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修说那只蜡烛燃烧到尽头 我是一名记者,叫叶修,是媒体界出名的记者哦,不过也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已经没了往年的动力与同行人竞争,只能坐等上司将我扫地出门。 做记者也有个十多年了,刚接触这行业的五年里我一直默默无闻地东奔西走,然后北漂。因为一次采访,接二连三地改变了我的命运,最后在媒体界出了名。当然,不包括现在这个落魄的我。 那年是五年前的一天,接到上司的指令去采访简汝静。当时在娱乐界超火的组合,街头爵士,简汝静担任的是主唱与吉它手。当时接到这个任务觉得挺棘手的,不是因为简汝静的性格什么的不好,而是因为,她是个哑巴。 哑巴竟然是主唱?不用质疑,简汝静出道以来嗓子都是好好的,可是后来的一场演唱会上嗓子突然沙哑,发出的声音可以用“鬼嚎”来形容,那场演唱会提前结束了,再后来道上传来消息,简汝静得了哑病。 做记者多年,特别是娱乐记者,见过的明星多不胜数,可也没几个自己真正喜欢的,毕竟时代变化,明星不再是个梦想而是一门职业,但街头爵士不同,我不但欣赏这个组合,也是这个组合的FANS之一。由三男一女组合的四人组爵士摇滚风格组合,四个为梦想奋斗的少年少女,因为梦想聚集在一起,大学时光在街头表演了足足两年,终于得到回报,正式出道。 所以对于简汝静的失声,我感到同情与遗憾,可怜的女孩。 那天,我与摄像组的哥们儿来到静家,敲门,静一开门,见是我们记者,只是浅浅一笑点点头,表示我们可以进去。我知道对于明星,特别是偶像明星,是比较讨厌反感我们这些八卦记者,面对静的态度,可能已经是无所谓了,但我还是对她有了一种亲切感。 静请我们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我向静握了握手,亮出记者证。摄像大哥示意可以摄像了,我看向静,静安静地坐在我对面,拿起放在沙发上的画板和黑笔,样子也是应该在说可以开始了,我拿起话筒,问道,“最近还好吗?” 静愣了愣,点头。 我想我是个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的人,问候了静最近的情况,直接开始了上司交给我的任务,“静觉得自己是个什么状态上的人?” 静想了想,写道,“疲倦吧。” “是不是对现在的自己感到不满?”我不知道该把这话变得再委婉一点,“你的FANS都觉得老天不公,对此你有何解释?” 静轻笑了一下,似乎察觉笑得有些尴尬,掩饰了一下写道,“谈不上,也许一些还不能让我拥有。” “‘一些’指的是?”我看着静的画板,茫然。 “梦想吧。”静写下这三个字,笑笑,接着写道,“我想对于我来说,梦想太奢侈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大家都坚信着简汝静会回到舞台上继续歌唱,”我对于静的回答感到惊奇,在人们,当然包括我的印象中,简汝静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开朗也很好强,她不应该这么快就屈服于现实,也因为这样,她当上了这个组合的队长,“我们一直以为坚强的你是在自暴自弃吗?” 静苦笑了一下,写道,“坚强是建立于精神上,我想我现在的精神只能用于接收你的采访。” 我沉默了一会儿,感觉静写下的字痕沉重,“那你想要对你的三位队员说些什么?很多媒体采访了他们,他们都表示街头爵士愿意等你回去。” 静听了我的话,十分平静,写道,“可惜时间不允许。” “静能不能把意思表达确切些?”我看着静的画板,越看越玄乎,“是不是病情很严重?能不能透露一些你的病情?” “叶先生我想谁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明白,如果你愿意耐心等我写,我想我是能发表一下我的感受。”静似乎不想打草笔,把字一笔一划地写,很工整。 我点头,“好的,我耐心等,你写。”我耐心很好,直到静写完。 静递给我她的画板,我看见上面大约样子是这样的: 人的历程犹如蜡烛燃烧,必须火越大光才会越亮。可是当蜡烛拼命想把光照亮更多的人时,它没发现自己正在被火吞噬自己的生命,我想我就是那根卑微的蜡烛,当初为了那光芒不断努力与奋斗,但依然躲不了“自焚”的结局。我当初憧憬着世界的无限美好与光明,却发现自己这根蜡烛的火焰能毁掉一切美好,而光明,它似乎不需要我,因为尽管我的光明是以焚烧自身为代价,可比起世界无边的光明什么都算不上。而唯一能让我找到自身价值的,是黑暗,不是光明。 时过五年,我只有这一部分记得最清楚,其余的只是大概问了简汝静的情况,但大部分文简汝静的问题简汝静只是一笑而过。在采访结束后,摄影师收好摄像机时,我也准备起身告辞时,静把她的画板递给我,那几个字现在还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上—— 如果我想拥有光明,做一根蜡烛是远远不够的,我想我应该做一个世界。 我疑惑地看了简汝静一眼,表示我很茫然。而静则把我拉到一边,在画板上写道,“叶先生,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心肠好,帮我个忙,把这三封信交给我的队员,我会很感谢你的。但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好吗?” 当我看完再看向静时,静将三封信拿了出来塞给了我。我笑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我虽然是个娱乐杂志记者但我嘴紧又爱帮帮闲事,我叫叶修,在XX娱乐杂志社工作。” 等我把这三封信交给街头爵士的三位少年没多久,简汝静就消失了,就像空气一般不见了,据说是因为失声造成心理障碍啥的退出娱乐圈了,而我成为了简汝静离开前知道她事最多的人。但我遵守诺言,什么都没有说。简汝静的那番话让我对全新的世界有了一个新的感悟,我把我人生随处的感悟全部记着,改成了一本书,大部分与简汝静有关系。没想到这书大卖,我被人称为“媒体界的哲学家”,一下子出了名。 正文 第2章 静说再回飘雪的北京 十二月的北京,有着要下雪的征兆的雾霾。 “简小姐小心。”一位中年妇女从私人飞机走出,扶出一位看着柔弱的二十多岁的少女。 是的,那位少女就是我,而中年妇女便是我的保姆——徐妈。 “十二月的北京给人的感觉不美吗?”我那柔小的声音给人的感觉特别脆弱,“不是吗徐妈,我想美国比北京差远了。” “得了吧大小姐,北京冬天干燥死了,空气又不好,你回来就是个错误。”徐妈没好气地说道,“赶快把围巾围好,这种天气对你的嗓子是最不利的,徐伯的车在机场外等着呢,快走吧。” 我无奈地围紧脖子,嘀咕道:“知道了,麻烦死了。” “我说大小姐,徐妈是为你好,你!”徐妈眼看又要唠叨起来了,我连忙劝道:“懂懂懂,我都懂,徐妈我一个小姑娘你和我计较什么。” 北京某别墅群中的一栋别墅里。 “还是这里好,有家的味道!”我扒掉脖子上的围巾,一头载到客厅的沙发上,“五星级酒店都不见得比这里好!哎,该早点回来才对。” 徐伯走了过来,脱下大衣,笑道:“你呀那性格过个几百年都不会变,真是让人又喜又忧。” 我笑嘻嘻回应,“放心好了反正以后会有人娶我就行了!” “你少臭美了,”徐妈走了过来,白了我一眼,“我说大小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到时候恐怕是白费力气一场!” “我当然都计划好了,”我腾起坐在沙发上,“明天我就去STAR看看,即使都走了还是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反正又走不了多远,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你确定明天吗?大小姐,我觉得你冒然闯进人家公司,恐怕大伙都不认识你了,你又没预约就直接找董事,我担心……”徐伯说着神情有了一份焦虑。 我眨着自己那双“纯洁”的眼睛,说道:“怕我被人家当成神经病,直接被保安踢出去吗?” “这个?”徐伯不知如何应答。 “哎呀大小姐,你明明知道你徐伯面对你那闪烁的‘星星眼’只有束手无策,你还让你徐伯纠结。”徐妈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敲我的额头,“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两个选择:1.必须带上我。2.必须带上你徐伯。” “啊?徐妈你这不成心为难我吗?”我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可一会儿又转为笑嘻嘻的表情,“徐妈,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啊?” “当然有,”徐妈坐在我身旁,指了指徐伯,又指了指自己,同样用笑嘻嘻的表情回应我,“两人陪同。” 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弹跳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玻璃窗反射出我流露出的哀伤,“我决定我一个人去,不是开玩笑。” “我们也不是。”徐伯徐妈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徐妈还“噌”地站了起来。 我转身打断两人的话,“我知道您二老为我好,当年我失声时就跟着我,这几年为我付出不少还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汝静很感谢你们,每当静做什么都跟着,可是这次,这次静想一个人面对,一个人。” 徐伯徐妈一听不说话了,两人相视一眼便低头沉默。 我回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突然一愣,喃喃道:“下雪了。” 十二月的北京雾霾漫天,也随着下起了小雪花。 昨天北京“意外”地下了一场雪,可今天却是阳光明媚。难得的好天气,对于我这种嗓子有待恢复的人,终于出门不需带口罩了。 北京某繁华地带,一栋高楼显得格外显眼,不说那外表银光玻璃闪闪,那高楼上的词金光灿烂——TheStar。 “三年,看来还有待变化啊,依旧是老样子。”我走到高楼前,看着那金光灿烂的“TheStar”,脸上浮现笑意,而我看高楼大门口保安紧守,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站住。”当我正要跨入高楼,一位保安拦住她,仔细打量起来,“咦?这位小姐,我似乎没看过你,你不是本公司的员工吧?” “这个,我的确不是这里的员工……”我尴尬地笑了笑,见保安要赶人时连忙说道,“可是我要找一下董事长先生,我真的有急事找他。” 保安一听,拿出一个文件夹翻翻看,“找董事长?有预约吗?” “这个……我丢了董事长的联系方式,所以——”我说着拼命地向保安眨动她那“星星眼”,“保安大哥,麻烦你传个口信呗!” 我这“星星眼”八成只对徐伯有效,保安完全免疫,“抱歉这位小姐,董事长事务繁忙从不接口信,要见董事长必须提前预约,你若要见董事长,可以在此预约,过几个星期我们董事长便可以抽出空余时间见你。” 我一下子石化,最后连忙“破石”说道:“保安大哥你通融一下吧我真的有急事需要找董事长,这几个星期我可等不了啊!你告诉我董事长在公司不,让我去找,后果我负责!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争执了大半天也不见效果,我一气急叫囔道:“喂我说你这奇葩狗血男还讲不讲理了?心是铁的肠是钢管你以为你变形金刚擎天柱啊?” “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那么罗里吧嗦的?你又没预约你凭什么进来?” “我说了我丢了联系方式,你让我进去不就了事了吗?你才啰嗦!” 我和保安正吵得不可开交时,突然—— “静!” 我寻声看去,一个戴墨镜的火红发色男子突然冲到我身旁,愣是把我吓了一跳。 围观的人们疑惑,我看他又人高马大,可能以为我是保安的帮手,立马警惕起来:“你,你是?” “我……”男子正想说些什么,一下子被连忙冲过来的戴墨镜女人打断了:“魅你干什么啊?快走啊!” 女人说着拉着男子就走,而我只是木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拉着那男人渐渐走远。 他,呃,她说,什么? 魅? 我呆愣原地,突然又看向渐渐远去的火红,脱口而出:“火焰色的头发!” 是他! “魅!隗魅!” 男子正被女人拉上车,听到我这么叫,回头一看,我们两人对视。 正文 第3章 魅说如火少年选择熄灭自己 静说:上大三时,我遇见了这位少年。当年,他正在和音乐老师在教室里大吼大闹,值得庆幸的是那时已放学,而我因为联系吉它时间过久碰上了这事。这件事的结局是,音乐老师气愤地甩门而出。我偷偷地看向那个教室,少年那枫叶色的头发吸引了我,不,应该是火焰色的头发。少年矗立在教室的窗户前,背对着教室门,看着美丽的黄昏。那背影,显得高傲又孤独。 我叫魅,是街头爵士的一员,拥有超高人气的如火少年。 今天难得的好天气,又没有通告,一小时前,想回去补补睡眠这一刚迈一步就被诗瑶“逮住了”,没法,被缠住了只好任她“摆布”。 而在一小时前,TheStar的VIP专用电梯在一楼公司大厅打开,走出一男一女,男的就是我,而女的就是诗瑶了。诗瑶挽住我的手臂,我们两个带着墨镜走在哪也是一道风景线,而诗瑶则是滔滔不绝地说着:“哎,魅,你说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现在天气也出奇地好,我们一起去吃西餐好不好?新开的韩国料理也不错哦……” 我用几字打发她,“随便,你决定就行。”说着,我看向公司门口,那儿似乎发生了争吵,“那是怎么了?出事了?” 诗瑶看去,无所谓地说道,“管他呢,反正别惹在我们身上就行,快走吧,别让人看见。” 我默默点头,在公司也得保持警惕,只好和诗瑶假装普通人无视那些争吵直接走出了公司。 这时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一下子传入我的耳朵里。 奇葩狗血男?擎天柱?我一愣,停住了脚步,诗瑶见状问道:“怎么了?” 我不作答,只是看向了零零散散的人们,他们围着争吵的女孩和保安,那个身影——是她? 我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再接着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 是她,我心心念念五年的女孩!简汝静! 北京某高级西餐厅内,一张餐桌旁,沉默。 “那个,静,你这三年去哪了?而且……还能说话了。”我被这尴尬劲搞得浑身不舒服,最后忍不住打破沉默。 静一愣,干笑,“我吗?我去,美国了,治疗嗓子,只是当初……来不及和大家打声招呼,不过我给你们留信了啊,信呢?你们看了吗?” 我继而沉默,最后还是开口,“看了。” “那不就好了吗?你们是在一直担心我吗?现在这不,我们相见了,我还好好的,而且还能说话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静一听便像个小孩似的笑了,这一说怕我怀疑还站出餐位在原地转了个圈,证明自己“完好无损”。 这是一直未开口的诗瑶见状,干咳了几声,问道,“请问,这位是简汝静小姐吧?能否请问一下,今日你回国,是想,干什么?” 静一听,看向诗瑶,坐回位置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是回到‘街头爵士’啦!尽管我的嗓子比起以前是变差了,但是为了我们大家共同的梦想,我还是坚持想把梦想坚持下去。” 诗瑶闻言,看向坐在她身旁的我,我感觉全身似乎僵硬了,都没做声。 随即诗瑶露出一个可笑的表情,看向静,伸出右手,说道,“看来我们很有必要认识一下对方了,简汝静小姐。我叫诗瑶,诗歌的诗,瑶函的瑶,和魅一样,我是艺人,现在做着演员这行业。而我在街头爵士解散前,是担任街头爵士的第二任主唱。” “诗,诗瑶?你说……”静那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街头爵士,解散?” 就这样,在一小时后,面对我心心念念五年的女孩,这个已经蜕变成一个女人却还是略显稚气的“女孩”,我竟有些抬不起头。 “是啊,没错,街头爵士已经解散有两年的时间了,刚好!”诗瑶扬起嘴角,“在你走的第三年。” 我已经能够想象她的表情,更是不敢看她。 “你,你说的,是真的?”静一脸不可相信地看向诗瑶,而诗瑶回应的是一个肯定的点头,我没想到的是,她见我没开口,连忙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道,“魅她说的是真的吗?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告诉我没有!你们是在开玩笑吗?告诉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面对情绪稍有些失控的静,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简汝静小姐请你放尊重点!”诗瑶一把拽过竟握紧我的手,冷笑,“这一切都是事实,也只不过变成过去式罢了。简汝静小姐,请你不要这么折腾我的未婚夫,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未,未婚夫?”她像被泼了冷水一般的可怜小狗,无力地看向我,似乎在乞求什么。 乞求什么?答案? 我选择面无表情地回答:“是的,诗瑶是我的未婚妻,我下个月举行婚礼。至于‘街头爵士’,恐怕早已被人们遗忘。” “为,为什么会这样?”静的目光开始呆滞,几乎用叫的形式说出接下来的话,“魅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街头爵士是我们奋斗了四年多的成果,是我们大家的梦想,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那样的命!” 我那样子,像是使出全身力气吼出的一句话,接而变得无力:“他们,也一样。” “什么意思?”她就像在质问我。 我闻言,冷笑,那模样我都认不出那是我:“什么意思?呵,这不明摆着吗?静,你有你的千金命,我没有,他们也没有。我早已没有更多的力量和金钱来消费‘梦想’这个奢侈品了,所以,我退出。” 她洁白的牙紧紧咬住那几乎泛白的嘴唇。 “时间经不起我的年少轻狂,我现在需要的很简单,除了钱,还有家。”我没理会她的反应,说实在是不敢面对,这么说着,还拉起诗瑶的手,站起,“而这些,诗瑶能给我。” 说完,我拉起诗瑶便离开了,就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出了餐厅,我立即松开诗瑶的手。 “魅。”诗瑶娇嗔的声音让我蹙了蹙眉。 “走吧。”我只感觉现在的我很狼狈,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走进轿车,我不敢回头,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再念她了。 正文 第4章 静说时间已不允许年少轻狂 他留我独自发呆。 梦想奢侈?这话,这意思,不就是我当初所表达的意思吗? 转眼我已离开你们五年,当初的年少轻狂时间早已不允许。 时间承受不住我们的年少轻狂,还带走了我们太多的东西。 辛苦、汗水、快乐、坚强……最后,那个如火的少年,离开了。 今天北京的天气太过反常,一直处于“阳光拥抱大地”的状态。我走过北京的大街小巷,转了三次公交,一次地铁,来到北京某豪华别墅区。保安疑惑地看着我用别墅区的卡刷开铁门然后慢吞吞地走了进去。心里暗暗想,在这里干了四五年了天天看住在豪宅的人出门动不动开奔驰宝马走路刷卡不都是些保姆吗?帮主子出去买东西。可是几年下来那些保姆都是混熟了啊,这女孩衣着普通根本没印象,保姆心想是不是别墅区的某大户人家又招了保姆但改成了二十多岁的姑娘,四十多岁的大妈过时了啊…… 而像没了魂的我根本没注意盯着自己的保安,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太阳好恐怖,要照出我身上那股“罪恶”。 吱——嘭!某别墅的门被打开接而关上,这时围着围裙手拿锅铲的徐妈闻声跑了出来,一见来人是我便叫道,“哎哟喂简小姐你瞧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啊呀怎么没戴口罩?简小姐我说……” 我依然那副没了魂的样子,在徐妈的“口水”中淡然走过,最后进了自己房间。 “咦怎么了?简小姐,难道你没找到人吗?”我连门都懒得关,坐在床边想着事,而徐妈探了个头进来,依然笑嘻嘻,“五年过去没找到也是意料之中,别再继续你那副丢了魂的样子了。你徐伯马上就要回来了,差不多那时就可以开饭了!简小姐我专门为你做了你喜欢的……” “好了徐妈,我知道了,你继续忙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我打断徐妈的话,最后僵硬地倒在床上,闭眼,无力回答。 徐妈一听知趣地点头,道,“好。有事叫我,徐妈保证在。”徐妈说完,去了厨房。 “唉!这一切怎么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一个翻身趴在床上,睁开一支烟,看见搁在床左边的阳台玻璃门旁的吉它,被黑色袋子装着的,我揉了揉眼睛,连忙爬起越过床走到吉它跟前,拉掉黑袋子,一把海蓝色带黑色无规则条纹的吉它进入我的眼界,我抬手慢慢从琴弦抚到琴箱,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颤抖,而无意看见琴身边缘的黑纹上有金色的字,我仔细一看,喃喃道,“StreetJazz……” 你看啊,我们个个都走摇滚爵士路线,现在又在接头卖艺——就是表演啦!干脆叫“街头爵士”得了!啊?“街头摇滚”?不行!没看见我一个“大女孩”站在这里吗?“街头摇滚”太男性化了,就叫“街头爵士”! 喂!你心是铁肠是钢管你以为你变形金刚擎天柱啊?你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你今天不尝尝我的拳头你不爽了是不是?喂别拦我! 擦!你个奇葩狗血男给我听着!等我们出名了有你好受的! 这一切都变成过去式了吗? 我正回想着街头爵士过去的点点滴滴,这一句话突然窜入我的脑海把我吓了一跳。我凝望面前的这把吉它,连忙用黑袋子装好它背上,跑出房门。 “哎!简小姐你要去哪?都到晚上了啊!”徐妈冲出厨房对被打开却未关上的大门外的人叫道。 “我要去重拾支撑我梦想的记忆碎片!” 为了梦想,我心中所坚定的梦想。 还有那三个,离别五年的男孩们。 “呼,呼……” 眼看已入黄昏,暖阳照在街道上,只见我身影一闪而过,在繁华的北京城穿梭,留不下影子却留下渐远的喘气声。背上的吉它随着我飞奔的步伐在我的背上不停抖动,而我丝毫未受影响,额头上的汗珠在落日的照耀下像珍珠般在发光。 飞奔的步伐持续了十多分钟,终于停在了一条人流散漫的十字路口,等红灯转化为绿灯,我第一个冲过斑马线,几经周转,来到一个公园里的大花坛前。平息着自己的喘气声,嘴角扬起,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感谢上苍,五年,这里还保持着原样。” 我慢慢走近花坛,“换乘三趟地铁却没搭着公交,还好记忆深处有这里,不然我想我一辈子都找不到这里。” 抬手抚摸着花坛的边,花坛似乎很破旧了,可以看见边上有些凌乱的草和枯花瓣,静抬头望去,花坛里的话几乎都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甚至有一些枯的枯死的死。我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和接下来的两年中,花坛里都是盛开的牡丹。我这么一想一下子就走神了,手碰着了花坛边上的石渣儿,疼得我一下子缩回了手。我看着自己疼痛的手,庆幸只是破了皮,没有出血。我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头,转身,发现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一下子铺张开来。 “喂!你们,等等你们,说清楚说清楚!你们真打算在这儿‘卖艺’?” “尊敬的简汝静小姐,‘卖艺’和‘表演’是两个概念,别混为一谈好不好?我和贤、言都还没穷到要靠卖艺来养生活哎!对了,如果你这位千金大小姐嫌弃这地儿的话,可以走得远远的告诉世人你压根不认识我们。” “哎火山头!” “好了静,别闹了别闹了,瞧你和魅,一个针锋一个麦芒吗?我觉得应该把你们俩隔离起来,免得世界末日提早爆发。” “贤!是他先说我哎!” “好了没有,你们三个,说完了快干活,我下午还有课。” “来了来了,言我来帮你!” 回想着过去的一点一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多快乐的时光,却不复存在。我这么想着心中就会有一股酸楚劲儿怎么也驱除不了。看了看周围,走到一个木椅前坐下,看着自己面前走来走去散漫的人流,再这么一看左手腕上的欧式手表,五点半。今天的晚上对于十二月的北京来说来得很晚了,我放下肩上的吉它,拉开黑袋子的拉链,拿出吉它放在腰前,拨弄弦。 最后山丘不被注视, 疲于绘画亡者的红脸, 以他们的血液。 他们过去常喜欢失去如此之多, 眨眼间看见一切于毁灭中…… 我开口唱着这首英文歌,时不时皱眉停顿,清嗓子,喉咙还是隐约感觉到一丝疼痛,吉它弹得欠缺力气,可是忧伤的歌声却一下子吸引了不少过路人前来围观,好奇地打探着,但更沉浸于歌曲带来的忧伤,里面若隐若现感觉到一丝忧伤。 正文 第6章 静说我要汇聚蜡烛的火种 我一听他的话还是舒了一口气,一点点辣还是可以吃的。看着他在锅里不停搅合,笑道,“你这哪算是麻辣烫?明明就是一锅端。” 叶修撇撇嘴,看锅里的菜还要等上一会儿时间,便放下筷子坐下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你知道什么?我这把麻辣烫当火锅,什么卤的肉的一个味儿不好吃而且没营养。中国最出名的火锅是什么?重庆火锅!它是怎么来的?就这么几个渔民农民工把菜集一堆一锅端!你知道现在火锅有多贵吗?让我吃那一顿我的心都在流血!可现在有我叶哥在,你那吉它一放、嗓子一放就可以吃叶氏火锅!怎么样?看我多厉害!” “你姓叶啊?那就是叶大哥咯,你是北京人吗?口味那么重,四川的吧?”我忍不住大笑,“也就你这位大哥把麻辣烫当火锅了吧?这一路上来听你说那些事,你的学识一定深不可测,瞧你也不是一个穿着简陋的人啊,是不是事业什么不顺心,导致现在这样?你以前干什么的啊?” “恭喜答对了,四川人在北京难混就难在‘吃’上面,幸好我北漂多年自己有自己的生存的方式。”叶修夸张地对我竖起大拇指,“至于我的学识还没到什么深不可测,我是见得多,以前当记者,当年也是有名气得很啊!可是谁叫这时代在变化,我们这把‘老骨头’跑不动咯现在报纸上讲究什么屁八卦扯谈,什么‘语言严谨’、‘结构细密’这些都成浮云了,所以我这跟不上八卦步伐的人就这么卷铺盖走人了。”他说着忍不住叹气,“以前见明星,不是我说大话,光明正大地进明星家门采访明星,现在呢?都成狗似的蹲在人家门口,明明大白天的,明星见记者都跟见鬼似的,谁叫那叫做什么‘狗仔’……说来说去都怪我搞娱乐杂志!” “娱乐?你怎么不跳其他方面的记者?” 叶修瞥我,“咱学历还没那么高,和人家板正经也板不过呐。” 我一听不由得笑笑,“呵呵,那叶大哥你说你在记者里算出名,又见过无数明星。你叫什么名啊?我也知道几个较出名的记者,有些关系,说不定可以给你谋个职位,你比他们有见识多了。” “谋职位?那还真是谢了啊妹子。”叶修见锅冒气泡连忙用筷子搅了搅,然后拣了些白菜放在我碗里,又给自己拣了一些,“我叫叶修,以前在XX娱乐杂志社当编辑,后来转当记者采访写报道。” 叶修?我一愣,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到过,我脑海中闪过五年前自己曾把那三封告别信交给一位男子,那男子点头答应并说道。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我虽然是个娱乐杂志记者但我嘴紧又爱帮帮闲事,我叫叶修,在XX娱乐杂志社工作。” 那是我当明星接受的最后一次采访,何况是告别,我对于那天的事情印象尤其深刻。 “妹子怎么不吃啊?”叶修已经把拣出的菜消灭掉了,见我不动筷子便问道。 “哦,想事情呢,抱歉。”我回过神,对叶修笑笑,“叶大哥,既然你是记者的话,那能不能和我分享分享,你印象最深的明星,是谁啊?” 叶修一愣,咬起了筷子作思考状,“你说印象最深?我想想……其实还挺多的,像什么宋XX啊刘XX啊……” “我是说组合,组合!”我有些着急。 “组合啊!”他迎上了我迫切的目光,想了想道,“像至上XX,XX男团,街头——” “‘街头爵士’!” 他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五年前在XX娱乐杂志社工作采访街头爵士的叶修?”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自己叫道,“我是静啊!街头爵士主唱和吉它手简汝静!” 筷子掉地。 一根蜡烛的光芒不能超越世界的光明,却能在无尽的黑暗里找到自我。一根没有点燃的蜡烛妄想去重聚分散的梦想之光,可她没发现她连自己都看不见,在这无尽的黑暗里。 而当这根还没有燃烧的蜡烛找到可以维持她光芒的火种,那么,那些分散了的梦想之光是否还会重聚,还原曾经的辉煌? 五年前我以为我早已走向尽头。 在白色病房内挣扎、哭泣。我感觉黑暗将我笼罩,我没有一丝光亮,那时候才发现自己如此微不足道。 那里没有钟表,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我对时间的概念是茫然的。 能支撑我的仅仅是那些年奋斗的回忆,可往往我却不敢面对。 记忆力少年的轮廓随着我不知情的时间流逝,渐渐淡去。 我只记得,有一个人每次对我叫囔着“厚颜无耻”,我总之用那种感觉能让太阳都黯然失色的微笑回应“谢谢夸奖”。 我只记得,有一个人曾夺取我心爱的奖杯,可后来再后来,我对他像个大哥哥般依赖。 我只记得,有一个人明明学着古典音乐,而我最引以为豪的架子鼓却打不过他。 他们是我青春的火光,是他们点亮了我,可是这些终究是回忆,随着时间推移,早就熄灭了。 然后我只能想,我就这么不告而别,他们会恨我吗? 再然后我就害怕,再也看不见火光。 直到那次—— “来,张开嘴。” 医生要检查我的舌头,我张嘴,可能是习惯,说:“啊——” 然后医生们吃惊地看着我,我的嘴久久合不拢。 我能说话了! 徐妈说:“能说话,就是能唱歌。小姐千万不要放弃,你的路还长,才刚刚开始呢。” 我第一次觉得我愚蠢得搞笑,我竟然连自己都没有看清,我只是燃烧过,并不是在燃烧。 当我能完整地说完话,甚至可以哼个小调,走出病房时,站在美国这个陌生的国度,站在某个不知名的借口时,我才发现,五年,就这么过去了。 我对自己说:“为了燃烧,我该去寻找火种了。” 正文 第7章 静说青春已过各奔东西 “徐妈,浴室的水烧好了吗?让叶大哥去洗洗。”我对着开了门就一直处于“惊讶”状态的徐妈说着,对叶修招招手,示意他坐到沙发上休息一下。 “这个?”叶修却别扭地站在一边不动。 “烧好了烧好了,叶先生去洗洗吧。”徐妈招呼叶修进了浴室,没过几分钟就走了出来,看样子叶修明白浴室那些怎么用,徐妈连忙坐在沙发上对已经坐着休息的静说道,“小姐啊,你这晚上那么晚才回来,怎么还带着个陌生男人?浑身还……” 我无奈地说道,“徐妈你别想歪了,人家那副模样也是被生活所逼的。他是个记者,以前采访过我,现在不当记者了,我看他这样子心里也不好过,就让他在这里呆呆,反正还有客房。他对我去美国后的那段时间甚是了解,我可以通过他找到其他成员。” 徐妈一听,明白了,长“噢”一声,点了点头。 “把我的吉它放回我房间吧。”我把放在身旁的吉它递给徐妈,徐妈接过,静四处张望,“咦?徐伯呢?你待会收拾几件徐伯的衣服给叶大哥穿吧。” 徐妈拿起吉它起身点头,“好的,你徐伯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似乎去处理你爸妈的事了。” 我一怔,只是点了点头并未作答,等徐妈正打开房门时突然说道,“我找到其他成员就去处理他们的事。” 徐妈沉默,一声不吭进了我的房间。 “洗那么久,现在舒服了吧?”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叶修穿着徐伯的白衬衫还有一条黑西裤走出浴室,还在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他走到我面前,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道:“你一直坐在这里?说实在挺冒昧的,无缘无故来到你家。” “什么话,缘分让咱俩再次相遇,就得好好珍惜,”我笑道,“你这几天就待在我这里吧,也落得轻松。别不好意思推脱,当初你和我并不熟悉却好心帮我送信还不泄露这些,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叶修摇头,“送个信而已那需要你还那么多,我也算是当个好人而已。” 我扑哧笑了,“好吧,好人叶大哥,你觉得我给你这‘太多’了,那你再多帮帮我,就可以扯平了。” 叶修的热情以往如前,“什么忙?我当然会相助。”顿了顿又道,“还有别叫我叶大哥,太老气了,我也就三十岁,叫我修吧。” “很老了,属于剩男了。”我打趣着,见叶修哀叹连忙直入话题,“修,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其他成员的情况。” 叶修正哀叹自己这样子怎么会娶到老婆,听到我这么一说,一愣,看着我,“你见过他们了?” 我难免有些懊恼,“我只见到了隗魅,不过见到了都觉得心都凉了,街头爵士竟然解散了。” 修一听不可置否地说道:“这是不可避免的,街头爵士当时就像一盘散沙一般,自接替你主唱的诗瑶来了后更是乱了,粉丝量急速减少。毕竟诗瑶前身是演员,当主唱没人看好,这情形也许和我一样被现实压迫吧,解散了,各奔东西,而隗魅算是落魄的了,为了谋生只好跟着诗瑶演戏,谁知一演到了当歌手更高的巅峰,他就转行当演员了,现在又和诗瑶……”修说着突然停住了,看着静。 我强装无所谓的样子悠悠说道:“我知道,他们俩要结婚了。” 修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那贤呢?还有言呢?” 修依旧沉默,一抬头就看见静急切的目光,缓缓开口,“若言,我不清楚。至于商泽贤。” 第二天,北京处于阴天。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工作室招牌——“星耀工作室”,看向身旁和自己一同前来的修。 “商泽贤在街头爵士解散后只是发发单曲获得盈利,这个工作室成立了一年多,有人说他还贷着款硬撑着成立的,他都是招些为梦想坚持歌唱的人,为他们出单曲找公司让他们正式出道。”修说着脸上显出很佩服的神情,“他当上了工作室室长,退出了娱乐圈。也就是说,他把他那微弱的光芒传递给了更多人。” 我沉默。 “你好,请问一下,你们的室长商泽贤先生在吗?”我和修进入工作室,是个类型地下室的地方,我觉得很冒昧,礼貌微笑问着一个大约二十岁的男生。 那男生愣了愣,反问,“你们是谁?找室长有什么事,室长不接受记者采访,请回吧。”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修见状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是商泽贤的朋友,现在找他有些事情。” “朋友?”男生又是呆住了,最后回头望望在化妆的几个男孩女孩们,“哥们儿,美妞们,你们知道室长除了工作室的咱们还有圈内朋友,还有什么朋友?” 得到回应是摇头,男孩看着我和修脸上显得无奈,修连忙说道,“你不知道她是谁吗?”说着他指了指身旁的静,“她可是——” “我知道你怀疑我们是记者,那就算了吧,打扰了。”我则一下子打断修的话,说实在我不想暴露自己是谁,拉起修就往外走。 “哎,静,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是谁啊?这样多方便。” 见修满脸疑惑地被我拉出来,我瞅了瞅周围,没有人,脚步放慢下来,“我这次是悄悄回国,别说狗仔队什么的,就连我北京的亲戚也不知道。瞒着身份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毕竟‘街头爵士’的成员还有活跃在娱乐圈,稍微把我牵扯出来,五年前的事情又要被大做文章。我不想这样。” 修还是明白的,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找不了贤了。我正在想接下来该去哪时,突然听见一个声音。 “你是?” 我转头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那里站着一个俊美男子,他穿着格子衬衫,那金色的眸子像黑暗中闪耀的星星。 “贤?” 贤一脸的不敢相信,盯着我足足看了十多秒,才吐出一个字,“静?” 正文 第8章 贤说如星少年选择传递光芒 静说:我最先认识的成员就是他。那双白皙的双手几乎拉得了所有古典乐器,大学的圣诞夜聚会,他用古典钢琴弹奏了一曲《致爱丽丝》,全校女生为他癫狂。我记得当年我趴在音乐教室的窗户边看着教室里,他竟然和他脾气完全相反的魅弹奏着《Amaranth》,这是Nightwish主唱全唱的歌曲,而主唱是个女的,他却用他那温柔的声音唱出摇滚范儿。那首歌两个人无法演奏完整,但他俩一直这么痴迷地唱着,而我忍不住打断他们,翻过窗窜进教室,抢过魅的架子鼓努努嘴让他去弹贝斯,魅第一次见我就见我嫌弃他打的架子鼓,黑着脸去拿贝斯。而贤则是愣着,最后拨动腰间的吉它对我温柔一笑。 我叫贤,是街头爵士的一员,拥有众多粉丝的如星少年。 至于“如星”这词,是静想出的。她曾经给我解释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样子煞是可爱,说“你给人带来温暖的力量,是光,而在黑夜最闪亮的光是星星”。 “大哥,那么快就回来啦?”凯,也就是刚才和静说话的那个男生一见我进来,笑嘻嘻地“迎接”我,而看见我身后,先前两人又跟过来了,疑惑,“大哥这两人是?” 我指了指身后的静,“如果你要叫我哥那就叫人家姐,静。” 静听我这么说有些狂汗的感觉,她尴尬对凯笑笑,“刚刚没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简汝静。” 而凯一听静自我介绍后瞬间“石化”,身后那些“臭小子”们似乎也被感染了一般接而“石化”,最后凯以飞扑般的身姿蹿在静面前,把静吓了一跳,“你就是简汝静?哦不,小的嘴抽风不该直呼姐姐大名,应该是前辈啊!” 静见状用很,怎么说,那眼神包涵太多内容了,而我则是一拳头敲到凯头上,“你这小子在我工作室呆那么久也没见得你叫我前辈过,知道还不请人家坐。” 凯第一次没有再被我敲了后瞪我,而是恍然大悟般招待静,还有那个陌生男子,“来来来坐坐坐!” 静和那男子有些无语地走到沙发那儿坐下,这一帮臭小子全凑上去问东问西,凯开口问那陌生男子是谁,陌生男子则是淡然一笑,“我叫叶修,如果在几天前你们猜我是记者我还是会承认的,不过我现在不是,也是静的一个朋友,叫我修吧。” 我见静和叫修的男子有些应付不过来这些臭小子的七嘴八舌,连忙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说道,“你们话怎么那么多?现在还是工作时间,要化妆就化妆,要录歌快去,我不知道等会大友会不会蹦出来咆哮你们啰嗦。”大友,我工作室的音乐人。 说完话没几秒一伙人一哄而散,凯还想问些什么被我活生生瞪了过去。好吧我这人很少瞪人的,一瞪他们就会怪稀奇然后莫名其妙觉得,害怕。 “你这个,工作室,挺、挺热闹的。”静见那伙臭小子们走了,对我笑了笑,很不自然,当然,我也知道我对她的笑容也好不到哪里去。 “年轻人吧,说实在我们都算老了,不过就是辛苦我们那些工作人员。”我回答道,一下子就没了话题,僵,我连忙缓和气氛,“那个,静,你怎么那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嗓子……” 静笑,也许不是我第一个这么问她吧,她回答,“我那么突然地走,当然得那么突然地回来了。如果我在失声几年,也许我真的会消失几年。” 我无言,我明白她,她还真的会这么做,不过她一声不响就走只留下一封没有任何线索的信对于当初的我是一种打击。可是现在不会了,我没有多问静,毕竟我很容易看出她的心思,“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改天大伙聚聚。” “我不走也只有一种可能,你也明白,但我还是要时不时会美国检查嗓子,还没完全好。” 只有一种可能?我不可置否笑笑,原来她并没有忘当初创建街头爵士的初衷,“静,现实貌似,不能如我们所愿。” “我明白,也许你们认为我现在还是像以前那样很天真。”静咬唇,那是她纠结的表现。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又是扯另一个话题,“你回来多久了?第一个来见我吗?” “几天而已,”静回答了我第一个问题,对于第二个问题,也许她全然不知,也许她难过却什么都不想说,“你是我第二个见的。” 后者的答案? “你去找……” “我碰见魅了,我不难过,他很好我为什么要难过。”静一下子把我心里担忧的说了出来,我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演掩饰我的无措,而静指了指身旁的修,说道,“我去公司没找到你们,巧遇到魅了,后来是修带我来见你的。” 我看向修,一直没说话的修心里不知想什么,看我来看他,只是笑笑,“我是不是见过这位,修?” 静一愣,看向修。 “我是当初帮静送信的,那两位我只交到了他们助理手上,而给你的信你是亲自接过的。”修说道。 我恍然大悟,点头。 “我觉得你们会聊到一些私事,我还是不便打扰,在外面等你们。”修似乎是对静说的,不过他说“你们”我只是点了点头,静看着修离开,看着我,眸中闪过一丝我猜测不出的情感。 “能告诉我失声的原因吗?” 静一愣,显然对我这个问题没有想过,她只是看着我,并没有作答。 “如果你告诉我们消失是去治疗的话,我们会等你的,魅就不会那样了。” 静突然像是坚决般地摇头,“人对于梦想的付出虽然占不了人一生时间多少,但那也是不少的光阴,我这五年才让嗓子可以说话,完全痊愈还是要很长的时间,如果让你们这么等我会很痛苦的。” “梦想明明是人一生中感觉最美好的时光,你不知道你这么走,梦想成了我们无法回首的过去,那是强大的理智都控制不了的。”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弄巧成拙。”静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用手捏着衣角,那洁白的牙齿咬住红红的嘴唇,似乎在忍着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她落泪了。 我连忙坐在她身旁,给她拿纸巾擦,“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出口那么伤人了。 “没,没,”静摇头,看得出她全身因为抽泣而颤抖,“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魅会……” 魅。 我心顿时凉凉的,像是试探般地问她,“魅,告诉你了什么?” “没告诉我什么。”静说着对上我的眼睛,我终于看清她的眼睛了,红通通的,“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我无法明白你们为了钱的心情,所以对于梦想有不同的看法?” 我一直看着静的眼睛,直到她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不敢看着我的眼睛,我拍拍她的肩,像是安慰,“告诉我吧,失声的原因。” 正文 第9章 静说回忆的墙壁开始脱落 修和我并排走在路上,我一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样子似的,悠悠地走着。而修则是一直看着我,也不出声。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这一路上修一直在盯我,从出了贤的工作室一直都在盯! “没什么。”修收回目光。 我撇撇嘴,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修一愣,最后点了“嗯”了一声。 我止步,修没发觉一直往前走着,走几步才发现我呆滞在原地,他回头,“对不起。” 我连忙摇摇头,追了上去,和修并排走着,“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一直隐瞒,告诉你们,也好分担。” 修无言,只是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当初的做法特别的过分,因为一时的冲动将我们四人的梦想全盘瓦解。” “没那回事,”修笑了笑,似乎是安慰,“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隗魅他会有家庭,商泽贤有了自己独立的工作室。他们依然会为了自己的梦想生存下去。” 我顿时无言,不做任何回应。 “静,我能不能问你一个,你可能很敏感的问题。” 我倒是笑了,“问吧,我最敏感的事你都知道了,再问些也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修心里反问,不知是在反问自己还是静,他迟迟开口,“你,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隗魅?” 又是一愣。 “没,我们是朋友。” “朋友的定义有很多种,他们三人在你心里的定义都是哪些呢?” 走到公交站台,没几个人,我坐在站台的位置上示意修坐在旁边,修坐下,我看着面前的车流,缓缓开口,“我对贤的定义就是蓝颜吧,他很明白我心中的想法,能看透我的一切,知我懂我;言就是知己,他虽然是我们当中最沉默的一个,但是他在我消极的时候给予我最大的情绪,就像一潭清池浇灭我心中所有的焦躁,至于魅,因为他们三个家庭普通甚至低级,他有强大的自尊火爆的脾气,而我就是所谓的‘千金’,有着自己的傲娇脾气,两人在一起动不动就吵架,但最后都是在莫名其妙中和好了,所以对于他的定义,也许就是普通的,朋友吧。” 修听完我的一番话,他沉默,我的背景他采访过我自然有个大概的了解,富豪的千金、著名企业家的独生女,而贤则是在一个普通家庭出生,言只有一个奶奶,魅则是一个孤儿。 “那为什么你在听到魅要结婚的消息会难过?那不代表他会遗弃他的梦想,他只是不再游荡,结婚就是会有一个家庭,这是幸福的事情,不应该难过。” 我看向修,修看着我黑瞳中的一丝情愫,“我知道,他不爱诗瑶。无爱怎么会成家,他不会幸福。” 修听到这个回答,则是微微一笑,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看着修,看见一辆公交车要驶了过来,起身,“走吧,车来了。” 修看向公交车,跟着起身,“这不是回去的公交吧?” “我和贤说了,他做完那些事情就会赶到,我们去吃火锅,顺便还你麻辣烫的人情。再商量商量,他明天就会带我们去找言,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第二天,北京二环附近,一栋木质小别墅显现在三人的眼前,日本的房屋结构,与周围的房屋格格不入。 “这是若爷爷的遗产,留给他奶奶的,他在解散后就搬来这里照顾他奶奶,他奶奶哮喘很是严重。”贤对静和修说道,拨通我的电话,“按门铃他绝对不会开门,只能打电话告诉他是我他才会出门……喂,言,你下来吧,我在你家门口。” 当言走出别墅来到铁门前,看见来的三人一愣。 惊讶的神色在言脸上停留几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言打开铁门,贤边上前说道,“她回来了。”向静看了两眼。 言看到静时,只是点了点头,而我,则是努力给予言一个微笑,“好久不见,言。” “好久不见。”言看向我身旁的这个男人。 “这是修,我和静的好朋友,是他带着静找到我,现在来找你。”贤明白我想问什么。 言对修点头,表示你好,修则是笑笑,“你好。” 言将铁门完全打开,示意他们进去。 在客厅给他们倒了茶水,言拍了一下贤的肩,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木质的房子让我觉得寒冷,我捧着热乎乎的茶杯喝了一小口,看向贤,“言去干什么了?” “一会儿他奶奶就要醒了,要喂药,他继续去熬药了。” 我点点头,最后放下茶杯,对两人笑笑,走向厨房。 走进之前,我听见贤的声音。 “修,我们谈谈。” “嗯。” 言在厨房时不时掀开灶上的罐子的盖子,一股中药的苦味铺面而来,他习惯了,很淡然地关上盖子,等药煮好了送去给奶奶。 “好大的苦味。”言一听来着的声音,也不回头,只是点了点头,我则是走到言身旁,看着熬中药的罐子,“奶奶天天都要喝这些吗?” 我们四人似乎像是结拜了一般,对方的家人不分你的我的,都是像一个大家族一般,我还记得我带着三人去见我的父母那尴尬的样子,好在我父母都很温和没有一点架子,说实在他们三人谁都喜欢我的父母。言点头,最后掀开盖子,煮好了,用厚厚的帕子裹住罐子的把柄拿了起来,将药水倒入已经放好的碗里。 “给奶奶送药吧?我能一块儿去吗?” 言回头盯着我看了数十秒,才点头,然后继续看药。 “言,你知道么?因为你们,简汝静才有一个美得,像梦一般的青春。” “如果不是你,也没‘街头爵士’这玩意。”言不看我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中药罐子,“其实这个美得像梦一般的青春,是你制造出的。不过,亲自毁掉的,也是你自己。” 我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永远保持漠然的侧脸,“回忆就是不断回望过去,我以前只喜欢展望未来,所以似乎对过去毫无留恋。可是我待在冰冷的病房内能想什么?未来,似乎除了‘街头爵士’,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不觉把它当成我未来的全部。如今连未来都没了,我就好奇地回望过去,想起你们呀,在回忆的墙壁开始脱落,留下的是空洞,让人真不寒而栗。” “药好了。” 正文 第10章 言说如水少年选择沉没大海 静说:他的蓝瞳里有不见底的深海,他珍惜说出的每一个字以致让他每天说话不超过十句,他站在那里只会让人惊叹他是一座多么精致的雕像。没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我认为他就是属于那种给了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吃的深藏不露的幕后坏蛋Boss。他拥有我们之中最高的才华,他也拥有我们之中最不可一世的孤独。 我叫言,是街头爵士的一员,拥有超高名气的如水少年。 奶奶的房间在二楼。打开奶奶房间的门,外面并没有太强烈的光但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奶奶不喜欢光亮,她的眼睛会很难受,我连忙进来,静也紧随,接着关上了门。 “把那个台灯开着,有点光就可以了。”我示意静过去开灯,我则走到奶奶的床旁边,将碗放在床头柜上,用勺子搅合着碗里的中药,再看看奶奶,还在睡。 静走过去将台灯开亮,小小的台灯的光芒在阴暗的房屋里竟显得如此刺眼。静回头望着我,台灯把她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很无奈,“老人家是应该多出去走动,晒晒太阳才对啊,这几天北京的天气难得那么好。” “还是有雾霾,不想。”我开口道,轻轻推动奶奶的身体,“奶奶,奶奶,醒来了,吃药了,吃了药继续睡……” 我能想象背后的静看着我这副样子是多么,无奈吧,我不懂得照顾人,一天到晚让奶奶吃了药就睡觉,睡了觉就吃饭,吃了饭还是要吃药,这不像是病魔在折磨奶奶,而是我在折磨奶奶。奶奶渐渐醒来,我慢慢扶起奶奶靠在床头,端起药舀一勺吹了吹,递给奶奶。 而奶奶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这儿,而是看向身后的静,“言儿,这是?” 静一看奶奶在问,连忙回答,“奶奶,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简汝静,静儿。” “简,简汝静?静儿?噢你回来了!”奶奶显然是很激动,胸口又开始喘气。 “奶奶你冷静点,把药吃了。”我和静连忙劝着奶奶。 “言儿,静儿来了要好好招待客人。”奶奶平复了自己,对我说道。 我点头,“嗯,好了,吃药。” 奶奶喝着药还动不动和静说话,“静儿啊,你怎么消失那么久了?都不来看看奶奶。看言儿这瞎胡说,说你成哑巴了,你看这不好好的吗?” 静则是无语地回应着奶奶,时不时瞥我,她知道我是满头黑线。 喂完奶奶药,奶奶还想和静聊聊天,但是药物带来的睡意扑面而来,她只好嘱咐我好好招待静,然后慢慢睡去。 我走出房门,看见已经出来的静趴在栏杆那儿看着后院,见我出来,便看着我,没出声。 “我去洗碗。”我说着要下楼。 “你和奶奶说话再和我说说话是不是一天不超十句话这记录破了?” 我看向静,没出声,下楼。 “你这样奶奶的病情好不了的,你该带她出去走走,现在北京雾霾没多重。” 又是止步,回头,“我打算参加了魅的婚礼,就带奶奶去江南水乡那边住。” 静看着我下了楼。 洗完碗来到客厅,三人已经在那坐着,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说。”找我干什么。 “话还是我来说吧,”静开口,“言,你是不是也放弃了?” 我看向静,“你见了魅么?” 静则是一愣,心里想怎么各个都在问她这人,她还是爽快回答,“见了。” “那你该明白,我这种人根本负担不起。” 静一下子站了起来,“街头爵士又不是没有任何回报的赌注,我想你现在做的这些打杂工还没我们出一首单曲赚钱。” “那也是要有资本的,”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说那么多话,“你是不是该反省你自己?若你不消失我们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该明白整件事你是罪魁祸首。当初你对于我们的成果不管不顾,现在还大气凛然说我们。” 第一次说那么长的话,却是句句见血。 静则是僵住,最后坐下,“我知道我没资格。” “言。”贤给我一个眼神,我明白,说得太重了。 我不看他们,透过窗看向后院,“说重了,别在意。” “若言,”这时修开口了,“我想这样子没有谁想造成,静回来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能聚在一起这种结局不多好,何必抓着过去不放。” “你怎么可能明白我们当初为了街头爵士付出了多少?静失声是莫名其妙地失,留信也是莫名其妙消失,她有好好对待我们这个团体吗?”又是一次突破,我第一次用吼的语气说话,一直平静的情绪从未失控过,这次却…… 修不说话,他明白他干涉不了。 “言,我们要好好谈谈。”静开口道。 我走向楼上,“是要谈谈。” 一直没开口的贤看着两人上了楼,拍了拍修的肩,“言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你!” “我不介意,没关系。” 静来到二楼,看着我趴在栏杆就像她刚才那样子,走到我身旁,“我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 “我知道。” 静似乎冷哼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这么说修,人家那么好心你却冷脸相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失态了,”我的确明白刚才太激动了,看着身旁的静,“可是在五年前你走的左右时间内,你不也变了吗?你整天以泪洗面,我都看在眼里,你也死活不肯说原因,留信?留的什么,不都是说些对不起的话,不告诉我们任何消息。”我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封皱皱的信,上面的胶水还封得死死的。 “你!”静看着我手中那从未打开的信,看着我,“为什么?” “魅看了你的信都要疯了,只差将北京城翻起来找你。”我将这封信塞给静,别过脸,“我可不想疯。” 静看着手中的信,嘴唇都在颤抖,“什,什么意思?” “我对你的爱没有魅深,所以我没他那般疼痛,我想参加了他的婚礼,对于你我们只能选择离开。”说着我要下楼,与静擦肩时静一下子抓住我。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转身回头,她泪水滂沱。 我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心,最后却是冷笑,“简汝静,你蠢得可以。” 正文 第11章 静说喜欢成了讽刺 晚上,冷清的街道,我像丢了魂一般走在前面。而修,则是紧紧、默默跟在我后面。 我想的言那要毁了我心脏的话。 “不说我和贤,贤看得淡,我是不敢想。那魅呢?他当初爱你爱得那么明显,如果你不爱他你大可拒绝他,何必久久不做回复,就像根本没事一样?再这么走掉,你毁掉的不是我们的梦想,毁的是那份脆弱得不能再脆弱的爱。” “静,你爱过魅吗?或者我们当中的一个?你知道他订了婚约时约我去了酒吧差点把自己灌死。” “还是你只是把我们当朋友,这朋友我都觉得陌生。” 徐妈看着我一回家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贴着门时不时听见抽泣声,立马盯上一同回来的修,修淡淡回答,“她去见其他成员了。” 好吧,徐妈以为我是因为没重创回街头爵士,就敲着门安慰我,“小姐,开门呐没关系的,创不了就算了,我们回美国,你可以继续写歌,然后徐妈帮你宣传。” 没重创回街头爵士是事实,我也挺难过。不过正痛击我的痛处的,却不是这件我认为比天还大的事。 他说,他们喜欢我。 我蜷缩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远处的霓虹灯格外耀眼。 贤总是在我受了委屈或者是超级气愤时听着我的哭诉或者吐槽,最后总是会摸摸我的头发笑着说道,“哭完了吐槽完了该睡觉了吧?明天带你去吃肯德基,好吧必胜客,点份最大号披萨,再加个蛋卷。”然后自己的心思全在他所说的必胜客上了,尽管我知道第二天迎接的不是必胜客而是不断的通告。 言总是在我生闷气时默默坐在我身旁,沉默的时间比我还长,最后在我忍不住开始打量他时,他像变魔术一般变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矿泉水下肚顿时觉得浑身清凉舒服多了,最后在我笑嘻嘻对他说“谢谢啦”时,他只是点点头,默默离开。默默来,默默走。 魅在我耍脾气时是最不会忍的,贤只是一脸笑意看着我耍,而言则默默做着他的事一声不吭,而魅则是在我唱红脸时偏偏唱白脸,唱不过我就和我吵架,唱得过我我却是无理取闹。最后总是他用棒棒糖哄我说是追他的女孩子送的,似乎像是刺激我一番。而我当时想的是不吃白不吃,心里冷哼,“追你的小姑娘送的?”然后把棒棒糖当成他咬得噼啪响。而他每次生气时我从不哄他,心里任他怎么样。 一直都是他们宠着我。 而我却把一切想得理所当然。 他们不是我的奴仆! 我将折好的被子打开,将自己裹进去。 裹得严严实实的。 今天让徐伯带修去找工作,徐妈去买菜,我简单打扮了一番,最后出门。 他会来的。 我握住了手中的手机,坐在星巴克内左右张望,最后锁定那刚进来的男子。 他火焰色的头发是最明显的特征,即使他戴着墨镜我也看得出。 “有事吗?”我觉得魅的声音比言的声音还冰冷,看着他坐在我对面,我笑了笑。 “没什么事,想找你聊聊。” 他看手上那手表,我知道,情侣手表,肯定是诗瑶送的。“今天是工作日,你不明白?” “别这样好吗?这几天你放假。”我明白的。 他顿时无言,最后开口,“说吧。” “学什么言,你怎么那么懂得收敛了?”我打趣道。 他倒是很正经地回答,“人在时间的磨合中会改变,只是你不用再时间的磨合中锻炼所以你不会改变。” 我咬唇,“回到街头爵士能赚的钱不比演戏少吧?” “不是钱的问题。” 我冷笑,“那是什么?” 他又是无言,沉默一下子才开口,“我想,街头爵士,即使重建,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再也不会有谁肆无忌惮般逗对方,像一个小孩般纯真了。 “会的!只要我们都愿意,为什么不会呢?”我显得着急。 “那是你,我们不一样。”他说。 我顿时像要咆哮一般,“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人没有谁是妖怪!是因为我是女生吗?还是什么更别扭的理由?” “因为我们的家庭背景不一样,所面对的生活不一样。”魅说着又看了看表,“我走了,诗瑶还等我陪她上街。” 我看着他起身,接着转身要离去,不知怎么的那句话脱口而出,“你喜欢我吗?” 魅一愣,回头看着我,“什么?” “你喜欢我,对吧?”我意识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是强撑着要问下去,“你不喜欢诗瑶,她能带给你的只有更高的知名度,而知名度能带给你的是什么?只有钱,对吧?” 魅一直看着我,不说话。 “你喜欢我吗?” 尽管问起觉得冒昧,但这也是问出我心中的疑惑,我想要证实。 “简小姐,我是个有未婚妻的人。”魅转身,“还有,我不喜欢你。” 我看着他离开。 两句话,第一句是给我晴天霹雳,第二句是给我当头一棒。 对于北京,说熟悉其实很陌生,说陌生真的不一般的陌生。我虽然从小在北京长大,可是对北京的大街小巷一点都不了解,多半这些建筑就像放电影般,在车窗看见那一瞬。五年过去,说北京有什么变化,我还真说不出变化。如果扯一些,就是什么“我身负重病错过了中国人举国欢庆的奥运会”。在美国和那些白人黑人扯谈,我总是特傲娇地说着什么鸟巢水立方,还夸下海口说要给他们当导游。可那鸟巢,那水立方,也是在冰冷的病房里,因为病情转良而特准安装的闭路电视上看来的,我真正看见过吗?说到底还是天安门故宫这些百年建筑实在些。 如今走到北京的街道,多半觉得讽刺。有时想严重了觉得丢中国人的脸,走到大街上还要用GPS。也不知这么茫然走了多久,无意走过一家电器旗舰店,那柜台好多台电视都在播放着一个节目,而那节目报道的人对于我来说,和北京一样,说熟悉其实很陌生,说陌生真的不一般的陌生。 “中国影视界近两年红火的新秀隗魅和小花旦诗瑶,可谓‘国民模范情侣’,而即将到来的新年他们将步入礼堂成为夫妻,而在结婚前隗魅的《永恒》即将杀青,影视界的好朋友还有前辈都笑称双喜临门。让我们敬请期待前线报道,并在同时祝福他们。” 我这下感觉是赤裸裸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