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暴风雨是为悲伤唱的歌吗 “知青!听爸爸的话不要再跟那个刘伶在一起了,他不适合你好吗?”前一秒还附在案上看合同的陆业林听见门外匆匆的高跟鞋声音连忙摘下花镜跑了出去。 已经从三楼跑到二楼的陆知青一身黑色蕾丝小礼服和一只名贵到客厅中央悬挂着的宫廷版水晶吊灯都能将它照耀的无比昂贵的手包,踩着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妖艳却也干练的头也不回的说:“爸爸,我都二十八岁了你难道想要把我永远都圈在你所谓的公司里吗?路遥集团的接班人大尤其在比如舜莉就是最好的人选啊。” 陆业林背一弯趴在门前的扶手上哭笑不得的望着陆知青一路小跑到大门口道:“知青,就是因为你已经二十八岁了我才要打算将公司交给你啊,你要知道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如果舜莉能够代替你成为公司的接班人的话那爸爸还要你这个女儿做什么呢?” 陆知青还没有走到大门前两边的佣人已经将大门打开,陆业林的话刚刚落下陆知青便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你不是一直说舜莉是最好的人选吗?你最器重的也是舜莉不是吗?爸爸还说只要路遥集团有舜莉你就算是下了地狱都会合不拢嘴的。” 门外忽然下起了大雨,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落在灯火通明的陆业林的脸上,陆知青突然觉得背后一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还来不及多想头顶上的陆业林便立刻呵斥她说:“舜莉的能力再好也只是个当经理的命,你别忘了路遥集团是姓陆,而舜莉能力再强也不过是你姑姑的女儿,她姓顾!即使爸爸再器重她也不会让一个外姓人掌控我们陆家的命脉。” 陆知青赶时间才没那么多闲工夫听已经年过半百的陆业林在自己耳边碎碎念,抬起起自己纤细的手腕在头顶上晃了晃说:“爸爸,你要是再耽误我的时间女儿的这块手表可要不保了,我可是跟刘伶约定好的如果我迟到一分钟这块价值六十万的手表就要归他所有咯。” 正值盛夏的A市历年来从没有下过这样的大雨,这样冰冷又夹杂着惊雷和闪电的夜晚,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陆知青转身准备离开的一瞬间,陆业林冲着她喊了一声:“下雨了带上伞!”而声音却被门外的雷电和磅礴的下雨声音遮盖全无。 热闹的房子里顿时安静了起来,只有无穷无尽的雷雨声。 房子最阴暗的角落里,正准备倒咖啡的顾舜莉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她精巧干练的短发下面是阴冷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庞,方才的话她听的真真切切,陆业林对陆知青说的话她一字一句的如同刀割一样刻在了她的心口。 因为青少年期的叛逆所以过早的步入社会,也是因为自己的叛逆所以顾舜莉的父母都死于寻找她的车祸之中,也是那一年顾舜莉被身为舅舅的陆业林接到了这座房子里,让公司里精干的员工手把手的教她公司里的事务,顾舜莉像极了她的父亲所以学习东西时脑子最灵活,又因为为人谦和所以在公司里人缘好的无话可说。 又因为顾舜莉工作的地方是舅舅陆业林的关系顾舜莉比任何人都努力,一心想要将路遥集团发扬光大的顾舜莉为了报答舅舅陆业林的养育之恩信任不惜一切代价做好每一件陆业林吩咐的事情,为了一个项目一夜一夜的不睡觉,为了一场谈判暗地里做了不少的工作,为了能够顺利拿下跨过企划书不分昼夜和时间的在学习外国语,十年间顾舜莉无不一瞬间的想要将自己融入到路遥集团。 从一开始的端茶小妹到如今的企划部总经理,顾舜莉用自己的实力和脚踏实地一步步的走到现在的位置,她就像是橱窗里被装裱的格外高档的钟表一样,外表看起来的光芒远远强烈了内心的世界。 再一个惊雷打过去闪电接踵而来落在顾舜莉的脸上,她狰狞惨白的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冷漠的微笑,轻轻抬起眼睑目光从阴暗的角落落到了仍然趴在扶手上的陆业林,轻轻的倒掉已经盛满的咖啡。 走出去,阴冷的脸立刻便的温柔起来,抬头望着扶手上的陆业林说:“舅舅怎么还不休息?” 陆业林这才发现站在大厅中央的顾舜莉,清了清嗓子说:“哦你也还没睡啊。” “恩,在看一些资料,企划部这几年人力资源衰退的厉害有能力的人镀了一层金就去了别的地方做大事,有些机密性的东西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好。” 长舒一口气,陆业林喜忧参半说:“这些年辛苦你了。”说完,陆业林转身准备回房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停下转身望着顾舜莉说:“舜莉啊,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弹钢琴……” 顾舜莉楞了一下,回过神说:“舅舅你又忘了,我喜欢大提琴。” 陆业林一脸恍悟,“哦——对对,嗨,看我这脑子,真可惜我这里有一张钢琴演奏会的票,听说是世界级的演奏家看来你用不上了。” “是啊,真可惜。” 等陆业林的身影消失在顾舜莉的视线之中,她脸上温柔亲近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嘴角轻轻勾起,顾舜莉冷笑一声:“十年来我可是没少在你耳边说起我的爱好啊。” “舜莉的能力再好也只是个当经理的命,你别忘了路遥集团是姓陆。” 陆业林和陆知青说的话在顾舜莉的耳边久久不肯散去让顾舜莉哭笑不得,果然,外人就是外人,即使陆业林和陆知青闹了多大的矛盾都不会被陆业林记恨因为他们是骨肉相连啊,可是身为自己亲妹妹的女儿的顾舜莉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脸上的笑容冷冷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放到耳朵上,顾舜莉冰冷的声音消失在客厅之中:“那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毕竟年纪大了等我们解决不了的时候再通知吧。” 电话那头,踌躇不定的口吻说:“……哦,好吧。” 晚上的9.29分陆知青准时出现在会场之中,推开宴会厅的大门时宴会厅中的温暖气氛就已经和漆黑的夜晚之中的暴风雨成鲜明对比,一群等着看热闹赢手表的人再转身看见陆知青的一瞬间哄闹了起来。人群之中最显眼的刘伶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黑色的领带出现在陆知青的视线之中,两个人视线相对刘伶端着一杯红酒朝着陆知青走去。 把红酒递到陆知青的手中用食指挑起她纤细白嫩的手腕上的手表咋舌道:“我还以为这块手表今天晚上非我莫属呢,可惜了哦。” 抬头陆知青将红酒一饮而尽,将空杯子顺手砸在刘伶的身上,还残存着的红酒如同夜空中的碎星一样洒在他灰色且昂贵的西服上,陆知青直径与他擦肩而过拎着自己的黑色晚礼服的边角走到人群之中最高的讲台上。 等人群之中的刘伶蹙着的眉头散去他才转过身去,陆知青已经站在麦克风前面,将手上昂贵的手抓包扔到一旁,哄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脸上的微笑如同湖面上的黑天鹅一样,高贵典雅是在场所有的女人脸上展现不出来的,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陆知青就是任何人触摸不到的女王,而在此时此刻的刘伶的眼睛里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噩梦。 第一卷 第2章 落魄的贵族落魄的爱情 “女士们先生们,在本小姐二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谁让我开心我就把这块手表送给谁!!”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之中的男男女女顿时沸腾起来,所有人的嘴巴里面喊着的都是“陆知青”的名字,从参差不齐到不约而同的整齐,刘伶站在人群之中用仰视的方式看着陆知青狂妄放肆的笑容时,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无奈的抚了抚自己胸口被沾染上的红酒刘伶脸上溢满温暖的微笑,对着迎面下台的陆知青说:“今天你生日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弄的我都没准备。” “我哪一年的生日告诉你了?”陆知青走到酒塔旁边伸手拿下一杯气泡水说:“刘伶啊刘伶,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为什么不肯主动记住我的生日呢?” 刘伶咳咳笑了起来说:“你看,我这不是记不住吗?” “那你怎么就记得住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呢?”陆知青微微抬起下颚挑衅的目光望着刘伶同样帅气的脸庞,如果说平日里的陆知青对刘伶来说是魔鬼的话,此时此刻的陆知青在刘伶的眼中却是可人儿的天使,刘伶当年喜欢上陆知青就是因为她这一双深邃却风情万种的眼睛。 不由自主的将胳膊搭载陆知青的肩头上,刘伶低头在她脖颈上喘了口粗气呢喃道:“我该死我该死,你说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抬起手陆知青一把将刘伶推到一边,不屑道:“三年给你一次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连最后的面子都不要,这里人多你还想让我把你床上的丑事给说出来吗?话说刘伶你背着我做过的事情你可不要忘了啊。” 刘伶不禁心中一紧,笑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会听懂的。”陆知青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站在原地的刘伶突然慌张了起来,果然这个魔鬼知道了什么,那天晚上刘伶和顾舜莉在一起不过是逢场作戏了一下,果然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样说的。 刘伶是个沉不住性子的人,听陆知青这样说心里翻腾的跟滚开了的白粥一样,眼睁睁的望着陆知青一步步的远离自己的视线,大脑里不停的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隐约在黑暗之中见到的人,突然莫名的脊骨冰凉。 要知道,这个叫陆知青的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啊。 “知青!”刘伶突然扒开人群朝着陆知青的方向跑去,慌乱之中一把抓住她纤细白嫩的手腕将她拉到无人的地方小声说:“知青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的错。” “那是谁的错呢?”陆知青似笑非笑的盯着刘伶,似乎是在盯着一个笑话。 三年前也就是在陆知青二十五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准确的说刘伶似乎记得那一天也是她的生日因为在人群之中的陆知青也是穿的像今天一样华丽,他当年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准确的说当年他还只是刚刚进入到这个圈子的新人,无意之中遇见了恶魔一样的陆知青一见钟情,三年的时光刘伶总是感觉不到和陆知青的感情是不是就是真正的感情,三年之中只有一次醉酒到不省人事的时候才有过肌肤之亲,醒来之后的刘伶想要跟陆知青提出结婚,却被陆知青的一句“见鬼”打的落荒而逃。 在那之后刘伶就再也不肯在陆知青的面前提及婚姻这两个字,刘伶的家族是赫赫有名的律师家族,用陆知青不屑的话语来说就是专门钻法律空子的可怜人,刘伶不承认也不反驳毕竟他的的确确是这样的人,不然为什么会和顾舜莉有关联呢。 说起顾舜莉,那天晚上刘伶不过是被顾舜莉勾引在先所以抓住了把柄,不然现在的刘伶怎么可能那么惧怕陆知青。 那一天的清晨太阳才刚刚露出一丁点儿鱼肚白的时候,床上的顾舜莉用比平时更加冰冷百倍的话对刘伶说:“身为同样赫赫有名的律师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要怎么走吧,这个空子你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 刘伶笑,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要挟自己,可他冰冷的笑容还没有腾升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顾舜莉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相机,里面幻灯片的方式播放着形形色色的照片,全都是昨天夜里刘伶和顾舜莉在床上不堪入目的场景,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时,顾舜莉先说:“知道陈先生的故事吧,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陈先生最终还不是败在了照片上最终从一百零八层楼的楼顶跳了下去,啧啧啧那一摊烂泥一样的躯体真让人恶心。” 如果说陆知青是魔鬼,那么彼时彼刻眼前的顾舜莉更是魔鬼中的魔鬼,刘伶从小到大没有怕过谁,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不安和颤抖,他的家族不能够因为几张照片和花边新闻变得支离破碎。 “你让我做什么。” 然后,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魔法的话刘伶希望能有一种魔法可以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和顾舜莉在一起的那个夜晚让他头脑再坚定一些不去犯错误,可惜,这个世界上唯独后悔药是奢侈的。 “我和顾舜莉真的没有关系!” 刘伶的话音刚刚落下会场上所有的人都静默了,等刘伶反应过来刺耳的麦克风声音传入到二人的耳朵之中。刘伶心脏突然冷了一下,和陆知青说话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麦克风前面,更可恶的是自己的话竟然在麦克风前面全部说了出来。 论要面子陆知青当属第一个,在众人面前出丑,而且这个让自己出丑的人还是和自己交往了三年的未婚夫一样存在的刘伶,那个刘伶嘴里说出来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偏偏是顾舜莉,更讽刺的是陆知青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夜里在黑暗之中被刘伶拥抱在怀中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表妹顾舜莉。 会场上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陆知青的爆发,陆知青不可思议的眼睛盯着刘伶许久许久都不曾说话,刘伶自知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既然已经让别人知道了所幸破罐子破摔,甩开陆知青的手冷笑的对着麦克风说道:“陆知青我还就告诉你,男人嘛喜新厌旧很正常你要是想让我因为这件事情挽留你,告诉你别走梦了!” 三年,整整三年的接触刘伶是什么人陆知青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对着的虎狼,总要有一个人先倒在战场之上,陆知青之所以当初选择和刘伶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刘伶像极了自己吗?在这群富二代的身边陆知青想要不甘示弱的融入到他们的生活圈子里,就要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恋爱?刘伶还真以为陆知青有多么喜欢他吗? “好啊。”陆知青想也不想的笑了起来,盯着刘伶的眼睛似笑非笑之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的厌恶,转身对着麦克风朝着在场的所有人微笑忠告说:“在我二十八岁生日这天回馈给大家最大的礼物就是一个忠告,那就是,找男人千万不要找不喜欢的因为你不但不喜欢而且还会被不喜欢的人劈腿。” 说完,陆知青将麦克风拔掉吵着刘伶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刘伶压根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头顶上砰的一声,世界都黑了。 陆知青拍了拍双手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之中镇定自若的朝着大门口走去,身后,当人声开始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突然再吵杂的人群之中听见刘伶微弱的声音:“陆知青你知道你会天打五雷轰吗?” 推开宴会厅的大门,门外大雨磅礴的很,四周漆黑的只能看见隐约的灯光连一人之外的光芒都看不到,陆知青小心翼翼的拎起自己的裙角脱掉高跟鞋一步步的朝着雨夜走去,可恶早知道就不让司机这么早回去了,原本以为她们会彻夜通宵呢。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因为大雨的关系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少得可怜,偶尔路过几个也都是私家车,陆知青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司机却发现手机已经因为大雨的缘故牺牲了。 第一卷 第3章 一夜之间昙花一现 长叹一口气,抬头望着如同瞳孔一般漆黑淅沥的天空,微笑着说:“老天爷也在为我哭泣吗?为我二十八年的寂寥人生?” 另一边陆业林的公司早已经乱成一团,铺天盖地的资金消散让还没从睡梦中反应过来的陆业林手足无措,睡梦中的他突然被一阵炸雷惊醒,随后就看见顾舜莉站在自己的床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让司机立刻载着他到公司之后才发现许多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会这样!那些回流出去的资金为什么到紧要关头都卡死在中间商!”大会议室陆业林将手中的所有数据全部排在桌子上,震怒的他脸红脖子粗的对着会议室里的所有要员大发雷霆。 顾舜莉静默一阵开口说道:“地域银行突然受到时下的金融危机倒闭,等到我们的人去调查已经发现银行总部的高层人员已经卷款潜逃去了国外,虽然已经立案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处理好的。” “那就马上办理贷款的事项啊!”陆业林大声咆哮的说:“虽然拆东墙补西墙这件事情我一向不赞同可是紧要关头也是要应急的嘛!” 财政部总监杨振东开口说:“我们集团有地域银行的支撑之后别的银行都对我们敞开大门之后又下达了禁止令,因为之前的财政总监在的时候将很多银行高层都得罪了,我们现在根本办不了银行贷款。” “银行倒闭迫使集团高层潜逃的事情比比皆是,虽然这样的地域银行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可靠在办理之前我也是跟董事长您提过建议的,但是您……”顾舜莉长叹一口气说。 “那财政部是干什么吃的!”陆业林大声说:“财政部的监管科的任务不就是监控我们的上下公司的吗?为什么这种事情不提前预知出来!” “银行那边就是看准了我们节假日都要出去所以才在节假日之前保密趁着财政部的新人值班的时候将这些消息全部散布出去,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察觉到。”说完,顾舜莉开口说道:“现在我们一定要想尽办法弄到三十亿,不然那些合作商一定会就着这些消息上门讨债的。” 杨振东轻声咳嗽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顾舜莉拿出一本账目说:“陆董,您看一下这是我们的合作商数额。” 颤抖着身子的陆业林从杨振东的手上接过账目,才刚刚看了一眼总和便一口咳出鲜血,鲜血落在洁白的账目上突然出现一滩血色,一旁的杨振东立刻起身将陆业林扶住焦急的问道:“陆董你怎么了!” 账目上的鲜血顺着陆业林手中的纸张上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洁白如雪的大理石地面上如同绽放了一朵朵殷红梅花,在冰冷又湿润的夜晚格外的刺眼。 顾舜莉立刻起身跑到陆业林的身旁固定住他的身子,低头附在陆业林的嘴边不停的点着头,陆业林此刻想要说什么已然是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一会儿顾舜莉抬头对着会议室的董事们说道:“快叫救护车!” 医院的手术室门前只有顾舜莉和杨振东在外面售后,杨振东不停的拨打着陆知青的电话却总是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顾舜莉抬手拨通刘伶的电话淡漠的说:“让知青接电话。” “知青?”刘伶在电话的那头冷笑一声说:“以后不要再我耳边提起那个女人好吗?要不是她是路遥集团的千金我能跟她在一起?那个不是人的脾气简直太恶心了。” 现在停留在手术室门前的顾舜莉根本不想跟刘伶多讲一句话,深吸口气仍然淡淡的口吻说:“所以她现在不在你那里?” “恩,不在,早走了。” 不等刘伶说完话顾舜莉将手机挂断,杨振东转身将手机放到自己衬衣的口袋里说:“大了好几十个电话总是打不通,总经理怎么办啊?” “慌什么,找不到就找不到呗,与其让她现在在医院里劈头盖脸的谩骂,倒不如等什么事情都干净了再让她来收拾残局。”顾舜莉冷笑一下转身坐到墙壁的凳子上,狂风骤雨的夜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凌晨,因为乌云密布的缘故等到七点多钟天空仍然没有亮白的迹象。 这一天注定了是一生之中最黑暗的一天,从酒店里出来的陆知青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望着酒店大厅外面仍然昏暗一片的天色长舒一口气,手机因为大雨浸泡的缘故报废了自己身上除了信用卡没有别的东西,从来不装现金的陆知青根本没有办法打出租车回去,重新回到酒店前台那里对着里面的服务员说:“我能打个电话吗?” “可以。”服务员殷勤的笑道,随后推出一只能打外线的电话放到陆知青的面前。 拨通家里的固定电话,等待音响了许久才等到佣人阿菲接通。 “怎么怎么晚接电话!”等到电话接通陆知青呵斥说:“我现在在星级酒店让刘叔过来接我。” 刘叔是陆知青家里的司机,从她的父亲陆业林刚刚起步开始就在公司里面工作的老人,等到稍微上了年纪就开始给陆业林开车一开就是十几年,而佣人阿菲则是刘叔的第二任妻子,整整比陆知青口中的刘叔小了整整十岁,果然是老牛吃嫩草再任何阶段都会有这样的人,陆知青很反感这样的年龄差,就如同她反感一整个世界一样。 阿菲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哽咽了许久才慢吞吞的说:“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回来一趟吧。” 陆知青眉头蹙了一下很快舒展,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阿菲说:“昨天晚上先生吐血了……” 陆知青苦笑一声,问:“那个家伙又在用苦肉计了吧,你告诉他想让我继承公司是不可能的,我这辈子可不想学他那样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冷冰冰的商厦。” “小姐,您真的回来一趟才好昨天夜里发生了许多事。” 挂断电话,前台的服务员看着陆知青的脸色将她手上的电话机收回去,陆知青站在服务台沉默了许久才抬脚朝着大门走去,此时天空的颜色比之前稍微明朗了一些,虽然是盛夏下了一场暴雨之后仍然有一种刺骨的寒冷,顺手收了收自己的外套,陆知青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辆起步车轮夹杂着昨晚未干的雨水疾驰而去。 回到别墅中顾舜莉和杨振东早已经守了一夜,见到陆知青推门而入杨振东立刻从沙发上起来弓了一下腰,顾舜莉起身冷声问道:“你去哪了。” “我爸爸呢。”陆知青侧目一眼对一旁开门的阿菲说。 “先生在楼上休息。”阿菲小心谨慎说道。 陆知青抬脚准备上楼一旁的顾舜莉立刻快步走到她身旁一把抓住陆知青的手腕呵斥道:“我在问你话呢你去哪里了!一整夜都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担心?”陆知青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原来顾舜莉还会担心我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取而代之吗?我要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正合你的心思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顾舜莉大声喊道:“我们是一家人这就是你对一家人的态度吗?” 顾舜莉的话让陆知青突然觉得好笑,一家人?如果真的是一家人刘伶就不会选择和她在一起了,如果把顾舜莉换成是陆知青自己,陆知青想,她一定不会在明明知道刘伶是属于自己表姐的男人却还要插足其中,唯一让陆知青觉得松一口气的是幸亏那个叫刘伶的男人自己根本就不喜欢。 抹掉顾舜莉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陆知青淡淡的说:“我现在要去看我爸爸了,请你松开手。” 只要是看见顾舜莉,哪怕是一眼都会让陆知青觉得恶心,这辈子陆知青最憎恨的就是插足其中的人,所以这么多年陆业林才孤身一人,世界上唯独一个陆业林知道陆知青的性格是容不下任何人的。 第一卷 第4章 落魄了也是公主啊 嚣张,从十岁那年进入到这个家门顾舜莉看到的陆知青就只有两个字,嚣张。她像是个从来没有经受过暴风雨的花朵一样坚不可摧的同时又藐视所有人,顾舜莉就是看不惯陆知青这种永远把自己放在最高的舞台上让镁光灯全部落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同样是女儿怎么别人家的女儿总要比自己出身好一些。 因为是陆知青,从小就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不喜欢上学那就在家里请家教,不喜欢工作那就毕业之后天天疯狂的游戏人生,只要是陆知青不喜欢的事情陆业林从来都不勉强,而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这样励志的话在陆知青的身上丝毫没有用处。 有的人因为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所以一生荣华富贵享不完,而有些人天生下来就只有叛逆和艰辛,等到最后仍然看不到自己的成绩。每一次想到这里顾舜莉总觉得上天是这样的不公平,然而每一次看见陆业林就又心软,心软的同时再一次脑海之中想起陆知青的脸就觉得怨恨无比。 凭什么有些人不用做任何事情就可以得到一切,而有些人努力了一辈子仍然什么都没有。 等陆知青用自己的力气甩掉顾舜莉的手,顾舜莉冷声对着转身而去的陆知青说了一句:“明天中午十二点路遥集团会宣布破产,你最好做好准备。” 走在檀木制作的楼梯正中央,陆知青随着顾舜莉声音的落下停止了脚步,瞪大的双眼凝视了几秒缓缓回头蹙着眉心嗤之以鼻,“顾舜莉,我之前是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不要随便拿集团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不想让集团倒闭的话现在就去集团上任董事长,但是等你董事长的头衔扛在肩膀上的同时三十亿外债也会落在你身上,集团每天的开支少则几十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转身陆知青三两步重新回到顾舜莉的面前冰冷的目光盯着她平静的脸,陆知青竟突然明白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顾舜莉这样的神情,每一次顾舜莉都会用最温暖的笑容贴自己的冷屁股,如今的顾舜莉像极了孤独求败的狮子,似乎在祈求着陆知青能给她致命一击。 沉定了些许,陆知青突然笑了起来对着顾舜莉说:“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抛开自由的生活去当讨债鬼们的敌人?我才不要呢,倒是你顾舜莉,你不是一直想要在路遥集团成就一番大事业吗?你不是一直想要证明给父亲看吗?那你就证明啊?现在是你应该证明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顾舜莉也跟着笑起来说:“我就等你这句话呢,知青,现在路遥集团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光是每天几十万的开支就足够让人喘不过气来,现在舅舅又这样给别人照顾我也很不放心,集团那边就先有我打理,等到舅舅身体好一些了就让舅舅再回去。” 陆知青对路遥集团的事情一概不知,这个家里面除了顾舜莉对路遥集团知根知底之外身为下一任接班人的陆知青根本对路遥集团一无所知,陆业林的身体估计还要修养几个月,一旦身子好起来集团仍然是陆家的集团,想了一阵,陆知青开口说:“既然你有心情管理你就去管理咯,反正我对集团的事情没有兴趣。” “那我明天就去和杨总监去处理融资的事情,如果没问题的话三天之内应该可以解决这件事。” 佣人阿菲断了一杯咖啡放到陆业林的床头,对坐在陆业林床边的陆知青小声说了一句:“小姐要小心点。” 愣愣的陆知青突然抬头看了阿菲一眼:“怎么了?” “小心就是了。”阿菲神情慌张的很,跟陆知青说完话立刻离开房间,陆知青只觉得糊里糊涂的起身想出去问个究竟,刚刚起身便突然听见陆业林一声呻吟。猛然转过身,陆知青连忙趴在陆业林的嘴边听他要说什么,然而因为突然中风引发的口齿闭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幽暗的房间里只点亮了一盏昏暗的小夜灯,陆知青望着黝黑到泛青的窗外陷入沉思,人生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八个年头,在陆业林安康的岁月里一句好好的话都没能和陆业林说过,从前听陆业林说让他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小时候陆知青第一声“爸爸”,在那之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此时此刻的陆知青突然开始怀念了起来,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陆知青真的希望自己在那天晚上没有出门举办什么生日宴会,即使她的父亲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天是她的生日她也会选择在家安然无恙的听着隔壁房间的父亲到深夜还开门倒水的声音。 可惜,人活着最渴望又触不可及的就是如果。 天空中闪出第一缕阳光时司机刘叔推门而入,看见陆知青站在落地窗前抱着手臂的样子怔了一下,然后恭敬的说:“小姐,杨总监来了。” “他来做什么?这几天不是公司最紧要的关头吗?不跟着顾舜莉在一起融资怎么跑这儿来了。”陆知青头也不回的说。 刘叔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他就是跟顾小姐一起来的。” 回头,陆知青平静的目光夹杂一丝似有似无的愁容,撇了一下嘴说道:“真是让人不省心。” 等陆知青到了客厅时杨振东和顾舜莉坐在一起说些什么,看见陆知青从楼上下来杨振东立刻坐远了距离从沙发另外一角的包包里翻出一叠资料起身迎面过去放到陆知青面前说:“陆小姐请你妥善安置一下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陆知青接过杨振东手上的资料看了一眼,眉头紧蹙冷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舜莉突然从沙发上起身抱着双臂淡漠的口吻走到陆知青面前说:“财政部里的人经过一夜的盘查发现在路遥集团根本没有你的任何股份,之前陆董说的所谓的继承人根本不存在,我足足核对了一整个夜晚最后才发现陆业林的股份不过只有外债而已,所以你陆知青在路遥集团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了。” 苦笑了一声,陆知青问:“顾舜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顾舜莉勾起一边的唇角笑道。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知道真相之后想把你扫地出门。”顾舜莉一点儿也不隐瞒的说:“从前我一直以为陆业林的手里有你很多的股份,现在终于知道你这个亲生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嘛。” 顾舜莉的笑容在陆知青的眼中显得那样得意洋洋,仿佛在对所有的人说路遥集团的BOSS我顾舜莉当定了,更让陆知青万万没想到的是和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表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 “你知道吗?”顾舜莉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身子靠在一旁的吧台上说:“从十二岁那年我就对你们特别不满意了,如果不是你的父亲养育了我十八年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连他都一起扫地出门,每天在我的眼前秀亲情你不觉得是一种可悲吗?你们是想告诉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人之外你们都是家长手中的宝吗?” 陆知青冷笑一下:“顾舜莉你疯了。” “我是疯了。”顾舜莉用同样的笑容回复陆知青:“我疯的是为什么这辈子不能像你这样拥有该拥有的一切!你一生下来就注定什么都有,而我一生下来就注定什么都没有!我和你同年却是不同的两种活法,路遥集团我倾尽了十八年的心血我努力了十八年然而到最后却得不到陆业林的欣赏,什么?我只是妹妹的女儿我姓顾所以我就永远只配当个经理吗?呵呵……那我就告诉你,我今天不单单要当经理还要当执行总裁执行董事!” 第一卷 第5章 想要的话就直接说嘛 “想要的话你就直接说啊。”陆知青淡淡的对着顾舜莉说:“如果你想要爬上更高的职位你就告诉爸爸啊,你心里想要的东西你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啊,既然没有人知道自然就不会有人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就是看不惯陆知青这一副施舍的表情,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应该由她来可怜一样,顾舜莉恼怒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从小不在亲人身旁的缘故顾舜莉十八年来学会了如何小心翼翼看人眼色,却丧失了自己本应该有的纯真,比同龄人更加的成熟比同龄人更懂得如何为人处事,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的顾舜莉即讨厌又喜欢这样的自己。 “陆业林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啊。”顾舜莉笑着说:“这么大个路遥集团竟然一分钱都没给你留,如果我是你啊我现在就恨不得马上掐死他。” 顾舜莉说话陆知青跟着笑,她藐视所有人就如同她藐视眼前的顾舜莉一样,陆知青唯一值得叹服的地方就是可以无条件的鄙视所有人。 “你到底是有多卑微啊才把人小看到这种程度。”陆知青淡淡道:“我劝你有时间就去看看心理医生咯,至少这样下去你不会变成神经病。” “你就尽管说我的不是吧。”顾舜莉笑道:“我恨你们所有的人,恨陆业林恨你陆知青,我原本以为陆业林会死的,结果没想到那么命大竟然只是深度昏迷,看在陆业林养育我十八年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人照顾他,但是至于你……” 人可以坏到极致但是不可以对伤天害理这是陆知青有记忆以来陆业林对她说的唯一一句印象深刻的话,陆业林说即使再坏的人总有自己善良的一面,但是要看面对着他的是什么人。十八年前自己的父亲到底带来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十八年后竟然想要亲手要了他的一切。 “想让我走没那么容易。”陆知青冰冷的说:“你不是我爸爸你根本不知道他给过我什么东西,路遥集团最大的砝码到底是不是我你也不知道。” “你知道?”顾舜莉突然笑了起来说:“你以为我十八年来是吃素的吗?每天过着给你们家当走狗的日子?陆知青你可不要忘记了,我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下半生着想呢。” 顾舜莉的话音还没落下,别墅门被人推开,光芒闪烁的地方印出了刘伶的脸,陆知青如同深陷沼泽里的玩偶发现了木筏一样连忙开口说:“刘伶!” 刘伶看见陆知青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回头看见顾舜莉一脸不耐烦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顾舜莉下颚点了一下陆知青,看都不看刘伶一眼说:“我希望你能快点离开这个家,不然我可是要我的律师给你下传票的,如果传票真的到了的时候你陆知青再离开的话,就不要怪我十八年来的交情最后一瞬瓦解崩塌了。” 说完,顾舜莉带着杨振东和刘叔一同离开,屋子里从刚开始的热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刘伶担忧的望着陆知青心疼的说:“我听朋友说你父亲突然中风了公司又突然面临倒闭,怎么样你还好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紧要关头刘伶这个所谓的男朋友还有些用处,陆知青之前刚毅的架势在顾舜莉离开之后瞬间崩塌,笔直的身子突然瘫软在刘伶的怀里。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刘伶一边说话一边将陆知青放到沙发上:“到底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你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知青摇摇头,刘伶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悲的是陆知青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天晚上陆知青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竟然没有一丁点儿预兆让她知道家里会出现大变故,唯一看起来像是预兆的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场瓢泼大雨,可是在那场大雨之中陆知青的夜晚竟然是在酒店度过。 一直到夜晚刘伶和陆知青都在沙发上相互依靠着,没有那天晚上的狂风骤雨陆知青内心倒开始翻转了起来,刘伶一边安抚着陆知青一边问道:“我听说昨天一整天顾舜莉就在路遥集团从里到外整顿了一遍,你在路遥集团到底有没有股份?如果有的话立刻拿出来压制顾舜莉啊。” 股份?陆知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开始思考,从小到大陆业林从来没有对陆知青说过什么股份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业林说在路遥集团里有一笔庞大但是却属于陆知青的股份,但是目前为止根本找不到。 如果非要说是股份的话陆知青所知道的就是她名字下面有一批债券,因为从来不了解所谓的债券是什么所以陆知青根本就没有去查过。 等刘伶问起来陆知青才说:“我好像还有一些债券。” 刘伶突然怔了一下,紧忙说:“债券?在哪里?如果债券的数额足够大的话你要买入路遥集团大部分股份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你仍然是路遥集团最大的股东。” 离开刘伶的怀抱陆知青说:“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刘伶将手机交到陆知青手上她飞快的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崔莫,我们见一面吧。” 陆知青拿着电话一直在那里嗯嗯的,刘伶根本听不清楚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话,只能从夹缝之中隐约感觉出来和陆知青说话的人是个男性,声音清脆的很似乎年龄相当。放下电话陆知青什么话也没说就拿起自己的包包准备出门,临了回头问了一下刘伶:“要一起去吗?” 陆知青的这一句话让刘伶顿时觉得欣喜的很立刻起身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晃了几下:“我送你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格外安静的地方,说是安静倒不如用僻静更合时宜,陆知青似乎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本来就不擅长找东西的陆知青车子停下来之后踌躇了许久,等那个叫崔莫的男人出现在刘伶的面前刘伶突然惊慌了一下。 崔莫一身西服革履干练齐眉的短发,如果不是陆知青说崔莫是她父亲兄弟的儿子刘伶都要认为这个男人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演艺人员虽然不红火但是很养眼。 刘伶一直在车里注意着陆知青在外面的身影丝毫不知道崔莫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等到崔莫一出现的时候刘伶就已经看见他手中黑色的电脑包一样的东西交到陆知青的手上。 “你要是想要直接去我那里看就好了何必非要然我带出来。” 陆知青接过他手中的电脑包,说:“路遥集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崔莫淡淡的回答:“都知道。” 抬眼陆知青对视了一下崔莫口吻生冷的说:“去公司多好还不用每天住在这个地方买个鸡蛋都要跑好几公里。” “你父亲给我的代步工具很不错,房子也很不错,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最终只要一个栖身之所就好了。” 崔莫的脸上总有同龄人不合时宜的忧伤,不知道是不是刘伶远远的看着他的缘故他稚嫩的脸上总有一抹说不出的感觉,让人觉得这个偌大的世界真正属于他的就只有本人而已。 陆知青冰山一样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抬手在崔莫肩膀上拍了几下安抚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哪里。”崔莫说完,转身朝着山峰高耸的地方离开,刘伶这才下车迎着陆知青走去望着崔莫离开的地方问道:“他是谁啊?” “我父亲兄弟的儿子叫崔莫。”陆知青巧妙的回答着刘伶早已经知道的问题。 回到车上陆知青将手中的债券全部交到刘伶的身上,说道:“这些债券你帮我全部兑换成现金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立马收回路遥集团。” 第一卷 第6章 律师奸诈可陆知青眼瞎 陆业林昏迷的第二天,陆知青把阿菲端上来的粥一汤匙一汤匙的送到陆业林的嘴边,此时此刻的陆业林已经完全不能自理进食,只能吃一些简单的流食度日,因为流食容易被消化所以喂食的时间要很频繁,大约是两个小时喂一次或者是三个小时喂一次。 平时喂食陆业林的工作都是阿菲在做,只是陆知青觉得这时候的陆业林是最需要自己的在他清醒着的时候没有将陆业林照顾的好好的等到不清醒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尽一尽本分。 勺子刚刚从碗里拿出来放到陆业林的嘴边,顾舜莉从身后推门而入,看见陆知青喂食陆业林的场景吭哧一声笑了起来:“真是罕见,大名鼎鼎的陆家大小姐竟然还会照顾病人。” 陆知青当然不为所动,手头上的工作一直不肯停下来,嘴角却无比冰冷的笑容对着身后自己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顾舜莉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陆家养育了你十八年不也是没看出来你是个白眼狼吗?顾舜莉啊顾舜莉你可真是像极了你那个吃里爬外的父亲。” 当年顾舜莉的父亲也是那样,因为娶了陆业林妹妹的关系所以在路遥集团担任采购部的工作,起初还干得津津有味,等到时间久了人开始厌倦了之后却觉得生活百般无聊也总要有一些波澜,然后就和别的公司的销售部门联合一起在路遥集团为虎作伥。 时间久了采购过来的东西路遥集团几乎都用不上,陆业林一怒之下让他提前退休回到家中,谁知道临走之前顾舜莉的父亲又出卖了集团一笔巨大的订单,陆业林心善没有降怒于任何人,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顾舜莉原本就对自己的父亲严重的不满,再加上回到家中的父亲开始沾染上赌博的陋习原本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陷入昏暗之中。 还好在顾舜莉十岁的时候一切都解脱了,包括那个让她想起来就觉得恶心的父亲,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个父亲临死还要抓住自己的母亲,原本可以一人生还的车祸现场因为副驾驶上的人被主驾驶上的人紧紧抓住不放而一同丧生。 陆知青说这些话无异于踩到了地雷,原本还没那么愤怒的顾舜莉立刻红了眼圈颤抖的声音对着陆知青说:“现在笑未免太早了吧,陆知青你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这么嚣张呢。” “什么都没有了?”陆知青又开始笑了起来捏起一张纸巾在陆业林的唇角擦拭了几下起身回头望着顾舜莉说:“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人要居安思危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哦?”顾舜莉用同样的笑容对着陆知青,从包包里拿出一叠资料,在陆知青的眼前晃了几下:“你说的居安思危就是这个?” 那叠资料在陆知青的眼前晃悠只觉得熟悉,等陆知青定了神才发现这个女人手上的东西竟然是她昨天交到刘伶手上的债券资料,陆知青刚刚想到这里脑子里哄然响了起来一阵阵如同机械被绞进钢铁里面的感觉,陆知青人生之中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所谓的当头棒喝,似乎周围熟悉的一切都成为陆知青生命中的叛敌,所谓的人生竟然是这样。 起身陆知青连忙将口袋里的电话拿出来拨通刘伶的号码,然而电话还没有打通便被一旁顾舜莉打开的电视吸引过去。 电视上,乌泱泱的一群人围簇在刘伶的面前,大大小小挂着牌子的麦克风伸到他的面前,他仍然如平时那样镇定自若只是平静的脸上弥漫出一丝不经意察觉的笑容。他面对着众多媒体的围攻用手将其中一家麦克风拿在手里镇定自若的说:“关于路遥集团继承人的问题你们有多少就问多少。” 话音刚落一个记者按耐不住先开口问道:“路遥集团的陆董身体状况怎么样呢?真的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已经成为植物人进入濒死状态了吗?” 刘伶丝毫不经过思考的样子靠近麦克风对着那个记者说:“陆董的身体状况我想医院那边早就给过各位答案,具体的内容我不方便透露不过更重要的是,经过律师所的调查在路遥集团的名下没有子承父业的情况在。” “也就是说陆董一旦有什么事情的话法定的继承人不是她的女儿而是……” 记者还没说完,刘伶急忙回答道:“没错,一旦陆董有什么意外发生合法的继承人不存在,但是会让董事会选举出最佳的任职人选。” 刘伶一番话震惊了整个记者群,一帮记者私底下众说纷纭之后又有一个冒出来问:“所以现在董事会们举手表决的结果是什么呢?是从来都没有插手过公司事情的陆家千金陆知青还是一向都有卓越成绩的顾舜莉总经理呢?” “当然是顾舜莉总经理。”刘伶这时候的脸上才露出淡淡的微笑:“从前陆董就对顾舜莉总经理赞赏有加,并且不时的在媒体和大众面前说过如果他不再经营集团的话有可能会让顾舜莉总经理接手,而且经过我们的确认路遥集团根本就没有陆知青陆小姐的继承文件,而且在此之前金融风暴的肆虐让不少的企业倒闭路遥集团当然也面临了资金链上的问题,想必金融界的朋友们更清楚在那之后顾舜莉带领着全体员工做出的应对决策。” 如果那时候刘伶没有到家里来,没有看见陆知青脆弱的模样,想必陆知青也不会那么信任刘伶,没错啊刘伶和顾舜莉的关系是自己一早发现的不是吗?陆知青呆呆的望着墙上的液晶电视里面刘伶似笑非笑的模样,她突然有些恼怒,那天拿到资料的时候刘伶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怎么当时的陆知青就没有发觉呢。 三年可以让人了解另一个人到多久,这个一直自居陆知青未婚夫的男人在紧要关头竟然选择了暗渡陈仓,陆知青现在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不小心谨慎胡乱相信了他。 还不让陆知青来得及有忏悔的机会,电视机里的记者们又开始问:“刘律师听说之前的时候一直是陆知青陆小姐的未婚夫?但是为什么在陆小姐面临被逐出陆家的时候刘律师却选择站在了顾舜莉总经理的身边呢?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如果这件事情被陆知青陆小姐知道了会不会对你们的感情有影响呢?” 做到这一步刘伶怎么可能不知道陆知青会知道这件事情,庞大的媒体惊人的网络即便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也会被炒的火热,走到这一步刘伶自然知道万事不可回头了。 垂头,刘伶微微笑了一下满脸的自信对着发话的那位记者说:“一直没有对外公开的是,陆知青我们两个其实早就已经分手了,两年前刚刚在一起不久之后就已经分手了,众所周知陆知青与我不合的花边新闻总是出现在狗仔报纸上,刚开始的时候丝毫不回应也是我们对彼此的感情特别尊重的原因。” 尊重感情?电视机前的陆知青似乎要笑出声音来了,回头她望了一眼仍然躺在穿上的陆业林,此时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还在清醒世界的陆知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清醒世界的路遥集团马山就要拱手让人,而她,陆知青,也要马上离开这个家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舜莉关上了电视,将遥控器随手扔到陆业林的床上跳动了几下,对着身旁的陆知青说:“不要怪我太狠心,你也知道一旦那些人知道你和路遥集团还有关系的话后半辈子你都不会好过的,三十亿的外债你以为凭借着你自己的力量能够还?” “所以你要把我赶出去吗?包括我卧床不起的父亲?”陆知青回头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一样刺向顾舜莉。 原本顾舜莉是这样打算的,可有一句话叫不痛打落水狗,如果这种时候连陆业林也要赶出去顾舜莉觉得陆知青一定会恨极了自己吧,于是笑笑对陆知青说:“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舅舅,不看别的单单看他养育了我十八年的份儿上我也不能这样做吧。” 陆知青刚想开口说她还有一点良知,嘴刚刚张开门便有人推门而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隔着一层黑乎乎的墨镜陆知青清楚的看见那两个人的眼神落在顾舜莉的身上得到确认之后朝着陆知青走去。 “你们想要干什么?”两个人步步逼近陆知青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停止在陆业林的床边,那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一句话也不说上前抓住陆知青纤细的胳膊将她往门外拉。 用尽了全力想要挣脱两个人的魔爪的陆知青还是被他们轻而易举的从楼上拖了下去,打开门将她扔出去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第一卷 第7章 各扫门前雪 别墅的大门在陆知青的吵闹声中紧闭,不管陆知青在门外面怎么拍打嘶嚎,仍然停留在陆业林房间的顾舜莉丝毫不为动摇,目光落在陆业林插满了管子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舅舅可不要怪我啊,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说我坏好的时候总让我听见吧。”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从顾舜莉的努力被她知道全都是徒劳的那一瞬间,就都结束了。十八年来顾舜莉从没有一砖一瓦小心翼翼的把别人家的泥土搬过来垒砌起自己的城堡,她竭尽全力才建立起来的房屋是她这辈子最高兴也是最欣喜的一部分,然而欣喜只是一瞬间陆业林这个让顾舜莉当成亲生父亲来看到的男人有一天突然对着别人说她纵然再努力业绩再出众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姓顾的外人罢了。 一切悲伤的源头,如果不是因为顾舜莉的到来就是因为陆业林对她的不信任。 刘叔和阿菲两个人站在楼下的客厅里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外头的陆知青不停的拍打着房门辱骂着顾舜莉,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似乎化成了一股股的愤怒全部从手上落到门板上,阿菲动摇了一下对着刘叔小声说:“我们要不要帮帮小姐?” 刘叔叹息一声摇摇头说:“这段日子不太平,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去一定会被顾小姐责怪的,责怪还是小事万一把我们都赶出去那先生在这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阿菲觉得刘叔说的对,皱着眉头考虑一会儿跟着点点头,顾舜莉在三楼喊了一声:“阿菲。” 阿菲连忙抬头跑到距离顾舜莉比较近的地方恭敬道:“顾小姐什么事?” “明天再多找几个阿姨过来一起伺候先生,从今天开始我的房间搬到陆小姐的房间如果先生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知道了。” 从陆知青离开别墅之后顾舜莉的脸上一直充满了笑容,因为她的努力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所以开心也是常有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外人看起来很幸福的顾舜莉突然有一种不安的表现,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得到的越多也就失去的越多。 过完了灯红酒绿生活的刘伶醉醺醺的抱着一个美艳性感的女人一步一摇晃的回到自己的公寓,电梯升到二十三楼时美艳性感的女人一下电梯便停下了脚步。 耷拉着脑袋醉醺醺的刘伶呢喃了几声抬头嘴巴贴在女人的耳边问道:“怎么了?不敢进去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给我一个不一样的夜晚的哦。” 女人将刘伶的脸推开,不耐烦的说:“收拾好自己的家再约别的女人好吗?” 刘伶不知道那人说什么,抬头迷迷糊糊的朝着女人目不转睛看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眉头蹙了一下笑道:“陆知青?你来干什么?” 蹲在墙角的陆知青慢慢起身,干净的脸上瞬间腾起一股莫名的寒意,,目光冰冷神态不忿的望着刘伶说:“我想要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刘伶奚落的笑着。 陆知青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冰冷的口吻说:“可不可以先让我跟他讲几句话,然后你们再做喜欢的事。” 女人一股扫兴的模样白了陆知青一言没好气的转身找了个比较远的地方靠墙抽烟,刘伶被人松开身子摇晃了几下贴到了隔壁的墙上,有气无力的对着陆知青说:“知青,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看着这样一幅狼狈不堪的刘伶的模样,陆知青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了,原本想要对着他羞辱一番的,结果看见刘伶的一刹那陆知青的愤怒竟然消减了一半,失落的脸上慢慢的弥漫起一阵笑意,说:“刘伶,我都已经山穷水尽了你怎么可以还这样对我,难道说,我和顾舜莉来说,三年的感情还比不上顾舜莉吗?” “顾舜莉算个屁啊。”刘伶冷笑几声大声对着陆知青说道:“你陆知青是什么位分,她顾舜莉是什么东西?你一个金枝玉叶怎么侮辱我都行,陆知青就是陆知青没有别的理由,顾舜莉就是想要侮辱我我也要在她侮辱我之前给她几个耳光,但是啊……知青你知道吗?我被她算计了。”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刘伶是什么人?虽然父亲是律师界的佼佼者家境殷实连刘伶都是一身的才华和前程,一个顾舜莉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让一直忠心耿耿的刘伶就这样毫无怨言的背叛了她。 “顾舜莉那个家伙趁我酒醉跟我上了床,然后拍下了我们的照片,你知道吗?那些照片一旦流露出去不止是我一个人身败名裂我整个家族都要身败名裂,我们家世代都是律师,我不想在我这一辈名节不保,知青你能理解我吗?”刘伶说着说着眼角落下了泪水,那一滴眼泪虽然不能让陆知青轻而易举的相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但是这样的事情顾舜莉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面对着情绪不稳定的刘伶沉默了一阵,陆知青伸手在刘伶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叹息一声说:“真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感情这一说,刘伶,我们分手吧,从今天开始哦不,从三年前开始我们就已经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了。” 说完,陆知青转身上了电梯,这一栋楼是私家楼层所以根本没有人能够用的到,等到电梯门关上,硬撑着贴在墙上的刘伶瞬间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座城市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唯独不习惯的是这样炎热的夏季却让陆知青觉得是那样的冰凉。满世界的人她没有一个是认识的,从前认识的人到这时候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陆知青一个人在夜幕降临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身无分文又没有联系电话,该死的那场大雨不仅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还让她坏掉了电话。 人情冷暖就是如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陆知青得罪了她周围所有的人,所以等到虎落平阳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伸手帮上一帮。 不知不觉间,陆知青走到了机场,光明透亮的机场候车大厅里凉爽的冷气让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笔直端庄的坐在不锈钢的椅子上面,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脸上是焦急的神情,有的人脸上则是喜忧。 广播上不停的播报着航班的情况,仿佛所有的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角色,而唯独陆知青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关紧要的人。 一个人的出现让机场瞬间热闹了起来,顿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蜂拥而至到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各种各样的照相机和尖叫声弥漫了整个拥挤的机场大厅,此时此刻的陆知青完全没有心情注意别的东西,今天、明天、未来的陆知青要在什么地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忽然眼前黑了一下,一个巨大的轮子从陆知青的脚上压了过去,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知青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那个黑影吓了一跳急忙停下来蹲在陆知青的面前焦急的询问道:“没关系吗?” 恍惚之间陆知青抬头淡漠的回答:“没关系。” 男人惊讶的望着她恍惚的脸担忧的说:“可是我这个是不锈钢的轮子诶,我这里透足足有五十多公斤的东西……真的……没关系吗?” “我说了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陆知青烦躁的情绪一把将男人的手抹开,起身刚准备离开双腿突然无力重新蹲坐在了凳子上。 这时候才感觉到疼痛的陆知青忽然哽咽了起来,低下头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虎落平阳竟然会是这种下场,本来就已经什么都不顺利了现在还非要狼狈到这般田地,整整憋了三天的委屈让陆知青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世界是怎么了?这一切难道都是在做梦吗? 本来应该安然无恙的世界,一瞬间崩塌一瞬间被某个人摧毁,一定是陆知青上辈子造孽了吧,这辈子才要经历这种事情。 第一卷 第8章 你好我叫李隅 等陆知青清醒过来,已经在一个陌生却温暖的地方,一张柔软到能和自己的床相比拟的大床上陆知青狠狠的伸了个懒腰,果然,这一切都是梦啊,梦醒了一切就应该回归自然了。 “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突然刺穿陆知青的耳膜,原本朦胧的陆知青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的男人吃惊的问:“你是谁?” “你好,我叫李隅。”那个叫李隅的男人面带微笑的说道:“这里是我家你放心住吧,看你的体质也不像是那么虚弱的人,怎么哭一下就昏过去了。” 陆知青实在不知道自己之前在机场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陆业林的事情陆知青三天三夜合不上眼,唯一一次让她白天睡了两个小时的是因为刘伶出手相助之后,但是没想到两个小说之后她又一次从天堂落到了地狱。 整整三天合不上眼,原本最注重皮肤保养的陆知青那三天只是随便洗一下脸就可以了,那时候的陆知青才幡然醒悟,什么叫只要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什么所谓的形象可以全然不要。 不过李隅的模样让陆知青觉得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样子,但是实在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问:“你做了早餐吗?” “没有。”李隅说完笑道:“但是我准备好了下午茶。” “下午茶?”陆知青云里雾中的疑惑道。 李隅笑着,眼睛眯起来的样子可爱极了:“你一觉睡到了一天半,所以中午饭我自己吃过了,你的我准备的是下午茶。” 叹息一声,陆知青自嘲的笑了起来:“真是的,竟然在你家睡了这么久。” 李隅眯起眼睛,一身居家运动服和白净的连让陆知青觉得惊为天人,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李隅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怎么那么狼狈的坐在机场候机大厅啊?” 陆知青这时候才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李隅的时候是在候机大厅,当时的陆知青想要干什么来着?又垂着头默默思忖半晌陆知青才恍然大悟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 李隅笑着:“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为什么去机场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陆知青的声音立刻生硬了起来,抬头望着李隅嬉笑的满不在乎的脸冰冷的说。 陆知青话音刚落李隅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他一个人尴尬了一阵突然说:“好吧,就当你是个有秘密的人,不过……”重新审视了陆知青一下,李隅说:“你真的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陆知青斩钉截铁的嘲讽道。 如果是个正常人的话在李隅出现在陆知青面前的时候陆知青应该就知道这个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李氏集团百分之五十概率继承人,原本外界还对他的身份和能力无比看好结果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了他李隅的母亲是小三的身份,于是碍于玛丽苏过剩的社会观念李隅的支持者从百分之七十八一夜之间跌落到百分之二十,虽然李隅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被集团业务束缚的人,但是李隅的父亲李隆很希望李隅继承李氏集团,所以为了不让李隆失望跟不让李隅觉得烦闷才从国外回到国内。 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天回国就在机场碰见了陆知青,更巧的是,在飞机上李隅刚刚看了有关于陆知青的视频。 从上面的观点李隅得出结论,眼前的陆知青,可能不是个正常人。 想到这里李隅低头哼哼哼的笑了起来,说:“虽然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可是知道你是谁的人呢。”李隅说着把手边的一杯牛奶推到陆知青的手边继续道:“新鲜的牛奶就算是下午茶也会对身体很好呢,是吧?路遥集团大小姐,陆知青。” 接到牛奶陆知青并没有喝,她万分警惕的挺直了脊背目视着眼前这个叫李隅的男人,如果陆知青现在的人生就是一场战役,那么眼前的李隅很可能是这场战役里面的卧底,连跟了陆知青三年的刘伶最后都选择了背叛,陆知青的人生之中几乎没有了信任这个词。 此时此刻的陆知青宛若一直老虎一样坐在李隅的面前,这个男人拥有一张白皙的皮肤和吹弹可破的脸,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什么投胎的这辈子竟然这样的清水出芙蓉。陆知青想到这里突然失神,刚刚那个冒出这种想法的人是我吗?她这样想到。 李隅嘴角勾起一抹弧线,看着陆知青说:“不用怕我,我只不过是想要帮你一把而已,听说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有我自己。”陆知青抿了一口热乎乎的牛奶不卑不吭道。 这次换李隅愣了一下,随后继续笑着说:“我突然很欣赏你诶,突然很想了解你。” 陆知青冷哼一声,起身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衣服转身走到门口,拉开把手的那一瞬间,一阵冰冷的声音从陆知青的喉咙深处传来:“我讨厌男人,特别是你这种看起来满脸善良的。” 说完,摔门离开。 陆知青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虽然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刚刚那一口牛奶又挨千刀的将她的馋虫勾了出来,以前的陆知青还生活在富人区的陆知青每天用来漱口的水都要是鲍鱼汤,然而如今却被一杯牛奶给俘获了心智,她匆匆忙忙的走到电梯里迅速关上电梯落到一楼。 从楼梯口走出来,窗外是让人感觉到异常焦躁的夏天,让陆知青突然想起刚刚那个温度正合适的地方原来一直飘散着空调,外面的温度大约有三十度路上的人几乎都撑着伞,唯独陆知青一个人站在烈日阳光之中。 她想要马上去山上的别墅见一见崔莫,哪怕被崔莫骂死打死,她也要去。 陆业林最后的债券让陆知青两个小时的时间就给败光了,要是被崔莫知道崔莫还不打死她,虽然崔莫不是陆知青的亲人但是两个人从小到大经常见面,除了崔莫去德国的那段时间没有丝毫联系之外,平时总是隔三差五的见上几次面,崔莫对于从小一个人长大的陆知青来说相当于兄长类的人。 壮着胆子拦了一辆的士车,陆知青一路祈祷着崔莫一定要在家一定要在家,不然陆知青真的不知道一旦到达目的地她应该怎么告诉出租车司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万分幸运的是当陆知青的出租车停留在别墅的门口的时候崔莫神奇的出现在了门口的亭子里面,这间别墅是崔莫的父亲在世时留给他唯一的房子,虽然外表很不起眼然而里面却是机关重重,因为值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崔莫的父亲曾经说,如果以后他的儿子混不下去了就卖一两件文物古董,这样不至于让自己过得太难堪。 然而崔莫从小对金融很感兴趣,听崔莫的父亲在的时候说崔莫抓周的时候抓了一个计算器,也许是三岁定终生,在那之后的崔莫在理科的道路上无法自拔,从德国回来之后更是变得冷若冰霜,从前陆知青是万分瞧不起崔莫的,因为她认为学习好的人都是怪物,所以像陆知青这样的渣滓绝对瞧不上眼睛的就是传说中的学霸。 看见崔莫一身宝蓝色带亮片的西服坐在亭子里看书,听见车子关门的声音抬头起来看,碰巧陆知青和他两个人的视线相冲,陆知青在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崔莫大声喊道:“崔莫,快来付钱!!” 等崔莫帮着陆知青搞定一切的事情,陆知青已经坐在亭子里很久了,看见崔莫从外面一点点的走过来陆知青连忙装作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对着崔莫说:“你在看什么书啊?感觉好深奥哦。” “一个野鸡大学毕业的人是看不懂这些的。”崔莫说着将陆知青手中的书籍抽走合上,面无表情的问:“债券被人骗光了所以才来投奔我吗?” 陆知青听见自己的心脏咯噔了一声,崔莫怎么知道的?然后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什么不知道。”崔莫冷漠的说:“从你主张拿走那个债券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了,刘伶不是个好东西。” 第一卷 第9章 跌落谷底的白天鹅 “你怎么知道刘伶不是个好东西!”陆知青没好气的盘起双脚坐在凳子上说:“刘伶以前对我可好了,顾舜莉太狡诈而已,他心思那么单纯当然会上当受骗。” 崔莫想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出来,硬生生的在脸上挤出一个弧线对着面前一副大小姐架子的陆知青说:“从前玩世不恭对任何人都不报以信任的陆知青真的相信你口中的刘伶是个好人吗?” 当然不会! 这是陆知青自己的想法,刘伶在陆知青的心中从来没有占据过任何的分量,不管是家族兴盛时期还是家族衰败时期都是一样,只是陆知青总要将这件事情归根究底的找出一个替罪羊,这样才能让陆知青好受一点点,然而崔莫就像是个蹩脚的医生一样总是能够将陆知青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挑开血流不止。 坐在凳子上陆知青沉默不语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崔莫说:“崔莫,你知道李隅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因为什么陆知青总觉得李隅这个人真的很可疑,从机场相遇到现在陆知青总觉得李隅这个人哪里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 “李隅?”崔莫反复在口中念着这个名字,他仍然一副冰块一样的表情只是起初黯淡无光的眼神开始闪烁起璀璨的光芒,思忖了一阵崔莫开口说:“我倒是听过一个李氏集团的小公子叫李隅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不过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哪有那么容易就是呢,话说怎么了?” 陆知青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碰见一个叫李隅的人,我总觉得眼熟但是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的的确确是眼熟的,陆知青的脑海之中一定有这个人存在过,只是现在的陆知青还没有想起来而已。 “崔莫!”陆知青还没想起来李隅这个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倒是先想起来自己想要对崔莫说的话:“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我只是住一段时间而已!等我将我的公司拿回来了我就会……!” “不可以。”崔莫无情的拒绝了陆知青。 陆知青先是一愣,随后本能的说了一句:“诶?为什么?” 起身,崔莫转过身去对着陆知青冷冰冰的说:“你不是乞丐只是跌落谷底的白天鹅,虽然你还只是丑小鸭,可是白天鹅就是白天鹅前期再丑也是白天鹅,因为你有你自己的血统,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这里到处都是值钱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容许除了我之外第二个人进入这个房间的。” 说完,崔莫转身离开了。 庭院之中只剩下陆知青一个人,亭子里面偶尔有夏天的热风吹过,但是却冷却了她的心。 路遥集团的楼下李隅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宋知书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看见李隅他急忙迎上去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这小子!回国了竟然不告诉我!真是的到底把不把我当哥们儿啊!” 李隅和宋知书是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就连大学也是同一间宿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不单单只是同学而已,还在学生时期遇上同一个喜欢的女人,然而神奇的是每一次他们同时喜欢上的女人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李隅,这让颜值爆表的宋知书感觉非常的困惑。不过也难怪,李隅从小就是那种有性格又开朗的男生即便是有女朋友的时期别的女孩子跟李隅告白什么的还是会被李隅温柔相待并且收下一切礼物,只不过转身就送给宋知书了。 所以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宋知书几乎每三天带回去一批公仔娃娃之类的小女生情结的东西,以至于宋知书的姐姐和爸妈都认为宋知书是不是有了不正当倾向。 尽管如此宋知书并不讨厌李隅,反而从各种竞争之中成既是敌人又是伙伴的一直存活到现在,尽管四年前李隅突然提出去德国,虽然送回书知道因为什么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放任他自由飞翔了。 宋知书和李隅在四年之间并没有一丁点儿的联系,但是各自的手机上还存着对方的电话号码,四年之间虽然李隅的电话号码换了个精光,然而宋知书的手机号码却依旧不敢变,他总说,要是李隅回来了找不到我岂不是很孤单。 这一点,倒是和她很像。 看见宋知书刚刚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礼物一下子甩进了宋知书的怀中,碰巧被宋知书接了个正着,李隅笑着说:“果然功夫不减当年啊!” “那当然,也不想想咱是干什么的,必须稳准狠!”宋知书笑着捧着李隅送给自己的礼物继续说:“哦对了,莉莉在上面等着你呢。” 李隅笑着,进入路遥集团大厦的时候四周环绕一眼,到处都是精装玻璃如同水晶宫殿的地方让李隅突然想起了昨天中午还睡在他家里的陆知青,对着宋知书说:“我记得前几年这里的董事长是叫陆业林是吧?” “哟,长时间不在国内国内的状况还是了解的蛮透彻的嘛。”宋知书打趣道。 李隅低头笑了笑:“哪里啊那是因为在飞机上刚好看了有关于路遥集团的新闻罢了。” “前几年的确是陆业林,但是前段时间听说陆业林在自家的别墅里跌落下来造成了骨折和状态性植物人,想来真是可怜这么大的集团公司竟然让莉莉一个人管着,她还是个刚刚二十八岁的小女孩啊。”宋知书说着点开了电梯的按钮,两个人进去点了一下十八层,然后关上了电梯门。 “陆业林就没有女儿儿子之类的吗?”李隅问。 宋知书说:“是有个女儿的,但是那个女儿烂泥扶不上墙啊,叫什么……什么……哦对陆知青的!哎,听莉莉说她父亲刚刚生病躺在床上她就因为在外面消费过多而自行爆卡最终被债主们赶出了家门,要知道陆业林一旦倒下了那么整座山都倒下了啊。” “哦,是这样啊。”李隅自说自话道。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李隅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不相信呢,可能是因为在李隅见到宋知书之前先偶然见到了陆知青的缘故,所以对宋知书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等电梯上了十八楼一打开门外便站着四年未见反而比从前更加漂亮艳丽和富有气质的顾舜莉。 走出电梯,李隅张开双臂笑看着顾舜莉一身黑色小礼服的样子,顾舜莉面带微笑眼圈微红又含情脉脉的望着李隅,他张开双臂的瞬间顾舜莉毫不犹豫的当着在场的所有员工扑进了李隅的怀中。 顾舜莉的额头埋在李隅的胸口,她激动的嗤笑声和喜极而泣的兴奋都让顾舜莉在此刻从女强人一下子变到柔弱小女生,办公室里所有的人望着这一幕惊呆了因为他们从顾舜莉第一天进入公司开始就从来没看到过顾舜莉在公共场合尤其是他们的面前做出这样的动作,对于眼前的一切那帮人开始起哄的说:“顾总,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伙儿发喜糖了啊!!” 顾舜莉立刻从李隅的怀中抽出身子但是双手仍然环住他的腰身没好气却又赧颜的说:“不许乱说啊,这位李隅先生可是我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啊!” 宋知书顺手将顾舜莉拉开把自己怀里李隅送的礼物塞到她手里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是不是应该出去吃个饭啊喝点什么的,我从香港回来你不招待我也就算了李隅可是从德国回来啊,走出国门的孩子你不接待一下?” “好好好!我做东给你们接风洗尘!”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进顾舜莉的办公室,在李隅刚刚要进办公室之前突然再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了陆知青的照片,那是一张半米大小的海报,可能是用在什么宣传上的大约很久很久之前贴上的,但是因为很久了所以看起来变得没有那么光鲜,李隅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神,那张画被起来工作的员工挡住的时候他轻轻嗤笑一声然后关上了顾舜莉办公室的门。 第一卷 第10章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光鲜亮丽的办公室里飘散着浓浓的咖啡香味,顾舜莉站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吧台里面帮着坐在吧台外面的宋知书和李隅两个人冲泡咖啡,弄好了一杯她先推到了李隅的手边说:“先给我们远道而来的李大公子。”随后将后来的一杯放到宋知书的面前。 “总是这样。”宋知书有些不情愿的说:“咱们上学的时候你就总把什么好东西都给李隅,哎,可怜我这个学校里的学霸怎么也收不到来自于校花顾舜莉的青睐。” 还不等宋知书说完顾舜莉从吧台里面拿出一块三明治塞住了宋知书的嘴。 一时间滑稽无比的宋知书引得李隅两个人哈哈大笑。 “好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的笑容了。”笑声还没有落下去,顾舜莉满含柔情的望着在她眼中李隅阔别已久的笑容说:“怎么样?这几年在德国过的好吗?” 李隅原本还在笑着,被顾舜莉这样一问突然敛去了笑容,说:“还行吧。” “会想我吗?”顾舜莉笑着问。 抬头,李隅的目光撞上了顾舜莉的目光,从未发觉顾舜莉的眼神也有这样柔情似水的时候,顿了一下,他回答:“会。” 顾舜莉低头吭哧了一声,抬起头问:“那,会会想她吗?” 宋知书一口咖啡还没咽下去就被呛了上来,他慌忙的寻找着纸巾最终从顾舜莉的手上强行夺过来擦了擦嘴唇不敢作声偷偷的抬头看着李隅逐渐僵硬的侧脸。 她,是知道李隅过去的人从来不敢提及的人,她宛若光明世界里的一道黑暗将李隅从天堂拉入地狱的黑暗,四年之间没有人敢提起更是不会有人敢提起,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李隅才为了不让自己触景伤情去了德国。 李隅不再说话,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火药味,顾舜莉仍然站在吧台里面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然而宋知书在一旁也不敢说话,直到李隅清了清嗓子从喉咙里淡淡的发出一个:“嗯。”字,宋知书才暗自长舒口气。 无奈的笑了一声,顾舜莉从吧台里面走了出来坐到对面靠着落地窗的沙发上,路遥集团的办公室方向都很不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个A市,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是任何一家公司都没有的,顾舜莉有些钦佩陆业林的眼光更钦佩当年参与装潢的陆知青,也只有陆知青才能设计出这样绝无仅有的格局。 想到这里顾舜莉不免冷哼了一声,心有些许不忿的想到:陆知青啊陆知青,就算你再厉害也不会厉害到我吧?你可是连落魄的乞讨者都不如的女人呢。 站在落地窗前遥望远处,顾舜莉淡漠的声音幽幽的说:“这么多年来就不肯忘了她吗?虽然我也很想忘记却总也忘不掉,可是你这样真的觉得没有关系吗?对于你的现在以及你的未来?” “我没有什么未来。”李隅脸上的表情僵硬的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杯还弥漫着热气的咖啡,热腾腾的雾气像是一阵毒雾一样侵蚀着自己:“我的未来早就跟着洛笙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了。” 宋知书抿了一口咖啡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 顾舜莉猛然从落地窗前转过身子一脸愤意的说:“李隅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啊!那个杜洛笙如果真的爱你也不会牺牲掉自己去救一个情夫的儿子!你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还要我一一跟你讲述吗?” “莉莉!”她真的过分了,宋知书说:“你真的有些过分哦。” “我过分?到底是我过分还是李隅过分!”顾舜莉大声又冰冷的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十年前她们开始十年之后就不能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吗?” “刻落在脑海之中的伤痛是永远无法用时间抹去的!”李隅起身背对着顾舜莉也用同样的口吻大声的说:“只要你想要想起就一定会想起,和爱不爱的没有关系,莉莉,四年前我们是因为吵架分开的,四年后回来你还想要和我再一次大吵一架吗??” 顾舜莉突然不再说话,她拧着眉头抬头望着眼前比自己高了足足一头多的李隅,这个笨蛋的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啊?难道看不出来顾舜莉从初中开始就已经喜欢她了吗?因为担心失去因为害怕被瞧不起所以一直装作很叛逆的样子守候在他的身边,直到那天因为李隅和杜洛笙告白,为了阻止李隅顾舜莉不惜一切和父母大吵一架然后跑去阻拦他们,然而没想到最终竟然得不偿失。 一想到这里,顾舜莉就会想到因为寻找自己而死在车祸之中的父母,一想到他们就会想起后来把她收养进陆家的陆业林和从一开始就表现的无比天使宝贝却在心底里瞧不起顾舜莉的陆知青,一想到这些顾舜莉就恨不得咬碎了牙齿吐尽她们嘴里。 顾舜莉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抬起头,中央空调上面五彩缤纷的彩带缓缓地飘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公室的空调因为感应到温度而自然打开了,这场冰冷给怒火中烧的顾舜莉清醒的勇气,慢慢的胸腔内的愤怒也就不再那么多。 垂下头,她勾了一下齐耳的富有职场女性典型发型的短发,黑色的恨天高高跟鞋在地上盘旋了一阵,坐进沙发里低落的说:“对不起李隅,我不应该跟你吵架的,我是真的很想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你原本不应该有悲伤的。” 笑了一下,李隅端起已经差不多温热下来的咖啡抿了一口说:“一直是你在撕扯我的伤口吧。” 看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宋知书原本想要说一个段子暖一下场的,结果刚刚准备开口顾舜莉办公室里的门就被人推开并且伴随着刺耳的声音让宋知书心跳不止。 “我说李大公子你回国第一件事情就不知道回家吗!如果不是我有每天查你身份证的习惯还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呢!”女人穿着粉红色鲜嫩的裙子和一双米黄色的防水台高跟鞋,身上背着这个季度最新款的LV包包,鲜嫩的颜色配上LV老成的包包在视觉上完全不搭,然而女人就是喜欢这样一身不搭嘎的装扮才能让人看出她的有钱,说这话便走到李隅的面前给了他的肩膀一拳。 “我说大小姐你身为国家公务人员请不要这样好吗?你知道不知道私自调查居民身份证进行跟踪可是犯法的诶。”李隅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 女人才不理那么多,双手掐腰对眼前的李隅进行无休止的批斗:“人家从遥远的地方回来先回的是家,你倒好先来会朋友,我警告你今天马上给我回家,不然我就让爸爸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你!” “李麦穗!”一旁的宋知书赶紧冒出头来笑嘻嘻的打招呼:“你还认识我吗?我叫宋知书啊,你的知书哥哥?” 李麦穗侧眼瞟了一眼一旁的宋知书毅然决然的说:“不!记!得!” 宋知书一脸黑线。 李隅一只手臂搭住李麦穗的肩膀无比宠溺的说道:“你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知道了我回来的消息马上就过来了是不是?” “错!”李麦穗洋洋得意的说:“只是答对了一半,我的的确确是知道了你回来所以找遍了你居住的地方都没有的情况下才来的这里,还有,我辞职了!” “辞职?”宋知书从凳子上下来立刻跑到李麦穗的面前说:“你疯了啊?公务职位你不要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脑子啊?待遇好福利好工资高上班又舒服各种补贴,你疯了啊?” “关你屁事啊!”李麦穗白了一眼宋知书:“还有啊,你这个笨蛋为什么总是缠着我哥哥啊,你是基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