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千秋劫 南门千拿起了自己的刀,仔细端详着。 “千秋”,这把无名刀休息了十年了,而今他又重新拿了起来,刻上了“千秋”二字,寓意他和秋雪。 南门千举着刀独自向竹林走去。 也许这里安静,令人舒服,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他和秋雪的,但如今这些美好的感觉永远也不会出现了,而今天的竹林正透着阴冷的气息,他知道有人的血会洒在这儿,一定会。 南门千的面前突然一个绿影飞来,“你来得到早!” “我怕你活得太久,秋雪会很难受!” “啊,这样啊,其实你想她很简单,我可以让你见她去。”绿衣人表现得很不屑。 南门千被激怒,提起千秋刀二话不说径直劈去,也不摆架势,绿衣人侧身闪去,一跃而消失了踪影。 南门千叫道“林竹羽,你给我滚出来!”原来那绿衣男子叫林竹羽。 林竹羽忽地出现在南门千身后,刚要攻击,南门千回身一劈,他便又没了踪影。 南门千大怒,两眼瞪圆,双手抡刀,大喝一声,横转一圈,使得那千秋刀嗡嗡作响,刀风所向,四周竹节尽碎,崩裂开来,倒下一片。 林竹羽这时候又突然出现在南门千面前,道:“你这家伙还有点能耐,我还是快些结果了你。” 南门千却不理会,一跃而起,再举刀劈去,林竹羽一闪,从腰间抽出一条九节鞭来,两个交战起来,正是。 刀一起,鞭一落,刀如风,鞭如火,一个遒劲断山岭,一个灵动分水流;刀起处,龙飞腾,鞭落处,蛇虫叫,两个纠缠,霎时雷火风并起,暂歇也叫鬼神愁。 林竹羽暗想:我恐是斗不过他,明不行,暗又如何?于是林竹羽脱开阵势,倏地消失,使着那鞭,四处击打着竹节,那竹节啪啪生响,鞭炮一般,南门千不知林竹羽身在何处,只听得响声四起,自乱了心神,此时背后嗖地飞出几枚暗器。 南门千回身紧接,接了三枚,手臂上中了一枚,林竹羽这时又突然出现。 “这镖有毒……”南门千倒了下去。 林竹羽见南门千倒了下去,于是缓缓的走到他前面,试了试他的鼻息,觉得他是真的断气才转身离开。 林竹羽刚一转身,就觉得身后有东西接近,他赶忙回头,早被钝物击中,失去平衡倒了下去,正要起身,一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不是死了吗?”正是南门千使刀柄击中他,现又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就凭你,也想杀我?”南门千大笑“我自幼习得《神农铭决》,百毒不侵,还有假死的能耐,你这混蛋,甘心下去向秋雪道歉了吧!” “我输了,你杀了我吧!”林竹羽道。 “我其实一直都想知道,我与秋雪早已隐居世外,为何你却要千方百计为难我们?”南门千问,“难道是有人指使你吗?是谁,说!” “你猜的没错,是有人要我来杀你,我还以为杀了秋雪就可以击垮你的意志,却没有想到反而激发了你的斗志,我是真的失败了,你不愧是武林神话,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要杀你了。”林竹羽自己用脖子抹在刀上,自杀了。 南门千没有理会林竹羽的尸身,走了,哭倒在了秋雪的墓旁。 “秋雪,你不会白死,我会为你报仇……” 竹林中的雨下个不停,洗净了南门千的双手…… 正文 第二回:生死门 “为善则生,为恶则死,受死吧!” 一式断魂夺魄掌,元三恶送了命。 仇天离扔下生死令,使踏月式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生死堂上,正端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人,气宇轩昂,眉间一线,透露半生沧桑,小撮胡须,半白半黑,穿着奇异,一身威严,此人乃生死门门主——巫马驱。巫马驱正布置属下任务,只见一条影子闪将进来,落在地上。 “师父,徒儿前来复命。” “天离啊,起来。”原来是仇天离回来了。 巫马驱见他无伤而归,甚是欣喜,“元三恶可除了?” “除了,此人自称无恶不作,无人不敌,却教我一掌,打了个肝胆俱裂,我扔下生死令,就回来了。”仇天离回道。 “哈哈!”巫马驱大喜,“天离身手更加利落,竟将武功如此高强的恶徒一掌毙命,壮我生死门声威,大大可喜啊!想老夫一生,赏善罚恶,而今也应该歇一歇了,天离,你正可做我的接班人啊!” “天离何德何能,恐不胜任。”仇天离惶恐下拜。 “不要紧张,以你这本事,有何不可?况且你年少有为,善恶分明,作此事是再好不过了,本门一向以行的端正见称,若老夫百年之后,本门走向衰落或走上邪路,那老夫苦心经营这三十年,不就都付诸东流了吗?”巫马驱从座位上起身,走向仇天离,“天离,唯有你才能让生死门一直光辉下去啊!” “可是……”仇天离还是很不安,很犹豫。 “你是不是怕你是个外人,不是老夫亲子,接管本门不利?你其实不用担心,从老夫收你为徒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年了,老夫膝下无子,早将你当作老夫的亲生儿子了,而且你和月容的感情那么好,不如我安排你们成亲,到那时,你是我巫马驱的女婿,谁还说得闲话?”巫马驱好像早把一切安排妥当了。 “我……” “不要我我我的了,你还想抗老夫的命不成?”巫马驱佯装生气。 “徒儿不敢,师父如何说,徒儿如何做便是。”仇天离答应了,嘴角却微微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半个月后,生死门挂上了喜字。 喜宴上洋溢着一片喜气。 这可能是巫马驱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了,他最宠爱的女儿和他最看重的徒弟完婚了,这是他所期待的,期待了许久的。 仇天离期盼的更久。 喜宴一结束,仇天离回到房里,看到巫马月容蒙个盖头坐在那里,静静地,仿佛不知道有人进来一样,仇天离坐到了她身边,将她头上的盖头直接揭了开去,巫马月容吓了一跳。 “哪有你这样的新郎官啊?”巫马月容愤愤的说。 仇天离笑了笑“有啊,我不就是?” 巫马月容欢快的笑了起来。 仇天离对她说:“月容,我……你其实……我其实真的很对不起你。” “你怎么这么说?”巫马月容一脸迷茫。 “我……算了,反正你答应我,我如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希望你会原谅我,我是有苦衷的,虽然我知道这样要求你有些过分,但,我真的希望你理解我。”平日里向来干脆的仇天离今日不知怎么了,吞吞吐吐。 “好好,我答应你,可你今天怎么了?今天你怎么这么奇怪,我认识了你有十五年了,还没见你这么奇怪过。” “我,算了,月容,陪我喝杯酒好吗?”仇天离去倒了杯酒,拿了过来。 “好,天离,祝我们白头偕老。”巫马月容举起了酒杯。 “好,就祝我们白头偕老。”仇天离也举起了酒杯。 仇天离看着巫马月容把酒喝下,自己也佯装喝下。 巫马月容眼前忽地模糊,昏了过去。 “睡吧,月容,对不起。” 巫马驱今天喝的大醉,让仆人搀回了房,便倒在床上,自己睡了。人定,一黑影忽地闯入了巫马驱的房间,缓缓的接近了他,还好巫马驱是个习武之人,即使醉了,也不失警惕,从床上翻身而起,同闯入者交战起来,那人功夫了得,一招一式,既稳又狠,没半点破绽。巫马驱却卖个破绽,脱身出来,想使用“生死无常”一式绝技早些了却了战斗,却发现自己的内力使不出来,正踌躇间,反被那黑影一掌击中,喷出了大口鲜血。 “什么?断魂夺魄掌!”巫马驱大惊,发现自己内伤极重,可能难以恢复,却不多想,趁那黑影回身,赶紧取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亮,照出那黑影。 那黑影竟是仇天离! “天离,你这是干什么?”巫马驱简直不敢相信。 四处门人听得有打斗声,迅速赶了过来,门人家人一起涌入,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仇天离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平静的站着,嘴角微微的向上一翘,“师父,没想到吧,我这一掌,已经使得掌中带毒、一击毙命,以您的修为,想是可以再活上一个时辰,如果换了别人,也许就死了!知道您为什么用不了内力吗?因为今天喜宴上所有的酒都有毒,这毒无色无味,但会叫人十二个时辰内使用不了内力。” “可是,天离,为师究竟是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样对待为师?”巫马驱不解的问。 “对,你是对我很好。”仇天离回道,“但是你记得十五年前吗?你为什么收我为徒?因为你杀了我爹娘,心中过意不去,才收我为徒,不然我怎么可能变成一个孤儿,四处被人嘲笑!你的善良不过是为了赎罪!” 巫马驱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了报仇。” 仇天离坚定地吐出了一个对字。 “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他们吗?”巫马驱反问。 “不知道,我本来以为你杀人都应该有理由,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我不记得我的爹娘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我记得他们对于我来说,关爱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就如世上每一对平凡的爹娘一样,所以原因,应该出在你身上,不是吗?”仇天离这么说。 巫马驱感觉毒在迅速蔓延,但仍然支持着站着,听到仇天离这话,他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天离,为师可能是太注重对于你武功的培养上了,可是没有教你遇事该怎样思考,是为师的错啊,天离,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是因为什么自私的原因杀了你的父母,我也一定有一份狠心将你一并杀掉,怎么会等你来报仇?我之所以收留你,是因为你本性不像他们啊!” “你想说什么?”仇天离满脸疑惑。 “你的父母,他们就是那出了名的武林大盗——夜蝙蝠啊!” “不,你胡说!”仇天离不等巫马驱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当年的夜蝙蝠是一个人,而我父母是两个人,你是想说我爹是夜蝙蝠呢?还是我娘是夜蝙蝠?” 巫马驱看着仇天离激动的表情,不忍告诉他真相,怕对他是个雷一样的打击,但事情已到如此地步,不想告诉他也不行了,于是平静的说:“武林中人人都知道有‘夜蝙蝠’,却不知道‘夜蝙蝠’是两个人,不然他怎么可能在一年中犯下十六起大案,而且一夜之间在两地同时出现,同时杀人抢物!不然你以为你的父母——一个平凡的木材商家庭,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财产?也许他们对于你是一对好父母,但他们对于别人,可是豺狼啊!而且你在离开家时,还记得是谁封了你的家吗?是官府!我顶了多大的压力才下决心收养了你啊!”巫马驱逐渐激动起来,不过不久又趋于平静,“天离,也不怪你,十五年,十五年前你才六岁啊,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这些,但这是真的!” 仇天离一句也不说的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他仿佛想起了父亲左臂上有一个蝙蝠印,那好像是练蝙蝠功的人所特有的,还有父亲秘密柜子里的那身夜行衣…… 仇天离这边心里正矛盾着,众人见他呆了,都过来欲要拿他,仇天离又与众交起手来,趁势一跃而出,翻入庭院,以一敌众。 这时巫马驱出来止住了战斗。 仇天离正好也不愿打了,那复仇的心,也稍加平静,脑中浮现了许多画面,都是他和巫马驱父女一同经历的快乐日子,且不论报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手他怎么下得,想到这里他就一声苦笑,瘫坐在地,他又想到巫马月容,她……她怎样接受这一现实呢?想到这里他又一直笑,笑个不停,仿佛能缓解他内心的痛苦一样,巫马驱一直“天离”“天离”的叫,他也做听不见,只是笑。他想到这无意义的复仇,他是真的错了,可惜大错已经铸成,无法挽回了! 仇天离突然一声大喝,从一门人手中夺过一把刀来,未及巫马驱劝阻,就迅速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巫马驱本来还想让他不再错下去,却看得天离自刭了,一时痛心难过,急得毒气攻心,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血来…… 第二天生死门把喜字撤了去,挂上了白绫,一场白事,祭奠两个亡灵。 仇天离和巫马驱去世的时候,巫马月容还昏睡在自己的新房内,而现在她只能孤单的站在生死门的大堂上,抚着两口冰冷的棺木,干了眼泪…… 正文 第三回:铁面人 五年。 卓文轻功的确不弱,一式踏月式竟追了上来,这令他没有料到。 他停了下来,卓文也停了下来,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相对站着。 四周安静得吓人,一来因为是夜里,二来是因为这里阴森的很,的确人迹罕至。 卓文有些累了,喘息着,但只是轻轻地,毕竟他体力还不错,可是对面的他,竟然没事一样,丝毫没有已被追逐了半个时辰的样子。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夜行装,头上戴着一个铁面具,仿佛是怕人认出,手上拎着一把很普通的刀,他很高,也很壮,双手强健有力,一看便知是一个使刀的好手,卓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阁下就是杀掉点苍派石掌门的凶手?” 铁面人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卓文道:“那好,阁下受死吧!” 卓文双掌一翻,化作两团火焰,直冲上来,铁面人本不想出手,但此刻也迫不得已,放下刀,只双手与卓文交战起来,但却不伤卓文分毫,只与他纠缠,伺机从背后一掌,将卓文拍晕在地。 铁面人拿起刀,要走。 后面只听的一个女人的声音:“阁下且慢!”这声音虽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却毫不娇气,毫不柔弱。 他回过头,吃了一惊,竟是她!是她,虽然十年过去了,但是那种亲切的感觉让他肯定就是她,冰冷面具下他的眼睛忽然变得温柔,:“姑娘有何见教?” 那女子自然是见不到那双眼睛有多么温柔,只是冷冷的问:“阁下想逃走么?” 他不理会她说什么,只是望着他,觉得她本不该这么憔悴,她很漂亮,可是面容却很憔悴,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这样年轻的女人究竟经历过什么大的变故,然而她的眼睛却非常坚毅,如嵌入眼窝的宝石一般,明亮而坚毅。 他本想叫出她的名字,可是没有叫出口。 那女子看他没有回答,又说:“阁下武功的确很厉害,能够硬闯点苍,把石掌门杀死,不是一般人物,但石掌门是仁义双绝之人,你如此做已经是十恶不赦,我生死门‘为善则生,为恶则死,赏善罚恶’的原则,想必阁下也知道吧!” 铁面人忽地大笑:“哈哈,生死门我自然知道,的确是名门正派,但是那石全义,却是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姑娘何必为他与我过不去,‘仁义双绝’?你如果知道他从前做过什么,他就不是‘仁义双绝’了,是狠毒至绝!你恐怕要罚恶,也先要除去他。巫马姑娘,你要明辨善恶啊!”说完,一下凌空飞起,消失了踪影,这身法,生死门中,恐怕只有卓文能跟得上,可是卓文现在正晕倒在地上。 那女子正是巫马月容,五年的辛苦,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让她憔悴到了极点,只是容貌,还是和当年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几分憔悴,这五年来,她一个女人,撑着生死门,可以说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可是生死门两大高手一夜之间全都暴死,声明自然下降,无论她如何做,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除非她可以干一件大事,而现在正好有机会,如果她能抓住杀死石全义的铁面人,生死门又会重振声威了,可是现在……她和铁面人的实力相差太远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弄醒了卓文,一同回生死门了。 生死门如今已经很冷落了,门人也少了许多,只是门前楹柱上的字依旧——“为善则生,为恶则死”。月容进门时微微叹了口气,唉,五年,这五年是多么难熬啊,卓文没看见巫马月容叹得这口气,不然恐怕他也要一样叹气了,这五年,他,巫马月容,洪去恨三人共同把生死门撑了起来,想当年巫马驱创立生死门后,收了三个入室弟子,第一个是他女儿巫马月容,第二个是仇天离,第三个是卓文,后两人又被他收为义子,其中武学造诣最高的便是仇天离,巫马驱本来给予了他很大希望,可如今……只好让巫马月容和卓文撑起这个门派了,洪去恨是巫马驱的老属下了,也是最忠心于生死门的属下,他虽然武功不高,但经验丰富得很,没有他,生死门也很难撑到今天。这三个人无论谁回忆起这五年的时光,总是辛酸的,尤其是巫马月容,她的爱人、父亲都在同一天去世,那种痛苦,又有几人了解? 晚上,她独自坐在当年的新房中,想起了五年之前,黑暗没降临的快乐时光,她甚至想到了十年前的那时候,仇天离还一直陪在她身边,巫马驱那慈爱的脸庞也没有消失,还有……从小到大对她就像亲女儿一样的那个人,她的义父,他父亲的生死之交。她忽地想到什么,那身形,步伐,声音,还有那……难道……不会啊,那他的刀呢?是他吗? 第二天,她下定决心要看一看,他是不是他。 可是这时却有客来访。 是谁呢? 石易风。 石易风是石全义的独子,难道他是为铁面人的事而来? 石易风一到殿上,作揖道:“在下石易风,拜见巫马掌门。” 巫马月容道:“哪敢,石少掌门请坐。” 石易风坐。 “想必少掌门是为了铁面人的事而来了。”巫马月容问。 石易风道:“在下听说贵派为敝帮追查到了铁面人消息,十分感谢,但今日却另有所求,希望巫马门主答应。” 巫马月容道:“本门一向与贵帮为志同道合朋友,如果少掌门用得到,本门自然义不容辞。” 正文 第四回:玉佩的秘密 原来石易风是想让巫马月容为他去找一个玉佩,这玉佩是点苍掌门信物,虽说是石全义首先使用,但也有一定威信,尤其是他规定以后只有持有此玉佩,才能命令点苍门人。而今不知如何,竟失窃了,所以他想尽快找到这玉佩,事关重大,不能惊动门人,只好拜托最有信义的生死门。而且那玉佩巫马月容也见过,找也好找。 生死门果然消息灵通,不出十日,竟有了线索。 石易风特去谒见巫马月容。 “在下拜见巫马掌门,不知巫马掌门查到了什么?”石易风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 巫马月容道:“少掌门稍安勿躁,你可知道吴中日这个人么?” 石易风道:“知道,此人最大的能耐,一个是嘴皮子,一个是占小便宜,没甚大作为。” 巫马月容道:“可少掌门知道他还有另一个谋生吗?” 石易风道:“不知。” 巫马月容道:“偷!” 石易风十分惊讶:“偷?就凭他?在江湖中可以偷,并且还不被人打死的,可都是厉害人物,他算什么?” 巫马月容道:“是,少掌门可能不知道,他是深藏不露,他的轻功,可是很厉害的。” 石易风道:“巫马掌门言下之意,是说他偷了我派的信物?” 巫马月容道:“是。” 鸿宴楼的二楼,一个人正开开心心的喝着酒,刚做过一个大买卖,就算别人不知道,自己也要庆祝庆祝。 他正没姿态的,随意的坐着,越喝越起劲。 这时突然有两个人坐在了他面前。 “阁下很悠闲啊!我们来陪陪你?”一人问。 他自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只是随便瞟了一眼,他看到来人是一男一女,问他的正是那男人。 他不屑的说:“就凭你也想和大爷喝酒,还真是有趣,那女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那男人笑了一下,道:“阁下还真是,偷了本派的玉佩,还喝得下酒,还真是让在下佩服啊。” 他动容了,没错,他就是吴中日。 吴中日只觉心跳加速,冷汗开始不听话的往下掉。颤着声问:“你……你是。” 那男人道:“在下石易风!” 吴中日此时呆住了,他知道石易风的武功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是真正的后起之秀,他一个小偷,怎么敌得过?想着想着,肚中的酒就全化作冷汗,流了出来,但他毕竟反应还是很快的。 他拿起酒壶,迅速掷向石易风,然后夺路,跃出窗外,想要逃跑。 他的轻功的确很厉害! 可是石易风和巫马月容竟不去追,反而去了生死门。 一刻钟后,生死门的门口就听见有人“哎呦,哎呦”的声音。 原来是卓文把吴中日弄了回来。 后起之秀中,卓文的轻功可以说是最厉害的。 吴中日算什么? 吴中日刚被弄回来,石易风就笑着问他:“服吗?” 吴中日点了点头,陪笑道:“服了,服了,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认识石少掌门和巫马掌门,小人该死,该死。”说完自己轻轻的掴了自己两个耳光。 石易风又笑,吴中日也跟着笑,石易风突然不笑,真掴了吴中日几个耳光。 吴中日依旧赔笑,道:“打得好,打得好,石少掌门打得好。”吴中日不愧是会做人,怪不得他这种家伙在这个险恶的江湖中竟然还没死。 石易风问他:“可是你偷了我派的玉佩?” 吴中日笑道:“少掌门莫不是拿小人开心,小人就算是有几十个胆子,也不敢偷点苍的掌门玉佩啊!” 石易风道:“是么?既然你没有偷,怎么知道是我派的掌门玉佩失窃!怎么不说是我的玉佩!” 吴中日无语,但冷汗如雨。 吴中日突然跪在了石易风面前,求饶道:“小……是小人不对,偷了掌门玉佩,但……但那玉佩现在不……不在小人的手里啊。” 石易风道:“你还嘴硬,那你说,玉佩在谁手里?” 吴中日全身都在颤抖,道:“在……在屈牧那儿!” 石易风大怒:“你想骗我?难道就不怕我真杀了你!屈牧是我父亲最信任的帮手,是他的左右手,如果玉佩是在屈牧手里的话,那他为什么不给我?” 吴中日颤抖得更加严重,道:“小人真的没……没骗您啊,真的是屈牧!小人本来只是觉得那玉佩很值钱,所以我才偷的,可是屈牧却找到我,说那是掌门玉佩,希望我交出来,您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偷到手,怎么可能轻易地交出去呢?所以我就卖给了他,买了一大笔钱。” 石易风道:“你若说谎,我便杀你。” 于是石易风拜托巫马月容把吴中日关了起来,两人一起去找屈牧,不管这是真是假,总要试一试,毕竟吴中日这种人,怕死怕得要死,这么可能说假话?可是屈牧一直是忠心于点苍的,他这么做,为什么呢?石易风也许真的是想不通了。 石易风赶紧去了点苍,不过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屈牧,难道是他拿了玉佩后逃跑了?那他要玉佩干什么? 石易风赶紧找到了巫马月容,巫马月容赶紧派人去查屈牧的下落。 不到三天,就有了消息。 正文 第五回:夜蝙蝠 有生死门的门人探听到屈牧就在一家不大的客栈里,巫马月容和石易风立刻动身去找屈牧,刚到客栈门口,就看到屈牧从客栈出来,两人赶紧尾随其后,多亏两人都是练武之人,所以跟踪的也算是无声无息,屈牧仿佛并没察觉。但他是真的没有察觉吗? 屈牧在城里转了个大圈,然后就转向一个树林,这树林仿佛并不大,但一进去,就发现它的确是很大,而且所有的树都是一个样,容易迷路,还好只是初秋,叶子飘零的很少。不然这里可能还会徒添几分阴森。 屈牧在前面不快不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他消失了! 他消失了!没错,消失,巫马月容和石易风仿佛不敢相信,他们也的确是没有理由相信。 巫马月容和石易风赶紧上前查看,看他是怎么消失的。 突然消失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周围一定是有密道的,可是,密道在哪儿呢? 石易风一气之下,向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踢去。 石头并不大,但是他竟没有踢走,甚至那石头纹丝未动。 石易风赶紧低下头,观察那石头,巫马月容也走了过来。石易风动了动那石头,发现它真的是很特别,他转动了那石头,奇迹发生了! 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石门,石门竟自己开了! 巫马月容和石易风都惊呆了! 在这种地方,谁会造一个地下石室呢? 巫马月容和石易风不再去想,直接跳了进去。 立刻有两把剑抵住了他们的咽喉。 是两个黑衣人,石门虽没关,但石室下也很暗,此时却突然有了光亮,烛火照亮了他们,也照亮了两个黑衣人,更照亮了另一个人——屈牧。 “哈哈……”屈牧一阵怪笑,“少爷,别来无恙啊。” 石易风道:“果然是你,屈牧,我父与我待你不薄,你这是干什么?” 屈牧道:“少爷,你也该知道,这玉佩有着自己的秘密。” 石易风道:“我猜到了。” 屈牧道:“很好,想知道是什么吗?我告诉你。” 石易风道:“指教。” 屈牧道:“你可知‘夜蝙蝠’吗?” 一听夜蝙蝠,巫马月容立刻变了颜色,她知道夜蝙蝠和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父亲,有着多大的关系。立刻问道:“你说夜蝙蝠,这关夜蝙蝠何事?” 屈牧道:“哦,巫马姑娘也来了,我差点忘了,你的好夫婿是夜蝙蝠的儿子,但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不仅你不知道,你的好夫婿,你老子都不知道。” 巫马月容问:“什么事?” 屈牧道:“‘夜蝙蝠’不只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巫马月容动容。 屈牧道:“哈哈,看来巫马姑娘并不知道,好,我就告诉你,当年夜蝙蝠横行,每到夜间,便出来杀人抢物,因为他们穿着蝙蝠夜行衣,所以人称夜蝙蝠,而且一日之间,可以做两场大案,所以有人怀疑他不是一人,的确,直到巫马驱找到其中的两个,世人皆以为夜蝙蝠都已死了,可是夜蝙蝠盗了那么多财宝,而在仇家才找到那么一点,剩下的呢?我告诉你们,剩下的都在这儿!在这地室里!” 石易风道:“你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 屈牧道:“我要告诉你们什么?少爷,你恐怕已经猜到了吧,老爷一个小小掌门,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只因他也是夜蝙蝠!这里藏着他和那两个同伙一同劫得的财物!。” 石易风向他吼道:“你胡说!” 屈牧道:“少爷,不要动气,真的假不了,想我为老爷办了这么多年事,他的一切,我几乎完全清楚。他在人背后干的那些小勾当,我还不清楚?他这几年一直在找南门千,要开这门。” 石易风疑惑道:“南门千?他不是早隐退了吗?怎么会和他有关?”这话巫马月容也想问,只是石易风先问了,她自然是比石易风更关心南门千的,因为南门千是她义父,除了巫马驱和仇天离之外,南门千是她最亲近的人,可是义父十年前就归隐了,这关义父什么事呢?巫马月容心中有着无数疑问。 屈牧道:“是啊,南门千早隐居了,老爷为什么要找他呢?其实老爷不只要找到他,还要杀了他!知道为什么吗?告诉你们,因为老爷要开启这些财宝!当年,本来老爷以为,夜蝙蝠既然已死,他就可以坐享这些财宝了,可是他错了,因为要想开启这些财宝,必须有无名刀和他的掌门玉佩,掌门玉佩虽说是一直在他手中,但无名刀却不,本来无名刀一直在仇坎——也就是仇天离的父亲,另一只夜蝙蝠手中,本来他们一起就可以打开你们面前这面石门,可是,后来巫马驱杀了仇坎,仇坎的一切财产都被官府查封,无名刀官府并不屑要,所以就到了巫马驱手中,而巫马驱和当年以刀法出名的南门千十分要好,所以就把无名刀送给了南门千,等到夜蝙蝠的事情淡下来了以后,老爷本来想拿回无名刀,岂知南门千竟然和秋雪隐退,这一找,可就是十年啊!” 听屈牧这么说,巫马月容就可以肯定了,肯定那铁面人就是南门千!但巫马月容还是问道:“那么铁面人就是南门千了?” 屈牧道:“巫马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即中,铁面人的确是南门千,本来老爷想让天下第一杀手,也是第一个用软兵器的第一杀手——林竹羽去杀南门千,一来可以夺回无名刀,哦,对了,那时已经改叫千秋刀了,二来可以除去南门千这个劲敌,因为以老爷的能力,加上这些财力,本可以统领整个武林——这可是那老家伙一直的梦啊!可是,他没想到,林竹羽太自负了,他竟然先杀了秋雪想击垮南门千的精神,却没想到仇恨,是另一种力量!” 没错,仇恨,是另一种力量,无论是仇天离还是南门千都曾拥有了这种力量,可是这力量不仅会摧毁别人,更多的,是摧残自己。 巫马月容道:“那么,铁面人杀石全义可是情有可原了,他是为秋雪报仇。” 屈牧道:“我就说巫马姑娘聪明,果然不错,可你不知一点。” 巫马月容道:“哪点?” 屈牧道:“石全义派人杀秋雪和他的事,是我告诉他的。” 巫马月容和石易风大惊道:“是你?!” 屈牧道:“不错,是我,石全义,我的好老爷,那个老东西一直在利用我为他做事!可他给过我什么?我在他身边,不过是一条狗!不过狗也有忍不住的时候,也有会咬人的时候,这么多财宝,他本不该告诉我的,也许他以为我没有勇气来抢。可是他不知道,我有!我当然不会直接抢,我会先杀了他,而且是借刀杀人。我故意走漏消息给南门千,让他知道是石全义派人杀的秋雪,他果然动怒,他本来想暗杀石全义,可惜他没有点苍的地图,所以只好抓人来问,结果他抓住了我,结果我的机会就来了。我告诉他,我也十分看不惯石全义的所作所为,还告诉他哪一天我的好少爷你会和点苍的高手出去办事,然后我告诉他我也会趁机带一些高手假意出门,然后这时他在攻入点苍,必然能杀了石全义,我当然知道,因为林竹羽的武功就在石全义之上,而南门千能杀了林竹羽,那他自然杀得了石全义,南门千也是个聪明人,他看出我是个小人,便问我要什么,我还真是个小人,我就告诉他我特别喜欢他的刀,假如他杀了石全义,就留下刀,如果杀不了,也就是说我骗了他,他就可以杀了我,结果他信了我,也的确没让我失望,杀了石全义,也极讲信义的留下了千秋刀。” 石易风道:“我父亲作恶,死是应当,但他不是南门千杀死的,倒是你害死的,你就不怕我找你报仇吗?” 屈牧大笑:“我当然不怕,因为一个死人是不会杀人的,除非你变成鬼。” 巫马月容对石易风说:“少掌门看不出?他既然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就一定会让我们死!” 屈牧又大笑:“巫马姑娘,我今日可是对你的聪明,佩服至极啊。” 不过你们死前,我要让你们看点东西。南门千走到了石门前,将玉佩和刀插入石门,石门忽然开了,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除了那两个用剑抵住石易风和巫马月容咽喉的人。他们的眼神是直的,死灰色的,没有生机的——他们竟是战奴! 石门的后面是一堆珠宝金银,没错,杂乱的堆在一起的珠宝金银,足以让世界上所有人心动的珠宝金银,它们发出耀眼的光芒,这耀眼的的光芒不知会让多少人失去理智,屈牧的眼睛里也发出了光,发出了贪婪的光,也许比那些珠宝金银还要灿烂,刺眼。可是那两个用剑抵住石易风和巫马月容的黑衣人呢?他们连一眼都没有望向那些珠宝金银,在他们眼中,那东西什么也不是,因为他们是战奴! 对于战奴来讲,世上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只有他们的主人和他们的敌人,他们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爱恨情仇,只有服从与战斗,除此一无所有,他们的一切都没有价值,包括生命!但是也只有他们,才会把那无数的金银珠宝,视若无物。他们是人的奴隶,但却不是金钱的奴隶,这也许是他们唯一的幸运。 石易风和巫马月容谁也没想到,屈牧竟会在暗中培养战奴,今天用战奴来对付他们,也许屈牧很清楚,除了战奴,没有人会面对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而不分心。 屈牧道:“怎么样?少爷,巫马姑娘,我够细心吧,你们心甘情愿死了吧。” 石易风和巫马月容一声不响的站着,也许是他们知道,就算是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屈牧嘴角突然浮现了一点阴冷的笑,对那两个战奴道:“杀了他们!” 正文 第六回:翩翩公子 那两个战奴立刻点了点头,将剑刺了下去。 此刻正有一人影在剑刺下的瞬间,将两个战奴踢倒在地。 这人正是卓文! 原来卓文一直跟着巫马月容,就是怕她遇到什么危险,没想到危险真的来了。 屈牧着实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有人的轻功能如此厉害,他虽是知道有人跟踪他,却不知有三个,所以他根本没有料到卓文的出现。 可是卓文出现了!神兵天降,真的是神兵天降! 虽然有这么样的突发状况,屈牧还是不担心,因为他了解自己战奴的战斗力,他们是绝对不会痛的,无论负了多重的伤,这就是他最大的筹码,在他们倒下之前,他坚信他们可以干掉每一个来人,毕竟这两个战奴的武功也十分的可怕。 屈牧道:“卓文?你好厉害啊,居然找到这来了,不错,可惜你不该来,因为你来了,就必定要死!当然,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屈牧向两个战奴使一个眼色,两人立刻起了来,向三人冲去。 石易风赶紧道:“劳烦巫马掌门和卓大侠对付那两个活死人,我来自己清理门户。” 卓文和巫马月容点头。 石易风冲向屈牧,拔出了青霜剑。 卓文和巫马月容和那两个战奴捉对儿交起手来。 生死门中,除了巫马驱,仇天离,武功最高的就是卓文了,尤其是他的轻功,他的踏月式使得比起仇天离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双掌,更是威力十足,如今在生死门中,只有他还能使出“生死无常”那一式,虽然威力不及巫马驱的五分之一,但也算厉害,他与那战奴交手,一掌一掌打在他身上,那战奴居然没有反应,卓文大怒,便真的使出了“生死无常”,将那战奴打倒,而那战奴,再也起不来了。 巫马月容是个女子,天下间的女子练起武来,可少有内力浑厚,掌力刚猛的,巫马月容自然也是,虽然她是生死门的人,但她的武功,确是百手佛教授的,掌法稀疏平常,尽是些暗器功夫,再加上她的轻功也不错,练就了一身灵动且富于变化的功夫来,且说巫马月容双手一晃,立刻出现了六只柳叶镖,向那战奴击出,镖镖直中要害,可是那战奴竟毫无反应,于是她身子一转,击出了几十枚银针来,想封住了那战奴的几处大穴,结果那战奴还是毫无反应,多亏卓文帮忙,又是一招“生死无常”结束了战斗。 再说石易风和屈牧交手,石易风没想到屈牧的武功如此之强,自己竟招架不住,才过了不出十个回合,就被打得连连后退,眼看招架不住,巫马月容和卓文立刻过来帮忙,以三敌一,勉强支撑了平手的局面,屈牧嘴角微微一翘,一脚踢倒巫马月容,原来他是看到了破绽,卓文动怒,一招“生死无常”忽地使出,本以为可以将他击倒,结果屈牧反手一剑,反将卓文刺伤,傲然道:“我只道‘生死无常’是什么绝学,原来不过如此!看来巫马驱那老东西就算没死,也不是我的对手啊!”卓文虽说是十分生气,可惜纵然他是有一腔怒火,现在也是无济于事,因为这一剑,不只是将他击倒,还封了他一个大穴,踢中巫马月容的那一脚也一样,封了她的大穴,这么奇怪的武功,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 现在只剩下石易风了,如果他也倒下,那么他们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石易风毕竟倒下了! 屈牧一剑将石易风的剑击飞,将石易风踢倒,用剑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石易风,我的少爷,你该去死了吧!”屈牧十分开心的道。是啊,他当了一辈子的仆人,假如他杀了石易风他们,再带着这些珠宝金银出去,他就不再是仆人,而是主人了,况且还有掌门玉佩在手。 屈牧的剑即将要刺入石易风的咽喉! 剑光一闪,可惜刺了个空。 一锭银子击在剑上,使得那剑刺偏了。 那银子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谁也没看到那是从什么地方谁扔过来的。 可是它毕竟是飞来了,击偏了屈牧的剑! 屈牧也大吃了一惊。 忽的一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那人不高不矮,不胖不廋,风度翩翩,虽然看起来三十左右,不过仍然有少年风范,俨然一个翩翩公子。 那人手里拎着一个酒壶,一边喝酒,一边走来,即使他在边喝边走,依然风度翩翩,不失本色,气质风范,决可让无数贵胄王子失去颜色! 那翩翩公子忽的将酒壶一抛,直向屈牧击去,屈牧用剑将酒壶击碎,却不由得后退几步,那翩翩公子就迈着不快不慢的脚步将被屈牧击飞的青霜剑捡起,骄傲的站立着,即使他只是拿着剑立着,却有着无限的杀气。 屈牧退那几步,正恨着他,咬着牙,道:“你是谁?竟敢阻挠我的事情,你不知我是谁吗?” 那翩翩公子道:“一个死人,是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的。” 屈牧大怒,直擎剑向那翩翩公子刺去。翩翩公子不躲,甚至闭上了眼。 剑光一闪。 众人呆了! 屈牧的喉咙竟被洞穿! 是用的青霜剑! 但谁也没看见那剑是什么时候刺进去的! 甚至谁也没看见那翩翩公子出手! 好可怕的武功! 屈牧用双手捂住咽喉,双眼露出了恐惧和惊讶。 他怎么能想到,自己能以一人之力敌过三个高手,却败在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手里! 他不甘心死! 翩翩公子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我走了,你就来了,你见过我的。” 屈牧的眼睛用力的瞪着,原来是他!屈牧也只好认了,闭上了眼睛。 众人看得呆了,听得呆了,却全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半天才缓过神来,而那翩翩公子一直看着屈牧的尸体,突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石易风道:“感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敢问尊姓大名,石易风定当报答。” 那翩翩公子什么也没说,忽的飞走了。 众又惊奇,他的轻功,竟又在卓文之上,甚至在第一杀手林竹羽之上! 石易风查看了尸体,道:“原来是他。” 巫马月容问:“是谁?” 石易风道:“柳云虹!” 天啊,居然是他,那他怎么只有三十左右,怎么会是‘大哥’,他可有四十多岁了!他是前辈!那些打击居然没让他衰老,他依旧年轻。 巫马月容道:“柳云虹是谁?” “他是我师叔,也是点苍第一高手,武功也在我父之上,甚至在掌门师祖柳季云之上!他二十年之前已隐退,巫马掌门自然不认识他。”石易风一边说,一边解开了巫马月容和卓文的穴道。 巫马月容道:“既然他二十年前就已隐退,少帮主怎么能肯定?” 石易风道:“因为他的武功!人称他‘狂诗绝饮无双剑’,狂诗,是因为他的才华,诗词创作以狂为主,大多狂傲且不羁,直到他最爱的女人死去,他才开始创作哀词;绝饮,是因为他的酒量,可以千杯不醉,也可一饮即醉;无双剑,是他的武功,说他的剑法无双,无人能敌,除了剑圣易风外,谁也无法在剑术上与他匹敌,他不仅掌握着点苍剑法的精髓,还自创一套‘绝情剑法’,分为‘动情式’、‘用情式’、‘留情式’、‘绝情式’、‘断情式’、‘忘情式’、‘无情式’七式,又叫‘绝情七式’,其实我并没见过他几次,他隐退时,我才七岁,他也不过才二十七岁,他的故事,我多是听父亲讲的,当然也包括他的武功,这一剑毙命的功夫,正是‘绝情式’,除了他,天下没有人能使这一剑!” 巫马月容道:“原来如此,那他为什么会回来呢?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又为什么救我们?” 石易风笑了笑:“巫马掌门认为在下知道。” 巫马月容道:“看来少帮主也不知道。” 石易风嗯了一声。 巫马月容道:“那少帮主准备怎么处理这些金银?” 石易风道:“既然是家父造的孽,我便承担了吧!我来安置,不知巫马掌门信不信在下。” 巫马月容道:“当然信。” 于是巫马月容和卓文回到了生死门。 正文 第七回:铁面又现 巫马月容回到生死门后,本以为风波结束了,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世界上的事多是如此,你以为是结束,反而又是开始。 “好久没见义父了,他为什么不来见我呢?”巫马月容自语道。 有一天,门人来报:“禀掌门,有了铁面人的消息。” “哦?快讲!”巫马月容赶紧问。 那门人道:“据说铁面人昨日盗了原老五原员外的五金紫观音,而今已经不知去处。” 巫马月容道:“不可能!如果铁面人是南门千,那就绝对不可能!你是不是查错了。” 那门人道:“属下可以肯定消息没错。” 巫马月容道:“好了,你下去吧。” 那门人道:“是!”就下去了。 巫马月容很是奇怪,如果是义父,那他为什么会偷盗?或许他有自己多原因吧。她又叫来一个门人,让他去寻找铁面人的下落。 两天后,铁面人的下落也有了。 巫马月容赶紧去查看,卓文也跟着她。 他们俩一直跟踪着铁面人,被铁面人带到了一个树林里。 这树林很眼熟,对了,不就是发现石室的那个吗?难道南门千也发现了? 巫马月容和卓文一直跟踪着铁面人,铁面人并没有往石室去,反而是到了树林深处,停下了。 巫马月容和卓文也停下了。 铁面人和他们相对站着,巫马月容看着他,叫道:“义父,是您吗?” 铁面人没有反应,巫马月容又叫:“义父,是您吗?如果是您,您说句话啊!” 巫马月容想奔向他,但并没有,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虽然这个铁面人的身形、气质都很像那天的铁面人,但却让她感觉很陌生,并不熟悉,并不像那天那么熟悉。 他不是那天的铁面人!他不是南门千! 可是现在觉察已经晚了! 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从四面八方出现了不知多少黑衣人,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剑! 巫马月容和卓文相视一下,从两面冲杀,希望可以冲杀出去。 两个武功不弱,我之前已经说过,但双拳难敌四手,实在是难以取胜。 这时铁面人出手了,他向巫马月容走去,与她交起手来。 只几招,巫马月容就招架不住,铁面人趁机将巫马月容打晕,却不伤她性命。 卓文见状,赶紧来救巫马月容,可是他刚一要去救,喉咙里就感觉一道寒风。 是剑! 一柄剑刺入了他的喉咙! 可为什么?他们只杀了卓文,却不杀巫马月容? 难道铁面人真的是南门千? 卓文喉中中了一剑,待剑取出,他立刻回头,却没想到,是他!竟是他! 卓文眼里露着愤怒,死去了,也许他的眼睛永远不能闭上! 柳云虹在鸿宴楼二楼,背着手,看着大街。 忽然一个人过来,向他作揖道:“柳大侠,小人打听到了。” 柳云虹目露喜悦之色。 正文 第八回:千钧一发 巫马月容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石牢之中。“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巫马月容心中有着无限疑问。“对了,我和一群黑衣人交战,然后忽然晕了,然后……然后就到了这儿,难道这是那群黑衣人的巢穴?那,铁面人是谁?”巫马月容心中想道。 巫马月容极力想弄清这是哪里,可是她没有办法,因为这里除了石壁、石门什么也没有,连一个字也没有,一点线索也没有,应该是个很隐蔽的地方。 巫马月容想用内力推开石门,无论自己的力量可不可以推开,她已经没得选了,但她失败了,不是内力不够,而是没有内力!她竟用不了内力了!她觉得仿佛是中了毒。 一个时辰左右后,石门开了,有两个穿着整齐的人进了来,这衣服很熟悉,难道是…… 这两个人押着巫马月容,出了石牢。 出去后,真相大白了!原来真的是,那衣服真的是点苍的衣服,这石牢,也正是点苍的石牢!这是在点苍!那么石易风呢,难道是他? 巫马月容被押到了点苍的仁义堂,看到了点苍的一个重要人物。 石钟义! 石钟义是石全义的弟弟,石易风的叔叔,自从石全义被杀之后,石钟义就打点着点苍的一切事物,他今天会把巫马月容抓来,干什么呢? 巫马月容道:“阁下莫不是点苍的掌门——石钟义。” 石钟义道:“是,在下贸贸然将巫马掌门请到这里,在下在这里赔不是了。”这也叫请,不愧是石全义的弟弟,他也不会脸红。这一番话让人听了,还以为是个谦谦君子在道歉呢。 巫马月容道:“那么请问阁下,卓文,也就是阁下设计小女子时,在小女子身边的那个人,在哪儿?”巫马月容显然已经察觉出了卓文的处境很坏,但她应该不会想到,卓文已经死了。 石钟义道:“巫马掌门稍安勿躁,等巫马姑娘帮过在下,在下自然会带你去见他。” 巫马月容道:“不知石掌门让小女子帮什么忙,居然如此大费周章,有事到生死门去找小女子。小女子自然会到。” 石钟义笑道:“巫马掌门,恐怕我说过,你可就不这么想了。” 巫马月容道:“好,石掌门请说。” 石钟义道:“在下是想用巫马掌门引出个人。” 巫马月容道:“什么人?” 石钟义道:“南门千!”说完石钟义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巫马月容也变了颜色,道:“是你冒充铁面人,而真正的铁面人是南门千,是吧!” 石钟义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巫马掌门何须道出!没错,是我干的,因为我知道南门千现在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巫马月容问:“你为何要找我义父?” 石钟义答:“因为他杀了我大哥!我要为他报仇!石易风那个小子不长进,竟然不帮我,还出手阻挠,我将他用药弄晕,现在正睡着呢,他不长进,不知报仇不要紧,我要报仇!我要将南门千分尸了祭奠我大哥!” 巫马月容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受你控制?” 石钟义答:“你别无选择!”后面就有一人将巫马月容打晕,石钟义道:“让你知道你为什么死,也算我够意思了!” 第二天,石钟义坐在大堂之上,闭目养神。 忽然一个健壮的汉子闯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把刀。 能闯进点苍的人必定不会平凡,毕竟这是个武林中有名的门派,可是那人闯入,竟好像闯入无人之地,直接进来,站到了大堂之上。 来人正是南门千! 南门千正是大怒,向石钟义吼道:“你把月容藏到哪里了,交出来!” 石钟义道:“你想见她?” 南门千道:“废话,不只想见,还想带走!” 石钟义道:“好,那你看这是谁?”石钟义一边说,一边让门人将巫马月容押出来,原来此时石钟义将巫马月容绑着押出来,巫马月容全身的穴道尽被封住,见到了真正的南门千虽然欣喜,可惜不止动不了,连话都说不出。 南门千就这样看着她,心里有着无数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南门千对石钟义道:“怎么样?你想用月容威胁我吗?” 石钟义道:“在下虽非磊落君子,但也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南门千啐了一口,如果不是离石钟义有一段距离,恐怕他会直接吐在石钟义的脸上,“‘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论卑鄙的话,有谁又能比得上你呢?说是为兄报仇,不过是一种手段,你真正想的,只是报当年的仇,想杀了我,是吧!” 石钟义面上十分不好看,但仍然还极力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们的旧怨,早就过去了,我又怎么会记在心中呢?” 南门千道:“不记在心中,而是记在骨头里,对吧。” 石钟义本来就怒在心中,此刻更是愤怒,结果反而笑了出来,道:“南门兄真会说笑。” 好厉害!这样也能笑的出来,还能叫出“南门兄”这样的称呼,他也蛮让人佩服的。 南门千道:“你不会是这时装装仁义,而后用毒对付我吧。” 石钟义道:“我哪敢用毒来对付南门大侠啊,南门大侠可是对毒有一套法子,您的第一个师傅,不就是百草门的巩松掌门吗?您可是自幼习得《神农铭决》啊!百毒不侵!林竹羽不了解您,栽在了您手上,我可跟您是老相识了,怎么会上这种当呢?” 南门千道:“那你是和我直接交手了?” 石钟义道:“在下这要如此。” 石钟义的武功很厉害,远远在石易风之上,他正是不服南门千这个当年的武林神话,想要直接会一会他,破了他的神话,于是今天才会选择和他交手,而且当年南门千从他手中抢走秋雪的仇,他自然要亲自动手来报。 石钟义话音刚落,便擎剑向南门千刺去,南门千挥刀挡下,石钟义却不急,剑剑虚招,招招紧逼,南门千这里看得虚虚实实,眼花缭乱,毕竟他是很久没有与人交战了,眼力也大不如前,竟险被刺中,石钟义一阵得意,从腋下一剑刺出一剑,本是实招,却落了空,南门千趁机反手,用刀斜劈石钟义腰间,石钟义猛一后退,勉强躲过,赶紧单手用剑画个圆圈,虚刺中心,内力一震,幻作一条飞虹,冲入南门千破绽,南门千又一躲,闪了过去,结果伤了手臂。 石钟义气势正烈,将剑直刺。好剑式!这一剑仿佛只是普通一剑,却杀气四溢,变化暗藏,彷如一只蛟龙,卷着飞着怒吼着向南门千奔去!这就是点苍三大剑式中的“苍天吼”!南门千看的见过来,只一瞬,将刀化作风雷,劈将出去,与他那蛟龙抗衡,僵持着,这一式本是南门千成名五式中的“风雷动”,可惜南门千手中的刀不是千秋刀,还没等发挥到极致,那蛟龙已将风雷撕碎,直奔向南门千,南门千虽闪了一下,避了生命危险,却也挨了一剑,再加上内力耗损,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他绝对想象不到,石钟义竟然变得如此可怕! 以前的石钟义不过是个手笨脚笨的伪君子,而今却是个可怕的怪物! 怪物! 连南门千都招架不住的,不是怪物吗? 毕竟在此之前,在南门千心中,世上只有四个人能与南门千匹敌,剑圣易风——石全义就是希望儿子成为易风那样的高手,所以才将他起名为石易风;狂诗绝饮无双剑柳云虹;少林主持虚真大师和无缘生。而今,却又有一个石钟义可以与他匹敌,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石钟义一剑抵住南门千咽喉,笑道:“你只以为我是伪君子,却不知伪君子的武功不一定弱,想当年我装作一副无能的样子,为的就是等机会,而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机会!你去死吧,可惜你看不到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样子了!”然后变阴笑为大笑,尖利而刺耳。剑将要刺下。 正文 第九回:遇故人 石钟义的剑即将刺入南门千的喉咙!突然寒光一闪,一枚飞镖将剑击偏。 石钟义还没反应,又有十几枚暗器飞来,石钟义慌忙抵挡,其中混杂几枚石子,正好解开了巫马月容的几个大穴。 巫马月容趁机打晕押着她的喽啰,一跃而出到了大门前,刚到门口,就呆住了。 来的是“通臂猿”侯银,此人暗器功夫天下独绝,为天下第二暗器高手,只在“千手观音”孙雯莹之下,在“百手佛”之上,所以也正在巫马月容之上,但巫马月容并不是因看到他而觉得惊奇,而是因为另一个人——侯银后面跟着的翩翩公子。 是柳云虹! 柳云虹腰间斜插着一柄普通的剑,极有风度的走在侯银身后,而侯银就想领着自己的主人一样,殷勤的引他进了门。 石钟义看的傻了,呆在那里,南门千趁机从他的剑下脱出。 柳云虹道:“老朋友,别来无恙。” 石钟义道:“是啊,师弟,好久不见。” 谁知柳云虹竟装作看不见他,走到了南门千身边,道:“老朋友,你还好吧。” 南门千看到他,激动不已,差点眼泪都出了来,说:“云虹,真是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柳云虹道:“南门大哥,我也很是想你啊!待会儿我再和你叙旧,我先了断这畜生。” 南门千道:“小心。”他想站起,却无法。 巫马月容本来是想离远点发暗器,引石钟义出门,好让南门千自己先走,结果刚出门,就迎上了柳云虹,这时赶紧过来将南门千扶起。 南门千看到巫马月容,更是激动,眼泪真是流了出来,道:“月容,你可想死义父了!” 巫马月容也哭了出来,本来有许多话,而今却说不出了。 石钟义趁机偷袭,一剑刺来,柳云虹挡了下来,众人却没人看到他拔剑! 柳云虹对巫马月容说:“你是月容?好,快带你义父走,我了断了这畜生!” 巫马月容点了点头,就带南门千走了。 柳云虹又对侯银说:“你下去吧!”随后从衣服中掏出一锭银子,给了侯银,侯银是出了名的贪财,当然欢喜的接了,道:“柳大侠,小的走了,若再有买卖,可要想到小的啊。”说完就离开了。 柳云虹将剑举起,道:“你也该死了,二十年前,我留了你一条命,今天,你也该还我了!” 石钟义怒道:“留我条命?柳云虹,你还是滚吧,不然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柳云虹不说一句,直立在哪里,等他出招。 敌不动,我不动,石钟义而今非同往日,小心才是。 石钟义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柳云虹不动,他也不动。 可惜他定力不如柳云虹,相对站了半个时辰,便有些按捺不住。 他毕竟是忍住了。 忍耐,有时往往决定最后的胜负。 却说石钟义和柳云虹在这里站着,不一会儿就有一群点苍门人过来,堵在门口,又没人敢进门,毕竟门内充满了杀气,再说他们之中,少有觉得石钟义应当为本门掌门的,个个的心,都向着石易风,哪里有人帮他,石钟义心中更是不平衡,但还是忍。 柳云虹知道时候到了,向前虚踏一步。 石钟义毕竟是忍不住了,他在心中早已不知杀死了柳云虹多少遍,此时,咬着牙,擎剑冲向了柳云虹! 柳云虹依旧不躲,只是接招,招招防的严实,石钟义毫无可趁之机。 石钟义这里心中着急,心态已败下了来,柳云虹趁势向后一跃,跳出圈来,擎剑冲去,直击下盘,石钟义正挡得慌忙,柳云虹反身一脚踢中他面门,石钟义后退几步,跌倒了。 石钟义爬起,气得急了,便一式“苍天吼”使出,化作一条蛟龙,直冲柳云虹,却好似忘了柳云虹也曾是点苍弟子,正有破解的方法,原来此一式虽然刚猛有力,气势汹汹,却有着好些漏洞,那蛟龙刚要击倒柳云虹,柳云虹就双手擎剑,向那蛟龙尾部斜劈,再反身一刺,刺中石钟义手臂,石钟义赶紧收招,向后一跃,出了圆圈,将剑御作飞剑,再一次冲出,原来点苍三大绝技,他只会其一,柳云虹看得觉得好笑,飞身迎剑,将自己的剑扔下,接下了石钟义的剑,然后擎剑向石钟义刺去,石钟义还未觉察,柳云虹剑式已到,又是一招绝情式,一剑洞穿了石钟义的咽喉。 石钟义临死双眼瞪得大大的,他想不到,二十年了,柳云虹的剑不仅没有变慢,反而更快! 柳云虹看得石钟义已死,便要离开,门口的门人哪里肯许,虽然他们不喜欢石钟义,但有人到自己家里来,不拿钥匙,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免太猖狂了!他们自然不肯放过。 柳云虹向他们道:“我不喜欢杀人,不过如果逼我,我还是会出手的。” 门口的点苍门人惶恐后退,毕竟他们是见过了柳云虹的剑法,但依然不让开。 其实柳云虹也不想动手,毕竟点苍本来就是他的家,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里杀自己人呢,他只是吓唬吓唬这些孩子,是啊,在他眼中,这些年轻人不过是孩子。 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让开,不知道他是谁吗?假如当年他不走,他可就是我们的掌门啊!” 门人退下,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少年,柳云虹见过他,早就见过,二十年前就见过。 石易风! 石易风走到柳云虹面前,道:“师叔,侄儿有礼了。” 柳云虹道:“二十年不见,你竟还认识我,我杀了你叔叔,你不报仇吗?” 石易风笑道:“师叔哪里话?我叔叔自己作孽,本应自己承担,我怎会怪罪师叔,就连我父亲……他虽然是爱我的,我的亲生父亲,但他毕竟是做错了许多,他死了,我也一样怪不得别人,再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道理,我还不懂吗?” 柳云虹道:“好孩子,难得你能如此想,我放心了。” 石易风道:“师叔既然来了,就随我坐会儿吧!” 柳云虹道:“好!” 石易风带柳云虹到了一个亭子里,摆上了些酒菜,敬酒道:“侄儿敬师叔一杯。”柳云虹饮下。 石易风又道:“师叔既然回来了,就莫要走了,留在这儿,做点苍的掌门吧!毕竟这位子,本来就是您的。” 柳云虹道:“我并不想做这掌门,当年我既然走了,今天我也不会留下。” 石易风道:“可是本派真的是需要有人打点事物啊。” 柳云虹道:“你可以做啊。” 石易风道:“我还年轻,怎么做得?” 柳云虹道:“谁说年轻就做不得,当年我父亲传给我时,我也和你一样年纪,再说了,我当年虽然走了,但你父亲即位时,也才三十三岁。” 石易风道:“我做怎么说也不好,不如师叔。” 柳云虹道:“你还要和我争到何时?你本不向你父亲,不像你叔叔,既然如此,不正可引得本派走向正路吗?我今晚就要去看故人,怎么说,也帮不上忙了。” 石易风道:“如此,我便不难为师叔了。” 傍晚,柳云虹就离开了点苍。 他走时,独自站在门前,叹了口气,道:“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正文 第十回:忆旧事 柳云虹离开点苍后,立刻去了生死门。 到了门口,柳云虹看了看那匾额上“生死门”三个大字依旧清晰有力,他还记得这字是他用剑刻上去的,可惜啊,桃花依旧,人面全非,他已不是当年的俊朗少年了,而巫马驱,竟也没等到再见他一面,就自己去了,心中无限酸楚,想要踏进,竟被看门的弟子拦在了门外,唉,当年的两个门童,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啊。 柳云虹道:“劳烦通报,在下姓柳,前来拜见巫马掌门。” 门童道:“请稍等。”说完就进去通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那门童出了来,道:“掌门有请!” 柳云虹道:“烦劳带路。” 那门童带柳云虹进了大堂,转入内堂,见到了巫马月容。 巫马月容对那门童道:“你下去吧。”那门童就下去了。 巫马月容赶紧走到柳云虹面前,道:“柳叔叔,月容有礼。” 柳云虹笑了起来,道:“月容,长这么大了,我第一次见你,你才四岁,想不到现在这么大了,只可惜你的父亲……”柳云虹叹了口气,“他没有等到我再来看他啊!” 巫马月容道:“没关系,月容替父亲招待你。”巫马月容听柳云虹提起,又想起了父亲,也想起了他,心中又一阵悲伤,可她没有表现出来。 柳云虹道:“月容啊,南门大哥呢?” 巫马月容道:“他在出门左手边那个屋子里,他的伤已经让我包扎上了,没了大碍。自己正在调理内息,我这就领你去看他。” 柳云虹随巫马月容到了一间屋子,屋子立立整整,显然是有人用心打扫过了,屋子里,坐着南门千,正坐着疗伤,虽然外伤没什么大碍,但内伤,可是要有一段时间才能调理好。 柳云虹看见他,忍不住叫他一下:“南门大哥!” 南门千缓缓睁了开眼,看到了柳云虹,赶紧下床来,握住了他的手,道:“云虹,你可算回来了!” 柳云虹道:“回来了,回来了,早晚要回来的!” 南门千道:“你我好久不见,今日畅饮一番,如何?” 柳云虹道:“可是你的伤……” 南门千笑了笑:“不妨事。”然后转向巫马月容道:“月容,准备些酒,我与云虹不醉不归!” 两个真的是好久不见,这一番相见,真是有好多的话要说,夜未央,酒已空了好几回。他们对坐着,只有他们两个,月容也没有吵他们。 外面比往常黑,有云,看来要下雨了。 两人边喝边聊着。 南门千道:“云虹,你怎么回来了。” 柳云虹道:“我这一生,只有三件事放不下,第一,就是点苍,我当年一走了之,而今点苍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吗,自然要回来。” 南门千道:“云虹啊,你不是隐居了吗?怎么会知道点苍出事了?” 柳云虹道:“大哥不知道,我虽然隐居,自己也可以种些东西吃,可是我不会酿酒,你知道,对于我来讲,没有酒,是多么难过,多亏有钱老二。” 南门千道:“钱老二?” 柳云虹道:“是,武林第一富豪,钱老二,我救过他两次,他说要报答我,就每年给我一千两银子,我也没拒绝,所以我就拿这些钱买酒,而酒馆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当然就知道了这些消息,知道了石全义死了的事,所以我就回来了。第二件我放不下的事,就是你们这些朋友,我不仅知道石全义死了,还知道巫马大哥死了,其实那时我就想回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没回来,后来我又听说秋雪……我知道我必须回来了,这里一定是要出大事了。” 南门千道:“原来如此,秋雪的仇,我已报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本来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看到你和月容,现在全看见了,也安心了。”南门千本来心中难过得要死,但怕这悲伤传染了柳云虹,竟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其实心中每想到秋雪,总会滴血。 悲伤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对于悲伤的人,柳云虹又何尝不是? 柳云虹欲言又止。 外面下起了雨。 南门千道:“我知道,你想说第三件放不下的事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依然忘不了。” 柳云虹只是微笑,眼睛却模糊了…… 深夜,南门千喝醉了,自己趴在桌上,睡了,嘴里字字念的,还是秋雪,柳云虹找了件衣服,盖在了他身上。 “你我兄弟,想的念的,不都一样?你念着秋雪,我想着若霜。” 柳云虹当真是千杯不醉,手上还拿着一个酒壶,一边喝,一边登上了楼顶。 入秋了,木萧萧,现在,又飘起了雨,柳云虹独自倚着栏杆,心事万千。 “秋月夜,雨潺潺,栏外迷离白桦寒,此景凭谁吟曲赋,斑斓心事自凭栏。” 他一时感慨,自己做了这首《捣练子》,自吟了起来。 酒也化作相思泪,湿满衫。 巫马月容在后面静静听着,不想打扰他。 柳云虹却觉察到了后面有人,道:“月容,出来吧!” 巫马月容道:“柳叔叔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柳云虹道:“你是练暗器的,步伐轻,内力浅,气息却很匀称,我感觉得到。”说完他呷了口酒。 巫马月容道:“叔叔不愧是高手。” 柳云虹道:“你是个可怜的孩子,和我一样。” 巫马月容道:“和你一样?” 柳云虹道:“天离……其实我见过他,我隐退那年,你父亲就带天离回来,我见过他。”他顿一下,继续说:“我第一眼,就觉得他很聪明,却不知他竟是‘夜蝙蝠’的孩子。” 巫马月容道:“那‘夜蝙蝠’的事,都是真的了?” 柳云虹点点头,接着说:“可惜我不知道石全义也是‘夜蝙蝠’,如果我早知道,绝对不会扔下点苍给他的,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现在点苍只能靠石易风了。” 巫马月容说:“我想石少掌门一定会把点苍光大起来的。” 柳云虹道:“希望吧。”他的目光投向远方,叹了口气,吞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