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一章:头七出事   以前家里穷,人人都要学门手艺养活自己,穷乡僻壤的农村里,医疗不发达的情况下,饿死病死了不少人,在那个年代里守旧的思想严重,认为人死要入土为安,对于一些懂得风水堪舆本事的人就成了吃香的行当。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为了混口饭吃,特意跟着一个会风水的师父学了本事,后来回到村里就专门帮人看看风水,成了村子有名望的端公爷,大家都喜欢叫我爷爷胡大仙。   爷爷经常跟我说,做了这个行当就别想着过正常人的生活,那个时候我不大明白爷爷的意思,后来家里发生变故我才逐渐懂得里面的道理。   我娘是带着四岁的姐姐来到我家的,所以家里人并不待见我娘,我娘嫁过来后,好不容易怀了我,爷爷奶奶说当时的医疗不好,我娘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根本止不住,留下襁褓中的我和四岁的姐姐便撒手人寰。   奶奶给我取名胡闹,男娃要会闹腾,这样命硬,活的长。给姐姐叫胡多多,因为觉得她是多余的。   我八岁那年,姐姐去世了,在姐姐头七那天出了事,闹得全家不宁。   姐姐生前在家中地位明显不同,我可以在饭桌上吃饭,但是姐姐是不准上桌的,必须等我们吃完以后,她拿着剩菜剩饭去厨房吃,有时候根本没有剩饭,姐姐就必须挨饿。   有一天,爹跟人出去喝的醉醺醺回来,一把就抓着姐姐的头发,狠狠往桌子上摔了去,姐姐嘴角撞的全是血,不断哭着求饶,让爹不要打她了,爹并不理会姐姐,指着姐姐的鼻子骂了句,“婊子生的狗东西,跟你娘一个贱德行!”   我本来就怕我爹,吓得赶紧回屋睡觉。   到了后半夜,爹突然慌慌张张从屋里出来,脸色惨白的敲房门找爷爷奶奶帮忙,我也好奇跟着上去看,爷爷奶奶匆匆忙忙的把姐姐从屋子里抱了出来,我当时吓坏了,姐姐没穿衣服,只见下半身腿上全是血,脸色已经惨白,身上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爷爷从屋里拿起烟杆子狠狠的敲打爹,“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爹说自己喝多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晓得醒来以后我姐姐已经没气了。   奶奶连忙将爷爷拉开,不让爷爷再打我爹,后来他们什么话也没说,连夜把姐姐的尸体背到后山,回来后嘱咐我不许瞎说话,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姐姐去哪里了,就说她跑了。   本以为这事情不了了之,谁知姐姐头七那天出了事。   当天晚上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我和爷爷奶奶都纷纷从屋里出来,只见爹一屁股坐在门口,脸色惨白浑身哆嗦,整个人吓坏了。   爷爷脸色一沉,指着爹的鼻子骂了句,“狗日的畜生,你又喝多了迈,大半夜瞎唬乱叫,还让不让人睡觉!”   爹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伸着手哆嗦的指着屋内,说屋里有鬼。   爷爷一听,立即冲进屋里一看,爹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身材短小瘦弱,分明就是我死去的姐姐。   爷爷双眼一瞪,脸色瞬间惨白,紧张的说了句,“要出事!”   奶奶是个特别迷信的人,说我姐姐下葬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谁会这么无聊把我姐姐的尸体挖出来,还好端端的放在我爹床上,怕是姐姐头七来找我爹索命,自己从坟里爬出来的。   爷爷低沉着声音说,“凡是都有因果,她回来肯定有原因的。”   爷爷又重新把我姐姐葬到后山去,拉着我们一家人一块儿给姐姐烧了香烛纸钱,让姐姐不要再缠着我们家人,让她跟着我娘走,不要回来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本来睡得正安逸,翻身的时候一下子压在了个冰凉凉的东西上,我伸手一摸,当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这分明是纤细柔软的胳膊。   我爬下床把灯一打开,浑身一阵寒意,姐姐躺在我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差点以为姐姐根本没死。   姐姐突然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要来抓我,我年纪小,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爷爷奶奶很快听到了我的哭声,立马就冲进屋里来,见姐姐站在我面前,当时都给愣住了,奶奶一向疼我,见姐姐来找我,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就要来砍我姐姐,被爷爷给拦了下来,爷爷说姐姐有怨气在,不能乱来。   姐姐的手始终抓着我的手不放,这下子弄得奶奶急了眼,说,“闹儿是我们胡家唯一的血脉,她算个啥玩意儿,她这是想弄死闹儿啊!”   我也被吓坏了,哭着喊着,“姐姐你放了我嘛,我怕!”   姐姐居然听懂了我说的话,竟然突然松开手,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这事一出,奶奶坚持认为姐姐会继续来害我们的,要在她害我们之前想个办法弄了她。   爷爷认为人在做天在看,我们胡家本就对不起他们母女二人,要再继续作孽接下来怕是要遭天谴,虔诚的在她坟头烧香烛纸钱,就算是个鬼,说到底也是人变的,七情六欲都还在,念在养育之情,指不定也能感化她。   奶奶差点和爷爷吵起来,奶奶执意认为要是放任我姐姐,我们胡家会被她害死。   接下来的几天,爷爷每天中午都会去后山烧纸钱香烛,而半夜里姐姐总是会来到我的房间,开始我还特别害怕,但是时间长了,我甚至觉得姐姐只是想我了,我怕奶奶要拿菜刀砍姐姐,所以我也不敢吱声。   姐姐每次来我房间都不敢吵醒我,但只要我醒了,她就会伸手抓着我,什么话也不说。那天晚上我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姐姐,你是不是想带我出去?”   姐姐听懂了我的话,伸手指了指外面,虽然我也害怕,可她毕竟是我亲姐姐,姐姐每晚来找我,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姐姐走出屋子。   姐姐抓着我的手,摇摇晃晃的朝着后山走去,走到我娘的坟前,姐姐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坟槽。   那个坟槽是装姐姐的位置,但是看着姐姐的样子好像是想让我下去,我心里正疑惑,姐姐的手上突然用力将我朝着坟槽推了一下,我没站稳,整个人摔在了坟槽上面。   这个时候,爷爷奶奶打着手电筒找来,他们见我不在屋子里,正好看着我姐姐拉着我所以就跟了上来,爷爷看见姐姐,双膝一跪说,“多多,我晓得我们胡家对不起你们,你有啥子怨气就出在我身上,闹儿无过,他可是你弟弟,你为啥连他都不放过!”   姐姐并没有理会爷爷,而是伸手指了指坟槽,爷爷当时就哭了,说姐姐这是要他的命才肯罢休啊,爷爷说他这把老骨头反正也没用了,只要姐姐能放过我,他就顺了姐姐的意愿。   奶奶把我扶起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奶奶伸手一把将姐姐推进了坟槽中,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木棍用力插进姐姐的胸口,奶奶拉着我就往家里跑。   回到院子里,爷爷责怪奶奶,说奶奶这么做是把姐姐的怨气变大,到时候怕是连我都不会放过。   爷爷觉得事情有古怪,姐姐总是来缠着我,事出反常必有妖,到了白天就带着我一块去坟地,走了几步来到姐姐的坟前,爷爷蹲下身子看了好几眼,突然眼睛一瞪,“日了狗了,谁在这里种树了!” 全部章节 第二章:坟前种树   虽然不懂风水,爷爷也常提起过,坟前种树是大凶。   爷爷脸色瞬间就变了,我说记忆里这块地以前并没有长树。   爷爷说,“风水之重莫过于阴基风水,在阴宅风水的坟墓上,如果长有带刺的树木实为不吉,这些带刺的树木如果再将坟墓罩住的话,乃为大凶之象。而坟前的正是山枣树,树上全是刺,难怪死人要来害人。”   爷爷说得头头是道,我年纪虽小也能听明白这是在说我们家惹上了大麻烦。   爷爷想了一会说,现在赶紧找几个人把树砍了,不然阴气一重,指不定出更多的事情。   爷爷喊了两个村里的年轻人,帮忙一起去后山砍树。   爷爷年纪大了,虽然有点力气,可是斧头挥起来,显然是力不足。爷爷喊的两个年轻人撂起斧子,三下两下就把树桩砍下来,刚砍完两个年轻人眼珠子一瞪,一脸惊恐的看着半截树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乱叫起来。   爷爷骂了句,“大白天的鬼叫个锤子,晦气!”   那两个年轻人哆嗦的指着树桩,“老爷子你这活我们不做了,剩下的你自个儿整!”话音一落,两年轻人连斧头都丢了,滚带爬的就跑下山去。   爷爷和我互看了一眼,意识到这事情有点不对劲,立马上前一看,这树桩年轮中心冒着一股股暗红色液体。   好在是大中午看到这一幕,要是晚上定然把爷爷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爷爷脸色一沉说这树动不得,坟更是动不得,这山枣树通了坟的死气,与坟里死人血脉相连。   我担心害怕,姐姐又总是找我,我问爷爷这该怎么办,爷爷想了许久说,“人死的礼数该有的必须要有,闹儿你是她最亲的人,你亲自操办给她下葬,只要该有的礼数一个都不少,指不定能消气。”   为了让姐姐消气,爷爷跟当地的棺材匠沟通了一阵子,专门给我姐姐订做一套棺材加急赶出来,又重新把我姐姐的尸体从坟堆里挖了出来放在院子临时搭建的床上。   所有葬礼的礼数必须由我来做,爷爷认为礼数到了,我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血浓于水也就不会闹事了,首先就让我来给姐姐抹尸。   所谓抹尸,就是用死者生前的洗脸帕来给尸体清洗,虽然眼前的人是我亲姐姐,可是毕竟是个死人,我害怕得一直在哆嗦。   我用清水打湿洗脸帕,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姐姐的手擦拭起来,一旁的爷爷指点着我该如何抹尸,开始有些不能接受,可是擦了一会就有些适应了。   人们经常说,活人有活气,死人有死气,可我姐姐脸上的气色倒是一点也不像个死人,脸颊红润光泽,摸上去更是柔滑细腻,分明和活人无异。给我姐姐擦脸的时候,我总觉得她会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一把掐着我的脖子找我来赎命。   我看着姐姐,正在擦拭她眼皮的时候不小心用了力,回手的时候一下扯到了眼皮,姐姐的眼睛赫然睁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魂都差点给吓丢了。   爷爷见我胆小,赶紧扶了我一把,让我学他之前教我的话,我跪在地上,磕头拜了三次,极其诚恳的说,“姐姐,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了就不要在缠着活人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生前没有过上好日子,死后我们给你烧纸钱元宝,你就放心的走吧。”   爷爷在一旁也附和着说,“闹儿心里有你,特意来给你送行,你们血浓于水,你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九泉之下的母亲哪里能安心!”   我看着姐姐直勾勾的眼神,要把我看穿了似的,爷爷立即对我说,“闹儿,你再试试,把眼睛合上!”   我应了一声,又赶紧伸手合姐姐的眼睛,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姐姐的眼皮跟石头一般硬,怎么都合不拢,这可把我急坏了。   爷爷见势也看出来情况不对,让我赶紧松手不可再使用蛮力,不然只会惹恼姐姐滋生她的怨气。爷爷从厨房找来一把米放在姐姐嘴里,一边说着,“阳间不留阴间人,今生没投个好人家,来生投到富贵人家去。”   人初死入殓前要给死者招魂、沐浴。殓分小殓和大殓两步。小殓时还要把米放在死者口中,富庶人家含璧、珠等,皇族含玉,近代则含一银元,均称之为“饭含”。大殓时往往随殓一些物品,一般人有衣、被及日常用品等物,富庶人家及皇族随葬物品。   爷爷把米放在姐姐嘴里,也是希望姐姐去阴间路上不挨饿,也算得上是对姐姐最后的心意。   这个时候爷爷再冲着我点点头,意思是让我继续给姐姐抹尸,我心里害怕的很,手里一直哆嗦,用洗脸帕把姐姐的脸上的尘土脏东西擦的干干净净,看着姐姐的样子,我忍不住的感叹了句,“姐姐受苦了,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墓地,让你不再受委屈。”   话音一落,姐姐原本睁着大大的眼睛,居然自己闭上了眼帘。   我愣了愣赶紧看了一眼爷爷,爷爷也被这一幕震惊了,连忙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说,“下葬全程闹儿都会陪着你的,你不要怕,放心的交给你弟弟。”   我这才突然明白了过来,姐姐是怕我丢下她,所以才迟迟不肯闭眼睛,生怕我一会丢下她,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阵反酸,说到底这是我亲姐姐,虽然死了,却还是想着我的。   抹尸完了之后,爷爷小心翼翼的把姐姐放进了棺材里,爷爷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金银元宝,把金元宝放在姐姐左手中,又把银元宝放进右手,放完以后爷爷伸手轻轻拍了拍棺材,又说了一句,“莫怕,一路护送你去阴间,你弟弟就在旁边。”   爷爷告诉我,这元宝不是给姐姐的,而且给阴间勾魂使者的,让那些人善待我姐姐,给她开个好路。   一切本都还顺利,准备盖棺的时候偏偏又出了问题。   棺材本就重,爷爷请了当地抬棺材的“八仙”帮忙,爷爷自己是做端公的跟这些人都是经常合作,一些门道东西爷爷更为清楚。   盖棺材的时候有三个忌讳情况下,是不能盖的,第一是死人出尸水,第二是死人睁眼,第三是棺材板抬不动。   有尸水不盖棺材是为了让尸体完好无损不能破坏,死人睁眼是怨气太大硬盖棺材要出人命,棺材板抬不动证明死人不愿意,就算全村人上阵盖上棺材,也是抬不动的棺材的。   而我姐姐问题就是出在棺材板抬不动,爷爷专门请了八个人来下葬,力气也都村里最大的,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各个都青筋直冒面红耳赤的,就是棺材板无动于衷,重的出奇。   爷爷看了我一眼,又低着头琢磨一会,隔了一会抬头对着我说了句,“闹儿一起帮着抬一下。”   我恩了一声,赶紧来到棺材匠身边一块抬我姐姐棺材盖,说来也奇怪,我一个八岁娃子按理来说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这棺材盖突然变得异常轻,三下两下就给盖了上去。   棺材盖好了,爷爷的脸色却很不好,奶奶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放下锄头就朝着我爷爷走了过去,戳着我爷爷脑门儿骂了句,“你个老东西疯了迈,你让闹儿抬棺材那不是沾了阴活,就算她姐姐以后不闹事,那些脏东西都要缠着他!”   后来我才知道,棺材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盖的,必须是跟死人打交道的人才可以,他们常年抬棺材积阴德不会有事,可普通人碰了就要触霉头,而小孩子体弱阳气不够,更是容易招徕不干净的东西缠身。 全部章节 第三章:出殡送葬   爷爷让奶奶这个时候别闹,第一是外人在场给人看了笑话,第二是死人出殡不能哭闹否则滋生怨气,爷爷对奶奶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为了闹儿好,现在就不要再闹了,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回来再说。”   奶奶一直以来都疼我如宝,听了爷爷这番忠告倒也没闹下去,一脸无奈的朝着屋里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爷爷又从他的木盒子里拿出来了七枚钉子,爷爷告诉我要是普通的尸体五枚钉子完全足够,但是我姐姐头七已过,怨气极重,只用利用七宫阵形来抑制住姐姐的气,随后爷爷拿出朱砂笔事先在棺材上画好阵型,然后再将钉子对应着阵型用力钉入这棺材之中,进行出殡仪式的封棺程序。   钉第一颗钉子一切正常,七颗钉子中有一颗是主钉,就在钉主钉的时候,棺材里突然发出响声,吓得爷爷手里的钉子险些掉落,我和爷爷四目相对,心里更是有些害怕,姐姐的事情一直难以解决,现在板上钉钉的时候闹腾,肯定是有什么不甘心。   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钉好的钉子,突然掉了下来,爷爷两眼一瞪,吓得脸色惨白,骂了句,“日了狗了,板上掉钉,家破人亡。”   准备抬棺材的几个八仙见此情景也给愣住了,他们平日里接触的多,必然晓得这棺材不是那么好抬的事情,稍有不慎可能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紧接着爷爷又从盒子里拿出来金线,金线上套着五枚铜钱,绕着棺材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我问爷爷这是干什么,爷爷也说不清楚,他说以前他师父曾经教过他这么封棺,但是并没有告诉他缘故,爷爷认为谨慎一点总是好的,这应该是镇压邪气用的。   说来也奇怪,爷爷把这金线铜钱缠在棺材上了以后,棺材里的声音立即就停止了,瞬间没了动静,神奇的很!   我看着爷爷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是被姐姐这么闹腾,给吓坏了,小心翼翼的又把七枚钉子钉入棺材上。   因为棺材一旦出殡是不能落地的,爷爷在给我姐姐准备棺材的时候特意去勘测了一下墓地,找了一个风水宝地等着给我姐姐下葬,爷爷说之前的坟头长了树不吉利,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这次给我姐姐找的宝地本来是别人家的地,特意花了大价钱给买了下来,估摸着也能让我姐姐平息一些怨气。   一切准备就绪,爷爷来到我的面前低沉着声音说,“一会你走在棺材前面,给你姐姐开路,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给爷爷说,爷爷就在棺材后面断路,可别惊动了抬棺材的八仙,免得棺材落地要出大事。”   我恩了一声点点头,爷爷这些年一直都是靠做端公讨饭吃,常年听着他灌输一些道理,我也就白这棺材落地,必然出大事,非死即伤。   按照规矩,爷爷点好炮竹,鸣炮三声示意死人出殡活人回避,不可挡了死人道。炮声一停,我负责开路,按照爷爷教的规矩我吼了声,“起!”,身后的八个棺材匠一气呵成的将棺材抬了起来。   我拿着一篮子的黄纸钱走在最前面,每走十八步就洒一次纸钱,爷爷说这是规矩,替姐姐开路让路上的孤魂野鬼不去骚扰姐姐,也让过路阴差行个方便,让我姐姐去阴间路上有个照顾。   因为刚才钉子掉落的事情,我心里还害怕的很,生怕这一路上要是再出什么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送葬的一路上倒也是风平浪静,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们走了约莫有一个钟头总算到了新坟前,爷爷将事先准备好的贡品摆放整齐,又抓着一只公鸡走到墓地前,拿出一把小刀对着公鸡的脖子用力一抹,鸡血洒在墓前。   此时公鸡并没有死,还在挣扎,爷爷把公鸡放在地上,公鸡拍打着翅膀一阵骚动,后来歪倒在一旁死了过去。   爷爷对着抬棺材的人说了一句,“各位大仙坚持一下,墓穴找好了,我和闹儿马上开坟。”   此时爷爷给我递来铲子,我跟着爷爷一起来到公鸡死的位置开始挖坑,挖了约莫半个小时,总算挖出来放得下棺材的坑,我也累的半死,浑身都是汗,手上早就没了劲。   这个时候棺材匠抬着棺材小心翼翼的将姐姐的棺材放在了刚挖好的坟坑中,爷爷领着我来到姐姐的坟前磕头,爷爷开口说,“多多,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愿你来世投个好人家。”   话音一落,爷爷便让大家开始埋土封棺   我不禁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整个地势的确好,有山有水,空气里也干净无味,心里想着姐姐应该会喜欢这个地方。   就在我打量的时候发现姐姐旁边还有一座孤坟,没有立碑,没有贡品纸钱,看上去像是常年没有人清理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怜人家,估计没有亲人祭拜,我见自己手中还有不少黄表纸,就干脆给它烧了去。   我蹲下身子,帮忙把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番,心里想着让这个孤坟主人顺便照顾下我姐姐,姐姐也有个伴儿,不会孤独。   爷爷看到我一个人在这里嘀咕,问我在干嘛,我告诉爷爷在跟这里的孤坟说话。   爷爷一听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快步走到我面前,伸出巴掌用力拍在我屁股上,“真是瞎胡闹,莫给来路不明的坟乱说话,到时候缠着你会要了你的命!”   听着爷爷这番话我胆子本就小,当时就给吓坏了,下完葬赶紧跟着爷爷回家。   回到院子里,爹一个人喝着闷酒,见我和爷爷回来,突然跪地哭了起来,“我晓得平时我对她不好,可是我真没做那禽兽不如的事情。”   看爹的样子并不是在撒谎,爷爷只是低沉着声音对着我爹说,“事情过去了,就莫再提了。”   我爹浑身酒气熏天,闻着特别臭,他拉着爷爷的衣角一边哭一边说,“爹,你相信我,真的没有做那种事情!”   爷爷只是摆了摆头说,“你一天喝这么多,哪天喝死你!”   爷爷并没有再理爹,而是拉着我回屋里洗漱早些休息,今天我和爷爷算是真的累坏了,我刚躺在床上,就睡意上头,昏昏欲睡了过去。   当天可能是太累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孩,穿着一身白衣服,长相极其好看,一直说要嫁给我,还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大概的意思是让我小心,有人要害我。   第二天我是被哭闹声吵醒的,我穿好衣服走出屋外,见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旁的爷爷直接双膝跪在门前,二人嚎嚎大哭起来。   我心里一沉,抬头看去,我家院子门头挂着一个人,我上前一看,挂在门头的人不是别人,分明就是我亲爹,他脸色已经发紫,舌头伸得老长,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最可怕的是,我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被嘞的鼓鼓囊的眼珠子,满眼都是惊恐。   我顺着爹眼睛盯着的方向看去,竟然就是我姐姐新坟下葬的方向!   爷爷跪在地上哭成泪人,我心疼不已,也跟着哭的稀里哗啦,我蹲下身子抱着爷爷。   此时爷爷的脸色赫然一沉,眼神震惊的看着我的手臂说,“闹儿……”,爷爷欲言又止,眼神里全是惊恐。   我低头一看,我的手臂上竟然多了一块黑色的斑迹,仔细一闻还有一股尸臭味,我赫然想起我昨天帮忙抬棺材板的时候,就是用的手臂这个位置。 全部章节 第四章:命不久矣   我当时心里突然就慌了,我赶紧松开爷爷,伸出胳膊用手轻轻朝着黑斑的位置按压了下去,居然疼的眼泪水直冒,整个人头皮都跟着炸疼,极其难受,原来这黑斑的位置长了一个小水泡,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不过被我刚才这么一按,水泡跟着肿了起来,巨痛无比,还有带着痒痒的感觉。   爷爷本来还沉浸在我爹出事的悲伤之中,又再次担心到我的身上来,爷爷琢磨了一会,又低声说了句,“先别告诉别人,包括你奶奶,我怕她受不住刺激,先把你爹弄下来,手臂上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我恩了一声点点头,赶紧将我的袖子放下来,遮住手臂上黑斑的位置,跟着爷爷俩人连忙把我爹的尸体从门头上抬了下来。   因为爹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尸臭味,刚好掩盖住了我手臂上的臭味。   奶奶因为爹的死,食不下咽,不吃不喝身体根本就扛不住,直接瘫倒在床上,爷爷一边要照顾奶奶的身体,一边还要负责我爹的丧事,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我们家接连出事,有不少村民到我家来劝说爷爷应该找个道士做场法事,其实我也知道,这些村民是害怕要是真的有冤魂在整我家,万一哪天整到他们身上了,他们也是害怕所以才出此下策。   我爹死的莫名其妙,连我也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更别说做端公的爷爷了。   因为我爹死的突然,棺材临时定制要花时间,而我家里因为给姐姐买坟地花了不少钱,这办丧事又是一笔大钱,家里实在舍不得拿钱出来了,我们村子有个传统,就是但凡是到了六十岁的老人就会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因为许多年轻人去县城里打工,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以便不时之需。   爷爷奶奶也给自己早早准备了棺材,我爹的身高与爷爷相差不大,爷爷干脆就把自己的棺材拿出来给我爹用。   爷爷当天给我爹抹尸,我爹是上吊死的,人在吊死的时候会大小便失禁,因此清理起来格外痛苦,要先把我爹的屎尿弄干净了,再进行抹尸。   抹尸是由爷爷亲自出马,爷爷说抹尸的时候千万不能掉眼泪,不然死者顾念亲情不愿跟着黑白无常走,到时候去了阴间,会受皮肉之苦。爷爷认为奶奶身体不适情绪激动,我也不容易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就由爷爷亲自动手。   不过在抹尸的过程中,也看到爷爷好几次红了眼眶,又硬生生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按照规矩,头七死者要回来看亲人,所以尸体要放在家中待上七天之后,再选择下葬的日子,找个风水宝地埋了我爹。   这几日里,村民们都来吊唁,主要是看在我爷爷是端公的面子上,以后谁家有事都需要我爷爷出马。   村民们吊唁离开后,爷爷避开奶奶的视线,将我拉到院子外面,让我把手臂上的黑斑给他看看。   我把袖子捞起来,自己都吓了一跳,这黑斑之前还只是一小块,现在直接蔓延到了整个手臂,更恶心的是我手臂上多出来了数十个水泡,密密麻麻还透着一股子尸臭味。   爷爷当时脸色惨白,紧紧皱着眉头,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爷爷做端公这么多年,见过不少邪门的事情,按理来说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可看着我手臂上的情况,爷爷身体一阵僵硬,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   看着爷爷脸上的表情我也清楚,自己是摊上大事情了。   当时年纪尚小的我,哪里还能装作淡定,当场就绷不住情绪,眼泪汪汪的哭了出来,一个劲的问爷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爷爷见我哭也跟着哭了出来,隔了许久爷爷颤抖着声音对我说,“闹儿啊,你手臂上的应该就是尸斑,要是普通的尸斑倒也有法子对付,关键是这尸斑有毒,尸毒连心,还长着尸水泡子,我苦读了这么多年书籍,就没见有人能从这种尸毒中活过来的。”   我忐忑不安,心里急迫又害怕的问了句,“我还能活多久?”   爷爷脸色瞬间惨白,极其难过的憋了好久才突出几个字,“最多七天。”   话音刚落,爷爷又开口对我说,“闹儿你放心,爷爷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会救你的,爷爷当年跟着一个老道士学了不少本事,他离咱们村子不远,就隔着两个村子的距离,爷爷带你去找他帮忙,他本事大,一定能救你。”   我嗯了一声,虽然害怕的很,还是强忍着眼泪不想给爷爷添堵,默默回到屋子里休息。   当天晚上我又做了梦,又是那个女孩,她穿着一身白衣服,看上去很美,她一直对着我说,“有人要害你,你快走吧,别继续待在这里的,不然你会死的。”   我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犹豫了一会又说,“你要是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后来迷迷糊糊说了些什么,我也就记不清楚了。   到了白天,爷爷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拽了出来,爷爷不想惊动奶奶,所以趁着奶奶还没醒来的时候,带着我离开村子去找老道士。   爷爷告诉我,当年爷爷本来是想去城里给人打工的,路途上无意中遇到了一个算命老人,那老人说我爷爷不适合做活人的行当,否则太岁当头,会有血灾。   当时爷爷还生气和他吵了几句嘴,老人说让我爷爷往南边走,有个青羊山,那里有人可以教我爷爷本事,如果我爷爷不去那里,就活不到三天。   爷爷当时听了这些话也怕了,心里想着宁可信其有,就按照老人说的话朝着南边走,刚走不到一天,就听到消息说我爷爷一开始走的那个位置突然山崩,山体滑坡把一个村子都给埋了,死了不少人。   现在交通工具多了,虽然村子里进车不便,但是喊个摩托车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带着我和爷爷到青羊山下。   到了山下车子是上不去的,只能靠人走,我爷爷一大把年纪了,要爬上青羊山估摸着天黑都到不了,爷爷就干脆在山下的亭子里休息,把事先准备好的粮食腊肉给了我,爷爷让我上山去找老道士,爷爷说老道士姓吴。   我朝着山上走了去,上山的路也很是吃力,我的手臂也越来越沉重,时不时还疼的厉害,约莫走了两三个小时,总算爬到了山顶上,一座庭院伫立在我面前,我原以为道士都是住在道观里的,没想到住在一个院子里。   此时天都已经黑了,四周寂静无声,倒也显得有些诡异。   院子的门头没有任何的门扁,也没有对联题字,四周杂草丛生,看上去就是孤零零的一座小院子而已。   我探头探脑的走了进入,刚一踏进院子门口,就看见一个人披头散发穿着白衣背对着我,我吓得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的问了句,“吴道长在吗?”   那个穿着白衣的人突然朝着我看了过来,一股阴冷的寒气避来,吓得我双腿有些发软。   “死了。”那人幽幽的说了句。   我愣了愣,这死了到底是指的我是要死了,还是说我找的吴道长已经死了?   我心中忐忑不安,又问了句,“吴道长死了吗?”   那个人突然抬起头来,我看不太清楚他的模样,他伸手指了指我,他的语气冰冷神情严肃冲着我吼了句,“滚出去。”   我一脸蒙逼的看着他,他突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剑,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朝着我狠狠劈了过来,就是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神,就像是被村里最凶狠的狼狗盯上了般,稍不对就要扑上来把人撕个粉碎。 全部章节 第五章:肉口传度   这下要是落在我身上,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我下意识抬手抱着脑袋,但他却将手停在了我头顶上方,手里木剑指着的是我身后,并没触碰到我。就这么没头没尾劈了下,他就收回了手去,再上下打量着我问,“黑灯瞎火的,你跑山上来做什么?你家大人呢?”   我自幼在农村生活,见过的庄稼汉大多都面目亲切和蔼,但他身上却是一股子冷漠,对我的到来似乎很不欢迎,我那会儿又认生,唯唯诺诺地说,“是爷爷让我上山来找道士的,爷爷就在山下。”并挽起了袖子,把手臂上的斑给他看了看。   在农村经常听人说道士如何如何厉害,但我从没见过真正的道士,不知道道士该有什么样,该穿什么衣服,他既然在道观里,那么他肯定就是道士了。   他瞥了眼我胳膊,顺着往下看见了我手里提着的腊肉,指了下我手里腊肉说,“手里提的是什么东西?”   我忙抬起手来说,“腊肉。”   这本来是爷爷奶奶给道士的见面礼,好让道士能去帮我家的。但我根本不会处理人情世故,提着腊肉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来,就这么僵持着,我憋得满脸通红,一直在想要怎么说出口把腊肉给他,他看着我憋得通红的脸,忍俊不禁笑了声,回身过去坐回到了椅子上,看了看我说,“你要是觉着不累的话,就继续提着。要是觉着累了的话,就过来把东西放下,喝口茶。”   我如释重负,马上过去放下了腊肉,他也不客气,提起腊肉端详起来,却是满脸嫌弃的表情。   我盯着他问,“你是道士么?我听爷爷说道观里的道士是个姓吴的老头来着。”   他披头散发,再加上一身白衣,虽然我没见过道士,但总觉得跟我意想中的道士相差甚远,况且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跟爷爷讲的也不一样。   他再说,“姓吴的老道士已经死了,年轻潇洒的小道士倒是有一个,不知道入不入得了小兄弟法眼?”   我霎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爷爷就让我上来找姓吴的道士,没跟我说有其他道士在这里,又担心他是骗人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见我不说话,哈哈笑了两声,换了坐姿说,“这样吧,小兄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把你的事儿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解决。”   我心说我家的事儿跟他说了也无妨,不管能不能解决,就当诉诉苦,便把我家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末了讲到我手上尸斑的时候,他才恍然哦了声,“难怪。”   “难怪啥?”我问。   他指了下这屋子外面,我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却在屋子外面看见一黑不溜秋的影子正在外面院子里游来荡去,飘忽不定,行走没半点声响。   看见外面那飘忽影子,我惊了一大跳,就算我再没见识也能知道那不是活人,忙站起身来往桌子里面站去,又觉得不安全,直接站在了他的内侧,生怕外面那黑影子突然冲进了屋子,本想揪着他衣服,但觉得可能会被他嫌弃,忍了下来战战兢兢地问,“那是鬼么?”   他说,“鬼是过去人,人是未来鬼。你都长了尸斑了,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他那样。刚才你进来的时候,他就贴在你背上,估计发现你是个将死之人了,所以才缠着你,想等你死后抢占你的身体。”   我这才想起来我进屋时,他突然拿着木剑朝我劈过来的事儿,原以为是冲我来的,现在明白过来,他驱赶的应该就是这个贴在我背上的鬼。由此看来,这人应该真是道士,只有道士才不怕鬼。   合着刚才我一路上背了个鬼进了院子,不由得后怕起来,只觉得心惊胆战,又觉得口干舌燥,刚好桌子上有杯水,就直接端起来喝掉了。   咕噜灌进嘴里,他却瞪着我愣了,眨巴着眼说,“那你把我的那杯喝了?”   我尴尬笑了笑,才反应过来端错了茶水,他给我的那杯放在另外一边,不过在农村随意惯了,并不觉得这是事儿,农村人共饮一杯水的事儿太正常不过,就说,“我的那杯给你?”   他却显得十分苦恼,拍了拍额满脸无奈,苦笑着说了句,“天要整我,非你之功。”   我见他这模样,嘀咕了句,“不就是一杯茶水嘛,那么小气。”   他叹了口气说,“肉口传度啊,这是缘分!”   我听不懂他所说的话,他也不再多说,而是进屋收拾起了东西,收拾完毕背了个包袱出门来对我说,“走吧,带我去你们村。”   我大喜,“你要帮我们吗?”   他恩了声,“被逼无奈,出了道观你就叫我师父,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   我嗯嗯点头答应,那会儿心思简单,也没多想。他决定帮我们了,我只觉得高兴,根本不去想什么师父和徒弟。   后来才知道,道士收徒有三个条件,一是缘分,师徒需看对眼;二是拜师礼,徒弟需给师父拜师礼;三是肉口传度,拜师时,同一杯水师父喝一半,徒弟再喝一半。三个条件满足,拜师就成功了。   我跟他虽然才相识,但也算有缘分了。至于那块腊肉,后来听他说,他是出家道士本来不吃肉,收了我腊肉只是看我年轻,古道热肠才准备帮我,收了腊肉就只当是一笔交易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我喝了他的水。   所以歪打正着之下,缘分、拜师礼、肉口传度全都被我撞上了,他即便再不想承认,我也算是他的徒弟,只差一个头磕在地上了。   他让我提着腊肉跟着出了门,门外那黑影子在他出去时,直接窜进了旁边林子里不见了踪影,他也不去管。   下山时他跟我说了他的名字,叫他叫江成,本来是个游方道士,刚好最近游历到这边儿,见这里有个废弃道观才把道观收拾了住了下来,恰巧遇上了我。   爷爷在亭子里早就等候多时,天色因为太黑,爷爷起初没看清楚江成的模样,错把他当成了吴道长,笑脸相迎走过来,走近一看爷爷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一看不是吴道士,爷爷的脸色充满了怀疑的样子打量起来。   我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爷爷,爷爷还是有些怀疑他的本事,怕我遇到骗子了。   江成也跟我爷爷稍微解释了一番,爷爷虽然有些怀疑江成的能力,可是眼下吴道士已经不在人世,爷爷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忙,我的命又危在旦夕,也就将信将疑,还是把江成带回了村子。   回村后,村里不少人知道我家来了道士,纷纷前来见道士,在村里人看来,端公是有地位的人,可道士比端公更加厉害,所以也更敬重道士。   在村子里,谁家要是能和道士攀上关系,那就是极大的福气。   可这些村子的人见到江成的时候都大失所望,我们村的王婆子是个爱嚼舌根的人,一口咬定我们遇到骗财的假道士了,让我们留个心眼,毕竟不是本村的人,什么底细都摸不清,这人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   那王婆子还拉着我爷爷一个劲说,“这来路不明的人,谁晓得是真心帮忙还是有别的目的,你说你家出了这些事情,是不是被整了还不晓得,突然冒出这么个年轻伢子,您还是小心点!”本来爷爷还没觉得有啥,可被人这么说了几句心里也有些不大舒服。 全部章节 第六章:开棺检验   心里虽然不舒服,爷爷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江成也没有找我们要钱财。   那王婆子却不依不饶,见江成一语不发,干脆走到江成的面前说,“你这年轻伢子要真是道士,那你说胡闹他爹是咋个死的?”   江成面不改色冷静的看着王婆子说,“胡闹按照礼数已经是我徒弟,帮他家中事物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既然下山来这里,就必然会将胡闹家中所有的事情弄清楚查明白和解决问题,现在说太多并没有任何意义。”   王婆子一时找不出话来说,只是警告江成别忽悠我们这些村民,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见识了庐山真面目大家的好奇心也就过了,到了吃饭时间村民们也就逐渐散去。   江成并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而是让我带着他在我家四处看看,到我爹棺材前他停下了脚步,突然一语不发认真的看着我爹的尸体。   因为头七没过,我爹的尸体不能盖棺,所以尸体是直接放在棺材里,盖上了一块裹尸布,但依旧是不能掩盖我爹身体散发出来的恶臭味。   我好奇的看着江成,扯着他的衣角唯唯诺诺的问了句,“我爹真的是我姐姐害死的吗?”   江成低头看着我,“凡是有因有果,到底是不是你姐姐害死的,我现在并不了解,只是你爹身上的这尸臭味与你身上的相似,你爹死的时候身上有没有黑斑?”   我仔细想了下我爹被发现时的场景,当时的确没注意这些细节,无奈摇头说不知道。江成看着我爹的尸体琢磨了一会,转身朝着我爷爷走去,“胡老先生,我能看一下他爹的尸体吗?”   在我们里是极其忌讳掀开尸体的裹尸布,这是对死人不敬,也有人说裹尸布也是为了遮住死人的面容,头七回来怕死人认出自己的模样,找到尸体会有诈尸的情况,所以一般来说除开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都是禁止掀开裹尸布。   爷爷也没有反对,正点头同意,奶奶听到了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吼了句,“哪个敢动我儿子,我要了他的命!”   奶奶这个情绪也能理解,奶奶一直是个迷信的人,对于丧葬传统忌讳更是重视不已,对于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要掀我爹的裹尸布,奶奶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奶奶走出来挡在我爹的棺材前,“闹事的是胡多多那个贱人,你既然是个道士,应该去找那贱人算帐,要我说一把火烧了她就没这么多事情了,你要怎么对那贱人我都不管,我儿尸骨未寒你们就要闹腾,还让不让人活了。”   见我奶奶执意不让任何人碰我爹的尸体,江成也不再强求。   江成又问我,我姐姐在入殓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我把姐姐脸色的问题又说了一遍,我告诉江成,姐姐已经死了多日,头七早已经过去,可我姐姐的脸色丝毫不像是一个死人该有的样子,气色温润脸部饱满和活人无异。   爷爷经常说,死人有死气,活人有活气,死了的人就应该是面如死灰,否则违背了常理就会出问题。   我又把姐姐在盖棺的时候发出奇怪的声音,包括棺材板抬不动都全部告诉了江成。   江成听了我的阐述,便让我和爷爷一起去姐姐的坟前看看情况,江成认为我身上的尸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出来,必然有因果关系在里面,只要找到原因就能解决,也就可以救我一命。   到了姐姐坟前,江成说要开坟打开来看,和我爷爷一起把坟土挖开,我和爷爷都挖起来吃力,江成倒是动作极快,三下两下就把坟给刨开了。   爷爷正准备开棺却被江成拦住,江成拿出五枚铜钱往棺材上用力抛去,嘴里念着,“开棺勿怪,查明冤情还你公道。”   话音落下,五枚铜钱落下散开,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才撒下的铜钱竟然迅速变成了黑色。江成拾起铜钱说,“我从胡闹口中了解过情况,胡多多抹尸时不肯闭眼说明她死不瞑目,她心中有怨气不能平息。在入殓盖棺时,只准许胡闹帮忙抬棺材板,证明她不放心任何人除了胡闹,封棺时有响声,必然死者怨气心有不甘,这么大的怨气没得到解决,又直接开棺打扰亡人,她更会生气加害你们。”   江成的这番话着实让我和爷爷愣住了,没想到江成不过是听了我的阐述就能清楚我姐姐的心思,倒也有些厉害。   江成将铜钱摊在手上给我们看,江成指着铜钱说,“铜钱已黑,说明棺材里的人不愿我们开棺,如果胡闹手上的黑斑尸气和她有关系,强行开棺只会让胡闹命丧黄泉。”   听了江成的话,爷爷很是着急,眼下想要弄清楚姐姐的死因给她交代,让她放过我,可是姐姐偏偏不让开棺,爷爷急红了眼眶对着江成说,“小师父,那该咋个办啊?”   江成低头想了一会,随后开口对爷爷说,“小姑娘脾气倔都要靠哄,准备五谷一碗,香炉一个,备香若干,时鲜水果,糕点一盘,米饭一碗,五个馒头,十八斤二两黄纸。”   我问江成为什么一定要十八斤二两,江成告诉我,这个黄纸和平日里烧的可不一样,我姐姐怨气这么重,钱财她根本不在乎,而这种按照重量来烧的黄纸,这种黄纸不是给姐姐的,而是给阴间勾魂使者的买路钱。   江成认为我姐姐对钱财并不看重,烧再多的纸钱也是无用,最主要是帮她打理后路,让她知道有人在对她好才是关键。   按照江成的吩咐,从村民们那里东拼西凑了过来这些东西,拿到江成的面前,我好奇的问他,“这些东西真的就能让我姐姐同意开棺吗?”   江成嗯了一声,“不过是可怜的小女娃,你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你好,人与人之间不就是这样,鬼也曾经是人,该有的七情六欲都有,她不愿开棺不过是不信任我们而已,我们就要让她明白,我们是来帮她的。”   说实话,江成虽然是个陌生人,可从他言谈举止中我能感觉的到,他应该是很有本事的人,而且还特别仗义,因为我家要钱没钱,他却啥也不图,就是单纯的帮我们,这样的人肯定是个大好人。   果然,这些东西摆好之后,江成再次将铜钱撒在棺材上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泛黑了,爷爷看到这一幕,说,“江师父本事果然大,闹儿快给救命恩人磕头。”   我哦了一声,赶紧跪下来磕头,抬头看着江成发现他脸色一沉,无奈的摆了摆头说,“磕头的礼数你也一并做完了,这下你得跟着我了。”   我愣了愣,并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后来我才知道,之前的拜师礼、缘分、肉口传度不过是师徒身份的确认而已,但磕头是拜师大礼,一旦行了大礼,就必须跟着师父走。   此时姐姐已经同意开棺,江成也就没继续说我磕头的事情,而是转身朝着我姐姐的棺材板前,伸手欲将棺材板打开,爷爷立即说,“使不得,这棺材板极重,我去喊几个八仙过来帮忙抬吧!”   话音刚落下,江成伸手握住棺材板两边用力一移,“轰——”一声,棺材板被江成打开,姐姐的尸体安稳的躺在棺材中。   江成脸色忽然就沉下来,极其严肃的口吻说,“这股尸臭味和胡闹身上的一样。”   爷爷跨步上前朝着尸体看去,江成指着我姐姐的脸说,“看来不是她姐姐在害胡闹,而是有人在故意害你们一家人,她脸上已经有黑斑,应该是在下葬前的时候被动了手脚。”   我也好奇看了去,果然我姐姐原本好看的脸颊上竟然多出了一块黑斑,与我手臂上一模一样。 全部章节 第七章:尸虫有怪   我姐姐下葬前都是我亲自抹尸,当时脸上干干净净,身体更是没有任何的尸臭味,不过下葬几日就出现了这种问题,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爷爷见江成没有开口,就问江成,“你的意思是胡闹身上的尸斑跟胡多多没关系?”   江成恩了声又说,“今天在你们家中,我就闻到胡闹他爹身上散发出来的尸臭味和胡闹身上一模一样,现在看来整件事情不是胡闹姐姐在闹事,而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胡闹他姐姐下葬的时候,还记得有谁接触过尸体的?”   爷爷想了想回答江成,“下葬前都是我和闹儿在打理,除开我们唯一碰过棺材的也就是那几个抬棺材的八仙了,不过他们和我们无怨无仇,咋个可能害人呢!”   江成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棺材中的姐姐,“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爷爷也满脸无辜,苦思冥想了好一会,摇头回答,“我胡家一向和村里人关系好,我一个做端公的,村里人都尊敬我,想着法子与我靠近乎,为了以后家中有事有求于我可以行个方便,要说有仇还真是找不出一个!”   爷爷说的也是实话,就从我家中有啥需要的东西,村里人都是主动热情的给我们都可以看得出来,刚才江成让我准备那些东西,因为临时要的突然,我家根本就没这么多,找村里人东拼西凑很快就搞定了,大家都热心帮忙,可见我家在村子里是人缘极好的。   再说了,也不会有人要和端公家作对,村里人都清楚端公那些风水堪舆的本事,可以救人也能害人,谁家要是需要下葬啥的,端公直接选个大凶阴坟,到时候肯定是遭罪受的,所以也不可能有人这么大胆子和端公家作对。   这么想来根本就不可能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们家,江成看着我姐姐的尸体,伸手翻看了会尸体,隔了一会他便让我们将棺材盖好。   我回想了姐姐出事那天的情况,姐姐死的莫名其妙,我爹说这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我爹虽然酗酒暴躁,可那天从我爹的语气中,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的确和我爹没关系,可是第二天我爹就出了事情,不免让我联想起来会不会是姐姐害我爹。   现在看来,这里面应该另有问题。   江成淡淡的说了声,“去那几个抬棺材的八仙家中看看情况。”   爷爷告诉江成,那几个八仙跟村长关系特好,因为村子里有需要帮忙抬棺材的都是找这几八仙,其他人也不愿意接这种晦气的活,时间久了,这几个八仙在村中地位也就高了,就连村长都和他们关系好,就怕直接找上门,会引起麻烦。   爷爷说村里最爱嚼舌根的王婆子,就是他们其中一个八仙的娘,脾气更是厉害,谁要是敢招惹他们家,王婆子那张毒舌就能把人骂个半死,关键是那王婆子还特别野蛮,不顺气直接咬人胳膊,踢男人命根子,要多狠有多狠。   江成看出来了爷爷的顾虑,“这事放心,我自有分寸。”   爷爷告诉江成,抬棺材的八仙一共八个人,其中一个人叫王福顺,他是这几个八仙的头,平日里接丧活都是直接跟他联系,王婆子就是他娘,而他们家就正好住在村长家旁边。   我们把姐姐的坟重新收拾后就跟着爷爷去了八仙头子王福顺家中,刚来到王福顺家门前,王福顺以为我们是来介绍丧活的,笑脸相迎直接就把我们请进屋子里。   屁股刚坐下,江成问他,“你们接丧活是什么都接?”   王福顺这会严肃起来,摇摇头告诉江成,“那要看是什么棺材,有些死者闹腾的,哪里敢接,还有些钱太少的,肯定也不会接的。”王福顺说的比较实在,这些情况以前我也听爷爷说过,有些死者头七闹腾厉害,八仙不敢乱接,怕抬棺材的时候闹了自己。   江成把一个盒子拿在手里,递给王福顺,“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   王福顺好奇的接过盒子立即打开,看了几眼说,“这不是虫子,有啥好看的,我当是啥宝贝呢!”   江成朝着王福顺瞥了眼看去,然后问,“这虫子有尸毒,是从胡多多的棺材里发现的,据说活人碰了这种虫,浑身就会长黑斑,中毒后还有水泡浮起,我们有些担心,毕竟你们抬过棺材,怕沾染到了这虫子。”   王福顺听到江成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明显微微愣住,面部僵硬,明显是害怕的模样。   王福顺直接噗通一声跪在江成面前,“你是道士,你本事大,有没有法子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   我和爷爷都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王福顺告诉我们,他自从抬完我姐姐的棺材回来后就一直觉得身体不舒服,每天睡觉都能闻到一股尸臭味,起先他以为是衣服沾染到了尸体气味引起的,换了身新衣服后还是有味道。   前天他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背后长了一块黑色的斑,还有不少小水泡,他以为自己是得了怪病,今天听到江成的这番话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尸毒。   江成听了这番话明显脸色一沉,立即伸手将王福顺扶起身来,江成思索一会说道,“我估摸其他几个八仙也有可能出事,你是他们老大,你联系这他们看看,有没有人也有黑斑,这事情有些古怪,可不能出了人命。”   王福顺立即就联系了其他八仙问有没有这种情况,不过得到的答案让人有些震惊,其他人都没有黑斑,也就是说,出现这种情况的人只有我和王福顺二人。   江成得知情况后说,“你们二人把生辰八字给我。”话音一落,又转头看着我爷爷说,“老先生,你还记得胡多多和闹儿他爹的八字?”   爷爷点点头,“记得,记得!”,我也看出来之前爷爷还对江成有些怀疑,现在也是全然相信江成的能力肯定在他之上,语气更是尊敬了许多。   爷爷问他,“这生辰八字能看出个啥名堂?”   江成微微扬起嘴角,“回去把他们的生辰八字整理一下,我便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应该也能解释这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江成让王福顺这几日不要再接丧活,好好在家休息,只要找到原因必然可以救他一命,不过前提让他不要宣扬这事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心里是越来越害怕了,毕竟是这一天天过去,爷爷说过我这种情况最多能活七天,再拖延几日我怕自己早已经命丧黄泉了,心里越是发慌,我手上的黑斑已经开始扩散到身上,那些水泡不仅让我浑身臭气熏天,还痒的难受,又不敢用手抠破,免得伤口感染更加麻烦。   江成的眼神突然看向我,他见我有些紧张,原本有些严肃的表情突然温和了许多,笑了笑说,“放心好了,你唤我一声师父,我便护你周全。”   我愣了愣,爷爷见我没反应过来,赶紧扯着我的衣角训责,“傻娃子,愣着干啥!还不快叫师父。”   我懵懵的看着江成,见他眉眼清秀温柔,突然觉得心头有些暖意,“师父!”   江成满意的点点头,又问我,“现在还怕不?”   我嗯了声,毕竟是生死攸关的事情,说不怕才是假的。   他冷静的看着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安心,“别怕,有师父在,你只管好好活着就是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 全部章节 第八章:生辰八字   回到家中,奶奶正在我爹的棺材前说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上去很是心疼,我奶奶平日里也算得上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过自从我爹去世后,奶奶便一蹶不振,总是不自觉的哭了起来,好几次爷爷看到奶奶哭了,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我对我爹虽然没有好感,因为他很凶,但是他毕竟是我亲爹,看着爷爷奶奶哭成泪人,我也跟着哭。   江成的眼神瞥向了我爹的尸体,神情有些严肃,不过他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让我爷爷把我们几个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江成好看的明白些。   我和江成在院子里,奶奶看到江成来到我家,便也不再跟我爹唠叨,而是去客厅弄来一杯茶端了过来,因为爹头七几天的吊丧,我们家中院子摆了好几张桌子,也是方便来来往往的村民,我和江成坐在院子里,奶奶端来一杯茶水放在江成的面前,叹了口气说,“我儿死于非命,你是道士本事大,我们家的事情只有麻烦你了。”   奶奶突然语气和睦了许多,大概也是看出来江成一直在帮着我们查明情况,并不是混吃混喝的骗子。   奶奶放下茶杯便回屋里休息去了,最近奶奶的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了,大概是因为伤心过度造成的。   此时江成的眼神看向了我,“你再跟我说说你姐姐每天晚上来找你的事情,我总觉得这事情有点问题。”   我又把我姐姐晚上找我,带我去坟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时姐姐还把我推进了坟坑里,要不是爷爷奶奶赶得及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江成听了这番话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过从他眉宇间可以看出来他正在思考什么。   期间爷爷朝着我们走来,把整理好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白纸上递给江成。   八字是从历法查出的天干地支八个字。古代阴阳五行学者认为,天地之间皆五行;故将天干地支套上五行。五行即是金、木、水、火、土,关于生辰八字的学问也就多了去了。   江成拿着爷爷写的生辰八字看了约莫两三分钟后便开口说,“这事情我心里已经有数了,眼下主要是把胡闹的尸毒解了。”   爷爷听后问江成,“你已经有法子了?”   江成嗯了声,“其实胡闹这种情况,只需要祝由术的一些方法就可以化解他的病情,这几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有同一个特点,就是属水生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胡多多初次下葬的坟前长了山枣树后你们家才开始出事情了。”   爷爷一听,连忙点点头,“没错,坟前种树乃大忌,之后胡多多就经常来找胡闹,后面就出了这一堆破事,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江成犹豫几秒后回答,“山枣树属木,而这些属性水生木的人都出了事情,你说能是什么情况?”   爷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莫不是有人故意在那里种树?”   江成嗯了声,“这就是胡多多为什么要带着胡闹去那里了,证明那块地很有问题。”   爷爷听了后有些疑惑,“江师父,你的意思是我儿子也不是胡多多害死的?”   江成伸手指着爷爷写的纸说,“王福顺、胡闹以及胡闹他爹都是属水的八字,只有胡多多一人是属金,金克木……”江成欲言又止,故意说明却不说透,年纪尚小的我压根就没听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晓得这些事情和我们几个人的生辰八字应该有些关系。   但是听江成这么说,我姐姐的生辰八字并不和我吻合,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是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明白了。   不过爷爷听懂了的样子,突然开始沉默不语起来。   吃完饭后,江成说要先帮我把身上的尸毒处理了,让我爷爷帮忙去镇上买些黄符纸来,因为下山匆忙,江成没有把东西带下来,很多材料需要爷爷添置。爷爷出门买东西的期间,奶奶在屋子里休息,院子里也就剩下我和江成二人。   江成知道我一直很害怕,他告诉我,晚上他帮我化解尸毒,也当是顺便教教我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情自己该怎么处理,我既然叫他一声师父,他便会将所会本领一一传授与我。   江成告诉我,尸毒属于阴邪的东西,凡事都有阴阳两面,万物相生相克,用普通的办法的确无法医治尸毒,但是在祝由术中,确实能够有方法根治尸毒,将尸毒从身体里排出,从而达到痊愈。   我虽听不明白所谓的祝由术,但是看着江成的样子,我竟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我打从心里就觉得江成一定会救好我的。   江成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奶奶,然后小声的在我耳边说,“你去你爹棺材前,把裹尸布掀开看一下你爹尸体上有没有和你姐姐一样的斑。”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的说,“师父你也怕我奶奶呀!”   江成无奈的笑了笑,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不是你奶奶执意不准我看尸体,我要是强行看尸只怕惹了老人家心情,你是她亲孙子就算被发现了,她也不会说什么的,我不过是需要确认一下情况而已。”   原来这江成是想让我去背这个黑锅,不过我也能理解,就上次我奶奶强硬的太度,江成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探头探脑的朝着奶奶屋子的方向看去,生怕被奶奶看到了,确认奶奶没有注意到我后,我轻手轻脚的来到棺材前,小心翼翼掀开裹尸布朝着我爹的尸体看去,本来尸体就有臭味,掀开裹尸布以后,尸臭扑鼻,我差点就给吐出来了,憋足了气不让自己闻,却还是受不了。   尸臭在我自己身上闻着倒也习惯了,可闻我爹的尸臭我是真有些忍不住,臭气熏天,我平复一下心情,又将我爹的尸体认真的看了一下,果然和江成说的一样,我爹的胸膛上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黑斑,不过我爹是吊死的,舌头伸出来缩不回去,看上去倒也有些渗人的很。   我赶紧把裹尸布给我爹尸体盖上,跑到江成面前把看到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江成满意的点点头,倒也没说我爹的事情,而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今天我只先把你的尸毒解决了再说。”   天色逐渐变黑,爷爷从镇上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一手拿着一袋子的黄符纸,另一手便是一些零碎材料朱砂、笔、还有些铜铸材料,我也不懂那是啥,后来才晓得,我爷爷是专门跑到卖道教法器的店里买的,都是道士平日里作法所用,爷爷怕买漏了东西,就干脆一股脑儿全买回来了。   此时已经进入晚上,奶奶晓得了江成要为驱除尸毒,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江成用毛笔蘸上朱砂后,在黄符纸上画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来我才晓得那是画的驱尸辟邪用的符文,江成又把画好的符纸拿到我面前,找来蜡烛将符纸焚烧,又将这烧尽的纸灰倒入碗中兑水给我喝。   隔了一会,江成突然伸手拍了拍我肩对我说,“一会可能有些疼,你得忍着点。”   我嗯声点点头,江成用一小块陈旧的牛皮纸用右手剑指把灵感符画在牛皮纸上三遍,左手掐斗诀念普招咒“从如我意,问信九天君,违吾法令者,奉斩尔身形,急急如九天皇人帝君律令敕摄。”三遍,又将符纸浸在凉水里浸透,然后把纸符贴在我手臂尸斑上。 全部章节 第九章:百鬼圈养   我本觉得一张牛皮纸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偏偏这个牛皮纸往我手臂上贴去的时候,疼得我嗷嗷大叫起来,感觉浑身被烙铁烫伤一样,疼得我眼泪水憋不住的掉,紧接着我就闻到了一股像是烧焦一样的味道。   我吓得赶紧朝手臂看去,当时整个人都给吓傻了,手臂不断流出黑血,一股臭味和烧焦气味混合在一起,更是难闻极了。   我被疼得浑身抽搐,江成脸色一沉,斥责我一句,“傻小子,别咬着自己的舌头!”   我当时疼的厉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抽搐的身体,哪里能保证不会咬到自己,江成见我疼得厉害,想也没多想,直接捞起袖子露出白皙强健的胳膊朝着我的嘴巴送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一口咬在了江成的手臂上。   江成一声不吭,面色严肃的看着我,隔了许久痛楚逐渐散去,我恢复意识立即松开嘴,看着江成手臂上已经多了一排深深的牙印冒着血。   我心中自责起来,见到江成被我咬伤,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江成随便找了张纱布缠在手臂上,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好了,已经没事了,男子汉大丈夫总是哭哭啼啼可不好。”   我平复了一会心情后,江成便开口对我说,“山、医、相、命、卜统称玄学五术,祝由术就是这其中的医,你中了尸毒,我将有毒的血液已经从你体内放出来,我方才也给用了符纸兑水喝,已经不会有啥问题,你可以放心了。”   说实话从小爷爷奶奶虽然宠我,不过我还是和放养的孩子差不多,他们也不怎么管我,突然出现个比我爹还对我好的人,心里实在感动的很,便也下定决心好好学习这些东西,以后也能帮助别人。   就在我还沉浸在自己平安无事的喜悦中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我本以为是我自己听错了,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外面是什么声音?”我忍不住的问了句。   江成平淡的看向外面,嘴里念着,“总算出来了。”说完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我也好奇的跟了上去,一阵阴凉的冷风吹过,弥漫着一股尸臭腐烂的味道。   我还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成便将自己身后的桃木剑握在手中,一股阴冷的模样又让我想起了那天上山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是给人一种特别可怕的感觉,现在便是那个时候的模样。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我爹竟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眼睛里透着绿油油的光,龇牙咧嘴的冲着江成扑了上去。   江成迅速侧过身体,轻巧的避开了我爹的攻击,紧接着握着桃木剑朝着我爹的脑门用力敲了下去,同时立即咬破食指将冒出的鲜血迅速往我爹额头上一按,这一下我爹竟然僵硬住了,不再扑腾,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的样子。   我整个人都看傻眼了,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江成就把我爹诈尸给搞定了。   “这好端端的尸体咋个就突然诈尸了?”爷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看爷爷的样子也给吓的够呛,脸都吓白了。   爷爷和奶奶又赶紧把我爹的尸体放回棺材中,我也问江成这是怎么回事。   江成极其冷静的看着我们说,“果然有人在暗中整你们家,见我治好了胡闹的尸毒,想对我下手,不过这种玄术对我不过雕虫小技,看来只是控制尸体试探我的本事。”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忍不住的问江成,“究竟是什么人在害我们家?”   江成低沉着声音说,“一个精通玄术的人。懂得利用山枣树来以阴养阴,又通过三个人生辰八字属性来以尸养树,还知道用尸毒害人,操控尸体攻击我,显然是个玄术高手了。”   爷爷听到这番话,疑惑不已,“咱们村都是些农民,哪里还会有懂玄术的高手,就我这个端公会些简单的风水堪舆的本事,都已经很厉害了,难道还有什么卧虎藏龙的人不成?”   江成冷声笑了笑,“只怕这龙就藏在你们身边,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听到这种阴险毒辣的人就在我们周围的时候,我心里更是害怕的很,江成大概是看出来了我的害怕,语气稍微温和了许多看着我说,“你爷爷和奶奶受了惊吓,你随我去你姐姐以前的坟头看看情况。”   “啊?”我听了万般有些不情愿,这天色都这么晚了,刚才又发生了我爹诈尸的事情,本来就还惊魂未定,现在又让我跟他去坟前跑,我这心脏显然有些承受不住。   江成微微皱着眉头,语气沉重的说,“既然当了徒弟,就要听师父的话,啊什么啊。”   我想着江成救了我的命,也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跟着江成的身后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去坟头的路上,我一直很疑惑,究竟是什么人要费尽心思的针对我们家,说起来我们家在村子里的人缘不差,怎么就无缘无故得罪了人,还要下这种置于死地的狠手。   我想着王福顺不过是个抬棺材的普通人,为什么害我家的人也要连同他一起害,便问江成,“师父,我有一点害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王福顺不是我家的人也中了尸毒?”   江成回过头来,停下脚步,面色冷静的看着我说,“王福顺可不是普通人,别太小看他,能当八仙的头子,必然有过人的能力,可能是他的某些本事,威胁到了这个害你们的人,或者棺材里有什么是他能一眼看出来问题的,所以怕事情败露加害于他。”   我听了这番话,更是疑惑的很,一个抬棺材的人能有什么本事,江成也说了这害我们的人是个玄术高手,既然是玄术高手莫非还怕个棺材匠不成,说起来都不太可能,不过江成这么说,自然有原因的吧。   不知不觉来到坟头,眼前被锯掉半截的山枣树显得很抢眼,不过依稀还能看见年轮中间沉着暗红色的印记。江成低下头看了看坟头,伸手指了指我姐姐之前下葬的位置问我,“是这吗?”   我嗯声点头,“我姐姐之前就是埋在这里的。”   江成沉思几秒后开口,“难怪了。”又继续说,“你姐姐起尸多次找你,可不是因为要害你,而是这坟地有问题,她来求助你的。”   “这坟地什么问题,因为山枣树吗?”我问。   江成说,“山枣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坟地阴气太重,以前必然是埋过怨气极重的人,造成这里竟然有孤魂野鬼逗留,坟头四周全都是鬼脚印,众鬼集聚,这里养着山枣树,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想了想后摇摇头说,“不知道。”   江成十分耐心的告诉我,“这种枣树聚阴招阴,可以提供孤魂野鬼藏匿栖息,整个坟头阴气够重,吸引来自四面八方的孤魂野鬼,还可以藏身在这枣树上,很明显,有人在利用成阴的枣树养鬼。”   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成,心里不禁一阵发慌,“养鬼……鬼也能养?”   江成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低沉着声音说,“看来对方养了这附近的孤魂野鬼为他所用,要真利用玄术加以施展,这些鬼魂必然听命于他,到时候想要害人更是容易,从种种事情看来,这人是冲着你们家来的,只怕他接下来还有其他招数继续来害你们。”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害怕的问。   江成突然扬起嘴角,眼里一股寒气袭来,“那就用我的道法与他的玄术比试,看他能坚持多久。” 全部章节 第十章:不可点香   我好奇的看着江成说,“既然是为了山枣树养鬼怪,那不如直接把树连根拔掉,看那些孤魂野鬼有什么地方藏身!”   江成叹了口气摇摇头,“使不得,这些孤魂野鬼也都是可怜人,因为种种原因阳寿未尽,阴间不收留,所以被迫徘徊人间无处栖息,要是把它们的容身之所都给破坏了,那我们和那些害你们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江成说着又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鬼魅之说,恶者为鬼,善者为魅,形成鬼,是因为心有怨气,游荡在阳间。形成魅是心有执念,不想往生。”   我恩了一声,有些懊恼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不太好。   我当时年纪小,又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越发好奇,就问江成,“师父,这世界上真的有鬼怪吗?”   江成呵呵笑了笑,“妖精鬼怪都是世间万物本有的东西,万物皆能成精,精亦能成妖,鬼是鬼,怪是怪,万物皆有自己的法则,当然也有不守规矩的。”   我听了这番话更是好奇了起来,“那为什么我都没看到过鬼?”   江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估计是因为我的问题太多,我又一脸兴奋让他觉得很好玩,江成笑了笑说,“你小子倒是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啊,这么跟你说吧,除非是人身体的磁场降低,人的三把火不旺盛的情况下,气场和阴物接近的时候就很容易看见,否则当你身上火焰旺盛的时候,鬼魂是不敢来犯的,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天生的阴阳眼或者说是它愿意让你看见,不过这样会耗损它自己的阴气,很容易魂飞魄散,这也是为什么不容易看见的原因。”   听到这番话我倒也是放心了许多,主要是一开始听见江成说这里的山枣树为了就是养百鬼,听着毛骨悚然的,万一哪天走着走着发现四处都是孤魂野鬼,岂不是很可怕。   我长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念叨,“那就好,看不到就好。”   江成脸色有些严肃的看着我,摇摇头说,“这可不一定,只要有充足的阴气补给,让你看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比如这山枣树以阴养阴,就是个很好的补给的东西,可以提供给这些孤魂野鬼气场。”   我心里一沉,背脊已经发凉,还是不要和江成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不然还没见到那些东西,我可能自己就被自己胡思乱想给吓死了。   我心里不禁有些纳闷了起来,虽然我一直清楚这件事情发生的怪异,有人在彻头彻尾的整我们家,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什么人要做种事情,我们家有什么值得这么费尽心思的针对?   不过想着心中多少有些害怕,对方还养了附近村子的孤魂野鬼,背脊不禁一阵发凉。   心中的疑惑不免越来越多,江成看着我一个人蹲在旁边目不转睛,突然会心一笑,“你小子不会是吓傻了吧?”   我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这种情况虽然害怕也绝对不能承认,不然就太怂了,我故作淡定的说了句,“没有,我只是在思考到底是谁在整我家而已。”   江成的眼神有些犹豫的看着我,隔了一会低沉着声音说,“这些日子都是你爷爷陪着你,你奶奶就待在家吗?”   我恩了声,“我爹出了事情,奶奶身体就变得特别不好,所以丧事的事情基本上全部交给我爷爷了,奶奶就在家中养身子。”   江成若有似无的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的状态,隔了一会又开口问我,“我看你们家香灰很多,你们平日里有人在烧香吗?”   我想了想说,“奶奶比较迷信,请了个保家仙在家中,没事都会上香拜一拜。”   我们家的保家仙实际上一个黄皮子雕塑放在家里,说是可以保护我们家人,平日里没事就上三炷香,供奉点馒头烧鸡之类的东西,偶尔奶奶也会在面前碎碎念一些琐事。   江成听了后,语气略有些沉重的对我说,“以后别随便点香,人吃饭鬼闻香,魂魄都是顺着香出来的,这样很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香不能随便乱点。”   我哦了声,没想到这烧香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江成仔细看了一下坟地的情况,又抓了一把沙土放进布袋里,江成说天色太晚了,要送我回家。   我问江成为什么要抓一把沙土在布袋里,江成只是扬起嘴角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   我和江成回到家的时候,爷爷问我们看坟地看得怎么样了,江成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没看出来。”说完便领着我去洗漱睡觉。   我当时还有些好奇,江成为什么不把情况告诉我爷爷,后来想着可能是怕爷爷奶奶年岁高,受不起这些惊吓吧。   到了半夜,我睡的时候迷迷糊糊看见江成从我房间离开,不过是睡意正浓,也就没有问他去了哪里。   到了白天,我从屋子里出来也没见到江成回来,心里不禁纳闷了,江成一夜未归究竟是干什么去了,到现在也不回来。   爷爷开始张罗我爹的丧礼,当天正好头七,依照规矩我得披麻戴孝,虽然服饰难看,但还是要硬着头皮遵循传统。爷爷把昨天去买的白色纸花装裱在院子里,放眼放去,家中尽是白惨惨的模样。   不一会抬棺材的八仙就到了我家,最先进来的就是八仙的头子王福顺,他身后紧跟着其他八仙,他进来的时候眉眼带着笑意,见到我站在我爹棺材旁边,便顺势朝着我走来,小声的对我说,“那个小道士还真是有本事,今天一早就来把我的尸毒解决了,真是神人呐!”   我愣了愣问他,“那我师父没跟着你们一起来?”   王福顺摇摇头,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说,“他去处理事情了,他让我不要说出来,叫我今天帮着你们先把棺材处理了,你爹这棺材估计不好抬。”   我心里有些好奇了起来,我爹的棺材怎么就不好抬了,我对抬棺材里的门道虽然不懂,可也清楚我爹不至于闹出什么怪来吧?   爷爷见众八仙到我家来,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白沙烟拿出来,给他们一人一包的发,王福顺接过烟,抽出一支点燃,吧唧吧唧的就开始抽了起来,见我爷爷走远后,又转头看着我说,“你那个道士师父,本事可是厉害了,他跟我说断定我们今天抬你爹棺材要遭罪,提前给了我一张符纸,说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帮我。”   说着,他便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在我面前晃了晃,张望了四周又赶紧收到自己荷包里。   按照规矩,王福顺让我必须要在我爹棺材前跪着磕头,让爷爷拿来六床被褥给我,让我送给我爹,被褥不能超过九也不能低于五,这是农村里都懂的规矩,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明白,我拿着被褥来到我爹的棺材前,一床一床的盖在他的尸体上。   随后便开始进行入殓盖棺材的仪式了,倒也没有像我姐姐之前发生的那些怪事,我爹的头七仪式都正常的很,爷爷拿着招魂幡站在一旁,几个八仙找准位置,就听见王福顺吆喝了声,“起!”   棺材很快就被抬起来,我也跟在他们的队伍后面,跟着他们一块走了出去,大概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后,就听见王福顺嘀咕了句,“妈的,果然有邪门了,这他妈的棺材咋个越抬越重了。”   紧接着其他几个八仙也开始地嘀咕,“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跟个石头一样重。”   王福顺咬牙切齿的说,“大家坚持一下,棺材不能落地,咱们硬着头皮也给送到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