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今生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这一年的冬天似乎异常的寒冷,寻常人家就是窝在被子里犹是觉得手脚冰凉,还要在室内置上一个火盆才能感到一丝暖气,大街上更是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漫天雪花随风飞舞。
然而此时,凤凰城外的官道上,其实也分不清哪是官道了,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竟然缓缓走来一个人,一个白衣如雪的人,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眉毛,就连鞋子也是白色,若非来人面色红润,怕是真看不出这冰天雪地中还有一个闲庭信步的人。
当然,这白头发白眉毛并非雪花缘故,否则他也不叫白雪了,仔细去看,雪花根本无法靠近他那一袭白衣,每每有雪花飘至,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们像两侧拨开。
不要因为听到一个男人的名字,叫白雪就觉得好笑。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这一点都不好笑,因为当着这个男人的面笑他名字的人,都去见了阎王。
整个武林敢当面笑他的人也数不过一只手,而且这几个人更不会当着他的面笑白雪这个名字,因为一笑千金,一笑倾城,比起这一笑都是笑话,这一笑的代价太大,这一笑会死人的,会死好多好多人,所以白雪还有一个名字叫白无常。
白雪虽然白发白眉,年龄确是不大,只因天生如此,降生于一白姓人家,其母为其取名白雪,对其疼爱有加。
白雪六岁时家遭横祸,整个村子被土匪洗劫,父母也在这次变故中丧生,若非恰巧路过的无极圣教教主,无极圣手阳无极出手相救,恐怕以后江湖上也少了一个让人谈之变色的白无常白雪。
阳无极见其根骨奇佳,便收起为徒,悉心教导。15年来,昔日的落难稚子已成为今日的无极圣教阴护法,一身功夫尽得阳无极真传,尤其是轻功更是出神入化,踏雪无痕,翩若惊鸿,比之阳无极,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
白雪为报答阳无极再生之恩,对其忠心耿耿,为无极教杀伐征战,立下汗马功劳。今日,他便是奉教主之命,来这凤凰城外寻找一个机缘。
至于是何机缘,教主也是模棱两可,只说“无极圣教祸将至,凤凰城外第一人”。“凤凰城外第一人,究竟是何人,为何我竟没听说过?”,白雪一边走,一边嘀咕“就算是找人,要有人才行啊,到处连个鬼影都没有,这可真是难办”。
不知不觉,白雪已经到了来到了东门,几个守门士卒正围着一堆炭火取暖,并未注意到这个怪人的出现。
从东门到南门,再从南门到西门,最后到北门,除了守门士卒,白雪再没遇见一个人。“莫非是本教气数将近,罢了,天命难违”白雪摇头叹息,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约莫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白雪忽然止住了脚步,呼啸风声中似乎夹杂着若有若无婴儿的哭声,仔细一听却又没了,正当他准备要走的时候,一声更加清脆的啼哭随风飘来。
他不在犹豫,脚下一点,身子如同燕子般向前飞去,几个起落便已到了一棵枯树下。树下有一包袱,那声音就是从这包袱中传出的。
包袱上附着薄薄的一层雪,雪地上一串脚印淹没在漫天飞雪中。他俯下身子,解开包袱里面果然有一个棉被包裹的婴儿。
那婴儿见有人近前,竟停止了啼哭,小脸蛋被冻得发青,眼眶中泪水还在打着转,眼睛却格外明亮有神。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不知道是哪个狠心的父母把你丢在这里”看到眼前这个被遗弃的婴儿,白雪内心深处竟泛出一丝酸楚,似乎想到自己早早过世的父母,这婴儿的遭遇要比自己更加凄惨。
他抱起婴儿抬眼四望,茫茫天地间除了飘舞的雪花就是呼啸癫狂的寒风,莫非这婴儿就是所谓的“凤凰城外第一人吗,小家伙似乎和自己很有缘啊,我名字叫白雪,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捡到了你。好了,小家伙跟我回圣教吧!”
渐渐的,他的身影消失在白色的天地间,雪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就在他刚走不久,凤凰城东门驶出一辆豪华的马车,守城士卒看到这辆马车,纷纷躬身施礼,无人敢上前阻拦。
车上的马夫狠狠的挥舞着鞭子,丝毫不在乎那两匹身无杂色的纯白骏马,马儿吃疼发力狂奔,鼻孔中呼呼地喘着白气。看马车奔驰的方向,竟是之前白雪抱走婴儿的地方。
到了枯树近前,马车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一胖一瘦两名男子,两人驾着着一个头发披散丫鬟打扮的女子。“说吧,把那个孽种藏到哪里了”瘦子阴阳怪气的问道。
那女子两眼无神,嘴角隐隐还有血迹,缓缓说道“之前,我把小主人放到这棵枯树下面了”。“哦,那现在又在何处,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蛇公子是笨蛋吧”胖子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确实是将小主人放到这里了,会不会被狼叼走了”“被狼叼走了?这才一刻钟的时间,雪地上除了你的脚印,根本就没有任何痕迹,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瘦子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条三寸长筷子粗细通体墨绿的小蛇。
寒冬时节,蛇这种动物本该是冬眠的,不料这条蛇却是精神的紧,特别是看到那女子,好似看到食物一般,吐着血红的芯子在瘦子手中不停的蠕动。
那女子见瘦子掏出了小蛇,眼中闪过惊骇的神色,连连后退,不断求饶“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求求两位大爷饶了我吧”。
“哈哈哈哈,知道害怕啦,害怕了就把小畜生交出来,我们两个自然会饶了你,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那女子知道自己今天若不能交出小主人,断然会吃尽苦头,可是自己明明把小主人放到了这里,怎么就不见了,如今又去哪里去找,即使找到了恐怕自己也难活命。
想到这里,女子眼中一片决然,对着天空喊道“小姐,奴婢对不起你,没能保住小主人,奴婢去了,来世做牛做马再偿还你的恩情”说完从头上拔下簪子猛地向心口扎去。
瘦子没想到那女子竟会寻死,经过一愣神的功夫,想再救人已然来不及了,那簪子深深的扎到心口上,女子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眼看是不活了。
这胖瘦二人看到女子,寻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人未找到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不过看这女子说话也不似撒谎,莫非那婴儿真被饿狼叼了去?只不过来时那位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怕是不好交差。于是二人一合计,如此这般,便招呼车夫将尸体抬上车子,向南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五行山外的蜿蜒小道已被大雪覆盖。平常时候,这五行山就极为难行,人迹罕至,不单因为山路崎岖,山间有猛兽出没,也因此地是无极圣教的总教所在,是江湖禁地。
这难行的山路被大雪覆盖后,已分辨不出原来的台阶所在,山峰陡峭,高耸如云,黑压压的天空鹅毛大雪挥挥洒洒,没有停止的迹象,这个时候倘若上山怕是寿星老上吊,不想活了。常人不敢想的事,却偏偏有人敢做,五行山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辗转腾挪,飞驰跳跃,缓缓的向山顶移动,雪白的衣衫似乎和大雪融为了一体,那不是在凤凰城外抱回一弃婴的白雪又是谁呢?
只不过这五行山距凤凰城足有一千多里,这才不过一日光景,单凭脚力日行千里,白雪的轻功确实骇人听闻,只是现在他没了往日的从容,脸上一片潮红,眼中尽是焦急和疲惫。
怀抱中的婴儿,气息越来越弱,刚出生不久就被人遗弃,一日未曾进食,连啼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也许这就是命吧,原以为重获新生,谁知世事难料,也好红尘多烦扰,逝去了无痕,白雪不会注意到此时怀中的婴儿眼中竟满是不甘的神色。
婴儿的身体渐渐凉了下去,白雪伸指一探,才发现孩子已然没了气息。“天要亡我圣教啊!啊……”白雪扬天长啸。片刻功夫山上出现数个身影,飞快的向啸声的方向接近。
待到近前一名紫衣老者,向白雪拱手道“阴护法……”“快救孩子”说完白雪整个人竟昏了过去。
正文 第二章 前世
王飞是靠着泡面和卫生纸过日子的屌丝宅男,平日里沉迷游戏。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长期撸啊撸单调生活虽然让王飞的小身板日渐单薄,却也给了他一个强壮的右手和一身过硬的微操技术。
在《穿越火线》,《英雄联盟》,《DOTA2》这些竞技类的游戏,提起撸sir这个名字,还是小有名气的。王飞从来不去玩那些大型的MMORPG游戏,不管游戏画面再好,人气再旺。
用王飞的话来说“屌丝也是有尊严的,也只有在竞技游戏中,屌丝和土豪才能愉快的做朋友”。
除了玩游戏就是看小说,王飞虽然玩游戏比较挑剔,但是他看小说却不挑,恐怖小说,玄幻小说,武侠小说还有网游小说。每天睁开眼睛,楼下吃个早点,玩几局竞技游戏,秀秀自己风骚的身影,看看小说,把自己YY成故事猪脚,人生竟然如此美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总是认为要快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当然,这样没心没肺的生活是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的,好在泡面、水电都不贵,宽带是包年的,房子是拆迁开发商补偿的,除了偶尔去超市买些卷纸,啤酒花生,基本每月花费不过500块。
有朋友要问了,死宅男整天不上个班,也不挣钱,500大洋哪里来?不要忘了,王飞的右手可是很强壮的,每月几个竞技的比赛那都是有奖金的,虽然冠军拿不到,但是混到前十名,喝点汤那还是很容易的,所以王飞从来不为自己的生活发愁。
屌丝王飞的“三有理想”很简单:每天有泡面吃,有游戏玩,有妹子撸。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甚至是残酷。
这一天,王飞在收到《天翼决》冠军杯入围赛的两百块奖金以后,嗨皮的去超市采购泡面和卷纸,8月的天气还是非常热的。
火辣辣的太阳肆无忌惮的挥洒着自己的热量,就像不止疲倦的种猪,“我擦,好刺眼的日光”,一出门王飞就不自觉的用手遮住了眼帘,游戏胜利时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走路竟然感觉轻飘飘的,眼前还有黑的红的光点状的东西在晃。
连续四五个小时精准的发挥,使王飞的手指时不时的颤抖,双腿也有些发软。买完东西,王飞拎着手提袋抱着箱子,站在路口等红绿 灯的时候,没来由的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前趴去,好死不死的一辆宝马车呼啸而过,于是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就这样产生了。王飞直觉的一股大力传来,接着就360度旋转腾空而起,然后,就没了然后。他甚至没来的及想一下草丛伦,仓井,玛利亚。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轮胎和柏油路的摩擦声,宝马车上跳下一个脸色苍白的妙龄女子,显然车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她拉住路边一个行人“我可没违反交通规则,是这个人自己趴过来,求求你帮我做个见证吧!”
“这是哪里,又黑又冷,不会是地狱吧,不应该啊,最多是偶尔看看动作片,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王飞恢复意识之后眼睛看到就是一个又黑又冷的空间(废话,冰天雪地的包袱里能不黑不冷吗),
“不知道等下,会不会要见阎王爷和生死判官,我下辈子想做宠物狗,有人抱还有人疼,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那该多好!”,王飞刚想开口问下这是哪里,有没有人,不对,应该是有没有鬼,不料一开口竟是婴儿的啼哭声。
“什么情况?难道阎王爷没等我清醒就送我投胎了?我擦,这也太木有人道了吧!“。王飞想扬扬手臂坐起来,怎奈身体软弱无力,别说撑起身体了就是抬抬手都觉得吃力。也罢,既然今生还是做人,那就做人吧,貌似做人也不错,起码可以玩游戏,不对,我怎么觉得这么冷,什么情况?宝宝这时候不是应该躺在妈妈的怀抱里,吃奶吗?对啊,不说吃奶真不觉得有点饿了!真是有点小期待啊,我再哭两声试试!小时候没意识,原来婴儿时代,哭也是需要力气,还没哭几声,王飞就觉得头晕眼花。
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人理睬,王飞千盼万盼的奶子没有看到,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一股寒气透体而入,然后就是一个头上绑着带子,头发比女人还长,白发白眉的怪异男子把自己抱了起来。
”不是吧,这么小就拿我来做道具,不知道遇到是哪对无良父母“,只听那怪异男子嘀咕了两句,就抱着自己飞快的跑了起来。”速度还真是快啊,不知道钢丝勒在腰上疼不疼!“又饿又困,迷迷糊糊中王飞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王飞只觉得又冷又累,眼皮都要睁不开了,脑袋里就像被倒了一桶浆糊,只想什么都不想的永远睡下去。好熟悉的感觉,貌似不久前才刚经历过,难道我又要死了!死了好,死了什么都不要想了,这是王飞再次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一个不知名的山洞中,外面虽然大雪飘飞,冰天冻地,此间却不见任何寒气,石桌上一株不知名植物上,几只花朵争相怒放。
石壁上的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晶莹柔和的白光,给山洞内的一切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沙。
可是,这丝丝温暖,柔柔莹光人间仙境般的山洞内,气氛十分的压抑。靠里的一张石床上,铺着一张完整的虎皮,一个青衣老者坐在床边,眉头紧蹙,旁边还站着一个紫衣老者和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
“启禀教主,这婴儿体弱身乏,又遭颠簸腹中无食,能撑到现在真是奇迹。我这鬼手神针虽是独门秘术,可以激发人体潜能,老夫却不敢在此保证这婴儿一定能醒来,只能听天由命了,还望教主赎罪”青衣老者拱手道。
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叹了口气“狄长老,你已经尽力了,若论治病救人连狄长老都无把握的话,恐怕这普天之下也没有谁再能救这孩子了,只能靠他自己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正文 第三章 福兮祸兮
这石室内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无极圣教的现任教主无极圣手阳无极、木护法神针追魂狄风和火护法暴君司马炎。
前文说道白无常白雪从凤凰城外带回一婴儿,因日夜赶路在五行山下累昏了过去,暴君司马炎率领一干弟子前去接应,将白雪和其怀中婴儿带回圣教密室救治。
白雪昏倒只因耗力过度,只需休息几日稍加调养便可恢复。神针追魂狄风在江湖中凶名赫赫,所用武器是治病救人的银针,江湖盛传如果狄风要杀的人,没人能救,狄风想救的人,想死都死不了。
可见若狄风说一个人是否可活要生死由命的话,那基本上就是死了99了。司马炎和其他四位长老一样,同为无极圣教五大长老,只因习练烈焰掌,体内长期受火毒浸淫,脾气暴躁常常因为一言不合,大大出手,杀人无数,故而江湖人送绰号暴君。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不管司马炎在其他人面前如何肆无忌惮,唯独对阳无极恭顺有加,不敢造次。
司马炎道:“阳教主,敢问这孩子是何人之后,又为何让白护法不顾性命千里奔波?”,阳无极微微一叹:“都怪我没跟雪儿交代清楚,能救则救,不能强求,这孩子对我交代的事情总是不溃余力的完成,不管多难,也不管什么原因,从来没有怨言,只是这次事情是个例外,强求不得,狄长老还是你来说吧”。
狄长老点头道:“说起来这件事,老夫也有责任。只是事关圣教命数,老夫唯恐泄露天机,所以并未对教主讲清缘由,只道凤凰城外有一机缘,可化解我教二十年后的灭顶之灾,教主便让白护法前去寻找,不曾想白护法带来了这个濒死的婴儿,自己也耗力过度,幸的司马长老接应及时”。
司马炎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我说死老鬼,不要卖关子了,咱们圣教跺跺脚,江湖都要晃三晃,教主一言江湖上谁人敢不买咱们面子,什么命数,灭顶之灾,你可不要危言耸听,惹恼了我,让你尝尝烈火焚神的滋味”,
“司马长老,不可无理,此事并非狄长老危言耸听,本教主可以为狄长老担保,狄长老所言,句句属实。江湖人只知道狄长劳神针之术盖世无双,却不知他占卜之术也是首屈一指,我圣教有今天如此成就,狄长老功不可没。此事我教内除我之外无人知晓,所以你要管好你的嘴巴,今日之事出了此间务必忘掉,若有他人知晓,我定不饶你。”
司马炎听教主如此慎重,连忙拱手道:“司马炎记住了,此间之事绝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若有违背,任凭教主处置”。阳无极微一摆手,“记住就好,狄护法你继续说吧”
“是,司马长老有所不知,老夫师门本是道教一隐秘分支,我那师父道医仙不但医术通神,道家的占卜之术也是通天彻地,趋吉避凶无人能及,所以江湖人只知我一身救人杀人本事了得,却不知我师承何派,老夫出师之时师父再三叮嘱,占卜之术有违天命,一定要谨慎使用,不可让外人知晓,否则会遭来横祸,还请司马长老代为严守。圣教在四十年前在江湖中彗星搬崛起至今,看似一帆风顺实则暗流汹涌。江湖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无不想将我们除之而后快,盖因我教圣地易守难攻,上下一心,才能在一次次的围剿中日益壮大。上次占卜还是十年前,那时老夫推演本教至少还有百年辉煌,怎料前日老夫占卜之时却发现我教不久后将有灭顶之灾,后又反复推演算得期中尚有一丝转机,便和教主禀报此事。只是,唉,天命难为,世事难料”
就在三人谈话之时,虎皮中包裹婴儿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又过了一会一声微弱的啼哭打破了三人的畅谈。
三人同时起身冲到床前,狄风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的搭在婴儿的左手上,片刻之后,面色大喜:“恭喜教主,这孩子算是捡回了一命,待老夫施展安神针术。司马长老还请您用烈焰掌祛除孩子体内的寒气”“老鬼,我这烈焰掌一掌下去可是要人命的,这孩子怎么能受的起”司马炎道。
“无妨,司马长老只需将功力运行至掌心,含而不放,其他的自有老夫处理”狄风安慰道。司马炎闻言不再多说,气沉丹田,开始运气,片刻功夫双掌一片通红冒出丝丝热气,狄风从针匣中取出三根银针,在司马炎掌心上刺了一下,飞快的插入婴儿的腹部和胸口,又取出三根针,如此反复十次,方才舒了口气。
“司马长老,有劳了”司马炎闻言散去功力,将双手背到身后,掌心布满了针眼,在微微颤抖,“举手之劳,都是为了圣教”。
阳无极微微一笑“有劳二位长老,此事还望二位长老保密,任何人不得提起”,司马炎和狄风同时应道“谨遵教命”。
三人话未了,婴儿仍在啼哭,而且声音愈加响亮,阳无极看了婴儿一眼,问道“狄长老,这孩子为何还是啼哭不止”,“呵呵,怕是这小家伙饿了,教主打算将这孩子如何处置?”“算算日子,仙儿也该生了,此子关乎我教存亡,便由仙儿抚养吧,对外便称是我和仙儿的孩子”
狄风道:“教主英明,此法甚好,免得教内有人猜忌”阳无极点点头道“狄长老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顺便看看雪儿怎么样了”“遵命,属下告退”狄风说完躬身施礼,向外走去。
待其脚步声远去了,阳无极向司马炎招招手“司马长老,今日之事还有何人知晓”“除了前去接应白护法的几名内室弟子,再无他人”“那好,此事,事关重大,你下去通知玄长老送他们去无极洞天试炼吧,如果有人通过试炼就提拔为你座下使者,你去安排吧”
司马炎闻言,心中一颤,去无极洞天等于是判了死刑,却不敢多言“遵命,属下这就去办”。洞中剩下阳无极和还在啼哭的孩子,阳无极抱起虎皮面容中露出难得的慈祥笑容,边走边道:“孩子,你就是我圣教的明天和我圣教一样,大难不死,此乃天意,以后你就叫阳天意”。
到了洞口,两缕指风随手挥出,两名守卫应声而倒,阳无极看也不着,径直走了出去。
正文 第四章 天生痴傻
今天,是无极圣教大喜的日子,教主夫人柳梦仙为教主诞下双子,老大叫阳天意,老二叫阳天顺,用无极教主的话来说就是顺应天意的意思。
中年得子,阳无极自然高兴万分,传令负责无极圣教对外事宜的金护法一指开山常平,遍发英雄贴广邀武林同道,准备腊月十三为两个儿子摆满月酒。
放下常护法这边如何发英雄帖筹备酒宴暂且不表,且说说那老大阳天意。许多穿越小说中,猪脚穿越后不是大展神威,就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大智若愚,可是咱们这位圣教大公子,不是大智若愚而是真的先天痴傻。
原本婴儿的脑部非常脆弱,主角穿越后又遭遗弃,冰天雪地千里辗转能捡回条小命,已经算是阿弥陀佛了,就在最后一次昏迷后主角的意识也陷入了无意识的沉睡。
话又说回来,猪脚阴差阳错占据了婴儿身体主导权,已经给这具躯壳无比脆弱的脑神经造成了暴风般破坏,如今正主的意识不知道在哪个爪哇国神游,现在的天意小盆友只剩下吃喝拉撒最基本的生存本能,恐怕连最低级的傻子都不如。
有些看官朋友要吐槽了,傻子最好好写了,因为傻子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你怎么写别人都不能说你什么,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傻子呢。亲们,其实傻子真不好写,傻子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要写好傻子那么首先自己把自己想象成傻子,正常人和傻子错位思考,可不是什么幸福愉快的事情,万一换位回不来了,谁给你继续写下去啊?
言归正传,此时教主夫人居住的风乐阁热闹非凡,教内有些地位的人都派人送来了贺礼,也派来了家中女眷前来道喜,侍女们都来来往往的忙个不停。
若在平时,风乐阁少有人来,就是说之圣教禁地也无不可。阁,本是共人临时休憩或者藏书、供佛的所在,并不是给人长期居住的,这风乐阁严格来说已经超脱了阁的范畴。
十年前,无极教主在天都城游历的时候,恰逢暗香三年一次花魁遴选盛会,遇到了那届花魁柳梦仙,便一见钟情(貌似是一厢情愿),在和暗香楼主百般交涉无果的情况下,于是深夜悄悄潜入了暗香后院将柳梦仙偷回了圣教。
后来又多次派人去暗香楼打探,勾画柳梦仙从小生活长大的闺房——风乐阁,最后在五行山春谷中修建了一座一模一样阁楼,就连阁楼内的一桌一椅的雕花、摆设也和原来一般无二,耗时五年。
五年后,柳梦仙搬进了风乐阁,同时也对阳无极的冷漠态度有了转变。此时虽是隆冬时节,风乐阁却是绿草成茵,鲜花遍地,还有不知名的鸟雀在树叶间追逐打闹,一派祥和的景象,恍若人间仙境。
五行山,五座大山环绕连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手掌的五指,参差不齐,错落有致,其间有一处山谷,名曰春谷,常年气候温和,四季如春,鲜花盛开。
谷中有一温泉,唤作不老泉,每日早晨水雾缭绕,若隐若现,以往这春谷是历任教主和家人日常居住的地方,所以,阳无极虽然人已中年,却因长期在不老泉中泡澡,至今容颜不见更改。
自从建了风乐阁,这里边也成了教内禁地,没有教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半步,真真是个金屋藏娇,催生情愫的圣地。
柳梦仙半躺在床上,几缕长发垂在耳畔,脸上挂满了掩饰不住的疲惫,看着两个襁褓中时不时挥舞一下小手的婴儿,眼中尽是母性的温柔和初为人母的喜悦。
柳梦仙姿色绝佳,不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也是人间少有,天下无双,清秀脱俗,更何况曾经还是江湖美人榜上的魁首。
只可惜天意弄人,昙花一现,在十年前暗香花魁盛会上露过一次面,便被阳无极偷偷掳到了五行山,江湖上再无关于她的传言,慢慢的也被人淡忘了。
如今,柳大美人,刚刚产子,风韵更见成熟,惹人怜爱。阳无极屏退了侍女,坐到床前,端起一碗乌鸡莲子汤,轻轻的吹着,随后舀起一勺鸡汤,温柔的送到柳梦仙唇边。
倘若此间情形让其他人看到,定会让人瞪大了眼睛,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威风凛凛的圣教教主阳无极吗?“仙儿,让你受苦了,今后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阳无极面带怜惜的说道。
“无极,我很开心,希望顺儿和意儿长大了能成为和你一样的英雄”“那是,儿承父业,咱们的孩子以后肯定要成为人中龙虎,不过啊,为夫可不是什么英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圣教,别无他求,还望仙儿不要生厌才是”
柳梦仙白了阳无极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娇媚“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的情意,我自然知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永远都是我和孩子的英雄,以后你也勿要如此说辞,否则我可要真的生气了”
阳无极听完,眼神中尽是激动,想起以往的种种付出觉得都是值得的,嘿嘿傻笑道“我阳无极此生能得仙儿陪伴,实乃三生修来的福分,今生死而无憾!”
“没有仙儿的同意,你可不许死”
“是,是,谨遵夫人命令,夫人不让我无极死我一定不会死,不过,夫人刚刚生产,还是先把鸡汤喝了,早些休息吧,为夫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阳无极小心翼翼的喂夫人喝完汤,又扶她躺下盖上薄被,这才出了房间。
“今日夫人累了,没有夫人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阳无极转身说道,“是,奴婢遵命”。
柳梦仙刚刚躺下,准备入睡,却发现天意大公子正瞪着一双黑不拉几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意儿,弟弟都睡了,你是不是饿了,来娘亲喂你!”,孩子和母亲之间天生就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可是,这熊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对母亲的亲昵表现,一点都不感冒,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当柳梦仙把他抱到怀里的时候,这家伙看到雪白乳房上粉红的奶头,毫不客气的迎了上去,拼命的吮吸起来。
往日里,大家看到母亲给婴儿喂奶画面,第一感觉就是温馨,却不知做为母亲要承受怎样的痛苦,这边天意大公子依然是睁着小眼睛吱吱不倦的吮吸着,柳夫人却疼的直皱眉头,却又不忍心打断,只得强撑着。
正文 第五章 各怀鬼胎
十日过后,无极圣教教主喜得双子的消息传遍了江湖。武林中稍微有些名气的门派都收到了阳无极亲手所书的请帖。
近些日子,大家酒后茶余谈论最多的也是无极圣教腊月十三即将举行的满月宴。
路人甲“听说了吧,无极圣教的教主喜得贵子,广发英雄贴下个月要给儿子摆满月酒哪”
路人乙“这事谁不知道,我大表哥的小舅子可是双剑门的弟子,我听他说啊,接到请帖的人都在忙着准备礼物呢”
路人丙“人比人得死啊,看看人家阳教主,添个儿子多少武林同道都给人家道贺,资格不够的连请帖都接不到,我家阿三满月那会儿,一桌子人都没坐满,唉”
路人丁“拉倒吧你,还想和人家阳教主比,我这辈子要是能成为圣教外围弟子,让我死那也值了”。
有道是“下面的人看热闹,上面的人看门道”,虽然阳无极本意只是为了庆祝自己喜得贵子,和大家热闹一下,当然其中也不排除有显摆的意思,江湖人混来混去就是混个面子。
可是,你阳教主想法如此单纯,接到请帖的人可就单纯不了了。
忘仙谷会议大厅
忘仙谷谷主,不老妖姬梅若雪扫视一眼在座的众人一眼:“无极圣教的请帖大家都看到了,都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一个身披红纱,打扮妖艳的中年女子闻言说道“阳无极真是好本事啊,平日里不吭不响,这一下子就弄出两个儿子,真不知道在床上会是怎么样的威风”
看到其他众人眼中鄙夷的目光,中年女子毫不在意拢了一下耳畔的几缕头发咯咯笑道“哎呀,瞧我说到哪去了,依我看啊,这次若是不去,恐怕无极圣教肯定以为咱们忘仙谷瞧不起人家,日后少不了兴师问罪。再说了咱们忘仙谷和各大门派一直都和睦相处,虽然无极圣教和咱们并无联姻,咱们也犯不着和他们过不去,所以我觉得这次必须要去”
话音刚落,一个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感情红衣堂主说了半天,说的不过都是些废话。无极圣教的面子,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敢驳。目前,各大门派都和咱们有联姻,唯独这无极圣教不买账,这次阳无极大开山门,广邀四方对我们来说倒是一次机会,我听说这次喜宴无极圣教五大长老,八大堂主几乎全到齐了,阳无极看不上咱们的双修功法,不见的无极圣教的其他人也看不上,这世界上还有几个男人不好色的,所以,我认为这次我们非但要去,还要备上厚礼,现在最重要的是派谁去”。
坐在梅若雪右手边的一名白衣若雪,冷若冰霜的女子缓缓说道。其他两个身穿粉衣和黑衣的女子也纷纷点头,“既然四位堂主都觉得该去,依老身看就让忘仙使走一趟吧,所需人手从四堂筛选”梅若雪说道。
双剑门会客厅
无双剑段北风,人如其名,使得一手好剑,有人曾见其在风中舞剑,衣衫不动,两把剑舞的真真是密不透风,甚至可以斩断呼啸的北风。
段北风是个神秘的人物,无人知道他师承何人,剑承何派。十五年前,段北风,从北疆入关,以双剑挑战黑白两道几十名武林高手,无一败绩,后在雁安城创建双剑门,广收门徒,十数年的经营,如今双剑门已成为雁安城最大的门派。
这一次收到无极圣教的请帖,也预示着双剑门的地位已经得到那些武林大佬的认可。段门主坐在紫檀木雕刻的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听着下面几个徒弟的议论,看不出是喜是忧。
大弟子追风剑苏尘道:“无极圣教这次宴会排得上名号的武林同道多有参加,我们要多多结交才是”
二弟子鬼剑余青松道“无极圣教亦正亦邪,被诸多武林同道联合围剿多次,依我看还是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为好”
三弟子君子剑王一平道“虽然每隔数年都有武林同道组织起来围剿圣教,但是圣教非但没有衰退,反而一次比一次强大,江湖也有传言圣教众人行事残忍狠辣,可是我等并未得见,这次我们要谨慎才是”……
一声轻咳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段北风缓缓的睁开眼睛说道:“一平,这次你和我走一趟吧,不管怎么说咱们双剑立派时间尚短,能得到阳无极看重,那也自然是对我派的认可,正好最近派内无事,我也想看看无极圣手是否真如江湖传言的那般厉害,尘儿你去备些礼物,为师明日就出发”,
众徒弟听完心中暗自苦笑,这位师傅什么都好,就是嗜武如命,凡是有机会和其他门派走动,总少不了他的参与。段北风还美其名曰尊重同道,只是每次上门都把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好在他只是比武切磋,从未出手伤人,武林同道打不过那还躲不过嘛。
后来只要其他帮派听到无双剑前来拜访,门下弟子回答都是出奇的一致,不是外出访友就是抱病在床。
鬼域密室
现任鬼王地狱阎罗昆桑惬意的躺在兽皮床上,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玉鼎,几株忘忧草绽放着幽蓝的火焰,恍如跳动的鬼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幽香。
三名眼神迷离不着寸缕的年轻女子,在昆桑周身摩擦着扭动着,床边的石桌旁一个身穿黑衫,体型修长、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垂首而立,对眼前的情景恍若未见,又或是习以为常。
“看来,阳无极的小日子过得太安乐了,有没有查清都有哪些人收到了请帖”昆桑阴阳怪气的问道,
黑衫男子略一思索道:“回禀鬼王,黑白两道上得了台面的帮派和独行客几乎都收到了请帖”“看来我要送他一个大礼了”“鬼王大人,这是时候动手恐怕不妥吧,这些势力都不好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面对几股势力的联合报复”黑衫男子出言劝阻道。
“昆判官,你入我鬼域多久了?”昆桑问道,
判官生死簿昆巴道“十五年又三个月”“那你可曾见过本王做过什么愚蠢的决策?”昆桑又问道,
昆巴额头上顿时渗出了冷汗“不曾见到,卑职也是为了我鬼域着想,还望鬼王明鉴”三名女子眼神更加迷离,身体扭动的也愈加厉害,口中渐渐的呼出了白气,昆桑闭着眼睛,一脸的陶醉,并未言语,良久忽然开口道:“我要出手,并不表示我要亲自出手,鬼域不敢做的事情,不代表黑衣阁的人也不敢做,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昆巴立刻拱手道“遵命”,正要转身离开,又听昆桑道:“我听说最近凌马面办事得力和你们也是亲密的紧,就派他做鬼使前往圣教吧,这次事了你们几个商量再举荐一位马面,回头报给我,你下去吧”,
昆桑闻言如蒙大赦躬身施礼,便转身离开,刚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断断续续“咯咯”的声音,不由得脚步加快走了出去。看着昆桑离开,昆巴舔着手指上红的白的液体,脸上尽是诡秘的笑容。
正文 第六章 悲催的凌马面
各大帮派和成名已久的侠客在收到无极圣教的请帖后,稍作打算便自己或者派使者代表前往五行山参加腊月十三的宴会。
西域自古以来环境恶劣,瘴气泥沼,雪山连绵,凶兽横行,有诗为证“百里鬼林人难过,断头崖前鬼见愁。神仙过了白头山,还有鬼王把命收”。
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殊不知穷山恶水中也蕴藏着无数的稀世珍宝和不世出的灵草。
远的不说,咱们前面提到的忘忧草便是百里鬼林深处的特产,长期在含有各种毒素瘴气的环境中生长的忘忧草,通体呈紫色,不惧风吹水浸,唯独怕火。忘忧草,直接服用会让人立刻毙命,但是遇火即燃,在燃烧过程中会产生一种奇异的香味,吸入体内会让人产生幻觉,飘飘欲仙,是一些达官富豪们争相追捧的奢侈享受。
西域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中土所没有的特产,才让众多商贾不惜花重金雇佣保镖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前往西域寻宝,哪怕一次可活,此后便可吃穿不愁了,不过,这西域的凶险那也是相对外人来说的。
鬼域是这西域名副其实的主人,凌马面便是鬼域现任的马面,地位仅在鬼王和判官之下,是教内的三号人物。
说起这凌马面,那也算一个人物。 鬼域中的重要首领那可都是土生土长的西域人,唯独这凌马面是凭借一身本事,历经种种艰险,从中土过来的。
凌马面,名叫凌封,中土天都人士,一家人被仇家追杀,凌封仗着祖传的一手灵蛇鞭法,逃脱围追堵截,遁入西域,后得鬼王赏识,加入鬼域,经过四年的打拼,终于创出了盘龙鞭的名号,也荣升鬼域马面一职。
凌封不但使得一手好鞭,还有一双好眼睛。什么样的眼睛才算好眼睛?当然不是看的远,看的清就算好眼睛,一双好的眼睛要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看到什么人该做怎么事,这也是为什么凌封做为一个外来人能在短短四年,做上鬼域第三把交椅的原因。
只不过,凌马面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地狱阎罗从来不喜欢聪明机灵的人,特别是那些看起来很聪明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内众人和凌马面关系太好,不忍伤其感情的缘故,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在鬼域混的这个忌讳。
凌马面接到自己被提拔为鬼使得消息,不由得大喜过望。鬼域的鬼使,对内是鬼王的象征,对外便是鬼域的代表,虽然手中并无实际权力,可是那地位真如慈禧身边的李莲英一样,绝对是个有分量的红人。
“春风得意马蹄疾”,清点人手,带上鬼王交代的礼物,凌马面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五行山行进了。
白头山,断头崖、鬼林这些凶险万分的所在,对于鬼域这些土著来说,并不算是太大的威胁,腊月初一,在折损了十几名人手之后,一行人便踏入了狮啸城的境内。
狮啸城和靠近西域边界,气候干燥,常年风沙漫天,更没有狮子,之所以叫狮啸城那是因为这座城市的第一任城主是当时开朝皇帝的结拜兄弟—西域狂狮耶律狂战,镇守西域数十年,因其成名绝技狮子吼冠绝天下,渐渐的,后人都叫这里为狮啸城。
藏花楼,是狮啸城最大的烟花场所,里面的女子个个才貌双绝,是达官贵人,富家子弟经常花天酒地,流连忘返的地方,当然,那花销也是大的惊人,寻常人家省吃险用一年下来的钱,进门塞给看门人的打赏都不够,更不要说和藏花的姑娘那个啥了。
这一日,藏花楼来了一批打扮怪异的客人,头前的男子一脸的淫邪,一看就是花场老手,尚未进门几锭金子便抛了过来,几名看门人连忙伸手接住,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几位爷,里面请”一名男子引领众人行至楼上一雅间,拱手道“爷稍等,姑娘门马上就到”
连续十几天的长途跋涉,让凌马面和一干兄弟的身心极为疲惫,这不,一出西域到了狮啸城刚安顿下来,便带了几个心腹直奔藏花楼而来。
“呦,几位爷,让你们久等了,看爷这身打扮是刚从西域过来吧,咱们藏花楼的姑娘,可是又温柔又知道疼人,爷几个今儿可算来对了”
一个满脸伤疤的独眼大汉喊道“废话少说,赶快让姑娘们上来让我们兄弟几个看看”一名满脸脂粉妩媚的中年妇女说道“瞧这位爷急的,姑娘们,快来,爷都等不及了”话毕,十数名打扮妖娆风格不一的年轻女子走进房间,纷纷向屋内的几人问好,不多时几个西域客便选好了自己中意的女子,唯独一人仍自顾自的喝着桌子上的热茶,大冷天摇着一把折扇。
那不是兀自装B的凌马面又是何人?带众人进来的那名男子见状,站起身来将老鸨拉倒一边悄悄说道“我们这位主子,别的不好,就好处儿,钱不是问题”说完又从怀中抽出几张银票。
老鸨见状赶忙将钱揣到怀里,“呦,你还真别说,你家主子还真是来着了,前几日咱们这里刚来一个黄花大闺女,那长的俊啊!要不是父母双亡,家里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弟弟要抚养,还不会到咱这地方来,你让你家主子到桂花厅等一下,我马上把人带过去!”
凌马面的心情那可不是一般的舒畅,此次荣升鬼使代表鬼域参加无极圣教的盛大宴会,眼下又有美女在身下哀婉呻吟,凌马面越想越兴奋,仿佛下面压住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整个世界,长枪驰骋几番冲刺方才一声低吼。
突然,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一把闪亮的匕首已经插在了自己的心窝,凌马面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抓衣服,确切的说是去抓腰带上的鞭子,只不过手才刚刚抬起一把簪子深深的插进了喉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咯咯的喘息声,这位风光一时的凌马面便仰面栽倒到床下,他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在哀婉求饶的娇柔女子,转眼间便成了出手狠辣的蛇蝎美人!
“便宜你这死鬼了,可惜了老娘这干净身子”说罢,刚才还在和凌封缠绵的美妙女子,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推开窗子纵身一跳,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正文 第七章 一碗孟婆汤
穷苦人家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次喜宴,同样的是参加喜宴,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未必是件快乐的事情,比如龙飞镖局的王镖头。
王镖头名叫王镇海,鸳鸯刀王镇海,是龙飞镖局的二号人物,一直以来负责镖局的接镖和走镖事务,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堂执法堂堂主,和刀堂堂主刀魔刘浪私交甚后,而刘浪和阳无极又是结拜兄弟,所以龙飞镖局只要是王振海亲自押镖,黑白两道、绿林好汉多少都要给些面子。
这一次龙飞镖局能接到无极圣教的请帖,多半也是因为刀魔刘浪的缘故,镖局上下对此事也是非常重视,王镖头更是主动请缨,前往参加宴会。
腊月里的天气,总是冷的让人下不了床,出不了门,特别是前一段时间刚下完雪,路上到处是积雪融化又结起来的冰疙瘩,更是难行。
腊月初三清晨,五行山三百里外乌蓬小镇的官道上,慢慢的走来一只队伍,有人、有马、还有马车,头前一人骑在马上,身后背着一个旗杆,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龙”字,虽然马蹄上已经缠上了棉布,可还是会时不时的打滑,行进非常缓慢。
那跟在队伍中间的马车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也不知道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从车子走过去在冰雪中轧过的辙痕来看,肯定是很重的东西。车子两旁,各有四名灰衣大汉护卫者,背上的长刀和高高隆起的太阳穴,一看便知道不是泛泛之辈。
隆冬的早晨,冰冷的空气吸入肺叶像刀子一样刺得的人难受,龙飞镖局的一行人离开镖局已经七天了,若在平日里从镖局到五行山最多也不过七天的路程,可是现在,走了七天,距离五行山还有三百多里,而且看目前的行进速度,没有个六七天是到不了无极圣教的。
此次队伍领头的王镇海,觉得身上肩负的担子十分的沉重,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他要尽快赶到五行山。这不,初三,天刚蒙蒙亮他便叫起众人,在投宿的客栈草草的吃了顿饭,备了些干粮,就准备赶路了。
练武之人的体魄和对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都要强出普通人许多,只是这样的冷的天气,连续七天的晚睡早起,任谁都有些吃不消了。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大家也明白,既然吃了这碗饭,有些苦必须要吃的,经常走镖的人也有自己一套抵御严寒的办法。不管是走在前面掌旗的镖师,还是跟在后面的护卫,腰间都有一个大大的酒壶,酒壶里面装的都是没有经过过滤的烈酒,入口苦涩,还有些酸,好在喝完之后肚子里火辣辣的,可以驱散寒气。
王振海,也觉得很冷,却从来不喝酒,全凭自己长期习武练就的一身筋骨强撑着,实在太冷了便下马耍上一趟玲珑刀,再者遇到酒家客栈还可以有热汤水喝。
不知为何,王镇海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的冷,自己从客栈出来,不过才一个时辰,都练了两趟刀法了,可还是觉得冷的难受。
队伍正在行进间,走在前面的掌旗镖师突然扬了扬手,身后众人立刻停止前进,随后又向中间靠拢了一些,镖车左右的八名灰衣大汉则是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在了身后的刀柄上。
王振海,驱马向前,原来前面官道边上有一个孤零零的老婆婆在收拾身后的茶水摊。王振海看到老婆婆的茶水摊前摆着一张桌子,却没有板凳,只有一个竹竿撑在那里,竹竿上挑着一块白布,上写着“孟婆汤”三个大字。
王镖头带着众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一个人影都没见到,这荒无人烟的野外竟有一个茶水摊,不得不让人生疑。老婆婆就像没有看到众人一样,依旧自顾自得收拾着东西,看样子似乎要收摊了。
王镖头让众人在原地等候,独自一人走上前去。还没等自己开口,老婆婆突然回身看到了自己,颤颤巍巍的摆摆摆手道“对不起客官,姜汤不卖了,已经卖完了”
王镖头皱了皱眉头道:“老人家,我给您打听一下前面还有多久才有酒家客栈”老婆婆一听来人是问路的,便说道“这位客官,你一个人的话,天黑之前还能到黑石镇,那里就有不少吃饭和住宿的地方,不过看你们这么多人,又是人又是车的,恐怕有些难了”说完,老婆婆转身掀开身后火炉上一个瓦罐的盖子,顿时一股热气弥漫出来,期间还夹杂着说不清的香味。
王镖头忍不住动了喉咙,“谢谢老人家,不知道,这冰天雪地的,您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还要如此辛苦?”,
老婆婆闻言长叹一声,“唉,不怕客官您笑话,老妇姓孟就是前面村子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祖上都是做茶水生意的,家里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整天就知道赌博,家里的东西都被他输光了,以前啊还有老伴陪着我,夏天买绿豆汤和凉茶,冬天卖姜汤,村子靠近官道生意也好做,三年前我那死鬼老头子也扔下我走了,”
说着说着老婆婆不禁流下几滴眼泪连忙用衣袖擦去,“让客官见笑了,我祖传的姜汤可是用十几种药材加生姜,用温火慢熬一天一夜做出来的,冬天喝驱寒效果非常好,保管你喝了一口一辈子都忘不掉,不过啊,今天不凑巧,半个时辰前经过几十个人,凶神恶煞的,听他们说要去什么圣教喝喜酒,把我这姜汤都买光了,这剩下一罐老妇要自己喝的,人老了,不禁冻,我也该回去了家里还熬着汤哪!”
王镖头听老婆婆絮絮叨叨的说完,只觉得身上似乎更冷了,那罐姜汤似乎充满了魔力,竟让他移不开眼睛。
老婆婆说完,自顾自的盛了一碗,慢慢的吹着气喝了起来。王镖头吞了吞口水犹豫的说道;“老婆婆,我看罐子里还有一些,能不能给我也喝上几口,我给你钱”
说完,不见老婆婆有什么动作,仍然慢条斯理的喝着姜汤,王镖头觉得心里更难受了,于是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放到桌子上,老婆婆看到银子,犹豫了一下,道“好吧,不是老妇市侩,只是我这把老骨头不顶用,全当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剩下的给你喝吧!”
王镖头见老婆婆答应了,迫不及待的盛起姜汤,一口气喝了下去,四十几年了,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姜汤。
一碗姜汤的下肚,王镖头觉得身体有了不少暖意,招呼众人继续赶路,顺手又丢了几两银子过去。
众人越走越远,老婆婆渐渐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王镖头觉得这碗姜汤喝的很值,身体真的不冷了,不但不冷了,还感到身体在慢慢变热。
走在王镖头身边的一个镖师,似乎发现王镖头有些异样,不停地擦着头上的汗珠。“王镖头,你没事吧!”
“没事,刚才喝了碗姜汤,觉得身体很热”王镖头不以为意的说道。没过多久,王镖头的额头和背上全是汗,心中慢慢升起一种烦躁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王镖头觉得自己的胸膛里似乎有一个火炉,热的快要烧起来了,眼神渐渐的变得茫然疯狂。和王镖头并行的镖师,突然发现王镖头抽起马背上的刀向自己挥来,猝不及防间一个好大的头颅飞的老高……
正文 第八章 还债
从古至今,谁都不能避免一辈子不欠别人的债,欠债要还,天经地义,有些债好还,有些债不好还,比如人情债。
人情债也是有些好还,有些不好还,再比如救命之恩。
连刚,三十八岁,本是北疆人士,如果不是母亲临死前告诉自己的一番话,或许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想要来到中土寻找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也不会在沙漠中遇到沙尘暴陷入流沙,也不会被人所救,也不会欠下他人一条命。
十年了,救连刚的那个人把他带到了天都城,丢给他一杆枪,一张羊皮卷,一句话“你欠我一条命”,就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十年了,连刚几乎寻遍了中土的每一座城市,自己的父亲就好像从来就不存在一样,没有人听说过他所描绘的那个父亲。
有一天,连刚从一群劫匪手下救了一个姑娘,姑娘说她叫兰香,父母和村子里的人都被劫匪杀死了,自己无家可归,希望连刚能带她走。
父亲还没寻到,连刚不打算带上一个累赘,姑娘长得很清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又让连刚不忍心拒绝,于是连刚答应带兰香到最近的城镇,找个地方把她安顿下来。
兰香似乎认准了自己,当自己把她安置到一处民居,留下一些碎银,要走的时候,她死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放,也不说话,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连刚最害怕女人的眼泪,百般无奈下只好带着兰香走了。兰香很懂事,很勤快,不管连刚说什么,她从来不问,每到一个落脚地方,都伺候连刚吃饭,喝酒,休息。
渐渐的,连刚的话多了起来,会时不时的跟她讲北疆的风土人情,讲自己的母亲,讲自己的经历,每一次,兰香都会支起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安静的听着。
再后来,他们两个人相爱了,去年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两个人一起取名叫宝儿。
若不是,两天前的晚上自己的那个救命恩人登门造访,连刚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欠别人一条命,果然不出所料,救命恩人是来收债的,来人留下一句话“|腊月初八,雁安城,十里亭,刀疤脸,刘云风,他的命换你的命,今后两不相欠。”
连刚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所以这个债,他必须要还。
十年前死里逃生让连刚对生死看的很淡,可是自从遇到了兰香,他便有些放不下了,连刚不认识刘云风,也不想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丧命,于是他便托自己的朋友打听刘云风的消息。
原来,刘云风江湖人称蓬莱剑客,是个独行侠,和自己一样也不是中土人士,有人说是从海外来的,剑法飘逸脱俗,一手蓬莱十三剑取走了不少武林高手的性命,只不过刘云风平素为人低调,很少在江湖上露面,而且和他交过手的人几乎都死了,所以连刚不知道这一号人物不足为奇。
“海蓝的天空,海蓝的海,漂泊的浪子啊家在哪里;故乡的明月,故乡的泉水,故乡的阿妹啊你在哪里……”腊月初八,晌午时分,雁安城西门官道,一个骑着青色毛驴,头戴斗笠,背着一个长条包裹的白衣男子,一边走一边唱着歌。
刘云风,性格孤僻,为人冷淡,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几个朋友,偏偏阳无极便是其中之一,而且二人还是很聊得来的朋友。
好友喜得双子,刘云风心里很是高兴,自然要前去祝贺。前面就是十里亭了,过了十里亭再走两日便是五行山了,马上要和多年未曾见面的朋友相聚了,刘玉风心里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情不自禁的哼起了自己家乡的小曲。
蓦地,歌声停了,官道的亭子中,盘膝坐着一个人,束发齐肩,膝盖上横着一把长枪。
看到有人走近,那人睁开眼睛打量着来人,忽然开口道:”来人可是蓬莱剑客,刘云风?“
刘云风抬了抬斗笠道:“我是刘云风,阁下又是何人?”
“鄙人连刚,恭候多时了!”“大漠枪王连刚?”“正是在下”“我们可曾相识?”“不曾相识”“可有仇怨?”“没有仇怨”“阁下在此守候,所谓何事?”“为了杀你”,
刘云风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微笑道“要杀我的人很多,可是我还是好好的活着”连刚拿起长枪站了起来,“虽然我不想杀你,但这是我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刘云风摘下斗篷,轻轻的放到毛驴背上,从背后包袱里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三尺长剑,一纵身跳下驴背,淡淡道“动手吧”。
连刚单手持枪,枪尖向前一递,“得罪了”,话音未落,身影已经变得模糊向前刺去,刘云风依然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到枪尖近了,才缓缓的刺出一剑,不带两人武器碰到一起,连刚手腕一抖,挽出三朵枪花,只奔刘云风的眉心、咽喉和胸口而去,刘云风不慌不忙,连划三剑,剑剑点到枪身之身,枪身传来的大力也随着身体扭动一一卸去。
连刚这套大漠枪法刚烈勇猛,攻势如潮,一经施展便如沙尘暴一般,在枪影的笼罩的范围内,每一处都有可能受到攻击,连刚也正是凭借这套大漠枪法才闯出了大漠枪王的名号。
刘云风在枪影中闪避迎击,不由得暗自吃惊,枪影越来越密集,好几次都是险象环生,若不是凭借一身诡秘的身法,恐怕已经伤在枪下了,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连刚正打的兴起,忽然觉得对方身影扭曲到一个诡秘的角度,身体的每个部位似乎都在颤动,一瞬间便脱离了枪影的包裹。
刘云风站在离连刚五米远的地方,将剑交到左手上“能逼我使出蓬莱十三剑,你可以死的明目了”连刚看到对方突然地转变,也不答话,只是用一直未曾动过的左手也放在了枪身上。
刘云风动了,连刚却看不清对方出手的轨迹,尽管长枪舞的密不透风,还是挡不住诡秘的长剑,不多时身上便多了十几出创伤。
连刚的心,不由得往下沉,虽然之前已经搜集了对手的情报,可还是小看了对手,如果自己死了,兰香怎么办,宝儿怎么办?
不能死,一定不能死,连刚把长枪竖到地上,闭上眼睛不动了,任凭剑刃在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转眼间浑身就鲜血淋漓,突然,连刚只觉得胸口一凉,就是现在,长枪猛地向前刺出!
刘玉风占据了上风,对方身上口越来越多,不要多时,自己剑下就要再多一名亡魂了,突然间,对手竟然不动了。刘玉风毫不迟疑的刺出一剑,直奔对手心口,长剑入体,刺穿肋骨,刺入心脏,战斗要结束了,突然一道银芒向自己胸口袭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抽回长剑,那道银芒已经穿胸而过。
两人面对面静静的看着对方,眼神中都有些许的留恋和不舍,良久,两具尸体缓缓向后倒去。
正文 第九章 阴谋阳谋
腊月十二,原本喜气洋洋热闹的五行山圣教总坛,却出奇的冷静。迎客厅黑压压的挤满了人,有坐着的,有站着的,还有在地上躺着的,此时无极圣教除了镇守无极洞天的土长老玄天之外,阳教主和四大长老尽数到齐,明天就是圣教两个公子举行满月酒宴的日子了,大家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欢喜,特别是阳教主一言不发的坐在客厅正中的太师椅上,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无极圣教自建教两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当然,武林联盟除外),更不要说对圣教邀请的宾客下黑手,就算偶尔有些小动作,那都是上不了台面,很显然这次幕后黑手就是冲自己圣教来的。
这次来参加宴会的武林人士,不少人或多或少都折损了一些人手,而且被暗算的都是一些重要人物。
红花门红花使不动明王肖正明,在来时路上行侠仗义的时候,被原本受调戏凌辱的无名女子反手一掌打成重伤,经脉破损,武功尽废;
鬼域派遣的鬼使盘龙鞭凌封刚出西域,就死在了青楼;龙飞镖局的第二把交椅鸳鸯刀王振海,在距离黑石镇还有二十里的官道上,突然发疯,在杀死几名镖师后,被随行的八卦刀客联手制服,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人却疯了;
阳无极最要好的朋友蓬莱剑客刘云风在十里亭和大漠枪王交手,后双双殒命……
水护法百变仙子云彩衣把收集到的情报,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了教主阳无极。大厅内众人有的冷笑,有的疑惑,有的高兴。
江湖上的各门各派间都有些说不清的新仇旧怨,看到仇敌遭殃,自然有人高兴。阳无极宴请众人,如此高调的为儿子庆生,不像他以往的风格,虽然说圣教不可能对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动手,但是谁又知道,这会是不是圣教为了削弱其他帮派实力故弄玄虚呢?
在有心人的鼓动下,所有人都到了会客厅,说是让圣教为死伤的同道主持公道,其实就是兴师问罪。
阳无极听完云彩衣和众人的陈述,沉思一会便有了计较“各位英雄,请稍安勿躁,我圣教一向行事低调,但是圣教的贵客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得罪的,我阳无极在此以圣教的百年声誉保证,此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大厅左边一名白衣中年男子朗声说道“阳教主,今日之事能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稍后再讲,还是先看看这个吧”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随手丢给阳无极,说话的人正是武痴无双剑段北风。
阳无极伸手接住令牌,看了一下“黑衣阁的必杀令,不知道段门主这令牌从何处得来”段北风懒洋洋的答道:“来的路上,一个不开眼的酒鬼指名道姓的要和我比武,大家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趁人之危,也自然不会答应,谁知道那酒鬼不但不依,还说要我让他三招,那酒鬼三招尽出之后,不等我还手,既然用追魂针暗算我,对于这样卑鄙的人,我段某从来不会客气,所以就随手杀了他,在他怀里找到这块令牌,喔对了,那酒鬼带了人皮面具,其实也没有喝酒不过是衣服上洒的都是酒”
阳无极听完,顿时明白了,自己连带圣教都让人给算计了。
黑衣阁,是个杀手组织。黑衣阁的人可能是江湖帮派中的任何人,谁也不知道黑衣阁有多少人,首脑是谁。
黑衣阁在江湖中是个特殊的存在,因为大家都知道黑衣阁和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杀手组织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众人出手,这背后肯定有人和黑衣阁做了某种交易,才让黑衣阁冒着偌大的风险对武林各派下手。
任何组织帮派一旦和朝廷扯上关系,都会变得极为棘手,这也是武林各派所不齿的事情,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尊严,一旦有帮派或者个人和朝廷扯上关系都会受到大家的不齿和孤立。再者,黑衣阁并不是一个独立的门派,若要对黑衣阁下手,那就意味着要对武林各派开战,若论实力,圣教不惧任何一个门派,但也没有强大到可以四面出手的时候,这才是最难办的地方。
若是不办,这次圣教算是栽了,被一个杀手组织狠狠扇了一巴掌,却不了了之。人混一张脸,活一张皮,况且阳无极从来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圣教也从来没有怕过谁,哪怕是朝廷。对黑衣阁出手肯定是不容置疑的事情,这样一来圣教和朝廷以及武林各派的关系只怕是要紧张到极点了,弄不好就会招来一次武林大联盟的灭害行动,这是阴谋,也是赤裸裸的阳谋。
黑衣阁虽然神秘,但是圣教传承百年,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不代表圣教也不知道,知道是一回事,告诉别人自己知道又是一回事。
阳无极对迎客厅的众人拱拱手说道“我圣教向来说话算话,我阳某也是说话算话,黑衣阁又如何?胆敢对我圣教的贵客下手,圣教自然不会善了。各位死伤兄弟,虽然不是我圣教所为,却是因我圣教而起,今日也请大家做个见证,待明日小儿事了,我圣教定会全面围剿黑衣阁,在座的各位若有黑衣阁的人可以回去给欧阳老匹夫带个话,让他洗干净脖子准备受死吧,过了明日再见面,黑衣阁的人再让我等遇到,就不要怪圣教不讲情面了”
“大哥要找场子算我一个,别人怕他黑衣阁,我刀堂可不怕”,魔刀刘浪道,
“鄙人孤家寡人,贱命一条,无极兄若不嫌弃,也算我一个 ”人群中一个爽朗的声音说道,众人回头一看,原来说话的是独眼金雕卓一鸣。
阳无极心里有些感动,这些都是自己曾经在江湖上游历时结交的兄弟,不过阳无极并不打算让兄弟们趟这趟浑水,于是说道“兄弟的好意,无极心领了,今日之事是我圣教自己的事情,还请兄弟们不要插手,无极感激不尽。”说完又是一拱手。
几人闻言,自然明白阳无极的意思,心中也有些感动,却也不好多言。
什么是江湖,这就是江湖,自家人加入了黑衣阁,杀了自家人,却要外人来主持公道,去杀那些杀了自家人的自家人。什么是兄弟,不是在一起喝几碗酒,吃几块肉,就是兄弟,兄弟在你遇到难处的时候不要你说,就会帮你,兄弟知道会自己会拖累你的时候,会主动和你撇清关系。
正文 第十章 不欢而散
翌日,五行山之一的金铁山听风阁,三层的阁楼,摆满了座椅,坐满了人,不算来来往往上菜上酒的仆人,足有三四百号人。
圣教为了这次的宴会,可谓下足了本钱,东海的墨鱼、南疆的仙涎菇、西域的蛇果、北疆的沙狐,应有尽有,单单这些食材的运输和储存恐怕就要花上万两黄金。
不过,酒宴虽好,众人却无心享用,待阳教主和白护法一一敬过酒之后,不少人都留下礼物,告辞了。
忘仙谷的忘仙使一笑倾城梦仙儿,带了几个姿色绝佳的教内女子,原本这次前来是为了联姻的,不曾想路上出了这档子事,又听了阳教主对众人的承诺,料想接下来圣教的情况不会乐观,便临时改变主意,和众人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结伴而行,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中午时分,此次前来的宾客已经走得七七七八八了,留下来的都是和阳无极关系深厚,不怕事的主,但是也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无双剑刘浪,这货无论到哪,都忘不了和别人比武切磋,哪怕是天要塌下来了,也和他无关,所以刘浪打发走了和自己一起前来的双剑门弟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自顾自的吃着喝着,好不惬意。
和刘浪比起来,阳无极的心情简直是糟糕透了,过完今日,就是要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江湖上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阳无极和白雪见众人走的差不多了,也找了张桌子做了下来,敬酒敬了一圈,肚子里却没多少东西。
白雪见阳无极脸色不佳便道:“义父不必如此,明日孩子便带领我教人马全力围剿黑衣阁,今天是我两个义弟满月的喜庆日子,还望义父莫要劳心伤神。”
阳无极闻言微微一笑“雪儿说的是,今天是意儿和顺儿的喜庆日子,是义父失态了!来,尝尝阳护法从东海送来的墨鱼。”说完,阳无极夹起一块黑的发亮的鱼肉放在白雪眼前的盘子里。
“谢谢义父,孩儿自己来,您也吃!”,白雪说道。就在阳教主父子二人谈话的当口,刀魔刘浪、独眼金雕卓一鸣等一干兄弟也纷纷过来敬酒,劝说阳无极不要烦恼,阳无极一一回敬,并谢过众人的好意。
末了,没心没肺的无双剑刘浪也拿着自己的酒杯和阳教主父子坐到了一起。“恭喜阳教主,喜得贵子啊,能收到阳教主的邀请真乃我双剑门的荣幸。”刘浪端起一杯酒说道,阳无极也举起酒杯“刘门主,过谦了,双剑门的今日大家有目共睹,犬子不才,劳驾刘门主亲自前来,倒让阳谋惭愧啊!”
刘浪道:“哪里哪里,有道是虎父无犬子,两位公子将来必定是一表人才啊”白雪端起酒杯“承蒙刘门主看得起我圣教,白雪敬您一杯”,
刘浪道“听闻白护法身手了得,不知能否和刘某切磋一二?”果然,这货三句话就露出了狐狸尾巴。阳无极和白雪对视一眼,关于这个武痴的传闻,江湖上人尽皆知,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货还有心情和人比武切磋,真是个奇葩。
刘浪见白雪只是看着阳无极并不答话,顿时有些急了,道“阳教主,无极兄弟,我和白护法只是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你放心绝对不会伤到人的,您不会不同意吧?”
情急之下,刘浪这货“您”都用出来了,阳无极闻言顿感无奈,今天如果不答应,指不定这刘门主等下嘴里又会蹦出什么话来,于是对白雪道“罢了,白雪你陪刘门主过几招吧,拳脚无情,可不要意气用事”
刘浪闻言大喜,白护法外面请,说完不等白雪答话,率先从阁楼的窗子上跳了出去。阳无极和白雪见状不由得摇头苦笑,白雪紧随其后,一个纵身从窗子中穿过,轻飘飘的落到听风阁外的空地上。
刘门主的奇葩举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于是不少人都跟了下去,想要看看无双剑和无极手到底哪个厉害。
刘浪见白雪落地时身姿轻盈,衣襟纹丝不动,不禁开口赞道“好轻功”。白雪微一拱手“刘门主,请吧!”。刘浪从腰带中抽出一柄软剑,摆好架势,却不见白雪亮出兵器,便问道“白护法,你的兵器呢?”,白雪道“我从来不用兵器”。
“小心了”,言罢,刘浪扬起软剑,将内力灌注到剑身,原本微微弯曲晃动的软剑,顿时变得笔直,脚尖点地身体高高跃起,手中的软剑变成百十朵银花,煞是好看,银花虽美,却朵朵带着杀机将白雪笼罩其中。
白雪双腿微曲,一双洁白修长的肉掌瞬间挥出十几掌,然后以一种奇特的轨迹来回移动,就像是两只优雅美丽的蝴蝶。众人看到两人的身手,不由得啧啧称奇,一个是满树银花,杀机暗藏,一个是翩跹蝴蝶,身姿优雅,一双肉掌竟和锋利的软剑在一起翩翩起舞。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将交手五十多招。刘浪越打越是心惊,不管自己的剑势多快,对方总能提前知道自己要攻击的方位,而且每当剑身碰到对方的手掌,剑身就像遇到磁铁一样,不由自主的要跟着手掌移动,若不是自己所习剑法招式多变,早就让对方将软剑夺去了。
打斗间,只见刘浪忽然身体向后一纵,退出战斗,白雪见势也不追赶,只是缓缓收起双掌放于身体两侧。
“无极手,果然名不虚传”白雪听刘浪如此,以为切磋就此结束了,于是道“刘门主,承让了”,正欲转身上楼,不想刘浪继续道“我一把剑不是你的对手,那是因为我从小练得就是双剑,一只手不习惯,我们再来过”说罢,又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将刚喝进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怎么说刘浪你也是一个门主,人家站那里不动让你打了半天,你都赢不了一招半式,还说自己一只手不习惯,不知道堂堂的双剑门门主,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其实众人哪里知道,无极手是一种高深的防御掌法,掌法中暗含阴阳五行的运转,只能原地施展,借力打力,这也是白雪为什么让刘门主先出手的原因。
白雪见刘浪还要再打,便道:“不瞒刘门主,其实在下最擅长的也不是无极手,而是轻功,拳脚无情,不如我们比试一下轻功如何?”
刘浪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拉倒吧,自己的轻功和人家比怕是只有跟在屁股后面吃灰的份,唯一拿得出手的剑法比了半天也没能胜出一招半式,不怪人家,只怪自己上来托大,没有使出看家本领,事到如今,就是自己脸皮再厚,也不能再强迫别人比试了,只得干笑道“我打小腿脚就不好,娘胎里带的,算了吧,改日再战,改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