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被逼惨死   精致的透明高脚杯,红色醇香的液体,穿着高档礼服的男男女女,上流社会虚伪的酒会中,一张张戴着假笑的面孔交杯换盏,乐不思蜀。   今日是席家千金席一涵与乔家继承人乔竣琰的订婚典礼,两个家族同属宾城的佼佼者,因此,今天应邀来贺的客人,也大多是身份显赫之人。   大屏幕上播放着早已拍好的婚纱写真,男才女貌,羡煞旁人。   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席一涵由父亲席涛领着从弦梯一步一步的走下来,今日的她美极了,由欧州知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独一无二的礼服,将她曼妙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艳而不妖,性感却不暴露。   她的嘴角含着幸福的笑意,等这一日,席一涵足足等了十年。   从高一遇到乔竣琰起,她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这十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自己和他的婚礼,而这一日……终于成真了。   所有的客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今日的主角,好似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般。   他的王子,正从那红地毯的另一头缓缓走来。   便在这幸福即将来临的一刻,音乐突然停止了,那原本播放着婚纱写真的大屏幕突然换了一组动态的录像。   录像上一名赤身祼体的女子正和五名粗壮大汉交缠不休,女子半眯着双眼,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看样子,是享受至极的。   那声音在安静的宴会厅,清晰的响起,一声接一声,令人面红耳赤。   而这名女子,竟和今日的女主角长得一模一样,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席一涵。   原本挂着笑容的父亲脸色骤变,毫不犹豫的伸出大掌,‘啪’的一声,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丢人!”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席一涵,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说话的是她今天的订婚对像,乔氏的继承人乔竣琰,这个有着顶级身价的英俊少年,曾经是整个海滨市的骄傲,他不仅拥有高智商的头脑,亦拥有独道的经商手段,因此,也成为了整个华夏国的宠儿。   千千万万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众人只道他光芒四射,可谁又知道,他那一个个项目,都是她在背后为他垫定好的结果。   “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这个家永远也不欢迎你!”   她那高高在上的父亲,手指一挥,咬牙切齿的收回方才赏她一巴掌的手,转而握成了拳头,若不是有旁人拉着,只怕这拳头都要挥了出去。   而这位拉着席父的人,却是她那生了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妹妹席一玲。   娇小的身段,配上她那如莺般的嗓子,劝解着:“竣琰、爸爸,你们都别气了,说不定姐姐是被人陷害的呢?我相信姐姐的为人,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说话间,席一玲眼角的余光隐不可见的憋了一眼那大屏幕上此时已经暂停下来的淫秽视频上,这画面正巧定格在席一涵高呼浪叫的场面上,五个身材健硕的男子骑在她的身上,用尽各种手段,玩弄她,折磨她。   嘴角隐隐勾起一丝冷笑,却在转瞬之间,又幻化成了一副对席一涵的同情之色。   她想了想,又踏着小高跟鞋,情急的跑到席一涵身边,小心翼翼的劝解道:“姐姐,你向爸妈和竣琰道个歉,一切都没事了,我想大家都会原谅你的……”   席一玲的话还没说完,席一涵已经伸手猛的将她推开,阴戾的眼神冷冷的落在她的身上。   到了今时今日,她席一涵若还能被这个小贱人迷惑,那么,她就是真的愚蠢到家了。   “你滚,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同情,看着恶心!”这话是从席一涵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脑海里在这一刻,却是彻底的通透了起来。   什么替她出恋爱快招?那根本就是透过她来接触乔竣琰的招数;什么向她汇报乔竣琰的行踪,那根本就是她用来向乔竣琰邀功的途径;   想到这里,席一涵不禁仰头大笑,优美的白色蕾丝婚纱礼服将她姣好的身段勾勒的完美无暇,脚下的高跟鞋竟扭了一下,‘啪嗒’一声,齐跟而断,她踉跄了一下,像是醉酒后的疯颠状,准备转身就走,手臂却被她的继母白秀云拉了一把。   虚伪的面容下,藏着的是对她的憎恨,嘴里却焦急的劝道:“小涵,别使性子了,快向你爸和竣琰道个歉,妈妈相信大家都会原谅你的!”   妈妈?这个词可真好听,她的亲生妈妈早就死了,这个女人不过是父亲娶回来的小三罢了,她却被蒙了心,足足喊了她十年‘妈妈’,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心的想作呕,双目缓缓的回过神来,在白秀云那妆扮精致的脸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你充其量不过是个小三而已,凭什么做我妈妈?”想到方才还挨了这个女人一巴掌,席一涵就恨不得立即将她掐死。   但……一切都不能如她所愿。   因此,在她做出对白秀云无礼的动作之后,她的父亲和她的未婚夫,已经同时出手,将她狠狠的推倒在地。   白秀云和席一玲手中的高脚玻璃杯同时‘不小心’的掷落在她的身上,雪白无暇的礼服上瞬间便染上了腥红的液体,看上去狼狈至极。   头上的珠纱亦应声而落,将她一头秀发拉扯得凌乱不堪。   “向你妈妈道歉,如若不然,我会告你蓄意伤害罪,你今儿个休想安全的从这里离开!”短暂的混乱之后,席涛已是怒不可揭,一手心疼的扶着白莲花般的妻子,一手恶狠狠的指着席一涵,好似要将她生生撕碎了一般。   而此时的乔竣琰却是抱着哭得楚楚可怜的席一玲,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就好似捧着一款价值连城,却又易碎的花瓶。   这场面,却还真是亮瞎了席一涵的双眼。   今天到底是谁和谁的婚礼?原本应该和她订亲的男人的怀里此时拥着的居然是她那人面兽心的妹妹。   好……很好!   怒极反笑,她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在满堂哗然的目光中,在满堂珠光宝气,锦衣华服的人群中穿过,正要冲向出口,却不想,那身着黑色西服的保安却将她毫不留情的拦在了当场。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姐姐,你怎么不去死啊?被五个男人玩弄了,还有脸面来跟竣琰订婚,我该说你脸皮奇厚还是该说你根本不要脸呢?”   向来楚楚可怜,说话如蚊虫一般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真真有如恶梦,席一涵猛的回过身,双眼死死的瞪着眼前长了一张我见犹怜的少女脸的席一玲,一字一顿道:“那个项目是你安排的?”   没到这一刻,她似乎都无法相信,从小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妹妹,居然藏了一颗蛇蝎心肠。   她原以为母亲没了,还有白秀云和席一玲在陪着她,十年了,她天真的相信她们,依赖她们,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她们!   而眼下这一切,就是她轻信于人的下场。   她席一涵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事就是没有好好看《白雪公主》的故事!   “姐姐,你不是也很享受吗?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呢!”席一玲掩着嘴娇滴滴的笑了起来,一抬头,那双平日里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双眼中竟像是藏了毒一般,锐利的望向席一涵,嗓音骤变,整张脸也随着她的怒气而扭曲了起来:“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讨厌你整天摆着一副席家大小姐的姿态,让所有人都将你捧在最高处……我和我的母亲永远都只是你身后的奴仆,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被我们踩在脚底下,苦苦的求饶!”   她怎么可以容许席一涵一辈子挡在她的面前,遮尽了她所有的光芒呢?   只有让席一涵丑陋,世人才会越加的看到她身上的亮点,不是吗?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朝着席一涵靠近,她慢慢的往后退,一转身,竟钻进了旁边的电梯里。   按了最顶楼的按扭,整个身子却靠在电梯的玻璃镜前,无力的往下滑……   不……她不能倒下,她要重新站起来!站起来打败这些人面兽心的人。   想到这里,电梯发出一声‘叮’的脆响,紧接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她焦急的跑了出去,正要掏出身上的电话,向外界求救,却不想,一只粗厚的大手冷冷一挥,她手上的电话,已经划过十八层的高楼,在空中抛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之后,直坠而下。   乔竣琰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冷酷的双眼中充斥着满满的厌恶。   “竣琰,你别怪姐姐,姐姐她不是故意的……”这时候,那娇弱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见在乔竣琰的身后,席一玲正撇着脚艰难的往这边走来,她身后跟着的还有席氏夫妇。   “小玲,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替你姐姐说话,你真是太善良了!”席涛叹了一口气,拉住了正要上前的小女儿席一玲,满怀疼惜的看着她。   “你自己犯了错,还要打伤一玲,席一涵,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就如同你的身子一样,肮脏、下贱,让人看着就恶心!”乔竣琰回头心疼的看了一眼席一玲之后,脸上怒意更甚,指节已经握成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若是杀人无罪的话,想必,他已经出手将她杀了。   好……很好!   “姐姐,你快过来,那里很危险……”席一玲的小脸一皱,十分焦急的推开了席涛的手,走上前便作势要去拉席一涵,却在这时,她手上一转,却是硬生生的将她推了一把,紧接着,席一涵的身体便如同破碎的玻璃娃娃一般,抛向空中……   她以为,父母和未婚夫起码会有一丝同情,却不想,耳边竟传来这样的声音。   “死了也好,免得坏了我们席家的名声!”   “一玲,你没事就好,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去救!”   “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刻,席一涵只觉得浑身放松了起来,下坠的过程中,她的嘴角竟诡异的勾起了一丝笑意。   这一世,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若是老天肯再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扮演那个任人摆布的角色…… 正文 第二章重生遇仇人   ‘咝……’头好痛,好像被尖针一下又一下的刺入太阳穴,席一涵缓缓的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皎洁的白。   这是哪里?天堂吗?原来天堂也有痛疼。   她自嘲的笑了笑,正要闭上双眼,一声焦急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吓得她的意识立即回拢,人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的转过头,手指紧紧的抓住坐在床边的正掉着眼泪的少妇。   “妈!”她的妈妈蒋燕君不是死了吗?难道她们在天堂相遇了?   但又不是,她的手上居然有温度,妈妈的手是温暖的。   她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不是天堂,是医院,入目的白色,正是医院的床单和隔帘,她此时住的是双人间,一抬头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床帘,因此,她才会误以为进了天堂。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她从十八楼掉下来还幸免于难,这个勉强可以解释的话,那么,她的母亲起死回生又是怎么回事?   “傻孩子,吓到了吧?现在已经没事了!”蒋燕君松了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席一涵长长的秀发,继续道:“你父亲已经让人查清楚了,不过是一场意外,对方的司机喝了点酒,现在已经被刑事拘留了,你没事就好,不然,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是车祸?   席一涵更是瞪圆了双眼,若说她曾经遭遇过车祸的话,便是在她二十岁那一年,妈妈还健在,席家虽说生意还顺利,但总归没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难道,她回到了十年前?   一个荒唐的想法冲进席一涵的脑海,她急忙从桌面上摸索出随身的手机,一看……居然是按键版的。   确定她重生后,她的心情反倒平静了许多。   若是没有经历过上一世,她这个时候并不知道父亲早已在外头养了小三,并且他们的女儿和她只相差几个月,可以说,在母亲怀孕期间,父亲就已经背叛了她。   这么说来,这场车祸绝不可能是意外。   她眼眸一紧,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接触到母亲那温和的目光时,到嘴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不,她不能这个时候告母亲,二十几年的感情,若是一下子说散就散,以蒋燕君的性子,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不出意外的话,蒋燕君还会出第二次意外,而她就是在那次的意外中被夺命的,她既然知道了,就绝不会旧路重走,都等着吧。   “妈妈,你有没有受伤?”当时开车的是蒋燕君,按理说比她这个坐在副驾驶位的人更要危险。   前一世,性子倔强的她根本没顾及过蒋燕君,还责怪她害得自己错过了参加乔竣琰的生日宴会。   想起来,真是可笑。   “我还好,不过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蒋燕君眼神一闪,急忙将手缩了回去。   席一涵速度更快,紧紧一扯,袖口往上一拉,蒋燕君缠了厚厚纱布的手臂便呈现在眼前。   是右手!   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在危难的时候,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头。   上一世,她没有细想,如今回忆起来,可不正是母亲的这只手臂么?   席一涵的眼眶微微红了:“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催你开快点,今天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蒋燕君愣愣的看着女儿,刚才,她还担心席一涵会不会怪她连个车都开不好,这个女儿被她宠坏了,平时性子娇蛮不说,还总对她呼来喝去,今天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时之间,她心里竟有些发酸,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她的一涵,是不是长大了?   “都过去了,只要你没事妈妈就放心了!”轻轻的将女儿拥进怀里,蒋燕君欣慰的笑了。   三天后,席一涵出院,来接她的是舅舅蒋燕华,她的爸爸席涛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除却车祸第一天妈妈打电话将事情告诉他,他解释了一句,在外地出差,回来再说之后,便没有了消息,事后警方查出对方是酒驾,抓了人,这事也就这么了了,但席一涵觉得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蒋燕君的性子比较温和,平时开车都很稳妥,能避则避,能让则让,更何况,那天的路极为平坦,再加上乔竣琰所居住的半山别墅,地处偏僻,因此,一路上车辆极少。   她们之所以会发生车祸,便是在拐往郊区时,一辆车子故意逆行直面撞上。   即使喝了酒,对于开车老手来说,也不至于走错了道,不是吗?这件事很蹊跷。   然而,车祸的事还没有查出眉目,而更戏剧性的事发生了,她出院后去上课的第一天,系里来了一个新成员,而这个新成员,居然是她上一世那好妹妹席一玲。   席一玲居然比上一世要早了一个学期出现呢。   “听说新来的同学是个才女,尤其是散文,写得可好了!”几名女生正凑在一块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席一玲。   “是啊,还拿过全市散文比赛的金奖呢,真是叫人羡慕!”另一名女同学朝已经走进讲室的席一玲望了望。   对于成绩好的同学,总会给人多添几分好感的。   更何况席一玲自小就长了一张柔顺亲切的小家碧玉般的脸,不仅是班里的女同学,就是班里的男同学也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便对她产生了好感。   席一涵看着席一玲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身体里仇恨的血液好似在翻腾着,小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   想起自己上一世竟被这个小贱人迷惑了,不仅和她做了好朋友,在后来妈妈过世,她和白秀云入住自己家的时候,自己还一度高兴得不得了,以为妈妈死了,她还有一个好妹妹和一个好继母。   每当想起这些,席一涵便会觉得上一世的自己愚蠢至极。   “同学你好,我叫席一玲,我可以坐这里吗,以后请多多指教!”席一玲冲着席一涵甜甜的笑着,伸出手来友善的和她打招呼。   和上一世的桥段一模一样,她当时还惊讶的不得了,觉得是上天赐予的缘份,不出一天的时间,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新来的好同学。   她以为名字的相似不过是巧合,想必自己当时的愚蠢行为,把席一玲笑弯了腰吧? 正文 第三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合上已经打开的书本,席一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并没有起来,而是略微抬头,冲她点了点头:“开始讲课了,快坐下吧!”   挂了一脸甜笑的女孩错愕的瞪圆了双眼,这画面似乎和她计划中不一样……   席一涵不该惊讶的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她们的名字相似吗?怎么,她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似的,而且对于她亲和力十足的笑脸,席一涵居然一点儿也不感冒……   想到这里,席一玲仔细的回忆了一遍那人给她的关于席一涵的资料。   明明显示她是个性格单纯活泼,很好相处的女孩?为什么初次见面,会和资料上的感觉不一样呢?   还没等席一玲消化这些出入,铃声响了,戴着厚厚的黑边眼镜的英语导师捧着课本走了进来。   她先是在班里巡视了一圈,整所大学,只有她的课无人敢缺席,满意的勾了勾唇,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席一玲的身上。   面无表情道:“听说班里的新同学成绩不错,班里正好缺个英语代表,就让她来做吧!”   说完这些,班长许颖立即站了起来:“miss陈,班里的英语代表一直都是席一涵在当,只不过前几天她出了车祸,没有来上学,因此才没有上你那里做报告!”   英语老师不满的撇了撇嘴,瞪了许颖一眼,冷冷道:“不要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既然做了这项工作,就要负责到底,出车祸是借口吗?”   谁都知道英语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平时做起来事一板一眼,对待学生也是又严厉又苛刻!再加上脾气火爆,学校里基本上没有人敢跟她顶嘴对着干,就连教授级人物见着她,只怕也要绕道走,谁叫她教出来的学生都是尖子生呢?   许颖委屈的撇了撇嘴,再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席一玲站了起来,十分谦虚道:“miss陈,这不好吧?英语代表一向是席同学当的,我一来就接她的工作,我怕会影响我们同学间的关系,不如,就给席同学一个机会吧!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文德大学,是滨市唯一也是最好的大学,而金融系又是热门专业,能在这个班上占一个官位头衔可是不容易的事。   多少同学为了一个小组长的职务争破了头,为的就是多些和老师接触,将来在毕业之后争取一个留校任教的名额。   很显然,席一玲让出这个职务的举动震惊了整个班级。   若说原来大家只是对她存有好奇的话,那么,这一刻,大家都对她产生了好感,多么谦虚礼让的好学生啊,相处起来肯定十分的舒服……   按理说,席一涵也该感激涕零的。   她偷瞄了身旁的席一涵一眼,却发现她的面容平静,一点也没有要感谢她的意思。   Miss陈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眉心紧紧的拧了一下,十分的不满,这可是今天第二个敢顶撞她的学生了。   就在miss陈即将发作之际,席一涵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师,我同意新来的同学接任英语科代表的职务!”她首先对陈老师的提议表示了赞同。   顺从的态度立即让英语老师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席一涵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淡淡的瞥了一眼席一玲,笑容温和却诡异:“但是……新同学今天明明跟同学们说她喜欢的是语文,作文是她的强项,我想语文老师会更喜欢她!”   这个话,却也没有人能反驳,今天一早,为了打好和同学的关系,席一玲确实是这样对大家说的。   以至于,一时之间,她竟哑口无言。   席一涵若无其事的坐了下去,敛下的双眼藏了一丝谁也看不见的锋芒。   上一世,她就是被席一玲这种虚以伪蛇的技俩骗了,曾经一度,对她让出英语代表职务的举动感激的不得了,尽管最后这个职务还是被席一玲占了。   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她对那些空有的头衔早已不在意了,她在意的只有……怎样才能让席一玲生不如死!   Miss陈的眉心紧紧的拧了起来,这一回,她是真的动怒了,在文德大学,还没有哪个学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狠狠的瞪着席一玲,难怪她不接受她给的职务,原来早就巴结上了哲学教授。   ‘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本往讲台上狠狠的一掷:“既然新同学不愿意,勉强也没有意思,一切照旧,上课!”   显然是动怒了,班里的几名女生转过头来冲着席一玲吐了吐舌头,比划了一个‘你要遭殃了’的手势。   果然,这节课上,席一玲被提问多次,每一回都挑最难,她一有犹豫就被英语老师打断,进而是一顿非常难听的辱骂,直骂得她委屈的掉眼泪。   只怕这还只是个开端!   下课零声一响,席一玲便可怜巴巴的抓了抓席一涵的校服袖口:“同学,你能带我去厕所吗?我不知道怎么走!”   同学之间的帮忙,不仅能满足帮助者被需要的虚荣心,还能增进彼此的友情,再加上去往厕所的路上,聊聊天,很快就能让两人的感情熟络起来。   席一涵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嘴角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好啊,你想去二楼的厕所还是三楼的?或者是操场上的!”她细心的征求对方的意见,清澈的双眼半眯了起来,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友善和气。   与方才上课前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席一玲再次错愕了,这个女孩到底是个怎样的性格?她应该怎样来对付她呢?   “去操场上的吧!”操场离教学楼比较远,两人也有时间可以说说话,她就可以更深处的了解席一涵一些。   虽然那资料上关于席一涵的介绍有出入,但席一玲却是个很懂得审时力度的人呢,她相信,很快她就能将这个人了解清楚,进而拟化出一套完美的攻城策略。   两人一同走出了教室,朝着那位于操场的洗手间去了。   “我觉得我们真的很有缘份,名字居然只相差一个字,真是太巧了!”既然席一涵不点破,席一玲已经忍不住主动出击了。   除了讨好席一涵,她还不停的向从周围经过的同学打招呼。   只是……让席一玲不解的是,大家都用怪异的目光瞧着她,就好像她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似的,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露出疑惑之色,她的脸怎么了? 正文 第四章查她父亲   “到了,快进去吧!”席一涵亲切的看着席一玲,脚步却停在了洗手间的外面。   此时的席一玲被大家奇怪的看了一通之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到底是怎么了,所以也没注意席一涵并没有进去洗手间,而是候在外头等她。   “好!”说完,她已经冲进了洗手间,照了照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发觉脸上并没有东西,还是和平时一样洁白无暇,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正要推开其中一间厕所进去,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暡嗡声,紧接着,不知什么落到了她的头上,伸手一捉,一只硬壳甲虫便钻到了她的手心。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使劲的甩了甩手,好不容易将甲虫甩掉了,却不想,脚下居然跑出十几只又大又恶心的硬壳甲虫,席一玲吓得失声尖叫,痛哭出声。   也没来得及上厕所,便没命的冲了出去。   守在外头的席一涵看着她这副见了鬼的模样,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不是上厕所吗?”   席一玲还处在惊讶的状态之中,指着厕所里头,害怕的说:“虫子,里面好多虫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席一涵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笑嘻嘻的把玩着手上可爱的东西,问道:“是这个吗?”   席一玲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的瘫了下去。   原来位于操场的洗手间,常常被一些恶作剧的同学用来玩闹,吓唬那些胆小的女孩,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到操场的洗手间上厕所了。   从这以后,席一玲再也不敢与席一涵过份亲密了,她打量着这个怪胎一样的女孩,在脑海里将那人给她的资料撕的七零八碎,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什么性子单纯活泼,很好相处,根本就是狗屁。   放学回到家,林嫂已经做好了饭,妈妈蒋燕君正趴在桌面上算着近期的支出和收入,也许是太过入迷,以至于席一涵在她的身后站了很久,她也没有发觉。   上一世,席一涵从不过问家里经济问题,虽说这个时候家里并不怎么富裕,但总归不会少了她的吃穿用度,她的零花钱也绝不会比班里其他同学要少,因此,她一直觉得自己享受的这一切都是父母共有的。   但,重生后,她才发觉,一切都不是这样。   席涛做的是建材生意,按理来说,也属于暴利的行业,可这么多年来,家里的房子一直没有换,车子开的也是旧版的桑塔纳,完完全全就是普通人家的生活。   到底是他真的没挣到钱呢?还是他将挣的钱花去了别处,就比如那小三母女。   蒋燕君写写画画了好半天,才终于将帐目理清了,她伸了伸懒腰,一抬头便看见女儿托着腮坐在她的身边定定的看着她。   蒋燕君笑着抚了抚席一涵的头发:“回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席一涵俏皮一笑,顺势就撒起娇来,往蒋燕君的怀里蹭了蹭:“我只是想看看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钱,也好规划一下暑假到哪里玩啊!”   即使重生了一回,但她在蒋燕君的面前仍旧是她疼爱的女儿,席一涵很珍稀这次重生,更珍稀她和蒋燕君的母女时光。   只有在蒋燕君的面前,她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舒舒服服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了席一涵的话,蒋燕君立即合上了帐本,眼神晃了晃,生怕她看到上面那不理想的数字。   近几个月来,铺子里接连亏损已经让蒋燕君急红了眼。   好几笔建材发出去,却收不回钱,不是工头和老板互相推托,就是老板临时脱逃。   她接连好几天去工地上蹲守,都没能讨到那几笔建材的款目。   心里虽然着急得很,但蒋燕君却丝毫没有将这些压力加注在女儿身上的打算,她温和的笑了笑:“妈妈说过很多次了,钱的问题你不用提心,你只要想好去哪里玩就好了!”   蒋燕君对她的溺爱没有丝毫的改变。   席一涵往她的怀里缩了缩,想到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事,她决定还是给妈妈敲响警钟。   “妈妈,我刚才明明看到帐目上是亏损的,我们家里的生意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怎么会这样?”   蒋燕君尴尬的笑了笑,见事情已经瞒不下去,又想到女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决定将实情告诉她:“一涵,我们铺子里被欠了几笔巨款,要是收不回来的话,只怕要破产了!”   上一世,她并不知道这些事,由着母亲一个人撑起整个家。   如今想来,那几笔巨款真的收不回来吗?想必是被席涛调去了别处吧?她记得在母亲死后,爸爸开了一家大规模的建材厂,上一世,她并不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对爸爸蒸蒸日上的生意从未怀疑过。   “妈妈,现在是法制社会,钱收不回来,我们可以告他们啊”   蒋燕君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老板玩失踪,跑到国外去,连人影也找不着了,又去哪里告?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席一涵的眼珠子一转:“爸爸对这事不着急吗?”   这么一问,蒋燕君似乎如梦初醒,是啊,出事之后席涛对那几笔未收到的款项根本是连问都没问过。   那么一大笔钱,足以够他们再开多一间建材公司,席涛居然会不在意?   席一涵见她有所顿悟,趁热打铁:“妈妈,你何不拿爸爸的身份证去一趟银行,将他所有的帐户都查一遍呢?”   蒋燕君一直都非常信任席涛,从未对他有所怀疑,被席一涵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疑心了起来,最近席涛频繁出差,但是他们公司在外地的生意只有寥寥几单,又哪里用得着一个老板亲自去?   “这……不太好吧!”思索了一番之后,蒋燕君还是拿不定主意。   要是真按照席一涵的方法去做,就等于是查席涛了,要是让席涛知道了,只怕要生气的。   她考虑到夫妻能维持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并不想轻易的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席一涵早就料到蒋燕君不同意,她也早做好了打算:“妈妈,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她的妈妈就是银行的行长,我们只要拜托她去查一查就好,爸爸不会知道的!”   这件事席一涵早就安排好了,连席涛的身份证复印件也交给了对方,她相信,只要爸爸的秘密帐号一泄漏,很多事就会浮出水面了。   蒋燕君见她好像突然懂事了很多,虽然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但也没有反对。 正文 第五章父母离婚   很快,席涛所有的帐户都被查了出来,蒋燕君看着席一涵交给她的东西,简直是不可置信。   席涛居然在私下里开了好几个帐户,而且每个帐户的金额都非常的庞大,甚至比他们共同拥有的公司的总额还要多上好几倍。   而这些钱,在近段时间又陆陆续续的转去了一个陌生的帐号,资料上显示那陌生的帐号的主人是个叫白秀云的人,一看这个名字,就能猜测到是个女人。   蒋燕君握着资料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变述。   “妈妈,事情摆在眼前,你要是再不有所行动,只怕你最后将一无所有了!”眼下,公司的帐目上已经呈现亏损的状态,席涛这些天是在一步一步将公司的钱挪到私人帐户,进而再转出去。   看来,他已经有甩开蒋燕君的打算了。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太过份了!”蒋燕君气过之后,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划过心头,眼眶一红,眼泪不争气的便噼里啪啦往下掉,她实在忍不住了,原本不想在女儿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但是……   她真的太难过了,结婚近二十年,她们一直都相处的不错,蒋燕君不明白,席涛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说罢,她紧紧的捏着那叠资料,便要到车库里去开车。   席一涵急忙拦住她:“妈妈,现在还不是质问的时候,你马上去公司,将公司的所有帐户都冻结了,然后将公司的帐都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要是一下子打草惊蛇,她们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公司大部分钱已经转移了,她们目前只能将剩下的据为已有,反正这间建材公司已经是个空壳了,迟早是要倒闭的。   “我……”蒋燕君就要崩溃了,也顾不得女儿在场,趴在桌子上就大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席一涵立即跑过去接,是席涛打来的,她对蒋燕君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平静的说话:“爸爸,有事吗?”   电话那一头传来席涛熟悉的声音:“你妈妈在吗?”   “妈妈有些不舒服,在房间休息呢!”席一涵仍旧非常平静,语气中甚至带了一丝淡淡的担忧,似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席涛也不疑有他,原本想挂了,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好好照顾你妈妈,等她醒来后,你告诉她,让她转一笔钱到我的帐户上,我这几天看中了一批低价建材,想要盘下来!”   席一涵说了句:“好的!”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蒋燕君气得浑身发抖,公司的钱都已经被挪光了,他还真将她当成是傻瓜,还想从她的身上再搜刮出当时留给席一涵的读书基金。   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要是刚才她还对手中的资料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的相信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扬了扬下颚:“我去一趟公司!”   席一涵赶紧跟了上去:“我也去!”   到了席氏建材公司的楼下,蒋燕君又是大吃了一惊,平时没多少人出入的地方,今天可谓是人山人海,一大批穿着公司制服的男子守在那里,就跟她们之前跑到别人的工地上讨要货款的仗势是一样的。   人群中,一名穿着黑色一步裙的中年会计看见了蒋燕君,挤出人群,冲了过来。   “老板娘,顾氏集团的人过来要货,他们说之前他们付过预付款,但是迟迟未发货,要是我们不肯出货的话,就得按合同上的条款办事,理赔他们双倍的货款!”会计肖珊急得额头直冒汗。   “他们付了多少货款?”蒋燕君咬了咬牙,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了下来。   今天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变故,她即使撑不下去,也要为女儿着想,此时女儿就在她的身边看着。   想到这里,蒋燕君挺了挺背脊,迫使自己坚强下去。   肖珊擦了擦渗出来的汗,伸出五个手指头,哭丧着脸说道:“五百万……”   轰……天空一声闷雷劈响,蒋燕君只觉得头脑发晕,嘴唇又白了白,按照条款上的规定,那么,她们要赔给对方一千万!   别说是现在,就算席氏建材鼎盛之际,也从没有过一千万的流动资金啊。   她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正在这时,顾氏集团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大群穿着得当的男子稳步走了过来。   十分有礼的冲着蒋燕君点了点头:“席夫人,我们工地上还等着您的建材开工呢,请不要再拖延我们的时间了,你要知道,我们顾氏集团停工一天损失可不止千万,按照我们双方签的合同,你今天不出货的话,是要赔偿我们的停工损失,得不偿失啊!”   蒋燕君差点瘫倒在地,别说一千万了,眼下她连十万都拿不出。   见状,席一涵上前握了握妈妈的手,扬起小下巴,对着对方的人说道:“席氏今天宣布破产,你们可以走法律的途径!”   说完,席一涵将蒋燕君拉上了车。   来不及了,这一世和上一世的走向完全不一样了,她的重生将公司提前走入破产的行列,她的母亲也没有因为破产,亏欠货款而被逼得走投无路,跳楼自尽。   所以,她必须利用上一世的资料,助母亲脱离这个困境,不然的话,一切还是无法挽回。   蒋燕君的脑子里乱乱的,直到车开出去了很长一段距离,她才回过神来,不解的问女儿:“我们去哪里?”   席一涵冲她指了一个方向,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去东区,买下之前看中的那块地!”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不久的将来,这里将会建起商业圈,以及配套齐全的小区以及各种购物中心,可以说是寸土寸金啊,只要能顺利买下这块地,顾氏的款就不用担心了。   席氏今天宣布破产,顾氏就没有权利向他们索要停工赔偿,那么,那笔债物就停留在一千万,按照夫妻共有财产来算,席涛和蒋燕君共同分担五百万。   只要买下那块地,五百万绝不是个大数目。   “一涵,我们连还款的钱都没有,哪里来的钱买地?”蒋燕君十分不解。   更何况,东区的地一向廉价,在这里住的都是穷人,从如今的形势来看,完全没有开发的迹像。   “你不是为我存了一笔读书的钱吗?先拿出来用!”   蒋燕君有些生气了,一桩又一桩的事,已经让她焦头烂耳,席一涵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去买地。   她正想训斥席一涵,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席涛打来的。   蒋燕君气得胸口起伏,恨不得将电话丢出车外,但一想到如今公司的情况,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开口了:“燕君,我已经让人将离婚协议书送到家里去了,为了弥补你,席氏建材我就不要了,你签个字,我好去办手续!” 正文 第六章买地遇阻   蒋燕君死死的咬着下唇,才使得自己没有情绪失控,抓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像是要将那方向盘生生捏碎一般。   席一涵自然也听到了爸爸说的话。   一切……真的好险!   要是今天她没有揭穿席涛的话,蒋燕君就不会去公司,也就不会知道那笔货款的事,一气之下签了离婚协议之后,等于将公司一千万的债务往自己的身上扛。   这真是她的好爸爸啊。   为了小三母女,居然不顾她们的死活,很好!   想到这里,席一涵紧紧的握住蒋燕君的手,抿紧了唇瓣,冲蒋燕君摇了摇头,不,不能答应他离婚。   席氏建材是以蒋燕君的名义开的,因此,她除了和席涛共同分担之外,也别无他选。   蒋燕君倒吸了一口气,就在觉得自己要崩溃之际,她感受到了女儿对她的期望,因此,她压住喉头的哽咽,平静的冲着电话那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离婚!”   说罢,她使劲的将电话掷到了一边,将车子将路边一靠,便再也控制不住伏在方向盘上大哭了起来。   席一涵并不安慰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母亲看以性子温和,其实是个倔强的女人,上一世,她遇到种种打击,却没有向席一涵透露一分,最后被逼得跳楼自尽。   一个人的负面情绪压抑得太久,只会适得其反,这一世,她哭出来了,席一涵觉得反倒是好事。   蒋燕君大哭了一场之后,心里确实平静了一些,吸了吸哭得发红的鼻子,冲着女儿释怀一笑,与其作茧自缚,还不如往前拼一场,既然女儿要买地,她就用仅剩的钱去买了,横竖也不会比现在更惨了。   “走,我们买地去!”   东区的最不起眼的一个旧村里,只剩下寥寥几户人,其中一名老伯独自居住农家院子属于村子里最大的院子,占地有近千方。   老伯因为年纪大了,身上的毛病也渐渐多了起来,城里的儿子就打算将他接过去,他这才同意将院子卖掉。   “赵伯,这个院子,我决定买下来了,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上一回她们曾经来谈过价钱,价钱不高,上千平方的面积,只要二十万,但蒋燕君还是觉得不太值得,毕竟这里人烟稀少,周围根本没有可发展的东西,地买下来,租也租不出去,空放着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她之前会来这里看地,是因为席涛说要盘下一批建材,公司的仓库已经放不下了,因此,她就打算低价买块地,做个临时的仓库,后来那批建材迟迟没到货,这事也就搁下来了。   赵伯犹豫了一下,刚想答应,院子外头居然闯进来一批人,个个穿得花衬衫、大裤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领头的人更是一副猥琐得不可一世的模样,一进来就自己拉了张凳子坐下,跷起了二郎腿,恶狠狠说道:“赵老头,这地你要是敢卖给别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小指撩牙,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身边的几名小罗罗往他身后一站,当真是一副黑社会老大的威武样。   赵伯哭丧着脸看着那帮流氓,求饶道:“龙哥,你给的价钱实在太低了,你看我这院子有上千个方,八万块我真的卖不出手啊!”   席一涵上下打量着这个龙哥,记忆中好像是有这号人物,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最后混得也不怎么样,他倒是会压价,这么大的地,他就给人八万,也难怪赵伯不肯卖了。   “少费话,你要不卖给我,今天你谁也别想卖!”   龙哥瞪了蒋燕君母女一眼,不屑的晃了晃那二郎腿,心想不过一对娘们,哪里敢跟他争。   赵伯急了:“龙哥,你不能这样不讲理啊!”   跟在龙哥身后的人都大笑了起来,推了赵伯一把:“咱们龙哥就是理,还讲什么理啊,你识相的就赶紧交易,要不然,我们天天来这里喝茶,你这院子一分钱也别想卖了!”   狂话都搁下了,赵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住了好几十年的院子,就算不值钱也该有个感情吧,让他卖给龙哥这样的人,他还不如不卖,但看今天这架势,不卖又不行。   正两难之际,席一涵拉了拉蒋燕君的手,做了个让她放心的手势,往前一步,走到龙哥的面前。   “买卖图的就是你情我愿,你又何必为难赵伯呢?”她看着龙哥,面上十分的平静,根本没将眼前的人当成一个常年混迹的黑社会来看待。   龙哥瞟了她一眼,发觉对方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他的气焰又蹭蹭蹭的飙升了几分,干脆跳起来,指着席一涵的鼻子吼道:“一个小丫头片子,你算哪根葱,这里也轮到你来说话?”   蒋燕君平日里做生意,也难勉会接触这些社会的败类,知道当面得罪不得,赶紧拉了席一涵,冲赵伯说道:“既然有人要买,我们也不好争了,就先走了!”   席一涵扎开蒋燕君的手,今天,她要让蒋燕君重新振作起来,这块地,她不仅要买下,还要狠狠的翻身,活得比席涛和那对小三母女更精彩。   “龙哥,我会回去跟顾总交待,这块地被你抢了,你尽管买,到时候别哭着求我买回去!”搁狠话,也要讲究个技巧,不是吗?   宾城的顾家,只怕整个华夏国都是如雷贯耳,谁不知道顾家黑白通吃,在宾城几乎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别说是一个小混混了,就算是名门望族,见了顾家的人也要让开道,给他们先走了才敢抬步。   说罢,她冲蒋燕君眨了眨眼,挽起妈妈的手臂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低喝:“慢着,你们说是顾家要买这块地?”龙哥已经收起了方才的嚣张气焰,神情也添了几分少见的警惕。   “准确的说,是顾家要用这块地,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席氏建材是不是在和顾家做生意,而我们要买下这块地,就是为了堆放顾氏集团的建材,既然你要从中作梗,那我只好请顾总出面了!”席一涵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你随意的轻巧模样。   龙哥双眼一眯,仔仔细细的将蒋燕君母女打量了个遍,不禁大笑了起来:“就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见到顾总?你是在诓我龙哥没文化吧?”   说罢,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罗罗也仰头大笑了起来。   原本以为小丫头肯定要被吓到,但席一涵却撇了撇嘴,像是看弱智一样看着龙哥一班人,叹了口气,对着蒋燕君说:“我们走吧,既然他要跟顾氏对着干,我们也别劝了,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们!”   这话说完,龙哥已经止住了笑,三步半作两步拦在了席一涵母女面前,比起方才,更添了几分犹豫。   这块地,是有人叫他买下的,说是到时候出市价三倍的价钱再从他手里买,但是真要为了几十万块得罪了顾氏,这笔生意算来算去,还是不太划算。   “你凭什么证明是顾家要买这块地?”龙哥已经松动了。   席一涵笑了笑:“你要是想要证明,就跟我来!” 正文 第七章庆祝离婚   龙哥思量了一番,决定跟席一涵母女去一看究竟,他们来到位于宾市最繁华的商业区,顾氏大厦,龙哥不停的抬头打量着这幢高耸入云的雄伟建筑。   心中的渺小感是越来越强,一路跟着席一涵母女走进去,就好像乡下人进城一样。   负责安排接待的前台小姐,看着这一群穿着古怪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顾氏不接待衣衫不整之人!”   说罢,便要叫保安将这些人赶出去。   席一涵客气的笑了笑,解释道:“你好,我们是席氏的负责人,今天上午还因为那批建材的事和你们产生了分岐,事后,我们又重新商讨了这个问题,所以来这里见一见负责人,看看他满不满意我们的安排!”   顾氏目前规模最大的房地产小区,前台小姐自然是清楚的很。   而席氏建材,她自然也知道,因为顾氏一向和大企业做生意,这一回,却选了个名不经传的小企业,为了这事,顾氏的员工都讨论开了,前台小姐身为公司的接待,自然比底下的员工更清楚不过。   再说了,今天早上顾氏还派了人前去索要赔偿款,据说是无功而返,如今席氏派了人上来,只怕是为了不得罪顾氏,亲自将钱送上门了。   “你等一等,我马上进去通报!”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她自然不敢知情不报,这话说完,前台小姐已经拔通了负责人办公室的电话,将来人和来意说了之后,对方的秘书小姐表示让她们进去。   席一涵冲着身后的龙哥勾了勾手指:“走吧!”   龙哥却杵在原地不动了,面上掩饰不住紧张的神色,与其冒着得罪顾氏的罪名进去,还不如趁早收手,卖顾氏一个大人情。   想到这里,龙哥连退了好几步,说道:“丫头,既然你说的都是事实,我龙哥也不是个不识实务的,那院子就让给你了,只不过,以后有了好处,可不要忘了我龙哥!”说完,他扬了扬手,带着一大帮子下手打道回府了。   席一涵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直到完全看不见,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转身便要离开,却被前台小姐叫住了:“小姐,你不是来谈那批建材的赔偿吗?”   她什么时候说过来谈赔偿,她说只是‘商讨’,这个前台小姐,而且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明确说出要见的到底是谁,顾氏的负责人?顾氏有N多个部门,每个部门都有一个负责人,不是吗?   狡黠一笑,席一涵伸手一指,指向了门口的保安:“当然不是,我是来见你们保安的负责人!”   蒋燕君忍不住‘噗哧’一笑,心中的郁闷似乎一扫而空。   她还第一次发现,女儿虽然性子顽劣,但关键时刻还真能帮上大忙。   既然龙哥已经让步了,买下那院子也不在话下,蒋燕君挽起女儿的手臂:“说吧,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我全听你的!”   席一涵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对于妈妈的转变,她十分的高兴,接下来,她还有更多的惊喜要送给妈妈呢。   “走,自然是将定金交给赵伯,和他签下买卖合同!”   蒋燕君又不解了:“不是直接买下来吗?怎么还签合同?”   席一涵翻了个白眼,她的妈妈啊,还是太过相信席涛了:“你现在还没有和爸爸离婚,你要是买下那块地,那块地,就是你们两人的共同财产,为了不让他得便宜,你先给赵伯付订金,签下合同,等离婚了,再去办手续,这样,这块地就和爸爸毫无关系了!”   她一边走,一边解释。   正在这时,前台小姐慌慌张张的喊了一声:“顾总,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方才她也是被这丫头骗了,才会将电话打到顾总的办公室去,看到顾总居然亲自下来了,她急得眼泪都要流了,顾氏集团最忌讳的就是员工犯错,而她今天居然是对着顾总犯错。   顾景寒迈开长腿,铁青着脸朝着席一涵母女走去,根本没有理会前台小姐追着他请求原谅。   正要喝住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母女,顾景寒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他脚下一顿,一抹少有的兴致涌上心头。   以至于他打量起那还穿着少女装束的丫头片子,在心里惊叹起她的心机来。   身后的保安追了上来,低声问道:“顾总,要不要将这两人……”   保安的话还没说完,顾景寒已经制止了他,回头,冲着自己的助理吩咐道:“去将席家的事调查清楚,要详细!”   来到东区旧村,付了五万块订金后,又和赵伯签下了买卖合同,席一涵十分狡滑的将日期的数字往后推了三天,因为,她打算在这两天便结束和席涛的父女关系。   刚回到家里,林嫂便难过迎了上来,将席涛让人送过来的离婚协议书交到蒋燕君的手里。   她看着那上头那一条条白纸黑字的条约,又一次气得胸腔冒火。   结婚将近二十年,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了爱情,也总该有亲情吧?再说了,席一涵可是席涛唯一的女儿。   他离婚条款上第一条就表明女儿归母亲。   再往下看,蒋燕君差将纸都捏烂了,连这套旧房子,他居然都不肯给她,要求对半分,还有那辆老旧的不行的破车,席涛都表示要对半分。   最后一条最慷慨,将席氏建材给了蒋燕君。   这真是她的好老公,走得干脆决绝,根本就是不给她们母女留一条活路。   “妈,你还有我!”席一涵也将协议看了一遍,经历了上一世,她对席涛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感到痛心了,有的只是对蒋燕君深深的同情,不……他们不应该难过,她也不应该同情妈妈。   相反,她应该祝贺妈妈成功摆脱了一枚渣男。   蒋燕君的眼眶又红了,哽咽着正想抱怨一下席涛的无情,却见席一涵站了起来,在壁橱里拿出一瓶珍藏已久的经酒,没带半丝犹豫就打开了,往高脚玻璃杯里一倒,一杯递到蒋燕君的面前,一杯握在自己的手里。   “妈,祝贺你又有了下一春的机会!”妈妈不过四十岁,只要稍加打扮一下,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了,她完全还有时间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这种事,不该庆祝一下吗?   听了女儿的话,蒋燕君又一次破涕为笑,与她碰了杯,两人将整整一瓶红酒喝下了肚。 正文 第八章财产分割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一,席一涵向学校请了两天假,专门在家里替蒋燕君出谋划策,这婚是要离,但她绝不能让席涛和小三母女过得那么逍遥。   顾氏的做事效律是极快的,不过一天的时间,律师涵就交到了席涛和蒋燕君的手里。   席涛气得牙痒痒,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只不过一天的时间蒋燕君居然会这样迅速的申请破产,最让他没想到的是,以蒋燕君的性格,居然没有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   达到法院的时候,蒋燕君和席一涵早已静坐其中。   席涛面色不悦的走了进来,原本以为蒋燕君肯定是哭了一个晚上,眼睛发肿,头发凌乱,衣衫随意,谁不知,蒋燕君今天却格外的光艳照人,不仅好心情的画了个淡妆,还穿了一身平时极少穿的包臀橙色连衣裙,乍一看上去,整个人都是光彩焕发,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了十岁。   他愣了愣,和蒋燕君结婚几十年,都从未见过她穿得这样漂亮。   不知为何,席涛的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看着她并不理会自己,而是侧过头笑着和女儿谈话,时而掩起嘴来,完全一副好心情,席涛的心里又堵了几分。   席涛来之前,就已经作好了十足的打算,不管蒋燕君怎么哭着求他,他也不会回心转意。   但照眼下的情况,他的打算,好像是多余的。   顾氏的律师很快就到了,将需要赔偿的一些款项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总计金额一千二百九十万。   如今席氏已经申请了破产,因此,停工的赔偿金自然就暂停了。   席涛拿着那份文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冲蒋燕君说:“既然席氏建材我已经退出了,你理应负责这笔债物!”   蒋燕君倒吸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女儿昨天的劝告,好在她没有签字,要不然,这笔债真的就落到她一个人的头上了。   因此,她理直气壮回道:“席氏建材的债物是在我们结婚之后产生的,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合法夫妻,因此,这个债务,在法律上来说,是我们共同的债务。”   她说完之后,成功的看着席涛的脸色变了变。   是啊,谁能想到蒋燕君在这个时候还能保证百分百的清醒呢?   见席涛并没有接话,蒋燕君又接着说:“对于,你昨天送过去的离婚协议书,我本来打算签的,但是今天我有新发现,你最好做出让我满意的让步,要不然的话,我们离婚的财产分配问题就交给法院来解决吧!”   她所说的新发现,就是白秀云。   席一涵带来了那份席涛将财产转移的凭证之后,她让她的弟弟蒋燕华去查了查那个叫白秀云的女人,发现居然是席涛养在外面的情妇,并且,他们已经有个和席一涵差不多大的女儿。   证据都握在蒋燕君的手里,她随时可以告得席涛蹲大牢。   席一涵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母亲居然能在如此快的时间内率先出手,她昨天还害怕母亲今天会情绪失控,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暗中冲蒋燕君竖起了大姆指,她几乎要拍手称好了。   “我已经将席氏给了你,你还想怎么样?”席涛几乎是勃然大怒,抑或者是心虚,急切的想掩盖他已经与白秀云母女生活在一起,并且将席氏建材所有的款项转移的事实。   蒋燕君见他脑羞成怒,心里反倒越加的平静起来,这就是她一心一意生活了二十年的丈夫,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看清他的真面目,真是可怕。   “席先生,请你不要激动,席氏目前的状况你也是知道的,公司已经宣告破产,剩下的只不过是几张不值钱的桌桌凳凳罢了,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派人送到你住的地方去,我现在要跟你谈的是你婚内出轨,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诉,你……准备好了吗?”   这速度之快,出手之狠,就连席一涵都要拍手叫绝了。   只不过……蒋燕君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证据收集好的?若说是蒋燕华的功劳,打死她也不相信。   她的舅舅,平时不学无术,以前都是跟着蒋燕君搭搭手的,如今席氏垮了,她的舅舅只怕不收到钱财,是不会出手替他们办事的。   “你……”席涛激动的跳了起来,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好拿捏的蒋燕君被逼到走投无路之后,居然会这样强势。   气归气,很快他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谁都知道,法律偏袒受害一方,只要有证据证明席涛婚内出轨,那么,他将净身出户,不仅如此,那些债务也全都会落到席涛的头上。   双方僵持了半天之后,席涛终于松了口:“房子和车子我都不要了,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已经是席涛做出的最大的让步,那五百万的债务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资产,如今房子也一分捞不到,他和白秀云的生活质量将大大减半,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当然不行,一套不值钱的房子算什么,我要你背上顾氏的所有债务……”蒋燕君咄咄逼人,一丝也不肯退让。   席涛彻底的怒了,指着蒋燕君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上让步了,你还想怎样?”   蒋燕君冷冷的笑了,不止她,连带着席一涵也笑了。   她敲了敲桌面,站了起来,平心静气的提醒着席涛:“爸,您真是健忘,这几个月来,你独吞好几个款项,将公司的公有财产变相转移出去,你还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呢?”   席涛的面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心里越来越虚,难道蒋燕君的手里还捏着这些证据?   但又一想,他每一笔支出都找了个理由,即使查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此,他又理直气壮起来:“随你,要告就告,反正我没有钱!”   蒋燕君其实查不出他私吞公款的证据,也只不过是想吓吓他,如今见好就收,只能咽下那五百万的债务了。   正在这时,调解厅的门被人推了进来,对方律师恭敬的起身:“顾总”。 正文 第九章证据   来人不过二十五、六岁,却因为冷硬的线条,而显得分外的老沉严肃,五官虽然俊美,却又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感,他身段修长,举手投足间有着强烈的压迫感。   席涛赶紧站了起来,讨好的巴结:“这位就是顾氏的顾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景寒一记阴寒的目光扫了过去,迫使他呐呐的住了口。   律得将今天的进展如实让他汇报了一遍。   众人对他的到来都显得十分的惊讶,就连主审官也忘记了方才进展到哪一步了。   顾景寒冲律师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示意调解继续。   主审官将页码重新翻了一页,清了清喉咙,给这一轮的调解下定论:“既然大家已经赞同了,那么,席涛和蒋燕君女主将要赔偿顾氏集团一千二百九十万的亏欠款……”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手中这页的内容,稍有疑惑后,再一次开口:“下面审的是席先生和蒋女士的离婚案件!”   两件案子居然会放在一起审?这一次,别说是席涛了,就连蒋燕君和席一涵都吃了一惊。   那离婚协议,她们只是签了字,却还没交上去啊。   席涛立即打断了主审官的话:“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离婚的事,我们并没有上诉”。他此时将自己又和蒋燕君拉在了一块。   蒋燕君刚想附和席涛,却被席一涵拉了一把,这个事应该不是意外。   顾景寒这个人,她上一世虽接触不深,但还是听说过他的不少事,他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性格狂妄,非常自负。   这样一个人,会为了区区一千万的赔偿款坐在这里,打死席一涵也不相信。   只怕她爸爸和妈妈离婚的案子是他搞出来的。   想到这里,席一涵朝着顾景寒的方向望了过去,对方正巧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她在他的眼中找到了猫捉老鼠的兴致,摆的是看好戏的架势。   既然这样,她们何不顺水推舟,反正赔偿的事已经下来了,就算这个时候离婚,债务同样是一分为二。   “我们现在递交离婚协议书!”蒋燕君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交了上去。   主审官看了看手中的材料,双看了看蒋燕君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公正道:“蒋女士,你不打算多争取一些利益吗?”   这话将蒋燕君问的莫名其妙,她已经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房子和车子都要求划到自己的名下,她还有什么名益可争?   席一涵眼珠子一转,看了看顾景寒,又看了看主审官,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接口道:“我们再争取将债务划分到席先生的名下!”   此话一出,席涛就瞪圆了双眼,指着席一涵训斥起来:“你瞎说什么?你是想逼死你爸爸吗?”   以前,席涛对席一涵不怎么上心,正因为不上心,才没有矛盾,因此,比起总是管教她的蒋燕君来,席一涵似乎更喜欢这个父亲。   此时,她的爸爸却口口声声说她要逼死他,真是……好笑呢!   “爸爸,您稍安勿躁,我是为您好!”她轻声安抚,甜美的笑容胜过初春的骄阳,乍一看上去,是亲切友爱,可……多看一眼,又觉得诡异阴森。   “为我好?”席涛反问,仍旧没好气。   “是的,您想想啊,为人父母最看中的是什么?”她询询善诱。   “自然是子女了!”他看中的也是他和白秀云的宝贝女儿席一玲,想到那对母女,席涛的脸上便缓和了不少,甚至露出了久违的温和。   席一涵都看在眼中,也不点破,反倒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您一定不舍得我跟着妈妈受苦,所以,那些债务你会替我们背下,对不对?”   她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算计人后的心虚模样,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模样是天真无邪。   ‘噗哧……’顾景寒头一次被一个人逗得发笑,唇瓣扯动脸部的肌肉,使得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这个丫头片子,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   席涛的脸色变了又变,很显然发现自己进了席一涵挖好的坑,席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涵,爸爸是想为你们母女着想,所以爸爸这不是把房子车子和公司都划分到你妈妈的名下了吗?爸爸已经相当于净身出户了。”   若不是已经有了之前的记忆,席一涵说不定这时候真的会被席涛这一番话感动的哭下来,多感人的一幕啊,爸爸为了女儿和妻子过得好,自己选择“净身出户”。   只是可惜了,此时的席一涵已经不是以前的席一涵了,不说其他的,就说这些年席涛转移出去的公款就不止八位数,这么多年积累足够他和他那小三母女,下半世过上安枕无忧的日子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但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可以说,她……已经在心里剔除了‘爸爸’这个词语。   顾景寒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表现,希望不会令到他失望才好。   “爸爸?”席一涵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她冷冷的看着席涛那副伪善的嘴脸,为什么上一世她没有发觉自己的好父亲,是这样‘疼爱’自己的呢?“从血缘关系来说,你的确是我的爸爸,只不过,你却更喜欢做另一个女孩的爸爸。”   蒋燕君没想到一涵居然知道了席涛在外面的事,但既然事情已经摊开了,她也就不再遮掩这件事了,从那人给她的文袋里抽出厚厚的一叠,猛的掷向席涛。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不再掩耳盗铃了,这是你婚内出轨证明,上面的女孩就是你和你的情妇生的女儿,你们在南沙弯有一套海景别墅,比我们娘俩住的旧房子可豪华多了”   说到这里,蒋燕君的心抽痛了一下,毕竟二十年的夫妻,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席涛拣起那些照片,只看了两张,脸色骤白,再也提不起半丝底气。他自以为做的密不透风,可是没想到蒋燕君居然查到了。   “主审管,我不承认那份证据,那只不过是席某酒后不小心造成,后来发现白秀云已经怀孕,当时我自觉做的不对,便想给她点补偿,让她把孩子打了,可是医生说她身子差,打了这一胎,可能再也怀不上了,我起了恻隐之心,何况她又苦苦哀求于我,我一时心软便留下了这个孩子。”席涛满脸悲痛的解释道。 正文 第十章以牙还牙   蒋燕君听着席涛的解释气的满脸通红,席一涵在心里不停的冷笑,自己这个父亲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了啊,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从头到脚都是戏啊。   席一涵紧紧的握着蒋燕君的手,给蒋燕君安慰,示意蒋燕君淡定下来。   她的父亲,她真的没想到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个自私的人,不知道白秀云母女听到他今天说的这些话会做何感想呢?   “废话太多了!”顾景寒的眉心拧了拧,他今天是冲着席一涵来的。   对别人的巧言善辨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俊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几丝不耐烦。   席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在顾景寒的面前,他本来就是一粒眼的细沙,现在又被人当成嘲讽他满嘴的废话,心里怒虽怒,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对着顾景寒说的。   主审官立马明白了顾景寒的意思,清了清嗓子。   “辨方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   蒋燕君看了席涛一眼,站了起来,将手中另一个文件袋交了出去:“主审官,这是席涛在我们婚姻未结束其间挪动或转移公款,以及转移我们夫妻间共同财产的证据”。   提到这个,蒋燕君忍不住抽痛起来,他就算不顾念夫妻间的情份,但一涵始终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如此狠心?   席一涵狐疑的看着妈妈,一夜之间,她上哪里收集的这么多的证据?   更何况,那份公司的明细,要不是专业人士是查不出来的,更何况,仅仅是一夜之间。   到底是谁在帮她们?   她将目光投向了悠然自得的顾景寒,顾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可以说得上是整个华夏国难得的黄金单身汉,这样的大人物,会为了一千几百万的小小债务而亲自出马?   正在这时,顾景寒的目光也似有似无的看了过来,冷冷的、冰冰的,就像在看一件不起眼的玩物,但在那种眼神中,席一涵又看到了几丝恶趣味的兴致……   他们,好像从未见过吧?为何顾景寒会拿这种眼神看着她。   直得得席一涵心里毛毛的,就好像自己曾经做错过事一样。   即使经历了两世,可顾景寒的眼神仍旧让她十分惊骇。   “你……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吗?”席涛听着蒋燕君一字一顿的对着主审官说出的话,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眼瞪得滚圆。   这么多年来,他自问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仅仅几天的时间,蒋燕君就将一切都了如指掌了,他看了一眼蒋燕君,又看了一眼顾景寒,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原来,蒋燕君找到了庞大的靠山,难怪她的心情会如此之好。   因此,他败下阵来,企图唤起她的同情心,他是了解蒋燕君的,夫妻一场,这个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容易心软。   说实话,看着前夫满面愁容的模样,蒋燕君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心软,但是,她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清了清嗓子,冷淡道:“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席涛跌坐回坐位。   很快,主审官和伴审团将那两份证据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最后以多票一致通过这则离婚案的最终结果,席涛作为过错方,理应承担大部份债物,并且在家庭财产中,不给予补偿。   席一涵心满意足的抱住蒋燕君:“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蒋燕君含着泪花,感概的点了点头,目送着席涛落迫的离去,终于,她想起今日给予她最大帮助的人。   因此,她拉上女儿,恭敬的走到顾景寒的面前:“顾先生,十分感谢你的帮助,让我和女儿得到了最大的利益,顾先生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筹码了!”   当然,以蒋燕君的本事,自然是查不到那些证据的,这一切,都是顾景寒派人去做的。   对于这一点,蒋燕君以答应他一个条件为由,作为交换。   虽然不知道顾景寒到底想做什么,但蒋燕君觉得只要能替她和女儿出这口恶气,她牺牲再多也无所谓。   “妈妈……”席一涵这才明白为什么顾景寒会坐在这里,她惊讶的看着蒋燕君,仿佛在责怪她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   经历了上一世,她早已明白男人这种生物的不可信度,指不定顾景寒有什么不良嗜好,要将她们母女卖到什么见不了光的地方去。   很快,他的想法就被顾景寒给打断了。   陈助理将早已准备好的合约交到蒋燕君的手上,上面写着收购合同,他居然想要收购席氏?   那么个烂摊子,值得吗?   不等蒋燕君母女多想,顾景寒开了口:“顾氏在东郊有一处餐厅,因长年亏损,我打算关闭,但是……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我给席小姐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让那间餐厅起死回生,那么,席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仍旧属于你们!”   这笔交易到底是赠还是赔,实在让人拿不准。   蒋燕君原本还想叫女儿考虑一番,却见旁听位上的顾景寒接过秘书递上来的电话,已经起身快步离开了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