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入宫 复晴如咬了咬牙,反过身,直接地拿出来了自己随身的匕首藏于身后。长剑自己由于并没有准备所以直接被遗忘在了家里。 “你们到底准备怎样?”复晴如冷冷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群人,刚刚就是他们,突然间冲到了自己的家里,随后还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直接地乱砸东西。 “想怎样?我们能够怎样,我只想要把你父母当初给我的一切东西,全部地加倍地还在你的身上罢了。”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看着复晴如,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生出来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 “是来复仇的吗?”复晴如苦笑了一下,自己的父母,做了很多的事情,小伟,真的有人找上了能来,她该如何办? 复晴如深呼吸之后,自己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在坚定了这一个信念了之后,复晴如快速地向着面前的人群跑去。 她必须赶在这一群人并没有开枪的时候,解决他们,不然的话,倒下的只会是自己, 身着西装的男子,看到了复晴如并不要命地直接往着他们这里跑来,冷冷地笑了一下,同时念道:“不自量力。” 男子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淡淡地说道:“给我活捉,我倒是要看看,复家的女子,在吃下了春药之后,还和福建城的妓女有何区别。” 听到了对方的羞辱,复晴如咬着下唇,差点儿把自己的嘴唇给直接地咬破了。 她从来没有杀过人,不过这一次她准备破例了。 一群的男子,围绕着复晴如他们知道,复晴如手上的东西并不是玩具,假如直接地被捅了一下很可能就直接地毙命了。 复晴如闭着眼睛,手上的匕首直接地往着面前的人乱舞动,感觉好了手上温热的液体流动,复晴如睁开了眼睛,却没有想到,一个人直接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复晴如尖叫了一声,同时明白了,自己杀人了,自己竟然杀人了,在拔出了手中的匕首之后,复晴如直接地蹲在地上,惨白的小脸让人看了之后十分的心疼。 “呵,没有想到,复小姐竟然从来没有杀过人呢,不过让你临时之前,让你知道一下人生最大的乐趣吧。”只听到了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带着邪魅的笑容,,这一次,他就让复晴如知道,得罪了他的后果。 “来人,拿着东西来。” 在男子的一声吩咐之下,周围人快速地散开,准备男子要的东西。 “复晴如,你就不该投胎在复家,我教你一句话,让你下一辈子并不会那么窝囊。”男子走近了复晴如在她的耳边低声地说道:“人不狠站不稳。” 复晴如抬头,看到了一个人手上那些一杯水向着自己走来,快速地爬了起来,准备逃跑,谁知道踩到了自己刚刚手中的匕首,复晴如摔倒在了地上的同时,匕首在空中形成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正巧地插在了复晴如的心脏。 八月,火伞高张。 凉歆国至天启国的一段官道上,一群面容邋遢,衣衫褴褛的女子被人催促着徒步往前行进。 她们的右脚腕上,被统一用一条拇指粗的双排麻绳绑着,脚下也穿的是统一发放的稻草鞋。鞋子简陋而扎脚,但已经算是好的了。因为其中有许多人,已经因为长途跋涉而磨漏了鞋底,只一双赤脚踩在遍布砂砾石子的地上,血泡横生。 “都给我走快点儿,早上没吃饭吗?”面容狰狞的男子站在队伍的中后方,穿着写有兵字的衣服,手中执着一根黑色的毛鞭。一旦有人慢些,他就会用这根鞭子警告催促,挥舞之处大多是脸上或者后肩,这样皮肉脆弱的地方。 而他所说的早饭,其实就是每人一碗鲜少见米的稀粥。这碗粥要支撑着她们走几十里路,中午只许喝水,到了晚上才会有另外一顿饭。 而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已经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突然瘫倒在了地上,脚腕上的绳子突然停止前进,惹得她后面的人也纷纷摔倒停下。 “他妈的,怎么回事儿!”当兵的见此,大骂一声命令旁边的小卒上前查看。 只见那小卒伸手在中年女人的鼻子下探了一探,随后道,“头儿,这女的怕是要没气儿了。” “没气儿就是没气儿,什么怕是还是不是的。”那个带头的兵斜了眼那个虽然气息奄奄但仍可见生命迹象的女人,往地下吐了口吐沫,道,“我看她也活不成了,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扔到道外去。” 这条道虽然是官道,但仍然是人烟稀少,一旦被丢弃,一定会饿死,或者被旁边山上的一些野兽吃掉。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还没死呢,你们怎么能把她放着不管。”这时,队伍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略带稚嫩,属于一个个子还矮矮的少女。 “你们给她喂点儿水,兴许她就缓过来了呢。”那个少女朝着当兵的一脸无谓的说道。 “嘿,还真反了你们了。”当兵的竖着眉毛看着少女,一抬鞭子,就往着边抽来。 跟在后面的一个身形孱弱的妇女立刻上前护住了少女,鞭子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背上,登时血肉翻飞。 当兵的见此,冷哼了一声,收起鞭子不再搭理这一边了,那个妇女才慢慢的放开少女,额头流下几滴豆大的汗珠,不知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刚刚剧烈的疼痛。 “晴茹,你没事吧。”她关切的看着少女。 复晴茹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眼底微微湿润起来,但硬是咬着牙把眼泪憋了回去,重重的点头道,“我没事。” 复晴如十分憋屈,被仇家追杀,谁曾想死了也不得安生,穿越到这异世,自己本想就那样适应下安定的生活,却被抓来做宫女。 看着现在母亲消瘦的脸庞,她也不敢说苦,只能怪生不逢时。 柳易云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这才慢慢的松下一口气来,后背的疼痛也一下子冲上了脑子。 “嘶——”虽然极力想忍住,但柳易云还是难以抑制的抽了一口凉气。复晴茹扭头看着自己母亲背后狰狞的鞭痕和和阴透衣服的血迹,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她咬着嘴唇,暗暗自责都是自己连累了母亲。但同时,又觉得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后悔。 “母亲,我们虽然是凉歆国上贡给天启的宫女,但他们也不能就这么暴力押送啊。到时候人数不够,难道他们就不用承担责任吗?”复晴茹看着柳易云,忍不住问道。 柳易云伸出瘦的仿佛只剩骨架的手,轻轻地抚着复晴茹的额发。脸上极力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但无奈后背疼痛难忍所以最后扯出的表情有些牵强怪异,“傻孩子,这一行几百里全是走路,他们连自己都兼顾不下了又怎么会管我们的死活呢?” 柳易云抬头看了眼前面正在解那个濒死的中年妇女的脚绳的官兵,语气说不清是恨还是什么,“如果人数不够了,他们就会在沿途的村子里抓人,打着国家的旗号,根本不管人家的死活。” 她们,就像是货物一样,被人从一个地方运输到另一个地方。但真正能从头走到尾的人其实很少。不是饿死累死,就是热死渴死。 凉歆国本来就是个附属国,经济并不发达。每年往天启国上供的宫女成百上千,粮草押送的根本不够分量。连当官的都吃不饱,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她们这些奴隶的饭菜被克扣。 复晴茹听到这里,大大的眼睛里出现了难以捉摸的情绪,“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前面一阵嘈杂。 原来是有人趁刚刚给中年女人解绳子的时候,偷偷的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捡的碎瓷片割碎了自己脚上的绳子。其他人一见也跟着想要逃跑。一时间队伍内一阵暴乱。 复晴茹见那些看押的官兵都忙得一团乱,于是也赶紧在地上找了片尖锐的石头,将脚上的绳子连扯带割,想要逃跑。 但是在她给柳易云解绳子的时候,却被人发现了。 “个小兔崽子,还敢逃跑!”后面的官兵模样凶狠,手上拿着的长矛仿佛下一刻就能戳穿复晴茹的身体,将她狠狠地制服到地上。 本能之下,她飞快的往旁边道路比较崎岖难以追赶的后面走,却发现后面竟然跟了一辆装饰华贵的蓝色马车。 情急之下,复晴茹竟然直接就往马车里爬了进去。然后她看到了,一个锦衣华服斜靠在车厢里的软榻上的男孩子。 约莫十二三岁,此时正瞪着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十分惊诧的看着复晴茹。复晴茹也一下子怔住了。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大皇子,快来人保护大皇子啊!” 竟然是个皇子! 复晴茹看着眼前男孩子的眼睛更加诧异了。而就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突然有拿着刀的侍卫一把把复晴茹从车子里拉了出来。 轩辕晋磊见此,立刻从软榻上起来一把撩开了马车的车帘。只见复晴茹已经被侍卫拧着胳膊按在地上,刀已经架了上了脖子。 “等等。”轩辕晋磊突然开口,但紧接着从侍卫疑惑的目光中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于是一脸迷茫道,“李护卫这……这是要杀了她吗?” 复晴茹勉强能抬起头,却见那双刚刚自己还对视过得明亮澄澈的眼睛此时竟然呆滞起来,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是的殿下。”押着复晴茹的精装男子开口,语气冷肃而恭敬,“这个贱民竟然敢妄图挟持殿下,该死!” 复晴茹感觉到,男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上的刀不自觉得发了力,属于冷金属的寒意渐渐地浸透骨肉,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但即使这样,她仍然是紧咬着唇角不发一言,不肯低头求饶。 轩辕晋磊一直在用余光打量着复晴茹,此时看到复晴茹一脸坚毅的样子也有些觉得赞赏。 于是他说,“李护卫,你不要杀人好不好,我很怕啊。”说这句话时,轩辕晋磊还十分应景的瑟缩了两下。看起来确实是一副恐惧害怕的样子。 “她也没有伤害我,你就放了她吧。你看她也好可怜,嘴唇都裂开了,身子也好瘦小哦。”轩辕晋磊又转换为一种非常同情的模样。 复晴茹这时看着轩辕晋磊的神情更加诧异了。不知道是诧异这个从没有过交情的尊贵皇子竟然会为自己求情,还是诧异这个皇子看起来表情十分丰富似乎表演技术也非常精湛。 “……”李护卫沉默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慢慢放开了复晴茹,“谨遵殿下命令。” 而那些下等的押送兵根本没有权利说话,此时听到皇子身边的人都这么说了,自然是也不好再对复晴茹动手的。于是只是将复晴茹押回了队伍里,训斥警告了几句。 柳易云看着逃跑不成被押回来的女儿,连忙上前问道,“晴茹,你……你没事吧。” “没事。”复晴茹摇了摇头。又开口想说一下刚才的事,却最终没有开口。 她实在觉得这件是真的是非常奇怪,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母亲说。 不一会儿,队伍恢复了组织,又开始往前走了。 复晴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辆马车远远地走在队伍后面。那样干净华丽,与她们这群奴隶格格不入。 晚上,复晴茹一行人感到了官道上建立的专门关押上供的奴隶的驿站。 被锁进牢房之前,是晚上的吃饭时间。 复晴茹和柳易云捧着盛着稀粥的碗,低着头坐在地上喝。 这时,复晴茹却突然瞥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色的衣角。 往上看,只见衣服上一条金线绣着的金龙一直盘扎到衣领,在往上,是一张并不熟悉但尤为印象深刻的脸。 “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吗?”轩辕晋磊看着明显已经失神的复晴茹,嘴角轻轻地扯起了一个笑容,道。 复晴茹慢慢的敛起脸上的诧异,面无表情道,“我记得,你是天启国的……大皇子。” 轩辕晋磊听到复晴茹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他毫不避讳的坐到复晴茹旁边的地上,淡淡道,“我以为我吃的东西已经很难以下咽了,没想到你们的更差。” 复晴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是养尊处优的皇亲国戚,吃惯了鲍鱼海参再吃普通粮食肯定觉得难以下咽。而我们……这些牲口一样的奴隶自然及不上你的。” 正文 第2章 天子 轩辕晋磊对复晴茹明显带刺儿的话倒是无甚介意,甚至还十分爽朗,“人就是人,怎么能和牲口比较呢。” 复晴茹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粥,默不作声。良久,她才缓缓道,“你今天……为什么要那样。” “哪样?”轩辕晋磊对复晴茹的用词有些不明白。 “就是……”复晴茹沉吟了一会儿,思索着合适的形容词,然后她接着道,“装傻。” 明明在她闯入马车里时,他都只是眉眼间些许惊诧而实际上镇定无比,可是在那个侍卫面前,却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甚至目光呆滞的傻子一般。 皇子的权利肯定要比侍卫大,他想做什么大可直接命令,可是他却一副祈求商量的口气,幼稚的像个孩子。 复晴茹思考了一下午,才得出这个结论——他在装傻。 轩辕晋磊听到复晴茹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音,“被你发现了啊。” 他低下头把玩着大拇指上的一枚青色扳指,半晌缓缓说道,“人生在世,难免有自己的迫不得已。你们背井离乡被送到我们国家当宫女是你们的迫不得已,那我在侍卫面前装傻也就是我的迫不得已。” 他抬起头,看着璀璨的星空,语调温柔,语气豁达,“你看,人活着这么累,还要假装。可是牲口就没有这样那样的烦恼。所以说,人和牲口还是不同的。” 这话里,竟然有种讽刺人类还不如牲畜的意思。 复晴茹看着眼神迷离的轩辕晋磊,对他的印象稍稍有些改观。 原本在她的心里,一直觉得上层贵族的人都是那种挥霍无度,荒淫无道的人,却没想到也有这种有意思的人。 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年纪并不大,可是却说话一副很老成的样子,真是叫人有些费解。 “其实我觉得你没有必要逃跑的。”轩辕晋磊的思维跳得很快,突然就说起这么话题。 复晴茹看着轩辕晋磊,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呆在队伍里,只要努力的生存下去,到了天启进了宫,虽然受制于人但终归衣食无忧。而若是现在反抗,被暴力压制致死不说,就算逃出去了在这样荒凉的地界死掉的可能性也很大不是吗?”轩辕晋磊说着,侧着头看着复晴茹道。 复晴茹闻言,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可是我就是不想受制于人。” 她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如你所言,确实在生存的机会上逃跑很冒险。但如果不逃跑,今后背井离乡低声下气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她的眼神无与伦比的坚定,“我宁愿,为了自由而死。” 轩辕晋磊看着复晴茹,看到她微微扬起的脸,也看到她眼睛里盛满的星光。 忽然觉得,这个形貌狼狈的女孩子非常漂亮。只因为她有着……独一无二的灵魂。 “如果你这么坚持的话……”轩辕晋磊突然靠近复晴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我可以让你走。” 复晴茹瞪大了眼睛,看着眉眼笑得弯弯的轩辕晋磊,没有说话,但脸上确实掩不住的狐疑。 于是轩辕晋磊继续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一会儿你们会被分批圈进不同的牢房里,到时候你在你的牢房门上系一个布条,我晚上会来救你。” 说完这句话,轩辕晋磊轻轻地拍了拍复晴茹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复晴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揪成了一团。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轩辕晋磊的话,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帮助她。 但是晚上,当押送兵将她和她娘连同其他十几个奴隶一起关进牢房时,她还是照着轩辕晋磊说得,将自己的袖子撕下来一小块儿绑在了老门上。 轩辕晋磊确实没有理由帮她,但是同样的,他也没有理由骗她。做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复晴茹这样想着,然后和柳易云一起缩在了牢房一角的稻草堆上。 原本是想一直等着,但白天的行路真是太累了,复晴茹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半夜,复晴茹突然感觉有什么人在桶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出现的是押送兵的衣服。 她吓了一跳,一下子恢复了清醒,但在往上看,却发现这个押送兵竟然是轩辕晋磊?! “你……” “嘘——”轩辕晋磊伸出一根手指阻止住了复晴茹说话,随后他小声道,“我往押送兵的饭里下了点儿迷药,现在你们可以直接出去,外面已经没人了。” 随后,复晴茹又小声的叫醒柳易云,跟着轩辕晋磊一起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牢房。 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复晴茹才松了口气,随后朝着轩辕晋磊低头行了个礼道,“多谢相救。他日若有机会,我复晴茹必将这恩情加倍报答。” 轩辕晋磊点了点头,又递给复晴茹一袋准备好的干粮,回答道,“好,那我就等着你。”他看着复晴茹,一字一顿道,“记住,我叫轩辕晋磊!” 随后就回去了。 复晴茹小声的念叨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就带着柳易云开始往山里跑了。 山路崎岖,又有树林掩盖。不容易被发现。 而轩辕晋磊,则飞速的找地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趁人不注意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人知道,他做的这一切。 复晴茹拉着柳易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见四周并没有可疑的动静,才慢慢的停下来。 复晴茹扶着柳易云在一棵巨大的杨树下坐下来,然后打开轩辕晋磊给的干粮包,拿出一块馒头给柳易云,自己又吃了一小块儿的馒头。两个人这才稍稍缓过些力气来。 “晴茹,帮我们的那个人真的是皇子吗?”柳易云朝复晴茹问道。 复晴茹想起那张时常带笑的脸,和那双宛若明月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对,是天启国的大皇子。” “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柳易云接着问道。 在这之前,她虽然见过这个自己不认识的男孩子和复晴茹说话,但她一直都沉默着不发表评论。 而现在,这个人帮助她们逃离了奴隶队伍,所以她开始好奇起来。 复晴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坦言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的好心吧。” “那咱们可要好好报答人家啊。”柳易云由衷的说道,但随即又叹了口气,自嘲道,“不过人家的身份那么尊贵,咱们能帮上人家什么呢?” 这次,复晴茹并没有说话。 睡觉之前,复晴茹又在附近发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用叶子捧回了一点儿水给柳易云喝,然后两个人就相互依偎着休息了。 复晴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现在真的很累。 头顶着漫天的繁星,她开始有些期待明天太阳升起时的景色了。 这半个月来,她们被押送着疯狂地赶路,每一分每一秒的休息都显得弥足珍贵,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对未来,产生憧憬了。 而这些,都是那个人给的。 轩辕晋磊…… 山里的雾气重,阳光真正洒在人身上要比在外面晚一些。没有了早上催命一样的叫醒人的押送兵,复晴茹醒的比往日都要晚。 明媚的日光打在脸庞上,温暖异常。 复晴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去摸柳易云的手,却发现掌心的温度烫的下人。 一瞬间复晴茹就完全清醒了过来,她急忙凑到柳易云身前,发现柳易云还没有睁开眼,但是她的脸却现出了一种不自然的潮红。 复晴茹把手放在柳易云的额头上,果然,温度很烫。 柳易云发烧了。 想来大概是一直身子不适,昨天又被押送兵抽了一鞭子,又连着走了那么久的路,晚上又睡在这阴冷的树林子里。 柳易云原本身子就不太好,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更容易生病。而且一生病,就比正常那个人要厉害上许多。 这一认知让复晴茹有些不知所措,在这荒郊野外连多一口粮食都没有,更别说有药了。 昨天天黑路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跑到了哪个方向哪个地方,也不知道哪里有人家有镇子。 而复晴茹,到底现在也只是个孩子。 “母亲——母亲——”复晴茹试着喊柳易云,想让她睁睁眼睛,但柳易云实在病得太重了,眼皮根本太不起来。 她只能用力的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沙哑的呻吟,算是让复晴茹知道自己还有意识。 但是这样,却反而让复晴茹更加慌乱了。 “母亲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复晴茹抱着柳易云,渐渐地生出了哭腔。 原本在奴隶队伍里那么艰难困苦的状况下都没有掉一滴泪的复晴茹,这下却一下子止不住委屈,泪水像下雨一样的往下掉。 她很害怕。其实一直都害怕。 在队伍里,怕被饿死,怕被累死,怕被打死。而现在好不容易离开队伍了,又怕失去唯一的亲人,又怕根本找不到出路。 不知道哭了多久,复晴茹觉得眼眶已经变得干涩的几乎掉不下眼泪来了,然后才慢慢的止住哭声。 正文 第3章 阿彩 她想起从前自己发烧时柳易云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然后也想找做,但无奈既没有药,也没有可以煮的东西。 所以她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然后折起来去昨晚取水的那条小溪,将布沾湿然后放在柳易云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柳易云身体虚弱吃不下东西,复晴茹就把干粮一点点掰碎,然后把岁末放在用大片的树叶卷成的小碗里用溪水和成面糊喂给柳易云。 复晴茹就这样,不停地在溪水与柳易云只见跑,不停地给布换水。 渐渐地到了晚上,复晴茹实在累得不行了,于是不知不觉得抱着柳易云睡了过去。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动自己。 复晴茹睁眼,发现原来柳易云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用手指慢慢的推复晴茹,虽然力气很轻很轻,但是复晴茹感觉到了。 平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喜极而泣。 “母亲。你醒了。”复晴茹抱着柳易云,觉得哪怕在从牢房里逃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晴……茹……”柳易云的身体依然很虚弱,说话很费力。复晴茹就使劲儿的点头,“我在呢,母亲我就在你身边。” “晴茹啊,我……死了之后,你一定要把我带……带回凉歆,葬在……凉歆。”柳易云苍白的嘴唇嗫喏着。 复晴茹刚刚还沉浸在柳易云醒过来的喜悦中,此时却一下子冷却下来,“不要瞎说,母亲,我们会回到家的。活着回去。” 柳易云躺在复晴茹的怀里,嘴唇颤抖着,却再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应该说再也不能说出什么话来。 这次复晴茹却没有嚎啕大哭,甚至一滴眼泪也没有。有人说,伤心到绝望的时候,眼泪都不足以表达。 凉风簌簌,穿越树林枝桠拂过复晴茹身上。昨夜还觉得阴冷无比,可是现在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因为心……已经足够冷了。 这一夜无眠。 第二天,复晴茹将柳易云已经冰冷的身体扶到了小溪边上。 她细心地用布将柳易云脸上的污渍都擦干净了,也把自己给洗干净了。 露出来的那张脸十分秀气,眉眼之间都是灵气。但那双大眼睛,却呆滞了起来。 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将两个人的衣服洗干净了,然后挂在树枝上风干。之后复晴茹又扶着柳易云慢慢的在树林里行走,肚子已经咕咕的叫出了声,背包里也还有吃的。 但复晴茹就是不肯进食。 因为她不知道,除了身体上的难受意外,还有什么能让她切实地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自己还活着。 一切的一切都是指本能,是求生的欲望。 终于,在傍晚时候,复晴茹扶着柳易云从山林里走了出来。她看到了几户人家。 有人家心里就会觉得有些许的安慰。复晴茹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先将柳易云安置了一下,然后自己也坐下来掏出干粮吃了几口。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一个年轻的女人出现在复晴茹面前,头上梳着没有出嫁的女子的发髻。 复晴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女人。 “怎么吃着这么没有营养的东西啊。你从哪里来的?”那个女人却一脸和善的开口问道。 复晴茹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坏人,于是回答道,“我是从凉歆国来的,是逃难到这里。” “哦,那可够远的。”女人低头沉吟了一会说道。然后想了想,又极为热情道,“你还没有地方住吧?” 复晴茹轻轻的点了点头。 于是那女人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那你来我家住一晚上吧。” 复晴茹觉得跟人家有没有交情,打扰人家不合适,于是摇头拒绝,并且说明了自己身边还有已经去世的母亲。 “怎么不把她埋了呢?”女人听到复晴茹的叙述,确实觉得很惊奇,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居然带着遗体跑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母亲说,希望我能带她回故乡。”复晴茹想象着柳易云病重时候的样子,不觉又有些湿了眼眶。 女人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想了一会又道,“那你总也不能带着这么大的尸体回去吧。不如明天我叫我们这里的人帮你把母亲火化掉,你带着骨灰回去也是一样的。” 复晴茹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女人说的也对,又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可骗得了,哪怕被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跟着女人回去了。 女人的家看起来很淳朴,就像是每一个种地的人家那样。不大,但是干净,不华丽,但是很温暖。 她说,她叫阿彩。 复晴茹坐在炕边喝着女人给盛的热粥,左右打量了一下,有些奇怪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阿彩正在往外拿被子,听到这句话微微顿了一下,但是脸上的笑容并没有褪去。 然后她说,“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前几天她刚刚病逝,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复晴茹一下子觉得有些失礼。 但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会在听说自己带着母亲的遗体时只是微微有些惊讶,还肯帮助自己火化。原来都是同命中人罢了。 “其实啊,我胆子很小,母亲走了之后我都不太敢自己一个人睡,所以想找你做个伴儿。”晚上躺在炕上,阿彩这样对复晴茹说。 “那……你以后,怎么办?”复晴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也像是问她自己一样。母亲去了,她要遵照母亲的遗命将她的遗体带回故乡。但是之后呢?之后自己该怎么办,怎么生活,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怎么办啊……应该是努力的活下去吧。”阿彩淡淡的回答道,“我觉得我的母亲应该也是这样希望的,她辛苦了这一辈子也不过是希望我好好活着而已。” 复晴茹听到阿彩这句话,微微有些失神。 努力的生活下去…… 这应该也是她母亲的希望吧。 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复晴茹一直迷茫的心突然有些回温起来。 翻了身,她还想说什么,却发现阿彩已经睡了。 于是她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也许醒来,会是新的一天吧。 第二天,阿彩果真找来周围几户人家的男子来,在小群居地的前面平坦地上,架起了火堆。 柳易云穿着阿彩找来的,她母亲曾经的干净衣服,面容恬淡的躺在火架上,周围还有复晴茹和阿彩一起做的金元宝。 可是火还没有点起来,就听到由远及近一阵马蹄声。复晴茹远远望去,却见到了自己死也忘不掉的阵势。 “阿彩,你快走,快走啊!”复晴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阿彩推走。 阿彩不明白复晴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有些疑惑道,“为什么要走,怎么了?” “你听我的快走,往山上走,快点!”复晴茹却来不及解释,拖着阿彩就往山上走。 阿彩也不知道复晴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生生的将自己拽了老远躲进了山后的树林边。 与此同时,只见刚刚还人群聚集的地方,来了一群奇怪的人。 领头的穿的是当兵的衣服,但大多数却是被绑住了脚的女人。而那些当兵的,此时正在挨家挨户的寻找女子,一旦发现就将她们扔进队伍里,绑上脚绳。 “原来母亲说的是真的。”复晴茹看着那些抓人的官兵,小声说道。 原来,在复晴茹几个人走后,牢门没有关上。剩下的人半夜醒来发现门居然开了,也都纷纷逃窜,顺便还带开了临近的牢锁。 押送兵一看人居然都跑了,不得不派兵抓人,有些找不到了的就到附近村子抓民女充数。 “他们……”阿彩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幅场景,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复晴茹竟然发现有士兵竟然往火架上走去,似乎想洞柳易云。 复晴茹忙回头交待道,“阿彩,你就呆在这里,他们会走的,等到他们走掉你再回去知不知道。”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冲回了人群之中。 阿彩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她,却终究没有拉住。 押送兵本来把人抓的差不多了想要走,却发现突然回来的复晴茹。 “还有一个呢,抓住她!”带头的押送兵命令道。 但是复晴茹却死死的抵抗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还没有点燃的火堆,看着仍旧面容安详的躺在木头上的柳易云。 但是终归挣扎不出,被拖走的时候,她发现了队伍后一顶蓝色的马车。 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她大喊道,“轩辕晋磊,轩辕晋磊!” “大胆,竟敢直呼当朝皇子的名讳!”带头的押送兵一声厉斥,就要走过来掌复晴茹的嘴。 马车帘子却在这时被人撩开。 “怎么回事?”清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紫色锦衣的男孩子坐在马车中冷冷开口道。 不是轩辕晋磊。 复晴茹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即眼睛里的最后一缕光也熄灭了。 她终于不再抵抗,任由旁边的人将她押着。 “回禀大皇子,是这个不知天高地久的贱民,竟然敢直呼皇家名讳。”押送兵细声细气的报告着。 大皇子……怎么也是大皇子。 复晴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正文 第4章 逃脱 梁溪铭看着明明刚刚还拼死抵抗却在自己挑起车帘露出脸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复晴茹,觉得十分有趣,于是问道,“你认识轩辕晋磊?” “回答你你会放了我吗?”复晴茹连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她现在已经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反正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去求别人放过自己的。 梁溪铭闻言,却是渐渐的笑了。跟轩辕晋磊不同的是,他的笑容中有着丝丝凉意,“我很好奇,你明明可以逃跑,为什么又冲过来。” 复晴茹艰难的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柳易云,说道,“我的母亲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 梁溪铭顺着复晴茹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柳易云,眉头轻轻的挑了挑,问道,“她死了吗?” 见复晴茹没有说话,又问道,“怎么死的?” “逃亡路上病死的,托你们的福。”复晴茹冷冷的回答。 梁溪铭立刻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于是脸上一脸无辜道,“这可不管我的事,我不是天启国的人。”顿了顿又道,“应该说我也是受害者。” 然后沉吟了一会儿,对着底下的人说道,“既然人都要抓了,就帮忙把她母亲火化了吧。” “可是……”收到命令的人想要辩驳。 “你也有你自己开的母亲吧,推己及人想一想。你们这么大肆的抓人,总得为自己积点儿阴德吧。”梁溪铭差断士兵的话道。 士兵听着梁溪铭的话撇了撇嘴。但碍于他的身份又不敢当众说别的。 因为梁溪铭是凉歆国的大皇子,虽然现在是以质子的身份进入天启,但到底跟他们这些奴才身份不一样。 犹豫了一会儿,士兵不情不愿的让人把火堆点着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与其跟梁溪铭脸红脖子粗的吵翻,不如照作呢。 复晴茹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心里五味杂陈。但到底没有掉眼泪。 她不愿意让柳易云在看到她伤心了,那样她到了天上也不会安心的。 这时梁溪铭又问复晴茹道,“你是哪里人?” 复晴茹因为这件事对梁溪铭有些改观,于是还算和和气气的回答道,“凉歆国宁县人士。” 梁溪铭又对着身边一个亲信道,“你将她母亲的骨灰收敛好,送回宁县吧。” 金光灿灿的天启国皇宫,楼阁高耸入云,直冲天际,它内中的故事就像环绕的层层云雾一样惹人遐想而又深不可测,外表华丽无双,重重地岗哨与日夜巡逻身披金甲的护卫军将它与平民区隔离开来,使人们对这庞然大物内的事情津津乐道而又羡慕不已。 人人都道皇宫生活奢靡华丽,有幸进入天启皇宫更是十世吃斋念佛修来的福气,可谁知道皇宫内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这华丽的外表下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承载了多少荒唐、猥琐、不伦的事情...... 启祥宫后院宫女住所中,一天的劳累和小心谨慎使得这些年纪不大的宫女都沉沉的睡下了,整个屋子都充斥着安详的呼吸声和细细的打鼾声,即便在睡觉的时候,每个宫女也都尽职的守着谨慎规矩和本分,在这一片安静中,复晴茹的眼睛忽的睁开了,桃花般艳丽的眼色中有着不同于轩辕晋磊人的狡黠与智慧,此刻这双眼睛充满了谨慎,再细细确认三更时间已过,宫内守卫放松后,复情如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好黑衣,准备开始今夜的脱逃计划。 打开屋门,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趁着巡逻时间的间隙它飞快的前往以及的逃离地点,,,,经过讲个时辰的小心兮兮无以及对路线的熟悉还有自己斗不太相信的幸运,终于在天边刚刚泛出鱼肚白的同时,轩辕晋磊已经出了皇宫的宫门。然而复情如知晓这一切都应该感谢一个人---百天的煎熬与隐忍,终于在此刻得到释放,孩子心性使得复情如忍不住对着初生得太阳欢呼起来,几个早上巡逻的士兵奇怪的看了复情如急眼对此并未放在心上。 复情如撇撇嘴,悄悄的吐了土可爱的小舌头,正欲远离着曾带给复情如噩梦,剥夺复情如自由的地方。忽然,街道拐角处飞快行来一队士兵,厉声喝道:外向大人路径此地,是何人在此喧哗闹事,扰乱秩序!复情如听得一呆,心胸却是万马奔腾而过,我怎么就成了喧哗闹市了!!而旁边的巡逻兵则毫不客气的出买了复情如~金甲兵凌厉的延伸瞬时齐刷刷的想轩辕晋磊扫了过来! 复情如暗自咽了咽口水,挤出几滴眼泪,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口中恭敬而胆怯的道:啊,小女子,呜呜~~~,清晨跑出来玩的,一时忘乎所以,惊扰了宰相大人的贵架,小女子...呜呜~~~。 说话见,就有两个金甲卫欺身而上,复情如还来不及多做解释,一名金甲卫已经在复情如的手臂上发现了宫中为了防止宫女逃跑而印上的宫砂...... 金甲卫立刻向首领报告:“是宫中的人!” 承认自己是宫中人吗?身上没有出宫的腰牌,私自出宫更是罪上加罪,复情如慌忙辩解道“这是我自家娘亲给我印上的!” 只见金甲首领大手一挥,身上金甲撞击的金属声为这干冷的凌晨带来了几分肃杀之气:“特殊时期,先将复情如交给宫中管事调查清楚。” 就在这时,只见拐角处,一辆庞大的车碾在众士兵的前呼后拥下缓缓驶来,车前一传令官迅速跑来,厉声喝到:“宰相大人路经此地,究竟发生何事?” 金甲首领立即将自己了解的事情详细汇报,只见车内伸出一只手臂,挥了一挥。传令官得到指令,眼露轻蔑,更是不耐烦:“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当差的,惊扰了宰相尊驾,将人交给宫中管事,好好管教!” 复情如在宫中听过宰相大人素来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行事作风,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但回宫更是死路一条,于是,心下一横,“宰相大人,小人确实是宫中之人,但是这次之所以逃脱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前日家人捎信来,小人家中母亲病重,小人心急如焚,向管事请假却不应允,小人脑袋一热,这才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请大人放行,小人回家后,自会回去谢罪!” “咦?”只听车内传出一稚嫩的男声,声带疑问,迟疑间,只见车上走下一粉雕玉彻的少年,华丽的衣服显示了轩辕晋磊的身份高贵。 复情如随着轩辕晋磊的声音望去,却见到了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这辆车上见到的人,少年也是一愣,正踌躇见,一只大手搭在了轩辕晋磊的肩上:“太子殿下认识此人?”宰相宋世堂犀利的眼睛望着轩辕晋磊年幼充满稚气的眼睛,似乎想在那里找出一丝端倪。 “太子殿下~~~”复情如轻声呢喃了,声音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和难以置信,轩辕晋磊就是这个害复情如的祖国受尽屈辱的天启国太子,夺走自己自由和母亲生命的罪魁祸首! 轩辕晋磊惊疑间也看到了复情如不可置信而又渐渐变冷的眸子,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陌生和仇恨! 那陌生的眼光刺得轩辕晋磊不敢直视,凌晨寒风中倔强的清瘦身形更是让轩辕晋磊无比的心疼,然而,此刻轩辕晋磊却不能走上前去安慰复情如,向复情如解释,给复情如温暖,甚至都不能替复情如说话。 “不认识啊,吾的身份何等尊贵,怎会认识身份下贱的贫民!”轩辕晋磊脸上漏出不屑和厌恶,“本殿下不认识此人!”在宰相宋世堂的逼视,狠心地说下这句话,心中虽痛,正是万般不舍,这样或许能够保复情如一命。宰相宋世堂的表情顿时便的玩味了,眼睛一直在轩辕晋磊的脸上打转。 “呵......”复情如笑了,笑自己还以为轩辕晋磊只是个讨人厌的朋友,没想到自己只是轩辕晋磊无聊时偶尔逗一逗的低贱的人。 “哦?那下面的人可认识当今殿下?”审视的目光又转到了下面这个小女孩身上,直觉告诉轩辕晋磊,这个女孩和殿下之间有关系。 “贱民如何认得太子殿下”复情如自暴自弃的说道。 “你不是宫中的宫女吗?如何不识得当今太子?” “刚入宫不久,难见太子尊容!” “是这样~”宰相宋世堂审视这两人,似不想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半晌,宰相看着太子玩世不恭的脸,忽道:“既是如此,此女已经认罪,本相便代管事教训教训此女,让轩辕晋磊知道宫中规矩!来人,根据我朝法令,此女该如何处置?” 一旁文士立刻说道:应乱棍打死!”太子听得身形一阵,“哎呀,那台恐怖了,宰相大人,本太子不要看这么血腥的事情,大清早的太晦气了!” 沉吟了一下,“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小小年纪已有君储之风,真是令本相欣赏,既然如此......”威严狡猾的眼睛定定的瞅着轩辕晋磊的眼睛,确定里面只有害怕和嫌弃外,才说道:“本相变给这个可怜的女子一个机会,由本相和殿下做主监刑,就打这个女子五十大棍,若能挺过来,便是复情如的造化,若不能,也不能怨天尤人了~” 正文 第5章 吾若不死 初晨的太阳渐渐的升起。本应熙熙攘攘逐渐热闹起来的大街此刻却静谧得诡秘。此刻,在街上的一角,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却是人人噤若寒蝉。 街角处,由金甲卫重重把守,在初冬的阳光下,金甲上映闪着肃杀之气。人群中间,宰相宋世堂和太子殿下轩辕晋磊在车碾上正襟危坐,车碾下,一场刑罚将要进行。 只见一名文官站出来,道:“宫女复情如,违反宫规,私自逃跑,幸被宰相大人和太子殿下发现,本应杖庭之死,但宰相大人与太子殿下念其年幼可怜,现杖庭五十,以示警戒!”说完,向宰相宋世堂请示了一下,“现在行刑!” 复情如一言不发,到此为止,只能听天由命了,死,可以去天堂向母亲请罪,然......,若吾不死!! 抬起头,最后看了高高在上的宰相和太子一眼,眼光随机掠过轩辕晋磊们看向了那巍峨阴森的宫殿,一种难以磨灭的恨意似乎要撑破小小的胸膛,然而复情如始终死死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知道侍卫将复情如押到行刑台上,巨大的棍棒夹着风声呼呼而落在复情如的背上,第一下,“啊!”第一杖就让复情如难以忍受,第二杖随之也落了下来,打在同样的地方,差点让复情如在刑板上弹跳而起,第二杖衣服已经见血,接下来,是第三杖,第四杖,第五杖...... 车碾上,太子轩辕晋磊心如刀绞,对身边正在缕着胡须默默观察轩辕晋磊的宰相宋世堂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天知道,轩辕晋磊恨死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天知道,看着复情如受苦,轩辕晋磊恨不得以自身代之!然而,轩辕晋磊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心中越是煎熬,却是也渐渐的坐立不安了...... 眼中景色渐渐模糊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身上的杖击一下一下的落在身上,似乎也感觉不太到了,最后的看了一眼太子轩辕晋磊,眼中道不清的情绪也渐渐地消失了,只是耳边还一直在回响着:“23!24!25.......” “噗!”一口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复情如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太子轩辕晋磊已经坐立难安了,手脚已经无法抑制的抖动,英俊的小脸却是深深的埋在身上的大袄中,让人看不清此时轩辕晋磊的表情,就在复情如吐血昏迷的一瞬间,突然大叫而起:“啊!太恐怖了!宰相大人咱们走吧,本殿下受不了这么血腥的画面!” 宰相宋世堂微微一笑,心道,这太子殿下果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如此小的阵仗竟已怕成这样!看来并不是装的,此子非能成大器之人也,口中却说,“唉,太子要熟悉这种阵仗,此女罪过不可饶恕,现在杖庭实在是该然。” 太子殿下长期处于深宫之中养尊处优,虽有点嚣张跋扈,但毕竟还是心善之人,眼见自己的朋友口喷鲜血,好好的一个人竟被打的血肉模糊,不见人形,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宰相大人,本殿下要回去,本殿下要回宫!”宰相见目的达到,当今太子确实不足为虑,懦弱无能,难成大器。“好了”,宰相大手一挥“宅心仁厚太子殿下,见不得百姓受苦,虽然此女其罪当诛,但本相愿意成全太子仁心,三十杖庭已使此女受到教训,将人带到宫中,由宫中管事发落”。为了掩饰翻滚的情绪太子的眼睛此刻虽充满了害怕,但他的心神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地上的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只见侍卫走上前去,推搡了一下地上血肉模糊的人,见没有反应,又去探了探地上之人的鼻息。太子的心顿时又掉了起来,过了一会只听侍卫说道:禀太子殿下,宰相大人,罪人已经断气! 太子轩辕晋磊忽然感觉天地倒悬,世界似乎崩塌了,小小的身体再也站立不稳,内心的那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他怔怔的看着刚才还鲜活的茹儿,踉跄了几步,终于一个不稳从车撵上摔了下来,昏迷前,耳边充斥这宰相和侍卫的惊慌叫声,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我的茹儿没有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来人,将罪人复晴茹拖入乱葬岗!”在角落传来冰冷的声音。 罪人吗…… “嘎啦嘎啦”,那是推车的响声,车上有着许多违反宫规处死的太监宫女们,他们紧闭双眼,浑身血迹,都遭受了酷刑。 唉,没有办法,谁叫他们天生没有富贵之人的名呢?很多可能都是冤枉的吧,很多可能都是那些表面人模人样的妃嫔小姐们陷害的吧,自己的错误不自己来承担,这就叫贫富之差。 “咣当”,那些可怜的宫女太监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堆在这满是蚊虫的脏乱之地,灵魂也不会安息吧,祝他们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不用这么可怜了。 “臭死了。”一个人拍着衣服装成要吐的样子,狠狠踢了一脚尸体,不料尸体竟然动了一下,没死透吧。 这一下吓得那人魂飞魄散,掏出袖子里的匕首,使刺入了这个人的心脏位置,有踩了一脚:“死了也不安宁,真不愧秦妃娘娘说,贱人。” “就是。”旁边一个人附和地说。 然后那二人就离开了。 “回去可要好好洗洗衣服,可别粘上了那贱人的血。”其中一个人愤愤说道。 那两人就这样说说打打地走远了…… 这时候,远处打来两个衣着富贵的男人。 “梁侍卫,这是到了哪了?”梁溪铭皱着眉看着地上“琳琅满目”的尸体,各种的死法,断头的、凌迟的、杖刑致死的等等……应有尽有,梁溪铭作为大王子,在凉歆国可没有见过这些。 梁侍卫恭敬俯首,打量了四周一下,思量了几分钟后说:“回王子,据属下观察,这应该是乱葬岗,请王子勿要靠这些太监宫女太近,他们生前的怨气太重,免得粘上了不好的东西。” “你这是在诅咒本王子?”梁溪铭不悦地看着梁侍卫。 “回王子,属下万万不敢诅咒王子您,只是这确实……”梁侍卫吓得“扑通”跪地,诅咒王子可是大罪名,他绝对是担当不起,只是这确实是他发自内心的真话,他从来厌恶这些卑微的太监、宫女。 梁溪铭没有理梁侍卫,蹲下瞧了瞧那些尸体,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活口。 凉歆国国人都知道,他们的大王子是最善良的人,从来不舍得用酷刑来惩罚那些宫女和太监,但是该罚也是罚的,不过,大王子梁溪铭手下所有的人都没有重伤或死亡,这宫里所有人忙碌了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出宫或到大王子的手下干活,可见大王子是多会揽人心,宫里贵人们都提防着他,因为他们觉得大王子绝对是这个宫里最有心机的。 梁溪铭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一个活口。 这时,突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梁溪铭的脚下传来。 “救我,救命,救我,我没罪,救我,我不要死,娘。”这是个女声,似乎还是小女孩的声音,很稚嫩,但是因为缺水还有些干哑,但是梁溪铭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惊喜地往脚下看。 “你还好吗?我来救你,你是哪个宫的?”梁溪铭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但是复晴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她只是微弱的、一遍一遍的说着:“救我,娘,救我,我没有罪,我没有罪,救命。”这是人类本能的求生欲望,哪怕浑身已经再无力气,哪怕已经痛得张不开嘴,她也要活下去!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复晴茹的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她在现代看得穿越剧,里面女主角无论在哪都会被开“金手指”。她醒来的时候心中一直在想:我就是女主,我有希望活着,我要活着! 没想到老天爷真的给了她一个“金手指”,有人发现她了。 复晴茹惊喜极了,她拼命想起身,但无奈手都无法动弹一下,每每说出一个字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梁溪铭抱起复晴茹,她的小身子很轻很轻,再加上血肉模糊,把梁溪铭华贵的衣服也弄得满是血迹,简直无法再看了。 “醒醒,醒醒。”梁溪铭拍着复晴茹浑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地方,那就是——小巧苍白的小脸蛋。 复晴茹努力地睁开双眼,大大呼吸了几声:“你是谁,是来救我吗,救命,我真的没有罪,我是无辜的。” “是,我是来救你的。”梁溪铭心生怜惜之情,轻轻地说,手也放温柔地抱着复晴茹,尽量不碰她的伤口。 复晴茹就这样扯出了一抹微笑,昏死了过去。 “快,梁侍卫,抱着她,回宫。”梁溪铭摇了复晴茹几下,但是她还是没醒,静静沉睡着,呼吸沉重,像是在和死神做最后争斗。 正文 第6章 谢谢你 “是。”梁侍卫抱起复晴茹,觉得梁溪铭贵为王子,不应该费这样大的力气救这位卑微的宫女,宫女本该就是给他们玩了,哪里有被主子抱的份儿。但是梁侍卫怎敢违背主子的命令,只好听命抱起复晴茹,但是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手劲很重,复晴茹的伤口又淌出了很多鲜血,红得吓人。 梁溪铭在前面走着,梁侍卫在身后跟着,保护他主子的安全,以及手里宫女的安全,虽然他不愿意这样做,因为在他的眼里,主子是最重要的,宫女死不死无所谓,反正天下美人多得是,梁溪铭要多少有多少,他站在一个地方,都有女人扑过去,根本就不必在乎这长得跟豆芽菜似的宫女,也不知是哪个宫的,对主子有没有害,唉。 而梁溪铭的态度和梁侍卫的截然不同,他第一眼看见复晴茹就心生怜爱之情,这么一个小姑娘,被残忍地处罚,就算再大的错误也不能如此残忍啊,简直不是人!复晴茹确实值得人怜爱,因为她不但长得很可爱,声音甜美,而且娇小可人,尤物一枚。 梁溪铭回头看了一眼梁侍卫,见他紧紧勒抱着怀中的复晴茹,步子迈得还是很大很大,根本就不当怀中的复晴茹是个病人,全身都是伤,而且呼吸微弱。 “轻点,你怀里是个女人,不是雕塑。”梁溪铭很不悦,觉得梁侍卫好像虐待了复晴茹,那是个女人好不好,用不用如此用力,又不是仇人。 “是是是,属下记住了。”梁侍卫赶紧松力,立刻把复晴茹当祖宗抱着,害怕得不得了,他可不想变得和复晴茹现在的鬼模样,虽然平常王子都很慈祥,但是可说不准,他万一一下发了怒可就不好了,让他体验一下复晴茹受的刑罚的话,他虽然三尺大男儿,但是也不一定能撑住咯,要是死这可就更完了,要知道,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梁溪铭还是觉得梁侍卫太用力了,他叹了口气,轻轻开口:“唉,算了,我抱着吧,梁侍卫,你给我带路。” 梁侍卫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梁溪铭抱走了他怀中的复晴茹,然后慢慢减速,退到他的身后。 见梁侍卫还在原地愣着,梁溪铭狠狠皱了下眉,轻柔地抱着复晴茹说道:“快点啊,冷着看什么呢!” 梁侍卫连忙小跑到梁溪铭,他可不想成为梁溪铭众多手下第一个因为主人惩罚而死的。 “快点,她的伤不能耽搁,要是因为你她死了,你就给我死。”梁侍卫吓得直接跑了起来,梁溪铭和复晴茹被远远落在后面。 “你忍忍,马上就过去了,很疼吧,马上就过去了,没事的,乖哦。”梁溪铭微笑着,温柔地对复晴茹轻声地说。 梁溪铭。。第一次对陌生人这么关心,这叫缘分吗?反正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帮助复晴茹,不忍看她如此的难受,他竟然温柔的在哄着复晴茹,简直是疯了。作为一名王子,他从小背灌输着贫富之差的理念,但是却永远不会按照理念去做,因为自己永远自己做主。所以,他帮助太监宫女,为他们求情,为他们用好药救治,但是却从没有亲自照顾一名宫女,而且是受了重伤的宫女,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就算他再善良,再无私,也要分得清上下,不能因为他连累了这些死里逃生的太监宫女。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可能是在四岁那年,他被皇后的贴身宫女推入御花园的清湖的时候吧。那时候仅仅是因为皇后膝下无子,十分嫉妒他的母妃,就这样,他成了两个女人中间无辜的牺牲品。他当时在水中绝望的扑腾着,但是却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他已经哭不出来了,这是,他的贴身宫女小翠从背后赶来,看着她的主子在水中扑腾着,她没有像别的胆小的宫女去喊人,最后回来主子却已经断气了。而是大胆地做了一个决定,自己下水去救主子。小翠会游泳,但是湖很深,梁溪铭当时已经呼吸困难,快要憋死了。小翠就上了自己的主子,可是却命丧湖底,没有人愿意去打捞她,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宫女的生死,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宫女的命运,哪怕是救了谁,也不会受到好的对待。 小崔死后,梁溪铭每年都会违着宫规,去那里给她少一些纸钱,他希望小翠已经孤单的死去后能在地府里过的富有一些,不知道她是否惦记着他,但是他经常在梦中梦到,小翠温柔地哄他入睡的场景,从这时开始。 梁溪铭沉浸在回忆中,待他想起来自己还要赶回宫的时候,发现梁侍卫竟已经走远了。 梁溪铭跟随着深深浅浅的脚印,他能认出那是梁侍卫的,他惊讶地发现,最后几个脚印竟然带有血迹!梁溪铭有些慌,他跟着脚印找到了梁侍卫,但是梁侍卫并没有活生生地冲着他喊主子,而是面无表情,甚至眼睛中也含着泪光地仰面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不用想就知道梁侍卫经历了什么。 行凶的武器还仍在梁侍卫的身旁,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涸,很吓人,那是一把剑,长长的剑,直直刺穿了梁侍卫的心脏部分。 梁溪铭抱着一些希望,将怀中的复晴茹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伸手摸了摸梁侍卫的鼻子下方,没了呼吸了,已经没有救了。 梁溪铭心中有些悲伤,这个侍卫跟了他十年了,整整的十年了。他们已经建起了浓厚的感情,梁侍卫的死让他有些绝望了,不但宫中的人残忍,难道连老百姓也残忍吗? 梁溪铭轻轻对着梁侍卫的遗体鞠了个躬,然后别过脸,静静默哀了三分钟,然后抱起复晴茹继续赶路,他们要早回宫,梁侍卫为了他们献出了生命,他们一定要不辜负梁侍卫的希望,成功赶到宫殿,梁侍卫,谢谢你了。 “渴,好渴,咳咳,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复晴茹终于睁开双眼,她使劲咳嗽了两下,她是真的很缺水,简直要渴死了,可是这里哪里有水供她喝啊! 梁溪铭一狠心,在自己的手腕上要出了一个伤口,血,立刻流了下来。梁溪铭咬得极狠。 “没有水,你喝我的血吧。我无碍的。”梁溪铭将手腕伸到复晴茹苍白的小嘴巴边。 复晴茹真是极渴,大口喝了几下,发现不对劲,这不是水。 “这是什么?”她问。 梁溪铭没想到,将死之人也能感受到血和水的差别,真是失误啊,可是自己已经给了她喝自己的血,她敢嫌弃试试。 “这是我的血,你最好别嫌弃,给我喝了,渴死我不管。”梁溪铭淡淡地说道,虽然缺血使他面色苍白,但是声音却是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都打在复晴茹的心上,她的耳朵模模糊糊听见了梁溪铭说的话,但是不是很真,也能听懂,这使她很感动,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为她割自己的手腕给她喝血,只是为了她不被渴死,古代还有这等善良之人,真是少见也。 “谢谢你,我不是……不是嫌弃你,咳咳,我是真是不喜这人血只味。”复晴茹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慢慢的,二人总算是到了宫中,现在梁溪铭的贴身宫女小云看见主子又带了受伤的宫女回来,无奈地迎接。 小云走上前本来满心欢喜,当看到梁溪铭手腕的伤痕时小云心痛不已:“主子,您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伤成这样。”小云上前抱着梁溪铭的手,眼睛噙满了眼泪。 小云照顾梁溪铭这么久,从来都是身娇肉贵,不会有半点伤害,可如今外出一趟竟然受那么重的伤。想到这小云不禁瞥了一眼梁溪铭怀里的半昏迷的复晴茹,一股酸意涌上来,这个女子伤势如此之重,主子一定是为救她受伤的…… “没什么大碍。”梁溪铭抽出手,挥了挥继续说道:“小云,把西厢整理下,让复姑娘在这里养伤。” “可是……”小云听后不满意本想再说几句却被梁溪铭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小云只好一脸憋屈的一边安排人去叫大夫,一边朝西厢走去。 梁溪铭低头看着怀里依旧半昏迷的复晴茹摇了摇头,扶着她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复晴茹醒来的时候,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床幔,里面装着许多让人读不懂的情绪,是悲哀,又或许是仇恨,她自己也不明白,轩辕晋磊冷漠与不屑的表情与他那双曾令自己欢喜的明亮眼眸不断交替于脑海之中,使她有一种不敢相信的质疑,然而这种质疑却是那么的没有根据。 “醒了?”恍惚中听到一名男子的声音,很熟悉,她回过神,将目光投过去,看到那人,一身衣饰,不算华丽,却也不是平民人家能够穿戴得起的。 来人不算熟人,却是恩人,她定了定神,感激而略带感慨的道谢:“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无妨,我也只是两次都凑巧遇上。”梁溪铭微笑道,搬了一张凳子在床边,见复晴茹努力要从床上起身却因剧烈的疼痛而龇着牙躺了回去,连眉毛都皱成一团,忙又道:“莫动你身上的伤得太狠,才刚上好药没多久,不宜妄动,好好躺着便是了。” 复晴茹轻嗯了一声,道:“谢谢你。” 正文 第7章 光阴 梁溪铭摆了摆手,将衣袍下摆拂了拂,在床边坐下,用他一贯温和而不失优雅的目光注视着复晴茹虚弱的小脸,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为何每次见你都是这副狼狈的样子?” 复晴茹有些尴尬的笑笑,不语,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种问话,她想好好安定下来,可是没有人愿意给她这个机会,似乎她这一辈子,就合该颠沛流离,狼狈不堪,包括她现在所一直耿耿于怀的轩辕晋磊的“背叛”。 梁溪铭也知道她不会回答,答案他亦已经猜到,方才那样问,竟是情不自禁的出口,他蹙了蹙眉道:“你……” 话刚出口,便被复晴茹打断了,她的声音还是有一点浮,似乎随时会被打散:“我逃跑被天启国的宰相抓到了,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我娘也死了,我也无依无靠,离开了天启皇宫,我已经无处可去了,以前我一直想着要逃出去,要回去,回凉歆国,等我真正出来了,才发现连回去都那么的无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似乎对复晴茹的坦白有些许诧异,梁溪铭微微一愣,沉吟了一会,道:“如果你愿意,待你伤好之后,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凉歆国,不过这段时间,只能委屈你先在我这里养伤了。” 复晴茹轻声道:“你的身份在这里也很敏感,很多人这种时候都会想要先保全自身,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为什么还要这样帮我?” 梁溪铭听她这般说,微微一笑,以为她答应了,并不作答,或许只是私心里想要帮她更多一些,至于缘由,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她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好好休息,待会我让人将晚膳送来,回国的事,我自有安排。” 复晴茹拉住已经准备离开的梁溪铭的衣角,“我可以留下来吗?” 声音带着些许怯弱,梁溪铭温润的眸光看向她,却对上了一双如惊鹿般的柔弱眼眸,清澈,又带着一丝他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他微微颔首:“你先休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出乎意料的,复晴茹这次很坚定的没有松手,梁溪铭疑惑的看着她,只见她紧抿着唇,神情异乎寻常的坚定。 梁溪铭与复晴茹对视了几秒,直到她低下头去,这才无奈的看了一眼被紧紧拽住的衣角,坐了下来,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吗?为什么现在又要留下来?” “从前,我总梦想着迟早有一天,要回去,回凉歆国,过上安定的生活,就算贫苦,却也安稳,可是老天却从不给我这个机会,或许我注定不适合安定这个词吧。如今我无依无靠,即使回去又能干什么呢?另一场游戏的重演?重新开始都好像是一个笑话,”沉默了许久,复晴茹深吸了一口,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有些沉闷了,缓缓开口道:“与其如此,我倒宁愿在这里继续下去,就算结局不好,我也可以一个人承担下去。所以,我请求你,让我留下来,好吗?” 面对复晴茹祈求的目光,梁溪铭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低垂这头,看不清神色,良久的不语令复晴茹以为他生气了,刚刚说出那番话而提起的勇气也有了一点点动摇,她又凭什么让梁溪铭留下她呢?她什么都不会,所以她没有筹码,没有谁愿意把一个废人留在自己身边,更何况梁溪铭身为质子,可能连自身都难保,又如何护得她周全? 复晴茹的脸脸微微有些发烫,见梁溪铭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手攥紧了又松开,索性一咬牙,道:“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只会添加你的负担,但是我可以学啊,我想留下来的原因,除了想要追求一个结局,得到一个改变自己的机会以外,同时也想报答你的恩情,或许你觉得并没有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我无论如何都难以报答的,所以我也想留下来,帮助你,保护你。” “保护我?”梁溪铭手指动了动,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带着一丝探寻:“你靠什么保护我?你一不会文,无法为我运筹帷幄,二不会武,无法为我杀人御敌,你要怎么保护我?” “我可以学啊!”复晴茹见他开口说话,心知有了一线希望,忙道:“真的,再多的苦我都能吃!” 梁溪铭微微一笑,道:“习武如何?” 天启皇宫里,东宫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噤若寒蝉,低成九十度的头颅偶尔往上抬一抬用眼角看一眼自从被宰相大人送回来,醒了之后就一副呆傻表情的太子,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连皇帝陛下都惊动了,他们还记得,当太医告诉皇上说太子是被惊吓到了的时候,皇上生生憋回去的怒焰以及宰相大人一脸担忧却意味深长的微笑。 轩辕晋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皇与宰相的交锋,心中的无力与心痛令他疲惫不堪,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还回来的,他,要更努力的往上爬才行啊,如果他能有用一点,或许,晴茹就不用死。 从此,凉歆国的质子府里多了一名瘦弱的剑士,天启国的街头巷尾里,则多了许多关于傻子太子的风闻。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匆匆几年。这几年间,足够发生太多的变化,而晴茹,更是改变太多。 自从几年前她被梁溪铭救下之后,她就决定要忘记过往,苦练武功报答梁溪铭,这几年她便一直都在勤学武功,倒也收获不少,至少,她的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梁溪铭也是个开明的人,虽然晴茹坚持想要报答他,但是他却没有以此为由限制晴茹的自由,甚至还激励晴茹到外面的师姐走走,不要拘泥于一方天地,与外界脱节。 走南闯北之后,晴茹衷心的觉得她女扮男装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男儿身要比女儿装容易完成太多的事情,也让她省却了太多的麻烦。并且,她正直的性格以及高强的武艺也让她成为江湖之中一代赫赫有名的侠客。 傍晚时分,此时官道智商已经鲜有人来往,但是,晴茹却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疾驰在官道之上。一路上,除了马蹄踢踏声之外,这条延伸至京城城门的官道上再无其他声音。 城门之内,几个官兵一边放下城门一边笑嘻嘻的打着商量:“诶,我说,小六子,你小子可真不厚道,最近手头里有钱也不请哥几个去喝两杯。” 一个粗逛的官兵扯开嗓门对着一个样貌清秀的男子吼道,那名男子看了看其他几位听到粗犷男子的话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场面,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哥,你就别在这挖苦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其他人听到他这么说,赞同的点点头,也没有再为难他。 城门在乎缓缓下落,不远处疾驰而来的晴茹神色一凝,踢腿在身下的马儿小腹上使劲一夹,马儿吃痛的仰天长嘶,跑起来也更加快速,晴茹借机巧施内里,是马儿对下身子长跑,而她自己则是朝后将身子躺在马儿的背上。 晴茹眼前闪过一道阴影,随着她的一声吁马儿停了下来,而她,此时已经进入了城内。 “你是什么人?”粗犷男子最先从晴茹宛如神迹的骑马穿城门之中反应过来,对着晴茹厉喝一声,只是那声音怎么也给人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晴茹转头看向粗犷男人的方向,朗声道:“抱歉,惊扰各位了,在下无意冒犯各位,只是适才见城门即将关闭,一时心急,多有打扰,还望担待。”晴茹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几个守城的官兵也没敢说的太过分。 但到底是走南闯北过的人,这些年晴茹也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做人的方法。联想起适才听到的他们所说的话,晴茹低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暗施内力向着那名粗犷汉字扔了过去,毕竟,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名粗犷的汉子就是几名官兵之中带头的。 粗犷汉子眼见一枚“暗器”向自己扑面而来,他却无法躲避,心生绝望,闭上眼睛等死之际,粗犷汉字唯一的想法就是高手的度量真小。 可是,半天都没有传来疼痛,反而手里感觉沉甸甸的,他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手心,却见手心里正躺着快不少于十两的银锭子,他直觉性的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小六子几人眼里冒着的火光紧紧盯着他的样子,让他否定了这个猜测。 可是,高手为什么要送银子给他呢?他的脑海之中升起这个疑问,同时,他的眼睛亦疑惑的看向了晴茹。 坐在马背上的晴茹虽然距离粗犷汉字他们很远,但是因为习武,她的视力并不差,粗犷汉字自以为的神不知鬼不觉尽被晴茹收入眼底。 强忍住嘴角想要一出口的笑意,晴茹朗声道:“多谢各位行与在下方便,小小心意,各位买酒喝的。”说着,晴茹便在几名官兵的注视之下驾马向着京城繁华地带驶去。 正文 第8章 真实 晴茹离开之后,几个官兵也不再压制自己的兴奋,纷纷上前一把将粗犷汉字围在了中间:“哥,走,我们去喝酒啊。”小六子想起方才粗犷汉子对他的戏谑,有些报复心理建议道。 粗犷汉子瞪了小六子一眼,眼里赤裸裸的表达着一个讯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些什么。 被粗犷汉子一瞪,小六子尴尬的笑笑,不敢再出声。 粗犷汉子看了正跃跃欲试的几人的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招呼一声:“好了,等下换班之后哥几个一起去喝两杯,我请客。”粗犷汉子话一说完,就受到了其他几人的一致欢呼,索性也不再站岗,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话说,哥,刚刚那小子长得可真像个娘们,脸蛋白里透红的,要是个女子,那可又是一个绝世美女啊。”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的官兵想起方才晴茹转头一刹那的容颜,砸吧砸吧嘴巴,感慨的说道,其他几人一回想,皆是认同的点点头。 “你们几个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那位公子是你们能议论的?要知道高手的性子都是阴晴不定的。”粗犷汉子在一人头上拍了一巴掌,看着众人投递过来的不解的视线,严肃的警告,顿时吓得几个官兵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确信晴茹没有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候,换班接替他们的士兵也已经到来了,粗犷汉子一行人换班之后就一起向着一处偏僻的酒肆走去,方才那一段小插曲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而与此同时,晴茹也已经驾着马儿来到了城中一家装修并没有多恢弘大气但是却也不差的酒楼之中。 晴茹走进酒楼中的时候,掌柜的正在柜台上敲着算盘计算一天的收入,打杂的伙计则是手脚灵活的收拾着客人们吃完残留下来的剩菜剩饭。 见有客人进来,打杂的伙计并没有抬起头来看,反而是手脚更加利落的收拾着,而掌柜的则是脸上扬起一抹让人舒心的真诚微笑:“这位公子是先吃饭还是先去房间?” 听到掌柜的话,晴茹眉头一挑,看来这个掌柜的并不是个简单的人,居然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她并非只是路过。 晴茹看向掌柜的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赞赏,嘴上却是道:“先来两道简单清淡一点的招牌菜,至于住店,等下再说。”晴茹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说出来的,她意在告诉掌柜的不要乱猜,并且还猜错了。 掌柜的哈哈一笑,挥手招呼伙计下去让厨师炒菜,他自己则是与晴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打发时间:“公子聪明至极,老朽佩服。” 晴茹对他前面一句话不置可否,但是却也不是个骄傲自大的,听到掌柜的如此称赞她,她礼貌的一拱手,谦虚道:“掌柜的谬赞了,在下只是小有聪明,哪里及的上掌柜的。” 两人又是一阵恭维。晴茹嘻嘻品位着杯中的茶水,心里对于这家酒楼幕后的主人更是好奇,之前在酒楼之外只觉得外部的装修让她舒心,可是走进来之后她才发现别有洞天。 掌柜的手上不停的敲打着键盘算账,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向正仔细打量酒楼中的晴茹,眼里满是赞赏。 酒楼中的厨师速度不慢,才一会儿的功夫,小二就端着菜上来了。低垂着头,小二小心翼翼而动作轻快的将菜摆上餐桌之后,微笑着留下一句客官慢用就又退下去了。晴茹不由再次感慨这家店的训练有素远非其他那些大型酒楼可比的。 吃饱喝足之后,外面已经是深夜了,赶了一天的路,说身体不疲乏那肯定是假的,在掌柜的那儿开了一间天字号的房间之后,晴茹就在小二的带领下上楼。梳洗过后,晴茹沾床就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晴茹听到一阵阵激烈的讨论声,好梦被惊扰,饶是晴茹脾气再好她也有些恼,烦躁的睁开眼睛,晴茹才发现外面日头高高挂起。 腾地从床上坐起,晴茹不由懊恼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沉,一个行走江湖的人,如果因为睡觉而失了警惕之心,那么,也就意味着离失命不远了。 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晴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穿衣。到楼下吃饭的时候晴茹才知道为什么外面这么热闹,原来是天启国正在选拔勇士。 眼珠子骨碌一转,晴茹果断决定等下去见识见识那壮观的场面。快速的吃完手中的早餐之后,晴茹拿起自己的剑就向着城中人流聚集的地方走去。 原本晴茹还有在想自己来的会不会太早了,因为现在其实天亮没多久,但是当她看到四周汹涌的人流以及擂台上激烈的比赛的时,她深深的为自己刚刚的念头感到惭愧,这哪里早了?这分明就是晚了啊。 左挤右挤,晴茹靠着自己的身体的灵活性以及习武之人较之常人来说要力气更大一些的优势,她终于挤进了最里面。 然而,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正当晴茹得意洋洋之际,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下,下意识,晴茹运用轻功闪身躲避推搡的人群,结果,一下子飞上了擂台。 “啊,这位勇士真是勇气可嘉。”晴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长着两撇八字胡的男人就迎了上来,说了一句在晴茹看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他就将晴茹带到了擂台中间,随后自己就走了。 一个身形壮硕眼带杀气的男子在八字胡的男人走了之后,就挥舞着拳头向晴茹面部揍来。 晴茹脸色一冷,心里一边骂那个推她的人让她从看戏的变成的耍戏的一边飞身后退,但是对方面对她的后退却是不依不饶,招招都是对她下杀手。 对方的不识趣和狠辣也惹恼了晴茹,在对方再次向她挥拳之际,她身形一闪,对方收不住力,直接向前冲去。 好机会!晴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随后,提腿踢向对方的腰侧。随着砰地一声,台下围观的群众顿时惊呼起来,而晴茹的对手此时已经被踢下擂台昏迷了,庞大的身躯溅的尘土飞扬。 拍了拍手,晴茹纵身一跃跳下擂台,不顾八字胡的不断叫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擂台,毕竟她没有当猴子给人看的心情。 这并不是晴茹第一次来到京城,但却是她实实在在的逛京城,加之自从随梁溪铭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在勤学武功,对于逛街这种事,她一没时间二没兴致。 虽然现在的晴茹,论起能力来,很多男子都不如她,但说到底,她也是个女孩子,也喜欢逛街,唯一不同的是,寻常的女子逛得都是一些首饰店啊,女红啊一类的,晴茹逛得却是兵器铺子。 走进兵器铺子,晴茹第一眼就相中了角落之中的那把黑色匕首,虽然匕首上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是这并不妨碍晴茹对它的喜爱。 “店家,这把匕首怎么卖?”晴茹若获至宝一般将匕首拿在手里,问着店家,但是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匕首——拿在手里她更加肯定了这把匕首是用比玄铁更为罕见的黑铁锻造的。 店家听到晴茹的话,不悦的拿起覆盖在脸上的破布,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看着晴茹手里的匕首,眼底深处散发着道道精光:“五百两。” 晴茹并没有觉得这个价格贵了,但是当她看到店家一副奸商的模样,心思一转,笑着说道:“店家,你这今天的第一单生意,怎么着也得打个折扣不是?”说着,她看了一眼店家,见店家没得商量的表情,她微微一笑:“当然,砍价肯定是不会的,不如,你再送我一件兵器如何?” 大概店家是被晴茹叫醒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他竟然也点头答应了晴茹的提议。 免费的好处不拿白不拿,晴茹走到一个角落将一把能够当做腰带的软件拿在了手上。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那么连续两次就已经能够证明一些事情了,店家看着晴茹的背影,眼里闪动着赞赏,但很快又被惺忪的模样所掩盖。 既然已经说好是附赠,那么店家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更何况,好的兵器要配上一个好的主人才能不被糟蹋不是? 晴茹仅仅只用了五百两银子就买到了两把自己心仪的兵器,先前误上擂台打擂的不悦也消散了不少,她将软件别在腰间,匕首放在靴子里侧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兵器铺子。 在晴茹离开之后,兵器铺子不远处的巷子之中一道身影看着晴茹的背影,随即转身向着丞相府走去。 身后的身影离开之后,晴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老狐狸,你不还是上钩了。 接下来,晴茹又逛了一下京城,一直逛到日落她才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酒楼。在楼下匆匆吃完晚饭之后,晴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时分,一道黑色身影在京城百姓屋顶上身形矫健的掠过,一直到晴茹所在的房间才停了下来。 身影侧耳聆听了一下房间里的动静,随即轻轻推开了窗户,在窗户打开之际,他身形一闪便快速进入了房间里面。 正文 第9章 刺杀 此时晴茹正平缓的躺在床上睡觉,及时是睡觉,她也不曾变回女人装的装束。 来人放缓了脚步向晴茹走进,正在他抬手之际,一道寒意突然袭来,他眼神一凝,转身后退,在转过身来之时就见晴茹正慵懒的靠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的正是她白天买的那把黑色的匕首。 “哈哈,晴茹,没想到这短短的时间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来人一边大笑着夸赞晴茹,一边扯下自己面上的面纱,露出一张菱角分明的俊颜来,竟是梁溪铭。 听到梁溪铭的夸奖,晴茹翻了个白眼,方才邪魅的样子瞬间变成了一个邻家小妹妹,“哼,也就你喜欢半夜来,整的像个刺客似的,方才若不是因为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说不定这会真的就伤到你了。” 听到晴茹的数落,梁溪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斜眼瞥了一眼梁溪铭,晴茹倒了一杯水递给梁溪铭,她自己也是坐在在了凳子上:“怎么,有什么事吗?” 晴茹的话,瞬间让梁溪铭想起了他来此的目的,“怎么样,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丞相府?” 晴茹神秘一笑,确并不说话。见此,梁溪铭也没有再问,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是了解晴茹的,没有把握的事她从来不会做,想来,宋士堂已经上钩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下对方最近的情况之后,梁溪铭就离开了。 梁溪铭离开之后,晴茹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辗转反侧到了凌晨时分,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晴茹才醒过来,她梳洗完毕之后就神清气爽的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见昨天那个八字胡正耐心的等在楼梯口,见她下来,脸上立马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八字胡男人神色恭敬,但是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倨傲的对晴茹说道。 晴茹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并没有回答八字胡的话,而是伸手招来小二叫了两道清淡的菜之后,就优哉游哉的坐下吃了起来,丝毫不理会八字胡男人的错愕。 等晴茹吃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让晴茹赞赏的是,她并没有说去与不去,但是八字胡男子纵使愤怒和焦急,但是却始终没有离开。 “走吧。”晴茹擦拭干净了手之后,站起身来,背对着八字胡男人说道。 听到晴茹的话,八字胡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跑到前面带路。 到了丞相府门口的时候,晴茹注意到门口的家丁并没有拦住八字胡,想来八字胡在宋士堂面前也是个重要的人物,晴茹暗道,随即她又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要知道宋士堂都能够让他去选举武士,那么不是心腹又怎么可能放心呢。 晴茹思考的功夫,八字胡已经带着她穿过了相府的层层走廊,径直来到了丞相府的最深处。 或许是因为这间房子四周都被植被环绕,所以给人一种阴凉的感觉。从走进房子开始,晴茹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因为她在这里面感受到了好几道内力深厚的人的呼吸。 “哈哈,付清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啊。”一道慈祥浑厚的声音响起,晴茹收回了对那几道呼吸的人的注意力,转而看向丞相宋士堂。 “丞相过奖了,在下只是雕虫小技而已。”晴茹不卑不亢的回答着,让宋士堂对于她更加的赞赏。 两人静默无言的对视半晌之后,宋士堂开了口:“付清小兄弟无需谦虚。”顿了顿,他又开口道:“你可愿意来为我效力?” 晴茹并没有错过宋士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暗道一声心狠手辣的老狐狸,晴茹面上扬起一抹苦笑:“在下恐怕已经没有拒绝的机会了,”说着,她装作不经意的环视一圈,但是视线却在她先前感受到的几道浑厚内力方位定了定,这才继续说道:“如此,在下也是个惜命的人,那就承蒙丞相看重了。” 宋士堂在晴茹眼神扫视的时候,心里就很是惊讶了,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晴茹,竟然内力已经相当的高了。此时听到晴茹的话,他再次朗声笑了起来,只是其中的真心有几分,谁有说得清呢? 与丞相两人各怀鬼胎的说了一会儿的话之后,晴茹起身离开,这次,她的身后多了两名侍卫。 这是宋士堂吩咐的,他说晴茹既然已经是他的人,那么再住客栈也不是个事,就吩咐侍卫来与晴茹一起,收拾她的东西,去丞相府。 当时晴茹面上含笑答应,心里却是冷笑,宋士堂的那些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还在怀疑她,所以想要放在身边观察吗? 可惜,晴茹一边走着嘴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小,可惜这正中了她的下怀。 丞相府的日子,平淡似水,虽然晴茹已经是宋士堂的人了,但是宋士堂对于晴茹,还是颇有戒心,什么任务都不曾让晴茹参加,一直将她当空气一般放在府内养着。 晴茹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每天早上起来连两个时辰的剑,然后洗个澡,吃完早饭就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的树下煮茶看书,过的惬意而又舒心。 “你觉得那个付清值得信任吗?”还是那个昏暗的房间之中,丞相对恭敬的站在他面前的八字胡问道。 八字胡沉吟片刻之后才说:“老爷您将他晾了半个多月,但是他却丝毫不着急,从这一点来看他并不简单,心机深沉,然而属下派人监视了半个多月,他也没有丝毫的异动,似乎并不是细作,这让属下有些看不透他啊。” 听到八字胡为难的话语,宋士堂哈哈一笑:“还有你看不透的人,看来他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 面对宋士堂的调侃,八字胡非但没有尴尬,反而是认同的点点头,宋士堂却声音一敛:“今晚派几个厉害一点的杀手,让付清也去,刺杀轩辕晋磊。” 宋士堂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道道精光,八字胡听到宋士堂的话,微一思索就知道了宋士堂在想什么,他脸上立马扬起了一抹笑容,拿着皇宫布局图转身去找晴茹了。 晴茹听完八字胡的话,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应允,但是在八字胡离开之后,她的脸色就立马沉了下来:好一个一箭双雕,她若真的刺杀了,那么轩辕晋磊就会受伤甚至死亡,宋士堂不仅多了一个得力手下,还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独揽大权,而她若是不去刺杀,那么宋士堂就剔除了一个奸细,怎么算他都不会吃亏。 但是,她会让他如愿的吗?晴茹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心里也做好了打算。 深夜,静谧的皇宫之中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身形矫健不惊动任何一个侍卫的穿梭在皇宫上空。 看了一眼身旁几个神经紧绷的刺客,晴茹暗施内力,打在了一个武功稍弱一点的刺客的脚下。 “谁?”听到动静,禁卫军立即停下了脚步,声音里满是警惕,眼睛亦是警惕的看向四周。 几个此刻责怪的看了一眼那个武功稍弱的刺客,却没有出声。禁卫军统领久等不到回答,心情愈加沉重,吩咐一声众人警惕之后,就又继续巡逻。 禁卫军走后,晴茹几人继续向着养心殿掠去。此时,轩辕晋磊已经睡下了,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姿色眼里的女子,晴茹看着床上那香艳的一幕,眼里升腾起一丝怒火,但是压制的很好的没有被人看到。 与其他几个刺客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正准备行动,而这时候,轩辕晋磊却是突然醒了过来,“来人,朕要喝水。” 守在宫外的太监赶紧推门而入,晴茹扫了一眼自刚才起就一直认为是自己拖了众人后腿的那名刺客脸色煞白,看来他已经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一个极点了。 心念一转,晴茹再次运用内力,将那名刺客额头流下的一滴汗水改变了方向,转移到了轩辕晋磊的脸上,做完这件事之后,晴茹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因为这需要的不只是深厚的内力,还有对力道的精准控制。 额头上突然一阵冰凉,轩辕晋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他头顶的屋檐上的刺客。 “啊,刺客,来人,有刺客。”轩辕晋磊一边大叫着一边顾不上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妃嫔就往外冲去,那个妃子听到有刺客也是吓得发出尖锐的叫声。 禁卫军听到轩辕晋磊的喊叫,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眼见还没有开始行动就已经被众人发现,几个此刻都是郁闷瞪向那个实力弱小的刺客,随后众人索性跳下屋檐与禁卫军战斗在一起。 虽然禁卫军人多,但是几名刺客却没有忘记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以,及时是被围攻,他们还是剑剑挥向轩辕晋磊,眼见刺客人越来越少,禁卫军人越来越多,晴茹也不再耽搁,提起剑一剑刺向了一直闪躲刺客的刺杀而躲在了离她仅有十米远的轩辕晋磊。 肩胛突然传来的刺痛让轩辕晋磊有些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双还来不及掩饰疼痛的双眸,那双眼眸与记忆之中的少女明亮的眸子重合,轩辕晋磊忘却了身上的疼痛,眼里带着惊喜。 “皇上!”率先反应过来的禁卫军统领大喊一声,挥剑刺向了晴茹,晴茹连忙抽身后退,对着围绕在她身边剩下来的刺客说了一声撤,几人就迅猛的突破人群,向着墙屋上掠去。 “追!”禁卫军统领抱着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轩辕晋磊冷声对禁卫军说道。 正文 第10章 敏感 担心晴茹会受伤,轩辕晋磊伸出手,虚弱的说了一声不必之后就昏厥过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轩辕晋磊既然已经说不必,禁卫军统领也不敢再违背圣旨继续追击。 晴茹几人一路尤过无人之境一般的出了皇宫,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弄换掉身上的装束之后,几人才分开回到丞相府。 此时因为皇上遇刺,宋士堂已经进了宫,晴茹也没有再等,就回了自己的院落,身体疲乏的躺在床上,晴茹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她的脑海之中不断会想着方才轩辕晋磊被她刺伤的那一幕。 正在辗转反侧之际,晴茹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男子的低笑声。第一时间晴茹就做出了反应,抽腰间的软剑就刺向了来人,来人身形灵敏的闪避开来,随即看着正炸了毛的晴茹幽幽一叹:“我是梁溪铭,你怎么魂不守舍的?这可是作为剑客的大忌。” 晴茹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梁溪铭,却没有说话,她可不相信梁溪铭会不知道方才在皇宫里发生的大事,要知道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了。 梁溪铭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就转移了话题:“我发现了轩辕晋磊的一个秘密。” 听到轩辕晋磊的名字,晴茹心下一跳,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看着梁溪铭示意他继续。 梁溪铭见晴茹这个样子,苦笑一声之后,警惕的看了一眼门窗,确信没有人在外面窥视,他这才说道:“这段时间我准备垄断天启的私盐生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梁溪铭看了一眼晴茹,见她面色如常,梁溪铭这才继续开口:“却发现,虽然宋士堂掌握了天启所有的私盐生意,但是,里面却布满了轩辕晋磊的眼线。” 话说到这儿,梁溪铭没有在说话,但是晴茹是何人,这么多年的走南闯北,她早已经不是当奶奶那个稚嫩的女孩了,是以,她松了口气,是为轩辕晋磊,但同时,也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梁溪铭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晴茹,将她眼里的风云变幻尽收眼底,了解晴茹如他,他知晓晴茹的想法,为了能够让晴茹对宋士堂与轩辕晋磊有更多的了解,他将他发现轩辕晋磊的秘密的详细过程一一道来了。 原来,那晚梁溪铭离开晴茹定下的酒楼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在天启国购买的府邸,他知道晴茹入丞相府是为了他,他也不打算闲着,就准备与晴茹两人来个里应外合打垮宋士堂,而宋士堂之所以能够猖獗朝堂的一个重要支柱就是他的钱财。 宋士堂的经济来源是什么?是天启国的私盐,当然,梁溪铭并不否认,他想插足天启国的私盐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他的国家需要钱来壮大。 既然已经有了想法,梁溪铭自然不会让想法只存在于脑海之中,于是他当夜就召来随他一起来到天启国的幕瞭,与众人一起商议。 经过一夜的商议,最后他们决定先安插奸细进去,他们自己则是在暗中组建势力,与宋士堂的势力相抗衡。 然而,奸细安插进去不久之后,就带回来了消息,盐贩之中还有一股势力在暗处,盯着宋士堂。 当即他就下令所有奸细不得轻举妄动,而他也在调查那些奸细的出身,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之后,他发现,这些奸细每次都会去一家酒肆之中喝酒,而在奸细走之后不久,就会有一个人警惕的走出酒肆,随后,到角落换上太监服装,推着蔬菜回皇宫。 梁溪铭清朗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低声响起,晴茹喝了一口茶之后才问道:“你怎么就确定那是轩辕晋磊安排的人呢?” 梁溪铭听到晴茹的这句话,抬起头来瞪了一眼明明心中高兴的什么跟什么似的却偏要假装淡定的晴茹,这才说道:“不信算了,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梁溪铭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这么些年来,他也在暗中发展了不少的势力,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有安排人手,这从晴茹在江湖之中小有名气就可以看得出来。 晴茹讪笑了下,没有再多嘴,其实刚刚她也就是对于梁溪铭突然出现让她误以为是刺客而有些不爽才说的,见好就收这句话晴茹可是领会的十成十,既然梁溪铭生气了,她自然不会再紧揪着不放。 梁溪铭再三叮嘱晴茹万事小心,安全第一任务第二之后才离去,晴茹看着梁溪铭离开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或许梁溪铭对她有利用,但是这么多年不也护了她周全?万事总要看得开一点,她于梁溪铭,她到底是感激多一点,而梁溪铭于她,也总归是有情的。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晴茹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什么事?”晴茹打开门,是相府的小厮。 “相爷请公子过去,说有要事相商。”小厮低垂着头说明来意,心里却是念叨,这位付清公子果然如府中人所说生的是比女子还要貌美三分。 晴茹点点头,关上门不紧不慢的换了一套装束,这才前往宋士堂的书房。 这是晴茹第二次来到宋士堂的书房,与上次不同,这次她聚精会神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心中不由惊诧,这次相比较上次来说,又多了两道身后的气息,想来,宋士堂又搜罗了一些为他卖命的高手。 “哈哈,付清,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晴茹还没有走近,宋士堂就已经笑着朗声夸赞她。听到宋士堂的夸赞,晴茹笑了笑,没有丝毫居功自傲,这让宋士堂对她愈发的满意。 走进了书房之后,晴茹才发现,房间里除了与她一起执行任务剩下来的几个刺客以及八字胡、宋士堂之外,还有一名老者,而她竟然没有察觉到老者的气息。 危险!晴茹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但是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经过昨晚的刺杀之后,宋士堂对于晴茹,可谓是非常的看重,他不停的夸赞晴茹,对于其他的刺客却是连一丝眼角的余光也不曾给。 通过宋士堂的话,晴茹知道轩辕晋磊重伤还在昏迷之中,她心里的担忧就越来越重,一个劲的懊恼自己昨晚下手太重,同时,对于宋士堂,晴茹现在是更恨了,若不是因为计划,晴茹丝毫不怀疑她会克制不住冲动当场杀了宋士堂。 对于晴茹心底的想法,宋士堂自然没有察觉到,要知道,虽然晴茹还很年轻,但是自小她就经历了变故,这些年又四处闯荡,数次遭遇危险,她所经历的事情甚至许多年长的人都不曾经历,她的心机又岂是同龄之人能够比较的。 “付清啊,这次你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可要什么奖励啊?”宋士堂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晴茹,面带笑意的问道。 晴茹听到宋士堂的话,心至这是宋士堂对她又一个考验,若是她说不要,恐怕宋士堂就会再次怀疑,可是她说要什么才显得合乎情理呢? 思考半晌之后,晴茹才开口:“我想要一座府邸。”说完晴茹就眼睛紧张的看着宋士堂,丝毫不理会他人的眼神。 “哦?”宋士堂听到晴茹的要求,也是一阵错愕,随即却是饶有兴致的问:“为什么想要一座府邸呢?”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晴茹暗道,面上却是憨憨的抓了一下头发,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明原因,“我是个习武之人,常年走南闯北的,虽然饿不死,但是也没有多少积蓄,可我偏偏是个喜欢安定的,一直都想要在京城有属于自己的居所,让自己安定下来......” 说到这儿晴茹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宋士堂等人却明白了,宋士堂又是哈哈一笑,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说道:“刚好我有一套空屋子离丞相府不远,等下我命人将地契送给你,你不要嫌弃屋小才是啊。” 听到宋士堂的话,晴茹一个劲的摇着头,脸上做出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不嫌弃,不嫌弃,能有一套房子我就很满足了。” 宋士堂点点头,晴茹又听着宋士堂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出了书房,晴茹才松了一口气:总算取得宋士堂那只老狐狸的信任了。 正如晴茹所料,她走后不久,八字胡有些疑惑,有些可惜的询问宋士堂微合金将那套地段极好的宅院送给晴茹时,宋士堂毫不在意的笑笑,解答了八字胡的疑惑:“这个付清能力极强,而且是个有欲望的人,人贪心不可怕,这意味着可以掌控,所以,今后对于他,可以加以利用。” 可惜,宋士堂自诩聪明,却忘了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也注定了他最后的结局。 晴茹回到自己的院落不久,宋士堂就命人送来了地契,看着手中的几张纸,晴茹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第二天的傍晚,晴茹就搬进了新住所。看着面前一尘不染的三进三出,晴茹不由感慨宋士堂能够有如今的低位绝对不是偶然。一个有心计的男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男人还很细心,而宋士堂正是如此。原本她是准备早上就搬走,结果八字胡却告诉她宋士堂已经派人去收拾屋子,让她等收拾好了再搬,所以她才傍晚搬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