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囚禁之痛 我不知道百年如一日的照顾着一个废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若换做是我,我定做不到。 全身被他嵌入龙骨不仅筋脉俱废,就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也被剥夺。 寂静的书房里,全身酸软无力依靠在一个肩头,而那个肩头的主人一手揽着我以防摔倒,一手拿着书,这是被他嵌入龙骨过后他们最常坐的一个姿势,因无人打扰通常一坐就是大半日。 我目光一如既往的涣散着,而他的目光依旧深邃的深不可测。 时至今日他已囚禁我上百年,除了他名字以外我对他毫无所知,纵使这般他却已经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 “灼言上仙,天帝求见?”一个小巧身影毫无预兆的闯了进来,踌躇一番终是开了口。 那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名唤小月,是灼言安排照顾我的小仙娥,也是除了灼言以外,我唯一可以见到的其他人。 “不见,让他回去等着便是。” 只见他也不抬的回应着。 “……” 一句话就让小月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那可是天帝。 小月待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偷偷瞄了我一眼,希望我可以说些什么,可是我又能说些什么,我现在都自身难保。 要知道就是这个连天帝都敢拒绝的男子亲手把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凡我还有一丝反抗的余地,我都不会这么任他为所欲为。 “你只管按我说的回禀天帝,他不敢把你怎么样。”想必灼言知道了小月的为难,再次开口。 “是。”小月再次撇了一眼我,就知道求助已经无望,诺诺的回应着。 小月一直以来都是以灼言马首是瞻的,但是她更知道谁才是天界的主宰者,不然为什么从不敢在灼言面前放肆的小月,也会有刚才的那般失态。 若非亲眼所见我也无法想象六界之主的天帝要见灼言竟会用到‘求见’二字。 这个灼言到底是谁,其实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只是他那句‘等着便是’是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去祭玉若雪嘛。 只要一想到肚子里这个还未出生就被他的亲生父亲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给判了死刑的孩儿,我心里那团怒火就再也抑制不住。 那原本提不起半分力气的手依旧不甘心的蠢蠢欲动着,若不是被他囚禁无法动弹我早就一大耳刮甩在他那张曾经让自己沦陷的脸颊上。 那带着满腔怒火的手却被灼言那不带任何温度的手掌在一个不经意间覆盖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把我最后的愤怒压制住。 他知道,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有多恨,为了玉若雪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让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恼。 “哎” 趁灼言去看他那被我推入火浆池的‘四姐’玉若雪之时,小月才敢叹息着。   “姑娘你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须得多加小心可不能感染什么风寒。” 怕我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对身体不好小月动了动我的身子,这才把毯子搭在了我的腿上。   “我未升仙之时听那人间的凡人讲怀孕的人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情那样对孩子才好,姑娘灼言上仙不在你可以同我说说话的我不会告诉他,你这样对身子不好的。”   自从灼言从南天门将我带回之后,我便一言不发让这本就不热闹的鸣居变得越发的清冷。   即便如此也未能影响小月和灼言什么,小月还是会趁灼言不在之时一如既往的同我聊聊天,哪怕现在的我已不在开口回应她些什么。   对于灼言除了我不在同他讲话,其他的一切在他眼中根本就毫无分别。   除了每日按时去看那被火浆池烧伤的‘四姐’,灼言每天不是抱我到树下小坐片刻,就是同我在他书房看看书讲些书中的奇闻乐趣,虽然我已经不会在开口回应他些什么,他却依旧乐此不疲的。   纵然现在的我已经软如一滩稀泥,不管是坐在树下还是就餐只能依靠在灼言的怀中,我却不准灼言在碰我,就连每晚相拥而眠也只是为了测试我锦被里的温度。 然而让我不解的是,不管自己每夜醒来多少次都能看见灼言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不知道他是每夜没睡时时守着我,还是用了什么法术每次都在我醒来自己之前先醒着。 想来肚子里的孩子也得知我的愤怒,和我一起对抗着他那无情无义的父亲,就那样静静的待在我的肚子里,如今已经两年有余,他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这倒是我变成废人之后唯一欣慰的地方,即便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还有一个懂我知我的孩子,我甚至偷偷的祈求他永远都不要出来让我怀着他一辈子我都愿意。 但那终究只是一个愿望,随着时间的越来越长,我几乎每晚都被同一个噩梦所惊醒,梦中的我生下一个孩子还未看清孩子的长相那血淋淋的孩子连澡都来不及洗就被灼言提过去祭他的四姐。 “不要。”   再次歇斯底里从梦里喊道现实,那一身的冰冷的虚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别怕。”   灼言一如既往的安慰着我,一只手轻轻拂去我脸颊上汗珠,那样的小心翼翼像是多一份力气就怕把我弄疼一般。 但那又怎么样,就是这双现在对我无尽温柔的手他要亲手断送我孩儿的一生,有可能的话我一定要亲自剁了这双手。 就在我暗暗在心底酝酿着如何可以剁去灼言这双手的同时,灼言低头前来欲亲吻着我,条件反射似的移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他的行为落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向我索吻我也不是第一次拒绝他,庆幸的是他从未强迫过我。   只见他薄唇轻启却未发出任何声音,知道我一身汗液轻抬一下被褥散去我一身惶恐不安。   我始终不明白,自己一不惜命二不追逐名利,怎么就落得如此田地。 其实和灼言的这段孽缘实属无妄之灾,怪就怪灼言那处处与我针对的四姐,也怪自己当初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当然这一切都得从我的身世说起。 第一卷 第二章 身世之谜 我娘亲本是天界的雪仙掌管东方的雪山之巅,不出意外我将会直接继承娘亲的身份,不用修炼不用厉劫就可以直接拥有仙籍,多么令人羡慕又望尘莫及的好事。 偏偏我那爹爹却是上古凶兽之一的混沌,六界本就不容许阿爹的存在更何况是我。 爹爹在寿命将近之时将它那血液都带着邪恶的力量全部灌输在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我,娘亲为了让我不受混沌之力的控制也将她自己的修为渡给我,据说是用来压制阿爹放进我体内的力量。 可娘亲不知道的是她的修为不仅压制不了混沌之力,反而两股力量在我体内相聚形成了另外一种可以摧毁六界的能力。 天界众仙惧怕我的力量,在我出生那日天兵就已经聚集在雪山之巅,任凭娘亲愿意以命换命都未能保住我的性命,说来也巧在我本已必死无疑之际却赶上天帝之女的四仙女玉若雪灰飞烟灭的瞬间她遗留在六界的命脉正好落在了还在襁褓里的我的体内,这才保我一命。 天神都认为我命不该绝却也不能将我放任在外,于是我就被掌管命运的命运之神带走。 玉若雪她作为天帝之女的她身份是何等高贵自然不用说,容貌比那九天玄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她众天神都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半分。 尤其是她体内的命脉就连造物苍生的女娲娘娘都要忌惮几分,所以众天神尊敬的不仅是她作为天帝之女的身份,更是尊重她体内的命脉。 就凭我那爹爹是上古凶兽之一的混沌,也就注定了我这一生的坎坷,但却让我赶上得到她体内命脉这么样的好事,那时想起总感觉命运待我不薄。 但是六界那有那么多巧合,那不过是玉若雪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罢了,于是我就成了骗局里的炮灰。 她不仅是天帝之女,她更是一个为了爱不惜蔑伦悖理的女子,她中意的男子曾经是可以威胁天界地位的一位妖魔之首,为了那男子那怕会灰飞烟灭她也在所不惜。 想来她早就知道我体内的混沌之力可以挽救他的性命,才会在灰飞烟灭之际保存好自己肉身的完整,把命脉投进我体内并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方便得到我体内那可以让她起死回生的力量。 千辛万苦过后她虽得到我体内的力量,一时间她却不能好好利用,还得靠我助她一臂之力,想来她那凭空出现的弟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带我这个被她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人来到这天界,每日一碗血的供奉着她。 再次来到天界我才知道这个四仙女不仅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更是一个宠弟狂仙,别看她平时总是一副孤傲清冷的模样但却从不与仙为敌向来都是秉承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但谁若说她那弟弟半点的不是,她定与那人拼个你死我活的。 她那弟弟名唤灼言,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脾气同他那四姐颇有几分相似,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帝王那浑然天成的霸气,孤傲又不失清冷让所有人都敬而远之。 他唤玉若雪为‘四姐’,就这两个字试问众仙谁还敢找他麻烦? 灼言,这个名字实在太陌生了,好歹我以前也是在天界长大的却从未听说过他,当时只顾得和玉若雪针锋相对,对他的印象基本就只停留在每日按时带我去给玉若雪喂血,其他时间我们根本见不到对方。 诚然那时我已没有的混沌之力,又身处天界被他两姐弟囚禁,可我生来一半的血液都是邪恶的岂能甘心任她摆布。 这里我能见到最多就是他们两姐弟,自然是要从他们身上下手,为了得到我体内的力量,她不惜以爱情于诱饵诱我上钩,那我就只能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打蛇打七寸攻人攻要害,如今的她已知道她的软肋,岂能让她好过。 倘若那时的我不那么的争强好胜,就那样逆来顺受,结局是否就会不一样。 倘若,倘若,可不就是真的只剩倘若了嘛!!! 不然现在自己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第一卷 第三章 回忆 1 “我唤你四姐可好?”这日又在灼言的陪同下,我将一碗血端至玉若雪的床边,压低了声线开口着。 这是我第一次同玉若雪用这般轻柔的语气讲话,也是第一次对着她露出那浅浅的笑容。 果然不出所料玉若雪惊的半响都反应不过来,更别提要拿过我手中保命的鲜血。 我自然是不愿意放血喂她的,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此时的房间静的出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凝聚了起来。 为何灼言也无任何反应,尽管我声线很低他是神仙听力自然要比凡人高,他不可能没听见,既然听见了为何没有我想象中的暴怒,要知道唤玉若雪一声‘四姐’的代价可就是嫁他为妻。 初见他时一席黑衣翩然而至,那不怒而威的气息让我本能的敬而远之,以他那孤傲的模样怎么可以容忍我对他有非分之想 和他不过片面之缘,真若嫁他我也是不敢幻想的,今日只是借他气气她那四姐而已。   他怎么能放任我这般亵渎他,我在她们眼中充其量就是一个待罪之身一个药引子而已,若是哪天玉若雪可以收放自如的控制混沌之力那么这里就没得我什么事了。   他们若是心情好我或许只会被贬入凡间,若是心情不好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也不是不可能 “四姐,喝了吧!我还有事须得带她离开!” 最终还是被灼言那低沉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没有我预料中的暴跳如雷,反而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他向来是一个可以把表情管理很好的人此时没动怒也情有可原,在他脸上除了默然我还真就没见过第二种表情,就连面对他四姐时他也是同样一副表情。 他刚才说有事带我离开,莫不是他已经想好该怎么让我为刚才的那句话付出代价。 不容我多想玉若雪一手掀掉我手中的鲜血,怒发冲冠的冲着我:“凌澈,这里是天界容不得你放肆,若是你敢打灼言的主意,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字字珠玑,浑然有力,由此可见那是多么发自肺腑的声音。 看着玉若雪那美轮美奂的一张脸被自己气的拧巴在一起,心里闪过一丝愉悦的兴奋,能把天界第一美人气成这副模样也算扳回一局,暂时忘记拿灼言开涮的后果。   玉若雪的狠话在我耳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反正我也没有打算活多久我也活不了多久,与其这么苟延残喘的被他们控制的活着,还不如在最后的日子里怎么舒服怎么来。 要知道死了之后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都一笔勾销了,如若死之前不可以好好的气上一气那个玉若雪,我怎能甘心喝下阴曹地府的孟婆汤。   倒是看着地上的那碗血我就开始深深自责起来,怎么就没能好好保护它呢?怎么说它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要知道今天玉若雪还未喝我的血,那就意味着自己还得再放一碗,自己的血浪费在玉若雪身上一滴她都心疼,何况是一碗。   很自觉的挽起另一只袖子露出手腕,不等他们开口便要开始放血,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手腕被一只修长而白皙的大手握住,头顶传来冷冷一句。   “四姐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这里没有其他人,而整个天界能唤玉若雪一声四姐的也就只有灼言。   就连面对自己的姐姐,灼言也是这么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态,怕是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入得了他的眼。   我早已顾不得身后的玉若雪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被灼言带走。 灼言足足比我高出一个头,他步履极其平稳而我也只能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谁让他拉着自己呢。   可惜呀,他的手和他的人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   真不敢想象他以后的妻子要是个怎么出色的佳人才能配得上他,才敢配他。 透过窗外看着外面那零零散散飘落的树叶,心态也比才来时平和许多,世间万物都有凋零的时候不管是人间还是天界,我似乎接受了这些轮回。 来灼言这里不过短短一段时间的心境竟然变得这般豁达,天界果然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凌姑娘,起风了还是到屋内歇着吧。”再次来到天界除了玉若雪姐弟我能见到的第三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小仙子,也就是小月。 相处下来才明白灼言为什么会派小月来照顾自己,这小月乖巧的很,负责着自己的端茶递水,其余的事她一概不多问。 我本来也不善和人打交道,从小到大就只有一只名唤花熊的松鼠陪着自己,如今花熊也死在了玉若雪的剑下,这让凌澈怎么能不恨玉若雪入骨。   “灼言呢?”我还是第一次主动同小月讲话,自从那次之后灼言已经数日没来这里,也没有带我去给玉若雪喂血。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有些事还是要和灼言说清楚的,若不是在人世间走过一遭我想我自己也会把持不住定会在心底偷偷仰慕着灼言   “凌姑娘指的是灼言上仙嘛?自从姑娘您来到这里,上仙一直就在鸣居的另一端就寝!上仙说这鸣居一般仙家都不会前来,凌姑娘你安心住着就是!”小月月轻声的回应着,她可没有我那般有勇气直呼灼言的名字。   上仙?玉若雪的弟弟为何只是上仙?那时只顾着和玉若雪斗智斗勇这些问题我根本就没有多想,现在想来真是傻得可以。   其实我也不敢,只是在小月面前充充一个将死之人的面子而已,虽说我已是将死之人,但我也希望死的痛快一点,在灼言面前我也是不敢放肆的,只是没有小月怕的那般狠。   难怪没人知道自己的到来,原来灼言来了个金屋藏娇,就算日后有人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也不敢贸然前来证实,这个灼言还真是有心。 我从心底对做灼言敬畏又加深一份,七尺男儿还有这般细腻的心思,让人不得不佩服。   灼言有这般细腻的心思是不假,但并不代表众仙不知道我的到来,那些神仙只是惧怕着玉若雪和灼言的身份不敢前来而已。 只是有些事怕是拖不得了。 “当真是想我了么?”   这是同玉若雪开过玩笑过后灼言同我讲的第一句话,也是我来到天界这段时日以来灼言对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语气一如继往的浑厚低沉不同是却带着一丝愉悦。   如此温软如玉的语气,并没有打消我心底的不安,反而让我越发的惶恐不安起来。 一转身目光便跌进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只见他嘴角也微微上扬着,想来今个他心情定是不错我惶恐不安的心得到仅有的一丝安慰。 月光把灼言的身影又拉长了许多,皮肤更加透亮了,一双黑色的眼眸徐徐发亮着,怎奈我到底是个女子,面对灼言这么无可挑剔的完美,我终究是看呆了。   直到灼言抬手轻轻将我那被风吹乱的发丝放置耳后这才拉回我的思绪,哪里承受得起灼言这般的温柔,潜意识的后退一步拉开与灼言的距离。 第一次同灼言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自己就表现的如此失态。 细细想来,何其悲哀。   “那日我只是玩笑话罢了,你不必当真,你知道的我和你四姐向来水火不容我只是气气她而已。”   说完自己都心虚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拿他开涮,不是找死么?   “我灼言岂是你能开玩笑的对象!”灼言上前一步字正腔圆的开口着,看来生气了,语气比以往更加冷上几分。   那不怒而威的气场让我再次不由得后退一步,早已看透生死为何还会这般怕他,看来还是自己的境界不够高,还得在修炼修炼。   “我保证不会在气你四姐!”好吧,终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没出息的妥协着。   “我当真了可如何是好!”灼言再次步步紧逼。   “使不得!”我退到无路可退,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   不等我的笑容凝聚,灼言不偏不倚的用自己的嘴巴封住了我的嘴巴,四唇相对之时大脑竟一片空白,任由着灼言加深了那一吻。 这不是第一次被男子亲吻,玉若雪最爱的男子剩言夕也同样吻过我,想必这才是玉若雪最痛恨我的地方,唯一的不同的是剩言夕吻我之时我的反应是推开,而对于灼言我竟是不知所措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着灼言将我拥在怀中。 灼言的动作倒是很快,第二天便送来了嫁衣,看到嫁衣的那一刻我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哭笑不得。   本来只是打算气气玉若雪的,怎么真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昨晚是被灼言用法术迷惑了么,虽然被他带回天界,除了每日他会按时陪我去给他四姐喂血之外我们之间并无任何的交际,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他了呢?   管他呢,本已是将死之人成亲就成亲,况且那日一句话就把玉若雪气的怒发冲冠,若是真的嫁给灼言她还不得当初气吐血,这么一想心一横也就任由灼言折腾了。 不容我再多想想,灼言便和我拜了天地,小月对我的称呼也有最初的‘凌姑娘’变成‘姑娘’。 由于我的特殊身份,灼言没有通知任何人来参加这场婚礼,整场婚礼的见证人就只有小月一人,小月激动的早已找不到南北,这简直比她升仙的那一刻还要激动。 能在天界见证一场婚礼,怕是有的仙家一生都遇不见的事情。   不过我却没有半分责怪灼言的意思,也根本没有那种我就那么见不得人你至于把我藏起来的念头,嫁给灼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玉若雪一人知道就可以了。   至此之后我在也没有去给玉若雪喂血,我和灼言几乎也成了连体婴儿,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除了去看他四姐,灼言几乎不会离开鸣居。   身为上仙为何从来不去凌霄殿报到?那时的我并未察觉哪里不妥。   日子过的平静且安心。 第一卷 第四章 回忆 2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波澜无惊的过着,没来等来玉若雪的兴师问罪,却等来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不去想并不代表就不恨,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孩子我的心态起了一些我原本不能接受的变化,对玉若雪的恨竟被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点点的化解。 这日灼言从玉若雪那里回来,拥我在怀中轻轻抚摸着我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还记得自己将怀孕的事情告知灼言的那一刻,向来能把表情管理很好的灼言,竟然也有控制不了的时候,我从未见过他那般高兴过,那一刻他根本就是一个孩子,将我抱起来不停的旋转着,以表达着他的喜悦之情。 第二日灼言刚刚离开,小月便急急忙忙的跑来:“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坐下慢慢说。” 这里本来就只有我们三人,我从来都不在乎什么礼仪尊卑,只要灼言不在我便让小月不要拘谨,能坐就坐能躺则躺,其实灼言在的时候我也对小月这般好,只是小月惧怕灼言的威严不敢放肆罢了。 “四仙女让你去瑶池一见。”小月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何况是我这个当事人。 想必四仙女现在不仅知道了我和灼言此时的关系的,灼言也一定将我怀孕的事情告诉她了,只是为何这时见自己,难道她也愿意和我冰释前嫌了,毕竟受害者是我才对,有些事终究是要解决的,既然人家四仙女都愿意放下身段来求和,我不能驳了人家的好意。 这一刻我的心里当真是这么认为的。 我对着小月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玉若雪邀请。 “无需等灼言上仙回来嘛?”一提到灼言哪怕只是个名字就能感觉小月全身瑟瑟发抖着,真不明白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怕灼言。 我曾经问过小月为何那般怕灼言,他除了不爱说话没有过多的表情以外,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儒雅高贵,和凶神恶煞沾不得半点边。 “那是姑娘你没见过灼言上仙对其他人是什么模样。” 小月就用这么一句话把我给打发了。 当时的我真不知道这‘其他人’中包括的竟然还有那掌管六界的天帝。 我对着小月摇摇头,灼言想必早就看够了我和他四姐的针锋相对,我怎么还可能为这点小事麻烦他,虽然灼言一直未开口但是我知道他比谁都愿意看到我和玉若雪冰释前嫌,今天就当给他一个惊喜也未尝不可。 果然,天真如我! 独自来到瑶池赴约玉若雪,看她的面色果然恢复的还不错,不等我开口她的目光便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有点看不出来肚子已经变大,但无论何时何地我看到自己的肚子也是满心欢愉,自从做了母亲我也会常常感叹生命的伟大。 玉若雪上前抚摸着我的肚子直入主题:“是灼言的孩子?”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来天界我总共就见过她们三人,她们中只有灼言是男子,不是灼言是谁的,现在和以往不同了,我真该唤她一声‘四姐’虽然现在还叫不出口,但是也不能在顶撞她,我唯有点点头。 “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等我反应过来,玉若雪抓住我的一只手两人就来到另一个地方。 这里浓烟滚滚怨气重生,和瑶池简直天壤之别,也许是因为怀着孕一时间我无从适应,待我慢慢适应过来透过那浓烟滚滚看到下面是沸腾的火浆。 我知道天界有这种地方也知道这地方是做什么的,却不知道玉若雪为何要带我来这里,难道要在这里和我冰释前嫌,我从心底疑惑着。 直到这一刻我还相信着玉若雪和我一般,是来化干戈为玉帛的。 毕竟刚才玉若雪抚摸我的肚子时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小心翼翼,深怕力气重一分就会伤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说过你若是敢打灼言意我定将你挫骨扬灰,凌澈今日我说到做到!”玉若雪一句话就道出自己今日约我的目的。 原来……原来她对我对敌意丝毫没有减少,这些我都不在与她计较,现在最重要的事保住腹中的孩儿又不能和她兵戎相见,我只能见机行事。 本能的向后退去,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个人,我不能让她伤害到我的孩子。 对了,孩子!我差点忘记了。 “我知道你恨我嫁给了灼言,但孩子是无辜的,只要孩子平安我任你处置。”怎么说玉若雪和着孩子有血缘关系,她若是现在伤了我,孩子一定也会受到牵连的。 “孩子!你可知灼言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身下他的孩子?”玉若雪咬牙切齿的质问着。 灼言是谁?灼言不就是她弟弟嘛!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满腹疑虑的看着眼前的玉若雪。 “你的孩子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一出生就被命运之神带回天界,你应该知道天帝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玉若雪冷嘲热讽的开口着。 是呀,天帝就只有玉若雪这么一个女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怎么连这都忘记了。 四姐,四姐,听灼言那样叫着我就那么的先入为主,当真以为他们真的只是姐弟。 即便如此我还是朝着玉若雪摇摇头,显然我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玉若雪爱的是剩言夕,为了剩言夕她不惜灰飞烟灭,为何又要抓住灼言不放。 为何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和玉若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今日你们母子我一个也留不得。”说完就从她的袖口飞出一条雪白的锦缎缠住了我的一只胳膊。 “你当真爱过剩言夕嘛?”为了孩子我怎肯乖乖就范,能拖一刻是一刻! “若不是你我和剩言夕怎会走到如此地步,但灼言岂是一个剩言夕可以相提并论的,凌澈我本不想对你赶尽杀绝的,你错就错在不该打灼言的主意,今日你必须付出代价。”玉若雪用力一扯我整个人就向她身边移去。 看来她是要把我扔进那熊熊烈火中,火浆池一般都是仙家惩罚那些犯了不可饶恕的畜生之地,那些被扔进去的畜生就会灰飞烟灭,根本就没有轮回的机会。 我怎么能让我这还未出世的孩子这一刻就没有了轮回的机会,手腕翻转着抓住缠住我的锦缎用力一扯,玉若雪就猝不及防倒向火浆池。 怎么会这样?我只想自保而已,情急之下就忘记了玉若雪还被混沌之力纠缠着,法力大不如从前。 我并不想要玉若雪的命,伸手去挽救自己不小心犯下的错,却被人抢先一步,直接跳下那熊熊烈火的火浆池。 那个不顾危险的人是灼言。 是那个叫玉若雪为‘四姐’的灼言。 是我孩子父亲的灼言。 是那个我已经和他成为夫妻我却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的灼言。 在见到玉若雪时,她已然面目全非。 解释吗?想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关心吗?我又无从开口。 “回鸣居等我。” 灼言并未兴师问罪,只留给我冷冷的五个字便抱着玉若雪从我身边离开。 纵然灼言什么都没说,我却能感觉到今日我若不离开我和孩子命运也不会比跳入这火浆池好到哪里去。 回鸣居那是万万不能的,灼言已经不要我们母子,我已经没有在留在天界的必要了,孩子毕竟是灼言的,也许我带着孩子逃到人间,灼言就会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会的,毕竟虎毒不食子,我只需离开即可,所以我拼劲全力的向南天门跑去,只要跑到南天门一切就都解决了,幸运的是去南天门的路上一路无人,所以我跑的畅通无阻,就知道灼言不会那么绝情。 南天门就在眼前,且无人看守,是灼言故意的嘛,让我们母子走的无牵无挂。   一只脚刚迈出南天门,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二只脚,一阵大风袭来我脚底不稳,顷刻间便被人绑在了南天门的天柱上。   不等我挣扎,灼言从天而降脚步极稳的停落在我的面前。 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却依旧一如既往的让人看的舍不得移开双目。   “灼言。”我满心欢喜的叫道,已经到了南天门灼言只需挥挥手就可以送我们母子下天界,好歹夫妻一场我相信灼言不会那么绝情的。 “凌澈畏罪潜逃没用的,这个孩子必须用来祭我四姐。”   他一开口,我的双眼便模糊起来,这个时候他还叫她‘四姐’会不会太讽刺了一点,就连孩子在他心中也敌不过玉若雪嘛。   一瞬间我便知此生他们的缘分已尽。   一瞬间那令人赏心悦目的五官在我眼中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是她,我不过自保罢了。”   “但四姐的确命丧于你手。”灼言不愠不怒的开口着,面对此时的我他有什么可恨可怒的呢?只要他大手一挥我伤玉若雪的罪过就算报了。 “你知道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自己的孩子去祭任何人!”此时的我已不在求饶,灼言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在求他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我知道!”   灼言显然知道我的性格,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手掌中那白色的东西晃了我的眼睛。   定睛一看是那削铁如泥的龙骨,看来他早有准备。   “灼言,我恨你生生世世。”   带着满腔的愤怒,以及心如死灰的绝望看着眼前这个我腹中胎儿的父亲,那一刻我才知道对他竟无半分的了解,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伴随着我的赌咒灼言将那九九八十一根龙骨如数打进我的体内,像是瞬间被抽空一般,全身酸软无力如同瘫痪一般提不起半分的力气。   只见灼言衣袖一挥我便从天柱上掉了下来,摔死了到好一了百了那样我就不必经历丧子之痛,不用承受爱人背叛之痛,偏生被那无情无义的灼言接住,带我回了鸣居。 第一卷 第五章 痛失爱子 该来的始终要来,今个一大清早灼言刚走小月还未来得及给我梳洗我肚子里的孩子便开始活跃起来,我全身使不得半分力气,纵使痛也只能从口中发出,身体却移动不了半分。 “姑娘,你怎么了?我去找灼言上仙。”小月一个未经事事的女孩子,自然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见我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帮忙擦拭着汗水一边急的都快哭了。 “小月不要。”双手不能动,她只能动嘴祈求着小月,这也是灼言带我回来我第一次开口说话。 也许是看到我祈求的眼神,也许是可怜我,也许是好不容易开口一次小月呆在原地已经忘记去找灼言。 孩子要生了我自然是不愿灼言知道的,如果可以孩子出生之后我会求小月带走这个孩子,带着孩子无论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不要在灼言的面前。 要我理解他想救他四姐的决心也不难,即便我已经知道他们不是单纯的两姐弟关系,就凭玉若雪那般护着他,我就知道他们在彼此心中的重要。 我所不能理解和原谅的是他为何选择了玉若雪放弃了自己的孩子,毕竟他和孩子血浓于水。 “姑娘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许小月去找灼言,也不许她通知任何人,一时间小月六神无主起来,早已忘记我也是第一次生孩子也什么都不懂,可是毕竟孩子是我的,她自然要寻求我的意见。   “将我双腿分开即可!”虽然第一次生好歹已经是要为人父母的人,这点常识还是懂得,只是我双腿动不了,这么羞于见人的事情也只能让小月帮我,庆幸的是灼言一开始安排的是一个女仙娥给我,不然不让去找灼言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慌乱之际小月只能照我说的做,也许是怕叫声会引来灼言,也许是怕小月看见我半死不活的模样会忍不住去找灼言,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哪怕现在的我只有嘴巴可以使得上力气,为了我腹中的孩子可以安全的被小月带走,我唯有强忍着疼痛。 “姑娘,痛你就叫出来吧。”小月一边帮我擦拭着因为疼痛而从额头冒出来汗水,一边祈求的开口着。 怕是她被我这个样子都吓到了。 纵使现在我已经痛到不知如何是好,我却依旧死死的咬着嘴唇,摇摇头回应着小月。 我这一副倔强的模样让小月急的直跺脚。 “看见了,看见了,好圆的脑袋呀。”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小月叽叽喳喳的声音。 “姑娘是个公子,是个小公子。” 小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抱住那个孩子欲放到我的眼前。   “灼言。” 眼看孩子就要出现在我眼前,却被那双做梦都想躲掉的手抱走,我祈求的叫着,就欲起身去拿回灼言手中的孩子,却早已忘记自己已经是一个手脚不能自理的废人。 “姑娘。”小月倒是眼疾手快连忙扶起我,她不明白孩子被他的父亲抱着我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把孩子还给我,灼言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不知道暗暗警告过自己多少次此生不会在对灼言说一个字更别提开口求他。 当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所有的警告都被自己抛掷脑后,让它们统统都见鬼去吧,只要可以让我看看孩子守护孩子跪下来求灼言我都愿意。   “灼言上仙,您就让姑娘看一眼孩子吧!”印象中小月还是第一次和灼言讲这么长的一句话,就连小月都知道孩子对我的重要性,为什么灼言就不懂呢?   “灼言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愿意代承受一切的恶果,只求你把他还给我!”   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些什么,我若不反抗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对于玉若雪我不过是自保而已,此刻为了孩子我却愿意领了一切的过错。   “小月把她扶到卧榻之上我去去就回,若是他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面对我的忏悔灼言丝毫不为之所动,抱着孩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冰冷的开口着,交代完小月抱着我那还未来得及看上一眼的孩子便匆匆离去。   “不要,灼言把孩子还给我!” 明知不可能,但我还是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直到灼言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我眼前,我才接受了孩子已经离去而去的事实。   “姑娘!”小月用尽全力将我扶上卧榻之上:“你才生完孩子身子弱,躺下好好休息一番,灼言上仙说他去去就回,他会马上回来的。”小月欲将靠在床头的我安抚到锦被之中。   此时我满脑子都是灼言带孩子离去的画面,虽然眼眶早已没有了泪水但小月在我眼前却模糊了模样,更不用提小月说些什么。   果然身瘫的绝望比不了心瘫的十分之一。   “姑娘”我那神游太虚的模样把小月吓得不轻,虽然她不知道我和灼言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怕隐隐约约也猜到几分,她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姑娘你千万不要这样吓小仙呀,你痛你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过一些的。” “灼言上仙,你回来了。”这是小月唯一一次没对灼言感到恐惧,反而觉得灼言橡根救命稻草一般,因为她实在拿我没有半点办法,唯有依靠着灼言。   “你下去吧!”灼言声音中透露着几分疲倦。   “是!”  如果可以我真想亲眼看看眼前这个男子是怎么忍心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扔进那万劫不复的火焰池之中。  灼言打来一盆清水擦拭我这血淋淋的身子,又帮我换上干净的衣物,由于刚才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小月根本就没敢碰我,现在灼言把小月支开,这些事只能灼言自己亲自动手,毕竟是他亲手把我变成这般废人的模样。   堂堂上仙放下身段为我做这些污秽之事,按道理我是该感激可是比起她那丧子之痛这些又算得了什么,现在我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又何来的感激呢?   “我们会有更多的孩子的。”   灼言一如既往的拥我入眠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在我耳边轻声的呢喃着。 闭目无言,可以的话我想挖出灼言的心认真看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怎可这般绝情寡义。 我从未开口问他和玉若雪的关系,他也从未开口向我解释,他还亲手杀害了和我唯一的孩子,如今又这般的对待着我,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想把她置于何地?   从未夜不归宿的灼言这几日都未回鸣居,就在我以为灼言是故意离去要放任我自生自灭之时,我却从小月口中听出了残缺不全的信息就是圣教作乱,天帝已经厌倦了和魔界的纠缠就派灼言前去,目的就是一举歼灭魔教,不在给他泛乱的机会,灼言不负众望的一举解决了天界多年来的隐患。   这个灼言什么时候这般听任天帝的差遣了,要知道天帝平时要见他也得用‘求见’二字。 灼言还未凯旋而归,他胜利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界,小月对灼言的崇拜又多出了几分,帮我梳洗的时候一提到灼言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此时的我在小月眼中俨然成了一个忠实的观众,她根本不需要我回应,只需我静静的听着就好。 难道就因为灭了魔教这次回来的灼言嘴角总是挂着似有如无的微笑,就连小月也被感染了,在灼言面前也不似以前那般拘谨。 凯旋而归的那一夜灼言不顾我的拒绝,强行做了夫妻之实。   他的借口倒是冠冕堂皇。 “你我本是夫妻,这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不是没有拒绝,只是有心无力,那刻起那心如死水的心便做起了离开的准备。 第一卷 第六章 解除禁锢 想要离开必现解开灼言对我行动的束缚。 想要得到自由前提必须要得到灼言的信任。 灼言不就是怕我会离开才会这般对我,那我就要给他绝对的安全感。 灼言再次抱我入怀的时候,我不仅不会抗拒,还努力的用我那提不起半分力气的双手试图去握住他的手。 看到他眼中闪过那难以置信的喜悦我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我也不在闭口无言,无意间也会回应他些言语。 虽然我尽量迎合着灼言的一切,对于我的乖巧懂事,灼言回应我的是更加温柔以待,对于解开我身上的束缚他却只字未提,想来我是不能开口要求的,无疑就是怕灼言会起疑心。 就在我告诉自己慢慢来,原本只是嘴上说说会有更多的孩子的灼言,竟然把那句话当成目标提上了日程,他已经杀了我一个孩子,竟然还敢痴心妄想我在给他生个孩子。 我只想获得自由不想动他分毫已经是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了,他还想让我给他生孩子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就像他说的他以后会有很多的孩子,但那些孩子的母亲绝对不会是我。 就在我徘徊还要不要继续讨好他的同时,西王母的蟠桃大会要开始了,西王母已经给众仙发了请帖,当然也包括灼言的。 我知道这不过是西王母走的形式而已,因为除了玉若雪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灼言走出着鸣居的,应该是碍于大家同是神仙的份上,西王母才会送个帖子过来罢了。 小月把西王母的请帖送到灼言手中时灼言正同我看着书,我依旧依靠在灼言肩头,现在的灼言看着书不时的回过头来同我讲上几句。 见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请帖,灼言合上书:“是否想去?” 我自然想去,这或许就是我离开的最好时机,若是可以抓住,摆脱玉若雪和灼言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我微笑的摇摇头:“你独自一个都不愿离开这里,何况在带上这么一个我。” “你是怪我不曾向众仙公开你的身份,怪我没有给你光明正大的名分!”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的!”继续把善解人意进行到底,怕是灼言又要被我融化了几分吧。 “我会在蟠桃大会上给你一个名份!”灼言斩钉截铁的保证着;“你只需安心等待那一天到来即可!” “这副模样出现在蟠桃大会么?”我自嘲的开口着,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仿若一句若有似无的开口着。 潜台词就是你若让我这幅模样出现在众仙面前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灼言不在言语伸手把我拥的更紧了些。 他虽没有给我任何承诺,我却看到自由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徐徐吹来,我的心情不明所以的就开朗起来,灼言却神色凝重就连走向我,脚步似乎也沉重的几分。 不等我开口灼言上前握住我的手,许久过后才开口:“还恨我嘛?”那声音轻的让人不忍心说出那个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想得到自由想离开他自然不能激怒他。 “你见过他吗?”我答非所问的开口道。 那是我一生的遗憾。 是我一生都跨越不了的鸿沟。 灼言迟疑片刻过后又郑重的点点头。 想来他是知道我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很可爱!” 灼言这才开口。 就算不可爱那也是我唯一的孩子,那个曾经唯一和我血脉相通的人。 “我会还你更多的孩子的!”灼言保证着。 还,多么可笑又讽刺的字眼。 我心底的那团怒火再次蹿了起来,不过现在的我已经学聪明了不会再将它表现在脸上。 距离孩子离开百年有余但每次提起心痛都不亚于第一次。 灼言也不在言语,伸手分别拿出我脚腕手腕的龙骨。 “太久没走路了,我扶你起来走走。” 不等我表态灼言便扶着我向外面走去。 原来灼言对我还是芥蒂的无论我怎样的讨好他,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要拿出我体内龙骨的打算,他根本就是有想要囚禁我生生世世的打算。 灼言为何如此偏激,是怕我会找他报仇吗?可我怎么会是他灼言的对手。 还是是灼言体会到了我心底那股丧子之痛的恨意吗?也不可能,他那般无情无义之人怎么可能体会到我的疼痛。 我终于明白刚才的灼言为何会有那般凝重的神情,原来是在和自己做斗争还在考虑要不要拿出我体内的龙骨。 看来这次我要多谢西王母了,如果不是她的蟠桃大会怕是灼言一生一世都不会有拿出我体内龙骨的打算。 我轻轻推开灼言挽着我手臂的手,哪怕现在的我就如同才学走路的婴儿,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且没有独自起身的能力,我也不愿在和灼言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来到那棵我透过窗户看了几百年的树下,伸出可以活动的一只手接住那落下的一片的黄叶。 真好! 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需要别人的照顾的废人了,笑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灼言没有破坏我的好心情,只是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 第一卷 第七章 天人永隔 “姑娘你好漂亮呀!” 小月站在身后看着铜镜里的我由衷的开口赞赏着。 对于小月我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她这般夸我,我唯有微笑的回应着,这微笑和对灼言的微笑是完全不同的,这是真真切切的笑容。 这微笑也算是报答小月这么多年以来对我的不离不弃,更是为了今天这副美美的妆容。 还有就是今天过后我不知道灼言会怎样的惩罚小月。 “你是打算陪我一起如厕嘛?” 我的一句话把小月带进了我的计谋,平时在这行宫里他灼言如何待我别人都不会知道,但是蟠桃大会那么多仙家灼言唐唐上仙之尊怎可作出那么不耻的行径。 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顾及灼言的颜面,只是为了方便自己离开而已,我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在灼言的眼皮子底下开溜,倒是小月她那般天真无邪从她眼下离开简直易如反掌。 在她眼中灼言对我那绝对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没有离开灼言的理由,小月自然不会防我。 一切都像我预计的那般顺利,除了在我跳下火浆池的前一刻灼言的到来,但是那也并不能打乱我的计划,就当是为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做一场道别。 终于可以离开那个杀死我孩儿的凶手还预计囚禁我一世的男人,此时的我对眼前的灼言无欲无恨。 他以为只拿出我内的四根龙骨我就无法离开,他那里知道我宁愿死都不会在待在他身边,不能离开却可以来到这里这也算有始有终。 如果那日玉若雪不带我来这里,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端,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我放你离开!”灼言慌张的开口,看得出来知道我失踪他有多着急。 我苦笑着摇摇头。 现在的我对于的承灼言诺无所谓信或不信,我只想离开他永永远远的离开彻彻底底的离开。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灼言到底是什么人,但我知道无论自己逃到哪里灼言都会找到我,与其那般还不如跳下这火浆池灰飞烟灭一了百了。 “我知道你恨我,没想到你恨我到如此地步。”灼言知我心意已决,绝望的开口着。 其实当孩子到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今生我都无法在骗自己是为了气玉若雪才同灼言在一起。 对灼言的依赖早从心底蔓延开来,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罢了,于他我没有经历过那般轰轰烈烈的要死要活,有的是细水长流一点一滴沁心入脾,等我发现自己已经沦陷的时候,已经抽不出身。 所以比起丧子之痛更让我痛恨的是灼言那时的绝情,哪怕现在的灼言为我而死我的心也不会泛起任何涟漪。 当然这一切还得多谢玉若雪,她总是能在我最春风得意之时给我当头一棒,若不是玉若雪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轻易决定离开灼言。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否则你不会用龙骨囚禁我那么久。” “我终究是赌输了,我以为许你一个身份可以减轻你对我的恨意,让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留在我身边。”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只要我跳下去,我就可以和我的孩儿永远的在一起。” “不许!”这一刻的灼言依旧霸道着,他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自然不能忍受别人的背叛。 对于灼言此时的霸道我一笑置之,现在的我随时一跳就可以摆脱灼言对我的任何钳制。 “我让你们母子团聚。”灼言妥协的开口着,听得出来若非逼不得已他不会走这一步棋的。 母子团聚! 这四个字勾起了我求生的欲望,我收起了那胜利的微笑难以置信的对着灼言摇摇头,显然我是不相信的但又对那四个字抱着希望的。 “我让你们母子团聚,用他的身体祭我四姐的同时我留下他的原神,他和四姐终究只能存活一人,所以他的元神被放在了枉死地狱。” 枉死地狱,那是六界之外的一处,六界所有的人都进入不了的一处,当然哪里的人也出不来,非来出来得到代价就是灰飞烟灭,当然也会得到十二个时辰的生存时间。 没有人会那么傻冲出枉死地狱只为在六界存活十二时辰,更重要的是那里的人都是凡人根本就不知道还能冲出枉死地狱。 灼言怕我不信,衣袖一挥凌澈眼前便出现一副黑幽幽的一片是树枝全黑色的树枝纵横交错着,密密麻麻的让那里根本见不到阳光。 一个透明的圆东西一跳一跳的在那些树枝里面蹦来蹦去“娘亲,娘亲。”那圆东西不时的发出可怜的哀叫。 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母子连心从他开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我的孩子。 我转身看着灼言,眼中中充满不可思议,就算一生一世不能离开枉死地狱我也要去陪我的孩子。 “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以四姐的身份送你进去。” 灼言的一句话给了我无尽的宽容,别说一件就算是十件我也愿意,他四姐的身份那就证明进去之后的我依旧是天神依旧拥有法术,只要我可以找到枉死地狱从出口,就可以轻松的来回枉死地狱和六界,只要赶在十二个时辰未到之前我都是安全的。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他四姐的一个替身而已,一直都是。 不过那些已经不在重要了,现在的我只想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无论他们将生活在什么地方。 “你说?” “你知道的来回枉死地狱和六界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从即刻你进去起无论何人何事你若是踏出枉死地狱一步你我就再续前缘!哪怕我已再次娶妻你已再次他嫁你都要无条件的回到我的身边。” 你爱的是玉若雪为何还要这般抓住我不放,难道你认为我还玉若雪的还不够多嘛? “我会守着他的元神在枉死地狱生生世世。” 一句话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断了灼言所有的念想。 “我等你。” 灼言不仅没有失落,反而坚定的留了三个字给我。 那是他与生俱来的自信,我……不以为然。 灼言一伸手拿出了我体内剩下的龙骨,若没有看错的话他只拿出了八十根,我记得他注入我体内的龙骨是八十一根。 我疑惑的看向灼言,他都已经放我离开,还留一根龙骨在我体内是何用意? “这是我最大的极限。”灼言一如既往的清冷,就如同我第一次见灼言时他的盛气凌人。 果然伴君如伴虎,看在这个男人曾经也那般温柔的待过我,一根龙骨我也就不同他计较了。 灼言大手一挥我就随着灼言来到一片荒芜之地漫天的黄沙几只秃鹰点缀这毫无生机的沙漠。 我知道这是枉死地狱的入口只有天帝和天帝之子才知道的地方,为何灼言会知道? 不过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儿子哪怕只是他的元神我就急不可耐无心在顾其他,再次抬头灼言已经近在眼前,做了几百年的夫妻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我随即后退一步拉开自己和灼言的距离。 对于我的拒绝灼言淡然置之,在我背后轻轻一推,自此我们天人永隔。 第一卷 第八章 枉死地狱 今个运气还是比较不错的,一觉睡到响午,要知道平时天才微微亮我就被那几声稚嫩的‘娘亲’‘姐姐’给吵醒,当然还有那一声年迈的‘姐姐’深深刺痛着我的鼓膜。 一觉睡到自然醒心情自然无尽的爽朗,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迈开脚步像柳树林走去。 这里早已没有我才来那年的萧条,那沿着柳条爬出的嫩芽随着柳条舞动也像在欢呼着自由,踏进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柳树林,随风而来的嫩芽香气轻抚过脸颊,好一副人间仙境。 “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身后传来一句沧桑声打破了这如痴如醉的‘仙境’。 这里只有一个人才能用这么沧桑的唤我‘姐姐’,那就是这片柳树林的鼻祖守柳老儿。 回头一看最粗犷的那颗柳树上已经出现一个满脸皱纹的花甲老人,但是却只有一张脸,一脸慈祥的看着我这个新朋友。 说起这个守柳老儿也是个可怜人,他本凡人之躯一身未娶终年守在一颗有着修为却没有成仙的老柳树度日,那老柳树见自己升仙无望又不忍心看着倾尽一生照顾自己的守柳老儿百年归山于他眼前,就把自己的修为渡给他让他得以升仙。 到这里原本是个好的结局,偏偏好死不死的遇上那天神和麒麟族的大战,他未能升仙却在混乱中被无辜打入着枉死地狱,值得庆幸的他得到那老柳树全部修为已经化作老柳树。 他一个善良无知凡人变成这幅自然是不敢见人的却发现自己已经不会经历生老病死,整日无所事事闲来就种下了这些个柳树陪着自己解闷。 几千年过去了他都从来不敢去市集上看看,好在自己已经不需要在吃些什么东西他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那些个市集上的凡人也从来不会来这里,他一个人在这里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凡人他是没有遇到过,却遇到过两个和他一样的人,当然其中一个就是我。 “守柳,看到我家九月没有?”九月我儿子的名字,生他时匆匆忙忙看都没看上一眼更别提给他起名字了,见到他时才发现他连个名字都没有,只记得他是九月出身索性就叫他九月。 “他被子宴带到市集去了。” 守柳微笑的开口着,几千年了终于找到第二个可以说话的人,他已经从整日守着那些柳树渡日换成每天都期待着我和子宴的到来。 说到子宴他的来头并不比我小,他可是朱雀神族的太子,虽然那已经是几千年的事情了,但人家的血脉可是纯着呢。 几千年前,那时候的子宴不过十来岁还是个孩童,他的父亲在他母亲仙逝的那天带回另外的一头母麒麟。 他们乃是神族,仙逝对他们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他自然就认为是眼前这个母麒麟害死他的母亲,对于一个十来岁都对自己的爱妃有杀意的儿子,他父君的爱妃自然是留他不得。 不知用了个什么办法将他永远的禁闭在这枉死地狱,而子宴永远都只得那副十来岁的模样。 “那我去将他们带回,顺便带点东西回来给你解馋。”市集我对它的兴趣虽然没有子宴和九月那么热爱,但是能陪着儿子一起逛街我自然是高兴的。 “姐姐,我哪里需要你们带什么东西给我,你们陪我说说话就好了。”守柳哀怨的开口着,那委屈的模样像是在说怎么就没有人可以理解他呢? 嗯,我抿了一下嘴唇随后提议道:“要不你随我一起去集市。” “不,不,不,我怕。” 果然不出我所料,守柳像个孩子似的拒绝着我的提议脑袋也消失在柳树里,自从得知他自己不生不死他就认为自己是个怪物,不敢再见任何人,只敢躲在柳树里面。 “你是个神仙你怕什么?”我扯了扯守柳垂下来的一根柳树条恨铁不成钢的开口着,试图把守柳从柳树里拉出来。 “姐姐你又骗我,神仙是待在天上的,哪像我。”守柳躲在柳树里回应着我。 好吧,我渐渐的接受了守柳那么一个老儿随着子宴一起唤我‘姐姐’,守柳善良就像是个孩子。 不在辩解着什么,我朝市集走去。 第一卷 第九章 欺人太甚 “姐姐!” 还未到集市子宴那张绝美的面孔带着泪水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装点泪水别提多诱人了,不过十来岁五官都已经刚毅有范起来,那高挺的鼻梁在配上那薄薄的唇线简直就是完美,不笑时高冷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一笑起来绝美的小脸上在配上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足以让世间所有的女子如痴如醉。 有时我就会常常幻想,如果九月可以正常的长大,不似现在一个透明的夜明珠,那容貌和子宴定不相上下,毕竟他的亲生父亲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容。 “怎么了?你慢慢说,九月呢?”我没看见地上有一个一蹦一跳的圆球忍不住担心起来。 “就是九月出事了,姐姐你快去救救九月。” 子宴抓住我的一只手臂,比起他那着急的模样,他表现出的更多的是担心我不去救九月。 看把这孩子吓得,九月可是我儿子我岂有不救之理,这里除了我们几人都是凡人,其实根本无需担心九月会出事。 只是子宴也有修为,为何他会这般害怕。 “他们把九月供在灯柱里,还有一个道士看守着,九月在那里太亮了我什么都看不见更使不出任何仙术。” 子宴在被打入这里之前被他那狠毒的后妈毒瞎过眼睛,多亏了守柳相救他才可以重获光明,却见不得强光,非若强行见光法术全无。 现在更让我气愤莫过于那些凡人竟然拿我儿子的元神当夜明珠,真是欺人太甚。 我凌空虚步起来也不怕会吓着他们那些个凡人,子宴紧随其后。 “将军府” 子宴带我来带这座府邸的门前,朱红色的花梨大门紧闭着,两旁的石狮威风凛凛的看着我和子宴这两个不速之客。 这大白天的大门紧闭想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抢走九月之后就命人关上了大门,应该是怕九月太亮引起这外面行人的注意。”子宴解说着我的疑虑。 “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进去。”我怕子宴的眼睛受不了,唯有让他离开。 “不行,九月是我弄丢的,我要亲手把他带回去。” 子宴倔强的开口着,这孩子就是太过死心眼,我自知拗不过他,救出九月的同时我也要确保子宴的安全。 我拿出身上唯一的一块黑布,这是我和灼言第一次相遇时我被他四姐所伤,他从身上的黑袍上扯下一缕包扎着我的伤口,一直要扔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把它带来了这里,今天倒还排上了用场。 “遮住眼睛我带你进去。” 子宴是如此的相信我,接过黑布包住自己的眼睛任由我牵着推门走进将军府。 推开门,还未抬起另外一只脚,一群粗布棉衣的男子将我和子宴团团围住。 “大胆,敢擅闯李将军府你们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嘛。”一个锦衣绸缎的三十来岁男子迈着那铿锵有力的步子推开围着我们的人走到我们面前,掷地有声的开口着。 “我家小弟贪玩不小心弄丢我家传的琉璃珠,小弟告知是被府中的夫人拾得,还枉各位归还。” 我尽量把话说的很婉转,怎么的我也是神仙,不愿同他们一般计较,以免落得一个仗势欺人的骂名。 我很清楚自己的个性一半善良一半邪恶,简单点来说就是我不犯人人也不要犯我,所以面对世人我谨遵‘先礼后兵’这四个字。 我已经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若是不愿归还,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哼,只见那人盯着我们半响从鼻孔发出一声冷笑,满脸的横肉在我要眼前随着那声冷笑抖了一抖。 也是,我们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个还伴有眼疾的孩童,站在他们其中根本就不起眼,他们怎会把我们放在眼中。 “琉璃珠,那等珍贵的东西岂是你们能家传的,再者我们家夫人从来都没有拾得什么琉璃珠,别说我们将军府欺负人,快快离去,若是等我们赶人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挨不了几下。” 那男子越发的靠近我,满口的黄牙差点让我忍不住作呕起来。 虽然他看我之时总是满脸笑容,但却让我极其的不舒服,也不是没见过妖怪,只是不明白他一介凡人笑起来怎会比妖怪还恶心。 不想让自己恶心,只得拉着子宴的手后退一步。 “姐姐就是他们。” 子宴以为我要拉他走,忍不住开口揭穿着他们。 “我知道!”抬头向后院方向看去,一道若隐若现的光从那里发出,一定是九月在想办法通知我,他们用什么办法把光压制着。 “今日我若拿不到琉璃珠我定踏平你这将军府。” 比起他们的谎言更让我痛恨的是他们想尽办法制止我和九月相见,被人囚禁三百年,好不容易才和我那只剩元神的儿子团聚,这让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哪里还顾得他们只是一介凡人。 “好大的口气,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他们统统给我赶出将军府。”那男子说完向后退去,一挥手围着我们的人蜂拥而上。 我拉着子宴,子宴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就将众人反倒在地,我再次凌空徐步的带着蒙住双眼的子宴来到发光的地方。 “还不快追。” 我们都已经越过房顶,身后才传来这么气急败坏的一声,怕是那么一刻他们才反应过来吧。 只见一人黄黑色长袍加身,全部发髻被布匹全部束缚起来,只留两条带子随着手中的剑来回不停的摆动着,就是这个罪魁祸首做法不让我和我那孩子见面。 不等自己安置好子宴,守柳送给我的柳树条就从袖中飞出打碎了那做法的东西,手腕一转柳条便缠住了那道士手中的剑。 “我道是谁,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那道士看我过后的第一句话。 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哪里还有心情和他废话,我用力一拉,那道士连人带剑向前移了两步。 “娘亲。”九月感受到我的气息,不顾不管的叫了一声。 “原来都是妖怪,我说怎敢如此猖狂。”那道士听到九月的叫声,就认定了我们的身份,神情也严肃了几份。 “快去帮助许道长。”那讨厌的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姐姐,你去救九月,这里交给我就好。”子宴已经近身前来,用自己的肩膀抗了一下我的后背把我推开。 的确,我们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救人,并不想伤及无辜。 “你小心点。”我交代着。 把那些人交给子宴,我向屋里冲去,有结界。 看来那道士还是有点本事的能布下结界,不过这些在我们眼中实在太小儿科了,我衣袖一挥,他的结界便失效我隔空取出那被当成夜明珠的儿子。 “娘亲”九月一到我手中,透明的圆珠里便出现一个圆润脸颊,小嘴一张一合的叫道。 我对着他点点头将他握再手中,回头看向厮打一片的人群,一眼就找到子宴,那一席白衣飘飘和眼前那黑色的一条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加入其中抓住子宴的手,纵身一跳来到墙外,才用法术瞬间移动到柳树林。 待那道士以轻功跳上墙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 “许道长你看……”那满脸的黄牙男子捡起地上的柳树碎叶放到那道士的眼前若有所思的开口着。 自然怪我,情急之下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对付他们哪里需要什么兵刃。 第一卷 第十章 想长大 回到柳树林面前我把九月从手中扔出来,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满脸的怒气:“谁让你乱跑的,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为了它,我甘愿来到这六界之外的枉死地狱,生生世世不的离开这里半步,若在这里失去了它,这让我如何可以原谅自己。 “姐姐不关九月的事情,是子宴不好子宴没能保护好九月,你要骂就骂子宴吧。”子宴拿下挡住眼前的那块黑布,一脸诚恳的开口着。 子宴那孩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真不明白,他小小年龄有什么心事可烦恼的。 “娘亲,你不要生气了嘛!九月保证以后再也不被他们抓走了。”那圆圆的真如夜明珠的九月在我脚下跳来跳去,怕我生气始终不敢跳到我身上。 “姐姐,你就原谅九月吧,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守柳移动着整棵柳树来到我们的面前,也帮着九月求情着。 我哪里是真的责怪九月,我只是想到要在和九月分开,我就害怕的不知所措! “姐姐” “娘亲” 三人一起哀求着。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实在受不了他们三人的撒娇,尤其是守柳的,两个孩子也就算了,一看到守柳那张满脸褶子,白花花的头发我都狠不下心去拒绝他的要求。 “太好了,姐姐原谅九月了。”守柳高兴的‘手足舞蹈’,当然现在的他整个人都在柳树里,代替他舞的就是那些可怜的柳树条了。 每当看到这个画面我和子宴总会不约而同的看着躲在柳树里的守柳,忍不住对他大吼一声:“你就不能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 “不行,不行,外面风太大。”守柳一口拒绝着。 这是什么烂借口,我和子宴看着对方无奈的耸耸肩,这是守柳的心病,没得医。 “娘亲,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才可以像子宴哥哥那样。”我收拾着锦被身后传来九月那稚嫩的声音。 “你呀,长大有什么好的,能被娘亲捧在手心里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不等我感伤,子宴就手捧着一把野花把他们插进了桌子上的一个空花瓶里,子宴失去过娘亲,那种痛怕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自然会羡慕像夜明珠一样的九月。 “对呀,长大有什么好的,烦恼还多,你就这样娘亲就觉得挺可爱的。”我弯着腰对着地上的九月开口着。 子宴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放到九月里面,里面的九月双手才抱得住那个苹果,张大嘴巴啃食了起来。 “可是我想像子宴哥哥那样一起保护娘亲。”九月一边啃食着苹果一边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听到这么孝顺的九月,我和子宴相视一笑,不枉当娘的拼死也要闯进这旱漠和你团聚。 “姐姐虽说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可这里一天干燥一天潮湿的,整天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你真就不打算离开!” 子宴一边鼓捣着我这间屋子怎么才能让它变得有生机,一边还打算劝说我离开。 子宴哪里知道,九月一出生就被天界火浆池焚灭只留下这元神,心里定然藏有无限的怨气,只有这里可以慢慢缓解九月的怨气,不然灼言怎么会把他放入这里。 “没事,这不是有你嘛,每天都按时给我们送来这些花花草草,好了天色晚了,守柳还等你和他好好说说呢!别苦等了我们守柳。” 我这可不是下逐客令,只是心疼守柳那眼巴巴的模样罢了,自从我来到这里就相当于瓜分了一半的子宴,守柳虽没说些什么,但我终究是过意不去。 要知道我一来到枉死地狱就直奔这旱漠里,这个黑漆漆乌麻麻的森林是一个叫旱漠的树妖蔓延而来的,这里纵横交错的一切树干都是那个旱漠树妖所为,随着时间的增长他慢慢将这树林变得暗无天日,甚至以吃人心来提高自己的修为,那些凡人将这里视为禁地也是因为他。 那些凡人不敢在前来,它的树根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最后他也离开不得,守柳就成了他欺负的对象。 那时候的守柳也许只当我是一介凡人就拼劲全力用他那柳树条缠着我不让我进去,苦口婆心的告诉着我那里面有多么的危险,我只顾得要见我儿子,哪里听得进去守柳的规劝,以仙力斩断守柳困住我的树条跑了进去。 当时我以为是守柳怕了我不敢在阻止我,事后才知道原来是我当时太着急下手没得轻重伤到了守柳,他无力在阻止我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去送死。 守柳不仅没有怪我,反而将那一根注入了他全部修为的柳条送给我当防身的武器。 的确是我自不量力小看了旱漠的本领,若不是……过去的事情我已不想再提,所以在我出来之后任由守柳和子宴怎么问我是如何打败树妖的,我都不曾开口告诉他们。 虽然我没有告诉他们,他们还是被我可以打败树妖所震慑到,直到现在为止都以我马首是瞻,守柳也甘心情愿叫我为‘姐姐’,但是吧我总感觉守柳把自己叫年轻了。 “姐姐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九月再见。”子宴对着全力对付苹果的九月挥挥手。 “子宴哥哥再见。”九月抽空回应着,不过子宴已经远走。 我捧起地上的九月,认真的凝望着,九月从未问过我关于他父亲的事情,他常年只能生存在这个地方,可见他心底的怨恨。 莫不是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对灼言的恨就已经转移到九月的心底,所以他才会有那么深的执念。 是不是真的那般恨着灼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我们母子三人已经不会再有重逢的机会了,我不会在给灼言任何伤害九月的机会。 “娘亲。”九月移开苹果对着我甜甜的叫了一声。 “明天再吃,现在要睡觉了。”我不由分说的拿出九月的苹果。 “娘亲”九月哀怨的叫道。 不过片刻同样的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叫出了不同的感觉。 他怎会是他娘亲我的对手,握着他放进了被子里。 “娘亲你还恨嘛?” 迷糊间有人在我耳边呢喃着。 潜意识的就握紧了手中的九月,还在手中这就放心了,不过一个梦而已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