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天上真掉馅饼了？

　　秦杨失业几个月了，求职简历不知投出多少，哪怕他根本就没有去挑剔，仍是无人肯用他。
　　有时候，秦杨也会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就废材的没治了？小说中的主角们个顶个的运气爆表，而自己……
　　事实上，秦杨也明白小说与现实是不同的，同样也并非每一个人都是主角！
　　至于运气？
　　仍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就比如他手机昨天坏了，坏的根本就没有修的价值了，无奈之下只能换个新的，全新的他又买不起，今天便起了个大早去二手市场，二手苹果什么的他不敢想，最终讨价还价后花了100块钱买了个二手的红米1S。
　　谁知，到手的时候还勉强能用，到了家一看黑屏了，居然就开不开机了。
　　怒气冲冲的跑回二手市场去找那个无良小老板，却倒霉的找遍了整个市场也没找着，问了人，回答一致为“不认识”。
　　报警？想来也是白费！
　　怎么办？仍了？又或是再去买个？
　　当然，秦杨可不敢那么奢侈，再说了，他也没有钱再去买第二个！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自己瞎捅咕，试图把奇迹的出现，还好，似乎上帝他老人家听到了他的祈祷吧，捅咕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总算是把手机弄开机了……
　　随便拨了个朋友的号码，通了后，秦杨松了口气，最起码确定能用了不是？
　　接着又翻开手机、好奇的打量原主人都载了些什么，却发现只有一个APP客户端。
　　当第一眼看到这个图标的时候，秦杨便被吸引住了。
　　是的，客户端的名字未免太过玄幻了！
　　“天神系统？”
　　秦杨愣了下，旋即便是撇嘴。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天神的话，世间又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
　　说着话，秦杨的脸上尽是不屑之色。
　　不过，好奇心人人都有，秦杨不过就是一凡夫俗子，怎能免俗？
　　他伸出手指点开那个一半黑、一半白，除此之外毫无美感的图标。
　　结果，进去后，发现是一个类似于论坛的页面！
　　左右各有一选项，仍是一黑一白两个选项区。
　　左边黑色的区域写着“地府任务”。
　　右边白色区域则是写着“天庭任务”。
　　秦杨微微一愣，寻思着，怎么着？
　　一骗人的玩意儿，这还是个合作性的客户端？
　　罢了，挑刺儿没任何意义，反正也是试着玩不是？
　　男左女右，那就先点开左边的黑色区域吧，也就是地府任务。
　　上下扫了一眼，只有四条发布，并且，从上到下，所谓任务的前端分别是D、C、B、A，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级别了，也就是难度从低到高。
　　嗯，他点了A开头的任务，毕竟秦杨这人有点好高骛远，一向认为自己并不是个社会上的蛀虫，自然而然的，自然要选择有挑战性的任务嘛。
　　不如人愿的是，居然点不开！
　　继续点，依旧如此。
　　秦杨登时就不爽了，皱眉道：“难不成这个客户端也是一无良产品？开发了，没几天就用不了了？”
　　寻思着，愈发肯定了。
　　反正是用不了的，秦杨便决定删掉，谁让这款过时的手机内存很成问题呢。
　　谁知，别说是删了，居然连退都退不出去！
　　秦杨差点被气乐，好笑道：“怎么个意思？不能用还不让卸载是吧？”
　　好巧不巧的手指一划，居然还就戳中最低级那个所谓D级任务，紧接着还就点开了。
　　很没脸的，秦杨顿时又来了兴趣，打眼看去，任务描述很简短。
　　“帮助女鬼张小花在三日内成功转世投胎，任务奖励，开启‘阴阳眼’，描述‘可见鬼’，若任务失败，作为惩罚，倒霉三年！”
　　一时间，秦杨傻眼了。
　　眨眼过后，又是觉得特别搞笑！
　　“敢情点开发布任务就算是‘接了’？都不带给人个拒绝的选项的？还有……这世界上真有鬼？”秦杨嘴角噙着笑意，摇了摇头。
　　可不是嘛，作为一个无神鬼论者，他怎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这便无趣的把手机往床上一仍，身子向后一倒，寻思着睡个回笼觉，顺便做个美梦什么的。
　　刚合上眼，迷迷糊糊中耳边有手机铃声响起。
　　被吵醒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秦杨利马就没了恼怒。
　　揉了揉眼睛便赶忙点了接听，未等对方说什么，他便脱口道：“您好，我是秦杨，请问是应聘公司的吗？”
　　“……”
　　无疑，月余没工作了。
　　投出的数百份求职简历亦如同石沉大海。
　　眼瞅着就弹尽粮绝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工作！
　　来电未挂，却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那边安静无声，秦杨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终于，“嘟嘟嘟”三声，手机中传出了挂线声。
　　秦杨苦笑一声，道：“得，看来是个玩人的？”
　　接着放下手机，打算继续睡觉、以求做个白日梦。
　　谁知刚躺下，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还是方才那个号码，许是方才没注意吧，现在仔细一看，忽的发现这个手机号码不对劲儿啊，十二位？
　　好吧，或许是某个网络电话码吧。
　　闲人最多的是什么？
　　无疑就是时间！
　　左右都闲的蛋疼了，秦杨呵呵一乐，接着便决定听听对方的大骗子忽悠个什么。
　　电话一接通，对方不言，他也不语。
　　就这么类似于对峙着。
　　看了看时间，都五分钟了，秦杨也不急，因为他多的是时间，再加上接电话也不花钱。
　　可就在他有点小幸灾乐祸的时候，对方，终于说话了……
　　“秦阳先生，希望您尽快完成任务，并且奉劝您不要以为这仅仅是个恶作剧，还有，我们真的是认真的！”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声，类似于电子合成音。
　　“威胁我？吓我？”秦杨冷笑一声。
　　对方沉默了一阵，许是思考了些什么，忽然说道：“好吧，秦阳先生，或许您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毕竟我们也认为，没有人会无端选择相信。”
　　“哦，行，那你给我证明一下吧！”秦杨讥讽道。
　　“嗯，可以的。”女声仍冰冷，却说道：“不知道秦阳先生有什么是一直想要的，却从未得到过呢？”



正文 第2章 事出必有因

　　“爱情，金钱！”秦杨想也不想的说道：“你能给我？”
　　“爱情？”对方犹豫了下，说道：“抱歉，今天月老不在……”
　　“那就金钱吧！”秦杨看似很大度的说。
　　“如您所愿。”女声好像是笑了，说道：“现在，请伸出您的中指！”
　　“……”秦杨无语，但还是照做了。
　　下一秒，他眼珠子差点掉落地上。
　　原因是，他伸出的那根中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变化着，眨眼间便成了好似镀了金一般的璀璨，且耀眼！
　　正在秦杨目瞪口呆，甚至寻思着要不要掐自己一把、确定是否做梦的时候，电话那头又说话了。
　　“秦阳先生，想必您也听说过点石成金吧？”
　　秦杨茫然的点头，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才说出了知道。
　　“那好，具体操作其实很简单，随便找块石头，把您的中指点上去，然后，就会起到点石成金的效果了。”女声说。
　　秦杨的心情复杂极了。
　　一方面逼着自己相信这就是事实，另一方面则又逼着自己别上当、这就是一个高明的障眼法。
　　可身子不听他使唤啊，在花盆中寻到了一块雨花石……
　　然后，当金光璀璨的中指点在那块雨花石上时，他彻底傻眼了！
　　“秦阳先生？秦杨先生？”
　　“啊，啊？”
　　女声在叫他，他则是傻呆呆的手托着那块确实被自己点石成金的……
　　好吧，有道是眼见为实，金子的真假秦杨会分，所以，这一刻，他确定不是梦！
　　那么，这也就是说，自己真的奇遇了？仙缘了？
　　“秦阳先生，想必您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么……”女声用很遗憾的语气道：“抱歉，方才您得到的能力只是‘体验’，所以我们要马上收回，而如果你想拥有这般能力的话，那么，在将来，当你完成某一个地府、或天庭任务的时候，或许你会梦想成真的！”
　　说罢，秦杨哭丧着脸还没喊出“不要”二字，忽的发现，他的“体验能力”，也就是那根金中指，瞬间便恢复如初了。
　　——
　　不得不说，人的际遇本就奇妙，想得到，却怎么都得不到，可偏偏死心了，面对现实了，却又毫无防备的好运到来了。
　　当然，秦杨也知道，凡是有利必有弊，先别说此时对自己的将来是否有什么好处、或何等危机，而当下来说，其实这并不值得马上去考虑、去证实，最起码，他当下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工作，而当下，从表面看，他应该算是找到了一条不错的出路吧……
　　可以说，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存在着贫富差距，而任何一个城市则都有贫民区！
　　此刻，秦杨就身在冰城的贫民区当中。
　　望着脚下的土路，看着成片的小平房，还有时不时传来的脏水臭气，秦杨便不得不感慨一声，其实，自己的生活，应该还是不错的。
　　“大爷，能跟你打听点事儿么？”
　　总算是在路上看到一人，秦杨连忙挤出笑脸。
　　大爷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一双大手脏兮兮的全是泥巴，头上带着一个安全帽，看起来好似一个建筑工人。
　　“啊，忙着呢，没看着啊？”大爷态度很不好，估计是因为秦杨耽误他赶工去赚钱了吧。
　　“大爷，就一分钟，一分钟就好！”秦杨赶紧给大爷点上一根烟，陪着笑道。
　　“问啥？”大爷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下，比之方才也好不到哪去，原因无他，看了眼手里那根烟，不过是六块钱一盒的“将军”而已。
　　“呵呵，大爷，您认识张小花么？”秦杨对大爷眼中的鄙夷不以为意，道。
　　“谁？你说谁？”大爷一听，眼睛登时瞪得滚圆，就好似见鬼了一般。
　　“张小花！”秦杨不明就里，却道：“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张小花……应该死了一阵了。”
　　不过就是问个人，大爷的反映未免太大，甚至，当大爷听清了秦杨确实是来找那个“死人”的时候，烟脱手便掉落在地，近乎以刘翔的速度飞快消失在了秦杨的视线当中。
　　秦杨懵了，简直都奇怪透顶了，无疑了，看那大爷岁数虽大，但总归算是个壮汉吧？不过就是跟他打听一个死人，然后就吓得不要不要的了？
　　罢了，估摸着，这里面肯定有点什么事儿。
　　果不其然，当秦杨在一间小仓买买了一盒他平时根本就不舍得抽的十元紫云后，那小仓买的老板娘把缘由告诉了他！
　　原来，之所以那位大爷对张小花畏惧如斯，原因就是张小花便是此地传说中的女鬼。
　　更传言，已经死去年余的张小花的鬼魂每晚都会游荡于这片贫民区当中，还传言有不止一个人看到了女鬼张小花！
　　这还不算，若是见鬼了，大不了撒腿就跑便是。
　　可让人即是害怕又是无语的是，女鬼张小花与一般的鬼有着明显的不同，就好似，别的鬼基本就是吓吓人而已，而她呢？见了人也不故意吓人，只是求对方去她家给她“上供”，也就是，弄点吃的，摆在她死去那间屋子的案子上。
　　更让人又怕又气的是，有时候，还会提出某件让人蛋疼的要求，比如，能不能去肯德基买两个炸鸡腿？并且跟服务生说一声，别炸的太硬？
　　勒索！
　　勒索人的女鬼？
　　迷迷糊糊的出了小仓买，秦杨不禁就是想笑。
　　可不是嘛，这女鬼还真挺有意思的，居然还这般嘴刁。
　　不过……
　　正向张小花的“亡居”走着，秦杨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是的，他好像有点反过味儿来了，有道是“事出必有因”，想她张小花肯定就是一鬼，而鬼这等非自然生物根本就不需要以食物果腹求存，那么，她之所以这般变着法儿的勒索了曾经的邻居，这里面的问题肯定是有的，再往深的去想一下，这件看似让人啼笑皆非的小事儿，是否与张小花不愿投胎转世有关系呢？
　　再往深想……
　　秦杨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太阳穴，他决定还是暂时一步步的来吧，否则，只会越来越头大！



正文 第3章 小女孩

　　七拐八拐的，总算到了张小花的“亡居”。
　　与其想的差不多，破烂不堪自不必多说。
　　甚至乎，那残破的砖墙上还有几个大洞，半边墙也坍塌已久，门什么的，扫了一眼，发现没门……
　　秦杨看了看天色，天已擦黑了，料来，至多一会儿半会儿的天就要大黑了吧？
　　鬼不能见光，典型的夜间生命体。
　　这么一想，不需多说，秦杨很快就要见鬼了。
　　想到这里，秦杨不免有些胆颤，肯定的是，他曾经也没见过鬼啊，不过想到将来，他决定还是拼一把！
　　“啥事都是第一次，忍了！”
　　想到将来，想到任务时间只有三天，失败了还得倒霉三年，秦杨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这便大踏步的迈入了张小花家的门槛。
　　阴森森的，一股凉风打在秦杨的后勃颈上，使其打了个寒颤，冷汗登时就落了下来，至于背后，早被“自己”吓得湿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只觉得不知在何处、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审视着他？
　　好吧，可能是张小花吧。
　　秦杨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可由于害怕的关系，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真个可以称之为举步艰难，从院外到屋内不过三五米的距离，秦杨愣是用了五分钟才“挪”到地儿。
　　推开门……
　　嘎吱……
　　秦杨鼓起勇气，用力的深呼一口气，吐出，睁开了眼睛……
　　是的，刚才他是闭着眼睛迈进的的房门儿！
　　而当他勇敢的面对眼前一切时，忽的发现，眼前的场景并非与他想象中的一般。
　　怎么说呢？
　　据那位小仓买的老板娘说，张小花没有亲人，死后传出变成鬼后，这个亡居更早就成了禁忌之地，连无家可归的乞丐听了这个传言都不敢进入这里。
　　那么，这里理该就是一副灰尘遍布，无人居住的模样！
　　可眼前的事实呢？
　　居然跟普通的穷苦人家也没什么区别。
　　虽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却干净利落，正应了那句老话、“家贫勤扫地”。
　　秦杨的喉结动了下，安慰着自己，喃喃道：“这个，肯定是被勒索的那些人帮着收拾的，是了，肯定是这么回事儿……”
　　“才不是呢！”
　　“……”
　　噗通，秦杨双腿一软，整个人便软倒在地。
　　无疑了，身在鬼屋中，突兀响起一女声，他会往哪方面想？
　　“嘻，你很害怕么？”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带着稚嫩，哦，稚嫩的女声？
　　秦杨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哆哆嗦嗦道：“你，你是张小花？”
　　“咦？”那稚嫩女声有点诧异道：“你谁呀？怎么认识我妈妈？”
　　说着，顿了下，似是认真回忆了些什么，这才说道：“不对呀，我妈说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坏蛋，生来就是欺负我们女人的！”
　　言下之意，那无非就是没有男性朋友了，既然不是朋友，那又怎会“登门造访”？
　　秦杨虽然害怕，可思维还好尚在，他微微一怔，道：“你说，你是张小花的……女儿？”
　　“是呀！”女声脆生生的好听，听秦杨这么说，问道：“喂，这位……胆子很小的叔叔，你怎么知道张小花是我妈？”
　　秦杨苦笑，却说道：“拜托，我只是胆子有点小，又不是脑子不灵光呢，你都说张小花是你妈了！”
　　“哎呀，我又犯糊涂了……”女声的声音透着点懊恼，不过不知怎地，她似乎并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小糊涂虫，这便哼哼道：“告诉你，别以为我笨笨的，其实我很聪明的，知道吗？”
　　秦杨有点想笑，却又不太敢，原因无他，眼下他无法确定张小花的女儿到底算是个啥，如果是个人的话……
　　算了，好像是个小女孩也不能跟人家凶啊！
　　要知道，人家的妈可是鬼！
　　而他呢？
　　眼下啥也不是，一个任务还没完成呢，就连最低的神通“阴阳眼”都没开呢，想来，若是把张小花她闺女给惹哭了，到头来，张小花一发飙，他会不会死得很惨呢？
　　忍了！
　　秦杨是个宅男不假，但也知道坐以待毙不是啥好事儿，与其在这自己吓唬自己，倒不如套套小丫头的话。
　　“那个，小妹妹，叔叔能不能跟你打听点事儿？”秦杨一副怪蜀黍的样子问。
　　“我要吃肯德基！”稚嫩女声很坦然的告诉秦杨，问问题是要收费的。
　　秦杨差点被她气乐，可能是觉得挺好玩的吧，居然还就不怕了，试着站起来，嗯，腿也不软了。
　　“肯德基没有，肯德炸鸡倒是可以有！”秦杨笑着说。
　　“有什么区别么？”稚嫩女声不太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秦杨倒也光棍，从口袋里掏出全部的身家，数了数，道：“看到没，我只有不到五十块钱了。”
　　“那又怎么了？”稚嫩女声奇怪道。
　　秦杨倒也不觉得羞愧，说道：“这点钱去吃肯德基肯定是不够的，但路边的肯德炸鸡还是可以的！”
　　“盗版？”稚嫩女声说。
　　秦杨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仔细一想，似乎也差不多，毕竟，原创的才是正版，不经官方允许还出售的便是盗版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秦杨这时已经不怕这个小孩子了，心里基本也确定这个小女孩应该是个人。
　　“哦，盗版呀？”小女孩似乎有些不情愿，却很好玩的幽幽一叹，道：“行吧，盗版就盗版吧，总比没得吃要强呢。”
　　秦杨未免又是想笑，许是觉得与这小女孩混熟了吧，说道：“小妹妹，我都进了你家门好半天了，我还没看到你长什么样呢。”
　　小女孩哼了一声，脱口道：“不要，我妈说了，男人都是大坏蛋，生来就是欺负我们女人的，如果可以，那就不要与任何一个男人接触！”
　　秦杨汗了下，却是哭笑不得道：“一概而论不对吧？是，世上确实有很多坏男人，可就算是矮子里面挑大个儿，那也总能有几个好的吧？”
　　“好像也对……”小女孩好像也觉得秦杨的话有那么点道理，犹豫了下，说道：“唔，我可以让你看到我，但你得答应我，今天必须让我吃上肯德……哦，肯德炸鸡？”



正文 第4章 女鬼张小花

　　骗人？秦杨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也曾骗过人，只是，对于一个小女孩，他却始终不忍心。
　　“今儿个是不行了，明儿个吧！”说着，秦杨似是感受到了小女孩的失望，便道：“不是我不想给你买，你看看这天色，眼瞅着天就黑了，这里又是远郊，就算我赶上公交回去给你买了，我也赶不上末班车回来啊。”
　　“不能打车么？”敢情小女孩还知道的士。
　　秦杨脸一红，不好意思道：“那个，从市区打车到这里最少也得几十块钱……”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女孩微微失望中，似又对秦杨多了一份好感，无疑，她感受到了秦杨的真诚。
　　“好吧……”
　　下一刻，从角落处，钻出来一个很小的小女孩。
　　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身很大的蓝色学生运动校服，很干净，但却看得出，这件衣服本来并不属于她。
　　衣服虽宽大，但还是不难看出，这个小女孩很瘦小，清秀的小脸上有着一双异常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很漂亮。
　　方才躲在暗处与秦杨说话尚算自然，可当她现身后，却又显得怯懦了起来。
　　未等秦杨说什么，小女孩一挺小胸脯，不知从哪借来了一股子勇气，很坚定的说道：“别看不起我，我虽然穿的不好，身材很瘦小，但我妈说了，再过几年我肯定能穿上漂亮的衣服，而且还会成为一个超级大美人！”
　　秦杨该说什么？
　　取笑她？
　　没有，都没有！
　　甚至，他此时此刻，仅有的情绪，便是怜惜与感触。
　　是的，在小女孩的身上，秦杨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下的小女孩，与曾经的自己何曾相像？
　　同样是孤儿，同样的什么都没有，同样不愿让人看不起，同样用稚嫩而可笑的样子打肿脸充胖子，为的，无非就是得到那份对于当下人来说只要过的尚算可以、便可有可无的尊严！
　　“没……”秦杨的眼睛有点湿润。
　　“咦？你怎么哭了？”小女孩歪着小脑袋奇怪的看着他，她不明白，前一刻这个叔叔还笑的很好看，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像是要哭了呢。
　　“没，没有。”秦杨微微仰头，收回说不得哪一秒便会落下的泪水，强自微笑道：“小妹妹，你妈妈呢？我想见见她！”
　　“哦，想见我妈妈呀……”小女孩很天真不假，但这并不妨碍她同样拥有警惕心，盯着秦杨道：“见我妈妈做什么？你难道也是道士？”
　　“也？”秦杨怔了下，旋即恍然。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张小花虽未害死过谁，却毕竟吓唬了很多人，普通民众虽畏惧张小花这样的存在，但被张小花吓唬过的事后难免有人心有不甘，于是，便少不得会去请一些道士什么的来做法。
　　只是，不用多想秦杨也能猜到结果，十成十的，那些人请来的道士，肯定都是神棍，否则，张小花“作祟”好几年，又怎会仍存于今？
　　“你看我像么？”秦杨微笑。
　　小女孩认真的审视了下，摇头了，道：“不像，以前那些道士都是老头老太太什么的，而且看起来也很凶，张口就是要收了我妈妈，就算我求他们，他们也不会理会我。”
　　一听，秦杨就有点得意了。
　　想来，这就是长相过关的好处吧？
　　可有意思的是，人就不能太得瑟，有时候稍微自鸣得意也不行，这不，方还感叹于长相和善的好处，接下来的一秒，秦杨便是郁闷的不要不要的了。
　　“骗子，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骗子！”
　　突兀间响起的女声很是尖锐，传入耳中，只会给人一个感觉，刺耳而骇人、且毛骨悚然。
　　如无意外，这突然间响起的女声，应该就是女鬼张小花无疑了！
　　女鬼出现了，虽未现身，但照着对自己了解，秦杨觉得自己是该害怕的，可不知为何，他居然没有怕，反而很冷静，潜意识的就认为，张小花不会害他命，甚至都不会伤害他。
　　“张姐，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秦杨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张小花的身影，他温声说。
　　“哼，别跟我套近乎！”张小花隐身于暗处，她不知道秦杨是谁，也不知道秦杨来这里做什么，更不想知道，她冷声道：“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秦杨有种感觉，这个女鬼对男人的怨念很强，那么，她的死是不是与某个男人有关系呢？
　　又会不会是被哪个男人、哪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给害死的？
　　对此，秦杨一无所知！
　　从小仓买老板娘那里秦杨曾打听张小花是怎么死的，而老板娘回答的很模糊，只是告诉秦杨，张小花本身并不是本地人，至于哪里人士邻居们也不知道，平时更罕少跟邻居们接触，甚至连张小花靠什么为生邻居们都不知道，更传言，张小花是个“野鸡”。
　　名声？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很重要！
　　名声不佳，且还从不加以解释，久而久之，张小花就好似一个不存在的人般。
　　就这样，直到尸体发臭，才被邻居们发现报了警。
　　那老板娘也说了，张小花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这也就是说，邻居们并不知道张小花有个女儿？
　　还是说，这个自称张小花女儿的小女孩并不是张小花的亲生女儿？
　　越想越是头大，似乎思绪也有些飘忽了。
　　可是不管出于何种心态，对于张小花的冷漠，秦杨还是得接着，他轻声道：“张姐，或许你不欢迎我，可我既然都来了，您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来意说完？”
　　张小花冷笑连连，道：“有什么好说的？除了害我，难道你还能是帮我？”
　　“我就是来帮你的！”秦杨说。
　　“帮我？”张小花一听，忽然大笑出声，笑的渗人，又透着十足的悲凉，道：“好笑，真是好笑，很多人多说帮我，我也曾像个傻子一样的信了，到头来呢，我却一次次的发现，那些所谓好人……”
　　“他们欺负你？”秦杨叹声问。
　　“呵！”张小花道：“你猜对了，而且我也不瞒你，欺负我的都是男人，男人欺负女人？哈，哈哈……”



正文 第5章 鬼妈妈

　　“呵！”张小花道：“你猜对了，而且我也不瞒你，欺负我的都是男人，男人欺负女人？哈，哈哈……”
　　秦杨不想想象某一幕，更十分不愿去想一个弱女子是被男人怎样欺凌，可是，他的脑中，一幅幅画面电影似的闪过，当镜头中那个可怜而可悲的女人遭遇那等凄楚时，是何等的无助，对于这个世界，又是何等的痛恨，想着，当时一定也期盼着谁来帮她一把，哪怕把压在她身上的某个男人拉开，帮她求情，求别欺负她，也是何等的幸福？
　　不愿承认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奈何，秦杨又不愿自欺欺人！
　　“呼！”秦杨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张小花对他没有任何好感，更不愿相信他话中的只言片语，但他还是开声道：“张姐，我不想说同情你的遭遇之类没营养的话，可我想告诉你的是，人的一辈子，过去了，就该过去，与其存在于痛苦当中，还不如重活一世，而今世的痛苦，只要喝了孟婆汤，踏过奈何桥，来生……”
　　“你是来超度我的？”张小花突然道。
　　秦杨道：“不，我没有那个本事！”
　　张小花隐身于暗处，却能看到秦杨的眼睛，都说人可以骗人，眼睛却骗不了人，秦杨的眼神很清澈，毫无邪念，更是透露着十足的坦诚，而秦杨的回答亦是坦诚如斯，想来，若是换做其他人来此劝说她的人，多少也会夸大一点的说，最起码，不会承认自己的无用！
　　“我不是得道高僧，也不是有法力的道士，超度对于我来说，不但不精通，甚至都未曾亲眼见过，不过……”
　　说道这里，秦杨难得有了一份底气，道：“我却有办法帮你投胎转世，并且保证你来生一定是个幸福的人！”
　　谁能给还活着的人下人生定论？
　　那来生则更是无稽之谈！
　　奈何，有些人偏偏就值得让人信任。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光辉”。
　　“你是谁？”张小花的声音带着颤抖，又道：“你到底是谁？你凭什么可以肯定？你说啊！”
　　看似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实则却把秦杨给问住了。
　　无疑的是，照理说，他自打莫名其妙的接了这个活儿，那便可以算是“神之化身”了，因为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帮该帮助的人，而不是去害谁！
　　可事实呢？
　　他却没有任何的头衔，甚至他暂时的身份只能算是“试用期”！
　　“抱歉，我拿不出任何证明！”秦杨无奈苦笑。
　　张小花沉默了。
　　半晌不言。
　　“妈妈……”
　　“嗯？”
　　小女孩不似秦杨，她好像能看到张小花一般。
　　小女孩向前走了两步，仰起她那张清秀的小脸蛋，纯真而明亮的大眼睛中透出一股子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光芒，似有些不舍，又似是下定了某份决心，她抿着下唇，突然说道：“妈妈，我相信这个叔叔，你也相信他好吗？”
　　秦杨的心中生出一份极为浓郁的感激。
　　望着小女孩的眼神，即是爱怜，又是心疼！
　　是的，秦杨不是白痴，所以他哪里感受不到小女孩的心情？
　　她很懂事，这一点谁都不可以否认。
　　小女孩让张小花相信秦杨的话看似孩子气，可仔细一想，答案又是如何？
　　试想一下，小女孩唯一的亲人极有可能就是张小花这个鬼妈妈，张小花尚在人间还好，哪怕身为鬼，也能尽可能的养育小女孩长大成人！
　　那假若张小花投胎转世了呢？
　　谁来照顾她？谁来给她关怀？又有谁能给她一份最起码的母爱？
　　没有，谁都不行！
　　“缘缘……”张小花的声音哽咽了，可惜她没有眼泪。
　　“妈，我长大了！”
　　小女孩？缘缘？这想来就是她的名字了。
　　“妈妈，缘缘不是小孩子，缘缘能照顾好自己，缘缘希望妈妈过的快乐，妈妈……”
　　“别说了，别说了……”
　　这对可怜的母女的声音都哽咽了。
　　知女莫过母？又亦是知母莫过女？
　　秦杨没有插言，他只是静静的听着母女的对话，不知不觉间，当他见到缘缘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他的眼眶红了，湿润了，流泪了！
　　“我相信你！”
　　张小花突然对秦杨说。
　　同时，她终于现身了。
　　披肩散发一头苍白如纸的脸庞，说不上如何吓人，也说不上美丽，只能算是清秀，又没有清秀女孩的那种淡雅的气质，双眼无神，偏又不空洞，她脚不沾地，是漂浮着的，且在她那身白裙的下端看不到她的脚。
　　在这张有些恐怖的脸庞上，秦杨看不到与缘缘的任何相似之处，秦杨有些肯定了，想来，缘缘极有可能真的不是张小花的亲生女儿。
　　许是看透了秦杨的心思吧。
　　张小花幽幽一叹，回头万般不舍的看向缘缘，旋即回过头看向秦杨，这一刻，再无冷漠，那无神的双眸中，有着审视，甚至还有一些复杂。
　　秦杨看不懂，却也没有去试图深挖。
　　这是他知道，有时候，挖出真相，有时候不但伤人、且还伤己！
　　“或许你猜到了，缘缘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张小花说。
　　“不，妈妈就是我的亲妈妈，妈妈就是，就是！”缘缘大声道。
　　小女孩很激动，她激动什么？
　　没有什么是没有原因的，这里面，可能又是一个悲哀的故事了吧。
　　“缘缘乖！”张小花温声说，试图轻抚缘缘的头发，可她做不到。
　　看着自己那只半透明的手透过了缘缘的身体，她神情一滞，眼中，闪过悲哀。
　　是的，这般基本的疼爱她都做不到，她如何能给缘缘一个幸福的未来？
　　张小花忽然悟了，自己始终是个鬼，是个本就不该存在于人间的“异类”，自己的执拗，执拗的认为自己可以给可怜的缘缘一份母爱，实则呢，到头来，等来的，只能是一份永远都不可完成的奢望！
　　缘缘还小，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真正的长大成人、照料自己，这个过程，很漫长！
　　张小花眼神闪动，忽然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待她猛然间睁开、看向秦杨时，直直的凝视着秦杨的眼睛而不语。



正文 第6章 唯一的条件

　　秦杨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却知道，不管如何紧张与害怕都不能移开目光，或许，这应该就是张小花对她的一个考验吧。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么？”张小花问。
　　秦杨从这个问题中，听出了至少两个以上意思。
　　“张姐，您指的是？”秦杨没有瞎猜。
　　“嗯！”张小花点了点头，肯定了秦杨的猜测，道：“说实话，对于来生，我没有任何的奢求，就算是来生做牛做马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但是，我唯独放不下缘缘！”
　　“您是说……”秦杨听懂了，却也为难了。
　　张小花难得的笑了，不甚美，却是让秦杨感受到了强大的母性光辉。
　　“你很诚实，我很喜欢你的诚实！”张小花回眸看了眼眼睛红红的缘缘，回过头，却异常坚定了她的想法儿，道：“我能猜得出你的心思，别说你只是一个大男孩，到了当下这个年代，就算是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女性，又有几个懂得照顾孩子的？”
　　张小花猜对了秦杨的心思。
　　而秦杨也猜对了张小花的心思。
　　可以肯定的是，这似乎就是一个等同交换了。
　　张小花可以接受秦杨的安排，甚至把话说的很清楚，就算来生做牛做马不做人都行，但是，她唯一有一点不能对付的，那就是，她需要秦杨保证把缘缘抚养成人！
　　只是，正如张小花所言这般，这个责任，对于秦杨来说未免太大，说句大实话，别说照顾人了，秦杨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脏衣服不是攒了一大堆从来不洗，只要能填饱肚子，连吃一个月的方便面都是再正常不过，只要是能挡风遮雨的房子哪怕十来平对他来说也是个安乐窝，再就是……
　　社会到了当下，关于教育，上学，所谓的义务制九年教育，真的就义务制了？
　　秦杨生活的冰城市，勉强算得上是二线城市，可若想让一个小孩子安好过上一年，少不得也得几万块钱，若是头疼脑热上趟医院，没有小一千想都别想！
　　养孩子？
　　结婚？生子？买房子？组建家庭？
　　秦杨想都不敢想！
　　甚至有一次，秦杨做梦自己结婚了，有孩子了，却是被惊醒了。
　　记住，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张姐，我不想讨价还价……”秦杨苦笑道。
　　“哦！”张小花似乎能猜到秦杨会这样回答，她微微犹豫了下，许是退而求其次，又或是不想逼他吧，这便抿了下下唇，说道：“这样，暂时你先照顾缘缘，等你找到了机会，寻到了好人家，再把缘缘交给那户人家抚养如何？”
　　秦杨眼睛一亮，未曾想，张小花竟是这般善解人意。
　　“不过……”
　　未等秦杨舒了口气呢，张小花一句话，又让秦杨为难了起来。
　　“我要你发誓，绝对不能随随便便把缘缘交给所谓的好人抚养！”
　　说着又道：“更不能把缘缘送到孤儿院！”
　　“为什么？”
　　秦杨可以理解看似好人并不一定就是好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当下未免太多。
　　可后者他却是万万不能理解了，毕竟，他就是孤儿院出来的，而虽然孤儿院的环境很一般，比之电视上报道出来那般有很大出入，却也算是一个尚算可以的安乐窝。
　　“如果我说，我第一次被欺负，就是在孤儿院，你信么？”张小花的脸上毫无表情。
　　秦杨的心里一揪，有些话，无需说的太明白。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秦杨决定了。
　　不可否认，哪怕张小花太过不幸，她的苦难遭遇并非意味着缘缘也会如此，可听了张小花这般说，他便绝不能让那种极为微小的可能性发生。
　　谈好了，便意味着完成任务了？
　　很可惜，暂时还没有！
　　因为张小花就算相信秦杨是个好人，却未尽然相信。
　　并且还很直接的告诉秦杨，她要观察几天，看看秦杨是否真的会把缘缘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
　　这个观察着实让秦杨有些无语。
　　要知道，秦杨哪里当过爹？又怎会知道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好爸爸？
　　奈何他没有办法。
　　张小花的态度很坚决，就这么一个要求，唯一的条件，摆明了就是谈妥了就一切OK，谈不妥就一拍两散，有点臭无赖的架势，又有那么点让秦杨佩服的感觉。
　　而许是张小花也觉得此事确实是有些为难秦杨了吧，作为回报，张小花便说什么都要把她的“亡居”送给秦杨！
　　远离市区的破落濒危房？
　　好吧，说实在的，秦杨不禁没觉得张小花是侮辱他，反而很是感激，要知道，秦杨活到二十三岁，压根就没有过自己的家，打小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儿时住在孤儿院，上了高中就开始住学生宿舍，毕业了便开始租房子，可以说，他活到现在，至少搬过一百次房子！
　　秦杨没有拒绝张小花的好意。
　　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
　　他一贯如此。
　　感激一个人，用嘴说算什么？
　　若真想感激张小花，倒不如好好的照顾缘缘！
　　当夜秦杨在“鬼屋”住了一宿，虽此房四处漏风，还好季节是初秋，倒也没多么的冷。
　　第二天一早，秦杨便决定回出租屋，把行李什么的都搬过来，再就是……
　　弄些钱！
　　本想自己回去，可临走前却见缘缘眼巴巴的看着他，怯生生的小模样，有什么想说，又很不好意思的小模样，秦杨便明白了小丫头寻思什么，揉了揉缘缘的小脑袋瓜儿，却是这般说道：“缘缘，叔叔能不能求你点事儿？”
　　“什么事儿？”缘缘典型的一小大人儿，最不愿被谁看作小孩子。
　　一听秦杨有事儿求她，小小的心思中，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在秦杨的眼中，他是把自己当作大人来看的。
　　“嗯，叔叔的东西很多，一次肯定是搬不回来，两次又太麻烦，所以呢，就想求缘缘帮忙搬家！”秦杨说。
　　“我行，这个我可以的！”缘缘一挺小胸脯，一副这对我来说都不是事儿的可爱小模样。
　　秦杨笑了。
　　眼神却是温柔的很。



正文 第7章 这是我女儿

　　伸手抱起缘缘，缘缘却挣扎着要下来，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走的。
　　秦杨舍不得让这可怜的小丫头累着，便这般说道：“缘缘，叔叔知道缘缘不是小孩子，可你得想啊，如果缘缘走累了，那待会儿拿的东西岂不就少了？”
　　缘缘始终是个小孩子，这便注定她思想单纯。
　　路过那间小仓买的时候。
　　昨天那个老板娘正巧看到了秦杨抱着缘缘，眼睛未免就睁大了，这倒不是说老板娘怀疑秦杨是个人贩子，而是惊讶于秦杨昨晚没回去，再加上秦杨昨天跟她打听过张小花的情况以及住址，那……难道这小子昨夜是在张小花的鬼屋住了一宿？
　　“唐姨，早上好！”
　　昨天老板娘跟秦杨说过，她姓唐。
　　见她向自己看来，秦杨便主动向唐姨打了招呼。
　　“哦，小伙子，你也早……”唐姨尽管心中仍惊讶万分，不过上了年纪的女人都有很大一特色，那就是，八卦！
　　这不，八卦心起。
　　“小伙子，这孩子是？”唐姨眼中浓浓的兴趣。
　　秦杨看了眼怯怯的缘缘，想了下，却说道：“我女儿，缘缘！”
　　“呃，你女儿？”唐姨明显不信。
　　可不是嘛，缘缘虽然瘦小，但毕竟唐姨是个当妈的，一眼便看出缘缘最少也得八岁了。
　　而秦杨呢，虽然长得并没有多少的英军非凡，却面嫩的很，说句不夸张的，说他是刚满十八岁的小鲜肉都可能有人信了。
　　就这样，难不成秦杨十二三就当爹了？
　　比之唐姨，缘缘的心中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感受。
　　她笑了，笑的很开心，未出声，却是那般的幸福！
　　不需去问，注意到缘缘反映的秦杨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从小只有一个鬼妈妈的缘缘，怎会没有“奢望”有爸爸的一天？
　　“我收养的！”
　　毕竟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就要住在这里了，底层民众本就以八卦为乐，为了避免传出一些不好的传言徒增烦恼，秦杨便特意说道：“缘缘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很好，我把她当亲生女儿！”
　　女人毕竟比男人要细心，且也更为柔情。
　　唐姨听了后，似是听出了更多，她爱怜的看了眼穿着宽大校服的缘缘，一时间极为心疼。
　　照理说，唐姨也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性子。
　　可面对秦杨时，竟是让唐姨打心眼里升起了秦杨的感觉。
　　唐姨心中没有了怀疑，自己也觉得纳闷，摇了摇头，想不通便想不通吧，她伸手想要轻抚下缘缘的小脑袋瓜儿，缘缘却是怕生的很，利马就把头缩进了秦杨的怀里。
　　“这……”唐姨有些尴尬。
　　秦杨微微一笑道：“唐姨，别见怪，这孩子，怕生！”
　　怕生是种性格，而怕生，从某种角度来说，便是缺少父母的关爱而导致的。
　　唐姨的两个孩子打小便是如此，原因便是家里没什么钱，夫妻俩把大多数时间都用在打工上，常常一年半年的与孩子见不上一面儿，想到自己的孩子，再想到缘缘……
　　“唉，造孽啊！”
　　唐姨叹了一声，是了，自己的孩子小时候虽然很少见到爸妈，但话得说回来，最起码不是还有爸妈吗？最最不济的还有个念想不是？
　　缘缘呢，穿的不好，瘦弱的身材肯定也是吃的不好导致的，如今有秦杨这个“小爸爸”，可之前呢？
　　孤儿院的孩子最起码也有身儿像样的衣服穿，缘缘却穿着一身十五六岁大孩子穿的半旧校服，这能说明什么？
　　唐姨的脑中想到了一幅画面，一个小小的流浪儿，孤苦无依的走在人流不息的大道上，眼中有无助，忍着肚饿，似是寻找能果腹的食物，又或是寻找着丢弃她的狠心父母！
　　其间倒了一次公交，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秦杨才带着缘缘回到了他租住的那个小小的地下室。
　　秦杨在这里住了快两年了，只要不是新来的，几乎全部都能叫得出名字。
　　有人见秦杨手牵着一个小女孩，未免都显得有些好奇，有熟悉的便问秦杨缘缘是谁，秦杨却很自然的告诉对方，这是我女儿，她的名字叫缘缘！
　　有人则笑秦杨开玩笑，毕竟都跟秦杨做邻居好长时间了，他连个女孩子都没带回来过，更知道秦杨是个连份固定工作都没有的失业男，如是，缘缘是他跟谁生的？
　　只是，有那种心里龌龊的想拿“野种”开玩笑，但一想秦杨看似很随和，实则很“血性”，这便只能把那些不好听的咽回了肚子。
　　“嗳，你发现没，秦杨好像变了。”
　　“哪变了？”
　　“呃……”
　　首先说话那个大男孩挠了挠后脑勺，皱着眉头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可我就是觉得秦杨变了！”
　　“变帅了？”另一个大男孩脱口说了句玩笑。
　　“对，就是变帅了！”首先说话那大男孩一拍额头，貌似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可旋即，却是有些不服气道：“不对啊，他怎么可能变帅呢？”
　　后者明显比前者平常心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行了，别嫉妒了，秦杨可能是变帅了，但绝对不是整容，毕竟，他花得起那个钱么？要我说啊，应该是气质导致的！”
　　“气质？”前者愣了下，旋即认同的点头了，嘀嘀咕咕道：“应该就是这样了……”
　　这算是一个近乎于自欺欺人的定论吧。
　　不过话得说回来，秦杨也觉得自己变了，但究其根本，他的五官并没有任何变动，仍是该在哪摆着就是哪，并不是整容那样的五官改良什么的。
　　秦杨昨夜睡不着的时候也曾拿着镜子对着月光研究自己的变化，最后得出的结论，那就是，确实是气质变了！
　　先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怎么想，后来又以为是突然多了个“女儿”，心生父爱了，所以类似于化学反应一般的无解变化……
　　回到了地下室，由于是地下三层，透气不好的关系，自然少不得一些霉味。
　　见缘缘好奇的打量他的小窝，秦杨略略觉得有些尴尬。



正文 第8章 胖子

　　原因是，不管出于何种心态，他本心的就想留给缘缘最好的印象，比如，她的小爸爸并不是个渣！
　　转念间，又是不免愧疚，想到将来，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给缘缘一个幸福的未来呢？
　　想到将来，秦杨暗暗地给自己打气，暗暗发誓，就算不为自己锦衣玉食，也定然不能让缘缘跟他过曾经那种狗一样的人生。
　　“爸……叔叔……”
　　缘缘对秦杨的那个二手笔记本电脑似乎很感兴趣，只是脱口的称呼，却差点喊出爸爸！
　　这是本能吗？
　　缘缘本能的把我当成了他的爸爸？
　　见缘缘立刻开了口，秦杨心中有些激动，还有那么点成就感。
　　秦杨蹲下身子，捧起缘缘那张清秀的小脸，柔声道：“我是你爸爸，哪怕，我现在还不合格，可我真的很想成为你的爸爸，缘缘，相信我好么？”
　　缘缘并没有躲闪秦杨的眼睛。
　　秦杨的真诚使得缘缘的小心肝跳的很快！
　　“你……”缘缘的眼圈水波荡漾，亮晶晶的，又好似有泪在落，她迟疑了下，轻声道：“我真的可以叫你爸爸吗？”
　　“当然！”秦杨无比肯定道。
　　“爸，爸爸……”缘缘猛地扑进秦杨怀中，轻声啜泣，瘦弱的小肩膀连连颤抖，却死死地搂着他不放。
　　她开始接受我了！
　　秦杨的嘴角，噙起一丝温柔而满足的弧度。
　　与这个小家伙的生活，或许，并不是仅仅一段时间而已？
　　秦杨这般想着。
　　甚至心里又下了一个决定，如果，寻不到天上地下顶尖好的人家养育缘缘的话，那老子就算做个罪犯也要让小家伙过上上等人的生活，我发誓！
　　他这时很激动，并没有往深了想，否则的话，他便会反应过来，像是他方才那种对于子女偏执的宠溺，只有真正的父母才会拥有，而作为他这样并未真正做过父亲的人来说，拥有这样的情绪，绝对是没有理由的。
　　一对“新生”父女激动间，秦杨听到了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这不是他的，是小家伙的。
　　“饿了？”
　　“没，没有……”
　　秦杨问，缘缘红着小脸，不好意思了。
　　秦杨笑了笑，温声道：“嗯，我的小缘缘没有饿，是我饿了，小家伙，陪爸爸去吃饭去好不好？”
　　“其实……”缘缘远比同龄的小孩子要成熟懂事很多，听秦杨这么一说，她赶忙怯怯的道：“其实缘缘也饿了。”
　　“那正好！”秦杨轻声道：“一起去。”
　　“嗯！”缘缘舔了下粉嫩的小嘴唇，笑了，像天使一般。
　　吃饭就要有钱，想要带缘缘去吃好吃的五十块钱哪里够用？
　　不过还好，秦杨手里虽然没钱，在房东那好歹还有五百块钱的押金，今儿个回来就是搬家退房的，秦杨又不是有钱人，自然要找房东要回来的。
　　房东大妈人不错，为人也不刻薄，听秦杨的来意，便很痛快的把押金还给了他，甚至，连去检查一下租给秦杨的房屋有什么损坏都没，从秦杨口中得知缘缘是他收养的小可怜，没有什么怀疑，反之与小仓买那个唐姨一般反应，眼中有同情，有怜惜，口中更是大骂缘缘的亲生父母猪狗不如，活该下辈子做猪做狗！
　　出门前，还硬是塞给秦杨一百块钱。
　　秦杨推脱不要。
　　房东大妈故作不悦的道：“怎么地？小秦，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能有一颗善良的心，难道我就只能黑心肠吗？我给你钱怎么了？话说这钱你还真以为我是给你的啊？告诉你，别臭得瑟了，这钱是给你用来给缘缘买好吃的的，告诉你啊，买了好吃的，你一口都不行动，要是让我发现了，看大妈不打断你的腿！”
　　如此，秦杨便无法拒绝了。
　　是的，当下好人并不多，但秦杨还是很幸运的，最起码，并没有人歧视他，遇到的人，也多数心善！
　　像是房东大妈，曾几何时他没钱交房租的时候，只要跟大妈说说，大妈总会慷慨的宽限，并且，曾有一次欠了半年之久，而大妈却从来没有催他交租，水电费没了，甚至大妈还帮他垫付过不止一次。
　　拿回押金，秦杨带着缘缘反回地下室出租屋。
　　收拾好行李，加上被褥全部也不过一皮箱而已。
　　唯一值点钱的，可能就是那部从二手市场买来的不知道多少手的不能上网的笔记本电脑了吧。
　　又是转车，秦杨带着小家伙到了他学校附近。
　　原因无他，对于生于冰城、长于冰城，几乎就没出过冰城地界的秦杨来说，什么地儿的东西即好吃又便宜他怎会不知？
　　而他最喜欢的，其实也是他就读的冰城科技学院的小吃一条街了……
　　“嗳，这不是小秦吗？”
　　“哈，胖老板，想我没？”
　　“想你个球！”
　　大排档的老板是一个少说也有三百斤的大胖子，他明显与秦杨很熟，胖老板是个大光头，身上满是油花花，将近四十岁的样子，虽然他看起来脏兮兮的，但常来小吃一条街的知道，若论干净、好吃，物美价廉，胖老板这里当属第一！
　　“咦？小秦，这小丫头是谁？你妹妹？”胖老板有点奇怪了，无疑，他认识秦杨少说也有四年了，平时秦杨来他这里吃东西，从来都是一个人，从来如此。
　　胖老板起初也曾好奇过，这便曾打听过秦杨的事儿，听过后，胖老板沉默过！
　　当下的大学生上大学到底是为了个什么基本无人不知，秦杨虽然长得称不上多帅，却也尚算周正，再加上学习成绩一直不错，无不良嗜好，还是学生会干部，照理说，踩不到校花，处个一般般的女朋友也是应该的吧？
　　秦杨呢？
　　没有！
　　有人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傻乎乎的做个“禁欲男”？反正当下的爱情这般廉价，只要你情我愿，开始随时可以，结束同样亦是如此，根本就不需要为将来考虑，至于谁对不起谁，有几个去考虑这个问题？
　　游戏人间的男女只会去炫耀。
　　男生们喜欢跟哥们吹嘘我曾睡过多少女人，哪个女孩的第一次给了我！
　　新时代的女孩们呢？
　　其实也差不多，多少年后，她们也会跟好姐妹炫耀，比如，曾经某年某月，那个谁谁，就现在混的不错那个，曾经是我的爷们，还同居过好几年呢，我第一次给了他，他第一次给了我，我第一个流的孩子就是他的！



正文 第9章 没有人可以嫌弃你

　　“我女儿！”秦杨笑了下，也不管胖老板如何目瞪口呆，揉了下缘缘的小脑袋瓜儿，说道：“缘缘，叫胖叔叔！”
　　“胖叔叔好。”小家伙乖巧得紧。
　　“嗳嗳，好，你也好！”胖老板几乎从不与小孩子接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喜欢小孩子，无疑他喜欢缘缘这个小乖乖，也想像秦杨那样轻抚缘缘的小脑袋瓜儿，只是，伸出的手，却好似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那个，哎呀，算了，不问你吃啥了，我给你张罗，等着啊，走了我跟你急眼！”胖老板说着转身就跑。
　　临走前瞪了秦杨一眼，看似凶神恶煞，但看在秦杨眼中，感受则是温暖。
　　有一种人，他天生长相凶恶，不了解的，本能的选择避开，可只要你愿意去用心了解他，便会得知，他是好人，他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强上太多。
　　“爸爸！”
　　“嗯？”
　　缘缘小声对秦杨道：“胖叔叔刚才是要摸我头发么？”
　　“嗯，是呀，怎么了？”秦杨道。
　　“可他为什么要缩回手呢？”缘缘撅起了小嘴，有些难过了，声音低不可闻道：“缘缘不脏……”
　　秦杨身子一颤，眼圈顿时就红了！
　　缘缘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她又为什么这般怕生？
　　难道……曾经有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曾欺负过缘缘，骂她是个脏孩子？羞辱她？
　　秦杨揪心般的疼！
　　“缘缘……”秦杨强自收起心中怒火，轻声道：“胖叔叔不是嫌弃你，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么，他太忙了，忙的都没时间洗手，全身上下都是油渍，他是怕把油渍粘到你身上才缩回手的。”
　　“真的？”缘缘抬起头，似乎不太相信，却问道：“胖叔叔真的不嫌弃缘缘？”
　　“胖子！”秦杨心更痛，他像个疯子一般的突然对着正亲自掌厨的胖子喊了一嗓子。
　　“怎么了？怎么了？”胖老板冷不丁听秦杨喊他，声音还透着不对劲儿，放下炒勺，拎着两把菜刀便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
　　这一幕，使得所有食客都把目光投向了秦杨这一桌！
　　有人想骂秦杨，但见秦杨血红着眼睛，便无人敢于多言。
　　秦杨眼睛直直的盯着胖老板的眼睛，看的胖老板心里直发毛。
　　“胖子，摸缘缘的头，告诉她，你不嫌弃她！”秦杨声音发颤，却毋庸反驳道。
　　胖老板外表粗犷，实则却是细心的人。
　　秦杨的反映他先是不解，也诧异过秦杨是否疯了。
　　可当他看到缘缘眼中那明显就是有着某种渴求的眼神时，他好像懂了，不，他打心眼里懂了。
　　胖老板忽然咧开大嘴一笑，笑骂着对秦杨道：“小瘪犊子，我都快四十的人了，你得叫我叔，明白不？要是下次还敢直呼我胖子话，我他妈一饭勺捶你一脑袋包你信不信？”
　　是警告么？
　　警告人的时候，眼中会没有丝毫的火气吗？
　　不等秦杨答应，胖老板又是咧开大嘴一笑，他先是把菜刀往两边裤袋里一揣，旋即扫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们，然后，一双肥胖的大手在满是油渍的围裙上一抹，伸出大手，落到缘缘的小脑瓜儿上揉了下，瓮声瓮气的大声道：“缘缘，胖叔叔不是什么黑社会，也没有一个打十个的本事，可胖叔叔今儿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告诉你，只要在我这里，谁要敢嫌弃你，我他妈就剁了他的爪子，如果我做不到，那他妈就下辈子真做一头猪！”
　　胖老板是粗汉子，他可不懂得什么温言软语感动人之类那一套，他喜欢谁就是谁，心疼就是心疼谁，张口就是他妈的，却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坏人！
　　当着小吃一条街的小贩和食客们喊出这般一番话，这便是他最大的誓言，对于缘缘……
　　对于缘缘来说？
　　今天真的很开心！
　　唐姨，秦杨的房东大妈，大排档的胖老板，这些人，都是发自真心的心疼她，对她好。
　　在此之前呢？
　　鬼妈妈张小花对她很好，就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再之前呢？
　　流浪着，脏兮兮的过着每一天，遇到过人贩子想要拐卖她，却没有多少人曾真心的想要帮助她，像是一条没有主人的流浪猫，像是……
　　胖子老板尽可能的发挥出了自己最佳的厨艺，四大盆菜，都是他拿手的，两盆爆炒海鲜，两盘小炒，都是大量！
　　胖老板见缘缘吃的津津有味，却见秦杨眼带感激的望着他。
　　胖老板虎眼一瞪，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胖子啊？”
　　说着话，伸手胖手朝秦杨一滩，道：“吃饭不用给钱啊？拿钱，一百块，少一分我就揍你一顿！”
　　一百块？
　　秦杨是这里的常客，在这里吃了四年多。
　　他哪里不知道这顿饭价值几何？
　　别人点菜都是小盘上的，就算胖老板这里比其他大排档的店家给的量大，但最便宜的也要十块钱一盘，而且，还是素的！
　　胖老板给秦杨这桌上的四盆菜哪一盆不是满满的？
　　哪一盆不能分出十小盆？
　　若是实打实的算，这四盆菜抹了零儿也少不得四五百大洋！
　　但是……
　　秦杨心中明白，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他掏出一张粉色的老人头放在胖老板的手中，说道：“剩下的我要打包！”
　　“浪费粮食可耻，我妈说浪费粮食要遭雷劈，你小子就一穷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敢把吃不完的随手一扔，我大耳刮子抽不死你！”胖老板哼了一声。
　　说着话呢，随手从围裙前端的兜兜中拽出一把塑料袋拍在桌子上，说道：“饭盒没了，塑料袋凑活着用吧。”
　　说罢，转身便走！
　　秦杨深深地看了胖老板的背影一眼，他对自己说，如果他有求于我，我定然全力以赴。
　　回头，见缘缘吃的小脸上油花花的，便拿纸巾给缘缘擦了擦。
　　缘缘朝他甜甜一笑，道：“谢谢爸爸。”
　　带着行李包与满满的四袋食物，又是转折两线公交车，总算反回了远郊的住处。
　　等到了破落院儿，天已经微微擦黑了。
　　



正文 第10章 造化

-
缘缘跟他走了一天，小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疲惫之色，秦杨知道，其实小丫头一定是累的，之所以表露这般，只因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开心。
责任感！
再次油然而生。
甚至，一时间，秦杨都忘了得到奖励后的好处。
揉了揉缘缘的小脑袋瓜儿，秦杨笑着说道：“去吧，休息一会儿，等肚子饿了，咱们把菜热热，再来一顿夜宵！”
“不要！”缘缘摇头，很认真的说道：“我要帮爸爸收拾行李，还有……”
“还有什么？”秦杨道。
“今天晚上我要爸爸搂着我睡。”缘缘直直的看着秦杨。
秦杨有种感觉，如果他胆敢拒绝，那么缘缘一定会哭！
“好！”秦杨点头。
“太好了，可以和爸爸一起睡了，嘻嘻……”
小丫头欢快的一跳老高，蹦蹦跳跳的奔进了房内。
秦杨轻声一叹，道：“小丫头……只是想体会真正的亲情温暖吧？”
“嗯！”
冷不丁的身后传来说话声，秦杨回头一看，不是鬼妈妈张小花又是谁来。
“张姐！”秦杨问了声好。
张小花对秦杨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今天你所做的，我都看到了！”
“什么？”秦杨神情一滞，旋即满心担忧，关切又不无埋怨道：“张姐，你，你是鬼……怎么能出现在阳光之下呢。”
关于鬼，秦杨了解的并不多，却是知道，鬼是夜行生物，见光则定然受损，甚至一些神怪小说中还明确表示，对付鬼的最佳办法，就是使其暴露在阳光之下，然则，魂飞魄散！
张小花微微摇了下头，说道：“我并没有直接暴露在阳光之下！”
“那，那你是怎么看到的？”秦杨有些不信。
张小花歉意的道：“我藏身在你脖颈上那块玉质挂坠当中，所以你到了哪里，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挂坠？”秦杨下意识的伸向脖子处，感受其存在，却是微微松了口气。
是的，这块挂坠虽然只是廉价的低等品质和田玉坠，却对秦杨来说意义深重，因为，作为孤儿的他，这便是他唯一有父母的证明！
“对不起……”张小花见秦杨神色有异，以为秦杨怪他“不请自入”了呢，这便更为歉意道：“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的，我是鬼，像是我这样的存在不可能出现在阳光之下，我……我又想看看你对缘缘是不是真的好，就只能寻找一处暂存之地。”
秦杨摆了摆手，实际上，他并没不是怪张小花，准确的说，应该是后怕！
为什么？
仔细想想，张小花可以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般近的接近他，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张小花乐意，就可以随时要了他的小命呢？
秦杨暗暗庆幸，庆幸于自己并没有亏待缘缘，否则若是因此惹怒了张小花，那自己的小命……
“呼！”
算了，反正又无事，自己吓自己又何必呢？
“秦杨！”
“张姐，你有事要对我说吗？”
张小花深深地看了他良久，忽然出声道：“秦杨，你是个好人，我想，我已经没有理由拒绝把缘缘教给你抚养了！”
张小花话中的另一层含义无疑便是宣布秦杨的“观察期”成功度过了，只是，他本该高兴的，却怎么都喜不起来。
因为？
因为他看得清现实，一旦张小花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便意味着张小花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她的离去，将是永远。
永远……
—
如果秦杨是个功利心极重的人，他完全不需要想的太远，一旦他完成了这个任务，便会真正意义上的走上人生的另一条路，因此而得益，因此而人生变得精彩。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完全可以把接下来的人生当作一场完全因利益而生的精彩游戏。
继而强大起来，说不得，这个神奇的手机，还会使秦杨成为传说中的“神”！
不过秦杨也知道，凡是不能想的太远，就好似好高骛远的人，往往总是因为期望太高，最终期望的与得到的成了鲜明的对比，最后落得一个悲催的结局。
摇了摇头，秦杨不禁轻叹了一声，挥散脑海中烦乱的思绪……
又是一天的到来，又是一夜未眠！
秦杨回头看了眼依在他怀里安睡的小家伙缘缘，见其睡梦中嘴角还挂着甜甜的微笑，秦杨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是的，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是小家伙的爸爸了！
对她好、对她好……
秦杨再一次对自己这般说道。
轻抚了下小家伙的小脸蛋儿，许是痒痒吧，小家伙扭了扭瘦弱的小身子，秦杨不禁温柔的笑了。
秦杨想着，原来有个女儿……其实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儿，给她安全感的同时，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份安慰呢？
秦杨轻手轻脚的起了床，打算给小家伙做早饭去。
当走到厨房的时候，秦杨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接着是哑然，接着是不解，接着……
“你能看到我？”张小花同样疑惑。
秦杨点了点头，想了想，轻声道：“可能是我的奖励已经生效了吧。”
毫无疑问的是，现在是白天，并且在此之前，秦杨每一次能看到张小花、都是因为张小花主动现身“给他看”，而这次呢，明显不是，那么，秦杨几乎就可以确定他的奖励“到账”了。
“奖励？”张小花的眉头皱了下，继而这个并不笨的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道：“秦杨，你之所以帮助我……”
“是的，张姐，我之所以帮助你，其实并不是偶然，不过……”秦杨也不打算瞒着张小花什么，苦笑道：“事实上，我帮助你，实则也是帮助自己！”
“是有人要你帮我？”张小花同样心有好奇。
秦杨摇了摇头，说道：“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是不能说？”张小花没有动怒，轻声道。
秦杨再次摇头，无奈道：“事实上是我也不知道，事实上……”
对于张小花，秦杨本能的想对其坦诚，接着便一五一十的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对她说了一遍。
当张小花听完之后，不禁沉思良久。
“或许，这是你的一场造化吧！”张小花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