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封灵城 第一章 诡异的照片   我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依稀可以看清,他一手撑着椁室入口的石壁上,右半边脸像是被狗啃过的一样,眼珠子已经没了,只剩下左边的眼睛透露出呆滞的目光,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扯动着右边的烂脸,像极了一具丧尸……   关于这张照片,我不得不从那封信说起!   那是三年前,我读大四,在天津。   上午课间,阿超急冲冲地跑进教室,甩给我一封信,是他从收件室带过来的。   一封黄皮纸的平信,不是印刷件。说实话,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见了,我当时很莫名其妙。   我边拆边想,是谁这么无聊给我寄这个。   只有两张黑白照片,定神一看。怎么是他!   我说的这个他,叫活该。是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在村里遇到的一个怪人。   照片中,他一手撑着椁室入口的石壁上,右半边脸像是被狗啃过的一样,眼珠子已经没了,只剩下左边的眼睛透露出呆滞的目光,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扯动着右边的烂脸,像极了一具丧尸。   而第二张照片……   呀!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照片中活该被勒着脖子挂在一颗奇怪的大树上,那树枝全部垂下,挂满了死尸和骷髅,树下一男两女,女的都着白衣,一束黑发垂在腰间,背对镜头指着树上。   而那面朝镜头的男人,居然TM的是我!   我突然之间的叫声一下冷静了教室,大家都惊奇的看着我。我赶紧强颜一笑,将照片按在手下。   怎么会是我!?跟我一摸一样,不过年龄看起来稍大,像是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可是那张脸太像我了!   照片中的我,目光尖锐,紧锁眉头,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一把镰钩紧握在右手,看着都慎人!   照片怎么看都像是偷拍的,像是被“我”发现了,在往下我已经不敢去想了。   我再仔细的查看了两张照片,第一张里的那人是活该,我敢肯定,因为那张脸和那身穿着我是见过的。   翻过照片,背面画着一个八卦图,画得很工整,只是那坎卦和离卦的位置是对调了的。我学的是文科,大学里也上过中国传统文化的课程,对于八卦图说不上精通,但是大体的构成还是清楚的,离卦在左,坎卦应该是在右。   而另一张里面的那个“我”又是谁,难不成我精神分裂?!翻到背面,上面有字:那字弯弯曲曲的,感觉是在极度恐慌下写下的,而且字有些模糊,像是沾过水,那是写着“救我!”还有一窜数字,11011;3130。   我不敢再看照片,迅速装进了信封。拿起信封一看,没有寄信人姓名和地址,只有那个邮戳显示是“2011.12.22,梓潼文昌中路分局”。   梓潼,我老家!我立刻想到了老三,难道是他戏弄我?!这小子从小就爱戏弄人,这种鬼把戏他是最在行的。   老三是我儿时的玩伴,跟我一个家族的,按辈分比我小一辈,是晚辈,但和我一样大。   我立即拨通了老三的电话,“老三,你在哪?问你点事!”   “嘿,飞哥,我还在深圳,有啥子事喃?!”   “我刚收到一封信,里面两张照片,是你寄的不!”   “你说的什么信哟,我有你电话,还用得着寄信么!”   老三说的是,况且他还在深圳,不可能从梓潼给我寄信吧。   “老三,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见过的那个流浪汉活该不,那时我们见他可怜,还给他送过剩菜剩饭的那个人?”   “活该?哦!记起了,这么多年了,都差点忘了他了,你咋突然想起这个人了?”   “只是问问,你知道他后来怎么了么?”   “你走没几天,他就走了,拎着一大包东西。不过后来我和村上几个小伙伴进那个椁室了的,里面有好多血,还有一副骷髅架子,警察也来查了,说那副骷髅至少四五十年了,血也不是人血,但也查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血。”   “他没回来过了?”我又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再看到过他。飞哥,到底咋了哟?!”   我没把照片的事告诉他,只是再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不是老三,那又是谁呢?能准确的知道我在哪,就说明这个人跟我很熟悉,何况知道活该的人也就小时候那几个玩伴,现在在联系的也就老三,其他的从我离开村子就再也没联系了啊。   想到这我苦笑了一下,到底谁TM这么无聊啊,开这种玩笑!   说到这个活该,我想起了第一次遇到他的情形。   大约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次放假,我和一群小伙伴到村子里的一个地方去“探险”。地点是我们家族祠堂后面坡地的椁室,那块坡地荆棘重生,还零星分布着一些年代久远的坟头。   椁室,就是那些还没死的人为自己修建的水泥墓穴,死后连棺材放进去,然后才会封口。   而这个椁室是用巨型石材搭建而成,据说是祖上修建的,但一直是没封口子。据村里老人们讲,在以前战乱的时候会有人躲在里面(据说文化大革命期间,我们镇上就分为两派,两派之间还打枪,死了不少人呢),因为大家都比较避讳墓穴这些,所以好多人都靠着这个椁室躲过了劫难。   其实这个椁室是给我们家族的宗家准备的,而我就是宗家的后人。“立义荣华,贤孝吉昌。”是我们家族的字排,宗家“立义荣华”,分家”贤孝吉昌”。   我的爷爷就埋在这里,将来我的父亲,我以及我的后人,只要是长子,都要进这个椁室的。说到父亲,他已经失踪十多年了,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回来这里,因为这是祖训,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个椁室正好修建在山坡下面,连着山坡。椁室上早已是厚厚的一层土,长满了野草和荆棘,不明显看,还以为是个山洞。越靠近椁室口,感觉阴气越重。   我们小心翼翼的靠近那里,在椁室的入口,我们犹豫了很久,但在几个小伙伴的怂恿下,带头的还是慢慢的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而且很深,越到里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咳……   椁室里面传出几声咳嗽声音,接着就是一阵阴森怪笑。我汗毛已经竖起了,前面的小伙伴也停止了前进,慢慢朝后退。而后一个白色球体状物体从椁室深处滚出,并在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   这个球体立即吸引了我们所有的注意力,忍不住去看个明白,那。。。那是一个骷髅头!   空洞洞的眼睛似乎瞬间吸走我所有的胆量,我的双腿突然一软,立即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这声尖叫一出,小伙伴们一涌而出,惊叫声一片。慌乱之中我被挤到在通道墙角,拼命的哭着,已经跑到椁室口子的老三躲在石头后面不断喊我的名字。   我只记得当时很恐惧,嘴里喊的也是老三的名字。   从里面慢慢走出来一个人,拖着腿,那个人蓬头垢面,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右边脸,他慢慢将脸凑了过来。我隐约看见他脸上有长长的伤疤,像是被狗啃过的一样,那有眼珠子已经没有了,面目相当的狰狞。   他慢慢将我抱起,抚着我的头,“孩子别怕,我不是鬼。”说着他递给我一块挂饰。“好好收着这个八卦牌子,或许你将来有用,假如有一天看到自己的“影子”,只管跑,一定别回头!”他说道。   我接过牌子,转身就跑,再也没回过头。   对了!影子!难道当时活该给我说的那个“我自己的影子”就是这照片中和我一摸一样的人?!他叫我看到了只管跑,一定别回头!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脸都有些冰冷了。   他给我的是个八卦牌项链,牌子不大,也很轻,用一根细红绳串着,其他也没什么特别。 第一卷 封灵城 第二章 奇怪的女人   我取下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八卦牌子,研究起来。   首先能确定的事,如果这两张照片是真的,那么这个活该肯定是个关键。只是还是想不到是谁寄来照片,喊我救他,那这个他又是谁呢?为什么偏偏是喊我救。   “喂!你是赤荣飞?!”一个女孩子单脚踩在我前排的椅子上朝我吼问道。   她一身黑皮大衣,个子估计168CM,脚穿深筒靴子,清爽干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关键是一大美女,不是我们班的。   我左右看了下,所有同学都看着我,特别是班上的那些个男牲口,那神情,我去……   “啊,我是,你哪位?”   她没立即回答,只是紧锁眉头仔细打量着我。   “历史文化学院,欧阳潇,想和你交个朋友!”她那吐字不清的普通话带有很浓的粤语口音。   历史文化学院,我仔细想了一下,之前没有认识这学院的人啊!   “我们认识?或者认识我什么朋友?”   她摇头,“下午六点,‘兴文楼’三楼历史文化学院走廊,我等你!”   我差点没回过神,六点,不行啊,我晚上约了朋友出去吃饭,“哦!美女,晚上有事,改天吧!”   她看了看我,然后扭头就走,“我等你!”   真是奇怪的女人,还这么霸道。   阿超他们一哄而上,“这谁啊!” “你怎么认识的?” “靠,飞哥,这妹子真漂亮诶!”   这个没问完,那个又接着问,可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女人就是长得好看点,你看那傲气样,说实在的,感觉特讨厌,“诶,兄弟几个,下午六点,兴文楼三楼走廊,你们谁愿意去,谁去!”   今晚是沐梓宸的生日,我约了宿舍的几个哥们打算出去吃烧烤的,偏偏这时候杀出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自然没多少理会,心想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一个陌生女人去见面,还那么霸道。   虽然,照片给我带来无数疑问,但是我还在学校,加上线索也太少,也就收起来放在一边。   我也想到过报警,但是信是从梓潼寄来的,肯定是事后给我寄的,要报警的话此人早就去做了,也不至于给我寄此信。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哪个二货故意整我。   才五点半,梓宸就来了电话,说已经在西门儿等着我了。这丫头,是吃货肯定没错,阿超他们也随后就来。   十二月的天津北风肆虐,我这个南方人是最怕这僵硬的冬天的,心想晚上多整点辣椒,补补火。   西门儿是我们学校周围最有名的小吃聚集地,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吃在此集结,只要你想吃,就能吃到各式的,关键是味道还地道。   正值放学,西门儿早已人来人往,可是我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梓宸,今天的梓宸一袭白衫,身材高挑,一头柔顺的落肩发自然飘逸。   她时不时朝远处的人群中望去,他看见我立马摇手示意,路过的人都禁不住朝她示意的方向望过来。   刚一见面,她一把挽住我的手臂,我们一路逛到“四哥烧烤”,这烧烤店老板是我学院的师兄,贵州人,讲起话来和四川人差不多,所以算是我半个老乡,毕业以后就自己留下来创业。   “四哥,好久不见,最近生意咋样蛮?!”   四哥一看是我,便迎了过来,“呵!是阿飞啊,好久没看见你小子了,旁边的这位是……?”   “女朋友!”梓宸立马接了过去,鼓起嘴巴,眼睛直打转,也不看我们。   “哟,这妹子真漂亮,你小子行啊,咋又换女朋友了,琳子呢?”   “四哥,不带这样的啊,这就一朋友,琳子一会就到。”这四哥平时挺会说话的呀,可现在说得我像一禽兽似的。梓宸听到这些,使劲揪我的手膀子。   四哥搓了搓手,指了店外的一张桌子,“你看这桌子能坐下不,我这马上就上,还是八道老菜!”   “能,能坐下。四哥,两件雪花先,你那几个师弟可是海量,今晚肯定得麻烦你,对了,腰子不要烤太老了。”   四哥应了下来,赶紧吩咐服务员去准备。店外有两张桌子,一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一群彪悍大个,我和梓宸围着另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梓宸却看着不怎么高兴。   “咋地啦,四哥那是瞎吹,你不会真以为我禽兽吧?”   “干嘛说我只是你朋友,还又换女朋友了。”她拿起一直筷子指着我,“老实交代,祸害多少纯洁少女了?”   “呵!你这丫头片子,什么祸害,想什么呢?”   “哼!”然后头一甩。   女人,看来我这辈子是搞不明白了,这脸色变起来完全可以唱一台四川变脸,她是在吃琳子的醋。   琳子是我高中补习时隔壁班的,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不过只是暗恋罢了,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偷偷打听了她填报的学校,最终如愿跟她来了这里。追了两年多,可她最终选择的还是别人。   舍友阿超、安子、高翔他们陆续到来,没过多久,李凯拉着琳子也来了。因为李凯和琳子的原因,气氛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相互礼节性的寒暄。   “来!都倒满咯!”阿超举起杯子,“来,走一个。”阿超机灵,看着气氛不对,赶紧岔开。   三杯下肚,我拿起酒杯。   “第一杯,感谢我的兄弟们,为情谊,我敬你们。”我一口干掉,然后倒满。   “第二杯,琳子,李凯恭喜你们,之前有些误会,但以后我们仍然是好朋友!敬你们!”我再次饮下。   “这第三杯嘛,从今天开始,沐梓宸就是我女朋友啦,还请大家多关照!”大伙都看着我,梓宸脸唰一下红透了,“梓宸也一起来。”我拿了一杯酒给她,我们轻轻碰杯。   “谁说做你女朋友了,羞死人了。”梓宸一头扎在我的肩膀上。   安子他们立即举起杯子,非要恭喜一下,明摆着灌我酒嘛,关键是我还不能推掉,这几爷子回头再收拾你们。   几杯下肚,我们有吃有喝有笑,那些成年旧事都被一一翻出来,每一件事我们都会开怀大笑,我突然发觉,人生如此痛快!   “喔喔喔……”背后的桌子传出一阵阵笑声。   我回头一看,他们正冲着梓宸笑,那表情喔龊之极。梓宸也似乎感觉到了,不时的回头看。   “小师妹,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怎么样。”一男的摇晃着步子走了过来朝梓宸说道,“你看我们那边几个师哥都挺帅的,你何必和别人抢男朋友呢?”说着就要来拉梓宸。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兄弟,一个学校的,不要过分!”   那小子一看就是喝多了,一下甩来我的手。   “兔崽子,你干什么!”阿超坐不住了,使劲一拍桌子。   对面看到阿超拍桌子,一下全部站了起来,安子他们也都全部站了起来。   我朝那边桌子望去,是她,上午来找我的女生!我记得刚来的时候她是不在的,难道是她在捣乱,她到底想干什么?   四哥见此情景,连忙出来招呼两边,生怕打起来。四哥也示意我们要克制。   我将梓宸拉到我身后,拿起一瓶酒,“对面的兄弟,大家都是出来吃饭图开心的,不必这么过分吧?在此我敬你们一杯,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多包涵,这瓶酒我干了,你们随意。”我一口吹下,“兄弟们,我政行学院赤荣飞,要是你们有什么,明天酒醒了我们再约!”   对面见到此景,也没有在逼人的意思,端起酒杯饮下,一起哈哈大笑。   我拉住四哥,赶忙结了账,拉着梓宸,劝服阿超他们赶紧走。一路上,阿超嚷着非要去讨个说法,都被我们拦住。   “梓宸,刚才吓着没?”我拉着她问道。   “不怕,有你在我不怕!”   “以后没我在,晚上别瞎跑,万一发生什么事,我没法保护你!”   梓宸听到这,没说话,只是把头贴在我肩上。   送梓宸回去,回到宿舍,阿超一脚踹开宿舍门,使劲拍了下桌子,“斐哥,怕什么啊,跟他们干呐,真是受窝囊气!”   高翔扶着阿超,示意他消消气,安子在一边也是很不爽。   “阿超,兄弟们,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想这事情肯定有问题,再说了,还带着俩女孩,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占不到便宜!”   “有问题?什么问题?”阿超疑惑起来。   “这个明天我需要去确认一下,要是有人故意捣乱,我定会要个说法!”阿超他们这才稍微冷静下来,看得出来,他们仍然不爽。   因为喝了些酒,阿超他们很快就睡了,我却始终睡不着。   照片中的那些场景不时侵占我的大脑:活该的那张烂脸,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那阴阳怪气的眼神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还有上午那女孩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这么做?! 第一卷 封灵城 第三章 “高手”对决   一早起来,我就托几个老乡去历史文学院打听这个叫欧阳潇的人,据他们讲,欧阳潇是刚转校来的,说是也不是很熟,只是告诉了她今天上课的教室,我决定去问个明白。   劝学楼一条宽而长的楼梯连接着一楼大厅和二楼,A203就紧挨在楼梯口。我几个健步来到教室门口,等到他们下课,朝里面望去,并没有看到她。   “同学,请问你们班上是不是有个叫欧阳潇的,我找她有点急事?”我问了问门口的一男生。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朝教室后面望去,“那个,趴着睡觉的就是欧阳潇。”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对,是她。我便径直向她走去。   “欧阳潇,昨晚什么个意思,我知道是你撺掇那几个小子故意找麻烦!”   她慢慢抬起头看了看我,“你谁啊,我们认识吗?”说完又继续趴在桌子上。   我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拉起她往外走,“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清楚,别在这装疯卖傻!”   她手一扬,一下挣脱,班上的同学都围了过来。   “怎么,现在知道来找我了,昨天干嘛去了,让本小姐等的够久的啊,现在倒是慌了,不过昨晚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可惜,真是可惜。”   “我昨天已经给你说过了,晚上已经有安排了,是你根本不听,根本就……”   还没等我解释完,她一个巴掌便飞了过来,重重打在我脸上。   “你……!”   “怎么,那小妖精没一起来吗?你这忘性挺大的呀,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人呐!”   “你胡说什么!”我扬起手,忍不住想给她一巴掌,可是我又收了回来。   “你打,你打!以前跟我好的时候,总说我漂亮,有多喜欢我,有多爱我,现在呢,你们都来看看,这男人呐都是骗子,哪靠的住。”   周围围的人更多了。靠,这女人真阴险,想出这下三滥的招数奚落我。   “呵!欧阳潇,你不是跟那富家公子逍遥快活的很么,怎么现在又来缠着我?不是说好了么,咱们好聚好散,难不成别人又把你给甩了!回头又来纠缠我?!”我灵机一动给接了回去。   “你……!”说着就一巴掌又飞了过来,我想后退一闪,可是身后好多人,根本就没有空间,眼看这一记巴掌又要落在我脸上。就在这时,身后冲出一人,一个高脚踢将她的手踢开。我定睛一看,是梓宸。   欧阳潇见状根本不罢休,一手撑在桌子上,朝梓宸一个侧空连踢,梓宸反应迅速,赶紧侧翻至课桌上,欧阳潇立即也翻到桌上,一拳就打了出去,梓宸竖起右手一档,顺势一击左勾,被欧阳潇右手挡掉。就这样,两人你攻我拆,不分高下,而且他们不是普通女人打架那种相互撕扯,一看都练过,欧阳潇的进攻招招刚毅,却被梓宸一一化掉。   我完全被此景惊呆了,换做是我,不论和谁打一架,肯定三招之内败下阵来。教室里围着的人居然有人还大声叫好,还有人竟鼓起掌来,想来都是看热闹来着。十几回合下来,她们谁都没占着便宜。   “你们干什么,这是教室!”教室门口进来一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书,想必是下节课的老师。   听到这一声,两人这才停了下来,但还是保持着防守姿势。   “欧阳潇,你我没什么过节,之前也都互不认识,今天你玩笑也开了,面子也挣了,何必在缠打下去?”我一边说道,一边伸手去拉梓宸下来。“你昨天说认识认识,做个朋友,以目前的状况看,这朋友还是不做罢了!”   欧阳潇手抱着双肩,不屑的哼了一声,“咱们走着瞧!”   我拉着梓宸冲出人群迅速出了门。   “梓宸,你没伤着吧?你这么能打,怎么都没跟我提起过。”   “没有,就她那两下,休想伤着本姑娘!”看把这丫头神气的,“我出生在习武世家,从小就练。”   “我去,你看起来很柔弱啊!”   “练武啊,讲究练内劲,而不是靠蛮力,晓得不!”   想起之前还吹牛皮要保护她呢,没想到居然是她保护我,我这老脸呐。   “对了,你怎么过来的,怎么知道我找欧阳潇?”   “还说呢,早上给你买了早餐去找你,听阿超师兄说你一早就出了门,还到处打听一个叫欧阳潇的,我就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一到劝学楼见看见你们了。”梓宸解释道,“说,这欧阳潇是谁呀!?”说着就来拧我耳朵。   “谁知道呢,昨天上午来找我说想认识一下,约我下午六点在她们学院走廊,昨天不是跟你们吃饭嘛,我也就没去。”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去呀,人家那么漂亮?”   “说什么呢,鬼才想去呢,你看她那暴脾气,哪比得上你,在说了现在知道你这么能打,想也不敢呐!”   “哼!”随即嘟起嘴巴头一扬。   “好啦,我们吃早餐去,都饿的不行啦,昨晚喝的全是酒。”   这丫头,刚打了一架,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这欧阳潇到底什么来头,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招惹我,她来找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和梓宸认识快四个月了,从没见她显露过身手,不过今天全靠她了,不然我该怎么下台啊。   去历史文化学院打那一架在接下来几天很快在同学间传了起来,甚至学校开始疯传梓宸和欧阳潇这两大“高手”对决的事,至于和欧阳潇斗气编的那些莫须有的事也在学校贴吧传的沸沸扬扬,走在路上,还不时有人指指点点。   上午刚上完课,就听见班上几个女同学小声议论,我模糊听见聊的就是关于那天在历史文化学院的事。   真是的,女人在一堆,八卦起来没完没了,而且越八卦越离谱,居然传出我脚踏两只船,三角虐情,靠!   一个人从教室出来,梓宸又在上课,想来想去还是去学校里的钥匙湖散散步,可我没走几步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   我疾走几步,在教学楼的转角迅速转过,然后探头一看,只见一兜帽男两手插着裤带,背着一小包朝我这边望了望,接着小跑起来。   这人却是像冲我而来的,联想到昨天发生的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有些紧张起来。   前面是时间广场,和钥匙湖相连。时间广场被五座教学楼连着,逆时针分别是兴文楼、博理楼、博学楼、艺术楼和劝学楼,现在时间广场上下课的人很多,我迅速跑到人群中,时不时侧目用余光查探跟着的兜帽男。   那兜帽果然也跟着,也越走越快。我紧张的立即跑了起来,越过兴文楼旁边的护花栏直插兴文楼后门。   兴文楼总共五层,五楼是多媒体会议室和各种弱电室,基本没人,而一楼又太显眼,二三四楼一般来说都是自习室,人比较多一点,所以我直奔三楼,然后在下一楼从另一边出去,可以直接到生活广场。   我几个健步射到三楼,直奔走廊,穿过走廊就是楼梯。兴文楼设计的比较复杂,甩掉一个人应该没啥问题,当初我来学校就在楼里转迷糊了。   走廊上有一道门,我使劲一撞,靠,这又不是放假,居然门是锁着的,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望去,里面空无一人。   我站在门口,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我试着让自己冷静。看来,想绕道楼的另一边是不可能了,得赶紧找间人多的教室,就算一会打起来,至少报警也快。   我迅速滑进B306,紧贴门口的墙壁,然后拿出电话打给安子,“安子,我好像被人跟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你赶紧多叫几个兄弟过来接我!”安子想说什么,可是我怕暴露位置,所以赶紧挂了电话。   教室里的同学都抬起头看着我,前排几个听到我讲的电话,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走了。   “同学,借一支笔给我好吗?”我轻声问靠前排的一个同学。他看了看我,递过一直圆珠笔来,我点头示意感谢。   我反手紧握圆珠笔,靠着裤袋,然后轻轻深呼吸。   这时,我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听了下来,没多久,又慢慢朝门口移了过来,我立刻摒住呼吸。   那兜帽小心的探头朝教室里面看,我迅速一把拽住他的领口将其拉进来,用左手肘横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右手拿起圆珠笔顶着他的脖子。   “你到底什么人,跟着我干嘛?!”我紧张得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劲。   “我……我是……欧阳潇让我给你送封信,说是一定要交给你。”他惊恐的看着我,然后从裤兜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右手拆开一看。   “中午十一点半,西门儿凯丽宾馆608,不来后果自负!”   靠,又是这女人,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这才松了这小子,“对不起啊兄弟,误会,误会!”   “艹,你有毛病吧!”说完气冲冲的从教室走了。   教室里上自习的同学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我心想,靠,大白天的在学校带什么兜帽啊,真是的。   我把笔还了回去,这时听见阿超在楼道里叫我。一看,我去,班上十一个兄弟都来了。   “飞哥,没事吧,那人在哪呢?揍不死他!”安子上前问道。   “sorry!兄弟们,是个误会,已经没事了,最近有点神经质,还是感谢兄弟们跑一趟!”   “诶,飞哥,这就说远了喔!”   “晚上回宿舍请你们喝酒!”我向大伙说道,然后让大家散了。   话说回来,这欧阳潇整那样啊,弄这么复杂就为了给我送封信,还约在宾馆见面,真是越来越不明白。   我左右权衡,要是去,梓宸会不会误会了,可要是不去,就欧阳潇这女人的阴损不知道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第一卷 封灵城 第四章 照片,她也有!   我一看时间,已经10:50了,给梓宸发了短信,说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让她等我回来一起吃午饭。   出了西门,我直奔凯丽宾馆,来到306门前,我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鼓起勇气叩响了门。心想这女人怎么约在宾馆见面,要是梓宸知道了,肯定是耙红薯擦屁股,不是屎也是屎了。   过了约三分钟,我连续敲门都没反应,暗想该不会是这女人耍我吧。   我转身正要走,突然门搬开,伸出一只手伸出,使劲将我拉进去,屋子里窗帘拉得严实,漆黑一片。   “呵!你居然还是来了。”是欧阳潇,只是一个冰冷的东西已经靠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在我左右衣裤兜摸了个遍。   “欧阳潇,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和你玩玩!”说着她伸手按开了洗手间的灯。   我一看脖子上的东西,是一把匕首!“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着她又将灯关掉。   “脱衣服吧,全部……脱光!”   这疯女人,以之前的情况看,想必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脖子上的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划了下去。   “赶紧的,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我慢慢脱下衣服,先顺着她的意思,看她到底要怎么样,然后想办法。   “裤子也脱掉,所有的,一件不留!”   我去,这女人肯定是疯了,该不会是心里变态?   待我脱完,她拽住我,使劲向里面一推,我一个踉跄,翻到在床上,然后就听见她反锁门的声音,透过房外的余光,看见她将我的衣物全部扔进了厕所,接着将那门关上。   我赶忙裹紧被子,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床头是给你准备的衣服,赶快穿上!”   我伸手一摸,果然有衣裤,靠,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欧阳潇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上一直烟,从烟味来看是一只薄荷香味的女士烟。   “还以为你要什么呢,上来就人脱衣服,真是莫名奇妙!”我开始调侃起来,缓和一下紧张尴尬气氛。   “下流!”说着就一烟盒砸了过来,“穿好了没?!”   “好了,好了,就是裤子有点大!”我回到。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屋里的灯。她红色长衣,着一深筒长靴,安静的样子还是很美。而后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回到那椅子上坐下,我也在床头柜上坐下。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还费这些波折?!”   她摸进衣袋,掏出两张纸片朝我甩了过来,“你先看看这个!”   那同样是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是“我”举着镰勾,眼直勾勾的,透着诡异看着镜头,一副僵硬的脸,透着死气;翻过背面,写着:“天津XX大学,2007级,赤荣飞”。   另一张是树下的一个女人,依然是着白衣,长头发,不过这次她的脸是面对镜头的,脸蛋倒是俊秀,只是脸色惨白,两眼死盯着镜头,嘴巴喂喂张开,嘴角带着血迹,而靠近镜头的那个“我”不在画面中,只剩下一副挥动的镰勾。   看到这里,我全身的毛发像触电一样根根立起,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我将照片摊在床上,点上一支烟,猛吸起来。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欧阳潇一直盯着我也不发一声。   “你在看看最后一张的背面!”欧阳潇打破了沉静。   我翻过一看,“救我!”   “这照片谁寄给你的?”我激动的问道。   “难道不是你么,那拿着镰勾的男人和你一摸一样!”我疑惑的看着她,居然她也认为那个人是我!“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也是震住了,你们一摸一样!只是……”   “看起来他明显比我大是不是?”我接上她的话。   我似乎说到了点上,她埋着头,在房间里左右踱步。“那么,你的意思是,这照片并不是你寄来的?”   “当然不是!”我回道。不过我马上意识到问题不简单,有“我”的那张照片和之前我收到的那张拍下的时间不远,而且画面也差不多,就单单从这一张来说,肯定不是她来找我的理由,那么。。。   “这第二张照片中的女人是谁?!”我又立即接着问道。   欧阳潇看了看我,好像有些犹豫,几次想说却又咽了回去。   “那女人像是我死去的母亲!”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听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说‘死去的母亲’!”   “我也不确定,十年前,我母亲同父亲去湖北出差,出了意外,掉下山崖失踪了。之所以说失踪,是因为找了几次都没找到尸体,但照片中的这女人实在和她太像了,连父亲都这么说!”   对比我们收到的这两份照片,里面都有一个我们认识的人,一个是我认识的活该,一个是和欧阳潇母亲像极了的人;更关键的是,那个拿着钩镰的男人居然TM的那么像我!   “欧阳潇,你收到照片的时间是好久?”   “差不多月余前,地址是梓潼县文昌中街邮政分居。那个地址我去查了,没见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我查到你也是梓潼县的人!这就是我最奇怪的地方!”   我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莫非是我那失踪近十五年的父亲!?活该曾经出现在宗家的那个椁室,照片里和我一摸一样的人,寄照片让我去救他,似乎所有的串在一起,逻辑上是行得通的,但唯一的矛盾在于既然父亲实在梓潼发出了这封信,就证明他从那个地方活着出来了,为何又多此一举让我去救他!难道他是遭了挟持?!   再想想欧阳潇的到来,必定和那白衣女人有莫大的关联,这也是现目前唯一与她连接的线索。   “我也收到了两张类似的照片,和你这两张差不多,只是发信时间是前一个星期,昨天我才收到,也就是你刚来找我的那时候。”   “你也收到了?也是梓潼寄来的么?可否让我一看!”欧阳潇显然有些沉不住了。   “寄信地址和你这个一样,但照片我放在宿舍了,本以为是哪个故意捉弄我来着,可如今看来决不简单,我会尽快拿给你的。”   “好!一言为定!要是敢耍什么花招,我决不轻饶。”说着就拿出那把匕首飞在我旁边的床头板上。   此刻我脑子很乱,根本就没有精力在意那把飞刀了,满脑子都是那照片中的一幕幕情景。不过事后想来,这欧阳潇果真是一把好手,绝对是个练家子,其背景远没有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我看了看床头的刀,再看了看她,然后起身去推洗手间的们想取出自己的衣裤。   正要推门时,欧阳潇一把抓住门把,“赤荣飞,小心你那女朋友,那女人绝对不简单!”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一副及其认真的样子。   “小心她什么?”我反问道。   “现在不好说,不过能接我几招的人实在不多,而且还是小小年纪。”   我没在多问,因为此时我也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只是实在不愿往那方面去想。   出了宾馆,直感背脊透着阵阵凉。这都遇着的是些什么事啊!虽然照片中透着各种阴森诡异,但接二连三的疑问却勾动着我那好奇的心。   活该到底是何人?宗家椁室似乎隐藏着什么,是否真的与我失踪多年的父亲有关联,还有那个“我”是谁!   西门儿人头攒动,我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我在一小吃摊前买了些烤窜。而我走在人群中,眼睛不自主的左右查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可能是欧阳潇的一些话让我警觉起来。   刚进学校西门,我就接到梓宸的电话,她已经在食堂二楼等我了,是我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我加快脚步,以免她等得太久,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荣飞!这边!”梓宸一看我进了门,立刻起身向我招手。   我走上前将烤窜放在桌子上,“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我特意到西门儿去买的,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嘿嘿,这还差不多,不亏我等这么久!”   “切,你个小吃货,先说好啊,吃成胖子我可不要啊。”   这丫头听后一直朝我笑,一看到她笑,再想到瞒着她和欧阳潇在宾馆见面,我就慎得慌。MD,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呀,怎么就忒么不自在呢。   “说!去哪里逍遥去了?!”梓宸一把将我拉了过去。   “没,没有,就一朋友找我一点事,让我帮个忙,完事了不就去西门儿给你买烤窜了吗?”   她突然盯着我不说话,我瞬间鸡皮疙瘩起一身,“烤窜真好吃,嘿嘿,晚上我还要去吃!”然后撒起娇来。   我去,吓了我一跳,都说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说谎,到我这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吃!指定吃!”我边回道边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下巴。   我们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欧阳潇到底要我小心梓宸什么,我怎么看梓宸都不像是别有用心的人啊,更何况我与她早就在四个月之前就相识了。 第一卷 封灵城 第五章 梓宸的秘密   和梓宸分开,回到宿舍,直感一阵阵头痛。这两天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已经弄得我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下午没课,就上床歪了会儿。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七点,靠,都过了吃饭的点了,这梓宸怎么也不叫我一起吃饭,说好的一起烤窜呢!   我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有好几条短信。梓宸说晚上临时有班会活动,让我自己去吃点东西。这丫头,也不打个电话,现在食堂已经关门了,看来只有自己去逛逛西门。   接下来是琳子发来的。自从她和李凯好上了以后我就很少和她联系,一是怕李凯或者梓宸误会,二来我也嫌尴尬。“我在钥匙湖的木桥,有话想对你说。”我一看信息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我立马起来,冲向钥匙湖。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蜡黄的灯光已经落在了地面。我赶到钥匙湖朝木桥望去,一个衣着白衣的女孩坐在桥头。是琳子,那背影,那感觉或许这一辈子都不能忘怀吧。   我靠了过去,临近的时候放慢了脚步。“怎么没和李凯在一起,他人呢?”   “赤荣飞,还记得那首《落花辞》吗,你写给我的。”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是在惊蛰那天。你一袭白衣出现在我面前,一时间,我竟将你看成翩然而至的白鹤。后来才知道,你其实是初春的白雪,不适时宜的朦胧而美好。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你还取笑我文邹邹的。”   “呵呵!本来就是嘛,当时感觉你就像一个小孩,知道吗,收到那封信,我还被舍友笑了好久呢。”   “是啊,像个小孩,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在看看那时真是单纯。想当年那首《落花辞》我还是在网上剽窃的呢!”   “我就说嘛,就你那样,还写得出那么酸的情书?”   “诶诶诶,过分了啊,好歹那也是我青春懵懂时代的美好回忆嘛,说得跟什么似的。”我故意给了她一个白眼,“对了,李凯怎么没和你一起。”   琳子侧过头看着我,也不说话。我看见,她眼角的眼泪忍不住快要滑落。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是李凯和梓宸,照片中李凯搂着梓宸,旁边站着的是我的父亲!虽然父亲出走时,我还小,但是那张脸我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而照片显示的时间2007/6/29。   “这……!”我看着照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自从李凯和我好了以后,他完全像变了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么关心我,宠爱我,更可气的是他现在对我爱答不理的,想完全变了一个人,神神秘秘的,甚至关心你的事都比关心我多。”   “我的事情?!”   “你过去的事情,问和你经常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我真是搞不懂,他有什么不直接问你呢!”她盯着我,带着好多疑问。   我点上一只烟,猛吸两口。   “琳子,这照片你是怎么拿到的?!”   “你看看照片的背面!”   我翻过一看,背面有字:“请转交赤荣飞——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这谁给你的?!”我一把拉住琳子。   “下午,我收到一封信,没有来信地址,里面只有这一张照片。赤荣飞,李凯和沐梓宸肯定有什么,可他从来没告诉我,现在想来我对他真的一无所知,他从来都对他的事含糊其辞。赤荣飞,相信我的直觉。”   李凯和梓宸之前认识,可梓宸从来没提,他们为什么要对我隐瞒,更何况父亲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而李凯总关心我的事,为什么呢?那天欧阳潇让我小心梓宸,莫非真是……   “琳子,你先回去,我要去确认一件事情,这照片的事,请你一定保密,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琳子看着我,一脸茫然,但她还是冲我点点头。   我转身向博理楼跑去,班会活动一般都在学院活动室里,所以在那应该能找到她。路上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可是被挂断了。   穿过时间广场,冲进博理楼直接上了她学院所在的二楼,活动室传出阵阵掌声,班会活动还在继续呢。我轻轻走到教室后门,压低身体,扯了扯最后一排同学的衣服。   “同学,帮我叫一下沐梓宸!”   “沐梓宸?额,她好像出去一会儿了,可能去厕所了。”   在临近厕所的转角,我犹豫着。就在这时,我目光突然定在了走廊尽头的门外,那是梓宸!   那门外是博理楼的露天旋梯,以前在博理楼考计算机时从那里上来过。临近门口,听见梓宸在和什么人说话。   我靠着墙蹲着,慢慢地向门口移动。   “你喜欢上那小子了吧?!”一个男人声音,好像是李凯。   “我的事,你少管!”   “我才没那心思管那些无聊的事呢,只是别忘了你的任务!现在他可是对我们重要的人,要是有什么闪失,你承担的起吗?!”   “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分寸!”   “分寸?可别忘了当年‘红玫瑰’就是太自信分寸,现在什么情况我就不多说了。”   梓宸,没想到你果然……   我失望,更是失落!不自觉的靠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谁!”是梓宸先冲了进来。   “荣飞!你……你怎么来了!”梓宸看到我一副惊讶的表情,而李凯却十分镇静。   “梓宸,沐梓宸……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说着便将琳子给我的照片扔了过去。   “你怎么会有这个?!”沐梓宸无比惊讶,看完又递给李凯。   我没说话,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这照片的来历,一来想到照片背后的警告,二来也不想将琳子牵扯进来。   梓宸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李凯,只见李凯微微点头。   “是的,我和李凯早就认识,因为他是我师兄。我们接近你也是受人所托来保护你的!”梓宸解释到。   “保护我?何人所托,难道是照片上的那个中年男人?!”我心里一紧。   “对!他是我和李凯的师父,也就是你的父亲!”   “父亲!他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我急切的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2007年9月的一天他离开就再也没出现了!其实这些年我们也在寻找他的下落,可是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不过,荣飞,你先看看这个!今天才收到的,我们怀疑可能是关于师父的!”说着递过一张照片。   同样是一张黑白照片,只不过这张照片只有一张挂在那奇怪大树上的活该。与其说是被挂在树上,更像是那大树上长出来的,一根根树枝从他背上长了进去,他那狰狞的面孔,像是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翻过照片,背面写着,“救我!”。   我一脸疑惑,他们居然也收到类似的照片,加上我收到的,还有欧阳潇的那两张,总共五张照片,照片内容大致相同,拍照时间也似乎是相差也不多,只是寄出的时间却不一样,像是被安排好的,到底是谁寄出的呢?又是谁在求救?!   “你在看看那人左边的膀子上是什么?!”梓宸又补充到!   我拿着照片,像走廊路灯下仔细一看,洁白的灯光照在照片上,活该的表情显得更狰狞恐怖。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清楚看见活该的左膀上有一个纹身,一个八卦纹身,卦心隐约是两条鱼的图案。   “不可能!”我手一颤,照片飘落在地上,腿也有些发软,差点没站稳。   梓宸赶紧一把扶着我,一脸疑惑“怎么了?!”   我脑袋一片空白!慢慢解开外套,拉下左膀上的衣服,因为我也有那个一摸一样的八卦双鱼纹身!   梓宸盯着我的纹身目瞪口呆,李凯也有些沉不住,一脸惊恐。   我靠墙坐下,点上了烟。琳子给我的那照片上明明就是我的父亲,梓宸也说那个人是,可是为什么我会有和活该一样的纹身呢,这活该到底和我有什么联系啊?父亲又为何要梓宸他们来保护我,保护我什么!   我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五张照片,活该、另一个我、欧阳潇、沐梓宸和李凯、还有那和欧阳潇母亲很像的女人,还有另一个女人。不对!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拍照的这个人,想想照片中似乎都是与我们相关的人,这沐梓宸和李凯相关联的人是我的父亲,但五张照片中并没有他,难道……   我立即起身,拉上梓宸,“走!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梓宸一脸疑惑,李凯也跟了上来。   我打电话约了欧阳潇在时间广场中心的雕塑见面,并让她带上照片。心想这寄信之人不同时间分三次寄信给我们,肯定是事前安排好了的,并且要传达给我们一些信息,所以我几乎肯定五张照片,连在一起才是线索!   那天时间广场的风很大,只有那风声在呼啸,其他的似乎完全被淹没。从那一刻起,我就始终觉得有双眼睛在某个角落盯着,像是一举一动都像是提前被安排好,被控制着。 第一卷 封灵城 第六章 线索!   欧阳潇看到我和梓宸他们在一起,很是惊讶。不过她没说话,只是向我靠了过来。   我掏出之前收到的那两张照片,这照片本来是想尽快拿给欧阳潇看的。我又伸手向欧阳潇和梓宸,示意他们把照片给我。   欧阳潇犹豫了下,不过还是拿了出来;梓宸还是看了看李凯,看到他点头,才把照片递给我。   “现在,总共五张类似的照片都在这了,大家一起看能否找出线索。”我将照片依次摊在地上。   “什么!居然有五张?你们也收到了?!”欧阳潇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但很快又仔细查探起照片来。   “这五张似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拍照的时间也大致相同,连在一起似乎是一个完整的线索!”梓宸一下就说到点上了。   “线索?!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把收到的这些照片凑到一起!”欧阳潇似乎发现了什么。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先是我收到照片,接着是欧阳潇,最后是梓宸他们,如果是五张照片一起才是线索,那么这个寄信的人是要我们接头,才能发现。很显然,这个人是想把某个信息传达给我们三拨人,而不是哪一个人!   “看来,这背后不简单,这个人通过照片引我们到一起,目的是什么?似乎一开始我们就被带进了这个人的圈子。”梓宸分析到。   “你们看,这一串数字是什么意思?11011;3130。”欧阳潇指着照片背后的数字问道。   我第一次看到照片就发现了这两个数字,说是日期吧,却又不像,难道是什么暗语。   “这可能是一个坐标,是经纬度!也许寄照片的人是想让我到这个地方。”梓宸用手机上网找了地图,指着对应的经纬度给我们看。   地图上的那个位置显示是在湖北神农架。   我从来没去过神农架,只知道那里是大片的原始森林,在电视上还看过关于神农架野人的一些解密节目,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从照片的场景来看,似乎是说得过去的。   “嗯,这个解释似乎是最合理的,现在的关键,是寄信人目的是什么,依我看这似乎就是个圈套;照片后面三次提到‘救我!’,是救谁?!”欧阳潇警觉的说道。   要说我和梓宸他们的集合点是父亲,那么欧阳潇和我们的交集在哪呢?求救的人要欧阳潇一起,就说明此人是和她熟络的人,似乎这其中还有什么文章。   “看来要想知道一切,只能走一趟了!”在一旁不发一言的李凯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们一起去,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再说对方也是有意让我们一起去!”   “对头!现在离寒假也就一个星期左右,正好我们先做好准备,怎么样,你们加入不!?”梓宸看着我和欧阳潇。   “好,就这么办,我已经没课了,明天最后一门考试,考完我想先回老家一趟,到时我们就在神农架会合!”我回道。   其实我暗想,照片上反复出现活该,那么这事肯定和他有某种联系,与其一头雾水,还不如从最初的地方去查探,所以去一趟宗家椁室是很有必要的。   听我这么说,梓宸和欧阳潇都有些不解,李凯更是明显,“照片中树上吊着的那个人我小时候见过,我想回去再搜集些线索!”我又解释到。   “你见过那鬼脸人?!”梓宸和欧阳潇几乎同时问道。   “是的,不过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小时候见过几次,一直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流浪汉而已。”   我把遇见活该的过程详细的给他们说了一遍,他们和我一样,对于这个人,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嗯,看来这个叫活该的人,是现目前最关键的人。这样吧,梓宸随你一同去,装备的事我来解决,要是有什么发现,在神农架会合在说!”李凯说道,“梓宸,我们先走,还有些事要跟你交代。”说完向我示意离开。   梓宸看了看我,慢慢走来,将脸贴了过来。我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梓宸微微一笑,伸手缕了缕我的衣领,再次贴脸过来,在我脸颊轻轻一吻,“不要相信任何人!”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看着梓宸离去,心里知道,她再也不是那个在我面前撒娇扯皮的女朋友了。   “你相信他们?!”欧阳潇朝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回道。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心里乱作一团,我该相信谁?!   我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怪怪的,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后来,琳子来电话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李凯的电话也打不通了。我告诉她,李凯和梓宸只是兄妹关系,但是我建议她不要在和李凯在一起了,也要和我保持距离。   琳子气冲冲的挂了电话,最后一句说我神经。是的,我已经神经了。   那一晚上,我总是梦到活该,他朝我伸手,挣扎着;梦到自己被吊在那奇怪的树上,树下另一个“我”举着钩镰一直对我冷笑着。   ……   1月6号,考完试的第二天。我、梓宸还有欧阳潇便坐飞机直飞绵阳。   快三年没回来了,因为我每个暑假都要勤工俭学,所以都一直没回家。一到绵阳,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去看看她!   我说的这个她,是我母亲。自从那年出事后,她就从来都不认识我这个儿子。   母亲住在绵阳市第三人民医院,是个精神病医院。以前在绵阳上学的时候,一有时间我就会去那里,站在铁门外,悄悄的看看她,那时我总是期望她带着温暖的笑,给我一个拥抱。   08年后,三医院从新修了住院大楼,条件改善了不少。我一问到母亲的新住址就迅速上了楼,梓宸和欧阳潇也非要跟着来,当然我一直没告诉她们那里住着母亲,只是说去看一个人。   还是一道铁门,一把半巴掌大的锁紧紧锁着铁门。透过铁门,走廊上稀稀拉拉的站着十来个人,有的吼着歌,有的骂骂咧咧,而她蓬乱着头发,目光有些呆滞,安静的坐在走廊上的,那张脸异常憔悴。   “这是重症单元,如果你们要进去,请把坚硬东西都到制定地点存放,我们会安排专门人员陪同你们的!”陪同我们的医生说道。   “不用了,我就在这看看她。”我有些哽咽,“她还好吗?病情有好转吗?”   “李红瑛的病情比以前稳定多了,之前一发起病来就打人,力气还大的很,最近几年倒是安静许多。”医生回道。   一门之隔,我多想冲上去抱着她,好好喊声妈妈。   “李红瑛是谁?”欧阳潇右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我。   “她是我母亲!”   欧阳潇一脸惊讶,似乎想说什么,一旁的梓宸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然后拉着欧阳潇说下楼等我。   那天下午,我在门外足足站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母亲起身进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一路上我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跑过的风景,梓宸她们也没多问,各自玩弄着手机。   一进村子,就看见庆爸和梅姑姑站在村口等我。他们是两口子,庆爸是父亲的族兄,孝字辈,也是村上的干部,是个在村子里很有威望的人,自从我家变故后,我曾在他家待到小学三年级毕业,后来我就去了县城的福利院。   庆爸一见到我就来个紧紧的拥抱,那拥抱是我渴望很久的父亲的拥抱,梅姑姑看我带俩女孩回来,热情的很。   “飞儿,哪个是你女朋友啊!?”梅姑姑悄悄的问我。   “你喜欢谁,谁就是了!”我说笑到。   这话让一旁的欧阳潇听见了,顺势就是一脚踢来,把梅姑姑惊得嘴巴张多大。   在庆爸家稍作休息,我就带着梓宸和欧阳潇去了祠堂后面的椁室,也就是当年活该落脚的地方。   椁室已经完全被杂草覆盖了,以前的小路几乎完全湮没其中。在椁室入口,我比着照片,站在照片中活该站的地方,一手搭在椁室石壁上。   “你们看看,是这个位置不?”我朝她们问道。   梓宸拿着照片,慢慢的挪着步子,几次调试之后,“就是这!”   欧阳潇有些兴奋,看来第一张照片果然是这里,整个线索的起点。   欧阳潇迅速拿出三把电筒,分别递给我们,“走,进去看看!”   椁室是用整齐的岩石砌成的,通道很窄,不到两米宽,不过有两米来高。两边石壁上还清晰看见开采石头留下的凿痕,只是布满了青苔。   越往里走越暗,没有电筒的话根本是看不见的。走了七八米的样子,我身后的梓宸突然停住了脚步,“荣飞,你看这是什么?!”   我和欧阳潇几乎同时将手电照向了梓宸指的方向,只见椁室顶部石壁上有深深的三道痕印,那不是开采时的凿痕,更像是什么东西的抓痕。   “什么东西能在石壁上留下这么深、这么长的抓痕?!”欧阳潇半疑半惊的问道。   我也疑惑的摇摇头,梓宸顺着痕迹再次迈开步子朝里面移动,“快来,这里也有!这是什么!”   越往里,两边的石壁上也有,抓痕也越来越密集,不过上面一样有一层薄薄的青苔。看来这个痕迹有些年头了。   我们顺着痕迹又往里面走了七八米,有一道石门半开半掩。椁室里出奇的静,连我们的呼吸声都能听见。我看了看梓宸和欧阳潇,欧阳潇轻轻点点头,我沉住一口气,推开石门。   那是一个是来平米的石室,中间摆放这一口巨大的石棺,其它什么也没有。   欧阳潇慢慢走了过去,细细查探起来。石棺底部埋在土里,但是大部分是露在外面的,有八十公分高。石棺竖起四面分别雕刻着巨鸟、龙纹、龟兽和一只虎兽,最上面的盖子像是一直巨大的咆哮着的狮子图案。   “奇怪的石棺,如果我没猜错,这四面应该是朱雀、青龙、玄武和白虎四象,而棺盖上的是只麒麟。”欧阳潇说道,“奇怪,什么人才会用这种石棺呢?居然集齐了四象守护,还有一只麒麟坐镇!”   “不对!荣飞,你之前说这椁室是给宗家准备的墓穴,可怎么只有一个棺,总不可能都放在这石棺中吧,或者说你们宗家到底经历了多少代了?!”梓宸问道。   是啊,按照家族长辈所说,这椁室就是给宗家预备的墓穴,可怎么会只有一个石棺,就算不是放在这石棺中,那么这石室应该有些骨骸才对!   “看来,秘密就在这石棺当中!”欧阳潇敲了敲石棺。   “不是吧,欧阳潇,这可是我祖先安息的地方,你怎么可以胡来!”我大声朝她吼道。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根本就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除了这石棺,其它能看的都看了,我们也只是查探一下,绝不会动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的!”欧阳潇回道。   我没在说话,欧阳潇说的对,或许这石棺中真有什么线索,只是……   “想得容易,这棺盖起码有一两吨吧,我们怎么开,又没有专业工具。”梓宸的一番话使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静。   欧阳潇又仔细查探起来,他甚至脱下了外套将棺盖上的尘土扫净。   “快来看,这好像是一个机关!”欧阳潇突然惊叫起来。   在麒麟图案的中间有一个八边形的凹槽,槽中心立了一根很细很细的针形小棍。   八边形的凹槽,八边形!莫非是……   我立即取下脖子上的八卦项链,放在石棺上一比,大小恰巧合适。我看了看梓宸,在看了看欧阳潇,欧阳潇从腰间掏出一把尖刀,反手握着,然后点点头。   我将八卦牌子合着凹槽按下,凹槽中的顶针顶起卦心,只见一道荧光顺着凹槽缝子透了出来,黑白卦心转动起来。   隆隆隆……   石棺缓缓移开,棺盖似乎是与石棺在尾端是连着的,打开后的棺盖与石棺形成大约90°的扇形。我们都屏住呼吸,慢慢向石棺前移动,欧阳潇紧紧握着尖刀。   三束手电光同时照进石棺里:没有尸体,空空如也的石棺中只有一个笔记本子和一只笔。不过,石棺内也有抓痕! 第一卷 封灵城 第七章 笔记   我吹开笔记本子上的尘土,轻轻翻开。   1987年5月12日   今天是父亲第一次带我远行,我很激动。今天我也才知道,身为宗家肩负的责任。   1987年5月24日夜   太热了,好渴,最后一瓶水已经喝尽。我们都迷了路,一场风沙又夺走了数条人命,包括我最好的兄弟老潘。不过父亲表现得很镇静,他一直看着西边,说太阳就会升起来。我感觉他疯了,太阳怎么会从西边升起,大概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吧。   1987年5月26日   两天的等待,像是在死神手中无谓的挣扎。黎明时候,父亲激动的跳了起来,西边的太阳终于升起!我们走出了黄沙,可十几天了,四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十来个人,前方到底还有什么?!   1987年5月28日   异常的香味太浓烈了!我彻底倒下,身体虚的不行,还好父亲给我吃了些药草,头总算不那么胀烈,在看看队伍,几乎所有的人都倒下,我们只能在小河边扎营。   1987年5月29日   一声声恶鬼嚎打破了沉静的早晨,老潘队伍的几个人发疯似的相互撕咬,鲜血染红了他们的嘴,也染红了帐篷。不得已,我看到父亲绝望的朝他们开枪,但他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眼睛直勾勾的朝我们扑来,一脸惨白夹杂着已经粘稠的鲜血,最终被全部爆头,还好他们没在动弹。   1987年5月30日   我们只剩下父亲、我、红瑛、李叔、还有李叔的儿子李岩。早上醒来,父亲和李叔把我们叫到一起,吩咐我们三个年轻人在营地等候,他和李叔到河对面的那片林子查看,临走留下一把枪,说如果三日之内没回来,一定要立即走,我很想去,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父亲!一定要回来!   1987年6月1日凌晨4点   睡梦中,发现李叔搀着父亲回来了,可是都受了伤。他们精神有些恍惚,一回到营地就瘫坐在地上。稍作休息,李叔就吩咐丢弃营地,赶紧走,他说话的声音是颤抖的,我立刻判断是某种危险在靠近。。。   1987年6月5日16时   我们终于走了出来,回来的路比去时要顺利的多,也还好李叔的人接应快,因为李岩已经严重脱水,父亲和李叔的伤情一直恶化,还好红瑛帮忙,不然估计得有人留下。   1987年6月9日   短暂的休息之后,李岩派人开车送父亲和我回家,但父亲的伤势更重了,伴随着高烧,还不时的呕吐,我很担心。   1987年6月27日   父亲始终不愿意去医院,让我封锁他受伤的消息,就连红瑛也不得见,我试着问他经历了什么,他就是不说,让我别多问,我有种极不好的预感,而且我似乎发现有人在监视着我们,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1987年7月14日   今天是值得庆贺的日子,自从那件事后,我从来没有今天的高兴,红瑛怀上了。不过父亲的状况越发不好,他那犟脾气,就是不让请医生,说那只是徒劳。   1987年9月25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精神已经恍惚,全身起了脓疮,就在刚才,他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是时候去见列祖列宗,该回家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谓的家就是宗家椁室。   1987年10月15日   搬进椁室近半个多月,我怕引起村里的注意,只能晚上来看看父亲。他彻底不能进食了,身上的脓疮全部干掉,那张干瘪的脸,实在是没发看,手臂上倒像是长出一层层鳞片,可能他真的不行了。   1987年10月17日凌晨2点   他走了,也许对他来说是解脱吧。最后的那一刻,他使尽全身力气握着我的手,那眼神带着悔恨,带着自责。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我轻轻拍抚他的胸口,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永远闭上了眼睛。   1987年10月18日19点   那到底是什么?!它吃了我父亲!   经过剧烈搏斗,我终于打开石棺上的机关,制服了这怪物。这东西鸟脸人形,一身绿毛,眼如斗大,长着很大的翅膀,双爪都有三根指,它是什么!为什么石棺上还有其他的机关!   恐惧压制了我的悲伤,我想去查明父亲的死因。   1987年10月19日   我清理了椁室直接回家,我的决定遭到红瑛的强烈反对,我对她发了火,我们从来没吵过,我可能是错了,赤义泷,忘了真相吧!   1988年4月20日   快半年多没写日记了,都快忘了这块本子。   太高兴了!红瑛生了个小子!我给他起名荣飞。   1988年8月3日   今天收到李岩寄来的一封信,才得知去年回来没多久,李叔也离开了人世。随信还有一张照片,那是和我在椁室见过的一模一样的怪物!   1988年10月2日   与李岩见了一面,得知意外的消息。原来那怪物就是李叔,他怎么会变成那样子,难道出现在宗家椁室的那东西就是我的父亲!   这太令人不可思议,李岩再次邀请我去查明真相,我放不下孩子和红瑛,拒绝了邀请。说实在的,我想去!   1988年10月5日   我试着进入石棺中的那个机关,那里居然连接着另一个地方。那地方太可怕了,我不敢贸然前行!等孩子在大点,我再去和红瑛商量,到时再找李岩帮忙。嗯,只有这样了。   ……   1996年7月14日   今天去给父亲上香,在椁室终于决定去查明真相!   可是红瑛死活不同意,我发来很大的火,争执中还打了她。看到她和孩子的伤心样子,我有些犹豫了,我到底该不该去啊。   1996年7月16日夜   我们在一个村子落脚,这个村子处处透露这诡异阴森,我还要不要继续相信她?   前天我椁室待了一夜,昨天一早回家才发现红瑛和孩子躺在血泊中,有人对她下了毒手!   红瑛和孩子都伤的很重,在我陷入深深自责,几乎绝望的时候,她的出现难道是巧合?她怎么会知道椁室中的那个机关连着这个地方?!   她带着面具,说可以救好他们。我当时有些犹豫,但那时送医院已经没时间了,只能暂时相信她。   如果她骗我,我一定杀了她!我发誓!   1996年7月17日   又向山中行进了一天,到处能听到鸟兽的声音,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了。   红瑛气息越来越弱,我怕她挺不住了!孩子也在发着高烧,天呐,救救他们吧!   1996年7月18日   我抱着孩子逃了出来,她肯定是什么恶鬼!   我跟着她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像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又像是一处宫殿。   红瑛已经没了气息,一身冰凉。当时我决定杀了她报仇!可打斗之中我打破她的面具,面具底下是一张完全烂掉的鬼脸!   我抱着孩子只能寻了这处山洞,希望能躲到明天天亮。   1996年7月19日   我昏迷了一天。还好老天保佑!我们被一个身着奇服的女子所救,他给我伤口敷上了草药,孩子看来也没什么大碍了。那个女子似乎听不懂我说什么,不过还是感激她。   1996年7月22日   孩子的高烧终于全退了,就是一直迷糊着,我决定离开这里,先回家再说。看来那鬼脸女人是冲着我来的,我担心留在这里会连累无辜的人。   1996年7月23日   奇怪的事再次发生。   我在临近机关入口的河边,发现了红瑛,她精神有些失常,跟在她来的还有个奇怪的男人。那个男人赤裸着身子,不过他一直朝红瑛喊妈妈,看到我居然喊。。。,我拉着红瑛一直头也不敢回的跑。   他到底是谁呢?我怎么有种不详的感觉。   1996年7月24日   看来,今晚就只能在这山洞将就一下了,这里湿气真重。   那男人一直跟着我们,我害怕他图谋不轨,本想上去打晕他,可是我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喊,我实在有些不忍心下手。   但同时,我发觉有什么一直跟着我们,我很恐惧。红瑛完全不认识我了,她紧紧抱住孩子,不让我碰一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1996年7月26日凌晨5点   我们总算是回来了,不过我受了伤,特别是右边脸,右眼怕是保不住了。我将红瑛和孩子送回了家,而我恐怕再不能回去了,现在的我该怎么面对他们啊。   我找到庆哥给我送了些药,希望能保住我这条命。   1996年7月26日夜   红瑛肯定是疯了,居然烧了房子,带着孩子跑进深山,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着实很担心他们。可是我实在没力气去找他们,求老天保佑庆哥能带回他们。   1996年7月27日   对不起!红瑛!   我只能藏在椁室口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拉上车,我知道这辈子都没法面对你了,只求你好转过来,照顾好孩子。   1996年9月17日   今天庆哥告诉我,孩子在学校和同学打架,很伤心!不是责怪孩子,而是觉得孩子所承受的委屈实在太大,他只是个孩子啊,被人说父亲跑了,母亲疯了。   儿子,对不起!   1996年10月6日   今天,我看到了儿子,他和几个孩子闯进了椁室,可能是被我吓着了,哭的很伤心,不过再次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真的好开心!   给他擦眼泪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天跟在红瑛后面喊妈妈的赤裸男人,儿子怎么会和他那么像?!想到这我有些害怕起来。   到底红瑛经历了什么?!我决定离开去找李岩,我要去寻找真相!   我将开起石棺的八卦牌子给了他,毕竟他将是宗家的下一脉。我已经叮嘱庆哥等孩子长大成人,将宗家的秘密告诉他,希望他能传承下去,最重要的是能快乐健康的成长! 第一卷 封灵城 第八章 活该就是父亲   活该就是父亲!!   我三个都看呆了,椁室里静得只有我们三个的呼吸声。   1996年我已经三年级,父亲的模样自然是不会记错的,琳子给我的那张照片中的男人确是他啊。如今,看到这日记,那活该是父亲也是没错,怎么可能两个都是父亲。   梓宸也是一脸疑惑,或许她也在想,她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走!去找庆爸,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我终究还是打破了沉静。   梓宸和欧阳潇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合上石棺,出了椁室天已经黑了。走在小路上,我们都没说话,估计都在思考笔记中的每一个细节吧。我回头望了望那椁室,它就像一个无底深渊,吸尽了所有秘密。   庆爸和梅姑姑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庆爸还拿出珍藏多年的瓦罐罐,说今晚非要喝个痛快。   三杯过后,酒从喉咙一直烧到胃。“庆爸,我想知道些父亲的事!”   庆爸听到我这一说,停住了夹菜,一愣。他收起了筷子放下,也没说话,而是拿出了烟点上,梅姑姑也看着庆爸不说一句话,我们都沉默。   “荣飞,一定要说吗?!”他终于还是开口。   “庆爸,我想知道!”我拉着他的手回道。   庆爸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这事要从1996年7月份说起,那天一早,我去你们家收农业税费,但我在屋前叫了几声都没人应,我走进才发现门是掩着的。我边喊边推开门,却发现屋里像是被打劫过一样,屋里根本没有人,地上、床上还有血。心想不好,肯定出事了!”庆爸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着天花板,又点上了一只烟。   那天,我在村子找了很久,还发动队上的人一起找,可根本找不到你们。我有些担心,就去派出所报案,来了两个民警看了看,也没什么线索,只是让我们继续找找看。   直到大概十天后的后半夜,我发现有人叫我,声音很弱。我开门一看,那哪是人样,你的父亲伤得体无完肤,全身是血,而你母亲散乱着头发,紧紧的抱着你,目光有些呆滞,还不停的发抖。   直到你父亲喊我,我才发觉是他。那样子太可怕了,真的!后来我送你们母子回家,就立即回家抓了些治伤的草药,将你父亲安置在宗家椁室,那个落脚地也是他一再要求去的。   你也知道,我们祖上就是个中医世家,那晚接着微弱的烛光,我花了一整晚才给你父亲包扎好伤口,当时他那半边脸已经烂完了。虽然我一直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不说。   接下来事情就更蹊跷了。第二天一早,村里人发现你家房子完全烧起来了,而你的母亲红瑛已经疯了,她就在屋前的院坝里又是烧香烧纸,还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念的全是什么妖魔鬼怪的。虽然我们尽了最大全力救火,但还是给烧完了,那会要是有个抽水机器就好了。   可就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红瑛突然发起疯来,拿着东西见人就打,最后拉着你就往山里跑,我们一大队人就在后面追,但天黑不久就没了你们踪影。   石门坎你晓得吧,那山上全是些杂树,荆棘林子,天一黑根本就摸不到路。我们只能走宽点的路,边走边喊,直到半夜也没寻得你们。   后半夜我们也下了山,就在你家院子里等,那时只能希望你们自己回来,等天亮了在上山去找。但早上鸡叫没多久,你梅姑姑就找人来说你们去了我家,那天……   说到这,庆爸有些哽咽,因为那天母亲被拉上了救护车,送去了精神病医院。   “荣飞,这些年你受得委屈太多了,你这孩子可怜,我和你梅姑姑也一直都没当你是外人,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说到这,梅姑姑不断的抹着眼泪,我心里知道,他们早已是我的父母。   “那后来呢?我父亲去哪了?”   “年底的时候,你父亲找到我,说想把你送到现在县城福利院,我知道他是不想增加我们两口子的负担。你走不久,他也走了,也没说去哪,一走都是十多年!”   那晚,庆爸喝了很多酒,他说最令人他遗憾的是当时没把我留下,却把我送去福利院。   我也问了些他关于宗家椁室的事情。原来,我们祖上是从湖北迁移过来的,那个宗家椁室也是祖上修的,至于椁室的作用他只知道那是给宗家死后殓葬的地方,殓葬过程也只有宗家人知道,这是祖传的规矩。   酒罢,我已经醉的不醒人世,只是半夜做梦母亲拉着我在山里满上跑,似乎有什么在追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晌了。   “庆哥,庆哥,快!石门坎那山上发现了一具尸体!”一个声音高叫着,惊醒了睡梦中的我。   “走!去看看,赶紧让人通知派出所的人,对了,你打电话让山上的人别碰那地方!”只听庆爸回了这句就匆匆离去了。   我赶紧起来,叫上梓宸和欧阳潇上石门坎。   听说石门坎发现尸体,村子里轰动起来,村民们陆续的朝山上走去,想看个明白。   上山的路,就是当年母亲带我走的小路,说是小路,一开始还能走,可一进林子根本就是荆棘林子,难走的很。爬到半山,有一处山沟,旁边有块巨石,这里就是那晚母亲带我在山上转落脚的地方,要不是这个地方太特别,哪能记得这么清楚。   过了水沟,前面的林子里人头攒动,抛尸的地方也就是那了。   “这人应该死了有些年头了,你们看,都只剩皮包骨了!”一个村民对着人群说道。   我凑近一看,那哪是尸体,是尸骨才对。骷髅头侧在水沟方向,头骨有明显的损伤,而一只手骨侧放在一块石头上,掌骨握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但那无名指上带着的一颗戒指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颗戒指怎么这般眼熟,我静静一想,当年她带着的就是这样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凑上去蹲下,肯定是一样的没错。   我朝梓宸对了下眼神,她看着我一脸疑惑,但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   “呀!!”梓宸大叫一声。   所有人立即看向她,加上这陈尸之地,不少人还被吓了一跳。我以最快速度摘下戒指放进兜里。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脚上有只虫,所以才……”梓宸见我完事便立即解释到。   这时警察也赶到,示意我退后便开始检测起来,又是画线,又是拍照什么的,而那颗戒指没人发现已被我摘下。   下山的时候,梓宸和欧阳潇一直追问我为什么要取走戒指,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要立即去一趟三医院。因为,医院里的那个女人可能不是我的母亲!   三医院里,那道铁门里的女人依旧是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发呆。   我还是有些迟疑,那模样分明就是母亲。可我握着的戒指就像是有某种魔力,催动着我非要上去问个明白。   我示意陪护医生开门,让梓宸和欧阳潇在门口等候,虽然她们并不乐意。   我缓缓朝那座椅走了过去,等我坐下时,她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喃喃自语。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了她?!”我没有很激动,只是伸出手中的戒指。   她惊讶的看着我,目光闪烁,然后冷笑一声,“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她拿过戒指戴上,又立即取下,“她疯了,彻底疯了,想要夺走我一切,怎么可能!?”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声吼道,“你到底是谁?”   她哼了一声,却用极其祥和的眼神看着我,伸过另一只手抚在我脸颊,“孩子,别在问为什么,没有好处的,忘了她吧!不要相信任何人!”   说完,使劲甩开我的手,直接朝大门奔去。站在不远处的医生看到这个情况伸手去抓她,却被她顺势一闪,用臂膀将其推到在地。门口站着梓宸和欧阳潇,想来有这两个练家子在,她这般冲上去只能束手就擒吧。 第一卷 封灵城 第九章 那她是谁?   梓宸见其冲了上门,顺势就是一脚横踢,没想到那女人反应迅速,立即跪倒在地,靠着起步冲力,从梓宸的腿下滑了出去到梓宸背后,再马上起身将梓宸推了进门。欧阳潇见此,一记右拳打出,那女人用双手夹住欧阳潇的手臂,以八卦化力,再一甩,欧阳潇向前一个踉跄,这是欧阳潇没想到的,甚至我们任何一个人,那女人是个练家子!   那女人根本不恋战,抓住走廊上一个小护士朝欧阳潇一推,转身就跑。由于小护士的阻挡,欧阳潇已经失去了再抓那女人的机会,稳住小护士后也跟了上去。   梓宸重重一掌砸在门上,然后回头朝我喊道,“赤荣飞,你还傻站在那干嘛!?”说完也追了出去。   我没有追出去,只是慢慢又坐在了椅子上。因为,此时的我脑子已经乱透了,看着病房探头出来的那些个病人,似乎是我疯了!   精神病人从医院出逃,自然使得本来疯狂的医院更加疯狂了,大喊声、大叫声、警报声,此时的医院更像是在开疯狂舞会,而我只是个麻木者。   她是谁?那看我温和的眼神,抚我脸颊的那双温暖的手,让我怎么不承认她就是我的母亲,可是那枚戒指,还有她说的一切,彻底搞乱了我的判断。   那天,她终于还是消失在了茫茫人流中,而我在那病区呆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梓宸她们回来。她们俩都急切的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可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一直在努力回忆母亲拉着我在山上转的那晚,我们在水沟边休息一会,当时我就因为太累睡着了,一早下山的时候她没再胡言乱语,只是脸上和衣服上都有血迹,她说山路难走。   难道是我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或者是说母亲和那个女人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我把疑惑说给了梓宸和欧阳潇,她们听完都紧紧的锁了眉头。   “看来,这一切的秘密都在你父亲去的那个地方,也就是石棺连着的那个地方!”欧阳潇说道。   “不错,活该和师父,你母亲和那个女人,你和另外一个你,怎么会如此巧合和诡异,石棺的另一头似乎有些什么!”梓宸也分析道。   “嗯!走,再去椁室看看,先去找到那个机关再说,到时候联系李凯支援!”我说道。   梓宸和欧阳潇看着我点了点头。其实我的内心是很害怕的,首先是这一连串的怪事,其次是父亲笔记里提到的那鬼脸女人,还有要是我与另一个我面对面,我肯定会疯掉!   那天,我们回庆爸家拿上装备就直接去了椁室。   打开椁室的那一刻,欧阳潇依然紧握着匕首警惕着。我们再次查看了石棺内,除了那石棺内壁上的深深的抓痕,还是什么也没有,不过那抓痕是竖着向下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东西是被吸进去的,或者是沉下去的。   我有些忍不住去摸摸石棺的底部,那是冰冷的石面。我们再次陷入了迷惑,因为从里到外,除了麒麟图上的机关,并没有其它的机关存在,也就是说难道这八卦牌子上还有什么机关?   当时这个问题迷惑我们好久,最后还是欧阳潇提醒了我,照片背后那画错的八卦!   我轻轻拨动那棺盖上八卦牌子的双鱼,挂心的双鱼被顶针顶起,能活动。当双鱼互换位置的时候,离卦和坎卦果然也随之起了变化。   一道荧光再次亮起,石棺底部也全部化作荧光,最后,出现我们面前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石棺底部像是一口深不可测的水井,底部的石面成了一块平静的水面。   梓宸伸手就想去摸,我一把抓住她,“住手,可能危险,我去找根棍子先探探!”   被我突然这么一说,梓宸的手立即缩了回来,欧阳潇再次握了握手中的匕首,手电和匕首交叉。   我快速走出椁室去寻木棍,但我始终心神不宁,那感觉真心不好。   当我找到木棍正准备返回时,椁室传来一声尖叫,遭!出事了!   我立即冲了进去,只见欧阳潇站在石棺边目光呆滞,全身发着抖,而梓宸。。。   “怎么了,梓宸呢?!”我摇动着她问道。   欧阳潇看着我,嘴还发着抖,“她……她……突然从石棺里面冒出一个怪东西把她拉进去了!”   怪东西?虽然我也很害怕,但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去救她!   我翻进石棺,闭眼沉了进去,可奇怪的是并没有水的冰凉刺骨,甚至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就落到了底部。   里面很黑,我打开手电一照,周围全是白花花的尸骨,还有恶臭!我扫射了一周,那是个山洞,地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很大的滑痕。   我正屏住呼吸,努力镇静的时候,从我背后落下一坨东西,我立刻转身一照,欧阳潇也进来了。   欧阳潇起身一看是我,脸立即露出笑容,因为我们没有死,我们落下的地方是和石棺底部的水面相似的一个平面。   “快!去找梓宸,再耽搁恐怕凶多吉少!”我知道没有时间再磨蹭。   我拉上欧阳潇就顺着划痕追了上去。直到追出山洞,洞口一颗巨大的树,而那树上挂着一条巨大的黑色巨蟒,正使劲缠着一团东西,一圈又一圈,那是梓宸!   我将欧阳潇挡在身后,那黑蟒一看到我们,就不断的朝我们吐着长长的红色信子,一双红得发亮的眼睛,绝对比牛眼还大,上颚还有两颗白色的大獠牙。   我抄起木棍上去吸引它的注意力,希望它能松开梓宸,至少不会缠的那么紧。   果然,那巨蟒张开了大嘴,朝我袭来,我一棍甩出,它又立即缩了回去,又紧跟着再次袭来。   我一边注意着巨蟒的攻击,一面朝欧阳潇喊道,“欧阳潇,还傻站着干嘛,快找木棍帮帮忙!”   只见欧阳潇从腰间摸出两把飞刀,一刀飞出去打中了它的头,巨蟒立即扬起身子,又在树上缠了一转。不妙,梓宸被缠得更紧!   我赶紧跨上前一步,巨蟒伸头就来。欧阳潇再次一飞刀,只看到这一飞刀直接插进了那比牛眼大的红色眼角,巨蟒抖动着头身,尾部立即松开了梓宸,头一扬钻进了树林子。   梓宸从树上落下,正好被所背的背包垫着,我连忙上去扶起她,一探脉搏,几乎没有呼吸了!   此时我神经已经绷到最近,取下背包将她平放,捏着她的鼻翼连吹两口气,再有节奏的按她的胸部。心想你这女人一定要醒来,可不要在这里都下我。按了30次,还有没有什么反应,我又按此前的方法吹气,按压胸部。   真是急死人,那会脑子只想一件事,一定要救她!等我第三次去给她吹气时,她一口咬住我的嘴唇,我疼得嗯嗯直叫!   “赤荣飞!你干嘛!”当我疼得直捂嘴时,她竟然朝我大吼起来。   在一旁的欧阳潇那得意鄙视的笑,我靠!   “喂!沐梓宸!我是在救你,你还咬我!”心想,这真是个野蛮丫头,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就算了,还咬我!   欧阳潇听后,更是哈哈大笑。当然,梓宸听了事情的经过倒也不断跟我道歉,原来这女人被拖了下来,什么也不知道。   接下来,我们清理了装备。经过刚才的事,我们谁也不敢再有任何大意了。   不过当欧阳潇拿着GPS给我们看时,谁会想到我们已经身在神农架了!经纬度是110.02,30.11。 第一卷 封灵城 第十章 黑暗中的眼睛   天色渐暗,神农架的自然条件我们还是知道的,至少先前的那只黑色巨蟒让我们不得不万分小心。   欧阳潇找来三只木棍,拿出背包中的高度酒倒上,将一件备用衣服分别裹在上面点上,在帐篷外插成一个大三角,然后用细绳子分高中低绕上三圈,再挂上铃铛,而我和梓宸寻来不少干柴,在中心位置烧起一堆篝火。   那晚围着篝火我们一开始很少说话,都各自埋头想着什么。   或许她们和我想的一样,这石棺怎么和神农架相连,似乎现在经历的每一个细节都在重重的击打我们的认知。   “你们在想什么?石棺?神农架?”我开口问道。   “对!你要知道,石棺和这里将近5个经度的跨度,距离至少400公里,太不可思议了!”欧阳潇这样回道,梓宸也连连点头。   “不可思议?从我们收到照片起,什么事情是可思议的?!”我向火堆添上一根柴火。   “那我们是继续,还是原路返回?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欧阳潇问道。   “原路返回?石棺的秘密你们还想不想知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师父在这里经历过什么?何况那笔记可是提到了这条通道,这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梓宸摆开双手,感觉有些失望。   “梓宸说的对,但是这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有些东西似乎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何况我们现在才三个人,刚才的那条巨蟒你们也看到了,竟然在冬天还出来觅食,要是再遇到保不齐会出事!”当时我确实有些不安,或者是恐惧那里吧。   “如果和李凯快速汇合呢?”梓宸看着我们,指了指地上。   对啊,梓宸是在强调李凯就在神农架,之前我们就约定好在神农架汇合,现在我们所在的经纬度已经非常接近照片上的位置,李凯肯定会选择离那位置最近的村子等我们的。他那里装备应该很充分,人员也是足的,一旦与他们汇合,这一趟会更有保证。   “李凯现在在哪?有确切位置吗?”我急切的问道。   “现在手机完全没信号,不过来之前我已经和他联系了,他在云盘村!”说完递给我们一张地图。   云盘村的位置在南边,按地图的比例尺计算离我们不超过五公里,也就是一个小时多的路程,就算是这山路难走,一上午就能到。   “嗯!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出发去和他汇合。”我看了看她们,“今晚我守上半夜,你们一会一起守下半夜,赶紧都去休息!”   欧阳潇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给我,然后进帐篷睡去了,梓宸则拿着一根木棍,不时的将炭火往火堆里拨。   “梓宸,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能行!”我朝她说道。   “荣飞,我是在想师父的笔记,你觉得师父在寻找什么?笔记中提到的那些地方处处伴随着死亡,他们为何如此执着的寻找,不惜搭上性命!”   听到她这么问,我也只有无奈的摇摇头。   梓宸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坐了一会儿也去睡了。对于父亲,我有太多的疑问,也越来越觉得他陌生,梓宸说得对,他们在寻找什么,以至于让爷爷也送了性命!   入夜后,林子里出奇的静,只是偶尔远处传出几声怪异的鸟叫声,刺骨的北方摇动着光秃秃的树枝,篝火堆的火苗也随着风左右摇摆。我时刻观察着周围的林子,可能是因为心理的原因,始终觉得有无数只眼睛藏在那里盯着我们。   吱嘎……吱嘎……   我抄起手上的匕首,死盯着声音传来的那片林子,像是什么东西踩断干枯的树枝。   我立即靠近帐篷,伸手去摇动最近的欧阳潇,再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欧阳潇见状,一脸惊恐,赶忙扯动旁边的梓宸。   “林子里有东西,感觉还不少!”听我悄悄的这么说,她们本来睡意朦胧的眼睛都睁得跟二筒样。   我将匕首还给了欧阳潇,再在火堆中拿起两根燃烧的木棒子,递了一支给梓宸。   我们三个背靠在一起,只听见林子四周都想起树枝的折断声,我心里紧张极了。欧阳潇拿起电筒向林子深处一照,一个人影一闪。   “那……那是一张人脸!”欧阳潇哽咽地说道。   “欧阳潇,你TM的别吓人!”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随口就是一句粗话。   梓宸赶紧捡起拳头大的石头朝林子扔去,连续两三个,我也摸着石头就甩,欧阳潇似乎被吓得呆住了。   林子里传出几声惨叫,咯咯咯……嘈杂的怪声在我们周围一哄而起,就像很多小孩儿围着我们打哈哈。   “那是什么!?”梓宸惊叫一声,盯着前方的林子深入。   只见那里像是三双绿宝石发出淡淡的荧光,不好!那是什么东西的眼睛。   突然,从林子中飞出密布的石头、土块,落在我们身旁,欧阳潇一个翻滚,靠着帐篷。现在也只有那里可以抵挡一下,我立刻将梓宸猛推了过去,自己在双手捂头靠了过去,面朝她们张开双手将她俩的头捂在怀里,然后在将自己的头靠着帐篷尽量向下埋。   几块石头砸在我背上,还好衣服穿得厚实,不算太痛,只是帐篷在我们的挤压之下已经完全变形,肯定支撑不了太久。   “听着,这个地方我们是呆不下去了,赶紧撤回山洞,回椁室去,也不知道围着我们的是什么,要是迟些,恐怕会出事!”我搂着她们俩说道。   梓宸和欧阳潇哼着鼻子答应道。   “我数三声,什么也别管,只管跑!”我朝她们吼道。   咯咯咯。。。整个林子躁动起来。   刚跑出十来米,刚才的火堆旁就传出铃铛子的声音,是欧阳潇挂在外围上的铃铛,整个营地像炸开了锅,全是那怪声。   风越来越大,离开篝火,更是刺骨的冷,而那怪叫声始终都离我们很近,也随着我们移动。   就在要到三洞的入口,欧阳潇突然停住了脚步,伏在一块大石壁下,关了手电。我拉着梓宸也跟着悄悄靠了过去。   “什么事,干嘛不跑了!”我焦急的问道。   “不好!前面有东西,就在洞里,注意看,别出声!”欧阳潇回道。   确实,关掉手电后,伸手不见五指。朝洞里一望,十来双透着荧光的眼直勾勾的朝我们这里盯着,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   遭了,这些东西是想把我们往洞里赶,再围堵我们,对于它们,我们三个更像是猎物,正被狩猎。   “看来,这洞是不能进去了,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唯一的就是看能不能迅速离开这里,向云盘村靠拢,那边有村子,越靠近那想必越是安全。”我颤抖着声音分析道,“你们两个先朝那个方向走,我在这里吸引它们的注意力,记住走一段就给我个手电信号,我好跟着来!”   梓宸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跟我走一起。可是别无选择,要是三个人一起,只要有一个受伤,恐怕谁都逃不出去。   我示意她们赶快走,欧阳潇把匕首再次递给我,“这个拿着防身,注意看我们给的信号,别离我们太远!”然后死拉着梓宸朝南边的林子走。   “咯咯咯……”我学着那声音一直叫,拿出手机把叫声录了起来,然后打开手电放在下巴照着脸,做着鬼样,或者干脆站起来手舞足蹈。   果然,林子突然安静下来,我侧眼看看洞里,那一双双眼睛盯着我慢慢向我走来。我很害怕,不过那时只希望梓宸她们能尽量走远一点。   树枝折断声、风声和我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我左右环顾,尽量不让身后露出空档,怕遭了突然袭击。   大约十来分钟,不远处手电光连闪,是梓宸她们!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手机调到播放模式,“咯咯咯……”是我刚才录下的声音。轻轻将手机放在那石头上,朝手电的位置慢慢挪动。   多半是手机发出的声音奏效了,我挪着挪着就慢慢加快了速度,也顾不得荆棘在身上的刮扯,甚至刮在脸上也忘记了疼痛。   没有路,我只能埋头朝那个方向钻,心里想的只有活命!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我彻底在林子里迷了路,只能拿出手电点了几道光,却不见她们回应。   不好,莫非她们出了事!我心里一紧,拨开荆棘继续向前走,就算是尸体,我也要找到她们。   没走几步,我就听见前方有些动静,就像是狗撕扯骨头,把骨头嚼碎的声音。我赶紧拿出手电,想一探个明白,却从侧边伸出一只手,将我的嘴使劲捂住,一把按住我手上的匕首,以至于我根本就没站稳,一个后仰倒下。   “别说话,是我们!”是欧阳潇的声音,我心里高兴惨了。   我没敢在说话,只是和她们一起蹲着,朝那发声的地方看,同样是一双荧光眼睛在地上啃着什么。   营地那边不时传来咯咯咯的怪叫声,时而密集,时而断断续续,不过看样子离我们还是有些距离。这荧光眼睛也不时的看向营地的方向,看上两眼又继续啃着什么东西。   我们再也不敢有什么动静,看来只能这样待到天亮,至少那时能看清楚前面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风继续吹,我们三个靠紧了身子,不然肯定得冻坏,这时候哪管得了什么男女有别!只是那狗啃骨头似得声音,听着有种撕心的感觉。   天总算是要亮了,我们足足在那里蹲了两三个小时,从没有过如此期待黎明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