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祁行长请多多关照 镶珠钻的米白色高跟鞋搭配一袭鹅黄色及膝中长裙盈盈挺立,及肩长发优雅半挽在钻石耳钉之下,邹冬晓暗自地深呼吸,唇角却微微地上扬,精致的五官荡漾着甜美的笑意,整个人散发靓丽的自信。 服务员苍劲有力的大掌推开厚实的包厢大门,原本热闹欢笑连连的包厢瞬间安静了几秒,正对着门口而坐的杜明朗率先看清了站在门口的邹冬晓,立刻扯开喉咙豪爽地吆喝,“晓晓来了,赶紧进来见祁行长……” 明眸灿烂的笑意僵住,邹冬晓惊愕地直视前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结成冰,因为紧张而跳动急促的心脏在一秒间停顿,杜明朗的笑声和嗓音顿时消失,周围的人和物在急促地后退,顷刻间邹冬晓宛如活在褪色的黑白电影里,那张熟悉的俊毅五官渐渐拉近,愈来愈清晰,直至击中咽喉,呼吸停滞。 骨节分明的五指优雅地举着茶杯,刚噙了口清茶,明显拉高的嗓音让祁安生自然地抬起头,不期然撞上双清澈的明眸,一袭鹅黄色的娇俏毫无防备地撞入心房,祁安生骨节分明的五指顷刻间泛起青筋,茶杯缓慢地置于桌面,口腔里的清茶忽地苦涩难以下咽,整个胸腔像是要炸裂般地涌动久违的悸动和恨意。 “你好,祁行长请多多关照!”短暂两秒惊愕后,邹冬晓微微颔首,缓步靠近,纤细的白皙五指优雅地举到祁安生面前,精致的五官荡开弧度,扯开一抹得体的笑意。 完美的笑容挂在脸颊上,心口却堵着口气,让她呼吸停滞,四肢冰冷,她渴求攀上关系的商贸银行行长竟然是他,她始料未及。 祁行长? 真够讽刺,原来世界并不是那么大,而是世界太小,不过是拐了个弯,居然也会遇见。 双眸落在她清澈的双眼转而扫过精致的五官,最后凝住在娇艳的唇瓣上,时光在瞬间交错,“砰”一声彷如夜空中绽放的璀璨烟花在脑海轰隆隆地绽放,牵手或拥抱的脉脉深情在脑海迸发,猛地眯了眯眼,祁安生大掌轻轻地与白皙的五指交握,只是指尖温度还未融合,纤细的五指已迅速撤离。 并不知晓两人之间的火花,杜明朗在一旁向邹冬晓正式介绍道,“晓晓,这位是商贸银行的祁行长,往后你多与祁行联系联系,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也多,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落伍了……连个手机都摆弄不动了……” “杜总谦虚,我刚还看到杜总发的朋友圈呢……”一旁的商贸银行信贷部主任何一凡热情地搭了话,一双眼往邹冬晓溜了溜,笑呵呵地打趣起她,“听说邹小姐刚从国外回来,这昌盛建筑藏着个那么漂亮的千金啊……” “让何主任你笑话了,我刚回来,一切都还懵懵懂懂,还需要你多多指点和关照!”转身朝何一凡嫣然一笑,邹冬晓优雅地伸手与他交握,显得自然而得体。 “邹小姐不仅漂亮还真会说话,有空多到我们银行坐坐!”稀疏的短发光亮地贴服在脑门上,何一凡眉开眼笑地与邹冬晓握着手,拇指微微动了动,轻轻地磨挲了下她娇嫩的肌肤,一股清流瞬间直达神经,让他瞬间振奋。 唇角弧度依旧荡漾着,邹冬晓几不可察地拧了拧秀眉,肌肤传递而来的触感让她泛起恶心,快快地松开手,双手重新紧捏着包包。 余光扫到何一凡摩挲的挑逗,祁安生眼皮下垂地敛起心神,顺手从桌面上的烟盒抽出了根烟,挑眉状似随意地询问道:“国外刚回来?” “祁行,我来我来……”杜明朗眼明手快地拿起打火机,“嗤”一声响小心翼翼地替祁安生点燃了香烟,一边自行在他身旁坐下,“晓晓大学时候就出国了,这不学有所成回来接手她爸爸的昌盛建筑嘛,现在是昌盛建筑的财务总监……”。 “对,出国四年了,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回来呢!想不到,最终还是回来了,还能遇上祁行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算好了此生不再见的人却在最不经意间撞见,人的心思还不如老天的透亮。 “一辈子不回来?”深吸口烟,祁安生抬眸透过袅袅的烟圈凉薄地直视眼前娇俏妩媚的女人。 “斩断了根就到处飞吧,何必再苦苦往回挣扎呢!”妩媚地撩拨了下耳际的长发,邹冬晓盈盈一笑,仿佛自己就是一朵随风飘散的蒲公英。 “邹小姐坐这儿吧!”见杜明朗顺势坐到了祁安生的身旁,何一凡伸手自然地想去拉邹冬晓的手,示意她坐自己旁边。 抬手再次理了理散落的发丝避开何一凡肥厚的大手,邹冬晓抬眸看了眼酒桌,除了祁安生身旁还有座位,剩下的就是何一凡身旁了,扬起抹灿烂的笑意邹冬晓落落大方坐到了何一凡身旁。 深深吸了口烟半秒后轻呼出袅袅的烟圈,祁安生微微半眯着眼,食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桌面,不再与邹冬晓言语,眸光似是淡然地落在远方,对他们的热络和欢笑罔若未闻,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随着邹冬晓的落座菜品也陆陆续续地在上,而眼前的水晶杯也已经倒上了琥珀色的洋酒。 “杜某招呼不周,还请祁行多多包容,这杯是饭前第一轮,杜某敬各位赏脸前来!”端起酒,杜明朗向在座的举了举杯,豪爽地开始敬酒。 “杜总有所不知,我们祁行对酒精过敏,不能喝……不能喝……”上周他们银行内部宴请为祁安生接风,他也是端着水杯,对众人的劝酒一律漠然,何一凡怕闹出尴尬,咧开嘴赶紧出来打圆场。 何一凡话音刚落下,祁安生出乎意料地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今晚有秘方对酒免疫,感谢杜总款待!”说罢与杜明朗轻巧地碰了下杯便仰头豪爽地一饮而尽,久违的辛辣口感在口腔打转,满口的灼烧坠落,任由胃腔灼烧,似乎只有燃烧的疼痛感才能遏制浑身叫嚣的细胞。 “好,今晚祁行必须不醉不归!”当即笑开了颜,杜明朗大嗓门地吆喝了声,举起杯直接就往嘴上灌,同样豪爽地一饮而尽。 见祁安生和杜明朗率先一饮而尽,何一凡也咕噜吞下满杯酒,当即感觉整个胃在燃烧,烧得他双眼当即就冒起了花,含笑地凝望着身旁的邹冬晓。 嫣然一笑,邹冬晓当即也仰头吞下杯中物,放下酒杯,陌生的翻滚灼烧感让她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随即想起自己忙碌起来午饭根本也没吃,这大半天的,肚子一直空荡荡。 打铁趁热地再端起酒杯,杜明朗直接给自己倒了个满杯,恭敬地朝祁安生举杯,“承蒙祁行光临杜某小饭堂,这杯杜某敬祁行,往后还望祁行多多关照!”祁安生刚空降下来,他还未摸透他的性情,思量再三便低调地在房地产公司的销售中心内部饭堂宴请,并没有张扬地到星级酒店。 余光扫过侧对面微笑的邹冬晓,胃腔里的燃烧感愈发浓烈,祁安生雅致的五指捏起酒杯,也罕见地给自己倒了个满杯,“祁某初来乍到,还请杜总多多关照商贸银行!” “好,希望我们往后合作愉快!”潇洒地碰杯一饮而尽,杜某满心的欢喜,当即欣喜自己今晚的宴请成功。 噙着笑看着杜明朗眼都不眨一下地一饮而尽,邹冬晓端起酒杯也随即走到祁安生身旁,嗓子敞亮地行敬酒礼,“祁行,这杯小邹敬你,昌盛建筑目前正在和商贸银行洽谈一桩贷款,还望祁行多多关照!” 丝毫没有忸怩也没有任何的迟疑,邹冬晓亮出了自己今晚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商贸银行的贷款,何一凡推搪数额巨大必须要行长亲自审批,她料到需要与行长洽谈,却没有料到会是祁安生,这个埋葬在记忆里的人。 鹰眸依旧盯着站在身侧的邹冬晓,祁安生却依旧没有端起酒杯。 “邹小姐……酒量不错?”俊眉抬起,祁安生薄唇微启,声线浑厚,蓦地站了起来,直接就高了邹冬晓半个头,鹰眸的视线下垂,直接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涌动的恨意愈是浓烈。 忽略了他会突然站起来,邹冬晓避讳地往后仰了仰,直接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再抬头便直接撞入了他深邃的瞳孔里。 “祁某不知道原来邹小姐酒量那么好,可惜了……” 是谁过往滴酒不沾?是谁过往沾酒了便会晕眩,就算是站在熙攘的大街上也能晕厥地昏睡过去?是谁曾承诺不会在外人面前喝酒?是谁曾发誓不再沾酒? “祁行不知道的事,或许,还有很多!”浑厚的嗓音带着讽刺的意味让邹冬晓从他瞳孔里清醒了过来,举起杯甜美一笑,“这杯,我先干为敬了,祁行随意……”说罢,仰头径直一杯下肚。 是谁曾喝得醉醺醺宛如孩童般地抱着自己撒娇?是谁曾假装醉酒死活赖在自己的床上不肯离开?是谁……曾承诺滴酒不沾? 蓦地脑海响起“滴酒不沾”的浑厚嗓音,邹冬晓心脏蓦地紧缩了下,心跳直接漏了一拍,随即甩头清除脑海里荒谬的断断续续黑白或是彩色的片段。 正文 第2章、人没肥,酒胆倒是肥了 祁安生沉下脸,盯着她完美的笑颜,声线冰冷,“邹小姐难得如此潇洒,祁某怎能不喝!”说罢端起酒杯优雅地一饮而尽,鹰隼的眸光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邹冬晓,明显地折射出怒意。 罔若未视他眸光里的深意,邹冬晓倒转了下杯子,挑衅地示意自己滴酒不剩,转身走到何一凡身旁,“这一杯我敬何主任,感谢何主任一直以来对昌盛建筑的关照,往后还请你对小邹多多包涵和指点!”举起酒杯,邹冬晓朝何主任嫣然一笑,居然也一饮而尽,转而朝杜明朗笑了笑,刻意地忽略了那道阴沉的眸光。 “好!往后有时间我们多多见面!”含笑凝视着邹冬晓仰起头脖颈优美的线条,何一凡笑容满满地喝下了满杯,转而却大掌包裹住她拿着酒杯的小手。 “邹小姐好酒量,何某敬你一杯!”说罢拿起酒壶作势就要往邹冬晓的酒杯倒酒。 眸光灿若星辰,邹冬晓笑意盎然,纤细的手指灵巧地从何一凡手中拿过酒壶,恭敬地给他添上酒,“何主任海量,小邹酒量可不及你十分之一啊!”借着给自己酒杯添酒的机会,邹冬晓摆脱了他大掌的包裹,对他有意无意的触碰当下有了厌恶。 “小邹啊,这才那么一点点,不够,来,再给我添点!”拉着她的手往自己酒杯倒酒,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娇嫩的肌肤,何一凡笑得一脸灿烂。 “呵,何主任果然好酒量,小邹的错,这杯应该罚小邹!”刻意忽略心里泛起的厌恶,邹冬晓却还维持着微笑,被他拉着手缓缓地往他酒杯倒酒,同时敏锐地察觉一道深沉的眸光直直地射在自己身上。 好不容易给他满上了酒,邹冬晓缩着手想将酒壶放下,却依旧被抓得牢靠。 “小邹啊,你这酒也太少了点,添点添点……”微微用力,何主任摁住了邹冬晓的手,一手拿过她的酒杯,酒壶倾斜,径直就着她的手往杯里倒酒。 “让何主任见笑了,小邹酒量有限,这……已经是极限了!”顺势倒了些许的酒,邹冬晓也微微用力,选择了抵抗,该反抗时候还是要反抗,她不能任由何一凡揉搓,否则往后更没底线。 “年轻人,得多锻炼锻炼!”见她用力不从,何主任便没再逼迫,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捏着水杯,祁安生薄唇紧抿,浑身散发骇人的冷意。 “何主任好酒量……”蓦地,祁安生端起酒抿了口,勾唇突兀地赞了下何主任,一双鹰眸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轻易地就吃了回嫩滑的豆腐,两杯酒上脑,何一凡更是情绪高涨,这会祁安生居然开口赞了自己的酒量,当即兴奋起来,“我敬祁行,希望往后祁行对我也多多照顾,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信贷部的工作,一定会完成行里交给我的任务!” “何主任主持信贷部多时,经验丰富,依何主任看,昌盛建筑的贷款批否?”晃了晃手里的琥珀色液体,祁安生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投向安坐的邹冬晓,状似取经地询问何一凡。 “晓晓,你再敬祁行一杯,感谢祁行对你们昌盛的照顾!”祁安生居然主动提起了昌盛建筑的事,杜明朗老狐狸般地立马将倒满酒的水晶杯塞进了她的手里,想着今晚他牵针引线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小邹敬祁行一杯,感谢祁行对昌盛建筑的照顾,希望合作愉快”触及杜明朗的视线,邹冬晓心里了然他眸光的含义含笑站了起来,乖巧地端起满杯的酒往祁安生举杯,显得自信而得体。 垂眸睨了眼她手中溢出的琥珀色酒液,祁安生似笑非笑地勾唇夸赞邹冬晓,“邹小姐好酒量!”鹰眸沉了沉,祁安生拿起酒杯也一口闷了下去。 辛辣口感在口腔打转,满口的灼烧坠落,深吸了口烟压下翻滚的灼烧感,祁安生淡漠地朝邹冬晓缓缓吐出烟圈,“昌盛建筑的贷款我会慎重考虑!” 是谁会在自己抽烟时娇蛮地一把夺下香烟?是谁会偷偷地把他的香烟和打火机统统都丢到垃圾桶?是谁说闻不得烟味,会肾上腺飙升咬人?而此刻,是谁烟雾萦绕依然能娇笑淡然? 妩媚嫣然巧笑,对吐在自己鼻尖上的烟圈丝毫不在意,邹冬晓笑意满满地仰天也一饮而尽,仿佛杯子里的仅仅是琥珀色的红茶,而不是辛辣难以入口的洋酒。 “好酒量,好酒量……”杜明朗率先反应了过来,当即拍起了掌,昂扬地激赞邹冬晓。 “这酒绝对是好酒,感谢杜总款待啊!”何一凡仰头也一饮而尽,余光往祁安生望去,只见他如往日般淡漠,仿佛刚才提起昌盛建筑的贷款不过是如讨论天气般地云淡风轻,似乎,是把昌盛建筑的贷款决定权交予了自己。 “小邹,我跟你说,你这个贷款我们得好好研究研究……”内心大喜,何一凡当即想表现自己的重要性,一双眼在邹冬晓身上溜转,盘算着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熬了一晚上,几杯酒下肚不仅胃翻腾,脑袋也开始昏沉,邹冬晓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有些许呆滞地依旧捏着酒杯,此刻耳边的说话她也慢了半拍,思绪迟钝。 见邹冬晓没有什么反应,何主任以为太吵杂了她并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于是笑了笑往邹冬晓身旁凑近了点,大掌自然地环上她的肩膀,两人几乎头挨着头亲昵地靠在一起,“晓晓啊,那笔贷款你别急,何叔叔肯定会尽力帮你的……” 突然被环住了肩膀,一张满是异味的浑厚大嘴凑了过来,邹冬晓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昏沉的脑袋一下清醒了大半,条件反射地一手捂住嘴,一手挥开何一凡环住自己肩膀的手,作了个呕吐的动作,丢下句“对不起……”便匆忙跑了出去。 “哎……”被重重地甩开,何主任自然脸色不好,却还是尴尬地朝众人笑了笑,“邹小姐的酒量还能锻炼锻炼……” 余光扫过何一凡的魔抓,眸光浸透着阴沉,祁安生放下酒杯朝何一凡点点头,“何主任你陪杜总喝几杯,我上个洗手间……” 被点了名,何主任立刻站起来领指令,“来,杜总,我再敬你一杯,谢谢今晚的招待,这酒……好……” 假装呕吐地捂住嘴巴,邹冬晓急急地跑进了洗手间匆匆关上门,掬起冷水便拼命往脸上泼去,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被酒精灼烧着的胃却抽搐般地疼了起来,邹冬晓紧咬红唇弯下腰,双手并用地压住肚子,试图缓解疼痛。 想起何一凡肥厚的大手绕在肩膀上,满嘴的腥臭就让她恶心,想不到以自己的身份还会遭受如此的轻薄,邹冬晓狠狠地瞪了下眼,真想朝那个何一凡甩一巴掌,可惜,自己还有求于他,还必须笑脸伺候着他。 十分钟后,抽痛才渐渐消退,邹冬晓呼了口气,重新直起了身,对着镜子理了理有些许凌乱的发丝,又仔细地拭干脸上残存的水迹才转身打开洗手间的门,秀眉紧蹙地在心底盘算着该如何脱身,不让那个老不死一直吃自己的豆腐。 “啊……唔……唔……”,刚走出两步,忽地被人从背后拽住,邹冬晓惊吓地叫喊了起来。 “闭嘴!”刻意压低声音凑近她的耳际,祁安生绷着怒意警告她别呼喊。 浓郁酒气袭来,浑厚的嗓音在耳膜震动,邹冬晓当下挣扎着想掰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掌,瞪着杏眼,短短两秒自己被拽进了男厕。 长腿往后一勾,门板“砰”地一声便关上,一个转身,祁安生利落地把人压在门板上,捂住她嘴巴的大掌转而敏捷地紧扣柳腰,阴沉着脸欺近,“人没肥,酒胆倒是肥了!喝酒?嗯?”大掌紧扣上柳腰,竟没有了那时的肉感,明显地瘦成了道竹竿。 居然连喝几杯?居然傻傻地给何一凡吃豆腐不反抗?盯在眼里,祁安生的怒意不断地往上涌。 “你!放开我,我要出去!”本就昏沉晕眩的脑袋被他旋转了下,一时更是晕眩不已,邹冬晓闭着眼难受地双手捶打他的胸口,挣扎着不断地扭动。 “要晕了?”凉凉地开口,只要看她精致的五官痛苦地扭成一团,祁安生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已经酒意上头,要晕眩。 “邹冬晓,好久不见!” 短暂的晕眩过去,陌生的口吻让邹冬晓收起惊愕和愤怒,勾唇重新露出抹笑意,“祁行你好,怎么那么粗鲁,有失你身份!” “晓晓,能消失四年,怎么不消失一辈子?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回来吗?打算救昌盛建筑于苦难?你拿什么拯救昌盛建筑?拿什么和我谈贷款?还是,拿你的姿色诱惑何一凡那个秃头肥肚老家伙?嗯?”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眨地盯着邹冬晓,祁安生薄唇紧抿,俊毅的五官明显地蓄着怒意。 “祁行,我们不熟,请叫我邹小姐!”他蔑视的话语宛如一把利剑般地插入心房,邹冬晓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停住了挣扎,淡然地直视蓄满怒意的祁安生。 正文 第3章、祁行喝醉还是回家抱老婆吧 “邹冬晓!”迅速地扔掉手里的香烟,祁安生敏捷地攫住纤细的手腕,忽地用力紧握,虎口明显地能感觉到她手腕脉搏的跳动,浑厚的嗓音多了丝警告。 手腕明明传来疼痛感,邹冬晓却依旧笑得优雅,施施然转头望向镜子,盯着镜子中倒影出来纠缠的两道身影,眸光清冷而淡然,颇富讽刺的口吻,“祁行长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有熟悉到……牵手?” “牵手?”好看的剑眉上挑,祁安生忽地也勾唇笑了笑,“来接个吻如何?”鹰眸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心里蓦地涌起股久违的悸动,明明该是恨她,该是暴怒,当抱了个满怀,却更想狠狠地吻住她,吻去她刺眼的虚伪笑容和优雅、自信。 “你!”本是嘲讽,却不料他如此耍流氓,邹冬晓一时语顿,瞪着杏眼,忍耐不住地扭动了下手腕。 “邹冬晓,你拼什么?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终究还是气不过她不爱惜自己的行径,祁安生忽地软下了语气,紧扣纤细柳腰的大掌勒紧了几分,整个人往下压了压,完全地与她贴合,炙热的呼吸直接喷洒在她鼻尖上。 炽热的气息挥洒在肌肤上,久违的陌生而熟悉的气息让她变得愈加地敏感,邹冬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祁安生……放开我……你……” 狭小的密闭空间两人亲密相缠,熟悉而久违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祁安生浑身的细胞都在瞬间叫嚣,鹰隼的眸光落在她如脂般的肌肤上,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唇轻轻地刷过她小巧的耳垂,浑厚的嗓音愈加地低沉,“不放,不让你逃!” 他心心念念的人,被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如此熟悉而悸动的触感他怎能轻易就放开。 敏感的耳垂被轻轻刷过,宛如一股电流窜过,邹冬晓冷不丁地浑身颤抖,睁开眼扭头想破口大骂,却不料祁安生恰好转回脸,两片唇正好吻了个正! 四目相对,晶亮的瞳孔互相倒影着彼此的模样,彷如时光静止,那些甜蜜而瞬间纷纷扬扬地涌现。 祁安生眸光含笑,爱极她目瞪口呆的可爱模样,一扫刚才的阴郁,心情瞬间明媚,张开唇,忽地用力吮住她娇嫩的唇瓣,把持不住地低吼了声,终于尝到思念已久的味道。 “晓晓……我要你……”察觉她的投入和痴迷,祁安生吻得更加地动情,滚烫的掌心紧贴柔软的肌肤,仿佛怎么吻都不够,恨不得将她狠狠地镶嵌进身体里。 他的呢喃宛如一记闷雷在耳边炸开,邹冬晓忽地清醒,用力咬了下他的唇,趁着他吃疼使尽全身力气将拥紧自己的人推开,伸手抹了下嘴巴,露出抹凄然的笑,“祁安生,你的老婆知道你有偷吃的习惯吗?” 粗喘着气,浑身的细胞都在疼痛,却被瞬间推开,祁安生阴沉着脸,本想跨前的长腿在她凄然的笑容里僵住,“晓晓……” 双手用力地擦拭被吻得生疼的唇瓣,邹冬晓忽地嫣然一笑,“祁行喝醉了,还是回家抱老婆吧!”说罢伸手推开门,笔挺着腰离开了男厕。 木然地看着笔挺的背影消失,一丝一缕刺痛萦绕在心底,铁青着脸祁安生忽地抬腿狠狠地踢上厚实的门板。 双脚宛如灌满了铅般地沉重,邹冬晓却强迫自己昂首挺胸一步一脚印地走着,笔挺地走在寂静而空旷的长廊里,苦涩在心底蔓延却强迫自己睁着浑圆的大眼,死命地压下眼眶边涌动的莹白泪珠。 回到席间,邹冬晓朝众人笑了笑,“抱歉,酒量不佳,让大家见笑了……” “没事,没事,酒量都是锻炼出来的,以后好好锻炼好好锻炼……”和杜明朗喝得兴致正高昂,何一凡见邹冬晓回来立刻就回了座位,大掌重新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似醉非醉地往她脸颊凑去,眸光带笑。 一进门,祁安生漆黑的眸光便落在邹冬晓嫣然的笑脸上,极快地扫过何一凡肥厚的大手,端起酒杯兀自倒了个满,“酒量确实需要锻炼,今晚何主任帮我提高提高……” “哎,何某不敢,何某现在醉了……小邹,你看,我是不是醉了?”见祁安生端起了酒杯,何一凡惶恐地摇晃了下身子,愈加不胜酒力般地想把身子依靠在邹冬晓身上。 往侧微微地移动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身子,邹冬晓勾唇陪笑,视线只落在佯装醉意甚浓的何一凡身上,“何主任酒量可不止这般小家子,必须是能撂倒全场的!” 勾唇露出丝笑意,祁安生端着酒杯径直走到何一凡身旁,长臂扳住他的肩膀,直接将他勾到了自己的边上,“老何,谢谢你这一个星期尽心尽力协助我,这杯,小祁敬你!” 竟然自称小祁? 何一凡讶异地微张嘴,祁安生空降至今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连部门内聚餐也是淡漠,不喝就不喝,该走就立刻走人,甩了一屋子的人的脸,何曾如此亲切谦虚? “祁行言重言重,这都是何某应该的,只要以后祁行多多包涵何某,何某必定对你忠心不二!”难得的亲近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也立刻从微醺的胡作非为里清醒了过来。 “这杯,必须是何某敬祁行!”说罢,何一凡直接仰头一饮而尽,甚至还倒转了杯子,力证自己的滴酒不剩。 “好酒量!”祁安生余光扫过邹冬晓,端起酒,毫不犹豫地也一饮而尽。 “祁行也是好酒量,今晚杜某不醉不归!”杜明朗瞅准机会,端着酒杯也走到了祁安生身旁,拿起酒壶毫不客气地给他添了个满,顺手也给自己满上。 辛辣的酒液坠落到空荡荡的胃立刻激起股燃烧感,一股刺痛袭来,祁安生太阳穴突跳了下,俊毅的五官却波澜不惊,炯炯的眸光迅速扫过埋头吃着菜的邹冬晓,伸手接过了杜明朗的酒,“祁某酒量尚浅,不敢和杜总比……” “祁行太谦虚,我们今晚一见高低一见高低……”恭敬地碰了下祁安生的酒杯,杜明朗挑眉一口焖下整杯,随后也如何一凡般地将杯子倒转了下,寓意滴酒不剩。 勾唇露出抹笑,祁安生点点头,也一口焖下了杯中物,喉核轻颤,酒液坠落,灼烧感又添了几分。 灼烧感愈加地强烈,祁安生嘴角的笑意却仍旧未减半分,“杜总也是酒中豪杰啊!祁某今晚也舍命陪君子了!”说罢拿起酒杯“咕噜”一声吞下满杯,接连自我猛灌了两杯。 见祁安生放下了架子,众人富有默契地开始轮番上阵,每个人的手里都是满满的琥珀色武器,宏亮的说词和爽朗的欢笑一浪紧接一浪地爆发,高涨的热情完美地诠释了酒精的魅力。 一直低垂着头安静地吃着菜,身旁推杯换盏的浓烈热情似乎与自己全然毫无关系,邹冬晓优雅地嘴角噙笑,全然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道炙热的眸光也被她全然地忽略。 “祁行,呃……何某……何某再敬你一杯……”肥胖的大手胡乱地在半空中挥动,何一凡刚开口就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地看着祁安生,势要和他再好好喝一杯。 一手轻轻地按住桌面,祁安生极力让自己不显醉态,眸光含笑,拎起杯子直接与何一凡碰了下,嗓音依旧浑厚干净,“干杯!” “哈哈哈,祁行好酒量好酒量……来,我杜明朗再敬你……往后,你在这里,有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帮你搞掂……”杜明朗借着酒意搭上了祁安生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推杯换盏了许久,邹冬晓也已经吃了七分饱放下了筷子,也决意不再参与他们的豪饮。 嘴角噙着抹微笑微微仰头安静地看着众人,对祁安生的豪饮也视若无睹。 酒桌上可以谈合作,但是已经醉酒的酒鬼就没必要再浪费心血谈合作,谈了也是白谈,拍拍脑袋他们就会断片,倒不如等清醒时候再争取。 “对……杜总很厉害的……能搞掂很多很多……呃……很多事……”何主任一手还晃动着杯子,整个人却趴坐在餐桌上了,另一手还摇摇晃晃地往旁边伸去,“小邹啊……你……漂亮……” 魔抓忽地伸了过来,邹冬晓敏捷而抗拒地往另一侧侧了侧身,嫣然一笑,“何主任过奖了……” 余光扫到邹冬晓躲避的动作,祁安生垂下眼眸,忽地身子摇晃了下,醉意浓郁地徐徐开口,“杜总,何主任都趴下了,不然找人送他回去?” 杜明朗也已有了几分的醉意,本一门心思想着要将祁安生弄醉,现在经他这么一提,却发现一直热情高涨的何主任已经率先醉倒,“好……好……我去安排我去安排……” “晓晓,你好好地陪祁行再喝两杯,我先找人送何主任……”杜明朗带着七分醉意脚步漂浮地走出包厢,还不忘嘱咐邹冬晓招待祁安生。 原本喧闹的包厢随着他的离开顿时安静了下来,邹冬晓一直端坐着,抬头却撞入祁安生炙热的眸光里,莞尔一笑,仿佛眼前的人不过是今晚刚刚认识的陌生人,没有过去的任何记忆。 终于不需要佯装无醉意地硬撑,祁安生瞬间刺痛地跌坐了下来,额头青筋曝露,一手捂住胃,被强行压抑的灼烧感在他松懈的刹那袭来。 忽视他大掌按住肚子的举动,邹冬晓嫣然一笑,往自己的酒杯倒了个满上,“祁行好酒量,小邹再敬你一杯?不知道是否赏脸?” 正文 第4章、醉了,不是更需要陪吗 沉默地凝视着她甜美的笑容,祁安生忽地勾唇露出魅惑的笑,“美女敬酒,祁某必须舍命相陪!”说罢,端起自己已经满上的酒杯一口焖了下去,潇洒利落。 举举杯,邹冬晓唇角笑意未减半分,微微仰头正想一口焖下辛辣,手腕却被攫住。 四目相视,鹰隼的双眸透着浓烈的情意,祁安生微微使了些力,薄唇紧抿,英俊的五官隐隐地透过股怒意,充满警告的浑厚嗓音响起,“邹冬晓!” 清澈的双眸倔强地直视他的怒意,邹冬晓勾唇露出皓齿,“祁行醉了吧?那小邹不奉陪了!”说罢用力扭动着手腕,杯中物在挣扎中倾泄,浓郁的辛辣萦绕在两人鼻端。 “醉了,不是更需要陪吗?”紧抿的薄唇微启,魅惑的沙哑嗓音凑近她白皙的耳垂,祁安生忽地用力将嫣然假笑的人拽入了自己的怀里,另一大掌迅速而敏捷地紧摁住她纤细的柳腰,强迫着她投怀送抱。 突然被拽进了他怀里,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致命的慵懒嗓音轻易撩动了邹冬晓的心弦,眼前忽地浮现酒后褪色的甜蜜,那抹魅惑在耳膜回荡,“我喝醉了……让我抱抱宝贝……让我抱抱……” 垂眸捕捉到她粉嫩的肌肤漂浮淡淡的红晕,祁安生倾身更紧密地拥抱住她,多想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永远不松开,“晓晓……四年了……我想你想得浑身都疼,快要窒息了……” 四年……四年…… 彷如一记闷雷“啪”地劈在脑门上,邹冬晓瞬间清醒,一抹凄然的笑意噙在嘴角,手里抓着的杯子缓缓倾斜,直接将杯中酒倾倒在他洁白的衬衫上,高跟鞋朝下不紧不慢用力地踩在他皮鞋上,语气平稳而淡漠,“祁行……自重!” 四年,多讽刺的岁月,却轻易地从他嘴里说了出来,一股哀伤和无力感袭来,邹冬晓深感疲倦无力纠缠。 脚掌突然锥心地疼,祁安生吃痛地松开了邹冬晓,低头只见胸前已是一片琥珀色的湿润,而皮鞋也已经凹陷了一块,俊眉拧紧,祁安生压低嗓音厉声低呼:“邹冬晓!” 扬了扬手里的杯子,邹冬晓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抱歉,手滑了……祁行喝醉还是回家抱老婆吧!” 开口闭口都是老婆,祁安生额头青筋绽现,“你……” “祁行……我们继续喝继续喝……”杜明朗急匆匆带着人折回包厢将何一凡扛走,就怕祁安生要离开。 杜明朗的大嗓音逼近,邹冬晓往后退了两步,深呼吸了几下,脸上重新挂上完美优雅的笑容,眸光粼粼地看着祁安生。 铁青着脸,祁安生炯炯的眸光仍旧粘在邹冬晓身上,并没有因为杜明朗的逼近而移开自己灼热的目光。 昂首挺胸,邹冬晓本想以坦荡而虚伪的笑意逼退祁安生,却发现他无赖地丝毫无所避讳,眸光灼热似是要将自己吞噬,短短对视几秒,她已经败下阵,只好转身往茶几旁的沙发坐下,一边拿出电话利落地调出通讯录编写短信。 大张旗鼓地推开包厢的门,杜明朗晶亮的双眸不着痕迹地溜转在两人身上,只见祁安生捏着酒杯一副沉思的模样安坐在桌上,而邹冬晓离远地在沙发上兀自玩着手机,隐隐地总觉得空气中飘荡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是俩人却又表现得如此无关紧要。 “哎,晓晓,怎么不陪祁行喝几杯?”敛起老狐狸的小心思,杜明朗扯开喉咙热情地张罗起来。 放下手中的杯子,祁安生鹰隼的眸光随着杜明朗的话语再次落在不远处的邹冬晓身上,隐隐地勾了勾唇。 荡起灿烂的笑意,邹冬晓收起电话,微微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杜叔叔,你也知道我酒量尚浅,实在不好意思再献丑,现在,我还晕着呢……”说完,邹冬晓还适时地摇晃了身子,一手扶额,完美地演绎柔弱与微醺。 不等杜明朗再开口,邹冬晓拿起电话看了眼,“杜叔叔,我很晕我得先走了,司机来接我了……你和祁行尽兴,抱歉!” “这……”搓手看着邹冬晓,杜明朗迟疑地再看了眼祁安生,等待着他的反应。 祁安生也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勾唇,漆黑的双眼毫不避忌地凝视着邹冬晓,“今晚就到这了,祁某也醉了,该回家抱老婆了!” 老婆?祁安生已婚? 杜明朗忽地神经跳动了下,暗暗地呼了口气,难道自己刚才的直觉是错误的? 太阳穴蓦地抽搐,邹冬晓忽地用力捏紧手机,嘴上却依旧伶牙俐齿,“春宵一刻值千金,祁行好福气!小邹也不打扰祁行了,抱歉,先告辞了!”说罢,邹冬晓一阵晕眩地转身朝门口走去,一如刚才从洗手间回到包厢般,脚下宛如千斤重地让她挪不开脚。 “谢谢杜总今晚的款待,祁某也告辞了!”伸手与还在呆懵状态中的杜明朗握了握,祁安生迈开阔步也离开了包厢。 缓慢地行走在昏暗朦胧灯光映衬下的仿古小径,邹冬晓满心的悲凉,彷如自己走在无边际而找不到出口的黑暗世界,“哒哒哒”的高跟鞋打破了花园的死寂,却踩不碎眼眶里流淌的泪滴。 春宵一刻值千金? 明明疼得窒息却还要微笑着祝福微笑道别,明明是他亲手粉碎了属于他们的甜蜜,却还要她笑着祝福,笑着与他拥抱与他接吻? “哒哒哒”的清脆脚步声一下下敲击在祁安生心里,长腿略收,脚步变得细小而轻稳,祁安生双手超在裤袋,迈开阔步跟随着她的影子,盯着她昂挺的背脊,眸光盈满愤懑和恨意。 四年,改变了什么? 那个随意欢笑随意行走的女孩已经优雅而虚伪,那个想哭就哭想闹就闹的女孩已经懂得昂首挺背佯装坚强,清澈的眸光盛满强行掩饰的悲伤。 越是追随她的脚步,祁安生越是窒息,“嗤”地一声点燃手中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让浓烈的香烟充斥胸腔镇压住汹涌的疼痛,重重地吐出烟圈,抬头仰望天空,连月亮和星星都毫无踪迹,浩瀚的天空拉上了漆黑的帷幕。 寂静的小径忽地冒出打火机的声响,即便细微而能轻易忽略,邹冬晓的神经却敏感地跳跃了下,敏锐地判断出身后的人,咬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你好邹小姐,祁行请你上车!”邹冬晓刚走到自己车子前,后面车的司机却走了出来,拦在自己的面前,恭敬地作了个邀请的姿势。 一手捏着手机,邹冬晓绕过挡道的司机弯腰拉开车门,不屑地勾了勾唇,“我备有司机,感谢祁行的好意!” “上车,否则昌盛建筑的贷款永远搁置!”指尖夹着香烟的祁安生从后而来,幽幽地呼出烟圈,深邃的双眸垂落在邹冬晓随风摇曳的裙摆上,静谧一秒后随即跨步上了车,不等她的回应。 屏住呼吸,极力控制住涌动的怒气,邹冬晓“砰”地一声关上自己的车门,弯腰对自家司机吩咐道:“你在后面跟着!” 祁安生的司机像是笃定她一定会上车般微微躬着身子站在车门旁,恭敬地等候着她。 垂眸敛去眸光里的盛怒和不愤,邹冬晓弯腰坐进昏暗的车厢,一股浓郁的酒气在狭小的密闭空间横冲直撞,让她避嫌地靠近车门,“祁行喝醉了还能谈公事,真让我佩服!” 慵懒地仰靠着,祁安生慢条斯理地单手解着外套的纽扣,侧过头透过或明或暗的灯光炯炯地凝视宛如刺猬般浑身带刺的女人,摹地勾唇笑了笑,“邹小姐也记得我喝醉了就不谈公事的癖好?看来邹小姐也没我想象中健忘!” “祁行,关于昌盛建筑的五千万贷款,在我提交的审批资料中已经有详细的说明,而且根据目前昌盛的业务,马上会和政府签署一项大型……”邹冬晓不愿与他浪费时间,也并不纠缠他的话题,径直开始陈述昌盛建筑贷款的可行性。 “帮我解一解领带!”浑厚的嗓音摹地响起,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祁安生垂下手,疲倦地合上眼,等候着她的伺候。 一时语噎,邹冬晓愣怔了半秒,视线随着他的话语落在他的天蓝色领带上,撇撇嘴,做直了身,“祁行应该回家找老婆解!” “我记忆中的老婆会很体贴帮我解领带!”闭上眼,陷入灰白的回忆,醉酒后的甜蜜宛如香槟的泡泡般不断地涌现,祁安生瞬间陷入迷离。 “那你就去找你的老婆吧,既然祁行长无意洽谈,那恕我失陪!停车!”双手握紧成拳,邹冬晓怒意上涌,感觉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他根本无心与自己谈所谓的公事。 猛地睁开眼,脑海里的迷离消失殆尽,漆黑的双眸盛满怒意,祁安生忽地撅住了她的手腕,猛一用力将她扯到自己腿上里,一手按下车厢的挡板隔绝了与司机的世界,“邹冬晓,告诉我,四年前为什么消失?”他沉醉的过往和无法释怀的过去让他瞬间暴怒如狮子,眸光浸透无限的恨意。 正文 第5章、能把人夫的标签撕去吗 猛烈的动作袭来,浓烈的香烟气息夹杂着浓郁的酒精气息钻进鼻尖,邹冬晓有些许的晕眩,熟悉而陌生的气息总能轻易挑动她的心弦,总能让她轻易就坠入他编制的情网里。 “邹冬晓,告诉我,为什么四年前要不告而别?要彻底地从我世界消失?为什么?告诉我!”紧扣她的手腕,祁安生咬牙低吼,恨不得将她拆皮剔骨,恨不得将她踢出视线范围,可是,他却又想她想得浑身疼痛,想得彻夜难眠,奢望她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身边相拥而眠。 暴烈的低吼让邹冬晓几年来佯装的坚强和冷静都在瞬间坍塌,抡起拳头便疯了般地捶打他的胸膛,仰起头猩红着眼任由莹白的泪滴沿着脸颊滑落,一字一句地回应他的质问,“祁安生,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不是你给我一个答案?你还要一个答案?你每天抱着熟睡的老婆难道不是你给我的答案?为什么不是你彻底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已经抹掉过去了,现在的我们明明已经是两条平行线!” 他一直压抑住自己的念想,他甚至觉得自己有资格恨邹冬晓,甚至错觉地认为自己有资格指责她,可是,看着她猛然爆发的情绪,看着她失去理智地疯狂捶打自己,祁安生的心就像被千根针扎着般地疼痛,她承受的痛苦根本不比自己轻多少,她压抑的甚至比自己还深。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可以解释我可以解释……我们明明相交相缠,怎么突然就成了平行线?告诉我!别让我恨你!”急急地用力拥抱住她,用自己精壮的胸膛压制着她挥打的双手,祁安生急切地低垂下头寻找她的红唇,急切地想吻去她的痛苦和压抑,急切地想和她融合在一起,急切地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在。 “放开我……混蛋……祁……唔……唔唔……”唇瓣被用力地咬啃,邹冬晓扭动着头极力地要挣扎逃离奈何车厢狭小,眼眶的泪滴坠落得愈加地凶狠。 闭上眼不去看她眸光里浓烈的恨意,祁安生用力地将她拥抱用力地亲吻,企图用亲密的行径驱散两人之间的恨意,一遍遍地在心里解释他所谓的老婆所谓的已婚,却怕一开口邹冬晓就彻底地将自己推开。 “呜呜……呜呜……”地抽泣,口腔里满是咸咸的泪滴,混夹着丝丝血腥的气息,邹冬晓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胸膛,满腔的恨意却已经无力挣扎。 急切地舌尖纠缠,急切地吞噬属于她的久违气息,直至口腔渐渐填满了浓烈血腥气息,渐渐地掩盖了属于她的味道,祁安生才粗喘着气停止亲吻,漆黑的双眸凝在她红唇的唇瓣上,“晓晓,我可以解释,听我解释!” 泪眼婆娑抬头与他对视,邹冬晓伸手抹去满脸的湿润,凄然微笑,“吻过了,抱过了,我属于你?祁安生,你置我于何地?” 在他的车里,与已婚的他纠缠不堪,她得到的是何种头衔? 怜惜地伸出手想将她眼角的泪拭去,却被狠狠地挥开,祁安生深情低语,“晓晓,你不该这样想,你不是你不是……” 一句句“不是”再次刺痛了邹冬晓,猛地用力推开他抓起包捏在手心,整个人惊恐般地依靠在车门上,刺猬般地质问,“不是什么?祁安生,不要让我更恨你!”连他自己都无法说出口的不堪却横蛮地逼迫着自己就范,他将她践踏得如此彻底,所有的爱都在顷刻间燃烧为浓浓恨意。 眸光迸发出浓烈的恨意,邹冬晓忽地嫣然一笑,“祁行长,告辞了,合作的事我会让我爸爸亲自和你谈,后会无期!”说罢,伸手猛烈地接连敲了几下升起的挡板,“停车,马上停车!”。 “晓晓……”上前攫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祁安生满眼的疼痛,深知自己的鲁莽伤害了她,却又不愿意就这样放她离开,他害怕彻底地再次失去她。 “祁行长,到底还是一行之长,为了你的仕途为了你的声誉,请放手,也请放我们昌盛建筑一条生路,冬晓感激不尽!”杏眼瞪起,邹冬晓声线冷硬地一再撇清两人的关系,一再体贴而礼貌地替祁安生着想,明显的嘲讽意味弥漫在俩人之间。 “你一定……一定要这样彼此伤害?就算是被判了死刑仍然也有上诉的权力,不是吗?”无力地松开手,烦躁地扯掉领带,祁安生忽地无力感充斥全身,只求给他一个上诉剖白解释的机会。 “呵……轻描淡写几句就能把人夫的标签撕去?”咧开嘴,嘲讽地笑了笑,车刚停稳,邹冬晓立刻打开车门迈开长腿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如此的标签祁安生无力撕去,只好任由她再次佯装坚强地昂首挺胸独自离开,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眸光里。 目送着她钻入她的车子,凝望着车子绝尘而去,疲倦地仰坐了好一会,祁安生才让司机开车。 推开门,满屋的漆黑与寂静,彷如进入一个黑暗的世界,祁安生随手将钥匙搁放在鞋柜上,换上拖鞋,闭着眼径直走到沙发上,安静而死寂的家吞噬了他明亮宽敞的心,想念在顷刻间侵吞他浑身的细胞。 “晓晓……邹冬晓……” 消失了四年的人,以优雅而虚伪的姿态绽放在自己眼前,明明该浑然不动,明明该陌生而毫无瓜葛,明明他不该破戒沾上酒精。 而他,不是该恨她的不告而别吗?不该是憎恨她此刻为钱而虚伪的嘴脸吗?怎么,内心还满是眷恋,寻找答案的心思还是疯长,甚至,让他影响了工作。 脱序了的应酬,脱序了的冷面无私,脱序了的沉稳,一一被她轻易打破。 可是,是为谁守着滴酒不沾的承诺? 是邹冬晓! 蓦地睁开眼,毫无焦距地抬眸,英俊的脸庞满是萧索和孤寂,宽阔的身子与漆黑融为一体,抬手拧开落地灯,橘黄色的灯光驱散了黑暗,抬腿他却往酒柜而去,涌动的疼痛让他打开了封尘的酒柜。 一口接一口地猛灌,任由辛辣坠落早已经疼痛的胃,任凭胃翻滚灼烧,一心只想醉死,古云解忧仙丹也不过是杜康,他宁愿醉死也不愿重复那年一夜无眠思绪万千的地狱般煎熬生活。 拎着酒瓶一口接一口地猛灌,熟练地点燃香烟,宛如烟瘾深厚的老烟枪般地急切,祁安生急切地一边抽烟一边灌酒,忽地脑海闪过最初的纠结,那是他无法释然也无法放下的纠结。 四年来一直潜藏在他心底的问题,他必须要一个答案,没有答案,他无法前行,一千多个夜晚,那股浓烈的恨意和念想蚕食了他的睡眠,让他常常陷入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猛灌了大半瓶,心底有了最后的决定,清晰的思绪也渐渐地在酒精的发酵下模糊,脚步愈加地凌乱,祁安生才松开酒瓶,摇摇晃晃地摸索着往卧室而去。 重重地把自己摔进冰凉的大床上,一边无意识地呢喃“晓晓……冬晓……”一边却伸手往床头柜而去,摸索了一会,终于够到部老旧的手机,咧开嘴满足地笑了笑,祁安生点开了屏幕,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直至昏昏然地昏睡了过去。 邹冬晓低垂着头不让来来往往的人群窥探到脸上的泪水,直至回到自己的车里,在密闭狭小的车厢里她才崩溃了般地颤动着双肩紧咬双唇凄然地抽泣。 四年不长却也不短的时光,对一年青春靓丽的女孩而言多么地宝贵,可是她选择了摒弃缤纷的彩色世界,她选择封闭了所有的感情神经,让自己过得简单而没心没肺,躲避了一切触碰感情神经的所有人和物,至断绝了与大学同学的所有联系,狠绝地朝自己开了致命的一枪,不让自己有任何幻想与眷恋。 可是,她换来了什么?仅仅是换来了他的轻薄他的践踏。 祁安生,凭什么如此地对待自己? 抽出纸巾不断地用力擦拭红唇,直至唇瓣裂痛邹冬晓才停住手,喘着大气不让自己继续抽泣。 包包忽地传出“嗡嗡嗡……”的震动声,许久,邹冬晓才从悲伤中反应过来,是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止住抽泣,邹冬晓抽了一叠纸巾清理了因为哭泣而塞住的鼻子,清了清喉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才接通电话,“爸爸……” “哎,晓晓啊,据说我们的贷款现在由他们刚空降的行长全权负责,见到那个行长了吗?今晚的饭局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邹成良焦急的声音,邹冬晓眨眨眼仰头靠坐在椅背上,将刚涌起的泪眨回眼眶,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才开口,依旧鼻音浓重,“嗯,刚见过了,没……” 丝毫没有发现邹冬晓浓重的鼻音,邹成良还没等女儿说完,整个人就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跳了起来,“啊?没谈成?晓晓啊,你不知道这是爸爸的救命稻草啊,绝对不能黄了,绝对不能黄……!” 正文 第6章、在我们这里谁都知道昌盛建筑 莹白的泪默默地滴落,邹冬晓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儿声音,屏住呼吸等待那头暴跳如雷的过去。 “晓晓,是不是那个行长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能满足的我们都要花大力气满足,我就不信,有不吃腥的猫!”当下断定祁安生居心叵测,一定另有所图,邹成良一下冷静了下来。 “爸,我跟他说了,你明天亲自跟他谈,要是有空,你明天早上到他办公室找他吧!”捏着鼻子,邹冬晓咧开嘴对着车窗笑了笑,让自己的声音也渲染上轻快起来。 “我见他?”沉吟片刻,邹成良也觉得必须要自己出马才成事,“行,我明天过去找他!” 不等邹冬晓回应,电话那端便传来单调的“嘟嘟嘟……”声,松开掐住鼻子的手,邹冬晓露出抹凄然的微笑。 她鼻音浓重重要吗?至少在邹成良的眼里是不重要的。 早上9点,初秋的早晨已经稍稍地有了些许的凉意,而小县城的菜市场喧闹已经接近尾声,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和摩托川流不息,而一贯有开早会习惯的商贸银行则才徐徐打开卷闸门,让一早就在排队等候的人进入银行的等候区。 二十分钟后,邹成良单枪匹马出现在商贸银行二楼的vip办公区,扯开喉咙便呼唤信贷部副经理姜浩。 “哎,邹董,你怎么亲自来了?”笑容灿烂地与邹成良握手,姜浩闹不明白他怎么来了,如此看来审核中的那笔贷款是悬了? “我要见你们行长,带我去他办公室!他说了,我亲自和他谈!”做了建筑行业那么多年,什么行长什么官老爷没见过,他可是看透了这些人,而现在好歹他邹成良也是本地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当然得找个人给自己带路才不掉价。 恍然大悟地“噢”了声,姜浩赶紧领着人就往祁安生办公室而去,对事情还是摸不透。 “祁行,昌盛建筑的邹董事长来了!”敲了门,姜浩推开门就直接向祁安生汇报了。 从一叠厚实的昌盛建筑有限公司的资料中抬起头,祁安生看了眼姜浩,视线越过他落在腆着个大肚子前额尽秃的中年男子身上,微微地闪了神。 邹冬晓的爸爸?她说到做到地把事情丢回给她爸爸了? “你好祁行长,我是邹冬晓的爸爸,也就是昌盛建筑的董事长,公司是我家的!在我们这里谁都知道昌盛建筑!”越过姜浩,邹成良扯着大嗓门就飚高了声音,自豪地介绍自己的身份,自己响当当的公司。 简单的黑色西裤搭配白色衬衫,本会显得斯文而有身份,祁安生视线下移却注意到他脖子上挂了条粗大夸张的黄金项链,与黄金项链重叠在一起的是一条粗大相当的铂金项链,项链上是一枚镶钻帝皇翡翠观音,而他伸过来的手也戴着满满的三个镶嵌着玉石的戒指,明显的财大气粗。 点点头,祁安生伸手与他交握,声线浑厚而清冷,“你好,邹董事长!幸会!” 双手交握在一起,邹成良暗暗地也打量了翻祁安生,小心思剔透地猜测着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听小女说祁行要和我面谈,邹某就来了,没打扰祁行吧?”大咧咧地坐下,邹成良径直道出来意,“那笔贷款还欠缺什么祁行大可直说,我邹某能做到的一定达成祁行的要求!” 不动声色地坐下,祁安生隐隐地抿了抿薄唇,脑海浮现邹冬晓临走时的梨花带泪。 “祁某正在翻看昌盛建筑的资料,目前还在研究阶段,有最新的决定会尽快通知邹董,邹董耐心等候!”他才刚翻了下昌盛建筑的资料,财务报表都显示它发展势头很好,但仍然是土包子的承揽形式,承揽的工程完成却参差参半,坏账也在不断地累积,但是此次的贷款数额颇大,小道消息显示是因为有意承揽政府即将推出的大项目,急于需要周转资金,大有奋身一搏破釜沉舟的架势,对银行本身而言政府性工程会有保障,批下也未尝不可,但能否挽救昌盛建筑日积月累下来的问题,他心里深深地打了个问号。 “噢?何主任在这里当了十几年信贷部主任,对昌盛建筑的情况非常了解,我们和商行过去合作也紧密,而且成效非常好,祁行不防向何主任了解下情况!”拍了下大腿,邹成良亮出与何一凡的关系,言下之意很明确,大家相互合作本就是双赢。 点点头,祁安生依旧冷若冰霜,“会的,我会向何主任再了解清楚,一定会给昌盛建筑一个满意的答复!”这笔贷款签不签,祁安生当下还没有最终决定,只是撇开贷款,涉及到邹冬晓,他不愿意将话说死,姑且给了些许的希望邹成良。 当下大喜,邹成良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牙齿,“好,有祁行这句我就放心了,哎呀,最近我都忙着筹备村里的祭祀大典,都有点昏头了!”想起明天的祭祀大典,邹成良当下有了决定。 “祭祀大典对我们这里来说是头等大事,承蒙村民看得起邹某让邹某做了领头羊,负责筹备事宜,这明天就是盛典了,不知道祁行有没时间参加?这对了解我们这里的风土文化可是大好的机会!”相请不如偶遇,正好借机拉近与祁安生的距离,也不失为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祭祀?”不明所以,也对本地的风俗文化完全不了解,祁安生等待邹成良的详细解说。 “对,每年的明天都会有祭祀盛典,在外闯荡的子子孙孙都会回来,比过年还要热闹,当然,我们还会邀请各界人士参加,不仅有宴席,还会有歌舞助兴,这可是我们本地人一年一度最期待的盛典!” 喧闹的景象在祁安生脑海里浮现,而且所谓的各界人士他持怀疑态度,拎不清的场合他尽量避免,当下有了利弊权衡,祁安生决定拒绝这个邀请。 “我家那丫头出国几年了,这不刚回来,明天一定得要她参加这个盛典,刚好借这个机会让她和大家认识认识!”惦记着某些忠告,邹成良寻思着明天必须让邹冬晓随自己出席祭祀盛典。 “时间和地点劳烦邹董告知,祁某必定准时抵达!”到了嘴边的拒绝词在下一秒换成了恭敬接受邀请,祁安生在最后一秒改变了主意。 “好,那真是太好了,那就恭候祁行大驾了!”作揖告辞,邹成良心情大好,当下对贷款有了九成的信心,迅速地在心里下了决定,明天绝对是大好的时机拉近与祁安生的距离。 送走了邹成良,祁安生拇指捏了捏有些酸痛的太阳穴,疲倦地整个人仰坐在办公椅,盯着天花板良久,忽地掏出电话,利落地调出通讯录,“帮我查一个人,邹冬晓,我要她四年来详细的生活状况,尤其是感情!” 挂断电话,习惯性地点燃了根烟,祁安生吸了口烟含在嘴里,微微眯着眼,悠远的眸光盛满了深情。 晓晓,怎么办,我舍不得放手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第二天傍晚,祁安生按照邹成良的时间到了离银行稍远的乡村,即使仅仅是如今已经人烟稀疏的乡村,但笔直宽阔的水泥村道与一座座崭新的花园洋房明显地昭示邹成良所在的村并不贫困,甚至,富出油。 跨下车,祁安生环顾四周,一眼就看见了搭建得很现代华丽的舞台,灯光与背景一眼就能看出是花了大价钱,而舞台前面摆了几十围桌,而距离围桌末尾的不远处,祁安生见到了他印象中只有电影才有的祭祀神灵的祭坛,一撮撮村民各自手里拎着硕大的香烛兴高采烈地谈笑着。 邹成良带着一帮村民上窜下行地在祭坛边上逐样检查待会拜祭的供品,一边还时不时抬头张望特地腾出来的大片空地的临时停车场,张望着自己邀请的贵客是否到达。 数了数供品,确定无误,邹成良一抬头透过涌动的人头眼尖地认出了远处一袭格子西装的祁安生,当即高兴地扯开喉咙欢迎祁安生的到来,“哎,欢迎祁行大驾光临,你的到来真是我们村的荣幸,我们蓬荜生辉!” 淡然地点点头,祁安生往邹成良方向而去,鹰眸却不动声色地在涌动的人群里搜寻念想的倩影。 “祁行真够意思,吉时一到我们的盛典就马上开始!”双手热情地和祁安生交握在一起,心里却盘算着他邀请的贵客还未到来,生怕吉时到了他们没有出现。 “祁某见识浅薄,还没接触过此类的祭祀,也不知道该带些什么,我还是略略捐点香油钱吧,当是祁某的一点点心意,也希望能保佑我心想事成!”锐利的视线扫视了一遍祭坛,明显地看见了一般寺庙也有的灯油箱,于是祁安生自然地掏出了钱包,随意地抽了十张交给邹成良。 正文 第7章、被公然征婚 “祁行真有善心,我代表我们村感谢祁行了!”接过祁安生的钱,邹成良从其他村民手里拿过点燃了的香递给他,“入乡随俗,要心想事成祁行得拜拜我们的神仙老爷!” 勾唇微笑,祁安生低头弯腰诚心拜了拜,默默地念了念,抬手刚想把香插好一旁的村民已经伸手将香接了过去,抬起眼眸,一袭粉色倩影便映入眼帘,嘴角隐隐上扬,赏心悦目大概便是如此。 祁安生无法否认经过岁月的洗礼邹冬晓非但没有老去,反倒愈发地青春靓丽并气质优雅,让他百看不厌。 “老婆,你来了?太好了,刚好赶上吉时!”邹成良见母女两人款款而来堆着厚厚一团肉的脸顷刻间绽放如昂扬的向日葵,似乎他的夫人便是他的太阳,有了太阳才有了生机,嗓音也在一瞬间高昂。 不屑地“嗤”了声,柳橙凤骄横地扬起头,声线拉得长而尖,紧身的旗袍搭配耀眼的珠宝,轻易就彰显了她的地位,邹成良明显地是妻管严的地位,“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吉时了!”。 刻意忽略父母叫嚷的不得体,邹冬晓唇角噙着笑,刻意地放慢了跟随母亲的脚步,微微抬头,朝在场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点点头,视线略过祁安生,有些许的狐疑他怎么会在,下一秒又明白了过来,邹成良必定是借此祭祀邀请了各方人士,作为商行的行长被邀请也该是必然的。 “既然邹夫人到了,那我们可以开始准备祭祀了吧?”站在邹成良旁边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了眼手表,语气稍显焦急,生怕错过吉时。 “宾客还没到齐哪……”邹成良抬起手也看了眼腕表,伸长脖子朝停车场望了望,却没有自己期待的车影出现。 “不等了,开始吧,爱来不来……误了吉时谁也没情讲!”扯了扯旗袍,柳橙凤捏着手拿包径直就推开邹成良,“还不快点跟上!” “好,好,好……”收回目光,邹成良只好跟在老婆身旁,与村中的长者进行祭祀仪式。 远远地站在人群外,祁安生幽幽地吸着烟,目光落在虔诚地上香和跪拜的村民中,谈不上新鲜心里却也有些许的感慨,小乡小镇确实有小乡小镇的生活方式,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士。 视线最终落在跟随父母动作的邹冬晓身上,祁安生微微地拧了拧俊眉,邹冬晓脸上的虔诚让他有些许的阴郁,此刻的她宛如任由父母摆布的瓷娃娃,没有任何留学国外接触科学文化的影子,反而渲染上了浓郁的愚昧气息。 整个仪式时间不算长,邹成良和村中有声望的老者祭拜完后其他村民便陆陆续续地带着自家的供品虔诚地下跪上香,鞭炮也噼里啪啦地响震天。 随着仪式的完毕,邹成良带着祁安生抵达了村里新建的文化广场,而广场的尽头还搭建了个音响设备齐全的舞台,舞台中央已经架设好了麦克风,周边零零散散地站着好几位衣着曝露的妙龄女子,浓妆艳抹。 参加了无数的宴会,祁安生反倒是第一次参加如此简朴却势要铺张低俗的盛典,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对邹成良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祁行,我要上台代表村民发言,招呼不周了,待会还有劲爆精彩的演唱会和表演,你千万别离席!”双手整理着领带,邹成良骄傲地炫耀自己即将上台发言,一边暧昧地往祁安生耳际凑了上去,言下之意好戏在后头。 淡若冷霜,祁安生微微点头,捏着手里的香槟,眼睑下垂,对邹成良已是无尽的失望,忽地心疼邹冬晓。 远远地站在人群的最角落,邹冬晓双手环胸,安静地看着周围喧闹的嬉戏,陌生却又熟悉,儿童时候的纯朴影子渐渐地消退,随着经济的爆发低俗已经成为这将近十年的主题,人性的解放似乎没有了任何的底线,她曾试图置身事外,却颓然地发现根依旧在,于是她只能无力地接受。 笑容灿烂地上了舞台,邹成良手里调整着麦克风的高度,一双眼极快地溜转着,敏锐地在人群中搜寻自己邀约的大人物,溜转了一圈却发现并没有熟悉的身影,暗自地抿了抿唇,不悦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丁点儿地位。 “各位乡亲和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很高兴大家都来参与今天的盛典,我代表我们村欢迎各位来宾,也感谢大家的到来……”掐着嗓子眼,邹成良也顾不得再等待,笑容可掬地开始了致辞。 “老邹啊,抱歉,来晚了……”热情的嗓音忽地响起,众人回头,只见一位板寸头的青年男人挺着浑圆的大肚子“啪啪啪”地用力鼓着掌,一同鼓掌的还有他身旁的三四个西装男。 突如其来的打断邹成良不怒反而惊喜地快步下台,连双眼都瞬间散发光芒,激动地紧紧握住了来人的手,“李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村里的盛事,怎么说我也该来支持支持!”李建业嘴里依旧叼着香烟,拍了拍邹成良的手寥寥几句地解释道:“今天局长临时召开会议,我作为他的第一副手,当然就走不开了……” 不仅亲自来了,还亲自解释了迟到了原因,邹成良瞬间倍觉地有面子,仰起头朝周围村民介绍道:“这位是负责规划建设的李副局长,今天李局亲临我们村,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邹成良的荣幸……” “这几位也是我们兄弟部门的领导,听说你们很隆重,我也就邀请他们一起来了……”侧过身指了指自己身旁五六十岁的几位朋友,李建业也很给邹成良长脸。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各位领导好,各位领导好!”邹成良忙不迭地赶紧一一握手,情绪瞬间高昂无比。 锐利的鹰眸打量起李建业,祁安生迅速地在脑海里搜寻这一号人物,当即拧了拧眉,对他的事迹大概有了轮廓。 寒暄了一番邹成良才再次上台致辞,语气比之前更是激昂热情,不仅郑重地强调了一番祭祀的传统重要性,也将自己作为组织者表扬了一番,大有贡献良多付出巨大努力的意思,最后更是郑重地感谢了到场的达官贵人。 “我也不多说了,待会还有我们重金聘请的少女表演,不过……”晶亮的视线巡视了一番台下的人潮,邹成良忽地伸手指向了角落里的女儿,“我今天给大家介绍介绍我刚回国的女儿,冬晓!” 冗长而自吹自擂的致辞让邹冬晓微微地反感,刚想转身离开却忽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顿时瞪大了眼,呆愣地直视着舞台。 “晓晓歌唱得也不赖,大家喜欢听什么歌?让小女献丑给大家表演一曲!”台下人潮热烈地鼓掌起哄,邹成良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甚至效果很好。 涌动的声浪扑面而来,邹冬晓略略地迟疑便没有选择地朝周围人潮点点头,优雅地一步一步上台。 “哇……冬晓变得很漂亮……” “邹老板千金藏得好啊,已经亭亭玉立了……” “真美……在哪儿留学呢?有男朋友了吗?” 随着邹冬晓的上台人声渐渐地变得鼎沸,邹成良笑眯眯地注视着女儿,余光不露痕迹地扫过自己邀请的贵宾,尝试从他们惊艳的眸光中解读某些讯息。 薄唇紧抿,凝视着邹冬晓款款上台,祁安生胸口涌起股不悦,似是自己喜爱的玩具被调戏被偷窥。 裙摆轻摇,邹冬晓终究还是毫无选择地站定在邹成良身旁,礼貌得体地朝台下人群点点头,红唇微启,“我爸抬举了,我的歌声实在是不敢献丑。”毫无准备被拱上台,面对嬉笑和打量邹冬晓倍觉自己如马戏团的小猴子,供众人开心与取乐,实在是无法理解她爸爸的贪得无厌。 “我女儿外国留学多年,也是刚刚回国,现在也是帮着我管理昌盛建筑,很乖巧也很听话,我很欣慰!”随着邹冬晓的亭亭玉立,他是倍感自己的基因强大,愈发地把女儿变成俏丽的小美女,绝对是赏心悦目。 骄傲与自豪满溢,邹成良笑眯眯地望着台下越聚越多的人群,话锋忽地一转,直接撂下炸弹,“女孩终究还是该成家,哪位青年才俊要是喜欢我家冬晓欢迎来和冬晓做朋友,今年也该结婚了!” 嘴角笑容瞬间僵硬,邹冬晓瞪大眼,不敢置信邹成良居然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替自己征婚,身子颤了颤,尴尬得直接想两眼一黑倒下就算了。 捏着酒杯的手微微地晃了晃,祁安生剑眉微微隆起,对邹成良直接变成不待见了,如此厚颜无度地公开贩卖女儿的人还有什么底线? 灼热的眸光盯着尴尬而毫无退路的邹冬晓,祁安生深呼吸地压抑自己上台把她拉走的冲动,心脏紧缩,顷刻间对她的所有恨意都消失了,对她反而心疼不已,想深深地把她抱在怀里,以自己的怀抱帮她阻挡所有的耻笑或嘲讽,她该被捧在手心,宛如公主。 正文 第8章、我也是乱跳,刚好我们配 “今晚小女就先献唱一曲暖场,待会还有青春美少女的热情表演,大家千万别走开!”不等邹冬晓拒绝邹成良率先抛下话把话筒塞给女儿径直就下台了。 突然被塞了话筒并独自被留在舞台上,邹冬晓求助无门,只好硬着头皮朝台下闹哄哄的人群笑了笑,仓促地献唱一首平日去KTV必点的歌曲,“抱歉,冬晓献丑了……”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 悲伤的曲调悠扬地响起,喧闹的人群渐渐地安静下来,祁安生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台上微微闭着眼轻声低唱的人儿身上,曾经熟悉的曲调宛如敲打在心上,让他蓦地倍感窒息,所有的歌词宛如都在诉说着过去的种种,即使很痛她却已经在告别,不再留恋不再期待。 “好听……” “晓晓可以去参加歌唱比赛了……” “再唱一首再唱一首……” 台下的人潮在最初的安静过后被她的歌声经验,再次掀起了起哄的浪潮,而邹冬晓在最初的尴尬和不安后渐渐地投入到熟悉的歌词中,原本沉静的心竟勾起了过往的回忆,竟渐渐地哀伤了起来,不知不知觉便全然地投入了进去,眼角竟也湿润了起来。 “献丑了,谢谢大家!”仓促地结束演唱,邹冬晓迫不及待地下了台,抬手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湿润。 站在舞台口,邹成良见邹冬晓下台赶紧朝她招手,急切地拉着她往旁边而去,“晓晓,快过来,快过来!” 刚才被突然拱上台,邹冬晓对父亲有些许的防备,扭着手腕挣扎着逃离,“爸,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慢慢说……” 今天他邀请了那么多各界人士,而刚才突如其来的征婚已经让她猝不及防,她隐隐地觉得今晚自己绝对没有那么轻松。 “晓晓啊,这位是李局,过去李局可是帮了爸爸不少啊!”他刚下台李建业就走了过来,双眼一直在台上的冬晓身上溜转,他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等冬晓下台当然迫不及待地便拉了她过来。 “你的歌太好听了,下次我请你去KTV,我们一起唱几首!”伸出胖乎乎的大手,李建业眉眼里尽是笑意,想不到这邹成良居然藏了个那么漂亮的女儿,明显地就是自己喜欢的款。 勉强地扯了扯脸颊,李建业肆意游移的目光让邹冬晓微微地皱了皱眉,却依旧礼貌地伸手与他交握,自然地拒绝他的邀请,“我刚刚献丑了,不敢再在李局长你面前献丑了!要说歌声,当然是台上的青春靓女的好!”侧了侧身,邹冬晓让李建业能看到台上火辣辣的舞蹈,努力地想把他的注意力引到台上。 “你也是青春靓女,况且,我也不过是大你那么一点点……我们都是年轻人都是年轻人……”拇指捏了捏邹冬晓嫩滑的手,李建业当即暗示了自己的年龄,抬眼朝邹成良再次笑了笑。 接收到李建业灿烂的眸光,邹成良当即笑颜如花,“李局就大你几岁而已,是我们这里声名大振的有为青年……你们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聊……”40岁的男人正是事业有成的时候,即使大一轮又如何?邹成良满心的欢喜。 “不如我们跳支舞?来,我们跳舞……”不等邹成良话说完,李建业已经直接拉着邹冬晓往中间而去,随着台上火爆的舞蹈而拉着邹冬晓起舞。 还没来得及松手却在转眼间被拉着进入了人潮,邹冬晓还来不及挣脱腰间就多了个肥胖的大手,而李建业胖嘟嘟的圆滚滚大肚子已经顶着自己的小腹,让邹冬晓愈加地挣扎着想离开。 “李局,我不会跳舞……我让别人陪你……” 大掌按在柳腰上,淡淡的清香沁入鼻端,精神瞬间振奋,李建业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开邹冬晓,笑容可掬地搂着她胡乱地踏着步子,“你看,我也是乱跳,刚好我们配……你刚留学回来一定还没机会到处走走,明天我带你到处走走怎么样?这里变化快,购物中心都有好几个了……明天我带你逛逛去……”女人,不就喜欢购物喜欢逛街吗?明天他大可以带着她去著名的购物天堂逛逛,一定能打动她的芳心。 整个人几乎被她搂着,浓郁的香烟气息混杂着酒气让邹冬晓憋着,气,扭动着腰想挣脱却发现自己被搂得愈加地紧密,却也不好再大动作挣扎了,只好低声再次婉转拒绝,“明天我还要加班呢,这段时间都会很忙……” “这怎么行呢!女孩子还是要多点时间去逛街打扮上上美容院,我看我单位那些女人每天都往美容院往服装店跑,这工作多忙都必须要好好打扮自己……”温香软玉在怀,摸得着闻得着,李建业对她的拒绝不以为然,认为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不过是她的小矜持。 见邹冬晓下台祁安生一路朝与他打招呼的人点头,一边加快了脚步,离几步远却看见了邹成良拉着邹冬晓直奔李建业之处,还没来得及喊住他们就见李建业拉着邹冬晓共舞,英俊的脸瞬间铁青,几乎想不顾一切地把人扯回自己怀抱,这小白兔是被送进虎口里了! “哎,祁行长,我还想找你呢!”满心欢喜地看着李建业和冬晓跳舞,他的心情就倍儿爽,刚想找祁安生,要是能把贷款事也完全搞掂,那他今晚就笑着入睡了。 “邹总这盛典办得不简单!”几乎是咬着牙,祁安生此刻真想宰了邹成良,不仅闹出征婚,现在似乎还打算直接把邹冬晓推给李建业了。 听不出祁安生的咬牙切齿,邹成良直接就把他的话当成了赞美,笑容愈加地灿烂,更加地为自己自豪,豪情万丈地把自己再次捧了起来,“作为本村最富代表的人我是该出出力,祁行也该看到我的实力了吧?所以说,我们的合作一定是双赢的!” 要不是他这各界有头有脸的人会来吗?那肯定是没有的。 双手插着口袋,祁安生微微眯了眯眼,对他的自吹自擂已不想回应,急速地在乱哄哄的跳舞人潮中搜寻邹冬晓的倩影,触及李建业肥厚而洋洋得意的笑脸,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哎,祁行,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眼尖地看见了不远处的人,邹成良激动地招手。 “邹总,今晚真是热闹,让我这样不凑热闹的老太婆都想来看看年轻人的表演节目!”随着邹成良的招手,一个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笑容灿烂地来到了祁安生与邹成良的面前,一个劲地夸奖今晚的节目好看。 “祁行,这位是梅姨,平日里,我做什么都靠梅姨,准得不行!”凑近祁安生耳际,邹成良压低了嗓音,“什么项目该上,哪天哪个时辰最旺,梅姨都靠谱,这些年我发起来,不仅靠我自己,也靠梅姨!”有任何事情,只要找上梅姨,保证逢凶化吉猪笼入水发大财。 挑挑眉,祁安生抬眼默默地打量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微微地抬了抬语调,“哦?” “这位一看就英俊不凡,以后必定了不起!”微笑点头,梅姨拘谨地看着祁安生,心里微微地有些许的胆怯,直觉他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梅姨厉害,这位是刚来的祁行,以后前途无可限量!不过,梅姨是不是也给祁行指点迷津呢?有没有什么是该注意注意的?”注意注意也就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平常他也是靠着这些指示安稳地生活。 “也好,梅姨给祁某指点指点!”勾唇压了压嘴角,祁安生忽地也想看看这所谓的高人道行到底如何,如何能让邹成良如此地神魂颠倒。 “祁行是人中之龙,必定有神明保佑,只要往后诚心即可!”还没有摸清祁安生的底细,梅姨噙着笑,也不敢贸然出手。 “梅姨帮祁行祁个福?祝祁行步步高升!”拍了下脑门,邹成良觉得很有必要。 “好好好!”连连称好,梅姨微微垂下眼,总觉得祁安生的眼神太犀利,“我待会回去就给祁行祈福,保证祁行步步高升!” “呵……那祁某感谢梅姨了!”不过是草包子的把戏,祁安生瞬间有了定断,拧了拧眉,对邹成良的愚昧愈加地佩服。 台上劲歌热舞,台下人群拥挤地狂舞,邹冬晓实在是不喜,一再地想逃离,“抱歉李局,我不太舒服,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会……” 掌心的娇嫩让他心痒手痒,李建业一双眼直直地粘在邹冬晓身上,这会她说要休息,他当下就有里主意,“那我送你,我带你去休息休息……” 原本只是想逃离的借口,却被用力地再次拉着离开,邹冬晓急得不行,“不,不用劳烦你,我到外面喘喘气就可以了……可能这里太嘈杂了……” “刚好,我也觉得我需要透透气……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我带你去休息……”完全不给邹冬晓拒绝的机会,李建业牵着她的手直接穿过人群就离开,心里盘算着该带她去哪儿。 正文 第9章、没有关系就制造关系 本是想借口离开,却不料被直接带着,如此鲁莽而又不顾她意愿的行为让邹冬晓既愤怒又有些许的惊慌,对这个才刚刚认识的人没有任何的底,“李局你贵人事忙,我还是不打扰你了吧,我自己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已经把人带离了会场,李建业更不可能就这样放她离开,“那里人多吵杂,你自然不舒服,我带你到外面吹吹风,坐一坐,你自然就舒服了,待会我会送你回家,我跟你爸都是认识好几年的好朋友了,放心!” 嘴角弯曲,李建业的笑意浓郁了起来,“昌盛建筑的项目报批都经过我这儿,可以说你们的项目我都非常清楚,你爸和我的关系……”不言而喻,李建业直接就撂出了自己和邹成良之间亲密的关系,也间接地有些许的威胁意味,让邹冬晓乖乖地跟随自己。 掌心沁出汗珠,邹冬晓对他的无耻亲密牵手本就厌恶,而此刻言语里满满是自豪和隐隐的威胁,让她更加地对他恶心,却深知自己不能太忤逆他,否则他与邹成良之间的亲密关系就会降至冰点。 “感谢李局对昌盛建筑的照顾,我还是让我父亲来陪你喝一杯吧!”用力地抽出了手,邹冬晓急切地在包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想向邹成良求救。 “下次我组个局,你和你父亲一起来陪我喝!今晚还是你陪我喝一杯咖啡吧!”眉眼里尽是笑意,李建业对邹冬晓挣脱自己的行为也并没有不悦,反而觉得纯真可爱,拉开车门作了个邀请的手势:“话都说到这里,你还拒绝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地也是个局长,还能胡来嘛!” 站定在车门前,邹冬晓捏着手机,考虑片刻还是顺从地坐进了他的车里,并不是因为他所谓的局长身份,而是太让他颜面扫地终究怕他会拿出身份压制昌盛建筑。 她不过是刚回来,怎么走到哪都碰上所谓的有身份的人,都用这些可笑地权利头衔压制自己呢! “这车还是贵的好,不仅空间足够宽敞,配置更是一流,坐垫也舒服!”坐上驾驶座,李建业启动了车侧过头就朝邹冬晓显摆,“那些低档的垃圾车根本比不了,你说是不是?” 邹冬晓双眼定定地落在外边漆黑的马路上,对他的显摆不甚赞同,嘴上却不得不奉承,“一般人当然比不上李局长!” 板寸头肥嘟嘟的大圆肚子,黑色的西裤套上肥大的深蓝西装外套,邹冬晓默默地在心里腹诽了下所谓的大一点点,心里猜测着肯定四十好几。 单身? 四十好几的年龄在如此的小地方居然单身?况且挂着所谓显赫的头衔怎么会缺少女人? “哈哈,我还没四十呢,可是已经到了第二把手的位置,这点,我确实很自豪!”爽朗的笑声在狭窄的车厢回荡,李建业一边慢悠悠地踩着油门,一边侧过头凝望邹冬晓,“这个县城的女人都争相着给我做老婆,可惜,我看不上……” 似是被看穿,下一秒他居然就告诉自己年龄,邹冬晓不免有些微的诧异,这中年的富态居然还没抵达中年的年龄,隐约觉得不该继续这个话题,也便仅仅干笑了几声,“呵呵…………” “能做我老婆能给我看上的,没几个!”盯着邹冬晓小巧的耳垂良久,一股热浪涌上脑门,李建业忽地猛踩了下油门,车子“呼”地急速飞驰。 肌肤粉嫩莹白,柳腰不盈一握,眉宇精致,气质温婉贤淑,正是他想要的老婆,况且,昌盛建筑摆在那里,即使不是金矿也是银山,也算是门当户对。 车子突然加速,邹冬晓却连眼都没眨一下,一直盯着前面黑漆漆的路,不去揣度他的心思,只求快点结束与他单独相处。 转眼车停在一处空旷的庭院里,浓密的半人高树木遮挡了里面的景象,邹冬晓犹豫着是否该再次提出离开。 “这是露天吧,里面都是花花草草和林木,空气很好,我们坐一会!”径直下了车,李建业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毫无办法,邹冬晓也只好推开车门随着他进入了露天餐吧,每张桌四周都被半人高的鲜花和盆景遮挡,各自并不能看见各自,但是喧闹的聊天声响还是穿透的,这也让邹冬晓稍微地定了定心神,起码安全性是有了保障。 “李局,今晚怎么那么有空?我给你弄一瓶红酒?这几天刚好进了一批口感醇厚的红酒!” 刚落座,餐吧的老板就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给李建业拎来了瓶红酒,一双眼打量地落在邹冬晓身上。 “这酒真不错?那就试试!”李建业笑了笑,把酒拿在手里看了看,也不拒绝,甚至也没征求邹冬晓的意见。 “请给杯柠檬水,我待会回去还要加班呢!”既然他没有询问,邹冬晓就自己朝老板点了饮料,尔后便地垂下头,佯装整理包包。 难得这老板眼色不错,提议喝酒,李建业也不想放过机会,要是不会喝,一杯倒那就更好了,“喝一杯没事,女孩子也该学学喝酒!” “实在是抱歉,我喝一点点就醉,还是不要献丑了,今晚出的丑也太多了!”想起被拱上台献唱征婚,邹冬晓还觉得尴尬,往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老乡亲。 “你唱歌很好听,下次我们一起唱歌!”不上台他怎么会见到她呢,美人在眼前,虽然吃不到,但总归是开心,李建业觉得还是该喝一杯庆祝庆祝,“那我喝一杯,不喝醉也还能开车送你回去!” 笑意淡淡地挂在脸上,邹冬晓想起酒驾这个词,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因为明白在小县城对于这些所谓头衔的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轻易就能抹去痕迹。 急急地喝着柠檬水,邹冬晓打算柠檬到了瓶底就赶紧离开,绝对不能再给他任何拖延的机会。 与神婆梅姨的对视让祁安生分了点神,再回头已经没有了邹冬晓的踪迹,当即起身告辞,视线急切地在人潮中搜寻芳影却毫无所获,当即驱车离开。 急速飞驰到邹冬晓楼下,却发现她独居的公寓依旧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在家中的迹象。 抽出烟狠狠地吸着,锐利的眸光盯着她公寓的大门,祁安生仰靠在椅背上,脑海里不断浮现李建业急切地搂抱着她共舞的画面,心里的烦躁愈加地涌起,不时地拿出手机盯着时间,每一分钟都宛如漫长一个小时。 摁灭了一根又一根烟蒂,烟盒最终都瘪了下去,祁安生坐不住地下了车,再次掏出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他已经足足守了一个多小时。 忽地一束强光快速地照射而来,一辆拥有辨识度很高标志的车便停靠在了公寓的门前,微微眯眼,祁安生终于看清了驾驶座以及副驾驶座上的人,下一秒邹冬晓便跳下了车。 “晓晓,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吃饭!”看着邹冬晓跳下车,李建业心心不舍,却也知道急也得放她回家。 点点头,邹冬晓决定不跟他纠缠,转身直接就往家里走去,一整晚的周旋下来她已经筋疲力尽,听了他一整晚的丰功伟绩,感觉耳膜受伤,难受。 疲倦地踢掉高跟鞋,随手把包包放在鞋柜上,邹冬晓整个人蜷缩着窝在沙发上,闭上眼就是整晚的闹哄哄和李建业夸大其词的大嗓门,一股无力感和哀伤忽地涌上心头,倍感地疲累。 “叮咚叮咚……” 才闭上眼不到两分钟,门铃突然响起,邹冬晓睁开眼,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再听了遍,确实是门铃不依不饶地响着。 拖着疲惫的身子,邹冬晓打开门,“哪位?”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那么久?”浑厚的嗓音蓦地响起,邹冬晓反手就想把门关上,她怎么也料想不到门外的居然是祁安生。 抿紧薄唇,祁安生大掌撑着门板,修长的大腿便挤了进去,一手还顺便拎住了她的胳膊,长腿往后一扫,直接把门踢上了。 “你知不知那个是什么人?你居然就这样跟着他走?邹冬晓,你的脑子呢!”想起他们一整晚呆在一起,祁安生压抑的怒火就瞬间飚升,欺身俯视,阴沉着连压近。 “祁安生你出去,你放开我!我跟谁一起关你什么事,有毛病!”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逼问自己的行径,邹冬晓本就疲倦,被逼问更是瞬间惹起了她的怒火,“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神经病!” 应付完了李建业本就累到极限,只想蒙头大睡,忘记这乱七八糟地一晚,突然又被他上门兴师问罪,邹冬晓瞬间就爆发了。 “有时间有闲情回去管你老婆,别跟个神经病似地跑到我这里发疯,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没有……” “没有关系就制造关系!”决绝地扔下句话,祁安生一个转身,直接把人压在门板上,灼热的唇边压了下去,用力地咬重重地吮,决定用行动昭示自己是否有资格管她的破事。 正文 第10章、疯子的纠缠 “唔……唔……”娇嫩的唇忽地被攫住,背硬生生地被压在门板上烙得生疼,邹冬晓双手并用地捶打着他的肩膀,气得浑身颤抖。 她的抗拒和挣扎让祁安生的动作变得更加地凶狠,大掌紧紧地勾住她的腰,不断地收紧长臂将她禁锢在自己结实的怀里,吻得汹涌而急切,愈加激烈地以行动警告她。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再次强势地钻入自己的口腔,强迫自己唇齿交融,邹冬晓感觉整个口腔都火辣辣地疼,精壮的胸膛宛如一堵厚实的墙紧密地堵着,久违的魅惑和酥麻渐渐侵染了感官,让她无力招架,一整晚的委屈也在瞬间爆发,温热的泪滴急唰唰地坠落,捶打累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两侧,红彤彤的双眼瞪得浑圆。 察觉她的松懈和不挣扎,祁安生也渐渐地松了力道,舌尖讨好般地轻轻卷着她的唇,大手改为轻抚般地轻轻揉着她的背,一双深情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她红彤彤的眼,心里生出了几分怜惜。 “他不是什么好人,不可以和他走得太近!”沾染上浓情的嗓子沙哑而低沉,微微喘息着祁安生紧紧地拥抱着她在她耳际低吟,难以控制地轻啃了下她小巧迷人的耳垂。 曾经的往昔让他很清楚自己的敏感点,当他轻啃她耳垂时邹冬晓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下,莹白的泪愈加地涌落,满腔的委屈和不忿让她的声线也微微地颤抖,“他不是好人,那你呢?你是好人吗?” 一个已婚人士夜闯单身女人的香闺宛如强盗般地侵犯自己,难道就是好人?难道不比仅仅是牵手的李建业危险? “我不是好人,但是我不会再放过你!”明白她所说的好与坏的界限,祁安生知道自己此刻身份的尴尬,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 抬眼凝望他执着深情的双眼,邹冬晓凄然地牵动嘴角笑了笑,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只要再靠近几厘米,她就能吻上他菱角分明的下巴,“祁安生,你现在就是一个混蛋!你要下地狱为什么要拉上我?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不爱你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几年!凭什么你现在来纠缠我?你凭什么?凭你已婚吗?已婚可以混作非为吗?” 邹冬晓的一字一句宛如一刀刀捅在他心脏上,她哀伤却佯装的笑容更让他窒息,只是尽管如此,他也决定不会放手,即使要下地狱,此刻他也只能抱着她一起下地狱。 “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依然不会放手,你是我的!”霸道地一再宣布自己的决定,祁安生再次俯下身迅速地撅住她的唇,似乎只有亲密接触才能压制住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惧。 “呜呜……呜呜……”被迫再次承受他的掠夺,邹冬晓细碎地抽泣,颓然地放弃挣扎。 一个连下地狱都要拉着自己一起下,都不在乎自己担受罪名的男人,邹冬晓只有满腔的无力感,所有的挣扎和委屈都徒劳。 得不到回应,祁安生吻得更加重,要将她狠狠地揉进怀里的念头愈加地疯狂剧长,大手不安分地扯着她的裙摆。 随着他更加疯狂的举动,邹冬晓所有的无力感都被恐惧占据,双手急急地按着他的大掌,刚止住的泪又大颗大颗地坠落,“疯……了……你……” “我想你……我要你……我不要再过失去你的生活……我爱你……”急急地咬啃着她的锁骨,祁安生猩红了眼,脑海只有紧密相融的念头。 比无力感更让邹冬晓绝望的是他失去理智宛如一头疯狂雄狮的侵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不要……我不要……你就是一个疯子……别让我……恨你……” “嗡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从祁安生的身上传出,却依旧撼不动处于疯狂中的人。 “祁安生……要……逼死……我……吗?”细碎的挣扎从邹冬晓嘴中溢出,绝望笼罩,堪堪地打击了疯狂而失去理智的祁安生。 “真的,没有一点点的爱了吗?可是,我一直都活在过去,我从未真正忘记过去。”尽管手机一直震动,祁安生却不管不顾,深情的双眸凝视着泪眼婆娑而又凄然绝望的她,痛心着她的绝望和决绝。 “凭什么活在过去?祁行,你忘了吗?需要我提醒你已婚的身份!”深深地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再为一个不相关的人哭泣,邹冬晓垂下眼盯着他的胸膛,语气忽地轻快,似乎在证明她真的不在乎,“怎么不接电话?也许娇妻找呢!” “晓晓,相信我,我可以解释!”毫不在乎的语调惹得祁安生满腔怒意却毫无办法,只能一再地强调必须相信她。 “相信与否根本不重要!”在她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也不重要了,何必呢一再地纠缠不罢休呢。 口袋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短暂地停顿了几秒却又再次震动了起来,一如两人之间的纠缠,并没有罢休的意思。 “为什么不重要?只要你相信我一切我都可以解释!”执意不理会手机,祁安生沉着眼死死地盯着她,对她的固执有了新的认识。 别开眼不愿与他对视,邹冬晓嘴角始终挂着弯弯的笑意,笑自己的可悲也笑他的可耻。 “嗡嗡嗡……嗡嗡嗡……”不断地响起,祁安生盯着邹冬晓,大手还是捞出了手机,看了眼屏幕,凝视几秒,最终还是接起。 “安生,妙妙一直高烧不断,怎么办?我好害怕……呜呜……”电话那端传来焦急的嗓音夹杂着抽泣,让祁安生深邃的双眸幽黑了几分,盯着邹冬晓红彤彤的双眼,沉稳地嘱咐:“别哭,我马上回去!” “呜呜……我害怕……从来都没有这样发烧不退过……我都不知道怎么办……”电话那头的抽泣愈加地压抑,邹冬晓安静地微微嘴角上扬,如此贴近的距离轻易就听见了电话中的无助,轻易地就分辨出电话那头的女人是谁,而朗朗上口的妙妙又是谁。 “祁行还是赶紧离开吧,否则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捏着电话,耳际是唐芸芸无助的哭泣,而眼眸里却尽是邹冬晓嘲讽的嘱咐,“别担心,我马上就回去了!” 挂断电话,祁安生松开了手,深情的双眸久久移不开视线,浑厚的嗓音满是坚定,“我明天再找你,我说过,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离开,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 被禁锢的身子终于得到自由,邹冬晓浑身软乎乎被抽光所有力气般地倚靠在门板上,僵硬的手指扳动门板,随着门板的移动而侧开了身子,“你的老婆孩子还等着你呢……” 深深地再看了她一眼,祁安生才迈步离开。 “哒哒哒”的皮鞋声渐渐远离,邹冬晓整个人无力地从门板上滑落,整个脸埋进膝盖,压抑的抽泣声低低地传了出来。 明明已经是毫无相关的人却一再地纠缠,而明明已经被封存在最角落的感情却被搅动得让她难受窒息,无法逃离却深深地觉得自己肮脏,被纠缠的错位让她被动地贴上了不齿的标签。 下地狱了吗? 咬唇倔强地不让自己再泪崩,邹冬晓对着镜子急切地不断刷牙,不断地用洗面奶洗刷脸,企图抹去属于他的所有气息和触碰,也许没有触碰没有气息的存在便可以抹去他一再的纠缠。 一整晚,李建业的梦里都是邹冬晓明眸媚笑的娇羞模样,天还没亮就从热烈的亲吻里醒了过来,轻喘了口气,抹了把大腿,紧绷而有了反应,不禁笑开眼。 这些年逢场作戏的女人不少,男女之间欢乐的事更是轻易达到,却甚少有头一回见面就心心念念不舍,这更让李建业深深地理解为这是久违的喜欢之情。 一大早,李建业就提了满满一后备箱的各种礼物直奔邹成良的住处,准备敞开心扉。 “呀,这,李局怎么提那么多礼物,快坐快坐!”才刚刚起床,连妆都没来得及化,柳橙凤刚下楼就见邹成良拎着满满两手的礼品进门,惊讶得大嘴都能塞进一个拳头,这情景熟悉得让她以为是她该拎着东西拜访他才对。 “早邹夫人!那个,邹总呢?”把礼物都搁放在茶几上,李建业一屁股就坐到沙发上,脸上的笑容却异常地灿烂。 甚少见李建业笑容那么可掬,柳橙凤一时都结巴了起来,“他……他……还在睡呢……昨晚……喝多了……” “昨晚是该好好喝一杯!哈哈!”爽朗大笑,李建业想起昨晚心情瞬间就明媚起来,伸长脖子四处望了望,“晓晓呢?还在睡吗?” 招来保姆给李建业沏茶,柳橙凤刚想转身去叫邹成良起床顿时也收住了脚步,不解地重复了遍:“晓晓?” “小女孩是喜欢睡懒觉,要是在睡就不要叫她了!”脑海浮现邹冬晓睡觉时的模样,李建业心痒痒多想亲自到她房间,但还是体贴了把,觉得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