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勾引太子 一个小黑点在冷小容的瞳孔里飞速的变大,抵临眼前的那一刻,她骤然发现那是颗子弹。可为时已晚,嘭的一声,血从眉心溅出。 短暂的剧痛转瞬即逝,她的杀手生涯就永远止于她二十三岁的那天。 浑浑噩噩不知在黑暗里待了多久,她再次睁开眼时,自己正躺在一张复古的雕花床上,衣裙散乱,浑身酒气。冷小容摸了摸自己中弹的眉心,依旧平整光滑。明明已经中弹了死了,难道自己穿越了? 正想着,突然听见两个脚步声朝门口走来。 “太子殿下,王妃,这是老将军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厢房,还请早些休息,老奴就告退了。” “恩,你下去吧。”一个沉稳的男声道。 什么太子?真是穿越了?冷小容一急,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像煮沸的面汤一样从她脑海里浮腾而起。 原来,这身子的主人也叫冷小容,身为荣府千金却笨头笨脑,懦弱无能。身在将门世家但功夫极差,琴棋书画又样样不通,甚至还口吃!两年之内更是被退婚十九次!成为了整个京畿的笑柄。 如此,她还嫌脸丢得不够大,偏偏喜欢上了太子穆长天。一时间,京畿女子的口诛笔伐,真枪实弹往她身上砸了个遍。尤其是太子妃,生怕她借着家族的势力嫁进太子府,一旦逮着机会,就把她整得生不如死。 能活到今日,已算是菩萨贡得高了。 正回忆着,房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 虽是自家的府宅,但这房间是给太子准备的,如果在这里被发现,定有闲言四起。冷小容翻窗想逃,却发现身子木的动也动不得,想必是那酒里有麻药。情急之下,她吹熄了床头柜上的烛台。 两个脚步声已踱了进来。“怎么黑漆漆的,妾身去找人来点上,殿下你且先歇会。”女子随即转出了房门。 那被称做太子的男人步伐踉跄地走到床边,重重的吐纳着灼热的酒气,冷小容身子跟木头一样,动弹不得,只好屏气祈祷,男人的气息声渐近,身子猛地一个下沉,将身下之人压了个结结实实。 “谁?”酒醉的太子压到了个大活人,酒劲瞬间就醒了大半,抄起一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想让她回答,也得给她喘气的空隙啊!这力道之大,再一会就永远说不出话了。 冷小容费力挣扎着,房间里却突然一亮,烛火点燃了。 “啊!”太子妃手持烛火,一声尖叫,愣愣看着他二人男上女下,交缠如蛇。 太子妃的脸色由惊转恐,又由恐生悲,酝酿片刻后,泪珠子滚滚而下:“殿下,妾身今日是哪里做错了么?让您非得在我们的房间里,和别的女子……” 冷小容努力回想着,今夜好像是她爷爷,冷老将军六十大寿。她本打算在宴席上偷偷告诉太子,太子妃假孕一事。 谁知还没来得及说,太子妃就以茶代酒敬了她两杯,之后就没了知觉,只依稀记得,是太子妃离席,主动送她回房的。如今醒来就成了另一个自己。这是为何?原本的冷小容哪里去了,莫非是太子妃的酒里下了毒,死了? 正文 第2章 不堪的回忆 冷小容一边沉思,一边盯着太子妃的动静。只见太子妃哭着哭着,眉头一皱竟捂起了肚子,装成动了胎气的模样。 那肚子里怀的可是太子穆长天的长子呀!穆长天急了,酒意全无,从床上翻身而起,稳稳扶住太子妃,柔声道:“你怀有身孕,不可动怒。” 说罢,又转头看向冷小容。她外衣已脱,中衣半敞,露出一双雪花白的大腿,明晃晃地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穆长天双眼猩红,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冷小容!你行勾引之事的时候,也不先好好照照镜子么!” 这话撂得太狠了,引得冷小容好生打量了他一眼。只一眼,她的心口便开始莫名的抽搐,疼的厉害。眼前的男子黄袍加身,剑眉锋目,雍容无比。是陌生记忆中,最深处的那个人。 从前的冷小容对此人是掏心掏肺的好,知道他喜欢收藏古玩珍宝,便把珠玉首饰全都当了,也要为他买一副青铜的羽殇杯。 知道他习惯晚起,去早朝之前一直来不及吃早点,她卯时就会把红豆燕窝丝蒸好,用油纸包着,托哥哥带进宫去。 没有名分不要紧,万人嘲笑也不在乎。她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总有一天会正眼看她一次。所以那日,在刺客突袭穆长天时,她才会毫不犹豫的跑过去,替他挡下了那一剑!剑偏了一寸,刺进肩胛骨里,是撕心裂肺的疼。 然而眼前这个男子的目光里,哪有半分旧情可寻,若她不是荣府千金,穆长天真恨不得一手掐死她! 太子妃哭得梨花带雨:“冷小容……本宫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要这样来勾引太子!如果对我一人造成伤害也就罢了,这事传出去,太子殿下恐怕也要连带着被……” “取笑”二字没说出来,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被冷小容死缠烂打,就如跗骨之蛆一样,可不是会沦为笑柄?真是会讽人不见血,字字皆诛心! 穆长天早已视她为人生的奇耻大辱。若不是她身后的荣府势力强大,他怕早就撕破脸皮了。 而现在又被太子妃这么一点,终于忍无可忍地道:“冷小容!你在老将军六十大寿的时候行此下贱之事,和那些青楼女子有何区别!还不快给本王滚出去!” 冷小容心口那种莫名的疼痛,在穆长天唾骂声中愈来愈淡。她不是从前的冷小容,她是个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人,唯一拿得起放不下的,只有筷子! 至于滚出去?这是她的家,她的宅院,要她滚出去,真当她是病猫好欺了? 冷小容眉眼一挑:“殿下未免也太高看自己,怎么会理解成我故意候在此地来勾引你?这里是荣府,是冷家的宅院,我睡哪不可以?从来没有人支会我,太子殿下会留宿此地,正睡得好好的,你们没敲门就突然闯了进来,掐我脖子取命不说,还将人家看了个一干二净,倒说是我不知检点,不知太傅大人教的那些礼仪教养,你们都放在何处了!” 正文 第3章 怕你不成 “你!”太子妃惊得目瞪口呆,整张脸上就只剩合不拢的嘴巴。 这还是那个说话结巴,对太子死缠烂打,爱的死去活来的冷小容?就连太子都楞了一愣。 太子妃眸中厉光一现:“你衣服脱成这样,分明就是勾引!居然还有底气反咬一口!冷小容,你怎么那么下贱!” 冷小容略带玩味的看着她:“我喝醉了,明明是太子妃扶我到这张床上的,说我脱外衫就是下贱?难道太子妃在家里睡觉都不脱衣服的?” 三言两语,就把太子妃噎了回去,太子妃哽咽一口,气得发抖:“血口喷人!本宫怎么会把你送到自己夫君的床上!” 太子妃怀孕才三个月,最是不稳。太子看她怒火难压,不禁有些担心,想尽快把此事解决了,于是沉声道:“冷小容,无凭无据你说话可要小心,本王劝你还是收起自己的丑恶嘴脸,不然我立刻就叫人把老将军从宴会上请过来,让他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看就看!既然这两人如此不知进退,那就不要怪她放大招了。她可不是从前的冷小容,明知太子妃假孕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告诉太子。 她没有什么不敢讲的,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这里的亲人都与她无关,她的尊严才是最最要紧。 冷小容费力的用手撑起自己无法挪动的身体,清了清嗓门。这般气定神闲里,腾着股阴冷的杀气。 她冷冷的盯着太子妃的肚子道:“好,那我们现在就来说点有凭有据的事情。殿下,你不是要请我爷爷过来么?麻烦你快点请,有些关于太子妃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大家都知道比较好。” 冷小容张嘴就嚷:“家丁呢?都干嘛去了?”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不过须臾便唤来一个小厮。 小厮站定在门口,低头窥视这房里诡异的气氛,战战兢兢地道:“小的在,不知殿下和小姐有何吩咐。” 冷小容胸有成竹的样子,吓得太子妃脸色煞白,连忙按住太子的手道:“殿下,冷小容固然可恶,但今天这事还是不宜让将军他老人家知道,不然好好的寿宴,就全给毁了。” 穆长天对她反常的态度疑惑万分,但还是止住了叫人的冲动。 冷小容却冷笑一声:“我都不怕爷爷的寿宴毁了,太子妃怕什么?”她昂头朝小厮道:“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我爷爷叫来!” 从前骂人都总是结结巴巴的冷小容,今日却把小厮都吼得哆嗦了两下,频频点头往宴席的堂厅去了。 三人僵持在房里,各怀鬼胎的地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听到了一阵悉悉率率的脚步声。 太子妃拧着手帕,不安地遮在小腹上。冷小容满怀希望地仰颈望去,跨门而入不是冷老爷子,而是是几个贵胄子弟。 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尤其是为首的女子,穆阳公主!皇上最娇惯蛮横的女儿,穆长天的亲妹妹。自打她知道冷小容喜欢穆长天之后,见到冷小容一次,便把冷小容欺负得三个月都不敢出门。 冷小容不解的看着那带路的小厮:“爷爷呢?怎么没把我爷爷叫来?” 小厮低着头:“小……小的还没走到堂厅便碰见了穆阳公主和几位公子小姐……然后……” 穆阳得意洋洋的道:“还好本宫半路遇上,听闻是冷小姐遇到点麻烦,这就让小厮带路来了,怎么,难道冷小姐不欢迎么?” 正文 第4章 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呸!冷小容心里暗唾了一口,只字不答。 穆阳对冷小容的反应略有惊异,她和冷小容碰面,素来犹如猫遇老鼠。可现在冷小容是什么表情,不屑一顾吗?穆阳怒气腾然而升:“大胆!本公主问你话呢,你全当耳旁风了么?见到本公主,半点礼数也没有,也不知道你们荣府有没有家教这种东西?” 少拿荣府来压她,冷小容白眼一翻并不搭理。 穆阳公主气得越发厉害,但又转念一想,却又发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冷小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以前见到她,她都是绕道远行,这次她居然公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她翻白眼! 太子妃见穆阳公主气头正盛,赶忙火上浇油:“这个冷小容,不仅不把公主放在眼里,连太子殿下也不放在眼里。她勾引殿下,被拆穿之后,反倒说太子不知礼义廉耻,故意把她看了个遍。您说说,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穆阳勾起嘴唇,阴测测的一笑,她的满腔愤怒终于可以借题发挥了:“哟,我说冷小姐怎么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呢。感情是准备勾引皇兄啊?可你自个儿瞧瞧自个儿,一没品相,二没淑德!你就算脱光了,我皇兄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很多想说,却不合身份的话都被穆阳说了出来,穆长天点头,心中大快:“穆阳话虽直爽,但句句是真。冷小容,本王劝你还是规规矩矩的道个歉,然后就立马给本王滚出这个房间。” “太子都开恩了,冷小姐还不快道歉!”旁边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催促。 该请的人没请来,不该请的倒来齐了。她的救兵还没到之前,犯不着与这些人讲白费口舌。冷小容端端的坐在床上,任凭旁人如何呵斥,一句话也没开腔。 这副不把任何人的放在眼里的架势,终于彻底激燃了穆阳公主傲娇的本性,她小步走到她面前,恶狠狠地瞪着她道:“殿下让你道歉你听见没有?你口吃没关系,慢慢说,我们听得懂的。” 口吃?冷小容冷笑一声道,贴在她耳边道:“对对对……对不不不不不起……我是真真真的觉得……你你你你不,配,当,公,主!” 穆阳闻颜色变,扬手“啪”的一掌打在冷小容的脸上。力道之狠,在她右脸颊上留下五道紫红色的指印,鲜血缓缓从她嘴角流下。 好久没被人打过脸了,一种特属于杀手的自尊和骄傲,重新在冷小容的血液里沸腾奔流,流过她冰冷的唇角,像蜿蜒而致命的毒蛇。 世家子弟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表情的转变,纷纷捂嘴掩笑,就差鼓掌叫好了。 太子妃坐在远处,幸灾乐祸地偷笑起来:“公主果然是慈悲心肠,她都这样说您了,您还只是轻轻的扇了一巴掌。” “本宫是怕脏了自己的手,剩下的,还是让奴才来收拾她吧!”说罢公主挥了挥手,数十名隐卫瞬间破门而入。 正文 第5章 别把我逼急了 荣府拥兵十万,在僚国的地位举足轻重,冷小容再怎么着也是荣府最受宠的千金。穆阳素来骄纵,做事没分寸。可穆长天就不一样了,他知轻重,晓后果。于是喝道:“冷小容,难道你非要逼公主出手么?还不快道歉!” 道歉?她不知道这是何种东西。从前做杀手的时候,她只要子弹一上膛,别人就剩跪地求饶的份。如今她却势单力薄的坐在床上,任他们羞辱,身子也动弹不了半分! 好一个对她下药的太子妃,好一个恶毒的穆阳公主,她通通记下了,以后必定要她们生不如死! 太子妃气势大涨,像一只斗志昂扬的斗鸡,昂头走了过来:“公主,这冷小姐一直咬牙看着您,似是不服气得很呐。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看来是不能指望她道歉了。” 穆阳公主冷笑道:“她如今又多加一条辱骂皇室的罪责,可不光一句道歉就了事了。依本公主的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即便是荣府的千金,但做了这么多不可原谅的事,就该让京城中人都看着她浸猪笼!” 穆长天沉了面色,冷小容的哥哥冷知临,是大僚第一将领,这事要是惹怒了他,怕是不大好。“穆阳,浸猪笼就算了,游街也比那些个好的。” 穆阳公主向来蛮横,从前下游江南时,知府家的小姐不小心踩到她的裙角,她都护卫把人生生的打成了残疾。如今还敢有人跟她唱反调,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皇兄是怕出人命,惹怒了冷将军?这个倒不至于,错在她,而不在我们,大不了事后我给父皇服个软。” 穆长天沉默,若有所思。 穆阳公主识趣撇撇嘴,凑到穆长天耳边小声道:“罢了罢了,就留她一条贱命。不过,我要把她打成个残疾,到时候追究起来,就说是护卫出手重了些,如此一来,就算冷将军再怎么生气也拿我们没办法。” 穆阳公主说罢,微微摆手,隐卫便闪了过来。 “给本宫打,手下轻重你们可要拿捏清楚。”随即,眼角露出一个狠厉的光泽。 隐卫很会看穆阳的脸色,气势汹汹的朝冷小容走来,冷笑容动弹不得,眼看着棍棒就要照头打来,千钧一发之刻,冷小容陡生灵机,朝一旁看好戏的太子妃道:“太子妃,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看着我被打么?别忘了,他们不敢打死我,但我却什么都敢说,到时候这件事闹大,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罢,恶狠狠地盯着她肚子多看了几眼,看得太子妃冷汗直冒。穆长天早已生疑,对太子妃道:“你有何事瞒着本王?” 一面是冷小容的威胁,一面是穆长天的质问。太子妃两难中,急出了一头的密汗。 虽不知道冷小容有没有掌握她假孕的确凿证据,但心里总是虚的。她肚子里的假胎,可万万败露不得!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谁会让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子做皇后?她嫁给太子,眼睁睁的看着侧妃怀上了穆长天的种,自己却一点不争气。遂先假怀孕,日后再演一出侧妃害她流产的戏码。待侧妃诞下孩子之后,她便可以侧妃阴毒为由,夺了她的孩子来教养。 这一算盘,太子妃可是打得叮当响啊,假孕一事千万出不得差错! 穆长天又一次沉声道:“本王在问你话,你究竟有何事瞒着我?” 正文 第6章 撑腰的来了! 穆长天厉声如雷,太子妃吓得猛然一抖:“臣妾……臣妾怎敢有事瞒着殿下。不过是这冷小容信口雌黄而已,殿下不必管她。” 穆阳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好,既然太子妃都说没事了,你们几个就快动手吧,给本公主打,狠狠地打!” 没想到呀没想到,这太子妃竟想瞒过一时是一时! 冷小容恨不得马上揭露她,同她斗个鱼死网破。前些日子,她经常撞见太子妃的丫鬟去买葱和蜂蜜。 这两种东西会致人呕吐,有怀孕假象,于是她才有此推断。 但无实证在手,口说无凭,很容易被太子妃反咬一口。到时候再被定一条污蔑的罪状,那自己的下场只会更惨。 冷小容暗暗的咒骂,如若这顿毒打过后,她还有气说话,必定会让太子妃生不如死! 隐卫高大的黑影朝冷小容逐渐靠近,她却只能呆坐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棍棒同时挥来,她双眼一闭!听见门外传来一身喝喊:“谁敢动她!” 一声喝责,震得幔帐一浮,几双拳头齐齐停在她身前半尺。 众人一惊朝门口探去,朱门之后跨进个黑衣束身的男子,标杆般挺立的身材,凌厉的轮廓,墨玉般的眼瞳。 这养眼的形象在冷小容陌生的记忆里跳脱而出。她喜出望外的大叫一声:“大哥!” 冷小容父亲早逝,爷爷又年迈,二哥驻守塞外,荣府上上下下都是她大哥冷知临说了算。 不过二十又三的年纪,却已是领军十万,破敌千里的大将!皇上对他器重有加,除了爷爷之外,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 冷知临横了满眼闪光的冷小容一眼,大有来日方长,容后再算账的意味。 接着,陆陆续续有宴席上的贵客跟着冷知临进了屋来,宽敞气派的厢房顿时被挤得满满当当。 众人都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冷小容,又瞧了瞧一旁刚刚收手的隐卫,不时戳戳点点,蜚语满溢。 美男子就是美男子,世家小姐们的眼球就一直在穆长天和冷知临之间转悠。 至于冷小容?看她出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甚稀奇。不过这一次,居然是太子,太子妃,和最刁钻的穆阳公主合起伙来斗她! 啧啧啧,料想荣府背景再大,也难以在皇权的压迫下把冷小容保出来吧。 冷知临方才一声怒喝,引得穆长天大为不满:“冷将军,你方才那声厉喝,可是针对本王或者公主?” 冷知临拜了一礼:“不敢,末将只是听见人说要对小妹动武,这才急言喝止。” 太子妃冷笑一声,随即将冷小容如何勾引太子,又如何辱骂公主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天呐,别看这冷小容平时畏首畏尾的,居然胆子肥到能爬上太子的床!” “就是,还口出狂言辱骂穆阳公主。她是觉得自己今儿个是在荣府,做事就可以不计后果了?真是天真!” 一时间,千夫所指!太子妃得意的笑着:“如此败坏门风,目无皇家威严之人,不知贵府是如何处置的?” 这还用问么,名门之中,家教甚严,任中沾了一条都是死。 正文 第7章 兵行险招 冷小容看向冷知临,辩驳道:“哥,是太子妃扶我来这床的,醒来后就成这样了,那酒八成有问题,我到现在都动不了!” 太子妃嘴角像月钩般阴狠:“装,尽管装!本宫怎么可能把你扶到自己夫君的床上!” 众人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太子妃这一计最狠的就是将太子也设计其中,把自己变成了受害人。 看来冷小容要还自己清白,必须先得证明那酒有问题。可这世上毒酒千千万,需得挑个见多识广的大夫才能诊出来。 无数个计谋在冷小容的脑海里飞速闪过,片刻不到的时间,她就生出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假若太子妃若动了胎气,找来的医者岂能是寻常大夫? “哥,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满堂的人都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楞住了,这算什么?临死遗言? 冷知临将信将疑的走到她跟前,俯下身来,听她窸窸窣窣的耳语。他瞳孔放大了又缩小,表情换了又换。 太子妃引颈相望,眼里的鄙夷多过担忧,不过是个呆头呆脑的结巴,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说完了?冷将军现在可以告诉大家,论家规该如何处置她了吧?”太子妃冷冷地道。 “自然是知道的。”冷知临眼中腾起一股厉色,突然移步一掌,狠狠打在太子妃的小腹上。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太子妃飞倒在地。 一股肃杀之气,徘徊在屋檐之间,拥挤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敢大口出气。 “大胆冷知临!你竟敢谋害太子妃,谋害皇家子嗣!”穆长天一声厉喝,隐卫手中寒光一闪,刀已架在冷知临的脖上。 穆长天赶忙扶起地上的太子妃:“你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冷知临身为军中将领,最最令人叹服的就是惊人的臂力。什么倒拔垂杨柳,什么百步射穿杨,他都能含笑微微,手到擒来。 方才虽只使出了两成力,但也就够她疼得了。且这一掌正中腹部,大人都飞落在地,孩子焉能无事? 众人都以为她下体会立马一片殷红,可等了半响,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子妃又疼又慌,巴掌大的小脸白得跟纸片一样,还是得强忍着。 “还好……殿下不必担心,老天庇佑,臣妾无事,孩子应该也无事。” 冷知临眉目一挑:“殿下,末将这一掌力道可不轻,还是先找大夫来给太子妃看看为妙!” 穆长天十分诧异,这冷知临先是出手伤人,后又主张救治,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太子妃眼神躲躲闪闪。原本,她只想毁了冷小容的清白,让她休想嫁给太子,威胁她的地位。 谁知道这冷小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事情根本没按她的计划进行。 现在到了这一步,她就只能不计后果,兵行险招,让两张多事的嘴闭上了! 太子妃眼里闪过一丝阴蛰:“殿下,你还留着他们兄妹两干什么,他那一掌分明是想害臣妾,害您的孩子啊!” 正文 第8章 刀剑相向 这他如何不知,只是荣府势力强大,动还是不动,实在是件头疼的事。 太子低头思虑。 荣府手握兵权,冷老爷子又与钰王结交甚密。虽然他实在不想娶了冷小容,来拉拢荣府,但这些兵权也不能落在钰王的手中! 其实皇帝并不喜欢他的第七个儿子——钰王,甚至在一片拥护声中,皇帝都没有将太子之位传给他。 他十二岁时便被冠予了僚国第一奇才的荣耀。十六岁就将母家的生意做得遍布天下,富可敌国。 可皇帝就是不喜欢他太过于聪明,才时时刻刻提防他,压制他。 但尽管如此,他依然在僚国有着不可替代的号召力,成为自己眼中钉肉中刺。如若不能把冷家收于麾下,那还不如废了! 这样一来,钰王也得不到到这十万兵力,量他富甲天下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穆长天想到这里,目光即刻清癯,将太子妃扶到椅子上坐好,起身审视这他们兄妹。 “好在今日大家都有目共睹,能帮本王做个见证。此二人居心叵测,竟然敢谋害皇家子嗣!本王不能忍,律法亦不能容!” 他原本打算两人都杀,可冷知毕竟是一员大将,出征北僚屡屡立功。 要是就这么突然死在自己手上,怕是不好跟朝中大臣交代,也要遭天下百姓唾骂。 还是先杀杀荣府的锐气,日后再给冷知临定罪比较妥当。 穆长天紧了紧口:“今日,先把犯事的冷小容,给本王就地正法了!” 冷知临冷声道:“殿下,意图谋害皇家子嗣的是末将,如果殿下非要将这罪名扣给我妹妹,本将这一身武艺可是不会依的!” 太子冷笑一声:“好,正巧这些隐卫也是个个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本王正好看看,僚国第一猛将到底能一人敌几!” 话闭,五个隐卫刀锋一转就往冷小容身上扑去!冷知临目光一聚,点地追上,横手一撇! 惊人的臂力把五人都弹了回去。 而突然在床侧又袭来一个隐卫,手持利刃朝着冷小容刺去,众人避之不及,唯恐血溅到身上。 就在刀锋快临近冷小容的一瞬,冷知临点地跃去,空手扼住白刃,方才被他弹开在地的人,趁机闪身偷袭。 三拳难敌四腿,冷知临一分心,厉刃瞬时陷进他的掌中,血一滴滴的顺流而下,他却丝毫不松。 冷小容被这一刻深深震撼。这便是亲人么?她生来就是孤儿,被人领养培养成了杀手,从不知亲情为何物。 如今看着冷知临挡在她身前,死死的护住她,掌心流血也毫不在乎,一种怪异的酸楚从心头划过。 就在这愣神的一刻,窗口悄然飞进一只黑羽赤嘴的鹩哥,翩翩然停在僵持不下的的刀背上。 冷小容只觉得怪异,哪有这么不怕人的鸟?可使刀的护卫看见这鸟,就跟见了鬼似的,哆嗦着把刀一松。 鹩哥扑扇扑扇翅膀,在空中神气无比地张嘴大叫:“钰王驾到。钰王驾到。” 所有的的吵嚷,戛然而止,所有的刀光,顿在半空。 因为谁都知道,太子的劲敌钰王,最宝贝的就是这只赤嘴鹩哥。 正文 第9章 玉面王爷 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门口,方才的形势太过于惊险,外面何时下起了的小雨都不知道。 只依稀见着,朦胧的夜色里走出个替主子撑伞的小厮。 伞下踱步之人,一身青色的锻衣,束着玉色的腰带,身姿翩然得有些绝尘。 还没看到正脸就足够让人垂涎三尺了。当他走进房内的一瞬,房内的女子更是引颈相望,屏气凝神。 纸伞轻收,那人的容颜尽现。 眉如羽而初丰,目似星而寒闪,一张绯唇像四月指头落下的一枚浅樱。 这哪像个王爷?说是画中人都不确切,比作月中仙还差不多离。 一片静谧中,那赤嘴鹩哥喜出望外地扑扇着翅膀,亲密地落在他肩头:“泷月,泷月,掐架了掐架了!” 钰王姓氏天下皆知,字泷月可不是人人都晓得。 这世上除了皇帝偶尔能这么直呼他的字以外,也只剩这只不怕死的鹩哥了。 穆泷月往中央一站,围观群众纷退二尺,大气都不敢出。 他淡淡的扫过地上的血迹,眉目轻皱,一向张扬跋扈的穆阳赶紧往太子身后一躲。 穆泷月眉角上挑:“穆阳,你倒挺有本事的,敢在冷将军面前动刀动枪,也不你苦心训练了十几年的隐卫,尽数折了去?” 穆阳在太子耳边紧张兮兮地道:“皇兄,救我!” 太子将穆阳护在身后,微微笑道:“七弟误会了,今夜可不是穆阳的错,是那冷小容怂恿冷将军伤了爱妃。” 太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逐一理了一遍。 穆泷月听罢,狐疑的打量着冷小容,不过是个见人就只晓得躲的小丫头罢了,居然敢指使别人打太子妃? 而此时此刻的冷小容,正被一个眉目若画的男子一直盯着,不禁浑身燥热,觉得极不自在,恨不得立马扭过头去,不复看他。 但转念又想,钰王和太子素来不和,此番前来,肯定是帮着她的,怎么着也不能冷落了别人。遂正了正脖子,好好的回看了穆泷月一眼。 两道目光凭空交汇,一个讨好卖乖,一个生人不近,瞬间成了两股不协调的电流,噼噼啪啪的较量一番,又各自原路返回。 但听太子道:“七弟,你说说看,意图谋害皇室子嗣,该当何罪?” 穆泷月这才将视线从冷小容身上移开,樱唇轻启,声音清冽:“死罪。” 什么,敢情这货不是她的救兵? 穆泷月将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尽收眼底,微微敛下嘴边的嘲弄的笑意。 他对着太子妃正经道:“不过,太子妃怀有身孕,又受伤在身,最要紧的是需传个太医来瞧瞧。” 太子妃慌乱,笑得皮僵肉硬。“多谢钰王。可妾身觉得并无异样,这么晚了,还要去宫中请太医,多有不便。” 穆泷月的语气带着几分强硬:“太子的子嗣,可不是王妃想当然的说了算。若嫌进宫请太医麻烦,那这现成的就有一个。” 太子妃一惊,面色由白转青。 穆泷月唤道:“石头。” 握伞的小厮道:“小的在。” “你且帮太子妃诊诊,别让宗室子嗣有所闪失知道么?” 正文 第10章 墙倒众人推 石头点头,示意太子妃伸手诊脉。 太子妃惶遽:“我不诊!我不诊!你是什么东西,读了几年医书就敢来替本宫诊脉!” 穆泷月斜睇了太子妃一眼:“怕什么,石头本就是御医出生,出不了差错。” 太子妃哑口无言,只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腕不让旁人碰。 别说心思细敏的太子了,就连一旁看热闹的都瞧出了端倪。 穆泷月肩上的鹩哥很是时机的跳脚起来:“她心里有鬼!她心里有鬼!” 钰王抚了抚它炸起的羽毛:“胡说八道,扣你红豆二两,米虫两钱。太子妃又不是假孕,如何会有鬼?” 太子妃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抬头看穆泷月,垂目应下,将手微微颤颤地伸了出来。 石头走到太子妃面前,抽出白巾覆在她手腕上,搭脉细听。 只见他指尖三松一紧,诊脉完毕。太子急问:“如何?可有要紧?” 石头征求地看了穆泷月一眼,穆泷月点头,石头才道:“殿下,太子妃娘娘倒是不要紧,只是⋯⋯” “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险?”太子更急了。 “这个殿下更不用担心,因为太子妃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太子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冷小容倒是微微一笑,所谓一石二鸟,拆穿假孕,这便是其一了。 “什么!太子妃居然假孕……” “李大人⋯⋯我没听错吧?” “你没有听错,她胆子也太大了,敢拿这种事情来欺瞒太子!” 墙倒众人推,屋子里瞬时炸开了锅。 穆泷月遥遥望了冷小容一眼,微微勾起的唇角好似在说:这个结局你满意否? 冷小容却十分戒备,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太子妃假孕。 而他却能从冷知临伤人一事中,轻而易举的推测出来。以关心皇家子嗣的为由,自然而然的揭穿这一切。 怨不得他亲爹都要提防他,心机的确是深得很啊! 穆长天在议论声中,面色铁青的瞪着太子妃。 太子妃瘫软无力,一下跌坐在地上,抓着穆长天的明黄的袍子,手不住的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殿下……你要相信臣妾,钰王心机叵测,定是他的小厮故意陷害臣妾……对!一定是他们故意陷害……” 钰王打断道:“陷害你?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本王有功夫陷害你!”啪的一声,穆泷月一掌扣在红木桌上,长桌浮跳两尺,瓷盏尽碎! 众人跟着桌子抖了抖,吓得魂飞魄散。 本就心虚的太子妃,更是当即伏在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的意思是说……” 穆长天睥睨太子妃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穆长天俨然看穿了一切,太子妃终于再无说辞。 她绝望地拉住太子的衣角,不断的磕头:“妾身错了,妾身错了,妾身太想替殿下生孩子,才会一时鬼迷心窍……” 家丑不可外扬,可如今却当着众人颜面扫地。 穆长天对她以往的怜惜,通通变作厌恶。衣袍一摆将她扫得一个后仰:“滚!本王不想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