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初相遇仲夏的夜 2010年。9月。30号。 仲夏的夜,月光,微风。 静谧的夜空,挂着几颗并不闪耀的星星,闷热的天气已经让江宛彤像热锅上的蚂蚁,心烦意乱。 林夕正在扑着赫拉BB,而江宛彤也手舞足蹈的在林夕头上摆弄着刚学的新发型。 乌黑柔顺的长发,谭木拂鼻的清香,交织在一起。 那把谭木匠的梳子是初中时候林夕送给江宛彤的,江宛彤一直带在身边。每当江宛彤看见梳子上的两个字“宛夕”都会想起她们小时候,那个叫林夕的傻姑娘为了给她买这把昂贵的生日礼物,偷了家里的钱,被母亲责罚,关在小黑屋里哭泣。 长大之后的江宛彤无数次在梦里寻找那个小黑屋,寻找哭泣的林夕,她多想紧紧的拉住林夕的小手,告诉她,“以后再也不会让她流泪”。 这时,本来在更衣室的夏木一声嚎叫,“啊,江宛彤你丫的,这什么破衣服”。 夏木尖锐的声音,把江宛彤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让她的耳膜在耳涡里上串下跳。 江宛彤揪着林夕的发,直接冲向更衣室,途中还撇了一眼林夕,这照型活坨坨的就像是新郎逃婚,新娘秒表河东狮去抓陈世美,江宛彤傻笑着,感觉她倒是有点潘金莲的姿色,哎呦,江宛彤这丫总是有这么大的脑洞开。 林夕一把拉开更衣室的帘子。 夏木,赶紧用衣服挡在了胸前,一脸娇羞。 摇曳的灯光打在夏木的胸前,香肩外漏,衣带半搭。 江宛彤漏出两颗白兔牙,嗤嗤的笑着,发扬了一贯的二姐风范,直接伸手指了指,说:“小夏木,你发育的可真好呀!” 没等江宛彤碰到夏木,铛的一声,夏木的无影脚就给江宛彤来了一个回旋踢。 夏木嚣张的叫着,没给江宛彤开口的机会,就指着她鼻子,一顿臭骂,“江宛彤,你丫的到底怎么设计的衣服,姑奶奶有你这么胖吗,你不会是按着你的尺码做的衣服吧。” 一旁站着的林夕,冷哼般笑着,然后对着她的照妖镜继续优雅的化妆,每次江宛彤和夏木打闹的时候,林夕都能很淡定的呆在身边,就像三国时期的刘备一样,统观全局,纹丝不动。 江宛彤被夏木“你胖,你胖”给狠狠地刺激啦,夺过照妖镜就臭屁的对着她们俩小贱人开始了碎碎念,“照妖镜呀照妖镜,快点把这两只白骨精打回原形吧。” “江宛彤,你丫的又在欺负她俩。” 江宛彤一听声音,就习惯性的咧着嘴,对着身后的乔飞翻白眼,呵呵的说,“乔飞,你丫的眼睛长歪了吧,到底谁欺负谁。” 话音未落,江宛彤已经抹起了袖子,乔飞一看是要动手了的阵势,赶紧溜走,逃跑之前还恶心人的对着江宛彤做了一个nobody的动作,说,“you。” 江宛彤和林夕无语的看了一眼对方,想着一个也算是拥有帅气脸蛋的人,在她们面前,做这个很娘炮的动作,也真是醉了。 夏木的眼睛瞪的比鸡蛋还大,死死的盯着那根绣花针,屏住呼吸说:“宛彤,你可不能学容嬷嬷扎紫薇那样对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一向爱闹腾的江宛彤一听,于是就故意把针在夏木面前晃来晃去,哼唱着歌:“小燕子飞五阿哥追,尔康爱上夏紫薇,江宛彤就是辣花催手,辣花催手就是江宛彤喽,啦啦啦!” 之后,更衣室就传出夏木的一阵阵惨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小打小闹,已经成了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表达友情的方式,从初中开始,她们四个就成了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只不过是,“三个美女共伺一夫”,江宛彤那丫一直这么认为着。 在江宛彤和这只妖孽大战三百回合之后,终于一件流苏落肩裙完美登场。 后台传来前台的主持人报下一个节目的声音,林夕和夏木火急火燎的跑出后台,上台前,还撩拨撩拨了自己的头发,果然和江宛彤是朋友,一样的臭屁。 江宛彤站在化妆间里东翻翻西看看,觉得无聊透顶。刚好听见旁边两个女生,正在兴致勃勃的聊天。 于是,江宛彤身体贴着桌子,踮着脚尖,往她们身边移了几步,竖起了大大的招风耳。 “你没去看呀,一高的纪少,为了我们学校的宋研菲,在北门城楼上和我们淮城中学的四霸决战呢!” “对呀,对呀,听说纪少超酷的,我当然想去,可是今天刚好校庆,要是我是宋研菲就好了,纪少这么帅,死了也愿意。” 听见这花痴的对话,江宛彤没忍住,直接扑嗤笑了出来,自言自语了起来,“还纪少,能有多帅,有我家智厚帅吗,呵呵!” 显然,在那个少女心爆棚的时代,对于江宛彤这种毫不掩饰的嘲笑,足以让她被那俩花痴女打成包子脸。 瞬间,俩花痴女把江宛彤围了起来,一个花痴握拳咔嚓咔嚓的响着说:“你家智厚,那是电视剧上的,我们纪少,那是活生生在眼前的,你敢在说一句我家纪少坏话,让你尝尝姐姐我拳头的味道。” 看着这俩脑残粉,古灵精怪的江宛彤,马上露出招牌笑容,拉起她俩的手说:“欧尼,欧巴这么帅,愿意为他死的人应该也要排队吧,你俩继续排队,我不打扰了。” 江宛彤那丫的,一边假装‘我错了’,一边靠着桌边移动着,快速逃离事发现场。 果然,那俩花痴女是专业脑残粉,拿起武器,直接朝江宛彤追杀而来。 江宛彤一边狂逃,一边大声喊着:“林夕,夏木,快点出来,姐姐我正在被仇家追杀,你俩没义气的东西!” 推开幕帘的一刹那,一首像风吹过铃兰花的清新之音,划过江宛彤的耳际。时而忧郁,时而撩拨人心的曲子,悠远淡雅的音符不深不浅,像流星划过天际,划过一个懵懂十六岁的少女心,让江宛彤天旋地转。 “啪”。 月光之下,微风之上。 江宛彤摔倒在地,变成了一只,青蛙。天时地利人和的摔在了王子的脚下。 去他奶奶的,怎么就一会功夫,就是天堂地狱的差距呢,天堂未达,已处地狱。 “啊”,慢半拍的江宛彤,本能的用双手捂住了脸,台下一片大笑。 江宛彤呀江宛彤,刚开学,你就出洋相,怎么办,怎么办呀! 嘈杂的笑声当中,就看见台下一个眼镜男站了起来,挥着荧光棒说:“你哪班的,你倒是爬起来呀!这青蛙照型可真别致,啊哈哈,哈!” 江宛彤的脸开始急剧升温,一直到脖子,像蒸包子一样。她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是膝盖破了,看着鲜红的血,她的脑袋有点眩晕。 一双温暖的手,一句轻柔的声音,一张精致的脸庞突然出现在江宛彤面前。 江宛彤透过手指缝傻傻的盯着他,少年身穿白色的衣衫,黑色的牛仔裤,眉宇间透露着似水流年的气息,纤细笔直的手指甚是骨感。 “有没有摔伤,还能站起来吗?” 江宛彤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世间尽有如此天神般的少年,举手投足都散发王子的气息,优雅的无可挑剔,还拥有这么好的心肠。 少年轻轻的扶起惊吓过度的江宛彤,指尖的温度让她的视野渐渐清晰。 江宛彤艰难站起来的时候,天空中划过一颗流星,就像爱神丘比特射出的‘爱神之箭’,刚好划过她和这个少年! 仲夏的夜,被天神少年搀扶着,少年清澈的眼比星星还要闪耀,挺直的鼻梁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硬朗。他俯身把江宛彤扶到台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塞到江宛彤的手里,温柔的说着:“先止一下血,记得擦点药水,不要让伤口发炎。” 乔飞从外面急忙的跑了过去,大口喘气的说:“宛彤,还晕不晕血,怎么弄得,每次都这么毛手毛脚。” 当乔飞伸手要掀开看伤口,结果被江宛彤一把推开了:“不能看,万一我再晕了怎么办。” 乔飞摸着江宛彤的脑袋,笑着说:“你丫也就这点出息。” 少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很精致的录音笔,递给了江宛彤,面无表情的说:“晕血没有什么好办法治,这个是我自己用小提琴拉的曲子,很欢快,下次晕血的时候听一下,可以分散注意力,这样会好一些。” 江宛彤楞在那里久久的盯着他,突然眼眶有些湿润,是呀,倔强的傻丫头,每次晕血大家都说,“江宛彤她丫的就是矫情,这么大的人居然晕血。”那天,当江宛彤听到那番话,才发现,原来她长久以来伪装的坚强,真的让她很累,女孩难道不应该是,天生就被呵护的吗,可她却一直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伪装坚强。 少年把录音器放到了江宛彤的手心,笑了笑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江宛彤轻轻的拽住他的衣袖,低着头,小声的说:“谢谢你。” 少年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微光。 多年以后,每当江宛彤抬头,再看见那相似的星空,相似的夜,都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少年,微风之中,那首带着淡淡铃兰花香的曲子。 第一卷 第二章 夏木说那个蒋淮你没戏 乔飞背着江宛彤吃力的说:“你丫的,最近是不是又偷吃,怎么这么重,以后跟着哥好好运动,减减肥!” 旁边的夏木,拍了拍江宛彤的背,嗤嗤的笑,满脸嫌弃。 走在身后的林夕依旧摆着高冷女主范,不冷不热的说:“是呀,她的体重都上三位数了,乔飞你赶紧把她放下,就让她爬回去好了!” 江宛彤一听,赶紧死死的搂住乔飞的脖子,嘟囔着嘴,说:“我才不要爬回去呢!” 其实江宛彤心里清楚,林夕总是这么口不对心,自从她爸妈离婚之后,林夕的性格变了好多,以前的她总是摆出一副,美少女战士的姿态保护着她和夏木,现在的林夕,好似月光下的少女,柔情中有些冰冷。 看着皎洁的月光,江宛彤猛然一用力,差点没把乔飞给勒死,后悔万分的喊着:“啊,我刚刚忘记问他名字了,怎么办,我也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呀!” 夏木哈哈哈的笑起来,站到乔飞面前,揪着江宛彤的脸,说:“宛彤呀,我果然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就知道,你丫的肯定是春心萌动了吧,电视剧里的尹智厚现实中再现喽。” 江宛彤一听,急忙掰开夏木的手,赶紧解释,生怕他们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哪有,智厚是智厚,他是他,我只是想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而已!。” 乔飞累的气喘吁吁,看着江宛彤和夏木简直是忽略了他的存在,居然在他面前大张旗鼓的议论别的男生,生气的说:“那小子叫蒋淮,淮中出名的才子加校草,人家那气质要看上也是看上林夕那样的,江宛彤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别再乱动了。” 月光下,江宛彤回头看林夕的时候,分明觉得她的嘴角顿了顿,好像弯起了一丝弧度,但很快又被隐藏了,只是淡淡的说:“蒋淮他家,在我家隔壁。” “什么,隔壁,天呀,以前我们经常去你家怎么没见过他。”江宛彤头都没扭过来,就直接从乔飞的背上跳了下来,结果就是传说中的不作死便不死,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痛的直揉屁股。 夏木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指着江宛彤说:“江宛彤,还不承认,瞧你那满脸春光的样子。” 江宛彤自己给自己翻了一个白眼,拍拍屁股努力站起来,这下更惨了,哪哪都痛。 她索性直接坐在地上,不在挣扎,刚要张嘴骂夏木,“就你臭屁,就你知道。”蒋淮骑着脚踏车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让她那嘟着的小嘴,慢慢的收了回去。 “你果然不省事,只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一程。”黑夜中,蒋淮再次对江宛彤伸出了手。 乔飞堵在了他们中间,一把打开了蒋淮的手,怒气冲冲的说:“蒋淮,你知道我们去哪吗,你就在这献殷勤。” 当时的江宛彤,真的想要把乔飞给勒死,这次是真的,要是以前,他肯定认为乔飞是在保护她,不被其他男生欺负,可是这次,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许有的人遇见,就是注定的姻缘。 夏木扶起地上的江宛彤对乔飞说:“你刚刚没听林夕说嘛,人家蒋淮在林夕家隔壁,我们刚好要去,顺路呀!”然后就直接把手边的江宛彤扔到了蒋淮的车上。 如果说,当时的天气是‘月黑风高’,那江宛彤的心就是‘情窦初开’,坐在蒋淮身后的她,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衣角,第一次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不同往日电视里她喜欢的主角,也不同往日生活中她讨论的帅哥,就只是一种紧张又踏实的温暖。 那天,身为大哥的乔飞一路追到林夕家,死活赖着不走,非说要做护花使者,免得他的三位夫人被蒋淮那小子给迷了魂魄。 到林夕家门口的时候,蒋淮放下了江宛彤,冷酷的脸露出一丝笑意,说:“十一假期,你们玩的开心。” 江宛彤默默地看着蒋淮走进隔壁的别墅。 乔飞蹲着身体对江宛彤说:“上来,哥背你进去。” 江宛彤那丫的倔脾气又莫名其妙的犯了,单腿像兔子一样,蹦哒蹦哒的跳了进去,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和乔飞怄气。 看到这场景,林夕推着乔飞说:“好了,赶紧回去吧,记得明早带宛彤最喜欢吃的抹茶起司蛋糕来哄她开心,顺便给她补补摔掉的肉。” 乔飞走进江宛彤,拍了拍她的腿说:“明早别睡懒觉,哥给你带抹茶蛋糕。” 江宛彤拿着一本书把脸盖住,耍小孩子脾气。等乔飞走出门的一刻,她偷偷的掀开书,傻乐着。 林夕和夏木一人一边,把江宛彤扛到楼上,一边擦着碘伏,一边聊着八卦。 “宛彤,你真的看上蒋淮了。”林夕一说蒋淮,江宛彤就立马紧张了起来。 江宛彤不敢看血,只能透过手指缝,看着林夕,问她:“林夕,你们什么关系呀,以前可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呦!” 没等林夕开口,在一旁吃着哈根达斯的夏木,就啧啧的说:“江宛彤,那个蒋淮,你没戏!” “我去你大爷的,”江宛彤脑子一短路,一脚踹在了夏木身上,可怜她那猪脑子,忘了自己的腿伤,疼的她咬着牙不敢吭声! 夏木一看江宛彤那欲哭无泪的表情,直接挖了一大勺的冰淇淋堵住了她的嘴,说:“江宛彤你丫的最好说实话,要不然,我和林夕就不客气了。” 江宛彤喔着嘴巴,指着夏木说:“你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吗,那你瞎凑什么热闹。” 夏木一把把林夕推到江宛彤面前,得意的说:“我不喜欢,林夕喜欢呀,哈哈!” 林夕的脸瞬间红成了天边的晚霞,手指有些僵硬,刚好用力过猛,刺痛了江宛彤的伤口,就像刺痛她的心一样,娇羞的说:“唉呀,你俩别闹,在闹,宛彤你自己擦药。” 那天晚上,她们三个又挤在一张床上,唠哩唠叨,打打闹闹。 渐渐的在一片笑声中睡去,朦胧中,林夕似乎说着梦话,又好像念着一句诗,“明月半遮窗,‘梦’在‘淮’中笑。” 江宛彤凑近耳朵,似乎没有听清楚,只记得,在梦中,她死命的揪着夏木的头发,说:“你个死丫头,吃了最后一个香草口味的哈根达斯,那是林夕买给我的。” 那时候,每次去林夕家吃个哈根达斯,都会让江宛彤开心的发疯。因为淮城只有南街才有一个哈根达斯店,而且贵的要命,要花她一个星期的零花钱。 很多年以后,江宛彤才开始懂得,那时候觉得彼此的贱,其实是一种莫大的情趣,因为只有足够亲密的人,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互掐,因为她们笃定,那份友情坚不可摧,即使像踩雷一样敏感的话,也可以随心所欲的拿出来调侃,没有谎言,没有伤害。 月光下,江宛彤咧着嘴傻乐着;睡梦中,她紧紧的握着蒋淮的录音笔,好像握着她的整个青春一样,依恋还有不舍,一首铃兰花的曲子在她的梦中,萦绕。 第一卷 第三章雨夜中墨菲大神显灵 第二天,一大早,乔飞就来到江宛彤的房间,江宛彤做着美梦,啧啧着嘴巴,念叨着,抹茶,香香。 睁开眼睛的江宛彤,就看见乔飞正拿着抹茶起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还时不时的用手扇着香气。 她直接坐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乔飞抓住她的手说:“懒猫,不是要你早点起来,林夕和夏木都起来了,就你天天不听话。” 江宛彤盯着抹茶蛋糕,比划着双手,对乔飞撒娇说:“好哥哥,我错了,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 乔飞总是这样,习惯性的惯着她们,就像疼爱自己的小妹那样。 江宛彤兴奋的手舞足蹈,“抹茶,巧克力,原味,三种口味一样不差,我,夏木,林夕的专属早餐,谢谢欧巴,欧巴最帅了!” 吃完早餐,原本的假期计划是去君影山郊游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江宛彤看着一瘸一拐的自己,显然没她的份。 林夕出门前特别交代:“宛彤,抽屉里有碟片,还有你喜欢的‘花样男子全集’,你要是无聊就自己看吧!” 他们离开之后的时间也没想象中难过,江宛彤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碟片。一个人自得其乐的傻笑着,“F4中,还是最喜欢我家智厚,漫天飞雪中拉着小提琴,一身白色西装,满目忧郁的气息,简直爱死他了。” 如果,当时有人看见江宛彤的傻样,就完全可以理解那天,她为啥会直接跌倒在舞台上,文艺流浪的心,却有着傻缺时常犯二的性格。 十月的天气简直就是阴阳脸,上午还是明媚的晴天,晚上就成雷雨大作的雨天,窗外的风雨撕裂着,怒吼着,碟机里的鬼片也把气氛压倒极致。 江宛彤蒙着被子,闭着一只眼睛,蜷缩在沙发上,看着那吓人的情景,“那一声声急促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厮磨,女主拼命的逃,终于,逃到了看得见天空的地方,忽然,一个血红的衣服划过她眼前,一只冰冷的手放在她肩上,啊,又是一轮轮回,女鬼的复仇,女主的奔逃。” 年少时候的乐趣,也许就在于,对于吓得要命的东西,即使要拿手捂住脸,透过手指缝,也要一惊一乍的看着,然后自己吓自己,啊啊啊的叫着。 正在紧张万分的时候,突然断电了,江宛彤的死穴来了,她紧紧的蜷缩在沙发上,颤抖着拨打林夕的手机:“喂,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你家停电了,我怕黑呀!” 乔飞夺过林夕的手机逗着江宛彤说:“下着雨,山路不好走,我们可能要住在山上酒店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怕黑鬼,小心你身后呀!” “鬼,闪电划过黑夜,映出来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江宛彤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藏在被子里喊着:“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莫显灵。” 可是现实是,‘墨菲定律’总是喜欢在一些人身上验证,为了展现它的强大功力。终于,这个雨夜,‘墨菲大神’显灵了。 敲门的声音急促而有力,江宛彤的身上开始哆嗦起来,她慢慢的把头探出被子,颤抖的声音有些微弱的问:“林夕是你们嘛,不要吓我!” 依旧是急促的敲门声,江宛彤站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一样,慢慢的移动到门口,紧握着门把手,鼓起勇气按了下去,门打开的刹那,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推了进去。她努力的挣扎着,雨水,泥土还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气息。 透过门缝,江宛彤看见一群人拿着长长的刀,在雨中大声的喊着:“别让那小子跑了,今天非要剁了他!” 江宛彤趁那个男人看门外的时候,狠狠地在他手背咬了一口,可他依旧紧紧的捂着江宛彤的脸,江宛彤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本想着用声音吓吓他,没想到那家伙夺过录音笔就逃跑了。 江宛彤那丫,居然忘记了腿痛,直接破门而出,冲进了雨里寻找那个家伙的身影,闪电照亮眼前的时候,她分明看见那个黑影跑进了蒋淮的家里。 她转身的时候发现,“天呀,门居然锁住了,完了,‘墨菲大神’你真的很喜欢我呀,怎么办!” 电闪雷鸣越发凶猛,蒋淮打开门的时候,只看见江宛彤全身湿漉漉的,低着头说:“那个,林夕她们出去了,门被锁住了,我,我……” “进来吧!” 江宛彤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蒋淮的上半身赤裸着,她赶紧捂住脸,不自觉的大叫起来:“呀,你怎么不穿衣服?” 蒋淮直接把她拉了进去。 “那个,我来这里可没想过要那个什么,我是真的没有钥匙。” 蒋淮苦笑了起来说:“你还真有趣,我是怕你再继续淋雨,我只是刚好在洗澡,停电了,没来得及拿衣服。” 会错意了,真是超级丢脸。江宛彤总是这样,一紧张就更容易犯蠢了,她直接推了蒋淮一把,说:“哈哈,才没有呢,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是你想多了。” 那一推,更加尴尬了,蒋淮的裸肌被她摸到了,感觉滑溜溜的,瞬间让她莫名的笑了出来,这肌肤也太细腻了,真让人羡慕。 呃…… 黑暗的夜中,两个人彼此尴尬的站着。 蒋淮顿了顿说:“那个要不,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 江宛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加思考的说:“啊,脱衣服呀!” 蒋淮揉了揉江宛彤的脑袋,笑着说:“你这傻丫头,小小年纪想什么呢!” 黑暗中江宛彤跟着蒋淮,一步一步的前行,后来,蒋淮递给了她一套很性感的睡衣,让她换掉了湿透的衣服。 江宛彤的脸瞬间就羞涩起来,一向穿哆啦A梦睡衣的她,居然要穿这个。 江宛彤走出浴室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挡在了她面前,她低着头发抖,难道《猛鬼校园》场景再现,于是紧接着就是一阵大声的尖叫:“啊……墨菲大神,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玩我了!”一边念叨的她,顺便伸出无影脚,踢了对方一脚。 结果,黑暗中,那个人的惨叫声比她更加惊悚,“喔,你这蠢女人,谁让你踢这里的。” 蒋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等江宛彤回过神,就直接被那个黑影拖到了蒋淮面前,那家伙恶人先告状说:“这女人谁呀,大半夜的念经,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去你大爷的,真是世界大了什么鸟人都有,分明是他突然出现吓人,我才没有呢。”果然,生气中的江宛彤,完全忘记要在蒋淮面前,保持淑女形象这件事了。 蒋淮似乎也没太在意她俩无端的争吵,只是安静的往壁炉里面加柴,江宛彤一看,瞬间就被吸引了,以前她只有在电视上看过,好奇心爆棚的她,马上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蹲在蒋淮身边问他:“这个可以烤肉吗?” 突然,地上有一个张牙舞爪的影子,正在冲着江宛彤,愤怒着,只听见她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呵,笨女人,那是壁炉不是烤架。” 江宛彤跳起来,就使劲的踩着地上的影子,转身对着身后的那个家伙,咧嘴得意的笑着。 蒋淮走到他俩中间说:“他是纪凌枫,纪大少。” “纪凌枫。” 江宛彤瞬间脑补了之前那俩花痴女的对话情节,透过壁炉微暗的光,只看见一个俊朗清秀的脸庞,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有些邪恶的脸上却有着和蒋淮一样的眉宇,可是一想到那俩花痴女的形容,瞬间觉得眼前这个美男子顶多也就是个泡妹高手,不是什么好人,瞬间,江宛彤的脸就拉成了驴脸。 纪凌枫指着他说:“笨女人,把你的名字报给本少爷?” 江宛彤一向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所以理都没理他,转身去找蒋淮。 不巧的是,纪凌枫也最讨厌忽略他存在,挑战他权威的女人,一把将江宛彤搂在怀里,对着她耳朵讪笑着说:“怎么,难道想让我告诉蒋淮,刚刚你吃我豆腐,女,色,狼。” “我叫,江宛彤。” 江宛彤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生怕蒋淮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天,上帝让江宛彤记住了那个叫纪凌枫的混蛋,除蒋淮以外,第一次让她印象如此深刻的陌生人。 蒋淮从楼梯走下来,把江宛彤拉到沙发上,骨感的手触摸到江宛彤纤直的腿的时候,江宛彤抓起枕头紧紧的捂住了腿。 “那个,我自己可以的!” 蒋淮掰开江宛彤的手,说:“不是晕血吗,伤口碰了水,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发炎的,还是我来吧!” 壁炉昏暗的光让蒋淮的脸庞更加精致,轻轻的上药,轻轻的吹气,江宛彤安静的像只小绵羊,难得的文静出现在她身上。 靠在壁炉旁的纪凌枫呆呆的看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动容。 蒋淮扶着江宛彤走进客房的时候,纪凌枫从身后拽住了江宛彤的头发说:“你,蠢女人,你是蒋淮他女朋友嘛,大半夜的来他家,还住在这里,蒋淮,你小子这是要提前给哥哥我带回个弟妹吗?” 江宛彤瞬间紧张起来生怕蒋淮说,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缘,连朋友都不算,于是她赶紧说:“我是隔壁的,刚被一个混蛋打劫,于是就进不去了,来借宿一晚而已,我和蒋淮是同学。” 纪凌枫瞬间大笑起来说:“原来,你就是刚刚那个大粽子呀!” 江宛彤脑袋里,闪过很多个粽子的样子,豆沙粽,红豆粽,黑米粽,可是都是很可爱的,哪有什么大粽子呀!看着纪凌枫走开的身影,楞在那里慢半拍的江宛彤,突然反应过来拉着蒋淮说:“那个纪凌枫,就是刚刚那个小偷。” “你说阿枫,不会的。”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蒋淮说的,江宛彤就没有办法反驳,也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没想到,江宛彤那丫的,在十六岁那年就遇见了,能够降住她的人。 蒋淮把她送到房间,在床头点了一根蜡烛,说:“这样,就不会怕黑了。” 烛光下,少年温柔的脸庞越发精致,终于,怕黑的小孩,找到了温暖的光芒。 那个夏日,那个雨夜,天黑了,江宛彤不再害怕。 第一卷 第四章 一不小心就被小三了 雨过天晴之后,风依旧没有停。 睡梦中的江宛彤,不时的露出惊慌和害怕的神情,嘴角还有些颤抖,“救命,救命……” 纪凌枫慢慢的凑近江宛彤,想要听清楚她断断续续的话。他试探性的问着:“救命,救谁的命?” 江宛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嘴里喊着:“水,水,我怕水。” 渐渐的,江宛彤睁开了眼睛,看见纪凌枫的脸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自己还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于是,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纪凌枫的脸马上就绿了,眼睛里冒出难以压制的怒火。 江宛彤直接把被子一扔,赶紧逃跑,一走进洗手间就知道,这下彻底完了。 江宛彤呆在洗手间整整半个钟头,没有吭声,直到蒋淮来敲门,她支支吾吾的说没事,天知道当时的她,摊上大事了。 纪凌枫支开了蒋淮,在门口小声的说:“那个,蒋淮走了,你把门透一点缝隙,我把东西还有衣服给你递进去。” 虽然江宛彤极其不想这样,但比起让蒋淮看见这么尴尬的一面,让纪凌枫知道让她更好受一些,毕竟当时的纪凌枫与她而言,只是一个也许再也不会再见的陌生人,没有感情,也没有必要保持美好,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江宛彤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惨白,努力挺直腰,扶着墙走回房间,每次大姨妈拜访她的时候,都让她万分痛苦,些许眩晕,些许疼痛。 不知道情况的蒋淮,看着江宛彤这样,本打算送她去医院,一旁的纪凌枫拍着他肩膀说:“放心,兄弟,死不了的!” 江宛彤捂着被子,脸朝向窗边,小声的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不用担心。” 越是这么说,蒋淮越觉得奇怪,幸好当时门铃响了,蒋淮走出去开门。 纪凌枫走到窗边,看着江宛彤说:“怎么样,是不是要感谢我,没让你在你王子面前丢脸。” 江宛彤心里感激他,但嘴上肯定是不会说的,哆嗦着说:“你个变态,居然会有那东西,真是爱好独特。” 纪凌枫一听,这女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把掀开被子,拽着江宛彤的手腕,很无赖的指着床单说:“先声明我可不是变态,东西是蒋淮他妹妹的,而且我可是,很好心的把床单给换了,要不然蒋淮可就看见了,那鲜红的……” 没等江宛彤反驳,纪凌枫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也不必这么害羞,只不过,真没想到,现在的你和昨晚的你简直,判若两人呀!” 蒋淮回来的时候,旁边还站了一个漂亮的女生,浓眉大眼,身材高挑,透着让人羡慕的气质,可是,她一开口,一不小心,江宛彤就直接被小三了。 “阿枫,你们在干嘛,怎么可以这样,你们也太过分了吧!还有你,你是谁,凭什么睡在这里,你居然还穿着我的睡衣,那可是最新款的巴黎时装秀内衣。” 江宛彤看着蒋淮有些吃惊的表情,赶紧推开纪凌枫,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惨白的脸,无力的身体,颤抖的声音都极力解释着,生怕蒋淮有一丝一毫的误会。 结果,本就是强力支撑的身体,倾刻垮掉,倒下的时候,纪凌枫接住了她,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立马抱着她,送去了医院。 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拥满了人,夏木那熟悉的脸庞又出现在江宛彤眼前。拍着她的脸说:“呀呀呀,我们的小宛彤,趁我们不在,居然这么快就遇见了两位大帅哥哦,真是桃花朵朵开呦!” 打着点滴的江宛彤,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看了看纪凌枫说:“刚刚,谢谢!” 一句谢谢,让那个女生的怒火再难克制,直接挣脱出蒋淮的手,冲着江宛彤就发飙起来:“你,别以为装病就没事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才是纪凌枫女朋友,你给我乖乖的离他远点。” 林夕拉着她说:“宋研菲,你可能是误会了,宛彤她压根就不认识阿枫,蒋淮说了,昨天我家进了小偷,宛彤被锁在门外,才去他那里借宿的。” “借宿,那岂不是一起过了一夜,你们太过分了。” 宋研菲一边指着江宛彤,一边拉着蒋淮说:“哥,你要替我做主,阿枫他欺负我。” 蒋淮看着江宛彤,久久没有说话,突然,笑着对宋研菲说:“研菲,你真的误会了,江宛彤她是林夕的朋友,只是来借宿一晚的陌生人,我们才刚刚认识而已。” 陌生人。 江宛彤的眼泪,居然在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流了下来,苦笑着说:“对呀,我和他们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所以,请你放心,我和纪凌枫,还有,蒋淮,一点都不熟悉。”江宛彤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蒋淮。 不知道为什么,江宛彤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事实,却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刻还是被刺痛了,原来,昨晚,那个少年的温柔以待,只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关怀而已,没有丝毫意义。 纪凌枫拉着宋研菲离开了,蒋淮也跟着离开了,林夕问江宛彤的时候,江宛彤傻笑着说:“怎么样,我演技如何,是不是和小时候话剧表演的时候,一样精彩。”江宛彤用一根手指抹去眼角的泪花,说:“多亏我这机灵的小脑袋,才让那个宋研菲无话可说,要不然,她非要把我杀了不可。” 乔飞揪着江宛彤鼻子说:“行呀,小样,你丫的越来越聪明了,真不愧是我妹。” 房间里瞬间活跃起来,压抑的气息随风而散。 可惜,江宛彤的心却裹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林夕的脸上也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安慰着江宛彤说:“宛彤,你别在意,蒋淮他从小都是这样保护着宋研菲,所以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其实她也没什么恶意的!” 江宛彤拉着乔飞的胳膊说:“那当然,哥哥对妹妹吗,都是那样,乔飞不也是这样疼爱我们吗,我才不会在意,陌生人就陌生人,再说,谁天生都是熟人,陌生人也有变成熟人的一天,我才没有在意呢!” 那天,被当成是纪凌枫小三的江宛彤,其实心里想要成为蒋淮的小三,即使是小三的身份,她也想呆在他身边,而不只是一个,陌生人。 第一卷 第五章 十六岁那年你给了我梦想 假期结束的时候,就是学生最痛苦的时候,这次江宛彤更加悲惨,前两天的感冒一直没好。 那天,她搜罗了衣柜里所有的裙子,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那种粉红,浅蓝,淡紫的碎花清新小裙。 于是,一番折腾,她还是穿了一条牛仔裤,除了保暖以外,还为了掩盖那腿上刚结的疤,难看的丑疤。 刚进校园,一阵桂花香气就吸引了江宛彤,一向爱花的她,站到桂花树下,望着一朵朵小桂花,静静地闻着浓浓的花香,那时候的她有一种迷人的气息。 果然,江宛彤就是阴阳脸,说变就变,低落的心情立马就高昂了,多亏老天爷给了她一张还算精致的脸,要不然,哭泣和微笑都要吓死人了。 随着风,一朵桂花飘落在她身上,她对花笑了笑,然后吹了一口气,桂花就这么优雅的在空中起舞。 江宛彤赶紧拿起画册,记录下了这个美好的瞬间。也许,那天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用笔绘出了桂花的美,另一个人用纸镌刻了她的美,最终,她成了他眼中最美好的风景。 蒋淮的单车停在她身边的时候,那一瞬间其实她是想要逃跑的,可是一想到《花样男子》中,木野杉菜的杂草精神,立马努力平复着,那难以掩饰的,小鹿乱撞的心跳声。 “嗨,早。” “早,”蒋淮看了一眼江宛彤手上的画册,眼中透出了灿烂的光芒,“不错,如果你知道如何好好运用你的才华,才不会浪费。” 蒋淮一边认真的看着,一边拿过画册,指着画上的一角说:“这个是什么,怎么感觉和风景不太搭。” “那个,那个是狗尾巴草,野蛮生长的小草。” 风吹过,画册里的狗尾巴草似乎在摇动尾巴,就像是江宛彤的尾巴一样,暗藏不住的紧张和欢喜。 江宛彤的发被风肆意的撩拨着,蒋淮用清澈的双眸看着她,让她紧张的心有些尴尬。她低下头的时候,看见那条丑的掉渣的牛仔裤,瞬间被拉回现实,生怕被土气的牛仔裤影响了清纯形象,便赶忙说:“那个,林夕在前面等我,拜啦!”话音未落,就拖着那条不争气的腿,消失在风中。 江宛彤坐到座位上,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课桌上,软成了橡皮人。 夏木用脚踢了她一下,见没什么反应,就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怎么啦,一大早的,不会还在发烧吧,看来前两天淋雨果然是淋坏了。”夏木一手拿着手抓饼,一手油光闪闪的在江宛彤面前晃着。 江宛彤夺过夏木手里的饼就往嘴里塞说:“哪有,还不是怪你们,要不然我怎么这么狼狈。” 夏木啧啧的说:“告诉我,有没有和蒋淮发生一点什么呀,比如,月黑风高夜,春心萌动时。” 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郁闷至极的江宛彤直接揪下一大块饼,堵住了夏木的嘴,失落的说:“那天,你没听见嘛,陌生人呀!” 江宛彤把饼塞还给夏木,径直向洗手间走去,一只脚刚踏出门口,一抬头,刚好,蒋淮和林夕停在了她面前。 塌软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摆弄着她那油腻腻的手指,说:“林夕,你怎么今天来这么晚呀?” 不知道情况的林夕,看了一眼手表,满脸疑惑的说:“没有呀,今天坐蒋淮单车来的,比之前还早呀,就是刚刚在校门口遇见初中同学,聊了两句,怎么了你?” 林夕的话让江宛彤简直想要,大喊:“哆啦A梦,我爱你,哆啦哆啦快显灵,让我穿过时光机,告诉蒋淮,前面等我的是,夏木,是那个现在正吃着手抓饼的夏木呀!” 命运也许就是这样,总在不经意间,把一些人绑在一起。正如,那天,那场邂逅,那个谎言,注定把林夕,江宛彤还有蒋淮紧紧的绑在一起,任时光扭转,也无法挣脱。 午饭的时候,江宛彤坐在位置上,没有丝毫心情。教室里却异常活跃,其他女生们正在花痴的讨论着各大风云人物。 现实总是这样,几家欢喜几家愁,你越是心情不好,周围的人似乎就越是开心,每一声笑似乎都透着让人不悦的恼怒。 江宛彤把脸朝向窗外,可是左上角的一群花痴讲着蒋淮,笑的都合不拢嘴,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又将脸朝向门口,右下角的一群更加疯狂,说着说着还表演起来了。一个女同学拿起筷子就当刀子使,随手捞起一个同学就说:“你小子,我看你往哪逃,今天非剁了你。” 班里出名的女波霸拍桌而起就怒了:“我们家纪少怎么可能会被追杀,要杀也是杀他们,哼,你们这群没大脑,没见识的人,不许毁我男神形象。” 说着说着,班级就上演了年度大戏,“波儿霸VS花痴女”最终一场混乱之后,波儿霸被KO了。 果然,年少无知的时候,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一言不合,就会以命相搏,长大之后也许才会发现,那是一种多傻,又多可爱的样子,懵懂的青涩,纯真的感情,可是,那种一生都不想忘记的样子,最终还是留给了青春,留给了记忆,只能独自一人想起时,孤单品尝。 江宛彤坐在教室中间,烦乱的心情瞬间变成目瞪口呆,傻笑了一下,原来自己的喜欢还算理智,眼前的场面,才真应该给花痴女和波霸儿封一个称号,就叫‘花痴她老祖’。 突然,江宛彤拍桌而起,刚刚花痴和波霸儿的对话,让她总觉得有些奇怪,眼睛左一圈,右一圈,立马灵光一现,冲了过去,抓住波霸儿就问:“你刚刚说那个被追杀的是纪少,就是那个纪凌枫对不对!” 波霸儿被江宛彤强大的气场吓住了,连连点头说:“对呀,是我家纪少,就是前两天的那个雨夜。” 恍然大悟! “纪凌枫那家伙居然就是那个小偷,他奶奶的,我真是瞎了狗眼了,怎么就信了蒋淮的鬼话。”江宛彤狠狠的拽着波霸儿的衣服,身后燃起熊熊怒火。 刚好,当怒气冲天,握住拳头咔咔作响的时候,蒋淮从门口走过,把江宛彤吓得一秒变成小绵羊,心里直打鼓,“他不会听见我刚刚骂他了吧,天呀!” 果然,他俩总是这么不合拍,好像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每次相遇都像是一场,矛与盾的撞击,没有美好,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疏远。 窗前走过的蒋淮,似乎一眼也没有看江宛彤。江宛彤松开女波霸儿,傻傻的坐在位置上,摊成一堆烂泥,在她脸上,再次看不见丝毫生机。 游魂般的过着日子,心里心心念念的录音笔,也没有理由和勇气去找纪凌枫要,毕竟人家是朋友,自己只是陌生人。那段时间,是江宛彤难得的消停时刻,傻,呆,慢半拍的江宛彤除了上课,就是发呆,准确的说,是上着课也要发着呆,她用自己的身体力行,阐述了什么叫做,灵魂和身体搬了家。 直到高一下学期,分班来临的那天,班主任在讲台上严肃的讲着分班的重要性,说什么要谨慎考虑,梦想需要土壤,理科还是文科,选择对了才是沃土。 一下课,江宛彤就从长久以来的郁闷中恢复了精神,跑到乔飞班上,把乔飞拉到角落,旁敲侧击的询问,最后终于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阵势下,乔飞不情愿的说出了蒋淮选科情况。 走在放学路上的江宛彤,满脑子都是,理科,艺术,画画。那三个词让她陷入了沉思,果然,一向擅长文科的江宛彤,想要靠近蒋淮,一直都是这么的难,连这一次也一样难如登天。 无精打采的她走进家门的时候,露出六颗小白牙,假装很开心的样子,拉着她妈妈撒娇:“妈,你说,如果分科我选了理科,你赞不赞同呀!” 一向疼爱她的妈妈笑着说:“闺女喜欢什么就选什么,只要是你自己喜欢的,妈都支持。” 听到妈妈这么说,江宛彤赶紧打铁趁热,开心的说:“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选理科,学画画,以后艺考,那……” 话音未落,江妈就把锅铲一扔,把江宛彤推出了厨房,说:“门都没有。” 于是江宛彤面前的厨房门紧紧的关上了,果然,身为亲女儿的她还是很了解她妈的,一心想要她成才的愿望,怎么可能轻易改变,而且,在江妈眼里,艺术生那是不入流的,都是瞎花钱。 挂在公告栏里的分科名录,名字渐渐被填满,夏木和林夕挂在了右边,理科;乔飞也是右边,但是后面加了一条,体育生;江宛彤眼神停留的地方,是蒋淮的名字,理科,艺术生。 那天,江宛彤做出了十六年来,她遇到的最让她头痛的选择,黑色笔水落在了右边,江宛彤,理科。 离开公告栏的江宛彤,心里充满了忧伤,那是十六年的生活中没有过的心痛,超乎了她的想象,也超乎了她的情感。 正当人间四月天,风拂过她的脸颊,泪珠在风中起舞,墙角的狗尾巴草摇摆着身体倔强生长。 四月一号,多年前的这个夜晚,见证了江宛彤的出生,多年后的这天,江宛彤要让这个夜空记住她的梦想,她突然想起了她的女神,林徽因的爱情应该也是执着的吧,因为执着才等来的幸福。 江宛彤对着月光,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一路狂奔来到公告栏,刚好碰见收分科名录的老师,从老师手里要过分科名录,在最后一栏加上了,最坚定的字迹,艺术生。 那天,江宛彤是最后一个填写分科名录的人,也是最后一个选择自己人生方向的人。也许,正如那天的义无反顾,才有了后来,让她一生难忘的青春。 十六岁那年,江宛彤的梦想是蒋淮给的。 第一卷 第六章 丈母娘和女婿的对决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江宛彤站在办公室里,耷拉了脑袋,班主任简直想要一口血喷死她的节奏,但出于为人师表的宗旨,班主任还是忍着,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念经模式,“江宛彤呀,文科是你的优势,你有可能因为文科考上重点大学,可是理科你真的不咋样,为什么非要绕弯子呢,像你这样本就是驴拉磨非要牛来拉磨的行为,真的很像头倔驴。” 倔驴。 江宛彤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这下直接把老班惹怒了,最后只撂下三个最强有力的字,“见,家,长!” 已经被班主任洗脑一个多钟头的江宛彤,两眼无神,两耳轰鸣。嘴里嘟囔着,“梦想就是用来见鬼的,有个屁的梦想呀,姐姐我长这大,说实话,除了喜欢蒋淮,也就对画画感兴趣了,当艺术生多好,一举多得。” 走到座位上的江宛彤,看都没看的用手敲着桌子说:“喂喂,同学,不要每次我一不在,你就来找夏木好不好,你给我起来,没看见姐姐我回来了吗?” 瞬间,如滔滔江水般的嘲笑声将江宛彤掩埋,乔飞喊了一声宛彤,才让江宛彤如梦初醒,她看着如此整洁的桌子,又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同学,渐渐清晰的视线,让她不禁愕然,“啊,蒋淮怎么是你,天呀,我这猪脑袋,不会又走错教室了吧!” 安静的教室突然变得热闹异常,一个看着有点小混混的同学大笑着说:“你就是乔飞他妹呀,不会也是蒋淮的暗恋者吧,只不过你这招也太没水准了,真给你哥丢脸。” 傻傻站在蒋淮面前的江宛彤,那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就那么傻傻的站着不知道反抗,乔飞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要带她离开,可是她那倔脾气突然又犯了,眼睛盯着蒋淮,突然将一张画纸摆在蒋淮面前问他:“那天,你说才华要是能成为梦想就好了,那我喜欢画画,想要画画,但我没有梦想,你呢,你的梦想又是什么?” 沉默的蒋淮依然拿着笔依旧没有说话,也许当时在他看来,江宛彤那丫的肯定是疯了。 乔飞几乎是把江宛彤扛出教室的,挣扎中的江宛彤简直就像个疯子,寻求着答案,心里太苦,太委屈,爱的太过卑微,再怎么努力靠近,似乎都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江宛彤一把推开乔飞,眼泪直流的说:“谁让你管我的,让他们嘲笑我好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不就是问他他的梦想吗,这也有错嘛!” 懵懂的年纪,懵懂的感情,对梦想还没有太多的定义,对喜欢也没有太复杂的因素,只是想要一个人站在她身边,为她的梦想插上一只翅膀,同仇敌忾,为她的喜欢给一份肯定,不论成败,然而,似乎,江宛彤的翅膀早已折了翼,喜欢的人也不怎么喜欢她。 回到家里,江妈就怒气冲冲的想要削江宛彤,没等江妈开口,江宛彤直接把房门一锁,进行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分班那天,班主任办公室就直接被掀翻了天,准确来说就是,江妈和老班战线统一,站在对面的江宛彤孤军奋战。 那天江宛彤没有哭,只是坚定的坚守阵地,异常冷静的表达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昨晚我翻阅了多年来学习的画画,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从小到大只有画画一直喜欢着,以后我想成为一名设计师,那就是我的梦想。” 第一次江宛彤如此严肃,如此认真,如此坚定的认清自己想要的,即使梦想是蒋淮让她找到的,可是完成梦想的道路,再孤单,她也要坚持走完。 江妈直接把江宛彤的书搬到了文科班,没有给江宛彤丝毫机会,江宛彤死死的抱着理科的课本不松手,夏木,林夕劝着江宛彤不要耍小孩脾气,江妈和江宛彤的对战僵持不下,闹得沸沸扬扬,引来了很多学生观看。 那天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蒋淮,眼神坚定,如磐石一般站到了江妈面前,语气沉稳的说:“阿姨,江宛彤很有画画天赋,不应该被埋没,你应该尊重她的选择,身为母亲应该知道自己孩子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江妈的脾气和江宛彤是一样的,吃软不吃硬,蒋淮的话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愤怒的指着蒋淮说:“你是谁,和我们家宛彤什么关系,我关心我女儿未来,你小小年纪懂什么?”说完就直接抓起江宛彤往文科班走。 蒋淮一把也抓住了江宛彤的胳膊,丈母娘和女婿的对决,一触即发。 江宛彤像肉夹馍一样,被撕裂着。 之后,江宛彤那丫的还真是好运,蒋淮居然为她请来了他自己的美术老师,当时淮城有名的艺术家。 蒋淮,艺术家,江妈,还有班主任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个小时之久,时间一分一秒的数着,江宛彤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四月的风有些许温暖,她的心无比坚定,那是林夕她们从没有见到过的执着。 蒋淮走出来的时候,笑了笑说:“高一十三班欢迎你,同桌请多多指教。” 江宛彤看着蒋淮,楞在那里迟迟不敢相信,突然,拥抱着蒋淮,开心的笑着:“真的,十三班,理科奥赛班,好开心,终于可以和你一个班了。”蒋淮的后背微微僵硬,被江宛彤紧紧的抱着,不能动弹。 欢喜之后,江宛彤缓缓的松开了尴尬的手,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太开心,没想到学艺术还能进理科奥赛班。” 江妈紧接着也走出了办公室,对蒋淮笑了笑,说:“你这孩子不错,希望以后可以在学业上,帮助我们家宛彤,多多关照她。” 江宛彤傻笑着对江妈还有班主任鞠躬,说:“谢谢你们支持,我会好好努力的。” 班主任拍了拍蒋淮肩膀,看着江宛彤说:“奥赛班能进,但不一定能呆的长久,如果江宛彤理科跟不上,到时候还是会去文科班,两个月之后的统考,你们好好加油!” 抱着厚厚理科书的江宛彤走进高一十三班的时候,无比兴奋,人生第一场命运的抗争,蒋淮站在了她的阵营,和她一起见证了喜悦。 坐在蒋淮身边的她,终于离天神少年,只有一步之遥了,而且,他们还多了一个共同的爱好,一个共同的梦想,设计师。 江宛彤满心欢喜的问蒋淮,“那个,你今天怎么会站出来帮我,还有,你怎么说服我妈还有班主任的!” 蒋淮整理着书籍,拿给她一张画说:“还记得那天你问我,我的梦想是什么吗,你画的这幅画就是我的梦想,我希望画者之心有人能懂,而你,算半个知音,不想让你的天分埋没。至于你妈和老班,还得看你自己的努力,两个月之后的统考成绩,如果不行,你还是会出局。” “啊,理科是我的弱项,废了这么大功夫,这就是你争取到的结果呀!” 蒋淮的脸闪过一丝失落,冷言冷语的说:“那你怎么不选,文科,艺术生?” “那是因为……” 江宛彤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因为在她心里明白,蒋淮帮她出于同学情也好,才华也好,似乎都和爱情挂不上勾,只能撒谎说:“那是因为,因为夏木和林夕在这里,我怕孤单,不行嘛!” 蒋淮弹了一下江宛彤的额头说:“行,但这两个月,你要听我的!” 那是蒋淮,第一次带着些许调侃,对江宛彤说话,让她的心有些不太适应, 她看着眼前那个,拥有美好侧脸的少年,越来越想了解他,想要知道他忽冷忽热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第一卷 第七章 天神一个妖孽众多 老师在黑板上哗啦哗啦的写着。 江宛彤用双手支着脑袋,眼皮啪啦啪啦的打着。外加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 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才刚从美梦中醒来。 蒋淮敲了一下她的桌子说:“江同学,梦见谁了?” 江宛彤闭着眼睛傻笑着说:“你呀!” 蒋淮直接把物理书拍在江宛彤面前说:“吃饭二十分钟,午休时间没收,去图书馆自习。” 一脸悲惨的江宛彤对着蒋淮摆弄着委屈的小眼神,“二十分钟,不符合营养学要求,吃饭太快对身体不好。” 没等江宛彤话说完,蒋淮直接拽着她,往食堂走。 于是,江宛彤只能乖乖的跟在身后。一进食堂,江宛彤便感觉到,自己身处十面埋伏的杀机当中,至从之前蒋淮为她分科的事出头,江宛彤已经成为很多女生眼中的头号公敌,江宛彤吓得只能紧跟蒋淮身后,生怕一旦分开,就要被别人大卸八块了。 江宛彤拽了拽蒋淮的校服说:“我想吃烤肠,你陪我一起去。” 蒋淮天生喜欢安静,按照以前一定会直接找个角落,安静的享受午餐,但他似乎也察觉了周围的异样,就直接走向了卖烤肠的地方。从人群中挤出来的蒋淮,在江宛彤的眼里比什么时候都帅,江宛彤咧着嘴痴痴地笑着,一把从蒋淮手里接过烤肠,满足的说:“你都不知道,你刚刚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样子有多帅,只不过那是因为,烤肠给你加了分,哈哈。” 有些木讷的蒋淮,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感觉似乎被江宛彤这傻丫头给调戏了。 坐在角落里的江宛彤,享受着烤肠的美味,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少年。 可惜好景不长。 “帅哥,可以让我坐在你旁边吗?”一个嗲嗲的声音瞬间让江宛彤觉得头皮发麻。 江宛彤咬着香肠,抬起头看了一眼,一个芭比甜心般的女孩出现在蒋淮身旁,乌黑的发,高挑的腿,让人羡慕不已。 她用一根手指推开了江宛彤的食盒,一脸讪笑把江宛彤挤了起来。江宛彤眼冒火花,心里开始乱骂一气:“这女的也太嚣张了,没看见正牌夫人在对面坐着的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这个自封的正牌夫人,还没被认可,只是蒋淮对她比之前好了那么一丢丢而已,也就乖乖的没敢吭声。 那丫居然更加猖狂,拿出一封情书放在蒋淮面前,低着胸说:“我是高一三班的苏灵,听说大才子还没有女朋友,不知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从初中开始,身边总会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本就嘈杂的食堂,立马沸腾了起来,嗷嗷嗷的叫着:“在一起,在一起。” 江宛彤站在那里,慢慢的把烤肠放进了食盒,越来越觉得尴尬。 一怪咖拍着手说:“那不是之前分科时,闹得最凶的女生吗,不会之前就是为了和蒋淮一个班才闹的吧,真够行的呀!” 按照江宛彤以往的性格,肯定是要和那怪咖拼了,可是,看着蒋淮安静的坐着,江宛彤居然出奇的选择了忍气吞声,拿起食盒,缓慢的转身。 之后的事情,让江宛彤的眼里,再一次只有蒋淮一人。那天的蒋淮冷裂如风,温暖如月,拉起江宛彤的手,穿过拥挤的人群,就像是一场王子解救灰姑娘的故事,江宛彤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蒋淮那双骨感的手,嘴角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天,江宛彤开心的不是蒋淮拉了她的手,开心的只是,蒋淮没有看一眼那个叫苏灵的女生。 “蒋淮你慢点,我跟不上。”江宛彤喘着气喊他。 蒋淮停住脚步,转身对江宛彤说:“江宛彤,听林夕说,你可是从小保护她的人,怎么今天被人欺负了,就知道傻傻的站在那里,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江宛彤。” 江宛彤迟疑了一下,咬着嘴唇说:“那女生是和你告白的,我怎么好意思说些什么!” 蒋淮的嘴角顿了顿,缓慢的说出了几个字,“原来是这样。”又摸了摸江宛彤的脑袋说:“江宛彤,你还真是傻的可爱,早知道我就说你是我女朋友了,这样她们就不会缠着我了。” 那双手,那个笑容,还有那句‘宛彤是我女朋友’,都让江宛彤开心的发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在和她告白,但是为了不让蒋淮看穿她的小心思,江宛彤笑了笑立马转移话题,问他:“那个卡片,你怎么也不看一眼,这样不好吧!” 蒋淮俯身对着江宛彤,笑着说:“你想让我收下吗,要是想,那你就替我收下。” 江宛彤呆呆的站在原地,傻了眼,那天的蒋淮出奇的温柔,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动容,是之前所没有的。 开心之余,江宛彤也深刻的感受到,天神只有一个,妖孽众多。 正当江宛彤陷入沉思,蒋淮一句,还有三分钟,让她撒腿就跑,直接奔到班上,把食盒丢给夏木说:“小夏木,帮我洗一下哈,么么哒,爱你!”拿起物理书就往图书馆奔去。 坐在图书馆的蒋淮,比往常更加安静,忧郁的气质越发浓烈。 蒋淮把笔记本和标注好的题目拿给江宛彤,江宛彤盯着蒋淮问他:“你看的是什么书,我怎么没见过。” 蒋淮把书给江宛彤看了一眼,说:“高三物理。” “高三,物理。”江宛彤尖叫了一声,引来了其他学生的注目。蒋淮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呀,还是好好看书,统考考进全班前二十,才不会被流放。” 江宛彤赶紧举手向别的同学示意,连说对不起。之后小声的对蒋淮说:“什么,前二十,那是理科奥赛班,我在文科考前二十才科学。”说着说着,江宛彤越发觉得自己命苦,嗷嗷叫了起来,说要去找班主任评理。” 蒋淮依然很淡然的看着书,说:“你快去,我好甩掉你这个大包袱,落的清净” 江宛彤安静的坐下,噘着嘴,两只手对着蒋淮比划着:“想甩掉我,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离你这么近的。” 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一番痛苦挣扎,江宛彤的眼皮早就开始打架,蒋淮不冷不热的说:“理科不是你强项,以你的智商确实难了一些,实在不行,你还是乖乖回文科班吧,趁现在还跟的上。” 江宛彤一听,狠狠的揪了自己一下,一副头悬梁锥刺骨的样子,坚定的说:“我才不要,那多丢人。”于是,继续埋头苦海。 蒋淮离开的时候,两个女生堵住了江宛彤的去路,“你,高一十三班的江宛彤对吧,真不知道蒋淮看上你哪里了,就说你这毛手毛脚,连个书都整理不好的人,可是蒋淮最讨厌的。” 最讨厌的。 江宛彤一听,简直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刚刚太匆忙,拿物理书时把桌子弄得烂七八糟,她一下子推开面前的两个女生,以当初五十米冲刺的速度,抄小路跑回了教室。赶紧收拾课桌上的一片狼藉,还没收拾完,蒋淮就走了过来,江宛彤用身体挡住了桌子,呵呵的笑着说:“你不是去超市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蒋淮看着行为奇怪的江宛彤,问她:“你怎么了,身后是什么?” “没,没什么?” 一声金属撞地的声音,让江宛彤低下了头,后悔自己怎么就不会电视剧里的遁地术呢,隐身术也好呀,好让她从蒋淮面前立马消失。 蒋淮推过江宛彤,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还有散落在地的食盒,淡淡的说了一句:“喜欢整洁是我的习惯,你没必要太在意,再说都一个星期同桌了,早都习惯了。” 蒋淮把一瓶红牛放在江宛彤课桌上,说:“下午别栽瞌睡,好好听课。”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蒋淮的脸上,江宛彤拿着红牛,心里暖暖的,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喜欢凌乱也是江宛彤的习惯,就像画画一样,天马行空,随心所欲的画才是她正在喜欢的。 之后的时光,江宛彤托夏木大嘴巴的福,把那句,“你收的我就看,”传的校园到处都是,于是,江宛彤除了要熬夜赶功课,还成了蒋淮的‘专属情书包’。 那段时间,她的书包里几乎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信,虽然拿着那些信会让她很生气,但有时又会让她窃喜,想着淮城中学也只有她一人有这资格,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对那些情书,不为所动的神情。 后来,江宛彤那没出息的,竟然习惯了她的差事,每天给蒋淮读着情书,好像在诉说她的心声一样,乐在其中。 渐渐的,似乎蒋淮的世界,只有她这一扇窗是开着的。渐渐的,江宛彤开始了解那个外表冷酷,很少言语,却又温柔无比的少年。 有一天蒋淮送江宛彤回家的路上,江宛彤本来还陶醉在美妙的氛围中,颜一一突然杀了出来,指着她就问,“江宛彤,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心意告诉蒋淮,”江宛彤被这彪悍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刚好,蒋淮从后面扶住了她的腰。颜一一的眼神瞬间就要把江宛彤给吃掉,江宛彤苦笑着,把书包连忙紧紧抱在怀里,无奈颜一一手劲特别大,一把就夺了去,两罐满满的千纸鹤出现在蒋淮眼前。 结局就是这么,早早注定,即使江宛彤在不情愿,它也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 江宛彤低着头,只能从实招来,很小声的对蒋淮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蒋淮好像丝毫也不在意这些,直接拉着江宛彤的手,从颜一一面前走过,像风吹过一样,没有给颜一一留下一句话,哪怕是一个表情。 被爱情和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显得格外傻。那天,坐在单车后面的江宛彤,看着颜一一把东西砸碎,渐渐模糊中传来,巨大的玻璃破裂声。 虽然江宛彤不愿意别的女生靠近蒋淮,可是她的心里却有着歉意,因为她感同身受,如果不是何其有幸和蒋淮成为同桌,半年前的她和颜一一应该也差不多吧,家里的课桌上摆着的一百颗星星,也许永远都见不到天日。 自从第一次,蒋淮没有看苏灵的情书,到这次完全无视颜一一的心意,江宛彤的心里直打鼓,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天神少年,到底会喜欢怎样的女子。是林夕那样的,还是宋研菲那样的,虽然江宛彤只见过一次宋研菲,可是她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蒋淮看宋研菲的眼神,似乎和她看蒋淮的眼神莫名的相似。 蒋淮送江宛彤到楼下的时候,江宛彤还没从深思中醒过来,单车停住的时候,江宛彤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神有些迷离,呆呆的样子傻得可爱。 月光之下,少年没有言,女孩没有语,一副静美的画刻在了记忆轴上。 第一卷 第八章你丫的行呀敢和蒋淮闹脾气了 坐在前排的林夕,时常来找江宛彤换位子,让蒋淮给她讲数学题。 每次这个时候,江宛彤就会很开心,一副终于逃离魔掌的样子。这个时候的蒋淮,脸拉得老长,对江宛彤不加掩饰的表情,有些生气。 夏木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江宛彤,说:“不知道是谁,之前一直想要靠近蒋淮,现在又想要逃离,真是服了你了,不会是喜新厌旧,喜欢上别人了吧!” 江宛彤拿着画册说:“才不是呢,我江宛彤可是用情专一的人,只是真的太累了,那些我看不懂的题在蒋淮面前,根本就是一加一等于二,我还是画画轻松一些。好夏木,你就放我一马,让我静静的画一会吧!” 夏木表情沉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江宛彤说:“笨癌晚期,没得治了,多亏有蒋淮帮你,否则,你呀,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是已经学完高二课本的蒋淮太聪明,是情商超高,智商超低的江宛彤实在太笨。 江宛彤把画册一合,将脸埋在桌子上,用校服捂着说:“呀,画也画不出来了,烦死了,我要去梦里找我的小哆啦,让它给我脑袋里安一个智能芯片,从此称霸画坛,顺便称霸学坛。” 坐回位置上的江宛彤,看着带着耳机的蒋淮,有些失落,她和林夕 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江宛彤看蒋淮不理她,也插上耳机,翻开语文课本,就念叨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蒋淮立马捂住了江宛彤的嘴,全班同学都看向了他们。不知道情况的江宛彤看着蒋淮,推开他的手继续喊道:“你干嘛呢,我背书都不行,就允许你在别人面前摆弄聪明,还不允许我认真努力了。” 全班哦哦哦的叫了起来,班长站起来对江宛彤吼到:“江宛彤你这又唱哪出呀,蒋淮还有你,赶紧管管她,让她安分点。” 蒋淮摘掉江宛彤的耳机,说:“你带着耳机还这么大声,不怕把老师招来。” 江宛彤看着蒋淮傻傻的问:“你不也带着耳机,怎么反应这么快? ” 蒋淮把耳机插到江宛彤耳朵里,江宛彤脸色立马变了,怒气的握着耳机,对蒋淮说:“骗子,根本就没有声音,害我出洋相。” ‘‘谁让某人平时不好好学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气愤的江宛彤还在为,蒋淮对她和林夕的差距生闷气,再听见蒋淮这么说,直接把耳机从窗户丢了下去,说:“我就是又笨又没常识,还缺心眼,要你管。” 那天放学,蒋淮坐在位置上不动,江宛彤也坐着不动,林夕来喊他们的时候,他们异口同声的说:“这事你别管。” 夏木笑着对蒋淮说:“蒋淮还真是难得呀,看来只有我家宛彤有这本事,让你这没有表情的脸,不仅会笑,还会生气了。”夏木又推了江宛彤一下说:“你丫的行呀,敢和蒋淮闹脾气了,看来是灰姑娘翻身要当公主了。” 江宛彤白了夏木一眼,故意阴阳怪气的说:“我压根不是公主的料,你见过又笨又傻,还缺心眼的公主吗?” 感觉火药味越来越浓的林夕,赶紧帮蒋淮收拾东西说:“今天我妈要回来,蒋淮你骑车带我一程,我们走吧!” 没等蒋淮说话,江宛彤直接推开了夏木说:“夏木你让让。”于是,江宛彤第一次在蒋淮面前显露了,她到底是有多不在意形象。江宛彤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踩在课桌上,一跳就走到了蒋淮面前,仰着头说:“还不快点把林夕送回家,好孩子回去晚了像话吗,身为坏孩子的我先走了,再见!” 夏木对林夕和蒋淮说了一声,“我也先走了,我跟着她,免得那丫脑袋犯傻,干出啥蠢事。”就赶紧跟着江宛彤。 谁知道江宛彤简直就是兔子腿,转眼都不见了。夏木在学校门口遇见林夕和蒋淮,说找不到江宛彤。后来看门的老大爷要关校门,他们只能离开了。 乌漆墨黑中的江宛彤,手里拿着哆啦梦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墨菲大神莫显灵,小女子只是来找东西的,马上就走。” 一只青蛙呱的一声,把江宛彤吓得直接卧在地上,江宛彤急忙的摸着手机打电话,谁知道手机居然被她听歌,耗完了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她,哼着孙燕姿的那首《遇见》,“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江宛彤一边唱着,一边在草丛里找着,她把耳机抓在手里的时候,开心的笑了,自言自语的说:“臭耳机,你怎么就不是白色的呢,非要是黑色的,和你主人一样讨厌。” 突然,蒋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说谁讨厌?” 江宛彤吓得赶紧把耳机藏在身后说:“没,没,我讨厌,我烦人!” 蒋淮一步步走近她说:“把手伸出来。” 江宛彤一步步往后退着,傻笑着极力掩饰的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我也没说有什么呀!” 江宛彤果然在面对蒋淮的时候,脑容量为零,只能乖乖的伸出手,说:“耳机,刚刚对不起了.” 蒋淮的手贴着耳机触碰到江宛彤的手,一个九十度的转身直接拉着她,往学校大门走去。江宛彤的手指有些冰凉,刚好和蒋淮温暖的指尖,形成鲜明的感觉差,让彼此深刻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深刻的感受到此刻在彼此的身旁。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江宛彤跑上去拼命的晃动着自动门,蒋淮淡定的说:“没有用的,早都锁了。” 江宛彤看见蒋淮的单车放在外面,问他:“那你怎么进来的?” 蒋淮半蹲着,双手搭着说:“来,踩着我的手,爬上去。” “什么,爬上去?” 蒋淮嘴角顿了顿,笑着说:“这对你江宛彤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记得有一次,不知道是哪来的野丫头翻过林夕家院子,偷隔壁家的葡萄吃。” 江宛彤大脑飞速的搜索着,不禁笑了起来,色眯眯的看着蒋淮说:“那好像是中考结束时候的事,你是不是当时有偷看我们呀?” 蒋淮突然梗住了,急忙岔开话题说:“总之,这点高度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快点上来。” 江宛彤踩着蒋淮的手一使劲,结果果然不是问题,直接脸朝地趴在地上。蒋淮赶紧翻了过去,扶起江宛彤,江宛彤用手摸着额头破皮的地方,说:“好疼呀!”蒋淮立马握住了她的手,说:“你还是别看了。” “为什么,我额头咋啦?”江宛彤看着蒋淮一脸狐疑。 蒋淮把她的手慢慢摆在她眼前,说:“血。” 江宛彤啊的一声喊着:“我不看,我不看。” 只见蒋淮哈哈大笑起来:“江宛彤,骗你的,瞧你那傻样,真的这么怕血,那我送你的录音笔呢?” 江宛彤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心里想着,录音笔被纪凌枫那家伙抢走,蒋淮肯定知道,就气不打一处来的说:“蒋淮没想到你居然也这么无聊,录音笔被我扔了。” 那是,那天江宛彤第二次和蒋淮怄气,也许是渐渐发现,其实蒋淮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冷,那么让人难以接近;也许是蒋淮对她的关心,让她慢慢的敞开自己的心,开始学会轻松随意的相处。陌生人到朋友,有没有可能成为恋人呢? 走在寂静小路上的江宛彤,心里是开心的,终于感觉到蒋淮的一丝在意。 蒋淮骑车从她面前经过,轻轻拉了她一下,江宛彤刚好坐上了单车,江宛彤傻笑着问蒋淮:“那个,你今天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要送林夕回家吗?” 蒋淮只是假装很随意的说了一句:“恩,送了,怕你莫名其妙的生气,出什么事,就又返回来了。”也许,有些话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正如那天蒋淮轻描淡写背后,其实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抄小路赶回来的。 正当江宛彤暗自欣喜的时候,蒋淮又补充了一句:“我可是答应过你妈,要好好关照你,失信不是我的风格。” 流星划过天空的时候,江宛彤的脸拉得比驴还要长,她深深的认为,原来蒋淮现在对她的好,居然是因为和她妈的一句,无关痛痒的承诺,这好比在告诉一个人,你中了大奖,又告诉他,看错了不是你一样,伤害指数爆棚。一直以来,在江宛彤的认知里,爱神丘比特射出的“爱神之箭”都是爱情,却不曾有人告诉过她,那是一只箭,是会让人受伤的箭,而不是玫瑰。 江宛彤从单车上突然跳了下来,满脸都写满了两个字“沮丧”,又撇着嘴说:“再见!” 没走两步,蒋淮就笑着喊她:“那边,你家在那边呀,真是个傻丫头。” 江宛彤走到蒋淮面前,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单车说:“我知道,我故意的,还有,我会带你向我妈问好,说你真的很照顾我。” 那天,夏木说的没错,江宛彤居然敢对蒋淮发脾气了。 其实,命运的齿轮时刻都在转动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剧情就反转了。至少那天,江宛彤没有压抑她的不开心;至少那天,蒋淮没有再掩饰他的关心。 第一卷 第九章 灰姑娘的姐姐才是白雪公主 可惜,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童话故事里。 现实却是,灰姑娘的姐姐才是白雪公主。 身为灰姑娘的江宛彤,一直处在一面迎敌,一面备战的状态。肩扛‘蒋淮专属情书包’重担,手练‘排山倒海’的奇功,要是问她为何要练,只能说,坐在蒋淮旁边哪那么容易,女人的嫉妒心实在是太可怕,离蒋淮这么近又那么远,早晚是要被那些花痴女,手起刀落的。 果然,在一天的语文课上,江宛彤感觉阵阵阴风,直接朝她而来,两个妖孽正在对她施法。当年那俩花痴女,为了江宛彤对纪大少的一声嘲笑,进行了疯狂追杀,也让她因此遇见了蒋淮,现在看见江宛彤和蒋淮关系越来越好,更是放出大招,整人整到课堂上了。 只见其中一个花痴女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语文老师说:“老师,江宛彤语文这么好,何不随口来一段作文什么的,让我们见识见识。”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拖人下水,”这是江宛彤的做人原则。江宛彤从背包里翻出一封情书,悄悄的往桌面上放。 蒋淮在桌子下面拉住了她的手,眼睛盯着老师,嘴角微微动着说:“江宛彤,你最好别犯二,我可救不了你。” 江宛彤挣脱开蒋淮的手,缩着下巴,小声哼着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语文这么差,和我物理半斤八两。” 花痴女见江宛彤半天没动,更是得意了,偷乐着对老师说:“老师,江宛彤语文也不怎样吗,之前作文竞赛怎么得的二等奖,我看她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老师笑了笑,缓解尴尬的气氛,说:“江同学的语文还是很好地,可能是没准备好,我们下次再念也不迟。” 结果,江宛彤高举着手说:“老师,我现在就可以,随口来一段。” 蒋淮拽着江宛彤的衣袖,瞪着她说:“别在瞎胡闹,刚你都没听课,知道说什么吗,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待定。” 江宛彤用书挡着脸,气的掐了一下蒋淮的胳膊说:“哼,待定怎么了,让你看看待定的厉害,你就和他们一样,也嫌弃我不够格待在你们奥赛班,你等着瞧。” 蒋淮冷傲的笑着,说:“好,好,你最好别出丑。” 江宛彤假装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夸张的表演。 “啊,我的心,在那遥远的地方,被万里的冰雪封住了心门,北风呼啸着,冰雹打压着,我依旧无法挣脱,无法挣脱你那小提琴的音符,是他解救了冰封的心灵,如若可以,我们周末一起看电影吧。”备注,花痴一姐。 念完之后,江宛彤就故意对花痴女眨巴眨巴眼睛,得意的笑了。 夏木拍手大喊着:“江宛彤你丫的太酷了,真有姐姐的风范。” “哈哈哈,”全班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个花痴女,花痴一姐的名号早已声名远播,这次她可算是彻底知道了,江宛彤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只不过让江宛彤没想到的是,花痴二号和一号的感情特别好,就像她和林夕,夏木一样,患难见真情。二号见一号羞愧难耐,直接拎起水杯,冲到江宛彤面前,凶残的一挥,没等江宛彤反应过来,直接被泼一脸,顺便也把蒋淮给殃及了。 全班更是吵得停不下来,那些潜伏在黑暗中喜欢蒋淮的少女心,瞬间躁动了。结果就是,班主任镇压了一场骚动,江宛彤和花痴女,外加煽风点火的夏木一起被罚,两千字检讨书,外加打扫教室一周。 乔飞听说之后,跑来一起凑热闹,坐在课桌上,摸着江宛彤的脑袋说:“江宛彤,真有你的,哥果然没看错你,是我妹子能干出来的事。” 一旁的夏木拿起扫帚就追打着乔飞说:“你还惯着她,关我啥事呀,不就多说了一句,还把我拖下水,还有两千字的检讨书,我命怎么就这么苦,摊上江宛彤这丫的损友了。” 乔飞赶紧求饶说:“好了姑奶奶,我帮你写还不行吗,别打了。” 江宛彤拿着扫帚扫着地,开心的小脚步蹦着跳着,一副终于在那些花痴女面前,翻身的节奏。 乔飞脸凑近她,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妹子,没事吧,不就是被罚吗,不至于精神失常吧,别吓哥。” 江宛彤对着乔飞眨巴眨巴眼睛说:“没看见我这是开心吗,你才精神失常呢!” 夏木阴阳怪气的笑道:“她丫的就是抽风,和那俩花痴女斗气,还被泼一脸水,最重要的是,连累蒋淮也被泼,以后呀,那些蒋淮粉丝团,肯定是要把账算到她头上的,还傻不拉几的傻开心。” 江宛彤依旧扭动着小腰,在她心里哪管这些,她对付那些妖孽的方法简单粗暴,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高兴的是,蒋淮被泼时,那帅气的侧脸居然也这么好看。 林夕坐在江宛彤的位置上,笔尖飞速的书写着说:“快精神失常的是我,你们还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检讨书的差事,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她俩也就只认识检讨书三个字而已。” 从门外走进来的蒋淮拎着四瓶水,给了林夕一瓶,又给了夏木和乔飞一人一瓶,最后,当江宛彤美滋滋的看着他,伸手要的时候,蒋淮拧开瓶盖直接自己喝了。江宛彤愤怒的小眼神气愤的,立马盯着蒋淮,把扫帚一扔,说:“我不干了。” 蒋淮瞅了她一眼说:“你刚喝别人的口水,还没喝够呀!” 江宛彤直接挡在蒋淮面前,拼命的夺着蒋淮手中的水,说:“你刚不也喝了,那你干嘛还喝?” 蒋淮松开瓶子的时候,江宛彤猛地一后到,撞到身后架起的椅子上,委屈顷刻而生。 乔飞看见江宛彤眼泪快要落下来,打算把水递给她,夏木一把拉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你傻呀,她丫的哪能是为了一瓶水就气成这样,明明就是少女心萌动时候的小情绪,你别理她,这事,我们掺和不了。” 江宛彤看着蒋淮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去,坐在林夕身边,帮林夕写检讨,更是气的要炸了。每次蒋淮对林夕都很温柔,虽然有时对她也很温柔,可是自从慢慢熟悉以后,就越来越挑剔她,嫌弃她脑子笨,就像这次,虽然没说什么,还不如狠狠地把她骂一顿来的好过。 江宛彤看着有说有笑的他们,走到林夕面前,拿过纸和笔,嘿嘿的笑着说:“蒋淮,天这么晚了,是不是在等林夕一起回去呀!还有你呀林夕,还不快点回去,一会我同桌又要怨我把你当苦力使唤了。” 江宛彤那一脸口是心非的表情,让蒋淮和林夕面面相觑。夏木看情况不妙,跑到他们面前也拿过写了一半的检讨书说:“对对对,我和宛彤还有乔飞在这就够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蒋淮背起书包,拉着林夕就直接走掉了。江宛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了当年在医院,他说她是陌生人的场景,直接把手上的纸给撕成碎片,往天空一扔,死命的跺着脚。 夏木和乔飞也面面相觑了。转眼夏木一看手上的检讨书,直接大叫了起来,掐着江宛彤的脖子说:“啊,你丫的,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了,你刚刚撕掉的是我的检讨书,这个才是你的,蒋淮是在帮你写呀!” 一生气就犯迷糊的江宛彤,赶紧抓过夏木手里的纸,一看果然是蒋淮的字,还有蒋淮已经替她写好的名字。原来蒋淮买水之前已经在帮她写了,这下江宛彤立马从生气变成了懊悔,大叫起来,反过来掐着夏木的脖子说:“臭夏木,你怎么不早说,这下完了,上次把他耳机扔了,这次又冷言相向,他肯定恨死我了。” 夏木一巴掌推开江宛彤,怒视着她说:“你,江宛彤,把你弄碎的纸给我快点打扫干净,还要把林夕给我写的检讨书补起来,否则,我就把你关在教室里,反正你怕黑,非要治治你这小脾气不可。” 江宛彤一听,立马拿起扫帚说:“好夏木,我扫还不行吗,记得不要让林夕知道,我把她的劳动成果给撕了,要不然她会多想的。” 夏木咳咳了两声说:“看在你还能想到林夕会生气的份上,把地扫干净就好,至于检讨书,我那份就交给乔飞好了。” 江宛彤瞬间从哭丧的脸变成招财猫一样的笑脸,对乔飞撒娇:“欧巴,帮帮忙,我会报答你的。” 乔飞笑眯眯的说:“你丫的,怎么报答我呀?” 江宛彤把夏木往乔飞面前一推,说:“我把我好姐妹许配给你,如何?” 夏木愣在乔飞面前,两个人尴尬的看着对方,尴尬之后就是一起把江宛彤那丫的给联手收拾了。 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撞落了蒋淮的课本。一张林夕的素描画掉了出来,刚好被江宛彤踩到了,她愣了愣,从地上捡起画,心中五味杂陈。 乔飞从她手里拿过画说:“蒋淮着小子没发现呀,居然敢偷画林夕妹子,果然是喜欢林夕,被我发现了吧!“ 江宛彤像被石化了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夏木踩了乔飞一脚,让他闭嘴。 乔飞不解的看着夏木,说:“你丫的干嘛踩我,人家林夕和蒋淮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又转身对着江宛彤说:“他对你好无非就是因为你们现在是同桌,他看着林夕的份上对你好,就算不是,那也是他答应你们班主任,帮你学习而已。宛彤你小打小闹就算了,可别真的喜欢上那小子了,到最后吃苦的可是你,到时候别怪哥没提醒你。” 夏木用胳膊撞了乔飞一下,暗示让他闭嘴。拉着江宛彤说:“宛彤呀,其实早都想和你说,闹归闹,朋友归朋友,可别因为什么伤了我们朋友的感情,只不过蒋淮的性情捉摸不透,你也别太在意哈。” 江宛彤把画放进了背包,咧着嘴,露出她那标准的六科小白牙,笑了笑说:“你们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把蒋淮送给林夕的画,不小心踩脏了,我得拿回去改改,把大美女林夕画成最美的公主。” 听见江宛彤这儿说,夏木和乔飞瞬间松了一口气,一起笑着说:“你能这么想就好,那就好。” 那天晚上,江宛彤熬夜画完了那副画,在蒋淮的基础上,把林夕画成了一位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在脚印的地方添上了一位王子,一个拥有蒋淮一样侧脸的王子。 渐渐地,江宛彤趴在桌子上进入梦乡,眼泪沾湿了王子的脸庞。 原来,童话就只是童话而已。 现实却是,灰姑娘的姐姐才是白雪公主。 第一卷 第十章上 可乐你喝不喝 第二天,江宛彤就拿着两瓶可乐,在蒋淮面前晃悠。 “青春无极限,活力更冒险,”江宛彤拿着可乐摇呀摇的,蒋淮依旧没搭理她,只不过她倒是习惯了他的忽冷忽热,看他心情嘛。可是有的人注定是可以影响有的人心情的,正如那时的江宛彤,正如那时的蒋淮。 江宛彤把可乐放在脸旁边对蒋淮装可爱说:“可乐,你喝不喝。” 蒋淮把手伸在她面前说:“画呢?” “什么画,我没画画呀!”江宛彤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蒋淮翻着翻开课本说:“那是林夕让我帮她画的,小时候答应过她,一直没兑现。” 江宛彤抿着嘴唇,叽里咕噜的念叨:“真是记性好,小时候的事还记得,我连乔飞小时候长啥样都忘了。” “那是你,难怪乔飞总是护着你。” 江宛彤听着蒋淮的话,感觉乱七八糟的,这有什么因果关系,难怪他语文差,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江宛彤拧着可乐瓶,死活都拧不开,她把可乐递给蒋淮说:“恩,帮下忙。” 蒋淮轻轻一拧,只见气泡瞬间冲了起来,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只不过它是倾泻而上,一眨眼的功夫,蒋淮的衣袖还有课本沉浸在一片黑褐色的泡沫当中。 江宛彤赶紧拿起课本,可惜最上面的几页已经面目全非了。她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突然脑子短路,忘了我之前一直有摇它。” 蒋淮站了起来说:“你的脑子啥时候没短路过。”说完他就一脸无奈的走了出去。 江宛彤冲着自己翻白眼,说:“呵呵,救你脑子聪明。” 当蒋淮再次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看见那副画给林夕的画,已经通过江宛彤的笔,描绘的惟妙惟肖。一旁的江宛彤偷瞄着蒋淮,不敢吭声。 蒋淮也撇了她一眼,把画收了起来,笑了笑说:“可乐,闻着还不错,只不过我从来不喝。” 江宛彤看蒋淮没怎么生气,就厚着脸皮说:“那下次我给你买雪碧吧,怎么样?” “我只喝矿泉水。”蒋淮一句话又把江宛彤给噎了回去,只能灰头土脸的说:“哦!” “那你什么时候也帮我画一幅,记得要把我画在一片铃兰花海里,这样我就真的成了,铃兰花身旁的一颗小草啦。”江宛彤用手描绘着,嗤嗤的傻笑着。 蒋淮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说:“赶紧看书,又在漫无边际的瞎想。” “果然,青梅竹马就是有优势,林夕一句话记了这么久,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同桌吧,分班之后,第一个同桌耶,真是没情调。”江宛彤看着晾在窗户上的课本,又看了看坐在前排的林夕,心里想着:“会不会他们之前有什么,可是从没有听林夕说过呀!”于是江宛彤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肯定没什么,最多就是觉得蒋淮他气质突出嘛,如果有什么,怎么可能不告诉我和夏木。” 蒋淮把卷子摆在江宛彤面前,江宛彤下了一跳,嗷嗷的叫起来:“啊呀,怎么会这样,物理又这么少,老班非要把我杀了不可。” 蒋淮指着江宛彤错的地方,开始了认真的讲解,江宛彤天生不是理科的料,尤其是物理,简直就是命中克星,什么摩擦力,静摩擦力,通通都是它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它,江宛彤没一会就开始栽瞌睡了。 蒋淮点了点桌子说:“江宛彤,你能认真点吗?” “恩。” “你笨不笨?” “恩。” “班主任来了。 ” “啊,”半睡半醒的江宛彤突然被吓得跳起来,低着头大声喊着:“老师对不起,我错了,以后物理课绝对不栽瞌睡了。” 看见没有半天没有动静,江宛彤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再次,她成了焦点。一旁的蒋淮用胳膊支撑着脑袋,手搭在额头上,满脸的嫌弃。 江宛彤捂着脸坐了下去,把卷纸一揉,趴在课桌上,脸朝向窗外。 蒋淮不慌不忙的说:“只要你考进全班前十,我就给你画铃兰花海,还有你。” “前十,那岂不是比夏木还高,怎么可能,要不前二十五,前二十也好呀!”江宛彤立马变脸,刚刚的生气,郁闷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蒋淮注定是那个,可以让她变得毫无原则的人。 蒋淮看着有些可爱的江宛彤,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前十没得商量,只要你乖乖听话,肯定能考到的。” 果然,江宛彤生来就是追着蒋淮跑的,为了一张画,她居然想都没再想的点了点头,说:“好!” 喜欢蒋淮就像理科的道路一样,坎坷不断,但她却依旧从未想过放弃,毕竟当时的她,最开心也最满足的事,就只是待在蒋淮身边,即使是以同桌的名义。 蒋淮一有空还是会拉着江宛彤去图书馆,江宛彤看高中物理,他看大学管理学。每次江宛彤都会偷偷的看他几眼,总觉得眼前的蒋淮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也许是,比起热闹的地方,他更喜欢图书馆的安静,而这样,很自然的,江宛彤就能明目张胆的呆在他身边,借着补习的名义,正大光明的看着他,即使是每天都要在书海里痛苦挣扎。 那天,江宛彤近距离的看着蒋淮,看着他那一手漂亮的字,他那有些骨感的手指,肩膀,还有刘海间隐约可见的眼睛,每一样都让江宛彤觉得有些紧张。 蒋淮瞅了一眼发呆的江宛彤,夺过了她手里的笔,说:“你给我好好写,从刚刚进来开始,你手都没有动过。” 为了掩盖事实,江宛彤心虚的反驳说:“哪有,我有写的。” “给我看,喂,一个字都没有写啊!”蒋淮翻页的时候,声音一下子断了,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江宛彤立马站起来,趴在桌子上就去夺本子,心想,这下完了,肯定被他看见了。 蒋淮把本子内页对着江宛彤说:“对,你还真写了,就两个字,蒋淮。” 果然,不自觉的写下心里话的习惯,是江宛彤这辈子都改不掉的毛病了。江宛彤耷拉着脑袋,手在桌子上寻摸着可乐。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一看,原来蒋淮正拿着,紧紧的盯着她,一丝温柔的说:“可乐没收,把那道题做会才能喝。” 江宛彤看着蒋淮手里的可乐,撇着嘴,只差没挤出几滴眼泪来,拿起笔对着蒋淮说:“恩,我会努力的,为了我的可乐。” 原来,可乐才是江宛彤学习上的动力;而蒋淮,却成了她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