玩意儿有多厉害,现在过去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送死。你是可是我们怕死啊,我们可不想给你陪葬。” 我见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拗的跟一头倔脾气的牛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心一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谁知那女人发什么疯,竟然就势一挨身体,一气呵成的就给我来了个过肩摔。 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对我出手,刚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的被摔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眼冒金星。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我顿时怒了骂道:“姓叶的你他妈的有病吧?好心当做驴肝肺是不是?你就这么着急立功?刚才要不是我们你特么的早就被上身了。这究竟是不是人为的表舅只是猜测,就算是,那人能下蛊虫,谁特么的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这样过去不是找死?” 我这个人平日里挺和善的并不会发火,可叶紫彤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拿我撒气我特么的又没有招惹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得捧着你,这一路上早就看不惯你了。 叶紫彤把柳眉一瞥,冷着脸道:“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是个人民警察,现在犯罪嫌疑人就在前面,你拦着我,他待会儿跑了我们上哪里去抓他?放跑了他,会有更多的人死的。” 她出奇的倔强,一句话就刺痛了我身为男人的尊严:“你要死怕死的话,我一个人去,我非得抓住这个王八蛋不可。” 得,正确的永远是这个女人,我特么的倒是个胆小鬼了。 这时候表舅连忙上来打圆场,做和事老:“叶警官你不要生气,我这大外甥小东是关心你,就是脾气坏了点。我们都知道你为名除害的决心,但咱们不能这么冒失啊,不然抓不到罪犯还得搭上我们仨,这多么划不来?” 我听得直腹诽,什么叫做我脾气不好,脾气不好的是那个臭女人,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谁知叶紫彤竟油盐不进,二话不说提着枪就走,表舅急忙拦住她:“叶警官你不要激动嘛。现在出现了蛊虫,我们以前用的那些针对凶魂厉鬼的法子就不顶用了,你给我点时间我们准备一番再去可以不?不然被蛊虫袭击,钻到肉里七进七出,咬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死相可凄惨了。” 我不由感叹着姜还是老的辣,表舅这么一胡诌,叶紫彤竟然就醒了,大抵是不想她那张漂亮脸蛋儿破相,犹豫着答应了下来。 表舅偷偷的冲我挤了挤眼睛,竖了根大拇指,我一头的雾水,不知道他啥意思。 他一边将手里提溜的东西往外倒,一边道:“幸亏老头子我走南闯北的,还算有些见识,知道蛊虫这玩意儿厉害这次来的时候也带了些。” 他麻利的把一些不知名的带着怪异气味儿的粉末掺杂起来,然后混上朱砂,塞进香囊里一人给我们一个:“这玩意儿能驱虫,蚊虫鼠蚁闻道便退避三舍,只能对一般的蛊虫其作用,对里面那只起不起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客气的抢过来待在身上,问表舅有这么好的东西干嘛不早点拿出来,还得我被蚊子叮了好几口。 表舅白了我一眼,说被蚊子叮又不死人,这些东西不要钱啊? 他又捣鼓了一阵子,我们继续反悔那个小村子,这一路上气氛明显的紧张了许多,除非必要根本没人开口。可我们小心翼翼的去那个屋子的时候却发现那只紫檀木盒子不见了。 这里果然还有人,相互交流了个眼神,我们蹑手蹑脚的四处寻找起来,走出这个屋子被一阵咳嗽声吓了一跳,那咳嗽声就像一口浓痰卡在喉里咳不出来,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用强光手电一照,之间不远处另一个相对比较完整的小院前,一老太太连忙用手遮着强光。她的狗搂着身体,看上去很矮,只有一米五几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破旧,行动迟缓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呐,大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老婆子出来起夜,差点被你们给吓死了,快把手电拿开。” 说着颤颤巍巍的坐倒在石头上,擦着额头的汗。我看到她吓了一只眼睛,瞎眼的蒙着一块黑布。 叶紫彤一看有人,收起枪走了上去询问情况。 我和老舅交流了一个眼神点点头。一个老婆子半夜三更的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更蹊跷了,这鬼地方早就荒无人烟没有人气儿了,还养了蛊虫有鬼东西,这老婆子不可能在这里活得下去。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老婆子有问题。 我不仅又骂叶紫彤没脑子,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人,刑侦都白学了,啥都看不穿。 我们跟上去,笑呵呵的跟老婆子解释,是来找人的迷了路,闯了进来惊吓到她了。 她表示没什么,说我们累了请我们去家里休息一晚上,吃点东西。 没办法叶紫彤认为她知道什么,一心想要跟她询问情况,我们只能够跟上。一路上都和老舅观察一点儿细节都不肯放过。 那老婆子还真就给我们准备好吃的了,在昏暗的油灯摇曳中,进进出出弄了一大堆的东西,野果子、老腊肉、还炒了菜…… 这老婆子太热情了,热情的过火了,而且这做菜的速度也太快了。 我们客气说麻烦她了,她端来最后一盘瓜子,往凳子上坐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了她探出宽大老袄子的一截毛茸茸的尾巴,是的,我绝对没有看错是一条尾巴。 客气了一番,叶紫彤在老婆子的催促下就要夹东西吃。 我一看来不及了,就给老舅使了个颜色,做样子去拿筷子吃东西,毫无征兆的暴起发难。 我一把冲老婆子的脖子抓去,老舅更狠,左手一道符拍出,右手中宝剑劈头就砍。 老婆子已经,一晃黄眼睛一凶,发出一声炸毛一样的吱吱声。但有心算无心她慢了一步,躲过了我的攻击但是被老舅手里的符箓贴在身上,动作一缓,又被砍了一剑。 那锋利的宝剑竟然像是砍在铁上一样,溅出了火星。但这宝剑沾了二品大员的血,带着皇气和官气,威势更胜,还是破开了她的防御。 老婆子吱吱乱叫着挣扎起来,一眨眼身上的衣服没了支撑散了一地,而她竟然不见了。 正迷茫呢,老舅却已经追了出去,低沉着嗓子喊道:“这是一只化形的黄皮子,它受伤了跑不了多远跟我追。” 正文 第五章 黄皮子放屁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黄鼠狼这东西不光聪明奸猾,而且还很邪乎。经常听乡下老人们说,黄皮子偷起鸡来甚至能耍的人和看鸡的大黄狗团团转,明明严防死守却怎么也防不住。 有些时候行走在荒郊野外的时候,会有黄皮子站到路边,学着人的模样冲人作揖,那种恭敬的神态活灵活现的简直跟人没啥两样。 听老人说这种黄鼠狼都是修行百年即将化形的妖物,它那副模样就是在询问路人它像不像人。如果你说它像,那么这黄皮子就很可能会化形,如果你说它不像,就会影响它的修行。 万一你说它不像,破了它的功,那么难免它会怀恨在心报复人。 眼前这个老婆子竟然是一只化了形的黄皮子,它现在出现在这里,还热情的招呼我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妖物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那个养蛊的盒子就是这黄皮子拿的,亦或者根本就是它的,绝不能放过它。 发愣的叶紫彤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面前那一大桌子菜此刻全都变了样子,竟然是一碟碟正在蠕动的驱虫、血淋淋的肉和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叶紫彤哇的一声就干呕了起来,刚才她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这老婆子是只妖怪扮的。要不是我和表舅的话,她说不定就着了道了,这些玩意儿吃下去肯定不止拉肚子那么简单。 二话不说,叶紫彤端着枪就追了出去。 表舅虽然上了年纪,但懂得些道术,自然也会些轻身功夫所以跑的飞快。在黑暗里像是一道浮光掠影都看不真切,要不是那把反射着寒光的宝剑,我都得跟丢了。 叶紫彤多次吃亏,心里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咬着牙紧追不放,我倒是成了跑的最慢的那个了。 “表舅啊,表舅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是累傻小子呢?我们都快跑断气了。”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大半夜的视线受阻,地上又坑坑洼洼的跑的很费劲,几次都差点摔个大马趴。 我这一嗓子似乎提醒了表舅,也不知道表舅做了什么,砰地一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团火,在漆黑的夜里猛然的绽放开来。 随着火光传来一阵急促凄惨的吱吱声,那只黄皮子掉到地上不停的打滚,痛苦嘶吼。我视力好看的真切,只见那只黄皮子滚了几下,竟然双腿跪在地上,两只前爪子抱在一起下拜起来。 它在求饶,明明是动物,但那张脸上的却表情惟妙惟肖,满是痛苦和祈求。 奇异的是,它虽然身上披着火焰,但是火焰低下却有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芒阻挡着,火只是烧焦了一层毛而已,并没有烧进去。 我一看不由得咋舌,这黄皮子绝对有些本事了,连火都能够挡住。 表舅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寒光四射的宝剑发出微微的剑吟声,搭在了黄鼠狼的脖子上。现在她被火烧着,这一剑下去可就不是一道伤口那么简单了。 黄皮子果然会说人话,嘴巴开合见求饶道:“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念在我修行不易的份儿上绕我一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我和叶紫彤都被会说话的黄皮子唬的一愣一愣的。都听说过鹦鹉学舌,还是头一次听说黄鼠狼说话的,还有这黄鼠狼竟然知道什么叫做“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太不可思议了。 表舅怒目一睁:“上天是有好生之德,但是你这畜生不知好歹,竟然想迷惑我等吃下毒物,当真是心肠歹毒之极。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性命,留你不得。你不用狡辩,你这畜生眼底有血光沉淀,定是喝过人心之血,一身妖术不弱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留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命丧你手,你给我一个留你命的理由来。” 我仔细一看,黄皮子的一双眼睛血光浓郁,十分的明显,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人心血修行妖术才能够化形成老婆子。 叶紫彤一听这还了得,举起枪就要打这黄皮子,我出手拦住了她,很显然表舅是应该还有其他的想法,不然早就下手了。 “你拦我做什么?让我一枪毙了这害人的畜生。”叶紫彤气呼呼的看着我,样子有些凶。 她现在就像是一炮仗一样,一点就炸,谁都招惹不得,要顺着她的心思走,不然就跟你急。 我刚要开口解释,那黄皮子倒也聪明,立刻就下拜道:“只要道长饶命,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保证以后好好修行再也不害人了。” 表舅点点头,表情严肃的问道:“那我问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几个背包客上山?还有,原本那间屋子里的紫檀木盒子和蛊虫去哪里了?是不是你养的蛊虫?” 黄皮子能养蛊虫?表舅你在逗我么?我差点没忍住笑起来,只听说过人养蛊虫的,从来没有听过妖物还能养蛊虫的?当蛊虫是那么好样的?畜生就是畜生,即便是开了灵智也和身为万物之灵的人有很大的差距,养蛊虫不是天方夜谭么? 果然,黄皮子把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道长我不知道什么蛊虫和紫檀木盒子,我也是感觉到了有人气儿所以,所以……至于你们说的那些背包客们,他们他们……” 它的意思很明显,感觉到了有人气儿,便故技重施,企图害死我们,用我们的心头血修炼。 叶紫彤不耐烦的追问道:“说,他们怎么了?不交代的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说完就连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她肯定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拿着枪去威胁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苦着脸再拜:“道长先收了你的道法我就说,我要是说了你反悔的话我就被烧死了。” 我一听来了起了,特么的一只黄鼠狼还敢跟我们讨价还价?要不是它身上着火了我肯定上去踹他两脚:“快点说,不然的话再给你加把火烧死你。” “不要啊道长,这样我带你们去找他们。他们去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要是没有我带路你们也找不到他们。”黄皮子壮着胆子说道。 我和表舅交流了一个眼神,不知道这畜生说的是不是真话,但这是一条线索值得一试。 这野猪岭地形复杂,越往里面路是越难走了,要是没有认识路的人带着我们走的话,估计要摸好长时间才能找到那个地方,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本来能救的人也救不到了。 况且黄皮子嘴里所说的那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的地方,让这个妖怪都害怕,它说话时候那种恐惧的语气都是下意识的,掩饰不掉。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黄皮子值不值得信,答案是肯定的,不能信。 表舅冷哼一声,威胁了黄皮子一句,说它敢耍什么花样就问问他手里的宝剑答不答应。黄皮子自然磕头作揖的满口答应下来。 表舅又摸出一张符,口中念念有词扔向黄皮子,那张符遇到火烧成灰烬,解除了黄皮子身上的火。黄皮子被烧的蔫头耷脑,皮毛焦黑,十分的凄惨。 这时候我才发现它瞎了一只眼睛,好像是利刃的伤的,斜刺里划过了眼球,疤痕很明显。该不会是人伤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或许是它害人的理由,但有理由又能怎样? 事不宜迟,我们逼着黄皮子带我们去找那几个驴友。黄皮子只好不情不愿的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呻吟叫屈,磨磨蹭蹭的也走不快。 当然我们也不客气的催它,等我们适应了它的节奏,路过一个灌木丛的时候,那黄皮子竟然突然发难。毫无征兆的一蹦子钻入了灌木丛里,然后灌木丛里冒出了一团黄绿色的雾气,带着浓浓的恶臭袭来。 表舅一惊,立刻拿起脖子上挂的香囊掩住口鼻,边推便提醒:“不好,快跑,这是黄皮子的放的屁,可能有毒。” 正文 第六章 袭警 那臭味有多臭?简直就像是十年没有掏过的茅坑,传说中的鲱鱼罐头估计也没有这个臭。我只是不小心问了一口,就忍不住吐了,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神志不清,恶心的要命。 弄了半天把黄鼠狼的看家本领给忘了。黄鼠狼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回通过臭腺排除恶臭的气体,以掩护自己逃跑。 虽然不像臭鼬那么有名,但也不容小觑。 其臭气其成分为硫醇是一种硫化物带酸性,会对人体神经造成一定损害,所以中了臭气的人严重时会产生疯癫失忆的症状。 而且这只黄皮子修成了妖物,这臭屁肯定没那么简单,就像老舅说的可能有毒。 我忙不迭的学着表舅的样子,把早准备好的香囊蒙住口鼻才算是好受了一些,然后拔腿就跑就跟狼撵着一样。 香囊的味道并不能完全过滤掉黄鼠狼的臭屁味道,反而混合在一起,越发的怪异了。 恍惚中我看到了那只大黄鼠狼斜刺里扑了过来,想都没有想,就挥拳砸了过去。却突然跟什么东西撞了个满怀,鼻子都扁了。 我惨叫一声,被疼痛一刺激才发现那是一棵树。 特么的被一只黄鼠狼给耍的团团转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狼狈的继续逃跑,却听到叶紫彤的高八度的声音,她似乎发现了那只黄皮子,正不依不饶的威胁喝骂呢。 砰地一声,一颗子弹突然飞了过来,打在其前面的一块石头上,溅出一串火化,跳弹险些击中我在我的耳边呼啸而过。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腿都有些软了。 特么的叶紫彤也产生幻觉了,把老子当做黄皮子了,刚才她要是发挥平常的枪法,我特么的就光荣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可不是鬼身上的孙学军扛不住这大口径的92式手枪的,只要中枪定然被打个透心凉不可。 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我就势一滚,滚到石头后面没好气的骂道:“叶紫彤你个臭娘们疯了,你看好了老子不是黄皮子,你想打死老子啊?” 叶紫彤蒙着口鼻,脚步都有些虚浮了,她在下风头,吸进去的屁多,幻觉严重。 听到我骂她,她更凶悍了:“区区一个畜生也敢骂我?你还学那个臭男人的声音,我打死你我。” 我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会死人的。她手上有枪,我一咬牙拔出我的钨钢匕首,寻思着怎么才能用最小的代价解决现在的危机。 这些鬼物妖怪果然一个个都不是盖的,厉害的很,黄鼠狼一个屁都不用自己出手,就让我们自相残杀了。等等,那黄鼠狼是跑了,还是伺机袭击我们? 我后背脊骨一节节的凉了下去,像是被灌了冰水混合物。黄鼠狼杀人成性,一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偏偏老舅又撤掉了烧它的火,这下糟了! 四下一瞅,表舅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听到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来找我们? 只有大呼小叫的叶紫彤在不断的靠近。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我头皮一阵发麻,就连山风也不合时宜的顺着衣服领子倒灌进来,让我寒毛直竖。 想着此刻指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一双血红的眸子盯着我们,就不寒而栗。 “哪里跑,看我不打死你。” 叶紫彤凶悍的追了上来,砰砰砰就是几枪,全打空了,幸好她产生幻觉,枪法准头也下降了许多,不然我就真的危险了。 她慢慢的靠近,我一咬牙一跺脚,等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猛地扑过去,老鹰扑兔一样的爸叶紫彤压在了身子底下,两只手去夺她手里的枪。 叶紫彤绝对不是花瓶,是一只呛口的小辣椒,力气比一般女人大得多,估计和我都有的一拼。她拼命的挣扎,拳脚落在我的身上生疼,我竟然一时之间弄不掉她手里的枪。 还有她是个女人,女人打架可不管什么,她一口要在我手臂上,疼得我冒汗:“叶紫彤你醒醒啊,我是马晓东啊,我不是黄皮子。你再咬我,不要怪我不客气。” 叶紫彤松了口一个劲儿的说我是黄皮子,要打死我。 我很无奈急中生智一只手控制她拿枪的手,一只手朝着你她胸口的香囊抓去,打算把香囊塞进她嘴里去,这样香囊里的冰片和朱砂就能发挥最大的效用,镇心凝神,或许她就醒过来了。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本来就紧张,再加上叶紫彤挣扎,我一把下去没有抓到她胸前的香囊,反而抓到了她的*。 我擦,好大好软! 虽然不合时宜,但那弹性十足的触感让我不由自主的思维跳脱,我忍不住又捏了两下。 被袭*叶紫彤愣了一下,突然尖叫的起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巴掌甩了过来:“流氓,马晓东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要杀了你,我要告你袭警……” 一脚把我踹出去撞在了石头上,我后背一阵刺痛。来不及喊痛,一骨碌爬起来就跑,叶紫彤是醒了,可是我袭*她,依照她高傲的性子她不得杀了我?所以和刚才没啥两样,不,比刚才更危险了。 砰的一枪,我脚下溅出一朵火化,我腿肚子都差点转筋了:“叶紫彤你个疯婆娘你真开枪啊?你可是个警察知法犯法合适吗?还有那只黄皮子就在附近,你剩下颗子弹打它啊。” 叶紫彤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娇叱声气急败坏:“马晓东你袭警我毙了你也没事儿,你给我站住。” 女人不讲理的时候太可怕了,尤其是拿着枪还会散打的疯女人。她是摆明了不管黄皮子,要弄死我啊。 我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刚才跑的及没有拿手电,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手心的皮都擦掉了一块。 叶紫彤追了上来拿枪指着我,气的肩头颤抖。 这时候一阵熟悉的铜铃声响起,我松了一口气,表舅来了。从来没有那一刻,我像现在在这样觉得这铜铃声这么的悦耳动听,而且那铜铃声似乎有静心的作用,叶紫彤的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 “年轻就是好啊。”老舅倒提着宝剑闯入了手电的范围,宝剑上好像在往下滴着血。他腰间系了铃铛,左手抓着一物,上来就把那东西往地上一掼,不是那只瞎了一只眼的黄皮子是什么? 这下我彻底放心,冲老舅竖了个大拇指:“老舅你厉害,你是怎么弄死这只黄皮子的。你刚才没有看到,我差点被这个疯女人给乱枪打死。刚才是幻觉也就罢了,可她醒了还拿枪指着我这像话吗?这是人民警察该做的么?” 叶紫彤被我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很彪悍:“马晓东你无耻,你,你恶人先告状,你……” 她肯定说不出来我袭她胸的事儿,可是我也是冤枉的啊,我发誓我没想袭*来着,毕竟那会儿就想着保命来着,哪里有那个心思? 表舅笑呵呵的看着我俩一眼,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道:“你们俩倒好在这打情骂俏,把我一老人家晾在一边,差点喂了黄皮子。要不是我老头子机灵,多了个心眼给那畜生下了绊子就危险了。” 我苦着脸给表舅使眼色,可是天黑他老人家看不到。老舅啊老舅你这玩笑开得,就不怕刺激的这疯女人一枪结果了你外甥我的小命么? “谁跟他打情骂俏了?马晓东这事儿没完,你给我等着。”叶紫彤冷静了些,也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不得已的,但是被马晓东袭*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可偏偏这个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卖乖,你说气人不气人? 收起枪他走了过来,看到表舅坐下来在处理伤口,她连忙凑了过来:“秦叔你不要紧吧?对不起刚才没有帮上忙。” 叶紫彤的神情不免有些颓丧,志得意满的来了,却越来越是最没有用的人,拖后腿的这对于骄傲的她来所实在是不好受的很。 表姐摇摇头,一边从包里摸药一边道:“老了不中用了,被那只黄皮子乘机咬了一口,还被它养的蛊虫给咬了,要不是我手快削掉了一块肉被它钻进去就麻烦了。” 我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跑过来一看,表舅的左腿小腿上被笑道了一块肉,鲜血还在流,在灯光的照射下血液有些发黑。 正文 第七章 发现驴友 表舅疼的呲牙咧嘴的,看到他腿上的伤口,我不由的一阵心焦,连忙上去帮他。 原来在我和叶紫彤被黄鼠狼的排出的臭气弄得出现幻觉,打斗的时候,表舅一个人默默的把所有的危险都扛了下来,费了九牛二之力才斩杀了这妖物和蛊虫。 那黄皮子是化形的妖怪,再加上蛊虫那得多厉害?表舅竟然把它们给收拾了,我不由的更加钦佩表舅了。 要不是表舅的话我和叶紫彤今天肯定着了那黄皮子妖怪的道儿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估计在我们自相残杀的时候就被它乘机咬死了。 那爪子锋利的我亲眼见它在坚硬的石头上都留下深深的痕迹了,硬度很高,我这一身皮肉肯定是扛不住它一爪子的。 表舅随身携带的箱子简直就是个百宝箱,啥都有包括止血镇痛的伤药、绷带,甚至还有抗蛇毒的血清等物件。有备才能无患嘛。 我笨手笨脚的给表舅伤口消毒,叶紫彤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我:“走开我来,笨的跟猪一样。” 显然她还是对刚才的时候耿耿于怀,我翻了个白眼,眼睛下意识的就滑向她的胸前,左手虚握了一下,想起了刚才的触感。 表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反应过来连忙收起手,不然被叶紫彤看到肯定饶不了我,又要对我喊打喊杀了。 “晓东你把那张符拿过来烧成灰和上香灰和朱砂还有酒精,弄成糊状给我敷在伤口上。该死的虫子可能有毒,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蛊虫,也不知道这土法子管不管用。”表舅疼的满头大汗,酒精刺激伤口的痛觉绝对够他吃一壶的了。 我不敢怠慢连忙根据表舅说的法子准备起来,叶紫彤一直沉默着,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边忙活一边追问表舅:“表舅你说那虫子是这黄皮子养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只听说过人养蛊的,真没听过妖怪还会养蛊的” “那是你见识太浅薄了,妖怪修行日深,开了灵智在智力上并不一定比人差,捉摸出来养那些玩意儿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你应该听说过动物之中有共生互利的合作关系,比如蚂蚁会养蚜虫,蚜虫分泌出来的东西有糖分供给蚂蚁吃。这黄皮子和那虫子也应该是这种关系,小子别以为我们收尸工这行很轻松,需要你学的还多着呢,平日细心一点没坏处,关键时候能救命。” 表舅不耐其烦的解释,干我们这一行见识真的很重要,丰富的知识储备有益于我们应对各种复杂的局面。有些时候这些知识储备甚至代表着性命,而这些知识就在在平日的点点滴滴之中,所以表舅要借着这个机会点出来。 我点点头,觉得表舅这话似乎不止是说给我听的,更是说给叶紫彤听的。 叶紫彤的脸此刻应该是红的吧,我很想过去看看。 她被我们这些她看不起的封建迷信收尸工给几次三番的救了,不但如此还屡屡给我们添麻烦,估计心情应该很复杂吧。 我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因为她是个骄傲的人,之前道谢已经让我感到意外了。 谁知我好像看走眼了,叶紫彤擦完酒精站起身冲表舅突然一鞠躬,愧疚的道歉:“秦叔对不起,都是我太鲁莽了害的您受了伤,我,我……” 她怎么就不给我道个歉?她还想杀我来着?我翻了个白眼,当然也不会不识趣儿到去问她为什么的那个地步。见她肩膀都有些颤抖,也不便再打击她。 表舅连忙摆手,考量了一番措辞,才小心的道:“叶警官你不用这样,你抓罪犯心切我也理解。但以后咱能不能不这样乱来?真的很危险的。该死的,这次真是见了鬼了,以往收尸一年中遇到的危险怪事儿都不见得比这次的多,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呢。” 叶紫彤当下表示以后一定不一意孤行了,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敷衍。 消了毒后叶紫彤给表舅缝伤口,疼的表舅嘴唇都白了,我连忙脱下衣服给他咬住。缝伤口的时候叶紫彤的手都有些颤抖,自己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毕竟她以前也学的是理论知识,这还是第一次上手。 这一幕让我对叶紫彤的认识深了一些,也多了些佩服,诚然她是冲动了些,但绝对是个勇敢善良的姑娘。比如缝伤口这件事情,我还真不一定下得去手,给别人缝也是一样的。 给伤口敷了咬,又处理了被黄皮子咬的伤口,我们返回那几间破旧的民居,叫了柱子过来打算在这里凑活一夜明天再做打算。 妖怪和蛊虫已经没了,这里也没有危险了,自然是比较理想的宿营地,至少还有片瓦遮头不是。还有就是明早要是表舅的伤势恶化的话,我们就不得不退出搜救了,别救人不成反而搭上我们的小命了。 表舅的话让我们两个人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心情很沉重,这几天遇到的危险确实够多。这一次连叶紫彤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说实在不行就申请调动武警部队来搜山。 再厉害的妖物鬼怪都挡不住大规模的搜山和重型武器。 第二日表舅的情况还算不错,那蛊虫虽然厉害直往人的肉里面钻,但好像没有毒。表舅的伤口在他的特效药的作用下,也能够正常行走了。 柱子不愧是猎人,一早出去就打了两只山鸡回来,倒是不用我们再犯愁了。柱子用他们猎人的方法烤了,烤的喷香四溢的,让我和表舅食指大动。 我见叶紫彤在一旁矿泉水就着压缩饼干,沉默的有些可怜,于是好心的递过去一直鸡腿给她:“吃点这个吧,今天我们不知道还要走多少路呢,光吃饼干热量不够。” 叶紫彤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捂着胸口哇的吐了出来,凶巴巴的骂了一声“滚”。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爱吃不吃不吃拉倒,不就是昨晚上摸了你一把么?至于这么记仇么?大不了你也摸我一把摸回来…… 等等我想到了什么,坏笑着凑了过去:“我说叶警官你这心理素质不过关呐,还跟昨天晚上那几盘菜较劲儿呢?” 听我说完,叶紫彤喝了一小口水又吐了出来,红着眼睛追上来要揍我,我连忙把跑路。柱子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的几盘菜是怎么回事儿,让叶紫彤的脸更绿了。 使坏的代价就是我被叶紫彤踹了一脚,差点撞在石头上把牙齿给磕飞了。当然我是让着她的,不然她不一定追的上我。 吃完早餐后柱子带着我们继续上路搜寻,我想和叶紫彤搭几句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和关系,可人家不给我面子,一路上都特意的和我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 我也不能跟屁虫一样的粘着,只好撤销了这个打算。 柱子不愧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愣是拿出追踪猎物的本事,根据一些我们三人都觉察不到的细节,比如地上断裂的树枝、一些灌木损伤的叶子等条件带着我们搜寻过去。 花了两个多小时,还真是在一个山洞前找到一驴友。 此刻那驴友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了是身体缺水所致。两只眼眶深陷发黑,身上的衣服像是被疯狗肆虐咬过一样,破破烂烂的还沾着泥土和一些不知道啥的黄绿色液体,散发着恶臭。 破烂的衣服里里面有几道深深的伤口,伤口被血痂和泥遮盖了一部分,但有些地方伤口外翻已经化脓了,触目惊心。 叶紫彤连忙凑了过去,试探了一下鼻息,松了一口气,冲我瞥了一眼:“还有气,我试试看能不能救醒。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帮忙?” 我哦了一声连忙凑了过去给叶紫彤打下手,急救这种事儿我们和表舅都不擅长,毕竟我们是收尸的不是医生,所以只能够指望叶紫彤。 “我给他肾上腺素、抗生素,你们帮忙处理下伤口。另外需要的话随时准备人工呼吸。”叶紫彤吩咐道。 啥?人工呼吸?我瞅了眼那驴友,虽然他长相还不错,可我是个男人啊。 “看什么看?难道要我来?”叶紫彤雌狮子一样的要发飙,我只好暂避锋芒,心里祈祷着这位兄弟挺住,不要让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我给他清洗伤口,洗掉泥土才发现那伤口发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竟然没有愈合的迹象。 表舅一看连忙拉住我:“小心你的手没有破皮吧?小心那伤口上有毒。把昨天给我敷伤口剩下的东西给他抹上点,能不能活命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正文 第八章 秽气 我听后更加小心了,连忙拿出昨晚剩下的那些用朱砂、符纸灰、香灰和酒制成的药膏给他敷到伤口上。 这是表舅教给我的灵活运用身边现有材料制作保命疗伤药物的第一个方法,以后肯定也是受用不穷。 这种药膏有镇痛止血,活化细胞加速愈合,解除一般毒素的功效,效果比很多卖的昂贵的药物还要好。 许是肾上腺素起了作用,那驴友紧闭的眼睛下眼球乱滚起来,干巴巴的眼皮子底下仿佛有虫子在眼皮子乱爬一样,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他开始无意识的呻吟起来,全身颤抖,呼吸困难,脸色在几秒钟里就涨成了绛紫色。 叶紫彤有些慌了,急救方面的知识她也就是作为选修涉猎过而已,并不精通,临床经验更是可以说没有,具体怎么个情况她自然也不清楚。 “你倒是人工呼吸啊,还傻站着干什么?看着他死么?”叶紫彤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我,指着地上开始抽搐的驴友道。 我真的很想问问叶紫彤你放不过我干什么?让我亲一个男人,我实在是下不去那个嘴啊。叶紫彤见我磨磨蹭蹭的不肯,就要自己亲自来。 我心里突然一阵不是滋味儿,此刻我眼角的余光里突然捕捉到了那驴友的鼻子里有一丝黑气飘了出来。只不过那黑气很淡,马上就逸散掉了,我还以为是错觉。 小心起见,我还是下意识的冲过去,拉了叶紫彤的肩膀一把,叫了声“小心”。 下一刻我倒吸一口凉气,为我的机智感到庆幸。 叶紫彤把那个驴友的鼻子捏住,嘴巴捏开准备做人工呼吸。这个时候一股浓郁的黑气从他的嘴巴了蹿了出来,如同臭酸菜一样的气味儿迅速的蔓延。 “快退,这是秽气,这人救不了了。”表舅大声喊道,边喊边退,连忙把用香囊捂住口鼻。一旁的柱子也有样学样,把表舅给的香囊捂住口鼻扶着表舅后退。 不但是我们,就连四周的鸟雀和小兽都吱吱乱叫跑开,不能的感受到了危险。 我是说这好几天了咋没有狼、乌鸦啥的来吃这驴友,甚至连苍蝇都没有过来下蛆,原来这驴友身上另有凶险啊。 叶紫彤一紧张,后退的时候差点没有绊倒,我一咬牙顺势一矮身一个公主抱抱住她转身就跑,一口气蹿出十几米远。突然感觉一阵头晕,双腿都有些无力,肺部像是火烧一样的疼,一个趔趄差点没把叶紫彤给摔下来。 叶紫彤让我放她下来,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只不过比起我的脸色发白来,她的脸很红。 不用表舅吩咐,我们用香囊捂住口鼻才算好受了些。 远处那女优回光返照一样,猛地做起来,瞪着一双眼白发黑的死鱼眼,远远看上去就好像只有眼瞳没有眼白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盯得我们心里发寒。 这视觉冲击力太强了,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此人濒死时的样子了。 他伸开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张脸扭曲着,嘶哑难听的声音像是两块铁在摩擦:“救我,救我……这洞里,洞里有鬼……救我,我不想死。” 说完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看样子是死了。 我吞了一口唾沫,已经吓出了一头的冷汗,暗暗庆幸刚才犹豫了一下,不然给他做人工呼吸一口秽气就吸到我自己的肺里了。那死状想想都后怕不已! 叶紫彤也呆了,握着香囊的一双柔荑在颤抖个不停,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谁不害怕? 足足呼吸了五六分钟那种肺部灼烧,像是跑了一万米的感觉才有所好转,无力感也才缓解了许多。 表舅面色沉重的看着那大概有两人多高,被灌木丛遮了一半洞口的扇动,视线推进几米就已经黑黢黢的黑暗挡住了,像是一口幽深到不见底的深渊。 表舅幽幽的道:“他们应该是去这洞里面了,不知道这洞里有什么,看他的身上的伤口至少是大型的动物才能够造成的。他应该是伤的比较轻的才能跑出洞口,其他的人该是凶多吉少了。 我建议我们暂时回去,休整准备一番再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进山到现在东西消耗的不少了不易再进洞,另外这里面有秽气,光秽气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我们身上并没有带治疗秽气的药物。另外,那人说里面有鬼就更加不能乱来了。” 表舅的话是说给叶紫彤听的,害怕她冒失再一次冲进去,那可真就悲剧了,所以把我们的困境说给了她听。 我自然选择听我表舅的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已经好几次的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了。再说了我们只不过是拿钱办事儿,冒险可以,但是毫无把握的冒险就是送命了。 放下香囊我问表舅秽气是什么,刚才我只是吻了一口,就难受成这样。那个驴友肺里竟然积存了一团,还能坚持着跑出来,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秽气和瘴气一样也是一种有毒气体。不同的是瘴气是因为终日不见阳光的雨林里树木和动物的尸体腐烂后气体无法逸散聚集所致。而秽气一般是滋生在地下,和天然气啥的差不多一个意思,有腐蚀性能破坏人体器官和神经组织。那人吸入了那么多,苟延残喘罢了,救不了了。”表舅叹了一口气,所说我们是收尸的,赚的是死人钱,但并不是丧心病狂的盼着人死。 这些人是枉死的,值得同情。 不过也怪这些人自己傻,就连农民要进长时间没有下去过的地窖的时候,都知道绑个拉住放下去看看氧气够不够的。这山洞很深,而在处在之中背阴背风的地方,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就敢往下跑,真是胆子大。 命都送了说什么好呢。 鬼知道里面有什么?就算没有有毒气体之类的,蹿出一只熊瞎子,喜阴的毒蛇毒虫啥的也有够受的了。 我们不敢靠近那个地方,打算等秽气消散后再过去把那驴友的尸体收了回去。 叶紫彤这次也没有反对,她的子弹余量也不多,事实证明她手里的枪有的时候并不像想象的那般有用,也不敢那么冒失了。 就像刚才她冒冒失失的做人工呼吸别说人救不了就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我和柱子砍了柱子做了个担架,等了半个小时才用香囊绑在口鼻间去收尸,这是我职业生涯里收的第一具尸体。 由于带着尸体下山的速度很慢,这死人可比活人重多了,累的我和柱子都快岔气了。 休息的时候表舅说我们抬的这死人都是小儿科不算啥,他给我们讲了一个他亲身经历的事情。那是他刚干这一行不久时候的事情,死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的儿女慕名找上了表舅,指明了让舅舅的收尸队的人去抬老太太的棺材。 至于原因他们没有说,舅舅本来以为这本来是个简单的工作,是雇主看得起照顾生意来了。但是当出殡的那天八个身强力壮的抬棺匠,竟然愣是没有把棺材给抬起来过,那口棺材感觉像是有几千斤重一样。 后来十二名抬棺匠强行抬棺材,把抬杠都给压断了,断了的绳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飞出去抽到了老太太的两个儿子脸上,牙都打掉了好几颗,脸肿成了猪头。 那老太太的俩儿子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忏悔痛哭,原来是他们生前虐待了老太太,把老太太虐待的恨了,老太太有怨气不肯入土…… 说到这里表舅不说了,我听得津津有味催了一句问结局是什么。 表舅抽了一口烟,幽幽的叹道:“那家的老大不堪折磨上吊自杀了,留下了一份认罪书,说是她私自断了卧病在床的老太太的药,才导致老太太过快的离开了。说来也奇怪,那之后那口棺材就恢复了正常的重量。” 我们听得唏嘘不已,出现了这样的事儿绝对是一大悲剧,儿子不是东西断了娘的药,只为了老娘早点儿咽气省点麻烦。亲娘也够狠心,折磨死了儿子。 表舅说我们误会了,真正让那家老大死的不是老太太的怨气,老太太怨气再重只要俩儿子好好的认错,再做几场法事也就消了,可以让棺木安心下葬。 真正逼死那家老大的是人言,是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所以有些时候人和鬼怪一样的可怕。 我们听得若有所思,也有些沉默。 带着尸体走不快,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回到小镇上。 叶紫彤立刻联系当地派出所来带走了尸体,又紧急调动了三幅防毒面具,以及弹药补给等东西往过来送。 表舅则是联系上了他在此地混得风生水起的老熟人——孙老板接待我们。 孙老板在本地开农家乐,又设果园,身家过千万,算得上一方土豪,但对表舅却是恭恭敬敬,事事亲力亲为。 原因就是表舅当年救过他的儿子,此人感恩图报,自当好客。 有了孙老板这位大款相助,我们办起事来,也是事半功倍。 正文 第九章 玄学五术 当然我们也没有闲着,我和表舅去了镇上的城隍庙挖了香炉里的香灰。城隍庙里的香灰长年累月的祭奠,承载了众人的念力和祈愿可比一般的香灰强的多。 另外买来了黄纸朱砂,各种药材等东西,做好充足的准备再进那个山洞寻找剩下的几个驴友。 当晚我陪着表舅画符,我对那些奇奇怪怪的鬼画符来了兴趣,央求表舅教我。表舅也有心教我,让我画最简单的静心符练习。 表舅教我话了三遍,我看他画的挺轻松的,饱蘸朱砂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就画好了一张静心符,以为画这东西应该挺简单的。 但当我真正提笔画符的时候却有一种老虎吃刺猬无从下手的感觉,明明记的很清楚的步骤和图案,下笔的时候却又感到很模糊。 勉强凭着记忆勉强为之的时候,却划出了一对歪七扭八的东西,简直是画龙不成变蚯蚓,难看的死了。 试了第二遍依旧如此,我有些泄气了。 表舅哈哈大笑:“小子,我告诉过你干这一行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的很呐。你以为这符就这么简单么?看似简单实则内有玄机。这最简单的静心符寻常人也得练习个把月才能够画出个雏形来,至于功效有无、强弱谁也不敢保证。没用功效的符就是废符没用用的,你现在就算能划出样子来也画不成功任何一张符。” 说着表舅随便画了一张静心符,这一次他故意画错了一笔,然后递给我,问我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老实说表舅画的这两张符看上去没啥两样,他故意画错的地方只是很细微的一笔而已,以我的见识很难发现。但是两张符的最大的差别是——完好的静心符整体显得协调,朱砂颜色纯正泛着淡淡的金色,失败的就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而且朱砂的颜色发暗。 表舅听了我的回答之后,笑呵呵的道:“你小子果然是干这一行的材料,别的不说这份观察力挺不错的,这样对这一行的帮助挺大的,以后好好干一定能赚大钱。” 我追问表舅为什么我画不成功任何一张符箓。 表舅继续解释:“因为你没有修为,换句话说就是能力不够。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以‘山’为主体,是以精神为主通过修行调和人体内外,融合天地人的仙道术。 当然融合天地人那种境界对我们来说简直就跟传说没啥两样。光调和人体内外,肉体与精神,三宝精气神就够我们一辈子努力的了。也就是通过这些来增强个人的能力,达到养生、强体、完满身心的作用。这就是所谓的修为! 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东西就跟个人能力一样是隐性的,看不着摸不到但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你看我伤口好得快吧,你一定认为是我调制的药的作用,其实不尽然,要是换个人用了也达不到我这个速度你明白么?” 我茫然的摇头:“不明白。” 表舅皱眉道:“不明白不要紧,我当初跟着我师父的时候也是花了好尝试时间才明白的。这有些可知而不可言的意思。你要是想学的话,这本书你先看看吧。我这边还忙呢,得多准备些东西。哦,对了你待会儿去跟孙老板所说问他能不能弄来条大黑狗放点儿血。没有大黑狗,公鸡血也行,实在不行整点童子尿也可以我有用。” 他抛给我一本书,没书名翻开一看是手抄本,应该是表舅自己记录的。 翻了几页,也没个章法啥的,养生、食谱、武术、打坐乱七八糟的啥都有,似乎是笔记,想到那里写那里,我不禁抱怨了一声,这怎么看。 表舅老脸一红:“我给你看就是要你了解了解而已,再说了真东西我能随便带在身上嘛?你也不想想,你要不是我外甥就着我都不给你看,别人花钱买我都不卖,真正的道家典籍珍贵着呢。不看的话给我拿过来。” 我连忙把书揣进怀里,有总比没有的好,虽然这不是道家典籍,但表舅毕竟会几手,里面肯定有真东西。对于我这个初学者来说已经够了。 看了一会儿,我就去找孙老板表示愿意出钱买条大黑狗放点血。 孙老板拍着胸脯子满口答应了下来,死活不要我的钱,果真朴实、热情的紧。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找来了一条大概七八岁大的大黑狗,长得很凶的那种,宽嘴大耳爪子锋利,吠叫起来声音很洪亮,我看了都有些发怵。 表舅表示很满意后又回去继续忙活去了,我喂这条大黑狗吃了掺了酒水的肉,把它醉倒后抽血。 恰巧这时候叶紫彤忙完回来了,看到这一幕很心疼大黑狗,一个劲儿的抱怨我连一条狗都不放过,好好的抽人家血干什么,狗狗多可怜。 感情还是个爱狗人士。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我说叶警官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之前的高冷去哪里了?能不能请你继续保持?你难道不知道黑狗血有克制鬼东西的作用么?我不就是抽点儿血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我还给它肉吃补身子呢,对它不错了我。” 叶紫彤不依不饶的问我为什么不抽我的血,我真想滋她一身血:“我的血当然没有大黑狗的好使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这么说你承认不如狗了?”叶紫彤突然坏笑道,原来在这里挖坑等着我呢。 我翻了个白眼:“叶警官你这样有意思么?你干嘛非得挤兑我啊,不就是我抓了你胸一下么至于吗?” “你说什么?”一个冰寒的声音想起。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第二天一早五点多我们起床收拾好,吃过早饭就准备上山探一探昨天发现的那个山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能救的话就救,不能救的话就赶紧撤下来。 毕竟这是公家交代的任务,不能敷衍了事,我们收尸队以后还得仰仗着他们呢,不能连人都没有见到就不去了。 本来昨天我们已经吩咐过不要让柱再跟着我们了,反正目标的位置我们也已经找到了,不需要向导了。 可我们一出门一大帮子人就已经等在外面了,他们表示要跟我们一起去救人,救了人也需要人手抬担架。 山民确实朴实善良,让我好一阵感动。 表舅告诉他们这一次很危险,不能让他们去,可山民们还是坚持,最后拗不过我们只好带了柱子和另一个叫做二傻的年轻猎户上路。让他们作为接应也好,关键的时候搭把手说不定还真能起奇效。 二傻只是那猎户的绰号而已,人并不傻就是有些憨,不过看他背着弓箭和柴刀绳子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傻,反而很敏捷,显然是个老猎手了。 很不凑巧今天好像起了雾,从野猪岭越往上走雾气越浓了,放眼望去这山林子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烟雾里,阳光偶尔透下来一缕,有一种仙境般的感觉。 不过我们这些外行人小看了大山里的雾气,走了一会儿我已经完全找不到和昨天没雾的时候记忆的路线和参照物了。总觉在的放眼望去这树林子哪儿都一样,根本辨不清楚方向,更别提找到昨天那个山洞了。 迷迷蒙蒙的山林里特别的安静,除了我们几个走路的声音外几乎听不到别的什么声音,这让我感到一阵发闷压抑。 “表舅,这不对劲儿啊。按说太阳一照这雾气就该消散了才对,怎么越来越浓了。你确定我们是朝着昨天的山洞走的么?我已经完全都辨不清方向了。” 表舅驻足看了看,掏出了指南针看了看又装上:“方向应该是对的,路线有些偏移了。柱子、二傻要紧不?” 走在前面的柱子和二傻停下来一笑:“没得问题,俺们从小就是在这野猪岭上玩儿大的。不过,起了大雾,最后可能得多花些功夫在能够到,要是累了的话先休息一下。俺们这野猪岭的雾大啊,有的时候连续好几天都不散的。” 反正我们也不累,叶紫彤又着急找人,也没打算休息继续赶路。 我们和两个猎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反正干走路也没啥意思。又往前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突然原本寂静的树林子里突然变的躁动起来了,一大群鸟雀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扑棱着翅膀,呱呱乱叫着飞了起来飞向远方。” 我们被突如其来的骚动弄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我正打算问问两名经验丰富的猎人怎么回事儿,一回头却发现柱子和二傻子两人竟然齐齐不见了人影,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正文 第十章 狼群袭击 一时间鸟兽四散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寂静的森林突然变得喧闹起来,而由于迷雾的阻挡我们却什么也看不到。 一股紧张感爬上心头,没有来由的压力从心底而起,瞬间就爬满全身。 我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手往后一探,抽出了背包里的钨钢匕首。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本能要抓点防身的东西,这样才能安心一点儿。 “表舅,柱子和二傻不见了!您老经验丰富能不能看出来出了啥事了,怎么这山林子突然变成了这样?”我压低嗓子喊道,然后迅速的向着两人集结。 危险来临抱团是所有社会性群体动物的本能,三人在一起也能够相互照应,分开来绝对是不明智的。 表舅也一脸凝重的拔出了古剑握在手心里,一边掏出铃铛晃了几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里没有阴煞鬼物的在的痕迹,应该不是鬼遮眼之类的。这两个人是经验丰富的猎户之前都还好好的,没有理由一下子就迷路跑丢了,大家小心一些恐怕有变。” 表舅说的清楚,这一次不是鬼怪的祸,而柱子和二傻没有理由跑丢,就不排除他们故意抛下我们的可能性。 那么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人祸,他们要对我们不利? 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瞬间提高了警惕。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由不得我不多想,现在我们的视线受阻,要是柱子和二傻要对我们不利的话,我们就会很被动。 而且他们手上有弓箭,又熟悉环境,占尽了先机。真的相对我们不利的话,我们会很危险。 我不敢想了,叶紫彤也掏出了手枪,迅速的寻找掩体:“马晓东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和他们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他们没有理由对付我们?之前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或许,或许他们真的只是走丢了呢。” 我没有跟她掰扯,现在也不是掰扯的时间,争吵没有意义,还不如留点心思对付接下来的危机。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嘹亮的长嚎声响起,如泣如诉的回荡在森林之中。这狼嚎声很近,就像是在耳边一样。 我终于明白了森林中的鸟兽突然骚动的原因了,有狼群来了,刚才那一声狼嚎该不会头狼是发动攻击的命令吧? 手心里忍不住渗出了一层冷汗,我捏了捏匕首,嘴唇有些发干。 表舅也明白过来了,骂道:“该死的两个小子,该不会发现了狼群来了,自己先跑了逃命去了?大家小心,听声音狼的数量不少。别傻愣着了,还不快上树?” 说完表舅非常干脆的转身就往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上爬,别看表舅身材已经有些发福了,还背着一只不算轻的背包,那动作却异常的麻利。大蛤蟆一样的抱着大树,没几下就蹿了好几米。 我看的一阵佩服,看起来这些年表舅是没少练这逃命的本事,就这身手我这个大小伙子都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 我表舅爬到一个离地面有是四五米左右打树杈上,冲着我招手,焦急的大喊:“臭小子你愣着干啥呢?等着喂狼呢?还不快点爬树?” 其实我也没闲着,而是我不会爬树,刚跑过去抱上一棵树,一使劲儿爬,树皮就磨得手臂和腿火辣辣的疼。 无奈我知道解下背包试图再爬,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连串急促的跑步声,就在我的左边。 我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了一只毛色发灰的狼突然蹿出迷雾,裂开嘴露出长长的獠牙冲着我就扑了过来。猩红的舌头和黄橙橙的狼眼是那样的清晰,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一刻时间都仿佛静止了,我有一种魂飞天外的感觉,强忍住要闭眼睛的冲动,举起手里的匕首就捅了过去。 那匹狼依旧悍不畏死的扑了过来,下一刻我被它强大的势能给扑倒在地。那狼两只爪子狠狠的搭在我的身上,狼爪锋利抓烂衣服,刺入了肉里。 狼嘴留着涎水,冲我的脖子要咬下来。我惨叫一声,一只手掐住那匹狼的脖子,另一只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朝着它身上刺去。 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先捅死你,当老子是好惹的么? 那狼被我捅了一匕首,惨叫一声,更加的凶狂了起来。我顺势一划拉,身上一热,狼血洒了一声。然后鼓劲一翻身,拔出匕首一下就刺入了那匹狼的脖子里,狼血溅了我一脸。 我忍者痛,丢下背包就跑,那边的表舅也下了树,提着古剑迎了过来,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晓东,小心身后。” 我下意识的朝后面看去,只见一匹匹狼突破迷雾,带着氤氲的一丝雾气,如同从天而降一样的扑了出来,一个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裂开嗜血的血盆大口冲过来。 他们的目标是我,因为我身上沾着狼血。 狼这种动物最是记仇,我杀了它们的同伴,身上沾了狼血,他们肯定把我当做第一目标要杀死我报仇。 我肯定跑不过他们,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顿住脚步,横握匕首准备拼命。 突然砰砰砰三声枪响,追的最近的三匹狼全都中弹,被子弹强大的势能打翻在地,悲鸣不已,口中和伤口里鲜血溢出。 还有一只没有伤到要害,勉强爬起来又被补了一枪,血洞里滋滋冒着鲜血。 我回头一看是早已经爬到树上的叶紫彤拿着手枪支援我们。我心中一喜,刚才差点把叶紫彤给忘了,她手里的枪对付鬼物妖怪差点儿,但是对对付这些狼可是大杀器。 “好枪法!”我忍不住夸了一句,回头就跑,却看到表舅举着寒光四射的古剑就冲了上来,那样子简直像是要把我给一剑劈成两半一样。 表舅你要干啥,我腿肚子都软了,表舅难道鬼上身了?我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噌——宝剑划过劲风发出清越的剑吟声,寒光闪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哗啦声响中又是一匹狼的惨叫传来,我一看出了一口气,原来表舅的目标不是我,是从斜刺里冲过来的一匹狼,被他一剑懒腰斩成了两截,内脏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发什么愣呢?赶紧跑我断后。”表舅推了我一把,横剑在凶,那架势一看就是练过的有一种武林高手的感觉。 叶紫彤在树上完全不用担心狼抓,也不理会我的夸赞,连连开枪,短短的时间之内竟然有七八匹狼中枪,或死或伤。 我心下大定,叶紫彤有这么好的枪法,子弹又充足不是来多少杀多少。 可没等我高心的起来呢,突然发现一只比别的狼大了一圈的黑狼突然出现在了叶紫彤所在的树下,接着奔跑的力量,高高的跃起朝着她咬去。 那匹狼应该就是头狼了,它看得出来叶紫彤是最大的危险,所以要先解决她。而叶紫彤所在的位置大概只有两米七八的样子,以那头黑狼的跳跃力绝对够得着。 我喊了一声小心,想也不想的就握着匕首冲了过去。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匹狼跳起来,一下子咬住了叶紫彤的鞋子。没有咬死,但是把叶紫彤一带失去了重心。她惊呼着要掉下来,慌乱中丢掉了手枪,双手抓住了树枝。 黑狼在地上一翻滚,嘶吼这又扑了上去,高高的跃起。我这个时候也赶到了,想也不想的扑出去把那批黑狼抱在怀里冲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垫到了什么上,垫的我差点背过气去。 黑狼比我皮实,甩出去狰狞着狼眼恶狠狠的扑了过来,而这个时候突然又是一枪,打中了那头黑狼的后腿。 黑狼顿住了脚步,凶狠的盯了叶紫彤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低吼了一声,夹着尾巴冲我们来的路上就蹿了出去。 围攻过来的和缠着表舅的狼,总共七八匹也突然逃命似的跑了,一个刹那窜入迷雾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地上已经留下了十二匹狼的尸体其中我杀了一匹,叶紫彤打死了七匹,表舅斩杀了四匹。提醒着我们刚才拿不是幻觉。 叶紫彤一手握枪一边跑过来,紧张的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检查我的伤口,声音都发颤了:“马晓东你没事儿吧?你可不要死啊,你傻啊干嘛过来啊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