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紫微星降世,圣主出 荒山野岭,到处是悬崖峭壁,荆棘丛生。 “呼哧,呼哧”一个衣衫华丽却已被刮破成褴褛的小男孩,喘着粗气,没命的奔跑着。 不一会儿,就跑到了绝壁之上。 “嘿嘿,小兔崽子,这下看你往那跑。”五六个黑衣拂面紧追而来,为首的那人奸笑道。 随着黑衣人的接近,小男孩又往后退了一步,一时山间碎石“哗啦啦”落入不见底的崖低,半天没有回响,可见崖有多深。 小男孩战战兢兢地往后看了一眼,果然,深不见底。 “要么过来被我杀了,要么自己跳崖,嘿嘿,今天你命绝于此,我们也好向贵妃娘娘讨赏。”黑衣人又紧逼了一步。 小男孩宁死不屈,看了一眼山崖,心道:若有来世,定要妖妃血债血偿。 猛地闭眼,跳下悬崖··· 九天山上,两位白胡子老人正在对弈。 一老人名曰天机子,只听他讲道:“现在大陆,硝烟弥漫,战火连天,不知道紫薇星君是否转世投胎。” 另一老人名曰天算子,他讲道:“已经转世了,只是需受些磨难,才得以成功。” “唉,我们已经苦守血魄珠一百多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为正主?” “天机不可泄露,我们二人奉命行事便罢了!” 这二人便是世间传说的上知前生,后知来世的天机子和天算子两人,两人苦苦修行终于得以天命,在此守护血魄珠,等待紫薇星的降世,并辅佐他统一六国。 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多少岁了,只知道在九天山上住着两位老人,武功高强,知前世今生,能预测未来,可是谁也没见过。 “不好,紫微星有难。”说话间,天机子已经不见了。、 “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天算子摇头叹息毕,紧跟其上。 这一年是天圣王朝二百三十五年。 美国大陆,中国时间公元2014年 美国的下午时分,正是中国的凌晨,荣彦晞刚刚赢得一场世界级射击比赛,在队友们的欢呼下,教练安排回国后庆祝。 荣彦晞躲过大家的目光,给远在中国的男友穆峰发微信留言。 “亲爱的,祝贺我吧,我又赢了。” 不多时,那边也传来信息:“祝贺你,宝贝儿,待会儿,给你个惊喜。” 看来他知道彦晞在比赛,也睡不着,还说有惊喜,是什么呢?彦晞甜蜜的幻想着。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陌生电话打进:“喂!是荣彦晞小姐吗?” “是!” “楼下有你的快递,快来取一下。” 啊!快递发到我家了么?可是我没在家啊,荣彦晞惊讶的回答道:“不是,我现在在美国纽约的射击比赛中心那!” “那就更没错了,我就是在这个楼下。”快递小哥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怎么说中文,不说英文啊!” “呵呵,因为我是中国人啊,正好是中国人的快递,也好练习一下母语。”快递小哥笑着解释。 彦晞非常理解人在异乡的滋味,释怀道:“好的,我马上下去,在哪里?” “楼下,街道对面。” 荣彦晞和队友们打声招呼,欢快的下来接快递,难道这就是沐峰给我的惊喜吗?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荣彦晞到了楼下,看到对面快递小哥手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不自觉的笑了,空运的过来的吧!这么一大早的,亏他费这么大的心思。 荣彦晞璀璨的笑脸迎着初升的太阳,向对面跑去。 “小心!”耳边响起快递小哥惊心动魄的呼喊。 刺耳的刹车声音充斥着耳膜。 “嘭”的一声,荣彦晞飞了起来,多么灿烂的太阳啊,又是一个美好的一天,多么妖艳的蓝色玫瑰啊,可惜终究不属于我,穆峰,穆峰,你现在在哪里?我很想你,只是··永别了! 九天山上 白云袅袅,绿水皑皑,山上重峦叠嶂,湖光山色,终日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这天,天机子对着眼前玉树临风的上官穆说道:“墨儿,已经十年了,你已经修炼的差不多了,是时候下山了。” 上官穆说道:“大师父,可是徒儿还没有练到第十层那!” 天算子说道:“你不会练到第十层的,除非你得到血魄珠,用它的功力,才能帮助你达到顶层,否则即使你修炼也会真气逆转,血爆而亡。” 上官穆道:“那请问二师父,血魄珠是什么神物,在哪里可以找到?” 天算子缕着胡子说道:“终究是你的东西,只是需费些周折,况且你还有使命在身。” 天机子背着手,望着天语气沉重的说道:“现在大陆,战火四起,烽火连天,百姓们的生活更是苦不堪言,你的使命就是拯救大陆,统一六国。” 上官穆想到自己的仇恨便心如刀割,恨不得马上回到云国,亲手解决那个贱人。 天算子说道:“你的仇恨只是个人的,不能影响了大局,只有统一了天下,才能为你的母亲报仇,才能完成你肩负的天命。” 上官穆心潮澎湃,但是已经上山十年,对山下的情况一无所知,怎么才能完成使命那! 天机子说道:“来来来,为师给你指点一下。” 说着,天机子对着湖水一甩袖子,里面即可映出人影来。 天机子就现在的形势,讲给上官穆听,上官穆谨记于心,收拾了包袱,就即刻下山。 临走时,天算子再三叮嘱:“墨儿,你下山时,记得找一个心口有红印的女子,这个女子可以帮你成就事业。” 上官穆胡乱的答应着,显然并未把此话放在心上,他拥有高深的武功,难道还要靠一个小小女子来帮忙。 一个小小的心思,拒人以千里之外,岂不知这个念头让他悔恨多时,直到最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天圣王朝二百四十五年秋 云国,永侯府 一觉醒来,荣彦晞头晕脑胀,浑身乏力,耳边隐隐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囡囡,我的囡囡怎么还不醒啊!” 一年轻的女子劝道:“母亲别急,大夫说了,妹妹伤着了头,睡的时间会长一点,母亲不必着急。” 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道:“唉!那是个什么大夫啊!不行就再请一个吧!” 一个清新的男声轻快的说道:“爹,那可是云国最好的大夫,没有比他更好的了,就再等等吧。” 浑厚的男声立刻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干什么不行,领着妹妹爬树,害的妹妹从树上摔下来,我还没揍你那!” 说着就响起椅子挪动的声音,和众人的叫喊声。 “爹,爹,我可在下面垫着那,砸在我的身上呢,我还没喊疼那,哎呦!哎呦!”清新的声音调皮的哀嚎着。 “父亲,你也别怪二弟了,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看好小妹。”有一个玉石之声响起。 被他们一闹,荣彦晞更加头疼了,这是哪里啊,怎么那么多人那,正想着,彦晞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妹妹,妹妹。”如黄鹂般清脆的嗓音,真是好听,彦晞向说话的人望去。 只见此女子,面如冠玉,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淡扫蛾眉,清眸流盼而明媚若临波秋水,朱唇榴齿,的砾灿练。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倾国倾城一佳人。 “囡囡,你哪里难受,给为娘看看。”略带沙哑的声音焦急的问道。 荣彦晞又把眼光看向说话的人,这个妇人和刚才的美女很是相像,不同的是乌发挽髻,眼角已有些琐碎的皱纹。 “娘。”荣彦晞不自觉的喊出声,心里略下一惊,闭口不再言语。 这妇人喜极而泣,道:“囡囡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一时间,床头多出了好些人,人头晃动,荣彦晞眨眨疲倦的眼睛,眼一黑,昏沉沉的又睡了去。 再次醒来,屋里已经没有了人,只有小丫鬟坐在床边,困倦的直点头。 荣彦晞醒来觉得口渴,轻咳了一声。 小丫鬟立刻警觉,跳着来到荣彦晞跟前慌着说道:“二小姐醒了?” 荣彦晞扯着嘴露出艰难的微笑,小丫鬟又小跑去倒了一杯温水服侍彦晞喝下。 荣彦晞看看外面的天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也不知道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丫鬟很有眼色,说道:“二小姐,现在是戌时中刻,想必老爷夫人已经歇下了,那小姐是吃点东西再睡那?还是要奴婢去回禀侯爷和夫人。” 荣彦晞睡了一个好觉,已经恢复些体力,有些精神了,感觉肚中有些饥饿,于是说道:“不必惊扰父母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小丫鬟领命而去。 彦晞在心里换算时辰,知道是夜里八点左右,看着外面的夜色也黑,有些残留的蝉鸣,推想应该是在秋季。 已经有另外的丫鬟们鱼贯而入,把灯火挑亮,重新换了茶水,挂了窗帘,然后又陆续出去,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未发出一点声音。 须臾,端来一碗血燕窝,和一些精致的小菜。 荣彦晞刚用必饭,永定候爷和夫人就相携而来。 “囡囡啊!感觉好点吗?头还痛不痛了?”夫人温柔的拉着荣彦晞的手问道。 两位老人的关怀,让许久不曾得到家庭温暖的彦晞,心地感动,忽的柔软起来。正要说话,外面又有人进来。 正文 第二章知天命,护家人踏皇宫 荣彦晞下午好睡的时候,脑子里像做梦一样,把本尊的身份信息过滤了一遍,虽然详细的不记得,但记得自己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自己本名也叫荣彦晞,十四岁,是家中幺女,备受宠爱,因为调皮与二哥上树抓鸟蛋,不慎从树上摔了下来。 这才魂转神移,让荣彦晞来到这尊身体里。 来人正是荣彦晞的两个哥哥荣天成和荣天信,还有姐姐荣心颜,一家人的疼爱,让荣彦晞感动于心。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彦晞已经恢复如初,又活蹦乱跳啦,彦晞趁生病的功夫,把这里的书看了个大概。 这是跟秦朝统一前的情况差不多,也是战乱的时代,所处的国家叫云国,是在大陆靠北的地方。 不过令荣彦晞奇怪的是,云国的皇帝不管事,管朝廷的是一个贵妃,书上记载十年前云国唯一的,太子掉下悬崖摔死了,云国子嗣单薄,只有这一个太子,还死了。 荣彦晞正在唏嘘的当,贴身丫鬟菊儿来报:“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圣旨来了。” 圣旨来了,有什么不好的?这圣旨貌似不是云皇下的吧,管他谁下的,先去看看吧,看菊儿到底有什么可慌张的。 收拾完毕,来到前厅,荣彦晞看到父母焦虑的眼神,疑惑不已,满腹疑问下,一家人跪着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永候府千金荣彦晞,知书达理,仪表端庄,特赐封为昭仪,进宫服侍皇帝,钦此。” 这是什么啊?还未满笈笄之年就要去伺候病重的要死的皇上,为什么啊? 宣旨的太监傲慢的说道:“侯爷,圣旨已下,请接旨吧!” “我不接,爹爹,不能接。”荣彦晞跳起来反对道。 “女儿年纪还小怎么会让进宫当昭仪那?”侯爷夫人为难的说道。 太监冷哼了一声道:“这是圣旨,岂容尔等违抗。” 这时,世子荣天成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偷偷塞给那个太监,问道:“劳烦公公给透个信吧!我们也好做些准备。” 那太监垫了垫手上的银子,递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道:“给透个话吧!圣上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娘娘着急啊,问了国师拯救的法子了,天师说得找个富贵命的女子在圣上身边服侍着,把她的富贵度给皇上,这样皇上才能长命百岁那。” 说完,太监领了命就回去了。 荣彦晞急的直跳脚,这是哪国的国师,给出这样的法子,身体不好不会找太医啊!找什么度富贵的女子,天下还有比贵妃更加富贵的人么? 还真的有,永侯府的荣彦晞,传说出生的时候,霞光满天,喜鹊搭桥,引了凤凰在此唱歌,整整三天不绝。 当菊儿把这个事情告诉荣彦晞的时候,她惊呆了,是真的么?亲眼见的么?原来本尊是国母的命啊!可惜已经去了,不对,不对,说的好像就是自己啊! 荣彦晞再怎么不愿意,半个月后还是得入宫。 荣家已经富贵滔天了,实在不需要女子进宫赢取富贵,可是,不行这是圣旨,如果抗旨不尊,是要满门抄斩的。 荣彦晞不敢冒险,况且这个半个月来,荣家上下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令她再次感受到了温暖,她不能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来。 就这样,荣彦晞入了皇宫。 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荣彦晞不少在现代看宫斗大片,到处都是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所以荣彦晞处处小心,时时警惕。 云皇身体真的快不行了,只靠着昂贵的药材吊着命,荣彦晞因着命格的关系,时时刻刻伺候在云皇身边。 这天,荣彦晞正要去御膳房给皇上端药,走大路天黑之前肯定回不来,彦晞抄了小道走,走小路需经过一个废弃的冷宫,冷冷清清,阴阴森森的。 路过的时候,彦晞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突然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云皇现在还不能死,韦国那边我们还没准备好,一旦他死了,我们收复了云国,但是最后得利的不是我们,还是皇上,所以你须得再拖上一段时间。”阴森黯哑的声音说道。 “皇上恐怕时日无多了,在下已经安排了荣家的女子去服侍,如果皇上死了,就会怪到她的头上,到时候治荣家一个看护不利的罪名,那么云国就没有谁能与本宫抗衡了。” “不错,这样也行,云国暂时有你撑着,只需那边准备妥当,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那属下告退了。” 荣彦晞隐蔽起来,不敢动,看着远去的背影,她敢确定这就是云国的华贵妃,没想到是韦国的走狗。 不行,我得赶快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让他做好万全的准备。 回到寝宫,荣彦晞依旧服侍皇上把药服下,这个时候他真的不能死。 子夜时分,荣彦晞找来一身黑色的衣服,拿出父亲给做的精致的弓箭,偷偷的溜出宫来。 眼看翻过最后一道高墙,就来到宫外了。 “什么人?”一声大吓,吓得荣彦晞脚一滑,从墙上跌了下来,若不是有绳子拉着,几米高的围墙肯定会摔断胳膊摔断腿的。 荣彦晞看来人只有一个,慢慢的蹲了下来,握紧手中的弓箭,准备趁他不备给他一箭。 来人穿黑色紧身衣,快来到荣彦晞的面前时,亮出牌子道:“我是大内侍卫统领秦林慕,来着何人报上名来,否则杀无赦。” 原来是他,秦将军家的大公子,秦林慕和荣彦晞的姐姐定了婚,是她未来的姐夫,只不过秦家一直守在边关,最近才调回京城,当上了侍卫统领。 不知道他们家不在边疆保卫祖国,为什么要回来,难道也是为了韦国么?他们也是韦国的奸细么? 荣彦晞谁都不敢相信,暗中想办法怎么才能出去。 眼看秦林慕就要来到跟前了,荣彦晞站起身来,小声说道:“秦公子,奴婢是彦晞的丫鬟,奉二小姐之命给侯爷带个口信。” 秦林慕看到荣彦晞手中的玉佩,知道是荣家的人,不再为难,说道:“有什么口信,不如我帮你带过去吧,你这样出城很危险的。” 荣彦晞说道:“不行,小姐说让奴婢亲自带到,劳烦公子给个方便。” 秦林慕思考片刻,说道:“好吧!我送你去荣家吧!” 荣彦晞心中感激道:“那就谢谢大公子了。” “不谢。”说着,秦林慕带着荣彦晞轻轻一跃来到宫外。 “你叫什么名字?”秦林慕对这个忠肝义胆的丫鬟很是好感,遂问道。 “奴婢叫江南。”荣彦晞随口说了名字。 荣彦晞只顾心想着贵妃的事情,浑然没有看到,墙外的面还有一个黑衣人。 秦林慕对那个黑衣人略点头,继续护送荣彦晞离开。 荣彦晞来到荣家,叫醒了侯爷和两个哥哥,一起在书房商议事情。 “这么说,皇上已经不行了。”荣家二哥荣天信问道。 荣彦晞再次肯定道:“是的,现在的皇上如果断了药,随时有生命危险,关键是华贵妃还想栽赃给我们荣家,爹,你说该怎么办?” 荣侯爷也是愁容满面,说道:“下午秦家来找我,说是去韦国刺杀韦皇的事情,现在想来,他们已经知道了。” 荣彦晞道:“爹,不如你辞官吧!” “那肯定不行,辞了官如同砍了臂膀,不但没办法与华家抗衡,反倒更容易让华家宰割。”荣侯爷坚决反对道。 也是,现在是多事之秋,没了权利更如待宰的羔羊。 荣天成道:“爹,不如你带着大妹和娘去老家燕国避一避吧,外祖父那总能保得了你们的。” 荣侯爷说道:“也不行,华家是只老狐狸,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的,这样吧,天信带着心儿和夕儿还有你们的母亲去燕国,我和你大哥留下。” “不行,我不能走。”彦晞说道:“我走了,咱们的目标更大,岂不是就暴露了。二哥带着母亲和姐姐先走,我跟爹爹大哥一起,会没事的。” 荣侯爷思索良久,终于同意了。 连夜,荣天信带着荣心颜还有他们的母亲离开。 天快亮了,正是黎明前的黑暗,荣彦晞依旧一身黑衣来到宫里,还是到了后院的墙边。 “你回来了。”秦林慕看着荣彦晞说道。 荣彦晞很惊讶:“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秦林慕点点头,道:“不放心你,你们荣家,所以来这里等你,带你回去。” 荣彦晞暗自冷笑道:“是不放心我吧,怕我给荣家带来灾难!”心眼倒是挺细的。 荣彦晞没有说话,依旧被秦林慕带着,来到皇帝寝宫。 突然,只见一个黑衣人从寝宫里出去。 正文 第三章云国太子归来 天圣王朝二百四十五年冬 天气渐渐的冷了,树上的叶子已经被秋风无情的扫落,凌冽的寒风吹打着树上的干枝,似是要把枝干都给吹断,只是那干枝空空的摇摆,并不惧怕寒风,仍然坚挺的立着。 上官穆下的山来,先是来到云国边境,秦将军的府邸。 “启禀将军,外面有人求见。” 正在研究地图,企图与韦国打一仗的秦老将军宽洪的声音说道:“请进来。” 一身黑衣的上官穆来到秦老将军的书房,也不行礼,动也不动。 许久。秦老将军才诧异的抬起头来,心里猛吸一口凉气。 只见眼前之人,一身黑衣,面目英俊,目如朗星,表情极为冷冽,微眯着凤眼俯瞰着一切。 这是?皇太子?那一双眼睛和皇后娘娘的好像啊!这冷若冰霜的样子更似已经去世的皇后的气势。 秦老将军狂喜而泣,跪下磕头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上官穆冷冷的“恩”了一声,来到主座坐了下来。 抬手示意秦老将军站起,秦老将军这才敢起身抬头望着上官穆,他们云国的太子殿下。 一肚子问话不知道从何说起,秦老将军也不敢多问,上官穆似是解答他的疑问说道:“当年本宫从山崖掉下,幸得天机子老人相救,如今他已经是我的师傅了。” 天机子?那个传说的世外高人,武功盖世,能知前后五百年的得道仙人,能拜他为师是多少人的梦想,可是都知道一切都是要有缘分的,没想到我们云国的太子有如此机缘。 “真是天助我云国啊”秦老将军神色激动的大呼。 上官穆接着说道:“本宫此次下山,不仅要振兴云国,更有重要的使命。” 秦老将军跪下道:“臣谨遵太子吩咐。” 上官穆坚定的说道:“本宫这次回来是依据天命一统六国。” “哈!统一六国?”秦老将军不可思议道。 上官穆站起身来,走到秦老将军面前说道:“是的,这是我师父给我算的命运,本宫是紫微星降世,肩负着统一天下的使命。将军,你可愿辅佐本宫。” 秦老将军神情凌然,严肃的跪下,五体投地道:“老臣本就是云国的大臣,为了主子的理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好!”上官穆欣慰的喊道:“那本宫就替天下备受战乱的百姓,谢谢秦将军了。” 一个下午,秦老将军和上官穆都在房间里研究方案,直至深夜,上官穆方才离去。 秦老将军在上官穆离去后,才招秦家大公子秦林慕来到房间。 秦林慕从边关回来后,就进宫做了皇帝的内宫侍卫统领,秦家军权在握,就算是华贵妃也要让他们三分。 随着秦家的回来,朝廷出现了一些动荡,华贵妃一介女流,只是贵妃的身份,当然镇不住这些元老。 以前都以为云国的太子死了,云国没有了继承人,华贵妃还可以为所欲为,现在老臣子们都知道太子还在,自然要拥护血统正规之人。 华贵妃的处境就变得十分危险了。 华贵妃暗中给韦国的左相联络,左相随派了少主邢昂出使云国,一来是探云国太子的真假,而来是加紧收复云国计划的进行。 荣彦晞来到皇帝的寝宫处,就看到有人从寝殿偷偷的溜了出去。 “你先进去,我去看看”秦林慕说道。 荣彦晞进得宫来,查看云皇的情景,还好,还有气,荣彦晞吐出一口气,手脚飞快的换了衣服。 秦林慕则悄悄尾随着黑衣人,查看他的行踪,紧紧跟着此人来到华贵妃的宫殿前,只见这人轻功甚好,“嗖”的一下跳进院里。 秦林慕也正要翻墙进入,突然发现宫殿里即可灯火通明,人声吵杂。 秦林慕找个隐蔽的地方听了一会儿,并未发现可疑情况,似是华贵妃刚刚起床,宫女太监们要服侍。 没有情况就是最大的情况,一个大活人进去总要有些动静,华贵妃刚刚起身?黑衣人刚进去就起身? “华贵妃?”秦林慕如剑般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冷冷的扫视了一圈,转身离去。 荣彦晞刚给昏迷的云皇喂完药,只听得太监宣道:“永侯府觐见。” 荣彦晞纳闷,心道:“爹爹怎么来了?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只见荣侯爷急匆匆的快步而来。 “爹?”荣彦晞迎了上去,问道:“爹,你来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荣侯爷拉过彦晞的手着急道:“夕儿,情况有变,你赶紧跟我回去,晚上爹爹安排你去韦国。” “去韦国?”荣彦晞不明所以道:“为什么要去韦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荣侯爷说道:“你先不要管那么多了,赶紧收拾东西,这就带你出宫。” 荣彦晞看父亲这么着急的样子,也急急收拾了几件衣服,首饰又拿了些琐碎的银子,包了包裹背在身上,跟在荣侯爷后面出了宫去。 一路上未见其他人,宫里的人们好像一下子都不见了,就连刚才禀告的小太监也不见了踪影。 “爹?这是怎么回事?宫里的人都去了哪里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荣彦晞吃惊的问道。 荣侯爷犹豫片刻才道:“前朝乱了,太子回来了,拿出证据直指华家谋害皇后和皇上,华家被抄,华贵妃不知所踪。” “哈!这么快?”荣彦晞惊诧道。 荣侯爷眼睛眯了眯道:“太子秘密行事,联络了一帮老臣,首先向华家发难,我们永侯府跟着太子,已经没有事了,但是多事之秋,爹爹跟你大哥商量了一下,送你去韦国。” 荣彦晞更加诧异了问道:“为什么是去韦国?” 荣侯爷想起昨夜无痕公子的话:“贵女既然有着国母的命格,就要做出国母的事情,现在太子收复六国的第一站是韦国,所以就请侯爷让贵女跟我一起去韦国吧!侯爷放心,在下会尽力护他周全的。” 荣侯爷目光涣散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荣彦晞不明所以,跟着父亲回了家,母亲和二哥已经连夜走了,只留下大哥还在。 “大哥!”荣彦晞看到门口正在焦急等待的荣大公子,开口道。 忽然,荣彦晞的眼光被身边坐着轮椅的人吸引过来。 “穆峰?”荣彦晞喃喃喊道。 不,不是穆峰,穆峰的额头没有那点朱砂,穆峰的眼睛也没有那么清冷,疏离,穆峰的眼睛永远那么温柔,那么深情,这人不是穆峰,虽然很是想象,但只是想象而已。 “夕儿,你和无痕公子认识?”永定候显然很高兴的问道。 秦风幕看到荣彦晞优雅的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心如鼓动,饱满的额头,小巧而挺直的鼻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永远带着深情,清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细发,显得那么柔软,即便是见过云国第一美女荣心颜,仍然会为她而动容,荣心颜的美是静静的,而她的美在于美目流转之间。 当看到她的眼神由惊喜渐渐转为陌生,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空落落的,失落的很。 更加失落的是荣彦晞,明知道不是那个人,还是那么的期望。 “不认识,不曾见过。”荣彦晞闷闷的回答道。 寂寥的神色落在秦风幕的眼里,让他的眼神更加的冷,更加的寒。 四人来到荣家的书房,荣侯爷介绍道:“夕儿,这是江湖上有名的无痕公子,也是秦老将军的儿子,秦风幕。” “秦公子好!”荣彦晞不冷不热的点头道。 荣侯爷说道:“你这就跟着秦公子去韦国,一路上他会好好保护你的。” 当着外人的面,荣彦晞不好问什么,跟着秦风幕出了永定侯府。 出了侯府,已经有两辆马车并几个护卫在等待,荣彦晞看都没看秦风幕一眼,转身上了后面的一辆车。 听到身后荣侯爷轻轻的哀叹,荣彦晞掀起门帘对着荣侯爷挥挥手。 带着使命,带着不舍奔向韦国。 上了马车,荣彦晞就从包袱里拿出荣大公子的一封信。 这是父亲上朝时,荣大公子抓紧时间写的,字迹有些潦草,看得出时间的紧迫。 信上说,云国的太子回来了,暗中联系了几个旧部大臣,匡扶正义,夺回华家的权利。 昨天晚上就发动了兵变,控制了华家,今天早上太子就已经上了朝,朝廷一片哗然。 荣侯爷趁着大家哄乱的时候,带着荣彦晞出宫,否则一旦太子即位,荣彦晞不是被殉葬就是被拘皇宫,一辈子出来不得。 但是,把荣彦晞带出皇宫是秦家从中周旋的结果,至于为什么无痕公子要把荣彦晞带到韦国,恐怕只有那位太子才知道了。 荣彦晞看过信就烧掉了,既然大哥都不知道为什么,荣彦晞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不过,依她的猜测,可能是因为身份的原因,秦家或者是太子对永定候不太相信,所以用荣彦晞做人质,可是秦家的大公子和彦晞的姐姐有着婚约。 难道这不足以证明永定候的决心么? 荣彦晞百般猜测,可是在这个现代人的眼里,她可能永远也猜测不出来,那个玄幻的原因。 正文 第四章偷袭邢昂埋藏祸根 无痕公子,这个响彻整个大陆的名字,人说无痕公子两岁能说话时便以熟读经史子集,三岁变开始研读周易兵法,七岁就能布下玄幻阵,曾以一人之力打退齐国的十万大军。 曾经得到天算子的指点,就连天算子也说无痕公子是将星降世,只可惜天妒人寰,无痕公子从小便不良于行。 据说,太子当初找到秦老将军时,无痕公子就已经给父亲去信说某日某时,贵人来访,尽全力而相帮。 所以,上官穆下山时,首选的便是秦家人。 荣彦晞知道无痕公子,不足为奇,一来她前世只是一个大家闺秀,不问世事,二来,穿越来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发生了很多事情。 让荣彦晞没有时间熟悉这个天圣王朝,只晓得乱世出枭雄,只是没到统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谁笑到最后。 荣彦晞的个性虽是随遇而安,但是遇强则强,有着不服输的个性,不然也不可能在世界级的比赛中脱颖而出,取得冠军。 荣彦晞手拿着精致的弓箭,细心的擦拭着。 车马已经行了一天一夜了,再有一天就到了韦国境内了。 荣彦晞慢慢的在心中计划着,不能坐以待毙,听之任之,且看他们如何行事。 突然,马车倾斜,烈马嘶鸣,“轰隆”一声,马仰车翻。 荣彦晞在马车里尽力的抓紧窗棱,控制自己的身体,等马车稳定下来,就猫腰窜出车外。 前面已经“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荣彦晞自己找了地方躲藏起来,这个时候最主要的是保护自己,手持弓箭警戒。 马车刚刚进入韦国界面,秦风幕就令手下抖擞精神,准备迎敌。 果然,行车不过五里,就听到箭宇的飞梭声。 “搜搜”“”当当 秦风幕下马车,坐在轮椅上,空手接了几只箭宇。 只听得如雷一般的笑声“哈哈,看来少主料的没错,果然是有贵客到访,既然来了就有钱的留下钱来,没钱的留下美女吧!” 这是遇到打劫的了,打劫的与官方勾结,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了。 秦风幕眯了眯双眼,闪着危险的光芒。 “找死!” 抬手间,把手中的箭投了出去,抓了一把石子,扔向空中。 荣彦晞看到奇怪的一幕,只见那些匪贼,突然之间像是被迷了双眼,毁了心智,就在原地胡乱的转着圈,向喝了酒的醉汉一样,东倒西歪。 荣彦晞不明所以,赶车的马夫笑着道:“这是公子布的迷魂阵,入阵之人,如果破不了阵,就会被活活困死在里面。” 真厉害啊!荣彦晞第一次见古代人布阵,真的很是玄妙的很。 这时手下的人早已在四周围城一圈,只等秦风幕下令,就开始放箭。 “放箭”秦风幕冷冽的声音响起,周身冷然萧杀之气。 随着箭飞落,阵里的人,顷刻毙命。 手下人收拾东西,继续赶路,突然,荣彦晞看到树林里光影晃动。 “不好!还有落网之鱼。”荣彦晞凝神静气,稳稳得举着弓箭。 “噗”的一声,精准无比的插进那人胸膛。 “少主。”呼声起。 秦风幕定定的看了荣彦晞一眼,此女子冷静坚毅,似与传说中的大家闺秀略有不同。 一路上,艰苦异常也不见她吭一声,明明有很多不解,也不见她问一句,看似柔弱的外表,实则坚强无比。 慌神的功夫,织云已经跑了回来。 “回公子,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伤了哪里?奴婢去的时候,只留下这个。” 织云递上残缺的衣角。 上好的青色云锦,精致的双面绣,穿得起这样的衣料的韦国没有几家,况且这个青色是那人最喜欢的颜色。 邢昂无意间,胸口中了一箭,顺着箭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盈盈而立。 “少主!”说话的人正是被邢昂从云国带回来的华贵妃。 邢昂强撑着一口气,说道:“找到那个女人,我要亲手处置她。” 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伤了左相少主,真是不知死活。 温骅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边放箭的女子,身形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隔得太远了,看不太清。 温骅和邢昂的侍卫,七手八脚的把邢昂背出树林,飞奔而去。 离开时的邢昂,直直看着放箭的荣彦晞,似是要把此人不但铭记于心,更是要刻到骨子里。 转身上车的荣彦晞不禁打个寒战,身上生出阵阵冷意。 秦风幕带着人马来到韦国的根据地,聚贤庄。 是夜,荣彦晞在房间休息,陪着她的是秦风幕给她安排的侍女织云,也是武艺高强之人。 “你叫织云?在无痕公子身边呆了多久了?”彦晞手托着下巴,看着忙碌的织云问道。 “自大奴婢五岁的时候就跟在公子身边,已经十二年了。”织云放下手中的活计,眼神迷茫,细细的想着。 “这么久啊!”荣彦晞感叹。“那你们家公子那么多厉害的本事都是真的么?” 织云轻轻的自豪的笑道:“当然是真的,外人都道公子天赋异常,岂不知公子回回看书都是废寝忘食,一本书别人看了些许半个月,公子只消两天两夜即可背会。” “这么努力啊!”荣彦晞感叹道。 学霸级人物啊,光知道学霸学习好,岂不知他也是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转眼已经休息了两三天,荣彦晞根据大哥给的信札提示来到韦国最红青楼抱月居。 一身男装穿在她身上,有些娇媚,有些阳刚不足,荣彦晞学着大哥的样子,都几步路,又反复练习了几个颇具男子气概的酷酷的表情,这才出来房间。 一路行来一路问,抱月居是消金窟,进去的往往都是达官贵人,最红的要数花魁美姬。 美姬本是官家之女,因家中遭到右相的陷害,全家抄斩,女的就落入教坊,美姬姿色非常,被左相之子邢昂包养。 荣彦晞一路走来,一路打听抱月居的消息,傍晚十分才来到抱月居。 邢昂?就是那个与华贵妃私通,让华家卖国求荣的男人。就是那天偷袭秦风幕不成,反被彦晞射了一箭的男子? 荣彦晞来到抱月居门口。 华灯初上,抱月居已经灯红酒绿,热闹非常了。 “哎呀!这个小哥真俊啊!快点进来,小哥好面生啊!第一次来吧!我们的姑娘都水灵的很,小哥无论选谁,姑娘们都很乐意的。” 老鸨热情拉荣彦晞进了抱月居的大门。 荣彦晞也不羞怯,大大方方的扫视抱月居的装饰,真是处处环肥燕瘦,灯红酒绿。 来此消费的公子哥们都放肆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旁边还有穿着暴露的姑娘们相陪。 荣彦晞不仅皱了眉头,好混乱的场面。 老鸨特别会察言观色,见荣彦晞穿着大气,衣衫华贵,知道不是市井中人,想到这两天韦国来了不少江湖豪杰,猜想可能是那家豪门的大家闺秀,想来见识一番。 “公子,这是大厅,如果公子嫌吵闹的话,咱们还有包间,在那里可以听歌赏舞,其他人不会影响到公子的。” 荣彦晞俊美一挑,道:“好!那就去包间,给我叫最红的娘子美姬。” 老鸨领着荣彦晞往包间去,边走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美姬是左相少主之人,一般不出来待客的。咱们这还有其他秀丽的姑娘,不如公子选一选,妈妈给公子大写折扣如何。” 荣彦晞虽然是来见识见识古代的青楼,但是也没忘记自己找美姬的目的,随学着电视里的色痞说道:“不行,就是美姬,需要多少两银子,尽管开口,小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老鸨为难的笑着,眼珠离不开银票,讪讪的笑道:“那公子好做,待妈妈前去请来。” 有钱就是爷,荣彦晞看着老鸨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好笑。 不多时,一个女子推门进来,荣彦晞抬眼见此女子,媚眼如丝,细腰圆臀,身披络纱,一双酥胸若隐若现,走起路来发随身动,妖妖娆娆,好一个尤物。 美姬见眼前这公子眼神清澈,神色温柔,再自此看耳坠处有一个小黑点,便晓得此“公子”乃是一个女子。 美姬噗嗤一声笑道:“如今世风日下啊!连小姐都出来逛窑子了。” 荣彦晞对上她的调笑不以为然,灿烂一笑道:“月姐姐,本是故人相荐。” “哦!那位故人,说来听听?”美姬挨着桌子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道。 “清风公子!”荣彦晞淡淡的回答道。 清风公子正是荣天成在学武时用的名字。 “哦?是他?”说着美姬神色黯然。 荣彦晞叹了口气道:“是的,师哥很是挂念你!” 荣天和美姬原来都是在拜在逍遥门下,两人年岁相当,感情十分要好,只因美姬家惨遭变故,美姬才为出师便出了师门,全家遭灭顶之灾,若不是为了报仇,美姬早已抽身而去。 可惜家仇似海不得不报,美姬被邢昂所用,隐藏在抱月居,伺机而动。 正文 第五章被追杀误入石窟 荣彦晞并未说是荣天成的妹妹,而是说是师妹名叫江南。 对任何人都抱有戒心,对谁都不信任,美姬也是,即便她是大哥的小师妹,谁知道这个小师妹的心里是否还有那个师哥。 “正是,月姐姐,师哥知道我来韦国,打听到你的消息,就让我来看看你,知道你是为了复仇,看小师妹有没有什么可帮助你的。”荣彦晞笑着说道。 美姬很是唏嘘,已经物是人非了,美姬端起茶杯,就着滚烫的茶水,咽下心底的苦涩。 “没有什么?不过不知道小师妹此次来韦国是有什么事情么?”美姬问道。 有什么事,杀了韦国国君,灭了韦国。 荣彦晞迷茫的笑笑道:“不知道哦!像是要去聚贤庄找无痕公子吧。” 聚贤庄最近在网络大批的江湖高手,荣彦晞说去那里也没什么不妥。 两个人有的没的闲扯几句,那边报说邢昂来了,荣彦晞心中一惊,心说道:受了箭伤,这么快就好了。 美姬告退,荣彦晞也要离开,美姬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江南,等一下。” 须臾,美姬取过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了荣彦晞道:“小师妹来看我即可,怎么可能按规矩,如此破费呢!” 荣彦晞也不推辞,收起来揣进怀里,就要出门离开。 “美姬,妈妈说你在此会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外面来人说道。 说着推开了房门,荣彦晞恰好在门口。 荣彦晞看来人剑眉凤眼很是俊美,凤眼太过凌厉,面容有些倨傲,脸色也太过苍白,显出血败之症,大概是箭伤未愈吧! 没想到这人张的还不错,真是可惜了,可惜被秦风幕是为对手,一般不会有好下场。 邢昂推门进来,矮小的男子,眉清目秀,秀丽之极,尤其一双眼睛,顾盼琉璃,只不过略显稚嫩青涩,但是眼神平静,神色不卑不亢。 只听“他”说道:“月姐姐告辞了。”声音清脆灵动,如同水滴之清澈的响声。 荣彦晞说完就匆匆离开。 转身处,撞到跟随而来的人。 “是你?”华贵妃惊呼。 荣彦晞暗道不好,夺路而逃。 “这个女孩儿是谁?”邢昂随口问道。 美姬看邢昂的脸色,怕是因为此女太过美貌,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媚然一笑道:“少主,她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怎么少主觉得她比美姬还好看么?” 邢昂当然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惹美姬不快,搂上她的芊芊细腰道:“在我眼里还是美姬最美。” 说着就要栖身而上。 外面传来敲门声,邢昂神色不耐道:“进来。” 华贵妃进来后,嫉妒的看了邢昂怀里的美姬一眼,附在邢昂的耳边小声说话。 “什么?你确定。”邢昂惊讶又惊喜的说道。 “属下确定。”华贵妃肯定道。 邢昂忽的推开身上的美姬,狞笑道:“好个故人,美姬你告诉我,她是谁?” 美姬不明所以,心道不知小师妹怎么得罪了邢昂,惊慌失措道:“她叫江南,是奴家以前的一个丫鬟。” 邢昂眼睛一眯,伸手捞起地上的美姬,阴测测问道:“真的?只是你的小丫鬟?” 美姬心思活络,知道邢昂并不知晓荣彦晞的身份,大着胆子道:“是的,曾经是,后来奴家被抄,丫鬟们都尽数离开,她不过念旧情,前来看我一眼而已。” 邢昂看到美姬花容失色,胆战心惊,料想她也不敢说谎,冷哼了一声,放开了手。 邢昂带着华贵妃飞身离开,追着荣彦晞而去。 美姬到底不放心,回到房间换了身夜行衣,从后门出去了。 荣彦晞飞快的离开,慌乱只见,慌不择路,一会儿就不知道走到那里去了。 邢昂带着温骅追了出去,有功夫的人追逐不过是一场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尽管荣彦晞气喘吁吁,还是被温骅逼到了无人的荒山野岭,荣彦晞拿起手中的弓箭严阵以待。 “哈哈!荣彦晞,原来你在这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听说你命格极贵,找到你不但可以找到血魄珠,还可以拥有半壁江山。”温骅尖锐的声音在山上响起。 原来自己是这么好啊!怪不得秦风幕要把自己带在身边,为了血魄珠,可是这个东西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荣彦晞躲在一个大树后,看到温骅疯狂的寻找着。 这个女子,一直以来都在云国作奸细,不但杀害了皇后,还逼走了皇太子,最后还害的皇上病入膏肓,真是罪无可恕。 荣彦晞不知道的是温骅的功夫高她许多。 荣彦晞凝神,手稳稳的拖住,瞄准温骅,“嗤”的射了出去。 “啊!” 荣彦晞不愧为世界冠军,箭不落空,一下子射在温骅的肚子上。 温骅中箭,疼的狠,但是反应极快,箭刚破空而出的时候,她的匕首就来到眼前。 荣彦晞躲的狼狈,匕首擦着耳边,钉在身后的树上。 荣彦晞转身逃跑。 温骅捂着肚子,追了过去。 他们一个逃跑的狼狈,一个追的也不容易。 穿过树林,荣彦晞来到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温骅也追了过来。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狠命追我。”荣彦晞不解的问道。 温骅狠绝一笑道:“主子的命令,不敢违抗。” “可是,你看你现在就要死了。” “只要能抓到你交给主子,死而无憾。” 荣彦晞有点佩服她的忠贞了,可惜他们是死对头,即便是荣彦晞同情她也没那个心思。 温骅看荣彦晞无处可躲,持剑而来,荣彦晞没了箭,只要拿弓来挡。 没练过功夫,只一下就震得虎口发麻。 荣彦晞颤巍巍的再次握了弓,低档温骅的再次进攻,温骅虽然受了伤,但是对于荣彦晞而言,应付的也很艰难。 “啊!”荣彦晞再次低档温骅的剑,可惜这次手臂发麻,再也握不住弓。 就在温骅再次进攻的时候,荣彦晞突然向后掉了下去。 邢昂来的时候,只看到昏迷的温骅和荣彦晞的弓。 荣彦晞从崖上掉下,谁知下面是一汪很深的清水,幸亏是清水,荣彦晞慌忙从水里爬出,不停的趴在岸边喘着粗气。 终于躲过一劫。休息片刻,天已经黑透。 荣彦晞不敢在荒野中呆太久,在月光的照射下,边走边摸索,不一会儿来到一个石窟里。 石窟很大,荣彦晞找个角落静静的坐了下来,打算等到天亮的时候再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荣彦晞睡着了,恍惚间,听得一声闷哼,“啪”的一声,一个人从石窟的上面摔了下来。 此时天刚蒙蒙亮,隐约间看到,此人带着鬼面,荣彦晞缓缓靠近。 只见鬼面人的嘴角涌出鲜血。 “你没事吧!”荣彦晞好心的问道。 鬼面人陷入短暂的昏迷。 荣彦晞不敢移动他。 突然,荣彦晞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东西?”荣彦晞惊恐的睁大眼睛。 她站起身来四下巡视着,突然她看到一个巨大影子,映在石壁上。 是什么怪兽,她紧张的忘记了呼吸,睁大了双眼,看到一条巨大的血蟒,蹒跚而来。 蟒蛇!这么大!红色的!怪物! 荣彦晞紧张的推鬼面人,不敢说话,恐怕惊了这条血蟒。 快醒醒,快醒醒,快跑啊! 荣彦晞浑身发抖,站立不稳,紧紧靠着鬼面人,仿佛想从他身上寻找安定感。 可是,这个人怎么还不醒。 血蟒的眼睛是瞎的,它只凭嗅觉和动物的晃动来扑捉食物,现在荣彦晞和鬼面人就是它的食物。 尤其是,鬼面人从石窟上摔了下来,留着鲜血,正吸引着血蟒的到来。 荣彦晞偷偷的用袖子擦拭鬼面人嘴角的血,越擦越多,她紧张的不知所措。 血蟒缓缓移动,正在慢慢的寻找猎物,突然,它伸出舌头,一卷,荣彦晞还没看到是什么东西,一条老鼠已经进了它的嘴巴。 好快的速度,荣彦晞更加害怕了,泪水顺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她手紧紧的握着鬼面人的胳膊,紧紧的握着。 正在这个时候,“咳咳”鬼面人可能要醒了,咳嗽起来。 “啊!”荣彦晞惊叫的跳起来。 突兀的声音,引得血蟒头对着他们。 荣彦晞赶紧上前捂住鬼面人的嘴,紧张又小声的说道:“嘘!别出声,那有一条红色的大蟒蛇。” 话音未落,只见这条血蟒“嗖”照着他们扑了过来。 “啊!啊!啊!”荣彦晞惊叫连连。 鬼面人翻身而起,搂着荣彦晞躲开了。 荣彦晞紧张的快要昏过去了,好在鬼面人醒了。 多亏荣彦晞紧张,紧紧的抓住鬼面人的胳膊,生生的把鬼面人掐醒了。 鬼面人醒来后就和血蟒战在一起。 掌风凌冽,血蟒不时的甩动着巨大的尾巴。所扫之处石碎山崩,荣彦晞到处躲,整个石窟里竟然没有一片安全的地方。 有好机会荣彦晞差点被巨蟒扫到,亏了鬼面人相救。 好一会儿,巨蟒似乎没了力气,躺在地上,胸口处剧烈的喘着上下起伏着,看来已经精疲力竭了。 正在这时,从石窟的那边过来一个红发老怪。 只听得那红发老怪“哇哇”大叫道:“那个敢动老夫的血魄珠?” 说着看到鬼面人已经把血蟒打倒在地,于是运气推掌,一掌向鬼面人打来。 正文 第六章血魄珠 “找死!”鬼面人冷喝,反手便是一掌推出,长袖一拂,卷走血蟒额头的血魄珠于自己掌心。 红发老怪发出凄厉的笑声,宛若临世恶鬼,整个扑出去,一掌击中鬼面人的腕部,血魄珠霎时飞上半空。 荣彦晞瞪大眼睛,看着血魄珠大放红光,将整个石窟彻底照亮。 殊不知这血魄珠乃世间奇物珍宝,却必须以血肉之躯为寄主。即便是血蟒,原也不会这般壮大,只因血魄珠的缘故,无论是体格还是杀伤力,都超过原来的蛇种。 再过片刻,血魄珠还没有找到宿主,就会化为一滩血水,消弭于无形。 争夺还在继续,鬼面人脚尖轻点,顿时如入云霄,周身寒光乍现,如万柄利刃直逼红毛老怪。 却见那老怪一个凌空,手脚并用推出一掌,直袭鬼面人而去。 那鬼面人原本坠下石窟就受了伤,再加上方才与血蟒一番缠斗,真元受损不少。如今怎里抵得过这殊死一搏,当下肩头一沉,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接着!”蓦地,他突然将血魄珠抛向荣彦晞。 “血魄珠!”红毛老怪一惊,飞身去夺。 鬼面人奋起一掌,拍向老怪脊背。谁知老怪偏身一躲,那掌风瞬间击中血魄珠。借着空挡,红毛老怪反手便击中鬼面人的胳膊,直接将鬼面人打飞出去,直退了数丈远才站定。 当下胸口血气滚动。 下一刻,所有人都震在当场! 荣彦晞刚要喊出声,突然有一闪即逝的红光在自己眼前闪过,而后一样滑溜溜的东西滚入了喉间,嘴里瞬间弥漫出令人作呕的咸腥味。 不对,是骚味!带着血蟒冰冷的血,以及作呕的黏液。 这野味,来得太突然,她措手不及。 眸子赫然瞪得斗大,荣彦晞僵在当场,目瞪口呆的望着方才还在殊死搏斗的人,都以一种惊悚而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脸。 她可以清秦的感觉到,有一股燥热的液体从喉间慢慢滑入心肺,最后逐渐融化。 她.刚才怎么了? 美丽的凤眸扑闪几下,她低头看着自己,一道红光在自己的心口位置不断闪烁,慢慢的,心口的红光沿着她的脖颈,竟然蔓延出血红色的如藤蔓的东西。 这种东西就像珊瑚树,通体鲜红,在漆黑的夜里,她甚至可以看清秦自己的血液正在快速的流动。抬眼间,双目如血蟒般绽放着猩红之色,即便身处黑暗,也能将周边的所有看得一清二秦。 “我、我好难受!”荣彦晞只觉得浑身上下如火烧般灼热难耐,偏偏心口位置却好似结冻成冰。 冷热交替,让血色的藤蔓开始疯狂的增长,以至于她整张脸都出现了诡异的画面。 半张人脸,半张鬼脸。 “把血魄珠吐出来!”红毛老怪勃然大怒,一掌击向荣彦晞。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似被这种灼热和冰冷的交替之感彻底控制。眼底的猩红泛着点滴杀气,就像血蟒一般凌厉无比。 掌,落在荣彦晞的肩头,顷刻间力量被反弹。红毛老怪霎时被反击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几乎不敢置信的望着本没有丝毫内劲的弱女子,顷刻间蓄满力量。 晃了晃身子,荣彦晞一头栽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鬼面人纵身一跃落于荣彦晞身旁,挟了她在腋窝底下,风一般飞奔而去。 红毛老怪立刻回过神,转身便追。 鬼面人原就受了伤,如今还带着神志不清的荣彦晞,更是煞费精力。 前方已无路,这是个圆弧形的绝壁,四面都是光滑的青苔,顶上有个出口。若然他一人上去倒也不是难事,只是身上有伤还要带上荣彦晞,实属不易。 身后,红毛老怪穷追不舍。 事不宜迟,他立刻取出怀中瓷瓶,将一颗药丸塞进荣彦晞的口中。 “把血魄珠给我留下!”一声厉喝,红毛老怪飞身出掌。 黑暗中银色面具下的眼眸,宛若燃起一道晦暗不明的鬼火,教人惊魂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鬼面人硬生生接下红毛老怪的一掌,借力发力,纵身飞上石壁。作势将荣彦晞往上一抛,一掌击中她的脊背,硬是将她打出洞外。 力量一空,鬼面人跌落在地。 眸色一沉,鬼面人幽然起身,袖中的五指缓缓张开,宛若来自地狱,周身散发出幽暗冰冷的力量。这种力量带着毁灭性的杀伤力,慢慢转为凌厉的杀机。 “烈火老祖,今日是你自找死路。”口吻冰冷,目光幽深至绝。 红毛老怪一惊,“你是、是他的徒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一掌击出,瞬间如泥牛入海,竟然在他的罡气之下消弭无踪。额头瞬时泛出冷汗,红毛老怪原就受了一掌,如今一番追赶早已体力不足。原以为他不过是寻常的探宝人,没想到遇见的竟是阿鼻地狱的修罗勾魂。 那一刻,烈火老祖想跑,却已经迈不开步子。 漫天的罡气带着强大的吸力,即便他努力挣扎,却也无补于事。 他睁大眼睛,看着鬼面人勾魂的唇角,扬起凉薄的弧度,那双来自地狱的黑色瞳孔,在幽暗的世界里绽放着彼岸花的艳丽殷红。 身上的功力就像流水般被抽走,连带着他呼吸心跳。不出一刻钟,他已干瘪如干尸一般,只瞪大了惊恐的双目,虽死难合。 灰黑的衣袍染上了青苔的颜色,他从容的拂去脏秽。脸色一如往昔的青白,倒也没什么大的改变。只是气息平复不少,不似方才的紊乱。 如墨的长发优雅而柔美的垂落在肩头,冷眸直视脚下死去的烈火老祖,“本尊正好练功着火入魔,如今有你做药引却是最好不过。否则你以为天下之间,还有谁人能伤及本尊?” 衣袂翩然,他如神祗,飞身而出。 然.锐目所到之处,根本没有荣彦晞的踪影。 怎么可能? 长袖置于身后,没想到还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劫人? 好,很好! 魔挡杀魔,佛挡杀佛! 方才搜捕荣彦晞的黑衣人迅速凝聚过来,瞬时全部单膝跪地,“宗主!” “人呢?”他的声音很柔和,全然不似动怒。却因为这样,所有人都跟着胆颤。 宗主动怒倒也罢了,否则. 眸色一沉,片片竹叶霎时如利刃飞离,顷刻间让为首的几名黑衣人当场毙命。众人望着死尸脖颈处纤细如线的血痕,更是大气不敢出。 “本尊容不得废物。”话音未落,人影早逝。 众人抬头,早已不见了主子的踪影。 一个个早已冷汗涔涔,急忙将尸体处置干净。 不断颠簸的马车里,黑衣女子解下自己的面纱,却是抱月居里的美姬。身旁陪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丫头,怀里正抱着昏迷不醒的荣彦晞。 “姨娘,你为什么要救她?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吗?”小丫头有些害怕的望着怀中的荣彦晞,那血红色的藤蔓症状,将原本美丽的女子描绘得如鬼魅般惊恐。 “梅儿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美姬轻叹一声,不似抱月居里的媚骨三千,眉目间是晕不开的愁结。 梅儿鼻子一吸,“梅儿是不懂姨娘和舅舅在做什么,可是梅儿知道,母亲的仇,外祖父一家子的仇,梅儿一定会报的!” 美姬面色凝重的抚着梅儿稚嫩而倔强的脸,“报仇的事交给姨娘,梅儿还小,怎可一肚子的血海深仇。你的路还很长,横竖姨娘和舅舅已经搭了进去,无谓再搭上你。” 梅儿刚要说什么,忽然瞪大眼睛,“姨娘你看!” 一瞬间,荣彦晞所有露在外头的皮肤,那一道道如藤蔓般的血痕迅速收缩,并以眨眼之势全部归入心口,顷刻间消失无踪。 “这是.”别说梅儿,就算是美姬也未曾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那些红色藤蔓般的东西是什么?为何会眨眼间消失无踪?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以诡异到如此地步? “月儿,我们现如今去哪?”外头的车夫停住马车问。 “姨娘是要带着这个怪人回抱月居吗?”梅儿心惊,“若然教人发现可怎么得了?” 美姬低头思虑一番,“如今外头风声太紧,一则邢昂在找她,二则还有来路不明的黑衣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回抱月居尚算安全,若然寄于外头,只怕迟早会被人发现。梅儿,待会你与你爹悄悄带她从后门进去,千万别被人发现。” 梅儿颔首,“恩,梅儿明白。” 语罢,美姬冲外头喊了一句,“姐夫,回抱月居。” 马车疾驰而去,直奔回城。 原本姑娘们的房间都是床榻与迎客间是一体的,唯独美姬是抱月居的红牌,故而她的房间分为里外两层。 中间隔着一张银丝串琉璃珠子的帘子,外加两层笼月纱做帷幔,将里外隔开。 外头放着精致的楠木金丝镶边桌椅,一张软卧铺绣流云榻子。 里头才是正儿八经的闺阁,一张精致的梳妆台,以及华美绝伦的双人床。外挂浅粉色的苏绣帷幔,由牡丹金钩优雅挽起,流苏垂地,底下缀着细细的米珠做装饰。 所幸白日里抱月居并没有多少人,如今由梅儿搀着荣彦晞下了马车,美姬纵身一跃便由窗户带着荣彦晞进去。刚刚将荣彦晞放置在床,外头的梅儿便闯进门来,“姨娘,妈妈找你好似有急事。” 美姬一惊,敛了一下神色,“帮我挡一会,我换身衣服就去。” 梅儿颔首,快速走出门。 正文 第七章抱月居 美姬急忙将身上的黑衣脱去,换上一袭明艳的缠枝荷花流云锦罗裙,外披一件薄衫。想了想,美姬便拉下床幔,快速出门。 聚贤庄的门口木柱上,插着一支箭,上头悬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写着“抱月居”三个字! 抱月居!本是惬意之所,如今有了荣彦晞,便是越发的不安生了! 推开妈妈房门的那一刻,美姬脸上的表情瞬时愣了一下,所幸她也是历经风月之人,随即赔笑,“少主怎的今日有空,想必外头的如花美眷无数,少主可是许久不来了呢!” 还不待美姬说完,腰间一紧,随即被人揽入怀中置于膝盖之上。迎上的,是邢昂邪冷恣意的容颜,还有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凉薄。 美姬微微一怔,所幸在风月场中混迹长久,很快便赔上笑脸。娇柔三千,妩媚入骨,“少主这是想美姬了吗?” 闻言,妈妈识趣的走出去,顺带着关上房门。 邢昂的眼底掠过一丝谩笑,他的指甲修剪得极好,虽说秉性无常,但这一双手却生得极美。指若葱根,圆弧状的指甲刮在美姬的脸上有些刺刺的疼,好似一柄利刃,随时准备食肉喝血。 终于,他的指尖沿着她的脸,顺利的滑到了她的下颚。 一如往常的掐起她精致的下颚,唇角微微上翘,温热的气流吹在她的耳际。下一刻,他忽然咬住她洁白如玉的耳垂,力道有些重。 美姬吃痛的蹙了一下眉,心头一颤,面上依旧是娇柔万千的姿态。口中发出娇媚的低吟,美姬适时用自己的胳膊圈住邢昂的脖颈,娇滴滴的声音能让天下男人为之疯狂,“少主怎的如此心急?待美姬好好伺候少主,一定能让少主满意。” “是吗?”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白皙的脖颈处,带着几分啃咬,在美姬的脖颈处留下一排细密的红印。 他的手趁机探入她的怀中,肆意的蹂躏,力道教往常有些大,不禁让美姬吃痛的凝眉。 “少主……”她轻声唤着,逢迎着将唇凑到他的脸上,谁知却乍见他眼底的一抹冷光。 下意识的一愣,美姬刚要吻上他的唇,却被他忽然避开。 突然,邢昂将她打横抱起。美姬一惊,随即抱紧他的脖颈。原以为她计谋得逞,已经用自己的身子,成功的挑起了男人的第二特征。谁成想邢昂没有走向内阁的软榻,相反的,竟然抱着她朝外头走去。 当下心惊,美姬面色稍减,“少主这是要带美姬去哪?” “自然是回你的房间。”邢昂脚下没有停留半步。 美姬的眉睫微微跳动了一下,随即笑得媚然,“少主,美姬……” “嘘!”不待她说完,邢昂眉色一沉,示意她噤声,“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最好什么都别说。” 那一刻,美姬忽然意识到,邢昂别有居心。 房中还躺着荣彦晞,若是任由邢昂过去,只怕瞒不住的。 手心渐渐泛出冷汗,美姬眼底的光一寸一寸冷下去,不似方才的热情。邢昂的性子乖张孤僻,狂佞恣意,一旦被邢昂知道荣彦晞就在自己的手中,只怕性命堪虞。 “你好似很害怕我去你的房间?莫非房中藏了什么人?男人?!”邢昂就站在美姬的房门口,唇角的笑带着几分肃杀。 怀中的女人依旧媚骨三千,只可惜他从不是沉溺风月之人,否则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在怀,哪有男人不动心的。 美姬的指尖在邢昂的胸口轻柔的打着圈圈,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美姬除了少主,可是谁都不要。这具身子,只为少主一人所有。” “哦,是吗?”邢昂依旧站在门口,仿佛在吊人胃口,就是不推门也不转身。 美姬也不是傻子,心中明白必然是邢昂生疑,他故意站在门口,就是等着自己露出马脚。 极力佯装镇定与娇媚的模样,美姬眼底的光疏疏落落的,就像月光般柔和万千,带着迷离而魅惑之态,“少主是美姬的第一个男人,自然也是最后一个!” “便是身处这样的风尘,难得还有你这份心思。”邢昂眸色一冷,忽然一脚踹开了房门。哗的一声巨响,让美姬的呼吸快了一秒。 也正是这一秒之差,让邢昂的眼神越发冰冷阴狠。进房的那一刻,邢昂松开了美姬,徒步朝内阁闺房走去。 美姬眸色一转,眼底流光溢出。猛然间从背后搂住邢昂的腰际,馨香的脂粉味不失时机的涌到邢昂的鼻间,背后的女子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背上,柔然的前部蹭着他灼热的脊背,“少主这是怎么了?今儿个好似又急又气?可是美姬哪里做得不好,惹怒少主?少主要打要骂美姬都愿意,只是少主不要不理美姬,美姬好害怕。” 这一番柔情蜜意,丝毫没能打动邢昂的心。 低眉看着腰间修长的五指,死死扣住他的腰际,邢昂的面色陡然下沉。蓦地,他忽然扣住美姬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将她甩出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美姬整个人飞出去,摔在地上。力道之大,让美姬的面色全变,愈发惨白扭曲。 “少主?”美姬痛苦呻吟,躺在地上久久没能爬起来。美人垂泪,眉目含情,这是怎样的梨花带雨惹人怜? 邢昂终于转过身看她,容颜依旧,眸色森冷,“龟公说你今儿个带了人回来,是个女的。” 美姬凝眉,眼泪珠子一点一滴的落下,“少主便是要怀疑美姬吗?竟连个龟公的话也要轻信。抱月居人来人往,哪里不是姑娘?偏是我与自己的丫头回来,就要惹来少主的疑心?少主若然不信,只管杀了美姬就是。” 说完,竟呜咽着在地上坐起来,轻轻抽泣。 心头却冷然,想不到抱月居里,随处都有邢昂的眼线。 “若是旁人我也不信。”他俯身蹲下,以食指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美姬倒吸一口冷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委屈至极,适当的掩去眼底的惊慌。只听得邢昂冷道,“可惜我要找的那个人,你也认识。基于这一点,我没办法相信你。”他的指掠过她的下眼睑,拂去她的泪,“没有最好,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扫一眼优雅精致的闺房,邢昂的唇角微微上翘,一步一顿走向帷幔深深的床榻。 那一刻,美姬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如果邢昂看见床榻上躺着的女子,一定会杀了自己。他素来说到做到,谁都别期望他会手下留情。 掌心微微凝力,虽然她负伤在身,但横竖都是个死,莫不如殊死一搏。 如果失败,她也不会任人践踏,落在邢昂手里生不如死。 意识到身后女子绷直的身子,邢昂探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而后缓缓转过身盯着美姬,“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触及邢昂眼底的冰冷,美姬强颜欢笑,羽睫微微煽动,“少主这是何意?美姬清者自清,无话可说。” “清者自清?”邢昂笑得冰凉,“我倒是忘了,你还有这样的洁身自好。” 仿佛受到了羞辱,美姬的两颊泛着迷人的绯红,她倒是忘了,自己是个风尘女子,如何能在邢昂这样冰冷孤傲的人面前,提及清白二字?! 随即笑得娇媚欲滴,脚下飞速,身子媚然一闪,使着巧劲闪到邢昂跟前,酥胸一下子贴上邢昂的身子,“少主若然不信,大可搜啊!美姬就在这里,若是少主没有搜到,那今晚,少主就任美姬处置如何?” “哦?”邢昂挑眉,倒是有些兴致,美色当前,还带着几分挑衅。相比起娇滴滴矫揉造作的女子,更具野性的媚骨,更合他的胃口。 一把揽住美姬的腰肢,他将自己的脸凑到她的锁骨处,迷人的女人香带着无比的魅惑。他的吻顺着她迷人的锁骨线条缓缓而下,终于落在她的胸前。耳边传来女子娇柔的轻穿喘,如平静的湖面,泛起点点涟漪,撩拨人心。 下一刻,邢昂的眸色赫然下沉,冷若霜寒,“美姬打算如何处置本主?” “少主今夜就是美姬的。”美姬柔媚的声音在他耳际徘徊,就好似春日里的风,带着和煦的触感,拂过人的肺腑。她微凉的指尖顺着他的脊背搓揉,缓缓滑向他的腰间。 蓦地,邢昂骤然扣住她的手腕,眼神狠得可以磨出一柄刀,锋利如刃。 美姬一怔,她素来知道邢昂不是常人,一般对男子惯用的风月手段,对他未必惯用。他的喜恶素来凭心情而定,没那么容易受人摆布。 可是到了这份上,她不得不一试。 只是她没有想到,邢昂的心性如此坚定。尤其见到他眼底的冷冽,她便知道,从一开始邢昂都在试探她,试探她的反应,而后看清秦她的目的。可惜她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过于的掩饰太平却适得其反。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那一刻,美姬知道自己输了。输在心虚,输在急功近利,输在邢昂的手里。 邢昂一声冷哼,突然出手将美姬拉至身后,快速的以手撩开床幔。 说时迟那时快,美姬的手掌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出手。 门外忽然一声惊响,美姬急速放下手掌,面呈惊慌之态。一个踉跄,柔柔的跌坐在地,视线却不易察觉的瞟向床榻。不管外头有什么动静,她只关心床榻上的动静。 正文 第八章黑衣人 然,邢昂的表现十分古怪,却只是看了床榻一眼,而后转头凝眉盯着美姬惊慌失措的容颜。委屈的女子一脸的梨花带雨,却是朱颜带泪,分外娇娆。她看上去宛若无害的蒲公英,绽放着朦胧的美,仿佛轻轻一吹,就会随风而逝。 “怎么,你的丫头喜欢赖在你的榻上安歇?”邢昂长袖一挥,冷然坐在床沿上,冷眼看着跌坐在地奄奄抽泣的美姬。 心上一惊,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美姬顾自凝眉,脑子却飞快转动。 丫头?哪个丫头? 难道是……是梅儿? 怎的梅儿会在自己的床榻之上?那么江南呢? 不管事情如何,她必得看一眼床榻上的人儿,才能确信不是邢昂在诈自己。邢昂太狡猾,不得不防,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哽咽着起身,美姬泪落连珠,却平添惹人怜的柔弱。 站在原地,美姬抽泣着,也不顾及邢昂冰冷的视线。 “过来。”邢昂终于松缓了口吻。 美姬的心猛然揪起,只能一直嘤嘤啜泣着走过去。 蓦地,他一下子将她揽过怀中,置于自己的双膝之上。 作势伏在他的肩头,美姬透过床幔的缝隙往内瞧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吓了一跳。江南呢?为何江南不见了?偏是梅儿安然躺在床榻上,看她眸子紧闭,呼吸匀称,方才外头这般动静也没有醒。只怕,被人点了睡穴。 心下咯噔一下,糟糕,难道有人先他们一步进来? 最重要的问题是:江南何在? 还不待美姬捋过思绪,邢昂忽然将她压在身下,柔软的床榻一侧躺着沉睡的梅儿,这边是邢昂与美姬耳鬓厮磨。 “看你这丫头姿色不错,想必还是个雏儿。”邢昂笑得森冷无温,眼底的光带着无法捉摸的幽暗。 美姬当下媚笑,“少主是嫌美姬伺候得不够?抱月居里多的是有手段的女子,还怕少主应付不过来呢!须知这温柔乡英雄冢,少主若是想要,只怕要流连忘返。” “哦,是吗?”邢昂眉色一沉,“不过本主最近喜欢雏儿,生涩的抵触,最得我心。” 说着,他竟然翻个身,直接压上了梅儿的身子。 美姬眉色赫然挑起,身子颓然一颤。 梅儿…… 门外忽然一阵异动,紧接着一个人影快速的从窗外闪过。 “谁?”美姬急忙大喝,借势引开邢昂的注意力。 事实上,她成功了。 邢昂忽然眉色凌然,翻身下床,箭步夺门而出。 “梅儿?”美姬伸手便解开梅儿的睡穴,急忙推醒梅儿,“梅儿,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你?江南呢?” 梅儿晃了晃脑袋,“姨娘,方才我听见你与少主的对话,便想转移江南,谁知道我刚进房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美姬蹙眉,猛然瞪大眼睛,“糟了!” 音落,她已夺门而出。 外头已经出现了混乱,美姬眉心一蹙,一眼就看见邢昂站在栏杆处,冷眸如霜的盯着底下正堂中被团团包围的两名黑衣人。 两名黑衣人将身上遮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双锐目,其余的肌肤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两人一左一右挟着摇摇欲坠的荣彦晞,所幸她的神智已经清醒。 “小姐,是织云。”黑衣人凑近荣彦晞的耳际低语。 荣彦晞勉力撑着自己沉重的双眸,重重点头,“带我回去。” 邢昂身边从不乏武艺高强的随侍,自从受了荣彦晞一箭,他身边的随侍人数更加翻倍。手一扬,高手们随即扑上去。 “保护她!”是一声低沉的男音,带着森冷的杀气。 黑衣人将荣彦晞推给织云,翻手为掌,瞬时击中一名随侍的胸口。凌空一跃,脚蹬三山五岳;神龙摆尾,横扫千军万马。高深的武功在高手间游刃有余,进可攻退可守。 织云护着手脚无力的荣彦晞,分心应付抱月居的护院大汉。 谁知织云被大汉缠住,手上一空,荣彦晞已瘫软在廊柱旁,无力的靠着廊柱急促喘息着。她勉力撑起身子,然而却感觉五脏六腑如同烈火燃烧,灼热得教她无法忍受。廊柱冰凉的感觉仿佛可以将她的温度稍事缓解,她拼命依附着廊柱。 泛红的面颊让原本娇艳的女子愈发柔嫩得可以挤出水来,仿佛黑暗中绽放的曼陀罗,妖艳得教人挪不开视线。 荣彦晞痛苦的低眉,清晰的看见自己心口处若隐若现的血色藤蔓。慢慢的,藤蔓消失不见,身体里的血液却还在叫嚣着沸腾不止。 眼前天旋地转,身子一晃便往地上栽去。 邢昂唇角微扬,轻身一跃,便是从天而降。 蓦地腰间一紧,随即是淡淡的温凉之气,冰凉的触感让荣彦晞有种渴望触碰的错觉,不自觉的抱紧不知名的柔弱之物。 邢昂的眉头无温的拧起,眼前这个女人有着比美姬还要柔若无骨的身子,只消轻轻一碰,但凡是个男人都无可抗拒。看她痛苦的模样,以及略显不清的神智,仿佛有些不对劲。猛扣她的腕脉,竟有一股极为阴邪的力量在她体内乱窜,侵蚀奇经八脉。 然她灼热的温度,以及她不经意间流淌的虚弱之状,却教他不经意的喉间滚动。 上一次未品出滋味,如今细看,竟是天生的尤物。 如此尤物,倒教人有些舍不得放走。 邢昂素来恣意狂佞,这头还在拼命,他却突然将荣彦晞丢上桌子。指尖掠过她精致的眉眼,长而卷曲的羽睫落下一排极为好看的剪影。红唇因为发热,更是饱满欲滴。就像欣赏着手中的玩物,邢昂的指尖稍稍用力,从她的耳际一直延伸到她的锁骨,留下一道鲜红的印痕。 荣彦晞呈现着半昏迷状态,生涩无力的想要拍开那双手。鼻间发出轻微的哼哼声,愈发挑起了邢昂无可遏制的占有欲。 “小姐!”织云一声高喊,黑衣人瞬间怒目圆睁,一掌将迎上来的随侍打飞,鲜血飞溅! 低低的嘤咛,荣彦晞下意识的推了推自己身上的束缚,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幻想着秦风幕的容脸。意识到危险的迫近,荣彦晞骤然睁开双眸,下一刻,她看到邢昂在自己视线里放大的容脸。 “是你?”一声惊叫,甚至于荣彦晞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气力,竟推开了邢昂。 颤颤巍巍的抚着桌子伫立,荣彦晞的脑子轰的一片空白。 扫一眼四周的战况,荣彦晞脑子瞬时清灵。眼前这个,可不是当日受了她一箭的邢昂么?该死的少主! 等等,这是哪里? 是抱月居! 抬眼,荣彦晞清秦的看见二楼高处的美姬,眼底掠过一丝疑惑。 脑子里迅速将记忆过滤一遍,她记得自己跟鬼面人正在阴森的石窟内与血蟒纠缠,而后有个红毛老怪出来抢血魄珠。血魄珠飞进了她的肚子,她便丧失了知觉。 何以现在会在这里? 其余的都不管,眼下最重要的是——邢昂! 邢昂显得意犹未尽,一双锐利的眸子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就如同涉猎的豹子,看着自己的猎物,显现出来的戏耍之感。 “醒了?”他的声音一贯慵懒。 荣彦晞只觉得锁骨处火辣辣的疼,愕然发觉竟有一道红色的划痕,甚至泛出稍许血星点点,难怪会疼。她骤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情场老手,他就像是猎手,在自己的猎物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 一步一退的刻意撤离,荣彦晞望着被一众高手纠缠的两个黑衣人,期待着能得到他们的庇护。透过那双眼睛,她看见了秦风幕的影子。 然,这种喜悦只是稍瞬即逝。 “你在找这个吗?”邢昂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弓一支箭。 荣彦晞一怔,这是她的弓箭!该死的温骅! 挽弓上箭,荣彦晞倒吸一口冷气。视线紧紧盯着邢昂手中的冷箭,她看着他手中的箭头从自己身上慢慢移到秦风幕的身上。 邢昂的眸子陡然凝成冰冷的霜雪,他看见荣彦晞略显焦灼的目光,她的焦虑不是因为他手中拿箭,而是因为他对准了正堂中与人交手的高个子黑衣人。对方身手敏捷,出手十分凌厉,若非自己身边的随侍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和挑选,只怕没那么容易缠住对方。 如今这局势,虽然他的人缠住了高个子黑衣人,但丝毫没有占据上风,相反的渐渐落了下风。 “看样子你们认识?他对你很重要?”邢昂冷冷的扬起眉角,视线笔直落在秦风幕身上。如此健硕的身段,如此敏捷的身手,但是……一丝异样让邢昂的眉峰愈发拧紧。怎的他好似…… 荣彦晞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样?” “你该知道我是谁。”邢昂的箭始终对准秦风幕,“所以……但凡忤逆我的人,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你要杀的人是我,那一箭是我给你的。”她第一次觉得秦风幕的命就在自己的眨眼间,手心一片濡湿。 邢昂谩笑,“杀了你?我可舍不得。不过杀了他们,倒是易如反掌!” “不要!”荣彦晞突然拦在邢昂的跟前,用自己的身子挡着他的箭矢,“今天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别想动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有个性,我喜欢!”邢昂挺属意她这股傲劲,偏是一般女子不曾有过的。但凡是个女子,一听他是左相府的少主,投怀送抱尚且不及,哪里有过荣彦晞这般倔强抵抗,甚至于他可以在她的眼里,看到清清秦秦的不屑。 正文 第九章征服之欲 殊不知对于邢昂这种不可一世的男子而言,便成了他想要洗清的耻辱,也勾起了他强有力的征服之欲。 袖中的手,不知为何颤抖得厉害。 荣彦晞陡然觉得一股气从丹田处急速窜出,直奔掌心,五指一颤,奇迹骤然发生,连邢昂都措手不及。 那支箭赫然飞出邢昂的控制,下一刻已然捏在荣彦晞的手中。 羽睫止不住的煽动,他震惊的看着荣彦晞眼中的错愕。 这股力量是……是什么?为何如此诡异?以至于连荣彦晞都不知道从何而来,她只知道自己的手心一抖,那支箭就稳稳的捏在了手心里。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荣彦晞盯着手中的箭迟疑了许久,这才相信是真的。 下一刻,荣彦晞骤然回过神,也不知是怎么了,身影一闪快如闪电,箭矢已经抵在了邢昂的脖颈处,“都别动!” 一声厉喝,所有的干戈就此休止。 邢昂眯起邪冷的眸子,她何时来到自己身边?动作之快竟连他都措手不及?他清秦的记得,上一次见她分明毫无内劲,根本不会任何武功。如今……难得跟她体内诡异的气流有关?莫非她得了什么奇遇?抑或她的一切都是装的?可是他分明看见了荣彦晞眼中的错愕,那神色绝对不似装出来的。 荣彦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邢昂身边,但是她却反应极为迅速的拿着手中的箭,作为威胁的武器。大抵越发位高权重的人,越是怕死。 “让我们走!”荣彦晞的呼吸有些紊乱,就连握箭的手都颤抖不已。 美姬眉色一敛,快速走下来,神色极为悲戚,“不要伤害少主!求求你!”转而快速冲随侍们道,“你们快退下!快退下!不要少主的命了吗?” 这句话的分量不轻。 少主乃是左相府的命根子,就连左相都视若瑰宝有求必应,若然伤了少主,谁也别想活。 让开一条道,秦风幕与织云警惕的望着四下的人群,看着荣彦晞以箭抵着邢昂的脖颈,慢慢退入包围圈。一直撤退至抱月居门口,美姬紧紧相随,似刻意挡着那些随侍,又好似极为关心邢昂的安危,不惜以身犯险的靠近凶徒。 “少主?”美姬美眸含泪。 邢昂面色铁青,这辈子他还没被人威胁过。这次倒好,遇见个软硬不吃的丫头。一次拿箭戏弄他,一次拿箭威胁他。果然是年年打鹰,今儿个叫鹰啄了眼睛。 门外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荣彦晞的扫一眼堵在门口的随侍们,面色煞白,“谁也别轻举妄动,否则伤了你们少主可别怪我!” 闻言,秦风幕伸手便点了邢昂的穴位,一刹那,邢昂动弹不得。只那双绝傲的眸子,依旧绽放着冰冷的寒光。 马车疾驰而去,带着邢昂直奔城外。一路上谁也不敢阻拦,生怕伤了邢昂。 及至出了城,马车驶入一片密林。 横竖也不能带着邢昂回聚贤庄,否则岂非闯下大祸? 秦风幕依旧黑衣蒙面,马车停顿的那一刻,抬手便将邢昂丢出了马车。荣彦晞紧跟着跳下去,一脸的冰凉。 “你想怎样?”邢昂冷然,目不转睛的望着步步靠近的女子。 荣彦晞眸色无温,宛若盛开在雪地里的白梅花,眉目间有种迫人的寒冷。世间宛若找不到形容词,形容这样的女子:却是含英咀华,不食人间烟火。 她就站在他面前,手上还握着那支箭。 冰冷的箭矢,闪烁着刺眼的白光。 手中冰冷的箭矢就抵在邢昂的眉心,下一刻,荣彦晞将箭矢没入他的锁骨处,而后缓缓的划下一道口子。细细的血痕慢慢渗出血来,宛若一条蜿蜒的蜈蚣,教人有些毛骨悚然。 邢昂面不改色,只是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子,魅惑的容颜有着几分邪肆,倒是与自己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相似之处。不觉的扬起唇角,“怎么,这么快就想给我留点记号?这么着急要让成为我的女人?” 荣彦晞冷哼两声,“死到临头还嚣张。” 随即起身,扫一眼四周茂密的林子,她目光冷若霜寒。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她冷眸看他,绝傲的抬起精致的下颚,阳光从斑驳的叶面落下,撒在她的眼角眉梢。她冷傲若白羽孔雀,羽睫微扬,只是将那支箭插入他身边的土地,而后毫不犹豫的转身,“但不代表我惧色左相府,邢昂,我会记得你!若然下次再见,我会用这支箭取你性命。” “你到底叫什么?”邢昂瞪着她。 荣彦晞顿住脚步,回眸间衣袂蹁跹,薄唇只吐出清晰的两个字,“江南!” “我不信!”邢昂怒吼。 闻言,荣彦晞唇角微扬,冰冷的唇幽然轻启,“听说阎王手里有本生死簿,上刻三世宿命,你大可去那问一问。” 转身,她走得潇洒而恣意,再也没有回头。 “江南!”邢昂忽然用一种极具复杂的音色嘶喊。 荣彦晞也不回头,只是摆摆手,“少主,后会无期!” 该死的女人! 邢昂咬牙切齿! 这辈子他还没有吃过女人的亏,如今这羞辱,算是出生以来头一遭! 马车内,织云扯下面纱,“公子何不杀了他?若他逃脱,左相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旦找上聚贤庄,后果不堪设想。” 秦风幕解下自己脸上的黑纱,眉心朱砂下的男子,眼底闪烁着教人无法捉摸的深邃之光,“若是邢昂死了,岂非成了一盘死棋?” 织云怔了怔,“公子?” 秦风幕眼底的光有些清清浅浅的疏离,“留着他还有大用?” “大用?公子的意思是……”织云心惊。 “我让你备下的大礼,可都备齐?”秦风幕依旧清幽淡然的神色,不曾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 织云颔首,“喏。谨遵公子的意思,悉数备下。只是这大礼,需要送去左相府吗?” 秦风幕冷冷的睨她一眼,“只怕左相府受不得这样的大礼。” 说话间,荣彦晞已经从外头回来,通体舒畅。奇怪,好似那种灼烧的感觉业已消失,细细感知,仿若体内有一股涓涓细流正缓缓流淌,十分舒服。 秦风幕望着她微微一怔的表情,不觉凝眉,“受伤了?” 荣彦晞摇头,“没有。” 却也不敢将石窟里的事情直言相告,生怕他们会把自己当做怪物,抑或是无稽之谈。何况那个鬼面人武功奇高,谁都不是他对手。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她现在也未觉异样。大抵那个血魄珠……应该没事吧! 只是她觉得自己的动作变得诡异,出手的动作极快,甚至有些不由自主!好似有时候可以用意念来操控身子?这样一想,荣彦晞的面色便有些不自然。 这,到底是好是坏? 鬼面人抢夺的血魄珠如今存活在自己的身体里,那鬼面人会不会追来?亦或是早晚要破腹取珠……袖中的手,死死攥着衣角。 血魄珠,到底是什么? 诡异如此,却被她所得?!是福是祸,谁人说得清? 深吸一口气,她扭头看着一贯沉冷的秦风幕,如果告诉他,他会怎么做?是不是也会想要她肚子里的这颗珠子?那么多世外高人想要的东西,必定是了不得的宝物。秦风幕,你会不会为了血魄珠,要杀了我? 马车颠簸着,织云坐在外头,车内只有荣彦晞与秦风幕二人。 “你何以知晓我在抱月居?”荣彦晞缓了口气,坐在一侧也不靠近他,口吻清淡如水。 “有人寄简留书。”秦风幕转头直视她微微黯淡的眸子,“有话便说吧。” 微微颔首,荣彦晞眉目晕开浅浅的光,“留下邢昂是为了钳制右相府,对吗?” 秦风幕也不掩饰,“对。” “而我,只是作为让邢昂上钩的诱饵?”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掠过一丝冷蔑的凄寒,“你让我出面引邢昂中计,却又要借我的手放了他。你就不怕左相府发难,毁了聚贤庄?” 他看着她平静无比,轻描带写的话语没有一丝被利用过后的动怒。她知道他的计划,也明白这些不过都是为了完成他们最初的目的,所以她愿意成全。不是因为她畏惧他的身份权势,这些不过是一种权谋手段。 她知道他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她不奢求他的信任,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本不想付出任何对他人的信任。 她只想活着,只想活得像自己。 这个局她走了进去,便再也走不出来。她若是出来,局便会成为死局,而她也会成为死人。所以她必须按照规则走,快速结束这里的一切,这才是她的终极目的。 只要灭韦国有功,即便知晓她抗婚,永定侯府也不会被冠上欺君之罪。到那时她便可囫囵回到侯府,而后……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光寸寸成灰。 “邢昂还没这本事。”秦风幕许久才幽冷的吐出一句话,眼底晕开清浅的微光,口吻骤然陡沉,“你有心事?” “没事。”她淡然从容,保持一贯的神色。 秦风幕转头看见她垂下的羽睫,缓缓道,“邢昂一定会找上聚贤庄,我已通知右相府。” 荣彦晞陡然抬眼看他,他竟然肯告诉她下一步的计划?意欲何为?是良心发现,还是故意为之?他……又想做什么? 心,颤了颤,眼底绽放着微弱的流光。 正文 第十章信任 看见荣彦晞眼底的怀疑,秦风幕的面色瞬时冷了下去。他知道,尽管这么多事,这个聪敏的女人对任何人都失去了信任。就连他……该死,是他蠢到极点,才会想到要试着去信任她。 当即黑着脸,秦风幕一身肃杀。 荣彦晞的唇角微微上扬,羽睫轻轻煽动几下。她忽然握住他置于膝上的手,手背上的咬痕清晰可见。不顾秦风幕冷冽的目光,她的指尖在他的手心画了个圈。 “作甚?”他冷然凝视。 “这代表信任。”她浅笑,眼底的光疏疏落落的迷离。 外头一声唤,“公子,到了。” 她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马车。 秦风幕眼神迟疑了一下,盯着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掌心。只是那一圈的温度,却如同火烧般灼热,烙印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指尖,微微弹动,这是…… 信任? 却是他此生不曾企及的两个字! 荣彦晞…… 望着织云陪着荣彦晞进去,秦风幕的目光越发飒冷。管事早已支开所有人,只身等在门口。见秦风幕站定,急忙弓背哈腰的小跑过去,“公子。” “把备下的东西都送出去。”秦风幕冷颜,“记住,别叫人看见。” “公子不准备让人知道?”管事一愣。 秦风幕抬头望着门楣上聚贤庄三个字,眯起危险的眸子。 管事颔首,“喏。” 从今往后,聚贤庄之名会响彻韦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好!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眉目染尘,秦风幕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溢出冰冷寒光。 正面交锋,不知该有怎样的惊心动魄。 躺在温水里,享受着热气腾腾的沐浴滋味,馨香的花瓣飘落在整个浴桶里,心旷神怡的错觉极易麻痹人的神经,让人神思懈怠。泡澡,果然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舒服至极。洗个澡,洗去一身的污秽与疲惫。 光滑如凝脂,胜雪之肌宛若羊脂白玉,在氤氲的水雾中透着透亮的光泽。 美丽的容颜绽放着惬意的安然,眉目微合。长而卷曲的羽睫上凝着晶莹的水珠子,一点一滴的滚落在精致的脸颊上,宛若初晨的露水,清新而澄澈。 花瓣浮在水面上,随着她的呼吸,浅浅荡漾,若隐若现的遮住她锁骨以下的部位。 靠在浴桶里,荣彦晞全身的骨头都酥麻起来,竟有些使不出气力的错觉。 蓦地,她的双眸陡然睁开,几许痛苦的神色慢慢浮现在脸上。身子止不住轻颤,她这才发现水温极具上升,水面竟然开始冒泡,宛若烧滚的开水。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触感,她虽觉得热,却没有觉得应该未达到摄氏一百度。 下一刻,荣彦晞呼吸急促。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心口处蔓延出血色的藤蔓,缓缓的犹如章鱼的触角,朝着周围的肌肤迅速扩展。血红色的经脉清晰可见,她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血管里,有奔腾不息的血液在急速流窜。 血藤蔓宛若海底的珊瑚树,红得发亮,映在她如雪瓷肌之上,竟有一种夺魄之美。藤蔓不断蜿蜒扩展,逐渐蔓延至她的脖颈处,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上,如魔鬼般布满血红色的纹路。 浴桶里的水温不断上升,整个房间内如仙境般,充斥着浓厚的白雾。 “怎么、怎么会这样?”荣彦晞觉得浑身动弹不得,好似中了蛊毒般,身子全然不受控制。她试着深呼吸,却发现毫无用处。自身散发的温度,让整个浴桶发出热水烧开的咕嘟咕嘟声响,血红色的印记从脖颈处蔓延至她的左半边脸。 印记所到之处,肌肤乃至骨骼全部僵化,没有温度没有弹性,好似都已经不属于自己。 “如果你求我,或许我能帮你。” 一声冷冽的蔑笑,带着来自地狱般的幽冷邪气,在空气中回荡着。 荣彦晞的眸子赫然瞪得斗大,“是你?” 灰黑的面具之下,一双幽暗漆黑的双目透过氤氲的雾气,正死死的锁定在她错愕的脸上。迷人的雾气中,她洁白如玉的双肩以及迷人的锁骨,若隐若现,甚是撩人心魄。 “墨门。”荣彦晞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此刻她动弹不得,那红色的藤蔓还在递增的趋势。她不能让人进来,否则教人见了,岂非将她误认为妖怪除之而后快?再则,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在她惊叫之前,眼前如鬼魅般神出鬼没的男子,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他绝对有这个实力。 “你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人,都活不长。”他不温不火的开口,如雾的环境让他整个宛若神祗,一袭灰白的衣袍,在迷雾中愈发显得素洁而神圣。 生死之交,如何能忘记。 荣彦晞冷笑,横竖这次她是要任人摆布的,倒不如就放宽了心。身子滚烫,让她白瓷般的雪肌慢慢透出绯红之色,就像是挂在枝头的荔枝,剥了壳就泛出璀璨的剔透之光。如此秀色,只怕要教人想入非非。 “你到底要做什么?”荣彦晞深吸一口气,眼角所到之处,自己脸上的血色藤蔓越发清晰,以至于脖颈至脸颊全部僵硬,连头部都被石化。 “你可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倒不急,仿佛就等着看她的死状。 荣彦晞眨了眨眼睛,“不过是你们所谓的血魄珠后遗症罢了!你想要血魄珠,只管来取,不必废话。” 显然荣彦晞的冷冽让他有些欣赏,嘴角微微上抬的姿势,充分说明了荣彦晞所言不虚。只是,他依旧没有动手,反而有浅浅的淡漠与邪冷之色浮于眼底,“剖腹取珠?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或者你希望看见自己泡在血池里的瑰丽之状!” “哼,若你真能拿出血魄珠,就不必在这里跟我饶舌。”荣彦晞不是傻子,他武功奇高,能杀了血蟒,能逃出石窟,必定已经杀了那个红毛老怪。既然如此,他若想要自己腹中的血魄珠,根本易如反掌,哪里还会容得自己废话。 十有八九,这血魄珠另有蹊跷,至少进了她的肚子,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出来的。 身上脸上这些个奇异的表现不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血魄珠已经在她身上起了反应,要取出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倒是聪明。只不过,我忘了告诉你,血魄珠只能寄养在孽畜身上,若然溶于人身就会出现你此刻的状况。血液逆流,身子僵硬。最后筋脉爆裂,死得异常难看。” 他的视线很满意的捕捉到荣彦晞眼中的愕然,没有人想死,荣彦晞也不外如是,“看到你如此诡异的美,果然让人心动。” 遍布的红珊瑚状血藤蔓,几乎从她的左半身蔓延到了右半身,她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发出的流水之音,浴桶里的水不断被烧开。 鬼面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的身子确实有了反应,而且她是真的快要经脉爆裂了。 “你要我怎么做?”终于,她开了口。 显然,这才是关键所在,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既然血魄珠不能为他所有,他便要她为他所用。 就当是将血魄珠寄养在孽畜身上,他丝毫不在乎她的生死,只不过在乎血魄珠的力量。 “很好。”他的笑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阴郁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谢谢。”荣彦晞切齿。 如果不是受制于人,她绝不会让自己任人宰割。 鬼面人的眸子绽放着幽暗之光,森冷的眸子微微掠过一丝邪冷的阴寒,却只是稍瞬及时,转而呈现的是一种诡异的邪魅,“臣服于我,我教你如何导气归元。” 荣彦晞一怔,她没想到他的目的竟然是…… 眸色一转,她只冷笑,“你这是要收我为徒么?” “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他讥诮,眼底消逝了所有的神色,教人无法捉摸。 “那你要我臣服做什么?” “自然是奴隶。” “奴隶?尊下如此武艺,何须奴隶?”荣彦晞冷笑,“不管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 他回眸,幽冷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她同样冰冷的眼睛,迷雾中,浑身布满血色藤蔓的诡异女子,眼底有着迷人而惊悚的杀气。就像那条血蟒,眸色渐渐泛出猩红。那是即将血脉爆裂的征兆。 不紧不慢的走到她的身后,荣彦晞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自己的敌人出现在背后,而你却无法看清对方的举动和表情的那一刻,才是最恐怖。她只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下一刻,冰冷的手掠过她滚烫的胳膊,在她的双肩与脖颈间来回的游走。就像是抚摸着人皮纸一般的爱不释手,光滑细腻的肌肤透着朝霞般的绯红,在他冰冷的手掌摩挲下,有着极为舒服的沁凉之感。 “果然是天生的尤物,即便是这副诡异之状,也能让人疯狂。”他的口吻冰凉,就连吹出来的气,都带着地狱般的幽冷。 荣彦晞不说话,她已是俎上鱼肉,要杀要剐都是他一句话,她何必做无谓的挣扎。既然是交易,自然是各取所需。 她想活下去,当然要任他为所欲为。 等摸清秦了血魄珠的真相,她才能反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