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要了一个男人 昏暗的小屋,伸手不见五指。
浓烈的灰尘充斥鼻腔,陆涵汐无力地躺在地上,小腹的剧烈抽痛让她死死地蜷着身子。是谁要害她?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陆涵汐拼命地睁开眼,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进来。
“涵汐,你也别怪娘,谁叫你不长眼去招惹郡主喜欢的人。放心,娘给你选的毒药没什么痛苦。早点儿去投胎,下辈子兴许能投个好人家。”妇人说完,等着眼前的人闭上了眼,这才满意地掩门离去。
片刻后,原本已经没了气息的身体轻轻地动了动,紧阖的双眸猛地睁开。
靠,怎么这么痛,她不过是中了颗子弹而已,怎么跟五脏六腑都抽搐了一样。
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人儿忍着疼站起身,走出木屋。体内有一股热气在四处乱窜,几乎要将身体冲破。而脑海里又有无数乱七八糟的记忆充斥而进,搅得她头痛欲裂。
她明明是中了枪,却莫名其妙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为了另一个人。她中枪死了,这个人被毒死了,而她则变成了她。
陆涵汐跌跌撞撞地往后山的方向跑去,直到一汪清潭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想也没想就跳进了水潭,反正被淹死好过被烧死。
冰冷的潭水稍稍缓解了体内那股子燥热,还没等她舒一口气想想这是怎么回事,水底突然跃出一个人影。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借着掀起的水波袭向陆涵汐,一下子扣住了她的咽喉,冷厉的声音直窜入耳,“说,你是何人?”
男人的手劲很大,几乎要让陆涵汐喘不上气来。“你大爷的,放开我!”
“说不说?不说,我立刻就捏碎你。”
说你妹啊,老子泡个澡,和你有关系啊!陆涵汐忍着要骂人的冲动瞪回去,随即微微一愣,只见眼前制住她的男人鼻梁高挺,瞳色如墨,五官比例完美,说不出来的俊朗。然而,此刻眼神却是略带杀意地看着自己。
帅是挺帅的,就是看起来有些残暴。
“我……”陆涵汐正想说些什么,方才被压下去的那股燥意又迅速地燃烧了起来,由心口流向四肢。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都觉得他极其诱人,就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朝他扑过去,身体里叫嚣着的渴望让她忍不住朝眼前的男人伸出了邪恶的爪子,手触碰上他光裸的肩头,整个人瞬间不受控制地倾靠上去。
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正准备伸手将她推开,眉头却忽的皱紧,压抑着声音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我对你做了什么,我还想问你对我做了什么呢!”
陆涵汐不耐烦道,此时的她只觉得全身越来越热,她已不满足只是靠着眼前的这具身体。男人黑眸沉沉地看着陆涵汐似困斗的小兽一般在自己怀中挣扎,水眸中似有流光溢彩。
一瞬间,所有紧绷的弦尽数断裂。男人一把将陆涵汐抱起,翻身沉入了水底。双唇相贴,抵齿缠绵,两具身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陆涵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岸上枕在男人的臂弯里,光裸的身上搭着一件男式斗篷。悄悄地动了动身体,体内的那股燥热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酸涨感。
她转头看了看躺在身侧正闭目沉睡的男子,少了几分杀气,更是赏心悦目。
看来上帝还真是会玩,把她整穿越了不说,还一上来就是这种少儿不宜的戏份,而且还是她主动强了别人。
捞过自己的衣服快速地穿好,陆涵汐准备开溜,她可对留下来被人算账完全没有兴趣。岂料站起身还没走出一步,身后的男子瞬间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了回来。 正文 第二章 猫哭耗子 “想跑?嗯?”
陆涵汐没想到他会醒来得这么快,来不及细想,一个手刀已经劈了过去,直接将眼前的人给劈晕。此时,水潭边的树丛中发出微微响声,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飞奔而来。
陆涵汐不再作停留,飞快地离开了那里。
“王爷。”
被打晕的男子猛然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刚才那个女人,给本王去查清楚,到底是何人。”
那张本不该再出现的脸,为何会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的汐儿啊,你何苦如此想不开……”
“是我不好,如果我看住姐姐的话,姐姐也不会去跟三皇子示爱,也就不会心灰自尽了。”女子柔弱的声音里带着低泣,听起来令人很是动容。
锦衣妇人跌坐在山崖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怪郡主,是汐儿不懂事,竟然妄存了高攀皇子的心。”
一个华服锦衣的美丽女子站在崖边不远处,神情冷漠地道,“都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不管怎么说,汐儿都是相府庶女。她做出这种事情,也是我们相府没有管教好。”
“是,长公主。”
陆涵汐隐在树后,微微眯起了眼,呵,还真是会演戏,刚刚那锦衣妇人的声音她可是觉得很耳熟。
陆涵汐看着那两个女人,唇角勾起冷冷一笑。旁边的那个看年纪约莫是这幅身体的姐妹之类的,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倒是那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旁人看来痛失爱女伤心欲绝的老女人她可是眼熟得很呢!害完人连衣服都不知道换就急忙跑过来演戏了,真是旷古绝今的“好娘亲”。
她玉眸流转,嘴角的笑意多了一丝狡黠。她猫着身子慢慢靠近那几个女人。
“爹~~”
“啊!”程似玉见了鬼似的叫喊,一张半老徐娘的脸被她扭曲地变了形,撕破了嗓子颤抖着:“鬼啊!有鬼啊——”
陆涵汐看着她失态地跌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往人后面钻,眼珠子一转,假装一个趔趄扑了过去。程似玉惊慌失措地拉着那个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慌乱之中,程似玉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
那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刚刚开始也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部,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挣脱程似玉的手,试探性地叫了叫:“姐姐?”
陆涵汐看了看她,挑了挑眉,心中暗暗思忖:这小妮子倒是个够机灵的,看来下毒那事肯定也有她的份儿。
陆瑟瑟见她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她并不是鬼,隐忍着不耐烦推开缠着她的程似玉,立马上前挽着陆涵汐的胳膊。
一双眸子噬着清泪,柳眉一蹙,嘤嘤切切便哭了出来。
陆涵汐看见她扑过来立马一让,谁知陆瑟瑟顺势就这么跌坐在地上,牵了她的裙角便开始哭:“姐姐,您怎么在这儿呢!莫要想不开跳崖啊。我知道姐姐你因今早向三皇子表明心意被拒,在场那么多人,不安慰姐姐倒也罢了,谁知竟还加以嘲讽,这才引得姐姐一时伤心想不开。”
说完还跪在长公主面前,不停地用绣帕试泪,哭得哽咽,说话却没有半分含糊:“都怪瑟瑟没有拦住姐姐,让姐姐丢了颜面,想不开自尽,都是瑟瑟的错,还请娘亲责罚我吧,不要怪姐姐了。”
陆涵汐默默地看完她演完戏,仔仔细细端详着自己的这位妹妹,长的倒是弱柳扶风清秀可怜的模样,一双眸子染了水汽更叫人觉得心疼,可惜,她做的事倒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 正文 第三章 丫环陷害 “哼!她的颜面?她有没有想过我相府的颜面何存!”长公主重重拂袖,神情带了怒色,广袖一舒玉指指着陆涵汐:“她不过一个庶女,也敢去高攀皇子!到底是谁教得你这样!女儿家不知礼义廉耻,你把我相府的脸都丢尽了!”
陆涵汐就在长公主说这句话的时间脑中高速旋转寻找对策,话音刚落,她便伏跪在地,颤颤巍巍,也学着那陆瑟瑟两行清泪瞬间就下来了。
红着眼睛,陆涵汐说话都带着哭腔,断断续续,旁人看来委屈可怜得紧:“长公主,汐儿……汐儿绝对没有想要高攀皇子,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长公主看她犹犹豫豫遮遮掩掩的样子很是烦躁,厉声问道。
“只是汐儿不应该听了瑟妹妹的话去找三皇子……汐儿本知道自己出生微见,不可能攀上皇室,”陆涵汐用带着委屈和忌惮的眼神飞快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瑟瑟:“只是当时确实没有旁人在场,也没有人知道,汐儿自知给相府丢了面子,罪无可恕,请长公主惩戒。”
长公主若有所思地看着身旁的陆瑟瑟。
“你!”陆瑟瑟杏目微睁,随即估下伏在长公主的膝头:“娘!您别听她胡说。”
她恶狠狠地瞪了陆涵汐一眼:“我什么时候怂恿你去向三皇子表白心意了!你胡乱攀咬,当真是没脸没皮!”
“我……”陆涵汐被她一看连忙低下头去,往后退了几步,唯唯诺诺地改口:“想是……是刚刚我说错话了,不管瑟妹妹的事,都是汐儿不好才会铸此大祸,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长公主疑惑地看着改口否认的陆涵汐,又看了看自己膝头的陆瑟瑟,心中又将事情理了一遍,但是却没说什么。
她起身:“本宫这几日乏得很,好在人也找到了,先回府吧。”
一行人跪拜送行。
陆涵汐刚直起腰,便被走过身旁的陆瑟瑟撞到在一旁,陆瑟瑟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嫌弃地将刚刚擦眼泪的绣帕丢在陆涵汐身上,恶狠狠地说警告她:“你要是再乱说话乱咬人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要知道,在相府里,你不过是个庶女,卑见得很,我想怎么整你就怎么整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着点儿!”
陆涵汐站起身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步步逼近。
陆瑟瑟有一些慌张但是瞬间消失,她仰着头:“怎么,你还敢对我动手!”
陆涵汐凑近她,目光望进她的眼睛,随后浅浅一笑,绕过她便走了。
陆瑟瑟咬牙切齿,跺了跺脚:“你给我等着!”
一行人回府的途中,陆瑟瑟都没有给陆涵汐一个好脸色,陆涵汐却直接干脆无视她。再看那个陆涵汐的娘程似玉,貌似和陆瑟瑟走得很近,陆涵汐心中有了几分疑惑。
回到府上,进入偏院。
现下正是暮春,早已过了百花争艳的时候,但是相府确是名门望府,一路走来,还开着不少的花。入门处的几簇牡丹便开得极好,艳红得近乎张扬。各处花种不同,一路行至院内,也算是看了一番美景。
“小姐!”刚进院门,便看见一个着青衣小荷裙的丫鬟远远的便迎了出来。
陆涵汐看着她,却是认不出来。那丫头却没有看她,而是看了几眼陆瑟瑟。 正文 第四章 反惩奴才 陆涵汐一看那抬手捏着绣帕,眉头一蹙的模样便知道这丫头要干嘛了,估计这一院子的都是陆瑟瑟和程似玉的人,看那练得熟悉的模样,不去唱戏当真是亏了才了。
这几个人狼狈为奸,就是想把她跟三皇子告白的事情再次抬出来,宣告众人,好让她以后在相府彻底抬不起头来。
陆涵汐看着她,眼中尽是寒意,既然你们不想给我留退路,那便怪不得我了。
“我的小姐啊,你怎么——”
陆涵汐看她马上要凯哭,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扬手便是一巴掌。她用的力气不小,一下便将那个丫头扇到在地。
陆涵汐这一下倒是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许是没有想到平常懦弱不与人争任人摆布的小姐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凶悍,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你!你——你——”陆瑟瑟指着她,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丫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陆涵汐淡漠地拍了拍手,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陆瑟瑟一眼,嘴角勾出漫不经心的笑:“我怎么了?妹妹你怎么说话都结巴了?”
“你居然!”陆瑟瑟顺了顺气,走了几步,却也不敢离陆涵汐太近:“你居然打你下人!如此残暴的行径,我一定会上报给爹爹和娘亲,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陆涵汐悠闲地在院子里踱步,听着陆瑟瑟把话说完,然后直直走向她,停在那个丫鬟边上。凌空一指,陆瑟瑟吓得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她蹲下盯着那名丫鬟,扬手又是一巴掌:“这第一个巴掌!打你身为下人!主人外出却不跟随,是为失职!”
反手又是一巴掌:“这第二个巴掌!打你明知道自己的主子去干吗,明知是错的却不去阻止!是为失职!”
字字落地有声,听得在场的人头皮直发麻。
陆涵汐再次抬手,那丫鬟急忙抱头捂住脸,她站起身:“第三个巴掌我不打你,招你这样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东西是我的错,我会自行反省,你滚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陆涵汐微笑着看着陆瑟瑟:“怎么,妹妹看够了吗?若是妹妹身边也有这样的腐烂之蝇,姐姐可以帮忙除掉。”
陆瑟瑟看着眼前的陆涵汐,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突然之间竟有些让人不敢直视,她暗自在袖子中掐了掐自己为自己壮胆,努力掩饰住声音的颤抖:“我相府一向谨遵礼义廉耻,你不知廉耻在前,现如今又丧心病狂在后,我身为嫡女,再也不能看着你祸害我相府,我一定会让你得到报应的。”
陆涵汐突然退后恭敬向着陆瑟瑟一拜,起身看着她,突然笑了,白牙森森,墨色的瞳孔中像是潜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妹妹三番五次构陷于我,企图害我于死地,我这偏院之中,人心尽被收买,顾作不知情,哭死在前,设局在后。我看妹妹这楚楚容貌背后却是没有一点的柔软之心,倒尽是黑心脏腑,败絮其中啊!”她说话语速很快,陆瑟瑟呆呆地听着,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我念在你与我同宗同心姓的份上,我不会与你计较之前的事情,但我深知,妹妹的性子倒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姐姐我也不妨提醒妹妹一句,或许以前我是个软柿子扔你捏揉,但从此以后,你不妨再试试看,看看我是不是还是会乖乖任你欺凌。”陆涵汐步步上前,将她逼在墙边无路可退,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妹妹今日也看见了,我可不是什么善心菩萨,我这个人,人不犯我,我不烦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正文 第五章 打五十大板丢出府 陆瑟瑟气得直哆嗦,她睁大着眼睛愣愣地看着陆涵汐:“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可是陆家嫡女,你要是敢动我,爹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陆涵汐浅浅一笑,嘴角梨涡像是漾着新蜜,在陆瑟瑟看来却是像张着血盆大口像是要把她吞了似的。陆涵汐这刚刚抬手抬了一半,陆瑟瑟便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双手抱着头,怕此刻看起来丧心病狂的陆涵汐像刚刚对春香那样对待她。
陆涵汐抬起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温柔的声音就像是一张刀片一下一下在陆瑟瑟的脸上凌迟:“我怎么敢动妹妹呢,要说错也是这丫头的错,既然今日妹妹在这儿,那我就教训教训丫鬟吧,下次再被我知道身边居然还有这样背主忘义的东西,我一定把她后面牵狗绳的那位主子,一并解决了。”
说完她转过身蹲在那丫鬟旁边,笑着问道:“怎么样,脸疼吗?”
春香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惶恐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陆瑟瑟,唯唯诺诺没有说话。
陆涵汐伸手扳过她的头逼得她不得不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看她干嘛,是我在问你话?我问你,脸还疼吗?”
春香呆呆地点了点头,眼睛一红眼泪就下来。
“主子问话,合着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她拍了拍春香袖子上的灰尘,理了理她的领子,突然一把捏住她的脖子,脸上笑容不改:“确定不说的话,那以后都别说了?”
“疼……疼的。”春香脸色刷白,眼泪哗啦哗啦地,却也不敢哭出声来。
“把眼泪收着。”陆涵汐轻描淡写地顺便瞥了陆瑟瑟一眼,又回眼看向春香:“你刚刚想叫什么,恩?”
春香摇着头,含着眼泪不敢落:“没什么,奴婢……奴婢看着小姐没有跳崖平安回来一时开心才……才叫出来的。”
“哦,是吗?”陆涵汐脸上又浮现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漆黑的眸子深处布满寒冰利剑,仿佛只要她再撒谎一句便会射出,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小姐,我……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你没有跟着我出去,你怎么知道我要跳崖!既然知道我要跳崖,为何还会在院子里等着我,难不成……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么,那你在我这里伺候到也真的是屈了才的了!”陆涵汐冷冷问到,她直视着春香,一字一句:“看来你刚才还没有被我打醒,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要你这样的人来做卧底,你那主子倒也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
“奴婢……奴婢……”春香不停地看向陆瑟瑟,眼中尽是求救之意。
陆瑟瑟想着就这样也不是什么办法,还是得保住春香,不然以后谁会愿意跟着她做事,立马向程似玉递了个目光。程似玉了然,不漏痕迹地点了点头。
程似玉上前拉住陆涵汐的手,尖锐的指甲因为用力掐得陆涵汐生疼,她不做痕迹地扒开程似玉的手,在众人都没有看到的角度冷冷地瞥了程似玉一眼。
“汐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娘平日里教导你的那里礼度娴淑你都忘到那儿去了!”程似玉分开她与春香,谆谆开导:“你是相府的小姐,怎么可以跟那些街头悍妇似的对一个下人动手呢,叫别人看了。指不定怎么想你呢,还以为相府的大小姐便是你这般没有教养的模样,不是让人笑话么?”
“说的也是,这么个下人确实不必我亲自动手。”陆涵汐起身拍了拍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打她五十大板丢出府去吧。”
“不要啊,不要!”春香连忙爬到陆瑟瑟身边,跪着恳求:“二小姐您就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啊!”
陆涵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抱着手一副看戏的姿态。
陆瑟瑟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
“姐姐何必跟一个下人如此计较,”陆瑟瑟掩嘴巧笑,一头金步摇也跟着颤了颤,鸾佩合鸣的声响倒是泠泠入耳。
一阵清风忽然而至,卷起院子里落下的些许残花。陆涵汐自下而上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妹妹,蓝底白边镶银丝勾云线的广袖裙,玉制金丝挑绣花纹的鞋,那脸上尽是胭脂水粉,头上的簪钗朱玉环翠,俗的不能再俗。现下这做作的笑却也是叫人觉得恶心到极致。 正文 第六章 倒打一耙 “春香不过是担心姐姐,姐姐为何要这般刁难于她!”陆瑟瑟一脸正义凌然的样子护卫着春香,倒显得陆涵汐是蛮不讲理地那一方。
“我原是没有妹妹那般的宽容大度的,这丫头背主忘义,吃里扒外,我却说什么也不敢要的。”陆涵汐百无聊赖地玩着耳鬓垂下来的那一缕发:“既然妹妹这么体贴下人,春香,你便去伺候郡主吧,我这儿你也别待了,免得不知哪天我性子上来了,却又要与你算算旧账了。”
“这……奴婢……”春香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开心,却强装犹豫,看了看陆涵汐,又仰头看了看陆瑟瑟。
“还有啊,我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样,但是,从此时此刻开始,这个院子里的下人们便都听着吧。”陆涵汐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走着:“我虽是庶女,哪怕我再不得宠,我也是相府的长女!哪怕我再落魄!我也是你们的主子!不要想着自己的靠山是谁,也不要想着自己的关系有多么地硬,谁胆敢犯我,我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了?”一声低沉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众人一下子反应过来,转身向侧边让出一条路来,侧身福拜。
“老爷。”
“恩,都起来吧。”
陆涵汐在那男人进院之后才看清楚他的样子,看那一身雍容之相,再加上他们叫的老爷应该是陆相无疑,那便是她的爹爹了。
“爹。”陆瑟瑟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请了安,甚得陆元启的心,朝她笑了笑,眼光扫向陆涵汐的时候便多了几分不耐和凌厉。
“爹。”陆涵汐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也学着陆瑟瑟的样子给他请了安。
“老远便听到说话声,是怎么了?”
“长公主。”
“娘。”
“大娘。”
倒是不错嘛,将两个人都拉过来看你演戏?陆涵汐微微一哂,挑眉看向陆瑟瑟。
“爹,姐姐她……”又是千篇一律的一招,话刚刚开头眼泪又往下掉,陆涵汐看着陆瑟瑟皱着眉思忖:说女人是水做的倒真是一点儿没错。
“姐姐她要打春香,我便阻挠,叫外人知道相府大小姐是个悍妇,这传出去,爹的颜面何存啊……”陆瑟瑟攀着陆元启的肩膀:“可是我刚刚劝了她几句姐姐便大声吼我……我这真是……嘤嘤”
“居然还有这种事!”陆元启看着陆涵汐:“瑟瑟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如此泼蛮?”
陆涵汐没有说话,是实在懒得去费那个功夫跟他们解释,这帮人,就算是解释也解释不通。
“来人,把大小姐禁足房中,罚她——”
“算了。”
陆涵汐倒是颇感意外地看着出声阻止的长公主。
长公主目光轻轻从陆涵汐身上扫过:“这种事情一个人是引不起来的,汐儿要惩戒婢女想必也是婢女做错了什么,怎么会是她一个人的错?”
陆元启看了看长公主,又看了看陆涵汐,冷着脸:“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下次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说罢便携着陆瑟瑟一干人等走了,当然也带走了春香。
陆瑟瑟跟着长公主回了房,说是尽孝要侍奉在侧。
长公主打量了陆瑟瑟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眸子中却毫无笑意:“难得你今日倒是有这份心。”
陆瑟瑟帮她宽衣:“娘,您今日是不知道,那陆涵汐当真是不知礼数,毫无教养规矩,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叫她败了咱们相府的名声的,我还听说——”
“够了!”长公主沉着脸,避开陆瑟瑟:“你当真以为我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今日之事是谁的手笔?”
“你平日里娇惯倒也罢了,这次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想着整汐儿,我平日倒是怎么教你的!时时刻刻将别人没有教养挂在嘴边,你是想要别人嘲笑我没有教导好你么?”长公主看着陆瑟瑟:“是!我是跟你说过做人要有些手段,多动些脑子!但是没让你尽把这些手段把戏放在自己人的身上,不管你们两个谁出了事,丢的都是你爹的脸,相府的脸,还有我的脸!”
“娘!”陆瑟瑟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居然帮着外人来教训自己。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陆瑟瑟嘟囔着,心中此刻更是恨死了陆涵汐。
你给我等着,陆涵汐,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从相府滚出去!让你在我面前永永远远都抬不起头来! 正文 第七章 挑明下毒之事 陆瑟瑟他们刚走,陆涵汐便溜到了房中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从来到这里起,她都没有好好地休息,是需要一个时间将脑子里的事情全部理一理了。
陆涵汐回到卧房正要灭了油灯歇息,房门便砰地一声被打开了,尖锐刻薄的声音立时在耳边响起。
“今日你怎敢对郡主那般不敬,莫不是嫌府里的日子太好过了!”来人横眉怒目,正是她这副身体的娘亲程似玉。
陆涵汐抬眸瞥了她一眼,本就乏善可陈的姿容配着这漆黑的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得狰狞可恶,不禁微微一哂:“娘亲这是作甚,长公主都没有治所谓我‘对郡主不敬’的罪,您怎么护着别人女儿,反倒怪罪起我来了?”
据目前发生的这几件事来看,这程似玉对陆瑟瑟倒不是一般的上心,甚至为她不惜加害原主,现在又这般维护……这其中,真是好一出大戏啊。
程似玉没听出陆涵汐话外的意思,冷哼一声:“哼!瑟瑟是金枝玉叶,乃是相府嫡女,还是御封的郡主,你虽是长女,却不过只是庶女罢了。”
“照这么说,您和长公主不也等同于我和陆瑟瑟?您现下越过长公主来兴师问罪,难道不是越俎代庖?”
“你!”程似玉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陆涵汐的声音慢悠悠的,却像一根刺扎在程似玉的心上,让她的怒火泼了油似的燃得更甚。当下便抬起了手想要教训她。
陆涵汐一闪身便躲了过去,程似玉反因着自己的力道摔在了桌上,杯盏霎时落了一地狼藉。陆涵汐随即旋身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翘着个二郎腿一晃一晃,浅笑着看着她这副狼狈模样,眼中尽是冰凉。
“女儿已经长大了,打骂这一招怕是已经行不通了。倒是娘亲您,这一把老身子骨,还是少些折腾,好生将养着吧。”
程似玉完全没料到会是现下这副局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指向陆涵汐的手都有些哆嗦。
“你、你竟敢这样对我!”
“我怎样?”陆涵汐反问,“您既然自己摔倒,想必也能自己爬起来吧。在长公主面前一跪一拜地做得挺好的,怎么,现下却不行了?”
看程似玉神色愤愤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陆涵汐不由的心情大好,更想着要下一剂猛药。
“娘亲似是气不顺,不过这回可别再想什么下毒的下作法子了,用过一次的招数可就不好用了。”
听了这话,程似玉的脸这下刷的全白了。
“什、什么下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别血口喷人!”
她眼神游移不定,惶急闪躲,就是不敢落在陆涵汐身上,心虚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哼!
陆涵汐内心冷笑,这女人心思歹毒,气焰嚣张,却原来也就这点儿道行。
“知不知道娘亲自己心里清楚就行。”陆涵汐顿了顿,目光逡巡在程似玉苍白的脸上,“娘亲可能自个儿对那毒都不甚了解吧。那毒虽霸道,于视物倒无甚影响。娘亲那日穿的红翠叠裙颜色当真是艳丽,女儿只那么一眼便记住了,往后娘亲再做此类事的时候,万望记得莫穿得过艳了。”
程似玉只觉被她看的不寒而栗,仿佛毒蛇的信子在她皮肤上舔舐,甚至都不敢动弹。
“娘亲今后行事还是三思为妙,是安生过现在的富贵,还是逞一时之气身陷囹圄,您自个儿掂量掂量。”
陆涵汐本以为会唬住程似玉,却见程似玉怔愣在那,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当即勾起一个温婉的笑:“还是说,您想亲身体验下这穿肠毒药的滋味?”
程似玉看着那堪称明媚的笑容,却觉得背上的寒意越来越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陆涵汐,张了张口却无法说出半个字。
陆涵汐顿觉有些无趣,撇了撇嘴,移开了目光。
“娘亲无事的话,女儿现下要休息了。”
听得这句,程似玉被惊醒般,立时跌跌撞撞逃也是的冲进了院子,背影狼狈至极。
陆涵汐看着程似玉仓皇的背影,脸上刚刚挂在唇角的笑意顿时冷了下来,眸中凝着寒冰,泛着凉意。
她起身去掩好了房门,放任自己脚步虚浮地走到榻边,一旋身便栽进柔软的被窝里,闭上了眼睛。折腾了这么会儿,她也有些乏了。
现下终于可以安生睡觉了。 正文 第八章 偷药 月光在院落里洒下一地清辉,梧桐叶的影子偎在窗棂上,周遭似乎只剩下风空灵的足音。
床上的人却睡的极不安稳,秀眉微蹙,粉唇紧抿,被月辉笼罩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陆涵汐是被生生痛醒的,心脏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攥着,动一动便酸涩绵麻地疼。
她甚至不敢借深呼吸来缓解,只能等这疼痛慢慢平复下去。不知过了多久,陆涵汐终于有了其他的感知,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得自己还活在这天地间。
待恢复了些气力后,陆涵汐抹了抹汗湿的鬓发,撑起身子关上了窗子。寻常的微风拂过她身畔激起层层的寒意,不多一会儿,陆涵汐竟是全身都出了冷汗,衣裳里里外外都湿了个透,全部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换过衣物后,陆涵汐却怎的也睡不着了。醒来之前她似陷入了无尽的梦魇,被人推到在地言语羞辱却只会默默流泪;寒冬腊月衣衫单薄地跪在雪地里,只因那冒犯郡主的可笑的理由;从未得到父母的疼宠,这一世仿佛就合该任人践踏;被人扣着下巴强行灌毒,腥涩的药汁卡在喉咙中,令人阵阵作呕……
或旁观,或亲历,她算是过了一遍原主的人生。无论梦中的她有多愤懑不甘,到底无可奈何。
陆涵汐靠在软榻上,闭目沉思,直到此刻,她才算真正意识到,她是陆涵汐。以前的陆涵汐,和她,是同一个人。
深吸了口气,她没有时间多愁善感,当务之急,是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否则再遇上今晚的状况,她有几条命都不够耗。
脑子里仔细回忆着这幅身体这些出现的变化,大多都是毒药造成的。毁去容颜的,导致痴笨的,破坏身体的,细细算来,竟有十几种。
陆涵汐眸子冷了冷,寒气更甚,没想到程似玉跟那个陆瑟瑟早已勾结,竟然下如此狠手!
陆涵汐回忆着已知的东西,倒是找出了好几味毒药的解法,身上的毒料得不差的话应该可以尽数解开。
只是这其中有一种毒却没有解药,是一种蛊毒。
她却没有多思考这个不一般的蛊毒,只想着先解决掉一些方便易解的。只是眼下光是相府内恐怕没有那么多药,要说这普天之下药物最全的地方也就只有皇宫了吧。
换上了套不太显眼的衣服,陆涵汐堪堪避过行宫的守卫,潜入了太医院。探查了几间屋子后,找到了药阁。
甫一进阁内,便是一股中药特有的清苦香气。太医院网罗天下奇珍异草,药阁的规模也不比寻常。陆涵汐在靠近门的几个药柜上都没有找到,那几味引子。
深入内里,月光便无法照明,光凭嗅觉也易出岔子。陆涵汐拿出来怀中的夜明珠,接着微弱的荧光继续搜索着。
这夜明珠本是她以前那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丫鬟私藏的,被处置了之后这些物什便留在她那院子里,如今夜探行宫,以她的身份准备火折子也是令人生疑,倒不如这东西好用。
接下来的事就顺利了,几味药陆续到手,陆涵汐不免有些雀跃,能尽早解毒那自然再好不过。
但她高兴的着实有些早了,她几乎翻遍了整座药阁,都没有找到本应最好找的白蒺藜。白蒺藜虽也是名贵药材,但与之前那些奇珍相比,委实算不了什么。
这也是陆涵汐把它放到最后的原因,毕竟,缺了什么也不该缺它啊。现下这状况难免让她感到费解。白蒺藜虽说平日里用处不甚广泛,但是即是宫中的药房,便不应该缺了。
“算了,出去后再说吧。”她想,虽说此处夜晚少有巡夜,但以防万一还是早点撤退的好,。
此地终究不宜久留。
正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却感到周遭些微的气流涌动,身侧似是拂过一缕微风掠过,轻巧得转瞬即逝。
有人进来了!
陆涵汐立马就反应过来,一个轻巧的后仰侧翻,瞬息之间便已经到看柱子旁,那是一个角落,两面是墙,立着跟柱子倒还可以借力,可攻可守,是个绝佳的战斗位置。
黑暗之中,潜伏着的,不知是敌是友。墨色浓稠,为了也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位置,陆涵汐早已将夜明珠收好。她闭着眼睛聆听着空气里的气流浮动的气息,用身体每一个感官去感觉。 正文 第九章 夜行药司 陆涵汐闭眼回忆了一下刚刚进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的布置以及出口的位置,可她现在正是身处在这个房间的最里面,如若想要冲出去,必定会惊动那个人,少不了要交手一番。
是主动出击还是静静蛰伏?陆涵汐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先变换一下位置靠近出口才是关键,现在的位置也只是安全,但也只能就这么一直耗下去,时间久了也不利。
诚然敌不动我不动确实是对的,但是敌若动我先动才是制胜的关键。
想到这里,陆涵汐将刚刚拿到的药尽数贴身放好,提起一口气,贴地轻巧地一个前翻出去。
忽然空气中有什么动了,像是一支破空而来的利箭,整个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糟了!陆涵汐心中暗道不好,那家伙出手了!她本是伏地之态,将后背露出,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原地翻过身,一掌推出,另一只手抓到一个铁的稍大一点的药杵,借着腰劲打挺而起。
黑暗中,耳朵变成了最让人依赖的器官,轻微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放缓长抒的呼吸声,行步间衣料的摩擦声,一切的声音都变成了判断敌人的方向出招。
一两个呼吸之间,两人已经互相近身拆了十几招。陆涵汐找到机会反手便将铁杵挥了过去,招招都是像后颈挥过去,本想将这家伙打晕过去,谁知对方像是能在夜里视物的本领似的,纵使能事先知道她的动机,每一招都避了开去。
陆涵汐蹲低身子,朝着侧身方向跃起打下去,手腕相接扭转一圈,铁柱就这么飞了开去。
相对便是一掌,内力将两人相互震开。
混蛋!陆涵汐咬着牙心中暗骂到,整个右手手臂麻了麻,一时间完全无法动。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陆涵汐那一刻觉得整个屋子就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似的,完全感受不到那个人的气息。陆涵汐也便就站在那里维持这一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明明几秒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的后背是空,很容易就被袭击,整个人紧绷着,额头上出了些许细汗,渐渐地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陆涵汐脚隐隐有些要抽筋的样子,她实在是维持不了现在这个样子,向一边倒去,贴墙而立。
那人清楚了她的方位也是立马就出手,来人的根据身形应该是个男人,陆涵汐只到他的肩。
那人身上隐约有着淡淡的幽兰香,若有若无,浸入肌骨一般,随着打斗动作而渐渐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陆涵汐隐约觉得这香味有几分熟悉,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时失神间,两人相互牵制着一同被刚刚挑落的铁杵绊倒,齐齐倒在地上。
陆涵汐一下子被压得喘不过气,心中问候了身上这个混蛋的祖上好几遍。咬牙用劲翻身一压,两个人换了位置。
小样儿!居然还敢压我!陆涵汐一拳挥过去,狠狠地坐了两下,刚刚这家伙重得跟头猪似的,居然还压在她身上!
谁知一拳挥下去,手被一下子攥住,天地又一旋,她又便成了下面那一个。
“你是什么人!夜闯药司这种事也敢做?”那人问道。
陆涵汐一用劲,便又在上,胳膊抵着那人的脖子:“阁下倒真是说笑了,您与我做的难道不是同一件事么?盗者喊抓贼,不可笑么?”
天旋地转间,男人一只手手肘压住陆涵汐肩胛,这样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力。
“我倒想知道京城里居然还有你这么大胆的女子,竟敢夜行皇宫。”那声音低沉喑哑,伴着两声轻笑,就这么贴着陆涵汐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陆涵汐脑中瞬间灵光一闪——这不就是那天被她推到的那个温泉美男么?这世界也当真是小啊,陆涵汐内心无比尴尬地吐槽。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无耻小人,就喜欢偷袭!”
“呵,偷袭?”那男子好以整暇地压着陆涵汐,声音在她听来十分刺耳:“原是你先动的手,现在却赖在我头上来了?”
陆涵汐有些心急,要是就这样一直耗着,到了天亮的时候便会有人来巡逻,被发现两个人都会完蛋。可她却还是耐着性子:“我想阁下来到这里大概行的也不是什么光明之事,不如我们各自让一步?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看这样好不好?” 正文 第十章 被袭胸了?! 那温泉美男像是在思考她说的话,陆涵汐觉得很有可能打动他,毕竟谁也不想被抓到牢里去吧。
“这位仁兄啊,你仔细想想,咱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又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就这么打起来耗着确实是没有必要的,你说呢?”陆涵汐故意将声音放得温柔可亲一些,谆谆善诱。
说着说着,她感觉到那男子的注意力并没有那么集中在她的手上了。
就是现在!
陆涵汐趁机狠狠一抓,半空却正好被擒住,陆涵汐抬膝一顶,身上的人起身一让,陆涵汐偏头就是一口咬下去,那男人吃痛松开手,两人各自退开。
陆涵汐还没有站定,掌风便袭来,她来不及避让,便被抓住。
等等!抓住?
像是脑子里“嗡”地一声便炸开了,有那么一瞬间是一片空白的。然后下一秒脸就腾地一下红了,像是烧起来似的,连脖子仿佛都找了火。
幸好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对方也看不见。
秦臻也愣了愣,他虽不是流连花丛的老手,但是也并非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他当然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东西是什么,可不知为何,那种温润柔软让他一时间也失了失神。
陆涵汐整个人瞬间就僵了一下,那个混蛋居然袭胸!
要是常人早就恨的的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但是陆涵汐却是被一腔怒火贯满了脑,条件反射便是一个耳光闪过去,因为对方像是也愣了愣,没注意躲开,便被陆涵汐一个巴掌扇得正着。
“啪!”的一声清脆地让陆涵汐觉得格外解气,陆涵汐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再去报仇也是徒劳,还不如趁此机会赶紧跑!
趁他松了手,向准地方便用力抬脚便踢了过去,一脚正中要害,陆涵汐脸上的热度不减却反而更填了几分,来不及细想便转身跑了。
秦臻被刚刚的一巴掌打得莫名其妙,还没回过神来,便又切切实实挨了一脚,随即痛呼出声。
身后传来一声隐忍的痛呼声,陆涵汐得意地扯了扯嘴角。
叫你袭胸,死色魔,活该你断子绝孙!她却忘记了原是自己先把人家推倒的。
陆涵汐纵身一跃,几个翻腾便隐没在夜中。
药司门口,一双眸子远远地望着那背影,夜色中,唇角的弧度潜藏着,转瞬间却又消失不见。
回到房中,天际已经微微泛白,几丝浅红色的光游动着。应该只有一个多时辰便要天亮了。
陆涵汐浑身疲乏,匆匆换下夜行服,隐去外出的一切痕迹,检查完毕之后便躺上床浅浅地睡着。
淡淡的光透过窗纸像一层薄纱覆盖着床上之人的睡颜,朦胧得有着一种遥不可及的美感。
窗外栽了一树梨花,在窗纸上投映出完美的剪影,像一幅墨白的颜色清素的水墨画,风拂过便轻轻摇曳着,曼舞着。
起床简单梳洗之后,陆涵汐便开门。谁知竟见春香跪在门口,看那样子,想是跪了有些时候了。
陆涵汐挑了挑眉,睡眼惺忪的模样,本想装作没看见地走过去,谁知春香一下便扑上来抱住她的腿,死死地不松开。
“有什么事吗?”陆涵汐从高处淡淡得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我好像已经让你去伺候你忠心不二的郡主了,怎么,该不会是想回来吧?”
春香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
陆涵汐看着她心中很是反感,脸上却仍然淡淡地笑着:“难不成就几个时辰不见春香你便不会说话了?”
“汐小姐,昨日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知道错了。”春香就这么抱着她的腿伏跪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天生的一说话便要哭:“是春香不应该那样做,也没有在小姐要去做傻事的时候及时去阻止,我——”
“停。”陆涵汐蹲下身,看着春香明显地向后避了一避,她笑着:“我呢,没有功夫在这儿听你唱戏,你要是真有事儿呢,就快说,要是闲来无事到我这儿来吊嗓子呢,那便慢慢吊吧。”
春香看着她,泪眼朦胧地叫了声小姐,陆涵汐温柔地笑着,手下用的劲儿却未轻半分:“你愿意跪便跪着,跪倒我叫你起来为止。”
说罢便毫不留情地一把将春香推开。
这丫头含的什么鬼心思她会不知道?约莫是陆瑟瑟支招让她求饶好回来待在自己身边继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想得会不会太多了?陆涵汐嘴角挑起轻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