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这一次，绝不再败
教室里很安静。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语文老师带着厚厚的老花镜，声情并茂的朗诵着一首古诗。
台下，同学们无一不在认认真真在听课，独独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手中课本正翻得飞起。
“语文、数学、英语……”
一本本翻下来，少年长出一口气，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兴奋与激动。
“真的！”
“全都是真的！”
“真的重生了！”
“……”
少年便是楚轩！
他重生了，回到了高三时代，而且脑子里还躺着一个来头不小的神秘珠子。
那珠子便是让他重生回来的元凶！
原本他听到妹妹受辱跳楼的噩耗，正指天怒骂。结果突然一颗神秘珠子从天而降，这珠子不但造就了他的重生，好像还改变了这个世界。
曾经熟悉的文化娱乐变得面目全非，就连饮食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但不管怎么说，重新来过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只是高兴过后，一个冰冷的事实让他清醒过来。
眼下是高三，养父母已经去世三年。
姐姐白若诗用瘦弱的肩膀艰难的支撑着这个不幸的家，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一家三口相亲相爱，却也乐在其中。
但这仅有的快乐时光，将会随着两年之后京城白家与王家的降临而彻底终结。
先是白若诗被迫嫁给一个浪荡公子，不到一年后不堪屈辱自杀身亡。
此后白若涵远走海外，最终也没能逃过一劫，一个越洋电话后，八十多层高楼纵身一跃，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醉酒街头。
种种不幸，如影随形，回想起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至今他仍心如刀绞，清秀的面孔亦不由自主变得扭曲。
恨！
那是刻骨铭心的恨！
只是……
“两年，我还有两年的时间！”
“若是再推后两年，恐怕局面难以挽回，但是现在，我有两年的时间改变这一切！我要让你们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楚轩眯着眼，目光前所未有的凌厉，双拳也紧紧握了起来。
漫长的思绪中，一堂课进入尾声。
“这个时代到底跟记忆中不一样，大环境虽然没有变，但美食文化娱乐等方面截然不同。”
“或许我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
食指敲击着桌面，楚轩想得有些入神。
就在这个时候，校园广播响了，记忆的闸门再次打开。
“请高三三班苏紫同学，高三四班蔡子明同学，高三二班方圆同学……于下午2:00到小礼堂集合，准备进行校播音员选拔考核！”
“……”
广播一连播报三遍，长达十五人的名单中赫然便有楚轩的名字。
教室里一片哗然。
“楚轩居然想要当播音员？”
“不是开玩笑吧？”
“是我听错了，还是发通知的老师念错了？”
“不，这不是我认识的楚轩！”
“……”
同学们呆滞的看着角落里的楚轩，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印象中，楚轩相貌平平，学习成绩差，而且还懦弱胆小，一跟女生说话就会脸红，他要去当播音员，开什么玩笑？
“哼，就你这样还想当播音员？你凭什么跟子明比？”楚轩正想着当初的事情，忽然眼前一暗，一个傲娇的声音传来耳边。
抬头一看，呵，这不是吴佳丽么？
这女生的确有那么点意思，一看就比同龄女生发育得好，加上会打扮还化妆，学校喜欢她的男生不少。
楚轩也不例外，高中暗恋了整整三年，还大着胆子写过情书。
直到大学毕业，一次同学聚会上他才偶然得知吴佳丽早就跟班上的学委搞上了，真正上过床那种。
那个学委好像叫蔡子明，有个电视台当领导的老爹，还写得一手好文章，经常各种发表，可以说是三中出了名的才子。
至于说为什么楚轩记得这么清楚，倒不是说他还对吴佳丽有什么想法，真正的原因是他跟这二人有着不小的过节。
记忆中，好像就是今天，吴佳丽当众讽刺他，还将一份他写的情书拍在他面前，犀利的言辞让他丢尽了脸。
也就是今天，蔡子明捣鬼使坏，让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散一空，播音员的梦想沦为泡影。
跟记忆中一样，一番讥讽过后，吴佳丽已经将全班的目光吸引过来。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她无比得意将一封折叠好的信笺拍在楚轩桌上。
啪！
“别做梦了，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你！”
“要长相没长相，要成绩没成绩，连食堂里一份像样的饭菜都吃不起，还敢说喜欢我，你要脸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不明白，你哪来的勇气给我写情书！”
“要换了我是你，直接找个地方撞死算了，省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浪费粮食！”
“还想当播音员，哼，就你？你哪一点比得上子明？你们两个站一起，瞎子都知道选谁吧？”
“你要能当选，我吴佳丽说话算话，直接把语文课本吃掉！”
“……”
“算了，不跟你废话。总而言之，别再给我写这种东西，恶心！”
极尽嘲讽，极尽挖苦！
如同记忆中一样，狠狠羞辱一番后，吴佳丽昂首挺胸依然不愿离去，似乎就为了看楚轩接下来失魂落魄的样子。
可是这一次，楚轩根本没有脸红，更加没有愤怒没有失魂落魄。
至始至终，他就这样平静的听着，看着，仿佛局外人一般。
最后，当着吴佳丽的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随手一弹，所谓的情书直接进了垃圾桶。
“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话说，吴佳丽同学，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放心，对于那种快要被人玩烂的破鞋，我可没兴趣，万一得病就不好了！”
“至于说播音员，呵呵，我肯定会当选的。放心，到时候我不会让你吃书，你只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跟我说三声对不起就好！”
轻轻一笑，说完楚轩起身离去，丝毫不理会身后吴佳丽谩骂连连。
改写命运，从现在开始！
播音员，从前他失败了，但是这一次，他决不再败！
第一卷 第2章 小胜一筹
中午，学校食堂。
一碗白米饭，外加一份清水萝卜，比记忆中还要难吃的东西，楚轩却吃得十分开心。
只是好景不长，突然一阵淡淡的幽香袭来，跟着便是一片冻死人的寒气。
白若涵，青梅竹马的妹妹，养父母的亲生女儿。除此之外，她还是三中校花，高三四班的班长，学习成绩更是异常的好，比之一中的尖子生都不逊色。
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冷了些，常年脸上写着“别来惹我”四个大字。
当然，从前她不这样的。
父母去世前，二人之间关系十分亲密，一个包子都要分成两半一人一半分享的那一种。
后来二人之间就疏远了，在学校都仿佛路人一般。直到姐姐白若诗故去，两人的关系才有所缓和，却也再回不到当年。
重新来过，楚轩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但说真的，他没想到白若涵这个时候会来找他，记忆中也完全没有这回事。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今天表现不错！”看都不看楚轩，白若涵冷冷坐下，低头吃着同样的一份白水萝卜。
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条件只允许二人这样吃。
楚轩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
少女吃饭的样子很好看，有种说不出的优雅，那是从小养成的，并不因为如今的落魄而消逝。
而且她的嘴角有颗小痣，看上去非但不难看，反而凸显得一张粉嫩的脸更加动人。
相比而言，他感觉自己跟土匪差不多，一定是饿死鬼投胎。
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
真正的原因是，能够再一次看到她，他感觉十分幸福。
重生之前，二人远隔重洋，不知多少年没有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尤其最后她从八十层高楼跳下，香消玉殒，自那时起，连听到她的声音都成了奢望。
“是吗？我感觉也不错！”楚轩笑了笑，也不敢多说，只是忽然感觉那难吃的饭菜突然变得美味起来，怎么吃都吃不够。
“你想当校播音员？”忽然，白若涵问道。
“嗯！”
“为什么？”
“因为高考可以加分。你知道的，我成绩不好，姐姐又很想我考上大学。最重要的是，校播音员每个月有一百五十块补贴，我要是拿到，姐姐就不用那么累了！”
淡淡的感触过后，画面变得清新而明快。
白若涵面色古怪的看着对面少年，明明还是熟悉的面孔，却仿佛第一次认识一样，许久摇头道：“别想了，你没戏！”
说完，少女仿佛什么都没说过一般，埋头吃饭。
楚轩嘴角一抽，瞬间心情就不好了，无语道：“不爱说话就别说话，凭什么说我没戏？”
“因为你丑！”白若涵头也不抬。
一听这话，楚轩当场泪奔，“不要这么诚实行不行？我就算不帅，可也说不上丑吧？”
“不帅不就是丑么？”白若涵不以为然，她的世界很简单，非黑即白，不帅就是丑。
这话一出，楚轩顿时感觉生无可恋，一句话不想说了。
就在这时，吴佳丽来到桌边，跟她一起的还有班上的大才子蔡子明。
“没空桌了，不介意挤一挤吧？”蔡子明笑道。
白若涵没有说话，楚轩摆摆手道：“十分介意，要挤去别的地方挤！”
一听这话，蔡子明还没开口，吴佳丽已经炸毛了。
“我说楚轩，你这人怎么这样，像个爷们行么？”
“不就是拒绝你的求爱，拒绝你的情书了么，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子明问你那是客气，这桌椅是学校的，又不是你们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坐？”
吴佳丽的声音很大，丝毫没有收敛。
她这么一闹，周围许多目光看过来，指指点点，鄙视不断。
楚轩冷冷看着，一言不发。
记忆中有这个画面，当时白若涵根本不在，但这二人还是来了。
在二人恶毒的言辞侮辱下，他不堪忍受落荒而逃，最终下午的面试根本都没去。
不过这次不会了！
“说完了吗？说完赶紧滚，没看到你站在这里我饭都吃不下了吗？”吴佳丽说完，楚轩理都没理，兀自淡淡道。
“你……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你不是不让坐么，今天我非要坐，看你能如何！”
楚轩反应跟想象中不一样，吴佳丽气得脸色通红，说完招呼蔡子明也坐了下来。
“若涵，知道你喜欢酱汁排骨，特意多买了一些，你尝尝！”一上桌，蔡子明就不老实了，夹着一块酱汁排骨开始献殷勤。
可他似乎忘了还有吴佳丽在！
白若涵还没表态，吴佳丽已经不干了，嘟着嘴扭捏道：“子明你偏心，人家也要嘛！”
“你碗里不是有吗？”蔡子明看都不看，直接一句甩过去。
楚轩直接笑喷了，白若涵也捂着嘴好一阵咳嗽。
“恶心！”见二人这样，吴佳丽满脸嫌恶，对蔡子明道：“子明，我们还是去旁边桌吧，正好桌子空出来了。”
“怎么那么多话？赶紧吃，下午我还有事呢！”蔡子明不乐意了，瞪了一眼，吴佳丽瘪瘪嘴，怨念的看了白若涵一眼，再不敢多话。
“都是同学，没什么好客气，正好我买多了吃不完，班长大人帮着分担一些吧？”教训完吴佳丽，宋子明再次故态萌发。
“不用，我不爱吃这个！”白若涵淡淡道，不动声色将饭盒移开。
这时楚轩嘿嘿笑道：“你不爱吃我爱吃啊，子明同学，既然你买多了吃不完，浪费也是浪费，不介意我帮你分担吧？放心，我不嫌弃。”
说着，根本不等宋子明反应，楚轩舔了舔筷子，直接戳到蔡子明碗里。
“你干什么？”宋子明大怒。
“帮你分担啊，你自己说吃不完的！”楚轩一脸懵逼。
“你……”宋子明面色铁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没素质，就你这样还想当校播音员，做梦。等着吧你，看我下午怎么治你！”
怒斥过后，宋子明头也不回出了食堂。
“废物就是废物，还想跟子明争播音员的职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还有你，白若涵，以后别整天装高贵到处勾人，不然我吴佳丽绝对让你好看！”
气哼哼丢下一句话，吴佳丽匆匆追了出去。
“嗤，一群毛孩子，跟我斗！”楚轩心中冷笑，很快注意力转移到酱汁排骨上。
“浪费，真是浪费，好好的酱汁排骨，说不吃就不吃了。来，若涵，他们不吃咱们吃，放心，我都看到了，吴佳丽碗里的一筷子没动过。”笑嘻嘻的将吴佳丽万里的排骨夹到白若涵碗里，楚轩道。
“可是你的筷子沾了口水！”白若涵无语道。
“嗨，我是你哥嘛，小时候都亲过嘴，这点小事怕什么？来，吃！”楚轩不以为然，说出来的话吓傻旁边一大群。
白若涵罕见的红了脸，却也没有阻止，只是绷着脸道：“你真无耻！”
“去，胡说八道，吃个排骨就无耻了吗？是蔡子明他小气好不好，凭什么吃不完可以给你，我碰一下他就生气？”
楚轩绷着脸，话语间直接将蔡子明留下的饭盒端了起来，把里面的排骨全挑了出来。
上辈子光被整了，可没遇上这种好事，这次非得吃回来不可！
第一卷 第3章 加油，fighting
回到教室，白若涵感觉有些头疼。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厌恶这个跟她一起长大的哥哥了。
记得小时候还挺好的，他维护她，不许别人欺负她，可自从上了高中，自从父母意外离世……
总之，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胆小懦弱，学习成绩差，不上进，她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讨厌他。
不过说来也奇怪，今天他似乎格外不一样。
放在以前，遇上今天这种事他肯定只会偷偷躲着哭，可今天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不但在教室里无视了吴佳丽，还在食堂狠狠的戏弄了蔡子明。
这要放在以前，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更意外的是，他居然瞒着她偷偷去参加播音员选拔，而且还通过了前面两轮的笔试，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再想起他说的参加选拔的理由，一时间，她恍惚有种错觉，似乎当初保护她的哥哥又回来了。
可是……
“没戏啊，播音的都是美女帅哥，他那样，首先长相就不过关。”
“再说了，他也没蔡子明的才气，更加没有蔡子明在电视台当领导的爹。”
“呜，要不我去劝他放弃吧，省得回家躲在被子里哭！”
“算了，还是不要，那么无耻，让他吃点苦头也好。还有啊，白若涵，再跟你说一遍，不许关心他不许关心他一定不许关心他，就这样！”
偷偷在心里嘀咕一大通，最终白若涵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楚轩一眼。
一看那家伙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顿时感觉下午的事情更加没戏了。
本来长相各方面就不过关，然后还不够勤奋，真要是让他选上，那才叫没天理！
心里想着，白若涵果断放弃劝说的想法。
一觉睡到一点五十，楚轩起身抻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往外走。
不知是否错觉，从白若涵身边经过的时候，隐隐约约，他似乎听到一声“加油”。
四分钟后，他来到小礼堂外。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新鲜的。上一世他根本没能走道这里，但这一次，他不但来了，他还要带走荣耀。
礼堂外，一台台摄像机架好，准备现场直播的电视台工作人员正在紧张调试。
用了一分钟时间，协助面试的老师宣布了面试规则，然后开始发放试题。
很快前面第十四个都发放完毕，楚轩是第十五个。
正当他上前准备领取属于自己的考题，突然一个人从旁边撞了出来。
“小子，放弃吧，别自取其辱！”
说话之人满脸阴笑，正是蔡子明！
“什么东西，你说放弃就放弃？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冷哼一声，楚轩理都不理，继续往前走。
只是当他走到负责发放考题的两个老师面前，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没有！
居然没有他的考题！
时间本就不多，一共十五个面试者，前面十四个都拿到考题了，现在正在背诵记忆，独独他还没有拿到。
“请问二位老师，我的考题呢？”楚轩礼貌问道，心却渐渐沉了下来。
他忽然有些明白蔡子明的意思了！
果然，都是算好的。
上一世莫说根本没来，就算是来了，恐怕也无济于事！
时间剩下不到四分钟，所有人都拿到考题开始背诵，独独他手里还空着。
如此一来，面试都还没开始，他就吃了个大亏。
“你叫什么名字？”仿佛十分意外居然少了一份考题，两名老师对视一眼，男老师道。
“楚轩，高三四班楚轩！”楚轩回答得很清晰，但面色已经渐渐不耐了。
两个老师如同没有看到一般，也不回答，相互说笑好一阵后男老师从随身包里摸出一份名单，来来去去看了好几遍才道：“楚轩，的确有你的名字，看来可能是漏掉了，稍等，老师进去帮你拿考题。”
男老师进入礼堂，楚轩在外面等候。
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楚轩心情也越来越沉重。正当他完全忍不住想要闯进去的时候，男老师拿着一个纸袋笑着出来。
“对不起楚轩同学，之前以为是十四个，所以漏掉了你的考题。现在老师将考题交给你，还有一分钟，希望你能抓紧时间，在接下来的面试中有个完美的发挥。”
听到这无耻的言语，饶是两世为人，楚轩也禁不住有些怒了，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不过终究他还是忍了下来。
要算账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他必须抓紧最后一分钟！
只是，当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纸袋，一看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噌”的一下，无名之火直往上冲。
“而虎大哥跟你我能够，伟哥哥对付你二哥，和好了好了你给我。然后他惹我股票我刚好，如个人瑞欧赔和……”
这都是些什么？
滚键盘！
完完全全滚键盘弄出来的一堆垃圾，字数上千！
这样的东西能记忆吗？
别说时间只有不到一分钟，就是十分钟也根本不可能！
当然，那是对于其他人，对于现在的楚轩来说，一分钟，足矣！
“这就是你让我放弃的理由吗？”
“蔡子明，你果然够狠！”
“只不过，你恐怕万万没想到重生之后的我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吧？”
“想让我知难而退，主动认输？哼，我倒要看看，接下去究竟会打了谁的脸！”
……
一分钟后。
楚轩手中一轻，男老师皮笑肉不笑的将他手中的考题收走，竟是一秒钟也不多给！
蔡子明在笑，似乎这一切他早就知晓！
发题男老师也在笑，虚伪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不屑与恶毒！
楚轩同样在笑，阴谋也好，阳谋也罢，接下来，他倒要看看，究竟会打肿谁的脸！
当男老师正式宣布面试开始，骤然间场面热闹起来。
一台台摄像机解开镜头，记者们热情洋溢的声音已经通过直播设备传到正在收看的观众耳朵里，周朝人群也在这一刻开始欢呼。
“儿子，加油，爸爸妈妈把全家都叫过来了，一定选上啊！”
“闺女，你一定行的，妈妈相信你！”
“……”
听着周围的呼声，虽然没有人为自己呐喊，那一刻，楚轩依旧心绪澎湃。
临进门前，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人群，果然，视线中没有一个熟悉关切的目光。
“没关系，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但是，越是如此，才越不能放弃，不是吗？”
“改变命运，就从这里开始！”
“楚轩，加油，fighting！”
暗暗捏紧了拳头，楚轩一脸平静走入礼堂，内心却犹如进入活跃期的火山，喷发的能量不断聚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进门的瞬间，一张美丽的脸悄悄探了出来。
“加油，fighting！”
“哥，你可以的，哪怕最后不成功，若涵也为你骄傲！”
眼眶有些红，白若涵在人群中无声挥舞着拳头，终究她还是没忍住从教室跑了过来。
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如果还有人支持楚轩，除了姐姐，她会是唯一的一个！
所以，她才必须要来！
第一卷 第4章 我叫楚轩，今年十八
楚轩最后一个走进礼堂。
礼堂里气氛十分严肃，连呼吸都被压制得厉害。
台下，面试团和观众席上一道道目光审视的看过来，又时不时的低头耳语。
“今年怎么回事，去了好几个学校，结果都是一年不如一年！”
“是啊，这还没开始就紧张成这样，一会岂不是话都说不出来？”
“老黄，我看你班上那个学生够呛了，腿都在哆嗦了！”
“你班上那个不也不一样？”
“嗨，其实都不打紧，谁不知道其实都是定好的？女生里面有人能竞争得过苏紫？男生里面不用说了，肯定是蔡子明！”
“苏紫的确不错，本身才情素养都十分过关，外表也没得挑，而且从高一就是校播音员了，想阻止她连任，难！
蔡子明也不错，他的文章写得很好，可见文学修养够高，加上外貌不俗，还有电视台当领导的老爸，基本上也是肯定能入选的！”
“……”
一群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将台上十五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很快，十五人已经依次在演讲台排开。
按照规则，整个面试一共两个环节，其一便是自我介绍，之后才是朗诵之前发放的考题。
主持人老师例行开场，校领导讲话，电视台过来的领导讲话。
很快，近二十分钟过去，面试正式开始。
“接下来，每一位参选同学将有三分钟进行自我介绍！”
主持老师一句话后，正戏终于开场。
“各位评委老师，各位观众，大家下午好，我叫苏紫……”
从第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开始，十五人依次自我介绍。
这次倒是没闹什么幺蛾子，一段段生平简历般的自我介绍之后，话筒交到楚轩手上。
结果他才刚刚上前，还没开口，顿时下方一阵爆笑，一些负责直播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相比前面十四人，他的相貌太过普通了，再加上一身完全没有亮点的衣服，对比之下就是丑！
本来心中就窝着一团火，下面这么一笑，楚轩索性也就豁出去了。
自我介绍既然是第一个环节，想要出彩，自然不是报生平简历就行的，尤其大家已经先入为主的看不上他！
“很好笑是吧，其实我感觉也很好笑！”
“那边那位哥们，你心里一定在说，哎呀，小兄弟你这么丑，干嘛出来参选啊，不知道担任播音员首先就要硬件过关么？”
“不用摇头，我知道，你一定这么想的！”
“什么？你说为什么我知道你这么想的？很简单啊，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长这么丑还想当播音员，这不是脑门子被牛给顶了么？”
“还有那边那位姐姐，对对对，拿着摄像机最漂亮的那位，我看出来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现在很庆幸，因为你找了一位光彩照人的男朋友，而不是我这种五官都没摆正的次品货早产儿！”
“NONONO！不要摇头，不要否认，我看出来了，你就是这么想的！”
“……”
夸张的神色，丰富的表情，自问自答，自嘲不断，一开口，台下便爆笑不断。
同时，电视机面前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也一个个捧腹大笑。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这货哪来的奇葩，怎么那么逗？头一次发现自我介绍还能这么搞！”
“笑喷了，有这么说自己的吗，又是脑门子被牛给顶了，又是五官没摆正，还次品货早产儿，他哪来的那么多古怪的词儿？”
“不行不行，我得走开笑一会先，这货表情好到位，每一次一本正经的瞪眼都戳中我的笑点，我感觉自己的笑点在无限制降低！”
“这货真能闹腾，我看啊，就是春晚的相声演员都没他能说。你们看见没，被他指到的几个人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可真有意思，不过话说回来，长得丑也没啥。哥也长得丑，上完大学连备胎都没当过一次，现在还不是年薪百万，娶了校花当老婆？”
“……”
电视机前，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笑翻了，没多久又安静下来，满是期待的盯着电视屏幕。
屏幕上，楚轩已经沉默了。
明明只是几秒钟，看在人们眼里却仿佛过去很久很久一般。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他不说话了？”
“他看上去好悲伤的样子，是要打悲情牌了么？”
人们心中默默想着，前所未有的期待感充斥着内心。
这个时候，聪明的摄像师已经开始给到楚轩的脸部特写。
此刻，楚轩低着头，闭着眼睛，看他的神色，似乎很痛苦，似乎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不知为何，看到那张脸，人们只觉得那么心揪，仿佛间，他们似乎听到暴风闪电肆虐的海上传来一阵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要歧视我？”
“凭什么？凭什么长相不好就要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这不是我的错，这不是！”
“……”
时间停滞了十秒，画面静止了十秒，无数人心中却遭遇冲击千百年。
在他们想来，那个台上的高中生心里一定在愤怒的嘶吼。
只可惜，所有人都想错了。
漫长的等待中，楚轩忽然睁开眼，一脸茫然道：“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刚才我说哪了？”
“啊？？”
“什么？？”
“我艹，神转折啊！！”
“这小子，忒不地道，害哥们儿心塞这么久！”
“这个逼有趣，这个逼装的亮，我肯定他就是故意的。”
“够缺德，看他那么纠结还以为他心里肯定在翻江倒海，肯定会孕育出一场风巨大的暴，结果，老子上当了，上了一个高中生的血当！”
“麻痹的，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靠，有意思啊，不行，哥得去楼下买包花生，顺便买瓶啤酒回来，这样才哈啤嘛！”
“……”
短暂的惊愕后，电视机前爆笑一片，骂娘声也是一片。
“看来你们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要做自我介绍来着。”看下方东倒西歪偏偏没人提醒，楚轩也不意外，自己把话给圆了回来。
听到这话，大家很快安静。
扯了这么久，这家伙总算要进入正题了，话说，好像还真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很抱歉浪费大家这么多的时间，接下来按照惯例，我应该告诉大家我的名字，然后说说我的经历，再谈一些高大上的理想之类的。”
“但是……”
楚轩侃侃而谈，说着说着突然一顿，“我感觉这样很没意思，不如我先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
人群一愣，这种场合讲故事，貌似有点新鲜。
主考官刘长远下意识的准备拒绝，不过看到蔡子明打来的眼色，到了嘴边的话突然一变：“讲故事可以，但是时间只有两分钟，请这位同学抓紧。”
话落，现场很快平静。
楚轩道了声谢，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故事。
“太阳暖烘烘的，鸭妈妈卧在窝里，等她的孩子出世。
一只只小鸭都从蛋壳里钻出来了，就剩下一个特别大的蛋。过了好几天，这个蛋才慢慢裂开，钻出一只又大又丑的鸭子。
他的毛灰灰的，嘴巴大大的，身子瘦瘦的……”
简单而平静的开头，充满阳光和青草的味道，刚刚一开口，人们便仿佛来到那个阳光暖烘烘的春天。
故事很简单，一个丑小鸭长成白天鹅的故事而已。
只不过对正在关注的人们来说，这个故事太新鲜，从未听过。
丑小鸭，曾经小学生都耳熟能详的故事，然而一千年后的今天，它是传说，从来无人听过的传说。
楚轩不记得课本里是怎么写的，他只是用他的理解，起伏跌宕的将这个故事讲出来。
短短的几百个字，用了不到两分钟。
两分钟的时间里，人们的情绪随着他的声音起伏跌宕。
出生的自卑，成长的痛苦，遭遇挫折时的委屈，种种积郁积压心头。直到最后，当丑小鸭看到湖中倒映的美丽天鹅，“轰”的一下，所有积压的情绪瞬间引爆。
那一刻，人们热泪盈眶！
那一刻，人们只觉得连日阴霾过后丝丝缕缕的阳光洒落，世界如此温暖，如此安宁！
当人们还在故事中沉浸，演讲台上，楚轩已经准备谢幕了。
“今天我是丑小鸭，明天，我会成为最美的白天鹅！我叫楚轩，今年十八，谢谢！”
简单，干脆！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结束得让人猝不及防！
人们还意犹未尽，楚轩已经交出话筒。
一时间，教室里静悄悄的。
突然。
哗--
不知谁开了头，大片掌声经久不息。
第一卷 第5章 少年意气
别开生面的自我介绍为楚轩迎来满堂彩，在他下台之后，第二个环节正式开始。
考生一个个上台，将之前考题上的内容背诵出来。
很快第五名学生背完下台，主持老师上台报幕。
“下面，请高三四班蔡子明同学上台，他的题目是，现代诗朗诵，《啊，我们的青春》，大家欢迎。”
蔡子明满脸笑容的登上演讲台，接过话筒，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朗诵。
同一时间，他身后巨大的白色投影布上出现一首现代诗，正是那首《啊，我们的青春》。
“啊，我们的青春，如此美好，如同阳光下的绿叶……”
台上，蔡子明声情并茂，十分投入。
下方，经历连续的失望后，面试团和观众席的人总算来了一丝精神，没一会便已经有人开始低声耳语，频频点头。
很显然，对蔡子明大家还是很满意的。
一则朗诵内容切题，正适合这个年纪，二则这首诗还是他自己原创登过报的，又有加分，再加上他的朗诵功底不错，不出意外的话，男生里面也只能是他了。
当然，楚轩并不这么想。
事实上，当他看到《啊，我们的青春》这个题目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倒不是说这个题目有什么问题，只是对于一个心理年龄到达三十岁，还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来说，这种假大空的标题的确杀伤力十足。
再等听到正文的内容，他只想说，哎嘛，孩子，快别念了，爸受不了了，你的青春太复杂，一会青草一会绿叶一会河水一会花瓣，爸都快被你侃晕了，话说，咱能说点实在的吗？
虽然很无奈，但这种话现在又不能说，没办法，他只能默默忍受着。
好不容易熬到蔡子明朗诵完，只听“啪”的一声，主考官刘长远拍案而起。
“好，好，好！”
“好一首《啊，我们的青春》，蔡子明同学，这首诗据说是你原创的是吧？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取得成功！”
说完，刘长远带头鼓掌，顷刻间，教室里掌声如雷。
“你妹的，要不要这么夸张？要不要这么明显？就这样还当领导，智商呢，都狗吃了吗？”楚轩张大了嘴，足以塞下去一个鸡蛋。
刘长远的突然爆发，极大的影响了后面几个男生的发挥。
原本还斗志昂扬的几个人，还没上台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巴得不要不要的。甚至又一个错漏百出都没背完就下台了。
楚轩在下面看着，内心十分平静。
或许对于其他男生来说，一切似乎已经结束，但对他来说，这才刚刚开始！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一切魍魉魑魅皆上不得台面！
任凭刘长远如何在这里帮着站台，等他上台的一刻，结果将一锤定音。
三中这一年的播音员，只能是他，不可能落到其他人头上！
这便是他的自信，一个重生者的自信！
等待中，很快第十四个学生下台。
楚轩眼前一亮，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那一刻，无形中一股气势从他身上散出，原本温和谦虚的少年瞬间变成一头威猛雄狮。
大刀，早已渴饥难耐！
热血，早已沸腾多时！
“上台，我要上台！”心中仿佛猛虎在咆哮，楚辰已经随时准备起身。
可是……
“面试完毕，现在进行最终……”
“等等！”
听到主持老师嘴里说出的话，楚轩再也忍不住了，长身而起，面色铁青一声怒吼将整个教室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欺人太甚！
什么叫面试完毕？他难道不是人么？
十五个明明才上十四个，难不成这人的数学也是英语老师教的，不会加减法，连特么的数数都不会？
什么小动作他都能忍，可现在，如此明目张胆剥夺他的机会，抱歉，他还真忍不了！
不是要玩么，行，大不了鱼死网破一拍两散，他当不上播音员，这些人也一个别想好过！
“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事吗？没事不要大声喧哗！”当众被打断，主持老师脸面有些挂不住。
人群面面相觑，却又目光躲闪。
刘长远眉头大皱，事情是他嘱意的，原本蔡子明的意思是彻底让楚轩上台丢人，但他不可能那么干！
滚键盘打印出来的东西，楚轩上台肯定是丢脸，但在此之前，投影布上出来的东西肯定会狠狠的打他刘长远的脸，打他清江市电视台的脸。
有些事情做了也就做了，无伤大雅，但真要把大家把守着看直播的观众当傻子，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本来他以为楚轩不会有意见，因为上台也肯定是丢人现眼，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愣头青居然当众拍桌子了。
想到可能产生的后果，刘长远也顾不得了，打开麦克风沉声道：“楚轩同学，你想清楚了吗？我看过你的考题了，基本上没希望，你确定要上去丢人？”
威胁！
翅裸裸的威胁！
难怪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取消他的资格，原来根本就是看准了他不敢上台丢脸啊！
只可惜，终究还是料错了！
若是原来的楚轩，面对这种欺辱只能是认了忍了，但是！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楚轩！
“我说过，今天我是丑小鸭，明天我就是白天鹅！”
“背不出来又如何？丢人又如何？”
“既然决定参加面试，我便一无所惧！”
“所以，今天哪怕一个字背不出来，我也要光明正大的往演讲台上走一遭！”
话音落地，铿锵有力！
一时间，台前幕后，全场肃然。
好一个哪怕一个字背不出也要上台走一遭，少年意气，理当如是！
刘长远面沉如水，最不愿见到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不过他的反应很快，瞬间便打定主意。
“看到这样一份东西，说实话，首先我要代表面试团跟楚轩同学你道个歉。因为我们的工作疏忽，所以出现这么一场闹剧。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这么恶作剧，但是，在这里我向你保证，也同时想所有关注这场面试的观众朋友们保证，这件事，我们电视台和三中校方一定全力彻查。”
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一番慷慨陈词，刘长远做足了戏，轻而易举便将自己摘了出来。
而一听说要全力追究，楚轩下意识看了那发考题的男老师一眼，只见他满脸慌乱，脸都青了。
“当然，有句话说得好，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既然发生了误会，那就应当尽早解决。
现在，我代表电视台方面承诺，无论本次楚轩同学是否面试成功，你都将获得清江市电视台提供的伍佰元诚意金。
此外，为表示公平，现在我提议休场十分钟，重新准备考题交给楚轩同学背诵记忆。不知楚轩同学意下如何？”
自己顺利摘出去，肉戏也来了！
一个巴掌一个枣，威逼不成改利诱，到底是当领导的，套路是一套一套门儿清！
只可惜，他想错了！
五百多不多？
多，足够楚轩三个月的生活费，顶的上姐姐辛辛苦苦半个月的工资！
但是，这样就想息事宁人吗？
“人，不是这么欺负的！”冷冷的盯着刘长远，楚轩意味深长道。
别人不知道情况，他心里却清清楚楚，若说刘长远对此事丝毫不知，他死也不信！
楚轩没有说更多，他只是一言不发直接走上演讲台。
不是问他意下如何么？
他直接用行动告诉刘长远他到底意下如何！
看到楚轩从容上台，直接从傻愣愣的主持老师手里抢过话筒，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
好爆裂的脾气！
好燃的高中生！
与此同时，场外观看的观众们同样呆滞。
不知为何，看着站在台上面容平静的楚轩，他们仿佛看到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不屈斗士。
那种火焰散发出来的灼热，俨然已经穿越时空传递到他们的心灵，他们的血液，让他们也禁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斗！
没错，就是要斗！
人不是这么欺负的！
遭遇不公，就必须反抗！
人群在心中呐喊。
第一卷 第6章 子明同学，恭喜啊
“首先，我声明，我的确很缺钱。但我想说，我从不拿自己的尊严换钱。所以，五百块，恕我楚轩无福消受！”
打开话筒的第一句，云淡风轻，却是让人激动的血液流动再次加速。
好一句从不拿自己的尊严换钱！
人群心中暗暗喝彩。
“其次，我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恶作剧还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我知道的是，这样一份考题是我辛辛苦苦求来的，面试开始前五分钟发考题，面试前一分钟我才拿到属于我的考题。
所以，我真心感谢给我这份考题的人，因为他至少留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楚轩说得轻松，甚至脸上还带着笑。
然而越是如此，观众心中越是压抑，越是愤怒。
一个“求”字，说明了太多太多！
一个能讲出“丑小鸭”这种发人深省的故事的人，一个能坦言“不拿尊严换钱”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无奈才能让他屈服，说出一个“求”字？
原本便有人猜测事情没有那主考官说的那么简单，却没想到居然如此不简单。
然而，这样一份考题已经很过分很欺负人了，结果给出的时间居然还只有一分钟，一时间，人们无话可说。
“所以，为了表示我最衷心的感谢，我决定，我要完美的将这篇天书背下来，一字不错，一字不落，有没有人支持我？”
持续的静默中，楚轩第三段话姗姗来迟。
一改之前的平静与调侃，这一次，他的言语中充满的力量，充满的激昂。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当着面试团与观众席的面，当着无数镜头的面，当着成千上万电视机前观众的面，他疯狂的挥舞着拳头，仿佛要捅破天一般。
受到他的情绪感染，终于现场也有人忍不住了。
“楚轩同学，我支持你，一字不错，一字不落！”观众席一位年轻老师站了起来，振臂高呼。
在他之后，一个又一个老师站了起来，随后还有记者电视台工作人员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电视机前许多观众更是忍不住举双手高呼。与此同时，某个论坛关注此事的帖子突然刷出一行字。
“我们从不缺乏正义感，我们缺乏的，永远只是反抗压迫与欺凌的勇气！”
在此之后，论坛跟帖回复变得无比整齐。
“加油，一字不错，一字不落！”
“加油，一字不错，一字不落！”
“加油，一字不错，一字不落！”
“……”
楚轩大约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到底有多少人在关注，又到底有多少人被触动。
现在，他已经闭上眼，一个字一个字将投影幕上的内容背出来。
谈不上情绪，因为根本没有情绪可言！
谈不上文笔，滚键盘出来的东西，还能指望有什么文笔？
现场很安静，外面也很安静！
人们听着那个声音，逐字逐字的跟着比对，还没到一半，已经有人眼睛酸痛放弃了。
“妖孽！”
“不是人！”
人们在心中呐喊，又忍不住暗暗佩服。
最终，楚轩不负众望，一篇“天书”一字不错一字不落背完。
刘长远面色笑容早已敛去，蔡子明目光无比阴森，校方领导面色同样十分不好看，尤其那个被卖掉的男老师，此时此刻的表情，简直如丧考妣。
今天的面试，究竟打了谁的脸？
可又有谁想到，这还根本没到终点？
“谢谢大家，我的面试，到此为止！”
“接下来无论还有什么，我全部放弃。”
“不过下台之前，我想说一句，这从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这场游戏，我玩不起！”
“所以，蔡子明同学，加油，你爸在电视台看着你呢，我就不奉陪了！”
简单的四句话，耐人寻味，如同一场十二级大地震强烈的震撼着人们的内心。
说完，楚轩满脸微笑，从容离去。
摄像头给到他离开的背影，无数人看着，仿仿佛佛，人们耳边又响起那句话。
“今天我是丑小鸭，明天我会变成最美的白天鹅！”
只是很快，人群又笑喷了。
最后那句话有意思啊，棋盘都摔了不打算玩了，还不忘给人上眼药，这小子，有意思！
……
在最不该断掉的时候断掉！
在临门一脚前急流勇退！
就像做那事眼看着就要插进去了，突然却提起裤子走人，不得不说，这人也的确够坏的。
不过最坏的还是最后一句，不出意外的话，蔡子明的美梦这次要碎掉了，那个老师肯定也会倒霉。
不过这能怪得了谁？想踩人就该有随时被人踩的觉悟！
唯一不爽的是，结果估计要到三天之后才揭晓，现在还不是过分开心的时候。
至于刘长远……
算了，老狐狸一只，他还够不着，至少现在如此！
从小礼堂离开，楚轩满脸微笑，心里格外轻松。
“命运，已经开始改变了！”
“小样，跟哥斗，哥坑不死你！”
双手插裤兜，楚轩没事人一样哼着歌走回教室。
说明自己的情况，老师也没有为难，直接放他进去了。
不知不觉，一天的课已经上完。
这里的高中晚上没有自习，除了一些不算多的作业，晚上大家都是自由的。
楚轩收拾好书包，白若涵在门口等他。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蔡子明黑着脸过来。
“嘿，子明同学，恭喜啊！”楚轩笑嘻嘻的道，怎么看怎么欠抽。
蔡子明气得浑身哆嗦。
恭喜？
恭喜个毛！
那种话一说，用屁股他都能想到好事泡汤了。最要命的是，那特么的是现场直播，明天的新闻报纸上指不定会怎么报道。
而这一切，全都是眼前这贱人干的，全都是他！
可他妈的这贱人还有脸跟他说恭喜，他恨不得一转头拍他脑袋上！
“哎呀，子明同学都激动得说不出话了！得，您自个儿慢慢嗨，我跟若涵要回家吃饭了！”
蔡子明双目喷火，楚轩嘿嘿一笑。
说完示威性的拉起白若涵的手，大刺刺从他身边走过，边走还边嘀咕着，“若涵啊，以后离这种神经病远点，你看他都不正常了，你哥我估计他是被狗咬了然后忘了打狂犬疫苗，小心传染……”
“楚轩，我艹你妈！”
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蔡子明心中狂怒，一拳狠狠锤在墙壁上，留下一个鲜红的血印。
第一卷 第7章 你们别后悔
二人携手而出，刚刚走出校门不远，白若涵便停下不走了。
“怎么好端端不走了？”楚轩停下奇道。
“你说呢？”白若涵冷冷道，目光盯着自己被拉着的手。
“哦，就这事啊，我是你哥，都亲过嘴儿的，拉拉手怕啥？”楚轩笑。
“混蛋，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无耻？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亲过嘴挂在嘴边？”白若涵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好吧，你要不喜欢，我以后不说就是。”想了想，楚轩很认真的点点头，说完主动放开手。
白若涵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却听这人又嘀咕道：“可是我记得就是亲过小嘴嘛！”
“楚轩！”白若涵再次暴怒，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楚轩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结果没一会，忽然白若涵道：“那啥，你也别太伤心，大不了晚上不要你洗碗！”
“啊？”楚轩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的意思是，没选上就没选上，别伤心了，就你那长相，早该知道选不上的！”白若涵无奈道。
“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啊！话说你看我像是伤心的样子吗？”楚轩恍然大悟，哈哈笑道。
“我看也不像！”白若涵撇撇嘴。
楚轩得意，嘎嘎直笑。
白若涵又道：“不上进！”
楚轩：“……”
这丫头，这么毒舌，难怪没朋友！
……
晚上九点半，房间里很安静。
不足三十平米的小房间，里面摆着两张床，中间用布帘隔开，这便是楚轩现在的家。
为了省钱，姐姐白若诗选择在厂里吃住，一月才能回来一次，平时住在这里的就是楚轩和白若涵二人。
灯光昏黄，夜色静谧。
布帘隔成的小房间内，白若涵一身白色卡通睡衣，姿态慵懒的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外面不足三平米的小厨房，楚轩一手小木杵一手小钢盆不住的“哚哚哚哚哚”。
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头瓶，瓶子里装满捣碎的辣椒酱。
辣椒是路边发现的，红艳艳的小尖椒，看上去十分惹人喜爱。
本来他也没在意，结果晚上白若涵做好饭他才发现，万灵珠神力平衡世界规则的时候，改变的不仅仅是文化娱乐，连带着饮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食材倒还是那些食材，但烹调方法和各种调料都十分匮乏。
上一世没有遇上这种情况，但是现在，家里连瓶酱油都买不起，一问才知道，酱油居然很贵，随随便便一瓶要好几十。
要知道这可是二零零二，这个时候的几十块，购买力能抵得上十多年后几百块了。
不光酱油，就连辣椒酱花椒粉之类的东西都无人识得。
正因为此，才有了他现在的举动。
为了保密，辣椒酱被捣碎如泥，所有捣不碎的部分都被精心滤掉了。是以看上去，这一罐辣椒酱除了色泽鲜艳，根本看不出原材料为何物。
除了辣椒酱，椅子上还放着一个白色纸包，包里是炒干研磨好的花椒粉，而现在他还在努力的是孜然。
暂时就找到这三样，结果折腾到将近十一点，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总算搞定了，接下来是吃肉还是吃糠就看你们的了！”
……
第二天一早，上课铃尚未敲响，高三四班教室，同学们叽叽喳喳议论着。看那兴奋的样子，显然好些都知道了昨天小礼堂发生的事。
听着周围的声音，白若涵一脸懵。
那么多人都知道，她居然一点不知情。要不是清楚同学们没必要撒谎，她肯定会站起来大声说“你们弄错人了，楚轩不可能那么能耐”！
不远处，蔡子明满脸阴沉，周围零碎的声音传入耳中，于他而言却是连绵不绝的骇浪，令他感觉无比屈辱。
尤其想着一早父亲对他摇头，让他以后好好学习，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更是忍不住一阵怒火狂烧。
不用问，校播音员的事黄了！
黄在一个他最厌恶也最瞧不起的人身上！
“楚轩，你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绝对不会！”
内心疯狂咆哮，蔡子明终于下定决心，一条毒计悄悄在心中酝酿。
楚轩倒是一脸无所谓，宛然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一般。
传说有人别针换别墅，那种事他不想，他现在就想着一件事，辣椒酱换肉吃，最好是能一直吃到高中毕业！
“叮铃铃——”
时间来到九点四十五，下课铃响，第二堂课结束。
老师宣布下课后，楚轩背着一包“宝贝”来到白若涵座位前。
“班长，我要请假！”
“理由！”白若涵声音很冷。
“肚子疼，我要上医院！”楚轩张口就来，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痛苦的表情，他用最真实的行动诠释着什么叫做毫无诚意。
“你——”
“不准去！”
白若涵恨得咬牙切齿。
这混蛋，好不容易才刚刚对他有些改观，结果马上又故态萌发了！
“可是我真的肚子疼啊，哎呦喂，不行了不行了，帮我请假哈！”楚轩毫无诚意的捂着肚子，跟着飞快的跑出了教室。
身后白若涵大怒：“楚轩，回来！混蛋，你给我回来！”
“回来？傻子才回来！”心中嘀咕着，楚轩飞快往食堂跑去。
为了保证服务质量，拥有充分的竞争，三中食堂是两家承包。
承包的两家各自拥有一个厨房，就在食堂东西两侧。两家都一样，各自在厨房内将饭菜烧好，然后通过窗口出售给学校的师生。
眼下十点将近，两个厨房都在忙碌，他们必须赶在上午课程结束前将午餐都做出来。
楚轩来到东厨，两分钟后。
“哈哈，你说用了这些东西菜的味道就会好？欺负我们没念过书呢？”
“看你的样子还是学生吧？学生就该好好念书，别想那些乱七八糟骗人的把戏！”
“一堆乱七八糟的粉末，那么难闻，吃下去不生病就不错了，还想味道好，脑子被门给挤了吧？”
“滚滚滚，别捣乱，大伙儿这边忙着呢！”
“就是，别添乱，不然仔细我们东哥收拾你！”
“……”
楚轩脸色有些难看，本以为这些调料的推广会很顺利，没想到这些人根本就不识货。
不识货就算了，居然还一个个嘲讽喝骂没完了！
更可气的是，那个人称东哥的老板始终叼着烟，问都不问一句。
“东哥是吧，你确定你不需要这些东西？”强行压下怒气，楚轩淡淡道。
东哥摇摇头，十分玩味的吐了个烟圈，没说一个字。
意思很明确，他不需要！
“很好，你们可别后悔！”楚轩冷冷一笑，背起书包就走。
身后，东哥一口唾沫吐了出来，“呸，什么玩意？一个穷学生叼什么叼，要不是在学校，东哥早收拾你！”
闻言，一群人哈哈大笑。
第一卷 第8章 鱼头也疯狂
西厨外，刘万全满脸苦闷蹲在墙角抽闷烟。
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曾经最好的时候一天流入腰包的纯收入有一千多，现在别说赚钱，有时候卖不完还要赔钱。
如果说这是因为他自身的问题他也就认了，问题是根本不是那回事！
论卫生条件，论用料分量质量，论服务态度和味道，他的西厨哪一点都不比对面差。
唯一比不过的是，对面厨房老板有个当教导主任的小舅子。
这不，这才开张不到一个月，三天两头便有老师在对面请客吃饭，还时不时有人说这边不卫生不好吃什么的。
老师都这么说了，学生会怎么办？
自然而然，他这边的生意一落千丈。
尤其最近，对面那家伙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批廉价酱油，他也尝过了，味道不太正，属于不合格的那一种，按理说不该流入市场。
即便如此，对面厨房的菜味道依然大幅度提升，远远将原本旗鼓相当的西厨甩在后面。
这样一来，本来就不好的生意就更加没法做了。
“干，大不了不干了，老子不受这个鸟气！”
越想越生气，刘万全狠狠的将烟屁股丢在地上，使劲的碾。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耳边。
“大叔，请问这边的老板在吗？”
“嗯？”刘万全愣了一下，看到是一个学生，顿时笑道：“在的，请问同学你有事吗？”
对于学生，刘万全还是很有好感的。
尽管生意不好，但那不是学生的错，这一点他从来坚信。尤其对面这个男同学，看上去虽然貌不惊人，但那平和的目光不由自主便让人信服、亲近。
“在就好，那能不能麻烦大叔带我进去见见他？”对于和善之人，楚轩向来十分礼貌。
“你想见这里的老板？”刘万全面色有些古怪，当着老板的面要见老板，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遇上。
想了想，他也没有拆穿，一边领着楚轩进入厨房一边问道：“同学你找我们老板有事吗？”
“呵呵，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喜欢吃东西，碰巧最近弄出来一些调料，想来这里试试。”楚轩笑道，说得十分委婉。
“这样啊？不知是什么调料，同学能不能拿出来看看？”刘万全微微沉吟，也没多想便道。
“这……”楚轩有些迟疑。
见状，刘万全笑道：“同学放心，鄙人刘万全，目前正是西厨的老板。”
“啊？”楚轩一愣，旋即不好意思道：“抱歉刘老板，小子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见谅！”
“有眼不识泰山？”刘万全有些懵，好一会才拍手道：“好一个有眼不识泰山！到底是文化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很平常的一句话，瞬间刘万全又高看楚轩一眼。
简单的报上姓名之后，楚轩笑道：“刘叔放心，我也不求您买，我就试着做两道菜，要是您觉着还行，那我们再谈。如果看不上，那我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您看如何？”
“行，那咱们就试试！”刘万全答应得十分爽快。
倒不是真的抱多大希望，他只是单纯的看楚轩顺眼。此刻他想的是，就算不满意，这些东西他也要尽量买下来。
反正也不多，虽然最近生意不好，但买这些东西问题不大。如果能因此而给这个谈吐不凡却家境贫寒的学生一些帮助，他也乐意。
楚轩心里十分高兴。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跟之前东哥那帮人一样试都不让试。
现在刘万全肯让他试，在他而言，事情基本上就是成了。
也不要人帮手，楚轩将书包里的几样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看上去红红的，很好看啊！”看到那罐红色辣椒酱，刘万全诧异道。
楚轩也说话，直接拧开盖子，顿时一股刺鼻的辛辣冲得刘万全半死。
这时楚轩才笑道：“这叫辣椒酱，辛辣刺鼻，能去腥调味，刺激食欲助消化。还有促进血液循环，延缓动脉硬化，美容肌肤降脂减肥的作用！”
“有没有这么神奇？小楚你别框我啊，我可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听楚轩说了一大串，似乎有吹嘘嫌疑，刘万全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打趣道。
“有没有这么神奇很快刘叔就知道了！”楚轩呵呵一笑，也不多做解释。
要说用什么菜品最能展示辣椒酱的魅力，毫无疑问，是大名鼎鼎的剁椒鱼头！
“刘叔，我看那边有两个鱼头，不要的吧？”确定下来，楚轩问道。
其实根本都不用问，因为大家根本不吃鱼头，或者说都不怎么会吃。
“嗨，喂狗的东西，难不成小楚你打算用来做菜？”刘万全有些好笑。
“这么好的东西用来喂狗，暴殄天物啊！”楚轩有些无奈，说着便走了过去，顺手拿了把刀，熟练的掏鳃之后劈开。
盐水清洗，洒上少许带来的胡椒粉，配上少量油与食盐腌制。
做完这些，楚轩看到案板上有葱姜蒜，也没多想，直接弄了一些过来。
刘万全也没说什么，这会他已经有些被吸引住了。
且不说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东西，单单楚轩处理鱼头的利落手法已经让他刮目相看。
常年与餐饮打交道，他自然明白腌制代表的意义。楚轩能这样做，足以表明他是认真的，而不是在胡闹。
鱼头不小，一个就有小面盆那么大。
楚轩很高兴，要做剁椒鱼头，鱼头自然要大些才好，不然也没什么吃头。
材料齐全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葱姜蒜垫底，放上腌制好的鱼头，铺上一层圣女果酱，虽然看上去不如一粒粒的辣椒那么好看，其实也还不错。
“好了，只要十分钟，第一道菜就出来了。”
两个大盘子端上蒸笼，盖上盖子，楚轩拍了拍手。说完又对刘万全道：“刘叔先说好啊，这里只有一盘你可以尝，另外一盘是我的！”
听到这话，刘万全哑然失笑，“这好不好吃还不知道呢，就开始抢食了，万一不行怎么办？”
“放心吧刘叔，不可能不行！”楚轩呵呵一笑。
见他如此自信，刘万全也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本以为结果要十分钟后才能见分晓，但事实上，上笼不到三分钟，效果已经开始显现了。
“香，什么气味？”
“有点刺鼻，可为什么口水越来越多？”
“到底是什么啊，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唔，为什么突然感觉好饿，明明才刚刚吃过早饭不久啊！”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厨房里香气越来越浓。
这是一股从未问到过的香味，很有层次感，其中了葱姜蒜的气味，有一股十分张狂刺鼻却又让人口水不断分泌食欲暴增的辛辣。
当所有的气味交织在一起，最后衬托出来的是一股淡淡鱼香，悠远绵长。
“那啥，老板，是不是可以起锅了？”
“我看应该差不多了，再久就烂了啊！”
“不要太多，一口，我就吃一口！”
“……”
十分钟不到，厨房忙碌的人已经眼巴巴的围在一起干等了。
刘万全哭笑不得，这些家伙，一个个鼻子比狗都灵。他才刚刚意识到不应该在这里试的，结果这帮家伙已经围上来了，怎么都赶不走。
好在十分钟也不长，随着楚轩一声“可以了”，顿时好几个人帮忙揭开蒸笼盖，周围一双双筷子跃跃欲试。
等那色泽通红的剁椒鱼头上桌，楚轩洒上切碎的葱姜蒜末，跟着两勺热油淋上。
瞬间，“滋滋滋滋”的声音响起，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随着热气升腾。
“都不许动！”眼看一双双筷子已经伸出，突然刘万全大喝一声。
人群回头看着他，目光无比幽怨。
“那啥，这么香这么精致的菜品，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说点什么？”刘万全干笑道。
“切——”
又不是美食大赛，要说什么？
人群鄙视，大堆卫生眼抛过来，理都不理，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瞬间盘子就空了。
这还不过瘾，人群目光迅速转移到另一个盘子，结果楚轩准备中午跟白若涵一起吃的那份也没有保住，鱼头尸骨无存。
“呼，好好吃，吃了这么多年，老子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爽了！”
“呼呼，嘴里快要吐火了，不过真的好爽！”
“这尼玛真是鱼头咩？鱼头能做这么好吃，莫非狗才是最幸福的？”
“狗果然才是最幸福的，每年过年的鱼头都喂狗了，我艹，现在老子卵子都悔青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再也不能吃了，嘴巴要肿了！”
“活该，谁让你抢得最凶？”
“我乐意，谁让你们动作慢？哈哈，连汤都是我的，一会我煮碗面放进去，啧啧，想想就要爽翻天了啊！”
“呃，不能那么无耻，好歹分一点啊！”
“……”
第一卷 第9章 厨房斗法
从食堂出来，楚轩可谓是春风得意。
现在他口袋里放着一份手写协议，协议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三条。
“辣椒酱一斤装，五十元一罐，一月三十罐！”
“花椒粉，孜然粉，一百元一斤，一月各两斤！”
“不得卖给东厨！”
就这么三条，事情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
回想起来，他也发现似乎一开始就错了，他根本不该去东厨，而是应该直奔西厨。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之前一直挂心着如何将辣椒酱推销出去，没有来得及想，现在才想起来，东西两家食堂，好像从高三开始，西厨情况就一直不太好。
上一世他不认识刘万全，却也清楚开学不到一个月西厨便换人承包的事情。
如此，西厨才是最迫切需要他调料的地方。而且就为人来说，刘万全比那个东哥靠谱太多！
除了协议，楚轩口袋里还有五百块的预付款。
此外，他给了五份菜谱，包括剁椒鱼头在内，还有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回锅肉和孜然羊肉，正好将给出的调料都用上。
五种家常菜，放在重生前很多人都会，但放在改变后的世界，这就是独一无二的秘方。
刘万全赚大了！
在他看来，楚轩就是个纯金打造的送财童子。五份秘方，他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包楚轩和白若涵在西厨免费吃一年！
至于那些调料，贵吗？真的贵吗？他只想说实在是太便宜了，这要换了是他，一罐辣椒酱少了一百想都不要想。
一瓶酱油还随随便便几十上百，这辣椒酱可是全新的东西，从来没有过的，五十块一罐的良心价还想怎么样？
送走楚轩，刘万全便处于极度的兴奋当中。
不想等！
他一分钟都不想等！
这些日子他已经受够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翻身，他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部还回去。
有了调料有了秘方，别说区区一个东厨，今天外面的大酒店他一样有信心干趴下！
“停停停，全都停下！”一进厨房，刘万全便大着嗓门吆喝起来，声音老远都能听见。
一群人还没醒过神来，刘万全嗓门再次拔高，“今天咱们不营业！”
一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东厨，听到这话的东哥等人瞬间狂笑起来，大着嗓门隔空对喊。
“姓刘的，这就撑不住了？”
“撑不住就趁早滚蛋，还能少亏一点！”
“早该关门了，三中从来不需要两个厨房，从今往后，三中只有东厨，哈哈哈哈！”
“……”
听到对面喊话，西厨这边默然一片，几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更是忍不住红了眼。
一起做事好三五年了，一想到要分开，大家都挺舍不得。
只是想到西厨现在的情况，越亏越多，大家想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说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给谁看？我老刘有说要关门吗？”看着一群人愁云惨淡，刘万全虎着脸道，实际上心里却是笑翻了。
“啊？”
“难道不是要撤？”
刘万全这话一说，一群人瞬间愣住。
根本不给他们反映时间，刘万全大手一挥。
“今天咱不营业，辛苦这么久了，咱们也该好好休息休息，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我老刘决定了，今天请你吃大餐，就在这里，自己动手！”
“老林，你去买五斤羊肉回来，要腿上的肉，一定要新鲜！”
“小李，去称五斤豆腐，记住，不要太老！”
“王大姐，麻烦把猪肉都切片，顺便看看还有没有豆芽，要是没有就赶紧去买些回来！”
“……”
一番安排下来，刘万全倒是神清气爽，手下一群人更加心塞了。
这哪里是什么大餐？
这根本就是散伙饭呐！
自己人都这么想，对面东厨的人就嘲讽得更厉害了。
刘万全丝毫不动声色，内心却冷笑不止。
“小黄，走，跟我去东厨一趟！”
没有解释，刘万全带着小黄来到东厨。
“哟呵，这不是刘大哥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进门，东哥便拽得二五八万一样调侃起来。
然后周围一群人开始起哄。
“当然是西风了，他们打西边过来的嘛！”
“我看是东风，有些人呐，就是喜欢顶风而上呢，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死犟！”
“都在准备散伙饭了，说不定是来跟咱道别的呢？怎么说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邻居，走的时候过来打个招呼不过分吧？”
“……”
听着这些话，小黄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教训一顿。
刘万全摆摆手，示意不要冲动，淡淡笑道：“承蒙东哥照顾，这段日子的确有些不太好受。不过东哥还有你们各位都放心，我刘万全不是什么能人，却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我老刘就说一句，哪怕亏得脱裤子，我也在这里脱光了走！”
虽然很装逼，但一群人还是震住了！
“刘哥……”小黄激动得浑身发抖，只觉得眼前刘万全的背影如此高大，却不知道近一个小时前刘万全是真的准备关门停业了。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刘哥这是专程过来下战书的啊！”东哥眯着眼，嘴角翘起一丝弧度，似乎并不动怒。
刘万全哈哈一笑，“什么战书不战书的，哪里那么夸张？我老刘不过来借点东西而已！”
“哦？难得这里还有刘哥看得上的，您只管说，只要不是必须要用的东西，随便拿！”东哥满脸揶揄，满不在乎道。
“那我老刘就不客气了！”刘万全笑了笑，指着不远处尚未丢掉的鱼头道：“这些鱼头不要的吧？不要我可就拿走了，也好一会桌上多道菜！”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黄愣住了！
他虽然脑子不如何聪明，但嘴里疾速分泌的口水已经让他微微有些明白。
感情刘哥这是过来打脸的啊，要知道，那罐子红色辣椒酱现在还好端端在西厨放着呢！
东哥等人同样愣住了！
原本以为刘万全会放什么狠话，或者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根本不可能的要求，他都想好如何嘲讽回去了。
可是现在，他居然要那堆只能喂狗的鱼头，这……
“既然刘哥喜欢，小弟也不介意让几位大哥大姐桌上多个菜！”短暂的错愕后，东哥笑了笑，说完大手一挥，“小朱，洗干净给送过去，别让人以为咱们不懂规矩。”
刘万全谢过，告辞离去，很快身后传来一片哄笑。
“这个刘万全，真是吝啬过分，散伙饭给人吃鱼头！”
“还真看不出来，这姓刘的平日一看蛮大方的，没想到竟如此小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正常，你以为谁都像咱们东哥这般仗义啊？不过话说回来，这鱼头真要洗了送过去？”
“废话，当然要洗了送过去，而且还要洗得干干净净，有一粒沙都不行。还有，顺便带几斤肉过去，就说东哥我送的！”
“好嘞，东哥咋说，我们就咋办！”
“……”
第一卷 第10章 是该长长眼
楚轩回到教室，正好赶上第四堂课。
口袋里揣着五百块巨款，外加每月保底一千九百块的协议，好在是两世为人，要不然他绝对会笑上一整节课。
现在他也高兴，不过却不光是因为得了钱，更加因为命运再一次被改写。
“一千九百块，姐姐一个月在厂里累死累活也才一千块钱多点吧，有了这些钱，家里情况会好很多！”
“不过也不能大意，辣椒已经红透了，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掉落，回去得赶紧想办法！”
“……”
重新来过，楚轩很懂得什么叫做居安思危。
别看现在每月有钱进账，但他脑子很清楚，这都是暂时的。
天下没有独门的生意！
外面就不说了，光整个清江市，知道辣椒味道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以前是不知道能拿来做调料，等辣椒酱一扩散，自然也就不新鲜了。
到那个时候还想卖高价，做梦去吧！
他现在需要思考的，仅仅就是在所有人都知道前博取最大的利益，获得起步得到第一桶金。
三中食堂只是第一步，后续他还想要更多！
只可惜，现在的他要资金没资金，要人脉没人脉，能够从这事上获得的利润并不会太多。
一边翻书学习，一边思考着，很快一堂课过去。
下课铃响，又到了吃饭时间。
想到吃，楚轩又得意起来，嘴里口水分泌也开始加速。
离开食堂的时候，他只是小小的给刘万全提了个建议，具体刘万全会不会那样做他不清楚。
但有一点，中午这顿丰盛的红烧肉绝对跑不掉！
“哎呀，还真不能想，一想就饿得慌！”
“若涵看到也会很高兴吧？好像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想起白若涵，楚轩又想起白若诗，而今家里的情况，着实让人心酸。
可惜上一世他什么都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但这一次不会了！
目光坚定起来，楚轩拿着饭盒赶往食堂。
食堂里，白若涵看着西厨窗口暂停营业的牌子有些失望。
因为吃的人少，为了揽生意，西厨的价格比东厨要便宜一些。一顿饭下来差不多是五毛钱。
这要放在父母健在前，五毛钱她大约都不会弯腰去捡，但现在不一样，她不小了，她感觉自己应该懂事。
姐姐每个月只能回来一次，每次看到的时候总会感觉又瘦了好多，虽然她总是在笑，但眼神中的疲惫却无论如何无法掩饰。
“要不……”
“干脆就不吃了吧？饿一顿也不会死人！”
心中想着，白若涵决定离开。
她是个很要强的人，若是愿意，会有很多人请她吃，还可以吃得不错。事实上，也的确很多人想请她吃饭，就像昨天的蔡子明一样。
但她从来不肯，她宁愿饿着，也不接受这种施舍。
“女孩子不要随便受人家的好处，欠人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
这是父亲生前的教导，她一辈子不敢忘！
从前她还有一个环境优越的家庭，她可以什么都不担心。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真要是欠了，除了自己，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拿来偿还。
她很清楚为什么那么多男生愿意请她吃饭，说穿了仅仅是因为她漂亮，他们希望她当他们的女朋友。
只是转身没走两步，前面吴佳丽跟着几个女同学走了过来。
“哎，这不是咱们班长大人嘛？”
“怎么，今天没胃口，不想吃？”
“也对，天天都是清水萝卜清水白菜，换我我也没胃口！”
吴佳丽一脸得意，仿佛特意来找茬的一般，声音特别大。
白若涵冷着脸，根本不想在这里纠缠，可一连尝试好几次，吴佳丽始终挡在面前，看上去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她离开。
索性她也就不走了，目光带着怒意冷冷看着吴佳丽。
吴佳丽掩嘴一笑，吸引着周围众男生的眼球，目光落在西厨暂停营业的牌子笑道：“哎哟，难怪难怪，原来是暂停营业了。”
“可好好的，怎么说停就停了呢？一顿饭可是要便宜五毛钱呢，这不存心让咱班长大人饿肚子吗？”
“不行不行，堂堂三中校花，堂堂四班班长，学习成绩又那么好，怎么可以饿肚子呢？我得找他们好好理论理论！”
声音越来越大，嘲讽意味越来越浓！
听起来似乎是关心的话语，实际上却几位恶毒，不断打击着白若涵，践踏她的至尊。
终于，白若涵也忍不住了，冷哼一声道：“够了吴佳丽，少在这里恶心人。我就是缺钱，我就是想省五毛，那又如何？总比某些人好，至少不用打小就靠着男生吃饭！”
话虽如此，白若涵此刻内心却委屈得很。
到底不满十八岁，哪怕平日里再坚强，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被嘲讽羞辱，怎么也不可能好受。
“是啊，我就靠着男生吃饭，怎么了？有错吗？”
“倒不像某些人，假清高，结果弄得为了省五毛钱饭都不吃！”
吴佳丽丝毫没有被气到，反而洋洋自得，正好这时蔡子明沉着脸走了进来。
这要放在以往，这人肯定会牛皮糖一样撵上来保驾护航献殷勤，只可惜因为昨天的事，他还在气头上。
“跟着楚轩，活该挨饿！”冷冰冰的看着白若涵一眼，蔡子明丝毫不给面子。
“就是，楚轩也算是男人？除了给子明使坏，他还能干什么？白若涵，你就死撑吧，迟早饿死你！”吴佳丽恶毒道。
说完，二人趾高气昂打算离开。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吴佳丽，说话嘴巴干净点，我怎么就不算男人了，难道你试过？”
楚轩冷着脸走进来，一开口就堵得吴佳丽面红耳赤，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口。
不屑的扫了一眼，紧跟着楚轩目光落在蔡子明身上，讥诮道：“怎么，才子大人受了气，要迁怒一个女生吗，有本事你怎么不冲我来？”
“你——”
“你什么你？少跟我瞪眼，我不是吓大的。奉劝一句，以后少招惹若涵。有我在，她不会饿死，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蔡子明气得浑身哆嗦，根本都来不及说完，楚轩便冷哼一声打断，说完朝着白若涵走过来，笑道：“狗咬咱，咱不能咬狗不是？听话，别生气了，乖，哥带你吃好吃的！”
一如小时候一般，楚轩摸着白若涵的头，声音格外温和。
白若涵满脸错愕，对面二人却是怒了。
“楚轩，你骂谁是狗？”蔡子明大怒。
“好吃的？清水萝卜还是清水白菜？带够钱啊，东厨可比西厨要贵五毛，两份就是一块！”吴佳丽满脸讥讽。
二人这话刚说完，突然一个人跑了过来。
“嗨，小楚你总算是来了，让叔一阵好等！”
“这位就是若涵吧？啧，真漂亮，小子眼光不错。”
“走，跟叔过去吃饭，大伙可都等着呢，你要是再不来，估计都要被自己口水给淹死了。”
机关枪一般，刘万全这一上来根本就不给二人开口的机会，拉着人便往食堂中间拼好的几张桌子走去。
就在此刻，东哥叼着烟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刘哥，都有什么好吃的，也让小弟开开眼啊！”东哥揶揄道。
“开眼？哈哈，是该开开眼！”刘万全哈哈大笑，大手一会，“上菜。”
伴随着声音落下，顷刻间西厨一个个紧闭的小窗口打开，跟着一股股闻所未闻的香味飘了出来。
那一刻，食堂里一片死寂，只余下肚子咕咕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