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寒山雪巅

　　雪白？血红？
　　寒山之巅终年积雪，这本是一片洁白的圣地，但是今日此时，却有一场血战要在这里展开。
　　站在一边的是凶兽猛将，而站在另外一边的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是剿灭？又会是对峙？女孩子虽然只有六岁，但是一身白衣白裙，站于皑皑白雪之中，这面貌之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惧色。
　　“冲！”凶兽猛将的头领一声令下，麾下四名大将直奔小女孩而去！
　　“这些人也想拦下我颜玉瑕么？”女孩儿轻言一句，双目一瞪，一道冰墙便凭空出现，将这冲在最前面的四将四骑在中间隔断。
　　“两翼进攻！”打头的一声说罢，这两人便分开左右，夹击而攻。
　　“雕虫小技！”颜玉瑕左手一挥，一道冰环便将左侧将领困在原地动弹不得。此时右侧将领眼见空挡出现，奋力而上，挥刀斩下，只是这力道施展出来，却发现面前出现一面镜子，这镜子完全由寒冰打造，在镜子之中，一个同样的勇士挥刀斩向自己，双刃交接，右侧将领却是掉落下马，一命呜呼！
　　“十玄冰镜面前，你们这样的攻击如同婴儿一般。”很是轻蔑的语气，却透露着颜玉瑕心中的自信。而在颜玉瑕的身后，一名蓝衣女子赞许般地点了点头。
　　“二哥！”左侧将领见兄长身死，怒吼一声，竟是挣脱了冰环的束缚，径直冲向颜玉瑕。
　　“哦？这次轮到你了。”颜玉瑕站在原地，不躲不闪，眼看那将领已然举起屠刀，然而就在屠刀落下的一刹那，颜玉瑕已经消失了踪影。
　　“嗯？”那将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四处张望着。
　　“冰柩！”话音落地，那将领已经被困在冰柩之中，失去了性命。
　　此时在冰墙的另外一侧，剩下的两个人已然不敢贸然进攻，更令颜玉瑕意外的是其中的一人竟然挥刀斩死了另外一人。仔细想想，看来这进攻寒山寒门的人中也有倒戈之众啊。
　　这四人本是那头领手下四大悍将，不想这仅仅片刻时间四人纷纷阵亡，头领无奈，值得亲自攻阵。这头领本事了得，趁着颜玉瑕思索的片刻松动，便已经闪现在颜玉瑕身边，此时的颜玉瑕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却是一道煞气在头领阵中传来，挡在了颜玉瑕身前，算是救下颜玉瑕性命。
　　这煞气攻势很是凶猛，再加之出现突然，完全在头领的意料之外，使得头领一时之间无法在这煞气的攻势之中摆脱出来。
　　“锁魂永生纹！”七道赤色凶焰在颜玉瑕身后袭来，直接将头领吊在半空之中！
　　“好机会！”颜玉瑕暗自说道。
　　“好机会！”头领阵中，一句同样的声音。
　　颜玉瑕右手一个剑指，一道蓝色剑气在食指之中射出，而在此同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颜玉瑕旁边，那人动作和颜玉瑕完全相仿，只是这手指之间射出的却是一道黑色气息，这一蓝一黑两道气息直接贯穿了头领的胸膛。
　　“这位小姑娘好生厉害，在少暤公国幽陵公白寒，还请教姑娘贵姓芳名。”那人到是颇有君子之风，举止间透露着几分文雅。
　　“我乃寒门女子！”颜玉瑕说罢便消失在白寒面前。
　　“寒门女子，果然犀利！”白寒大笑一声，也消失在众人面前。
　　十年之后，依旧是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的寒山，只是相比于十年之前，这里已经不见了原先的杀气，代之的则是几分柔和的阳光。寒山虽在阳光照射之下，但是山巅白雪却是终年不化，这也算的是寒山的一片奇观。
　　寒山寒湖之中，一丝丝的寒气将这整个湖面笼罩起来，在这寒气之中，是点点如雪般的肌肤，若是寻常人，在这寒湖之中沾上一沾，都要落得一个终身残疾，可是对于寒门女子来说，这寒湖之寒却是修炼的最佳场所。
　　“玉瑕妹妹。”一只蝴蝶翩翩飞来，在寒湖之旁落下，化为人形。
　　“玉姐姐，你回来啦。”颜玉瑕回身莞尔一笑，笑中未见任何精琢，却是天然带着一分风情。
　　“玉瑕妹妹真是用功，这寒湖中的修行妹妹怕是一天也没有耽误吧。”这蝴蝶叫做“玉蝴蝶”，本来上一任寒门门主唐芸柔的贴身侍女，只不过十年前唐芸柔救下颜玉瑕之后便让玉蝴蝶一直跟随在玉瑕身边。
　　“修行可是一天也不能耽误，过了今天便是满满十年了。”颜玉瑕说罢站起身来，缓步走出寒湖，在一侧的简易衣架之上取下宽松的白纱穿在身上。十年的时间已经让那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孩变得凹凸有致，只怕是女子看了颜玉瑕的身材都会有几分喜欢。
　　“妹妹这十年来不光是功力增长得快，这身材也是越发的诱惑了呢。”玉蝴蝶很是打趣的说道。
　　“好了，姐姐每次都要这样取笑我，真是让人家不好意思。”
　　“不闹了，不闹了，说正事。刚刚在羽山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颛顼公国国主下旨让颜家女儿去少暤公国和亲，那颜家老头舍不得自己女儿颜玉瑾去少暤公国受罪，所以想让妹妹去和亲。”玉蝴蝶说道。
　　“是啊，十年了，我都快忘了，我原本还是颛顼公国相府的女儿了，只不过皇族和亲非富即贵，那个老头……我是说我爹他怎么还舍不得让玉瑾姐姐去呢？”
　　“妹妹有所不知，那和亲的对象是幽陵公白寒，这白寒前前后后已经有过好几房夫人了，只不过这些人嫁过去没有几天就全都一命呜呼了，更奇怪的是她们死后验尸才发现这些人到死之时都还是完璧之身。”
　　“我说呢，等于说是嫁了白寒就等于守活寡，而且还要落一个不得善终。”颜玉瑕冷笑几声，自己与颜玉瑾都是爹的女儿，只不过因为自己是庶出，而且又是私生，所以自从生下来便受尽歧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被姐姐抢走了。这“颜玉瑾”三个字本来是母亲为自己起的，后来大娘觉得好听便抢去做了比自己大五天的姐姐的名字，而留给自己一个“颜玉瑕”，一个玉中之瑾，一个玉中之瑕，这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正文 第2章 小院

　　“白寒……白寒……”颜玉瑕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这名字总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哈哈，原来那个有趣的人。”十年之前，说起来这白寒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妹妹要怎样？去还是不去？”
　　“自然是要去看看，已经十年了，我离开羽山颜家整整十年时间，他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只当我死了一样，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们想起我来，我怎么能不回去好好看望一下家人呢。”颜玉瑕微微一笑，微笑之中却带着一阵寒气。
　　“嗯，那我去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玉蝴蝶说道。
　　“姐姐先准备，我先去了。”颜玉瑕身上的水珠已经完全干掉了，她穿好衣服一个瞬身便消失在玉蝴蝶面前，而在颜玉瑕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这芳菲谷的花瞬之术妹妹用起来倒也得心应手。”玉蝴蝶笑了笑，转身化作蝴蝶翩翩飞舞，片刻之后也消失在寒门之中。
　　寒门在这世界之中且正且邪，寒门位于寒山之巅，而由寒山融雪汇聚而成的寒江则是把整个世界分为东西两个部分，在寒江东面的大多是一些修仙门派，这些门派以仙门自称，而在寒江西面的则是七大公国。这七大公国在十年前还是由一个王国和六个公国组成，可是十年前的动乱让玄华王国实力大减，已经无法掌控其余六国，所以这个王国如今已经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王国，再也无法驾驭其他六国的实力。
　　除去玄华王国之外，还有位于北方的少暤公国，位于南方的帝鸿公国，位于西方的缙云公国，位于东方的颛顼公国，位于中央的重火公国以及二十多年来才崛起的慕容公国。十年之前使出“锁魂永生纹”一招的便是当时慕容公国的少主慕容雪，而这慕容雪的夫人也就是救下颜玉瑕的寒门女子唐芸柔，至于颜玉瑕要回到的羽山城则是颛顼公国的国都。
　　这第一代寒门门主苏若水原本是天医门弟子，后来苏若水离开天医门，在这寒山之巅创立寒门，身怀寒门毒法与咏春功法两大绝学，而天医门却逐渐消亡。苏若水之后寒门沉寂百年，后来唐芸柔机缘巧合，成为第二代寒门门主，但是唐芸柔入寒门之前最为擅长火系术法，终究无法将寒门之术发挥至极致。再后来唐芸柔在羽山城救下奄奄一息的颜玉瑕，这颜玉瑕的体质与寒门之术甚为吻合，寒门也算有了第三代传人。如今慕容雪和唐芸柔纵情游赏天下美景，这寒门门主的职位也传给了只有十六岁的颜玉瑕。
　　回到羽山城颜府当年囚禁自己的小院中，颜玉瑕发现十年来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只是尘土满目，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这让很是喜欢干净的颜玉瑕也皱起了眉头，不过此时插在颜玉瑕头上的钗子却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
　　那钗子上的蓝光逐渐幻落在地上，光芒褪去，一个蓝衣少女站在颜玉瑕面前。
　　“姐姐，这地方也太脏了吧，住在这里简直就是对姐姐的侮辱。”
　　“花灵妹妹有所不知，这里可是我住了三年的地方呢。”回想曾经的三年岁月，颜玉瑕嘴角露出了极为轻蔑的笑容。
　　“算了，算了，我帮姐姐打扫一下好了。”花灵说罢轻轻挥了挥手中的蓝色小花，顿时整个院子连同曾经的两间小破屋子都被一朵盛开的巨型兰花幻影笼罩其中，幻影散去之后，原本破烂不堪的小院变得井然有致，两间小屋也变得焕然一新，里面家具一应俱全。
　　“还是妹妹能干啊。”对于掌控自然之力的花灵来说，打扫房屋这种事情简单的很。颜玉瑕看了看四周，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坐在院中的美人榻上，仰望天空，若有所思。
　　回到羽山颜家，便已经注定了颜玉瑕将不再拥有寒门的那般清净，这刚刚躺着休息一小会儿的时间，颜玉瑕的耳边便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里面的人，赶紧开门！”这声音底气很足，声音也很大，但是听起来却很不入耳。
　　“别这样，这里毕竟是二小姐的房间，我们还是要客气一些。”这声音听起来到时温柔，只不过却遭到了另外一个声音的嘲讽。
　　“狗屁二小姐，不就是一个私生女吗，如今都沦落到幽陵和亲了，肯定活着回不来了，你还怕她？”
　　“不是怕，这只是该有的礼仪。”
　　“你这人，完全被三小姐教坏了，用个屁礼仪，礼仪那是对大小姐用的，像二小姐这种私生女，还有三小姐那种不得宠的人，你就使劲欺负，她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嘈杂的声音着实叨扰了颜玉瑕的小睡。
　　“开门。”冰冷的声音。
　　“吱……吱……”经久失修的木门打开的声音，只是木门打开的时候，门外的两个人都惊呆了。在他们看来，这颜府二小姐应该呈现出一种“垂死挣扎”的状态，可是眼前这个人，虽然慵懒的半躺着，但是目光之中却透露着阵阵杀气。
　　“听说我是私生女？”颜玉瑕很是冰冷的问道。
　　“我……那个……”刚才那种“豪气”已经完全消散，代之的则是一声“扑通”，那人跪下了。
　　“这个姿势到是不错。”花灵笑了笑，这笑语之间，那人的双腿已经变成了石头。
　　“二小姐饶命啊！饶命啊！”感觉身体的异样，那人只能跪地求饶，对，就是跪地，因为他现在只能跪着。
　　“我不想听别人放屁。”依旧是冰冷的声音。
　　还是兰花轻挥，那人的舌头也已经完全石化，对于掌控自然之力的花灵来说，让一个完全不会法术的人石化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呜呜……啊啊……”
　　“这声音听着好生心烦！”颜玉瑕左手一挥，一道寒气骤然出现，直接让那自狂之人化为一座冰雕。
　　“终于算是清净了，你说说，你们来什么事儿？”颜玉瑕转目看着另外一个人。
　　“嗯……哦……老爷让我们来帮着二小姐打扫一下院子，说是一会儿国公使臣就会带着颛顼令来下旨。”



正文 第3章 颛顼令

　　“竟然都搬出颛顼令了，看来国公还挺重视这次和亲，好了，你也看见了，我这里很干净，用不着收拾，没别的事儿你可以走了。”颜玉瑕说道。
　　“嗯，那小的告退。”听到自己可以离开，那人如获大赦一般。
　　“等等。”那人方要离开，便被颜玉瑕叫住了。
　　“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听到颜玉瑕的声音，那人赶紧转身跪在地上。
　　“你刚才说到的三小姐是谁？”
　　“哦，三小姐是颜玉痴，三小姐是个好人，全府上下只有三小姐告诉我一定要尊重二小姐您。”那人几乎没有喘息便将整段的话说了出来。
　　“哦，我知道，你走吧。对了，把这个冰雕搬走，放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是。”那人说罢抱起冰雕便走出院门，说起来这冰雕到没有多沉，只不过这些冰冷的有些吓人。
　　“玉瑕妹妹。”一只蝴蝶悄然飞来，在颜玉瑕面前幻化为人形。“感觉妹妹自从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这十年来在寒门之中颜玉瑕倒也算是无忧无虑，此次重回羽山，颜玉瑕原本无忧的脸庞之上也挂着几分愁色。
　　“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想一想之前的那些事情，有些伤心而已。算了，一会儿估计我那位父亲大人就要过来，我们还是稍微准备一下吧。”颜玉瑕看了看四周，“好像也没有好收拾的。”说完静静闭上眼睛，继续小睡。
　　不消半个时辰，小院子的外面便再次热闹起来，刚才的热闹是两个人的闹剧，而这一次的热闹，这一群外表光鲜的人缓步走向颜玉瑕所住的小院。
　　“丞相大人这女儿住的地方可以算是曲径通幽了，早有传闻说是丞相一直想活活饿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传令官郑和孝语气之中充满了挑衅，而颜玉瑕生父颜世训的脸上也是冒出了汗珠。
　　此等和亲大事，颛顼公国国公非常重视，因此特意派自己的二儿子郑和孝充当传令官，来到颜府传令。
　　“怎么会？和亲这等重要的事情我自然会挑选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前去。”很是心虚的话，郑和孝听见也假装没听见，只等着一会看颜世训的笑话。
　　“前面就是小女的闺房了。”颜世训走在前面，将郑和孝待到小院外面。说起来，颜世训早晨就派了两个人来打探消息，可是这两个人到现在一直杳无音讯，这令颜世训着实着急。
　　“嗯？”走近小院，颜世训也是一惊，这院门紧闭并不稀奇，只是门外站着一黄一蓝两名女子，这倒让颜世训很是吃惊，也确实，玉蝴蝶和花灵颜世训根本就没有见过。
　　“小姐正在午睡，还请各位门外稍等。”玉蝴蝶说道。
　　“午睡？”郑和孝抬头看了看，“这早晨饭刚刚吃完就开始午睡，丞相大人，令千金这习惯可是与众不同啊。”
　　“小姐自然是与众不同的。”花灵在一旁补刀。
　　“那好，丞相，这玉瑕姑娘可关系到整个颛顼公国的存亡，我看就让玉瑕姑娘休息休息，我们在外面等等便好了。”郑和孝说完便找了一个树荫坐下。
　　“爹，你来了。”木门打开，颜玉瑕在里面小碎步跑出来，拉着颜世训的手便是一阵嘘寒问暖，而且表情极为夸张，这样子让颜世训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坐在一旁的郑和孝看到颜世训的反应也是哈哈大笑。
　　“好了，玉瑕姑娘午睡好了，那我们就可以传旨了。对了，来的时候国公说了，玉瑕姑娘深明大义，救国家于水火之中，不必行礼。”郑和孝站起来说道。
　　“玉蝴蝶和花灵都是我的好姐妹。”颜玉瑕说道。
　　“好，好，那这二位姑娘也不用施礼。”
　　“好算你知道好歹。”颜玉瑕默默想到。“那就多谢大人了，不过爹和国公之间还是不要失了君臣礼数才对。”
　　听到这话，在加上之前颜玉瑕极为浮夸的演技，郑和孝已经猜出一二，看来之前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这颜玉瑕可是要比她老爹颜世训厉害多了，不说颜玉瑕，单单是她身后的玉蝴蝶和花灵两个人便不是普通角色。现在颜玉瑕可是关系到整个国家命运的人，颜玉瑕说什么就是什么。郑和孝看了颜世训一眼，颜世训只能乖乖的跪在地上。
　　“国公令：封颜世训女儿颜玉瑕为颛顼公主，赐婚少暤公国幽陵公，十日后赴幽陵完婚。”
　　“幽陵我会去的，我也会按时完婚的，只是这颛顼公主的名号我就不要了。”
　　“怎么？”郑和孝有些迟疑地问道。
　　“俗不可耐。”花灵在身后说道。
　　“俗不可及。”玉蝴蝶也随声附和道。
　　“好，全听玉瑕姑娘。”郑和孝笑着说道，如今和亲是大，其余的虚名都无所谓了。
　　“还有，劳烦转达国公一声，和亲的是颜玉瑕，而不是颜府玉瑕。”
　　“哈哈，我明白了，这些我一定转达。这和亲是玉瑕姑娘的功劳，而不是颜府的功劳。”后面一句郑和孝很是着重，这明显是说给颜世训听得。“不知道玉瑕姑娘还有什么要求？”
　　“娘死得早，我要去拜祭娘亲，今后你们不需要记得我，但是你们必须要照看好我娘的陵寝。”
　　“难得玉瑕姑娘有这份孝心，国公一定会应允的。”
　　“如此便好。”颜玉瑕说罢便转身回到院内。
　　“丞相大人快起来吧，颜府颜丞相，哈哈。”郑和孝戏谑般的说道，扶起颜世训之后也转身离去了。
　　“这十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瘫坐在地上的颜世训露出惊恐的神色。
　　回到小院之后，玉蝴蝶和花灵忍不住笑出声了。
　　“怎么了？”
　　“刚才姐姐的演技也太浮夸了吧，真真是吓了我一跳。”花灵前仰后合的说道。
　　“这么好笑你们还憋得住，你们也不赖嘛。”颜玉瑕笑着说道。“对了，玉姐姐，你帮我打听一个人吧。”
　　“谁啊？”
　　“三小姐颜玉痴。”



正文 第4章 小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颜世训回到房内大声喊着。
　　“怎么了，爹？”颜世训的大女儿颜玉瑾此时正在母亲房里，也就凑了过来。
　　“十年了，没想到那个野丫头今天竟然这么牛气，完全没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今天算是让我丢尽了颜面。”
　　“都是女儿的不好，要不是爹想让女儿过得好一些，就不会受那个野丫头的气了。”此时的颜玉瑾一脸的委屈，这倒是让颜世训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
　　“不赖你的事，天底下谁都知道嫁给那个幽灵王必死无疑，这么凶险的事情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宝贝女儿去呢。”看见颜玉瑾的神情，颜世训赶紧安慰起来。
　　“怎么，那个野丫头还能让老爷生气？”说话的颜世训正室妻子郑氏，郑姓也是颛顼公国国公家族的姓氏。
　　“若不是她如今要去和亲，是个不可缺少的角色，我今天一定要让她明白什么是父，什么是女！”
　　“爹这话说得好，只是不知道爹可曾把二姐姐当做女儿？”颜府三小姐颜玉痴此时也走进房门。“十年前，爹就把二姐姐关在小院之中，这一关就是十年，十年来从来不曾过问，只当二姐姐已经死了，如此这般的关系，二姐姐今天如此做也没有什么毛病。”
　　“颜玉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颜玉瑾看到这个三妹妹就是一肚子的火。
　　虽然说是亲生姐妹，但是这颜玉痴自小就和颜玉瑾不是一路人，而整个颜府上下，也只有颜玉痴还会记得颜玉瑕的存在。
　　“如今小痴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了，小痴与其留在这里，倒不如陪着二姐姐和亲去，做的二姐姐身边一个丫鬟，也胜过死在这丞相府中。”
　　“你再说下去的话，真的会死！”颜世训厉声说道。
　　“好吧，那我还是不给你们陪葬了，看来这十年来你们根本没有去看望过二姐姐。”颜玉痴说完爽朗的笑了几声便离开了。
　　“这丫头疯了吧？”郑氏喃喃自语。
　　“管她呢，等野丫头嫁出去之后，我若能入宫，宠幸于王上，到时候娘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还是瑾儿最疼娘了，娘以后可就指着瑾儿了。”郑氏说完很是欣慰的笑了笑。
　　屋子之中只有颜世训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喝着茶水，说起来今天再次见到颜玉瑕之后，颜玉瑕生母小碎的影子再次出现在颜世训心中，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
　　“好舒服。”小院之内，颜玉瑕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睁开眼睛，玉蝴蝶已经站在自己的床前了。
　　“妹妹可算是醒了，这一觉真是睡了很长时间。”玉蝴蝶笑着说道。
　　“姐姐总是打趣做妹妹的，哈哈，有消息了没？”
　　“有了，说起来颜玉痴到是个很不同的人物。”
　　“很不同？”颜玉瑕穿好衣服，走到方桌旁边倒了一杯水，伸手凭空取出一只淡蓝色晶莹剔透的小花，这花花枝四寸左右，花冠直径一寸左右，通体淡蓝色，隐隐之中还透着一股寒意。颜玉瑕将这小花在水中一蘸，而后又凭空收起。
　　“世间的茶还是寒茶最为顺口，能够与这寒茶并论的恐怕只有烟雨楼的烟雨茶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品尝一下这烟雨茶。”颜玉瑕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说道。
　　“姐姐若是想喝烟雨茶我去取来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花灵站在一旁努嘴说道。
　　“烟雨楼与我寒门甚有渊源，去烟雨楼的话万万不可失了礼数。再者说来，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别人尊敬我，我自然尊敬别人，别人若是找上门了，那我自然让他灭亡。”颜玉瑕说道。
　　“好吧，姐姐如是说，那花灵便记下了。”
　　“玉姐姐，这颜玉痴究竟是怎样的不同啊？”
　　“在这颜府之中，颜玉痴是唯一一个帮着妹妹说话的人，只不过十年的时间有的人根本不知道妹妹的存在，所以颜玉痴想要说话，机会也少得可怜。”
　　“这倒是一个很有趣的人。”颜玉瑕微微一笑。
　　“而且这个姑娘处境和妹妹也有几分相似，在颜府之中不是很受欢迎。”
　　“这我猜到了，在这里我可算是所有人的敌人，能够替我说话，那她的处境可想而知了。”
　　“颜府的人经常叫她‘小痴’小姐，而且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个小痴很有可能知道妹妹十年的时间里并不在这里。”
　　“自己虽然知道，但是她并没有和任何人说，等于她在十年来替我隐瞒了行踪。”颜玉瑕放下茶杯，走到院内伸了一个懒腰。“小痴，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说起来这小痴的性格到和我有那么几分相似啊。”
　　“据我观察，这小痴外面虽然软软若若，但心里面却非常坚强，有那么一股子劲头，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下去。”
　　“也算难得，颜府之中竟然还能有与我投的来的一个妹妹。”
　　“小痴是颜世训正室的女儿，但是她和生母的关系并不好，只是还没有到决裂的地步而已，据我观察，只要出现一个契机，这小痴一定会与生母郑氏决裂。”
　　“常常如此，存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会懂得想念，郑氏如今已经失去了小痴这个女儿，不知道她的后半生会是如何的艰辛。”颜玉瑕站在小院里看了看天，“我离开这里已经十年了，玉姐姐，明天陪我去母亲那里看一看好不好？”
　　“嗯。”玉蝴蝶默默答应道。
　　颜玉瑕的母亲已经病逝十三年了，十三年的时间里颜玉瑕还没有拜祭过母亲，如今自己再次回到羽山城，回到这个曾经和母亲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颜玉瑕心中多少有些怅然。
　　羽山城以山得名，这羽山就位于羽山城的西面。而颜玉瑕母亲的陵寝就位于羽山之中，其实说是陵寝，充其量就算的一个乱葬岗而已。颜玉瑕的母亲玉氏死后，颜世训按照郑氏的意思将玉氏草草葬了，这十多年无人照料，本应该杂草丛生，荒坟一处，可是颜玉瑕来到这里时，见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正文 第5章 水晶冰花

　　“妹妹，这十年来小痴一直在照顾前辈的陵寝。”玉蝴蝶说道。
　　“倒是个有情义的人。”颜玉瑕默默说道。
　　“你说说夫人也是，这一大早的就让咱们哥几个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说是要平坟，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站在母亲墓前没多久的功夫，身后就传来了几声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找死的人还挺多。”颜玉瑕跪在母亲墓前拜了几拜，便站起身来，等着那些人的到来。
　　“可不是吗，不过看夫人和小姐的样子很是着急，咱们几个啊动作快点，麻利点，干完早点回去领赏。”另外一人说道。
　　“你说这坟是谁的啊？”
　　“据我听说啊，这坟啊，是小院里面那个二小姐生母的，前几天咱们二小姐在国公传令官郑大人面前狠狠的羞辱了老爷，这夫人为了给老爷出气，才想出这么一个方法。”
　　“我说夫人这招可是够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谁都知道，嫁到幽陵之后横竖是一死，如今二小姐替大小姐挡下这祸事，夫人应该感谢二小姐才是，怎么还这样啊。”
　　几个人说着已经来到玉氏坟前，只不过眼前的阵势让他们有些害怕，颜玉瑕、玉蝴蝶、花灵三个人就站在墓前，而这三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是杀气腾腾。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颜玉瑕被关在小院十年，所以下人们更多的只听过二小姐的名号，并没有见过二小姐本人，所以此时这些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昨天让颜世训羞愧难堪的颜玉瑕。
　　“我们奉了丞相夫人的命令，铲了这座荒坟。嗯？”一个人说完抬头看了看，这哪里是荒坟，完全修缮一新，会不会自己得到的消息有误啊。
　　“哦。”颜玉瑕应了一声，而后右手一抬，一团红色的雾气便飞入了那人口中。
　　“这是什么？”那人感觉不对，用手掐着喉咙，不过仅仅几秒的时间，那个人就捂住自己的肚子，躺在地上打滚，脸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感觉。
　　“火毒。”颜玉瑕说道。
　　“火毒！”听到这几个字剩下人的脸色雪白雪白的，这火毒的厉害人们都知晓，不过令人胆寒的并不是这火毒的威力，而是火毒的背景。天底下会火毒的只有寒门一处，难道眼前这个人是寒门中人！
　　“我就是你们说得二小姐颜玉瑕，也是寒门门主！”
　　“什么！”众人听后已然顾不得同伴的死活，本能的转身逃跑。
　　玉蝴蝶幻出双翅，微微一震，无数的毒粉悉数洒在逃跑之人身上，而那些人对于毒粉毫无抵抗，仅仅是五步的距离就已经化作了一团黑水。
　　“看来出嫁之前还要送给他们一份大礼才对。”颜玉瑕说罢祭出小花，向着身中火毒之人轻轻一指，那人胸口之上便开出一朵小花，而这小花完全盛开之时，那人的性命也已经终结。
　　“妹妹，对付这么一个小角色用不着这水晶冰花吧。”玉蝴蝶很是夸张地看着颜玉瑕。
　　“怪只怪他出言不逊了。”颜玉瑕说罢收起水晶冰花，和玉蝴蝶、花灵一起走下山去。
　　“姐姐，是小痴。”玉蝴蝶瞄了身后一眼说道。
　　“我发现她了，不过她并无恶意，而且看样子她是来帮咱们的。”
　　“那姐姐是寒门门主的事情……”
　　“放心吧，她会守口如瓶的。”
　　“说起来已经十年没有在羽山城玩儿了，不对……”颜玉瑕低头想了想，“大概我从小就没有在这羽山城玩耍过片刻吧。”
　　“妹妹……”看到颜玉瑕如此神色，玉蝴蝶颇是有些担心。
　　“没事的，说起来羽山城中应该也有凡尘客栈吧。”
　　“有的，之前我已经打探过了。”
　　“好吧，难得今天出来一次，我们就去凡尘客栈坐一坐。”颜玉瑕这一句说的声音特别大，就好像是说给躲在后面的颜玉痴听得。
　　“寒门……门主……”树的后面，颜玉痴已经吓得坐在了地上，她只知道这十年来二姐姐一直不在小院之中，但是去了哪里她并不知晓，她也曾猜想过，二姐姐一定是被好心人救走了，但是十年的时间，二姐姐摇身一变成为寒门门主，这一点绝对让颜玉痴始料未及。寒门何许门派，游走于正邪之间，却可以裁决正邪双方的生死，江湖之中关于寒门的传说只有两件，但这两件足以让人望而生畏。这第一件是寒门第一任门主苏若水大败天医门，以正义自诩的仙门龙头在苏若水面前好无抵抗力，第二件便是十年前寒门第二任门主唐芸柔重创重火公国，改变了七大公国之间的平衡。
　　走了半个多时辰，颜玉瑕三人站在了凡尘客栈的门前。
　　“颜姑娘里面请。”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说道。
　　“世叔！”颜玉瑕看到这个人也是一惊。
　　“十年时间，我们的玉瑕小姑娘已经变成玉瑕大姑娘了呢，这里人多，三位楼上说话吧。”男子说罢便将三人带到了二楼正中间的雅间——寒阁。
　　凡尘客栈坐北朝南，通往寒阁的走廊位于客栈二楼最北侧，寒阁处在走廊南侧，是二楼最中间的位置。最为奇特的是寒阁南墙在里面看是一面玻璃，加之寒阁南侧并无任何遮挡物，透过寒阁的南墙便可以看到一楼景色。而在外面看去，这墙还是墙。其实这外面看去寒阁外侧南墙应该是一面镜子，只是人们在一楼抬头看去，正好反射出房屋的顶棚，所以看着与墙并无差异，也只有少数细心而且无聊的人才会注意这外墙的本质，发现这其实是一面镜子。
　　此时寒阁正中放了一个桌子，易凡尘和颜玉瑕分坐两侧。在颜玉瑕的身后还有两个小桌，这两个是玉蝴蝶和花灵的坐处。桌上酒菜完备，不论大桌小桌一律相同。
　　“晚辈听闻凡尘客栈这寒阁乃是招待极为尊贵的客人所用的，怎么，世叔今天用这寒阁来招待我来了？”颜玉瑕笑着说道。
　　“哈哈，颜姑娘说笑了。”此人名叫易凡尘，原本是寒江中流寒阳镇镇长。“我这凡尘客栈与寒门、与幽陵公都有渊源，这寒阁也是专门为颜姑娘准备的。”
　　“记得小时候世叔总是喊我瑕儿，如今这颜姑娘真是听着不太顺耳。”
　　“也好，瑕儿，这几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对颜府有什么打算。”
　　“世叔？”颜玉瑕的身后，花灵很是疑惑的自言自语。



正文 第6章 凡尘客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十三年前，易公子的凡尘客栈只在寒阳镇有那么一家，而当时的寒阳镇正在遭受寒潮侵袭，若是寒潮到来，那么整个寒阳镇都会惨遭毁灭。那时候是前任门主唐芸柔抵退寒潮，救下全镇百姓的。”玉蝴蝶在一旁解释道，“而且这易凡尘和慕容公国的少主慕容雪是生死之交，慕容雪又是唐门主的夫君，所以算起来瑕妹妹应该喊他一声世叔。”
　　“原来如此啊。”花灵点了点头。
　　“当年的凡尘客栈只有一家，如今已经遍布七大公国，说起来这也算是慕容公国最为强大的情报网。还有就是易凡尘算起来也是慕容雪的妹夫，他的夫人是现任慕容公国国公慕容君。”
　　“他和慕容君是……夫妻？”花灵说完抬头一看，其余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也难怪，这一声太大了。慕容君花灵并不陌生，七大公国之中唯一的女国公，而且实力非凡，一招五色神光在十年前便已让天下人望而生畏。
　　“世叔莫怪，我这妹妹天性活泼。”颜玉瑕微微一笑。
　　“无妨，君儿确实是我夫人，我在此处等候也是君儿的意思。”易凡尘笑了笑。
　　“至于颜府……”颜玉瑕想了想，“我和颜府早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娘而已。”
　　“瑕儿放心，你娘的陵寝我们凡尘客栈会好好照料的，而且除了凡尘客栈之外，颜府三小姐也一直在照看着你娘的陵寝。”
　　“我打算带她去幽陵。”
　　“哦？怎么呢？”
　　“这十年来她也算是对我有恩，我不忍心看着她和颜府一同灭亡，而且她的性格和我很合得来，身边多一个姐妹也是好事。”颜玉瑕说道。
　　“也好，看来瑕儿已经想好一切的做法了，你的遭遇我们都清楚，你要是出手的话，我们这些人没有人会阻拦你。”易凡尘说道，“当年的寒阳镇与寒阴镇也是如此，若是我当初念及手足之情的话，现在我早就埋进土里化为腐朽了，而寒阳镇和寒阴镇也早就变成一片废墟了。”
　　“哈哈，我还以为世叔会劝阻于我呢。”
　　“说起来寒门历任门主都有这一番遭遇，当年的唐芸柔也是，不提也罢。”易凡尘说罢喝尽了杯中的酒。
　　“对了，世叔认识白寒吗？”颜玉瑕问道。
　　“呃……白寒，幽陵公，我和他只见一次面。”易凡尘揉了揉额头，“这个人有点来头，在少暤公国之内，就连国公都要让他几分。”
　　“如此看来我嫁的夫君还是一方霸主了。”颜玉瑕“哈哈”笑了几声。
　　“话说和亲这件事情瑕儿怎么就答应下来了。”
　　“姑且就这样答应下来呗，在寒门呆的久了，我也想出来走走，或许这少暤公国是个不错的去处，据说幽陵城建于水上，基本上每家都算得上枕水人家，这风景应该还不错吧。”颜玉瑕憧憬着。
　　“这倒是，幽陵这个地方，名字虽然可怕了些，但是景色还算不错。”易凡尘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了，反正就这样嫁过去，至于其他的，我只是去欣赏风景而已。”
　　“好吧好吧，看来世叔的思想有些陈旧了，不过既然是瑕儿的决定，那就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世叔也不用太过操心了。”
　　话音刚落，楼下却传来了阵阵喧哗声。颜玉瑕向下看去，四个衣着显贵的人步入店中。这几个人中到是有一些熟悉的面孔，一个是昨天的传令官郑和孝，另外一个就是颜玉瑾，至于其他的两个人颜玉瑕就有些陌生了。
　　“走在最前面的郑和全，也是国公继承人，那个女的是三公主郑阳。”易凡尘在一旁说道。
　　“三公主？”
　　“是三公主，也是颛顼公国唯一的公主，她的两个姐姐小时候就夭折了。”
　　颜玉瑕听后仔细审视着三公主郑阳，郑阳上身一身白纱，透过白纱隐约看得出里面是一件深色的内衬，下身一件白裙，裙身之上并没有什么图案，脚上也是一双白色绣鞋，这打扮到是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再看面庞，郑阳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不过神色之间却透着一股愁绪。
　　“看来郑阳今天并不想和他们一起来这个地方。”
　　“瑕儿眼力不错，这四个人凑在一起也算是奇观了。”易凡尘说道。“郑和孝和郑和全虽然是亲兄弟，但是来个人个性截然相反，郑和孝平日里嘻嘻哈哈，郑和全每天都一脸的严肃，郑和全虽然平时非常用功，但是处理事情的能力完全比不上他的弟弟，国人之中支持郑和孝的人到是占了多数。”
　　“一个平庸的嫡子么？”颜玉瑕笑了笑。
　　“郑和孝虽然没有夺位的心思，但是郑和全却一直在提防着他，另一方面则是在拉拢各方势力，今天看来他有意娶颜玉瑾做王妃，以此来巩固自己。”
　　“这计策不错，和当朝宰相联盟，说不定他还算上了幽陵公的筹码。”颜玉瑕嘴里说着，眼睛却没有看向郑和全的一方，“说起来郑和全的母亲就是颜世训的妹妹吧。”
　　“对，所以若是郑和全和颜玉瑾成亲，那么就等于郑家和颜家亲上加亲。”
　　“好吧，颜玉瑾的事情我懒得管，随她去吧，先让他们快活几天，等我走的时候再好好陪他们玩一玩。”
　　“先生！”寒阁门外传来一句急促的声音。
　　“怎么？”
　　“楼下的那四个人非要用这寒阁。”
　　“哦？这是要在凡尘客栈撒野吗？”易凡尘站起身来。“瑕儿，你们先慢用，我去招呼招呼他们。”易凡尘说罢走出寒阁。
　　“姐姐，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帮忙？”花灵看出形势不妙。
　　“看戏！”颜玉瑕说罢夹了一口菜放进口中。
　　“嗯？好吧。”花灵一惊，并没有说什么。
　　“原来都是客，本店寒阁已有客人，还请几位随意换个地方。”易凡尘笑语相迎。



正文 第7章 羽之炎

　　“怎么？这羽山城内还有人比我还要尊贵！”郑和全一脸的怒气，此时原本候在门外的几个护卫也已经走进店中。
　　“哥哥，不必这样吧。”郑和孝挠了挠头说道。
　　“二公子，说话不必如此谦逊吧。”又有一个人走进了店中，颜玉瑕站在二楼看去，这人原来是自己的“哥哥”颜玉召。
　　“今天可是热闹了。”颜玉瑕干脆坐在墙边，仔细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玉召兄也来了。”郑和全看了颜玉召一眼说道。
　　“这个兄我可愧不敢当，公子折煞臣下了。”
　　“哎呦，完喽，兄长的火气我没压下来，哪成想又来了颜府嫡子，阳妹妹，我有些腹痛，你陪我回去如何？”郑和孝看这架势怕是要打起来，他这个性不愿意参与任何纷争，遇到事情总是想回避一下。
　　“郑阳听哥哥的。”郑阳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尤其这个颜玉召让她讨厌至极，如今哥哥找了这么个借口，自己自然十分开心。
　　“玉召见过三公主。”见到郑阳，这颜玉召一脸地猥琐。
　　“免礼。”郑阳说罢拉着哥哥的衣袖赶紧离开了。
　　“哈哈，我这妹妹就是这么个脾气，玉召兄莫怪。不知玉召兄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我只是想替瑾妹妹保个大媒，其实瑾妹妹心中仰慕公子已久了。”颜玉召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应该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干净。”
　　“我还以为来了个说客，原来只是为虎作伥而已。”待到郑和孝与郑阳走远以后，易凡尘爽朗地笑了几声。此时凡尘客栈的伙计们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赶紧与其他客人说明情况，让大家都离开回避了，这饭钱也自然是免了。凡尘客栈存在本来就是为的打探情报，这经营只能算是副业而已。
　　“易先生，久闻凡尘客栈大名，如今我看这客人都走了，寒阁可否借本公子一用？”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命令。
　　“寒阁自有贵客，这厅堂之中满是空位，自己随意便好。”易凡尘说罢便转身缓步离开。
　　“上！”郑和全一声令下，刚才冲进来的几个护卫一步拦在易凡尘面前，这阵势明显就是要砸了凡尘客栈。
　　“看来郑公子如今还真是看不清形势啊。”易凡尘无奈地摇了摇头。
　　“砸！”听了易凡尘的话，郑和全更是火冒三丈。
　　几个护卫见公子下了命令，只得拔刀向前。易凡尘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只是折扇一挥，四只孔雀羽毛在扇中飞出，精准地刺入了前面四位护卫的心脏。
　　“可怜了这些护卫了。”易凡尘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孔雀羽毛轻的很，没有人相信这些羽毛便可以杀人。活着的护卫仔细看了看地上同伴的死状，一瞬之间，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神色。
　　这四个人都是受了极为严重的灼伤而死的。
　　“这是……羽之炎？！”颜玉召脸上也露出惊恐地神色。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护卫军喊过来，今天我要踏平这凡尘客栈！”郑和全已经完全气急败坏。
　　“易先生，这位毕竟是颛顼公国公子，闹成这样子大家不都是伤了和气，先生何不给我家公子一个面子，让那寒阁的主人出来一见，我们自行协商这件事情。”颜玉召眼见死了四个人，都听说郑和全要去喊护卫军，颇是有些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便在中间打个圆场。
　　“这大军压境的态势，难道你想让本客栈签订这种‘城下之盟’？本店也有本店的规矩，寒阁已有贵客，其余的座位几位想坐便坐，只是这寒阁万万不能。”易凡尘也是寸步不让。
　　“这……这是何必呢。”颜玉召也是叹了口气，此时颜玉瑾害怕极了，她一直生活在相府之中，哪里见过死人，还是亲眼看着他们因灼烧而死的痛苦表情。
　　言语之间，颛顼公国护卫军已经把凡尘客栈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今天郑公子是要和易某人对抗到底了？”易凡尘冷笑了一声。
　　“是又如何？本公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这羽山城内谁说的算。”
　　“也罢，也罢。公子可认得这个？”易凡尘说罢在怀中拿出一块令牌，这令牌与颛顼公国的颛顼令一半模样，只是令牌之上的字样由“颛顼”变为了“慕容”。
　　“慕容令！”颜玉召见到慕容令赶紧跪倒在地。
　　七大公国一直以同气连枝自称，每国之中各有一块令牌，分别以各自国家命名。这七块令牌的出现犹如七国国公亲临，如今易凡尘拿出慕容令就好比慕容公国国君慕容君亲临一般，郑和孝是颛顼公国国公郑家的人，不必跪拜，但是颜玉召和颜玉瑾只是颛顼公国的臣民，见到慕容公国国君自然要行跪拜之礼。
　　而此时围住凡尘客栈的护卫军们看到慕容令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易凡尘手持慕容令，若是此时对易凡尘出手那就等于向慕容公国宣战，如今郑和全毕竟只是公子，国战此等大事除非国公亲临，否则他人都不敢擅自行动。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郑和全大声叱喝着身后的护卫。
　　“公子，慕容令在此，除非国公亲自下命，否则我们不敢妄动。”
　　“你们！”
　　“郑公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颛顼公国和慕容公国开战，你们打得起吗？”易凡尘高举慕容令，走到郑和全身前说道。
　　“我……”
　　“你若是觉得打得起，那就让那些护卫冲上来，哦，对了。好像你现在还不是国公，还没有对慕容令下命的资格。”
　　“虽然现在打不过，但是过几天颜府二小姐与少暤公国和亲，到时候我们两国就是一家，看你慕容公国还能嚣张到几时。”
　　“哦？你们如今是把国家的存亡寄托在颜玉瑕的身上了？如此公国，存在与否还有什么意思。”
　　“郑公子真会说笑，我几时是颜府二小姐？”听到郑和全的话，颜玉瑕走出寒阁，站在二楼栏杆处说道。



正文 第8章 少暤令

　　“你是……颜玉瑕！”
　　“妹妹？”
　　“谁是你妹妹，我和颜府没有半点干系，你们几个少来攀亲戚。”
　　“颜姑娘，你毕竟是颛顼公国的人，怎么说也要站在颛顼的立场之上，怎么如今反倒向着慕容那边说话。”郑和全很是气愤地说道。
　　“颛顼公国吗？我若嫁过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少暤公国灭了颛顼公国！”颜玉瑕当然不会这么做，早已是苟延残喘的颛顼公国没有任何值得颜玉瑕动用大规模武力的价值，今日如此之说也只是为的气一气郑和全而已。
　　“你！你现在还是颛顼公国的人，对你动手算不上对慕容公国开战吧。”郑和全说罢便命令手下护卫斩杀颜玉瑕。只是那些护卫刚要迈出步伐，一道冰墙便拦在了护卫们面前。
　　“少暤令在此，谁敢无理！”一个中年男子手持长剑出现在凡尘客栈之中，此时长剑剑刃已经抵在了郑和全脖颈之上。
　　“你……你是？”郑和全此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呆声问道。
　　“田剑，奉幽陵公之命护卫王妃，幽陵公有令，意图不轨者，杀无赦！”
　　“幽陵公……”
　　“郑和全，你刚才要做什么？”
　　“误会，只是误会而已。”
　　“是误会便好，幽陵公有令，意图伤害王妃者，哪怕是颛顼国公，也一并斩了。”田剑话语之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好好，我记下了。”郑和全说罢，带着手下护卫赶紧逃跑了。
　　“王妃，田剑来迟了。”
　　“是来迟了，我有些倦了，先回去休息，那个……那个田剑，你就在这凡尘客栈休息吧，世叔，麻烦您给他安排个屋子。”颜玉瑕本来还想亲自出手教训郑和全，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幽陵公的亲信，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自己动手了。
　　“还有，那个颜玉召，你回去告诉颜世训，好好享受这几天的美好时光吧，趁着我还在羽山的时候。”颜玉瑕说完便消失在凡尘客栈之中。
　　“幽陵公麾下第一勇士剑狂果然名不虚传，凡尘佩服。”论起辈分来，在田剑面前，易凡尘还要自称晚辈。
　　“不必客气，我只是奉命行事。易先生维护王妃一事，我回去一定向幽陵公如实禀报。”
　　“好，有时间我会去幽陵邀上幽陵公一起品茶。”易凡尘说完亲自引路，将田剑带至客房之中。两个人一言一行完全忽视了颜玉召兄妹的存在。
　　“哥哥，我们……”
　　“我们什么，赶紧回去吧。”颜玉召站起身来，和颜玉瑾一起灰溜溜地离开了凡尘客栈。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和郑家联姻，这样才能巩固我们颜家的势力，到时候父亲和国公是儿女亲家，郑家也一定会维护颜家的生计。”颜玉召说道。
　　“如此大好。”颜玉瑾早就想嫁入郑家了。“只是我也没有什么侍女，倒不如如此……”
　　“哈哈，就听妹妹的。”
　　“没想到那个幽陵公竟然派人来保护姐姐。”回到小院之后，花灵说道。
　　“若不是他派人的话，今天那几个人的下场只会更加悲剧而已。”
　　“妹妹总是这幅样子。”玉蝴蝶摇了摇头。
　　“姐姐，这几天寒门没有什么事情吧。”
　　“妹妹放心吧，寒门还有四位大姐姐守护着呢，安全得很。”
　　“如此便好，不过……”颜玉瑕略微顿了顿，“我感觉颜玉召和颜玉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计谋，嫁入王宫和国公郑家联姻只是他们的第一步棋而已，我猜测这其中肯定另有蹊跷。”
　　“那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要我替姐姐收拾收拾他们。”
　　“不用，现在收拾他们太过简单了，他们可是想要欺辱我娘亲陵寝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过。”颜玉瑕说道，“小痴！”
　　“嗯？”听到颜玉瑕如此声音，玉蝴蝶也是吃了一惊，“小痴怎么了？”
　　“或许他们再打小痴的主意，这个颜家之中与我最好的只有颜玉痴一个人，如今他们无法奈我何，那么他们一定会拿小痴出气。”
　　“确实，那我们要不要暗中保护小痴？”花灵问道。
　　“暂时不用，我想今天晚上应该会有事情发生。”
　　颜玉瑕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敲门声。
　　“是颜世训，我去看看他。”颜玉瑕说罢走出房屋打开院子的小门。
　　“爹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了？”一见面，颜玉瑕便开口问道。
　　“爹听说今天幽陵公的护卫田剑已经来羽山了，身上还带着少暤公国的少暤令？”
　　“爹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没错，是有一个叫田剑的来羽山了。”
　　“看来幽陵公就快要来下聘了，今晚爹想喊着你一起吃个饭，全家也算是团圆一次。”
　　“全家团圆吗？我娘呢？”颜玉瑕反问道。
　　“你娘她……”颜世训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我会去的。”颜玉瑕说道。
　　“嗯？嗯，好。”
　　“竟然是这样的表情。”颜玉瑕看得出来，这一次的夜宴颜世训似乎并没有打算让自己参加的意思。
　　“没……你来就好，你来就好。”
　　“爹，以后不要去打扰我娘的安眠了，要不然我让整个颜府为我娘陪葬！”
　　“什么意思？”
　　“你去问你夫人和你宝贝女儿呗。”颜玉瑕说完便关上了房门。
　　“小碎……”颜世训听后瘫坐在小院门口，口中一直念叨着“小碎”。
　　夜晚，颜玉瑕、玉蝴蝶、花灵三个人早早来到前厅，虽然十年的时间颜玉瑕并且有在颜府活动过，但是玉蝴蝶早已经把这里的一切打探清楚了。
　　“玉瑕来了，快，今天玉瑕挨着爹坐吧。”此时的颜世训和昨天的相比完全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笑容地将颜玉瑕迎到自己身边。
　　“好。”颜玉瑕说完直接坐下。
　　在颜世训的另一侧分别坐着郑氏、颜玉召、颜玉瑾和颜玉痴。
　　“玉姐姐、花妹妹，你们就坐在我身边吧。”颜玉瑕指了指身边的空位说道。
　　“嗯。”二人听后随即坐下。



正文 第9章  野丫头

　　“如今这下人们……”颜玉瑾刚刚说完半句话就看到颜玉瑕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气。
　　“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哎呦……”颜玉瑾完全被颜玉瑕吓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堂的人都笑出了声。
　　“今晚是吃团圆饭，玉瑾你就少说两句，什么下人不下人的，今天在场都是家人。”
　　“难得爹也会如此说。”颜世训这话到是令颜玉瑕有些意外。
　　“圣旨到！颜府接旨！”听声音又是郑和孝。
　　“臣颜世训接旨！”颜世训说罢跪在地上，全府上下，除了颜玉瑕三人全都跪倒在地。
　　“哦，国公有令，若是玉瑕姑娘在的话，不必行礼。”郑和孝见到颜玉瑕后说到。
　　“多谢国公了。”颜玉瑕说完起身站在一旁，玉蝴蝶和花灵也站在了颜玉瑕的两侧。
　　“国公有旨，颜府嫡女颜玉瑾才貌出众，品行端庄，赐婚和全公子，五日后完婚。”郑和孝说罢走到颜世训面前，将颜世训扶起说道：“恭喜丞相了，这几日来丞相就先后和两个公国联姻了。”
　　“折煞老臣了，国公如此看的起颜家，是老臣的福分。”
　　“过几日大、小颜妃齐聚宫中，到时候丞相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郑和孝大笑着说道。
　　“今日府中家宴，二公子也坐下来喝一杯如何？”
　　“既然是家宴，我就不多打扰了。”郑和孝说罢和颜世训客套几句便离开了。
　　“怎么这么突然？”一旁，颜玉召和颜玉瑾也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们做好了让颜玉瑾嫁给大公子的打算，但是速度如此之快还是大出他们意料。
　　“我想是今天的事情让公子很难堪，所以公子迫不及待要与颜府联姻了。”颜玉召说道，“不过恭喜妹妹了，妹妹赶紧趁热打铁，把让颜玉痴陪嫁的事情告诉爹。”
　　“嗯。”颜玉瑾说着回到座位之上，“爹，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爹，让小痴和我一起去幽陵吧。”颜玉瑾刚想开口，就被颜玉瑕拦住了。
　　“让玉痴一起去幽陵？”颜世训听后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颜玉痴。“你愿意吗？”
　　“可以和瑕姐姐离开颜府，我乐意至极。”颜玉痴说道。
　　“好吧。”颜玉痴想和颜玉瑕一起去幽陵的事情已经和颜世训说过了，只不过颜世训当时以为颜玉痴是在说气话，这事情今天看来，颜玉痴是当真的。
　　“爹！”听到这里，颜玉瑾有些挨不住了，“我也想让颜玉痴和我一起进宫，毕竟那里面一个亲人也没有，有妹妹在也是个伴儿啊。爹，您平时最疼我了，这次您就答应女儿了。”
　　“怎么？你也想要玉痴和你一起去？”颜世训很是吃惊的看着颜玉瑾，这平时几乎是无人过问的颜玉痴如今却成了抢手货。
　　“爹，您就答应女儿吧，您平时最疼女儿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全看爹怎么决定了。”颜玉瑕说罢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颜玉瑕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之中分明表明，今天若不让小痴和自己走，整个颜府上下别想安宁。
　　“爹多陪送你几件嫁妆就是了，玉痴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你妹妹了。”颜世训说道。
　　“哼！”颜玉瑾说罢直接起身离开了前厅，完全把父亲甩在了一旁。
　　“这……”
　　“老爷，这野丫头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向着她！瑾儿可是咱来的亲生女儿啊！”夫人郑氏在一旁很是生气。
　　“你说什么？”颜玉瑕话音落地，一根筷子已经抵在了郑氏的喉咙之上，筷子的顶端也已经染了一些血色。
　　“妹妹！娘他只是有些激动，您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颜玉召上午已经见识了颜玉瑕的本事，此时的颜玉瑕万万得罪不得。
　　“你还不快去看看你女儿！”颜世训也在一旁对着郑氏厉声说道。
　　“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你好好享受这几天的日子吧。”颜玉瑕收回手中的筷子，而此时郑氏已经屎尿拉了一裤。
　　“姐姐，好臭！”花灵在一旁说道。
　　“确实好臭，没有本事就不要出头！”颜玉瑕瞅了郑氏说道。“爹，不论如何，你今天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够原谅你，这种味道下也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情了，我们回去了。”
　　“嗯，好，我会让厨房重新准备些点心给你送去的。”颜世训说道。
　　“也好。”颜玉瑕说罢便和玉蝴蝶、花灵起身准备离开。
　　“小痴，你和一起来不？”
　　“嗯，好的姐姐。”颜玉痴也跟在颜玉瑕身后离开了前厅。
　　“玉召，喊几个人给你娘清理一下，劝劝她们娘俩儿，没事儿别招惹颜玉瑕。”颜世训说道。
　　“嗯，孩儿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情，你玉姨的坟墓你动过吗？”
　　“玉姨？”颜玉召想了想才明白过来父亲说的是颜玉瑕的生母玉氏。“没有啊，玉姨安葬在羽山上后，我就在没有去过。”
　　“你也没有派人去过？”颜世训继续追问道。
　　“没有啊，爹怎么突然问这些？”颜玉召听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转眼看了看瘫坐在一旁的郑氏。“难道说……”
　　“呵呵，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恐怕颜家要大祸临门了。”颜世训无奈地笑了笑，“也罢，当年我对小碎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了。”
　　“爹，一定还有办法吧，我没想到娘和妹妹会做的那么过分。也罢，她们今天也才是第一次见到颜玉瑕，她们根本不知道颜玉瑕是个怎样的人。十年了，这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现在的颜玉瑕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了，在她的身上，我能看到一股非常强大的杀气，这杀气让人觉得冰凉。”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去静一静。”颜世训说完离开前厅，在院子里面来回踱着步子，不知不觉间，颜世训竟然来到了小院门前。



正文 第10章 小碎

　　“你来了。”此时，玉蝴蝶早就已经在小院门外等候了。
　　“刚才晚宴的时候……”颜世训吞吞吐吐地说道。
　　“晚宴的时候？哦，所以说你是来道歉的？”玉蝴蝶问道。
　　“算是也不是……”
　　“瑕妹妹功力颇高，你随我来吧。”玉蝴蝶说罢离开小院。
　　“嗯。”颜世训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漫无目的的散步，此时就乖乖地跟在玉蝴蝶的身后。
　　“说及颜府之中，这一片竹林倒还不错。”走到颜府的后花园，玉蝴蝶看着四周的翠竹说道。“羽山城虽然不属极寒之地，但是这里的气温依旧不算温暖，一般温室的花朵在这里并不能生长，但是这些竹子却傲然挺立，完全不惧怕这恶劣的生活环境。”
　　“嗯。”颜世训只是答应了一声。
　　“你是瑕妹妹的父亲，我只想问一句，你有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玉蝴蝶转身问道。
　　“这……”
　　“你可知十年前的情况？”
　　“十年前……”
　　“十年前的瑕妹妹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这小院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看管，当时若不是……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瑕妹妹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这个做父亲当真真的没有一点怜惜之情？你们可是亲生父女啊！”
　　“十年了，转眼一晃已经十年了，现在想来，我真的不知道这十年我究竟在做些什么……”颜世训两眼无光，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十年之间的种种情景历历在目，若是时间能够倒流的话，颜世训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抉择。
　　“我需要一个理由！”玉蝴蝶的眼神之中已经露出了杀意。
　　“理由？当年小碎病逝之后，我心灰意冷，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就这样我混混沌沌过了五年……”
　　“你是说瑕妹妹被关进小院的事情你并不知情喽？”玉蝴蝶厉声问道。
　　“呵呵……”颜世训摇了摇头，“若不是我同意，郑氏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当时我万念俱灰，若是瑕儿死在小院的话，我也便随着她们母女去了，在九泉之下一家团聚也未为不可。”
　　“哦？”玉蝴蝶慢慢收回了充满杀气的目光。玉蝴蝶是芳菲林中最顶尖的仙灵，在玉蝴蝶的感知之下，任何谎言都会露出马脚。
　　“可是在那之后，瑾儿慢慢长大，召儿的功课也大有进步，再加上痴儿的出生，我慢慢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也或许是小碎上天有灵，为我送来了痴儿这个小女儿吧，痴儿的模样和小碎太像了，所以我才给她取名叫‘痴’，为的就是小碎。”
　　“那你为什么之后又这样对待小痴，整个颜府中的人都知道，这颜府之中三小姐和瑕妹妹没什么区别。”
　　“我……我对瑕儿的愧疚之意只对痴儿说过一次，没想到她却记在心里面，而且经常在我耳边说，不管是什么场合……”
　　“难道小痴说的不对？”
　　“对……只是……”
　　“只是你放不下面子。”
　　“嗯，一开始我还能听她说两句，可是后来我连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所以也越来越厌烦她。”
　　“然后你就连瑕妹妹都不去看一眼，任瑕妹妹自生自灭，这十年的时间，若不是我们的话，瑕妹妹的命早就没了吧？”
　　“是我对不起瑕儿啊……”颜世训说着竟哭了起来。
　　“看得出来，今天晚上你所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你毕竟做了这么多，别说瑕妹妹，就是我和花灵也不会原谅你。”
　　“自作孽，不可活，颜世训深知罪孽深重，如今瑕儿重返颜府，她已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十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瑕儿了。”
　　“嗯，但是瑕妹妹心中还是有些顾忌你这个父亲的。”
　　“我看得出来，晚宴之上，若不是因为我在场的话，恐怕郑氏早已经血溅厅堂了。”
　　“嗯。”玉蝴蝶点了点头。“刚才你说瑕妹妹的生母是病死的吧？”
　　“对。”
　　“那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一种怪病……”颜世训低头回忆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其实当时我刚刚造访完少暤公国回到府中，一进府就听说小碎得了一种怪病，咳血不止，已经三天了。”
　　“看来夫人得病的时候你并不在家。”
　　“后来我请了国公身边的御医，但是御医也看不出了小碎究竟得了什么病，几乎每天都会咳血十多次，尤其到了晚上更加严重。”
　　“单单是咳血，并没有其他症状吗？”玉蝴蝶问道。
　　“没有其他的症状，只是咳血而已，到了我回来第三天夜里，小碎就离开了。”
　　“瑕妹妹知道夫人咳血这件事情吗？”玉蝴蝶追问道。
　　“小碎为人好强，在亲生女儿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生病的样子，即使到了弥留之际，也是一直微笑地看着瑕儿。”
　　“这么说瑕妹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此蹊跷的事情你没有去查吗？”
　　“我当然查了，可是我整个羽山城也没有查到线索，而且当时御医说很有可能是肺病，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劝我早点让小碎入土为安。”
　　“我大概清楚了，那个御医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都已经十年了，那个御医在五年前就回乡了。”
　　“颜世训，瑕妹妹对夫人的感情你应该非常了解，如果当年夫人是被人陷害而死的话，依照瑕妹妹的性子，这颜府怕会是迎来一场血雨腥风。”玉蝴蝶说道。
　　“若小碎真是被别人害死的话，那幕后之人随便瑕儿处理，即使是要我这条老命去给小碎陪葬，我也没有怨言。”颜世训说道。
　　“看来你对夫人还真是痴情，只不过这几天见到瑕妹妹之后，你藏在心中的那份感情才满满释放出来。瑕妹妹再过几天就要远嫁幽陵了，你若是有什么要说的尽快说出来，免得以后留下遗憾。”
　　“我……我去奏明国公，不让瑕儿去和亲了，就让瑕儿陪在我身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