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坑深0001米 这是第几次了? 寸土寸金的A市,倾洒着薄薄细雨,将灯火通明的斑斓夜晚,覆上了一层朦胧感。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闯入雨幕,在刚刚驶到别墅高档区时,车门打开,从里面扔下来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粉红色的皮箱。 皮箱被摔开,里面的衣物物品跟着散落了一地。 女人也因为跟地面的摩擦,白皙的肌肤瞬间被摩擦出了血。 “嘶——疼。” 这已经是唐小婉被夜星扔出来的第三次了。 从父母离开,她就被寄宿在这个表面上应该叫叔叔,但是却没有一点亲戚关系的男人家里。 “王八蛋!” 唐小婉顶着雨,勉强掀起眼皮,冰冷的雨水瞬间袭遍全身。 她抱着胳膊,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流血的地方,连忙拾起掉落一地的东西。 夜家出行,往往都是一长排的豪车。 因为有实力,所以招摇。 因为招摇,所以她被送进来! 父亲说,他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只有将她送到比大麻烦还麻烦的男人身边,才能保住她。 唐小婉直至装好皮箱都没有明白! 自个儿的父亲怎么就忍心,将她送到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身边。 上一秒还好好的,不过就说了一句:“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喷的什么香水。” 下一秒,她就莫名其妙地被扔下来了。 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拉着皮箱漫步在雨中。 紧随在劳斯莱斯后面的车辆,也渐渐地追了上来。 车前灯的昏黄光线,透过雨幕,直直地照射在了唐小婉的身上。 小婉用手擦拭了一把脸上的雨珠,并没有停下脚步,她根本不知道,身后的豪车已经悄然无息地停下。 “唐小姐!” 管家张伯连忙撑着黑伞一瘸一拐地朝着唐小婉疾步走去。 唐小婉听到他的声音,原本慢吞吞的脚步越发的快了。 事不过三,她不允许夜星再侮辱自己的底线! “唐小姐,等等。” 张伯上前拽住了唐小婉的手腕:“雨下得这么大,唐小姐是要去哪?” 明知故问! 唐小婉转眸,:“张伯,我知道您对小婉好,但是夜叔叔好像很不喜欢小婉,小婉感觉再这样待下去,很厚脸皮。” “老爷在处理公事,吩咐我这把老骨头一定要把唐小姐照顾好,你现在要是走了,张伯可怎么跟老爷交代?” 张伯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他担惊受怕一再地叫司机踩快油门,就是害怕会出现这事…… 夜星有洁癖,脾气不好,是全A市都知道的事。 从来,只要是夜星即将要坐的地方,或者是即将要用的东西,佣人必须在第一时间之内清理、消毒、全部擦拭干净。 唐小婉才来夜家不到几个小时,这些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已经被夜星扔出来三次了。 “张伯,他很不喜欢我,夜爷爷也不在家,不然我去住旁边的酒店吧?”唐小婉清秀的鹅蛋脸上,细密的雨珠不停地滑落。 “这怎么行,女孩子家家的太不安全了。” 唐小婉是硬被张伯拉扯回到别墅的,两个人刚刚换好玄关处的鞋,张伯本打算悄悄地给她安排住处。 却发现,一向九点钟都要准时上楼睡觉的夜星,今天竟破天荒地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循着动静望向他们。 闪烁着五彩光芒的水晶吊灯下,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立体,密无情绪的黑眸如同深渊一样,让人望而生畏,偏偏右眼角下那颗淡淡的泪痣泛着迷离的光彩,妖娆与禁欲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奇异的和谐,没有一点违和感。 “我准你进到夜家了么?” 他眼眸冰冷,眉宇间漂浮着不耐,周身无形的气场带着巨大的压迫,让人不敢呼吸。 别墅里装修奢华,精致,每一处都彰显着资本与实力。 他高大的身影带些痞气地坐在了纯手工沙发上,宝蓝色的西装袖子被他轻轻挽起,衬衣解开两颗扣子,平滑精致的锁骨微微露出一线,浑身充满了不羁。 那冰冷孤傲的模样,让唐小婉下意识的身子倾斜,躲在了张伯的身后。 她从来没有这样怕过一个男人,就连呼吸都屏住,生怕呼出来的二氧化碳也会得罪这个男人…… 张伯见状,连忙赔笑想要帮唐小婉说话,才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就见夜星眸底冷冽,暴怒道:“是我表达的不明白吗!让她走!” “啊!”唐小婉吓得一怔,白皙的掌心里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抓着张伯的衣角,迟迟不敢松开。 张伯也很是纳闷,少爷怎么会对唐小婉这么讨厌? 以前也没过少爷会这么暴躁啊。 张伯也不敢再说话,身为一个管家,应该服从。 “是,少爷。” 张伯回过头,一瘸一拐地拉着唐小婉走了出去。 “不准她再上叶家的车!” 这是唐小婉出去之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她低着头,委屈地抽噎了两声,张伯打着雨伞,将她送到了附近的酒店。 到酒店的路途上,张伯一直在安慰着唐小婉。 “少爷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你千万别在意,这酒店,也是夜家的,你放心住。” 张伯嘱咐了唐小婉几句,就离开了。 唐小婉浑身湿得透透的,刚进房间就打了一个大喷嚏。 她蹲下身,连忙从皮箱里掏出自己换洗的衣服,却在衣服里发现了一封信,看字迹应该是父亲的,里面是一张父亲跟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的合影。 “这是……?”什么? “阿嚏,阿嚏——” 唐小婉喷嚏连天,身子越来越冷,也顾不得看这信了,随手掖进皮箱里打算身体好一点再看。 洗了个热水澡,这才感觉身子热乎了很多,折腾了一天,才刚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深夜,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身子上,突然多出一双手肆意游走。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唇瓣上的**力度很大,牙关被撬开,肆无忌惮地掠夺她口腔里的空气,舌头躲在哪,都会被它追踪、缠绵。 吻很霸道很真实甚至还带着疼痛,很快就撩起了她身体的反应。 “呵,这是第几次了?” 低沉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小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立刻睁开眼,却发现那高高在上阴晴不定的男人竟在她的床上,而她,正窝在他的怀里…… 正文 坑深0002米 小姐,少爷让你离开 “你很诧异,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夜星用手指勾缠着她一缕发丝,漆黑的眸划过凉薄的笑意。 唐小婉缩在他的怀抱里不敢说话,小心地点了点头,声音很轻:“是……”。 “你更诧异,我刚才为什么会这样对你,是么?” 唐小婉依旧怯懦的‘是’了一声。 “在夜家,很多事情不方便进行。而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会对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女孩下手。”他边说边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暧昧地滑过唐小婉细嫩的脸蛋:“这太禽兽了,夜少爷做不出来。” 他的笑有着漫不经心的味道,眼神却透着一股浓重的厌恶。 旋即,手指在滑到她下颚的时候,狠狠地捏住,眸光也跟着变得狠厉:“你还真是跟你那个不要脸的父亲一个德行,他害死了我哥,还敢把你送到我家里,是觉着你的长相太安全了么?” “不,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你……” 不等她说完,他从外套兜里拿出一根针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在了她的胳膊上,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张嘴咬在她雪白纤细的脖颈上,深眸迸射仇恨,恨不得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可是那双不规矩的手正顺着小腹向下移动。 唐小婉一点都不傻,她很清楚,他是在做什么! 他是想要……毁了自己么!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的双手被他钳制高举过头顶,压根动不了,只能奋力扭动着身体。 “不要?你有这个权利说不吗?我现在让你做的是赎罪,替你父亲赎罪!” 身下的女孩面容稚嫩、姣好,身段玲珑有致,挣扎扭动间尽显风景无限,那双盈满水光的眼让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兴奋和残忍的笑! 夜星根本不管她的挣扎,没有一丝前戏,直接扯开她的睡裙硬生生地撞了进去。 “好痛!”钻心的疼痛来袭,她受不住呜咽着呼痛,嵌在眼角的泪如珍珠坠落。 身上的男人,如同午夜地狱里闯出的恶魔,在她身上不断地索取,丝毫不顾及她一丁点感受。 她觉得自己每一根神经都痛得蜷缩,不停地乱蹬的双腿根本无法阻止这场噩梦,反而助长身上男人的兴致。 内心觉着时间变得难捱至极,但是身体却越来越热,也不受控制的随着他的驰骋而迎合,是刚才他扎进她体内的液体有反应了吗? 如同恶魔般的男人唇边撩起阴冷的笑意,那眸光更甚。 唐小婉的意识逐渐迷失,体内奇怪的感觉漫上来让她内心屈辱极致。 而此时,夜星的动作突然停滞,让她的身体有着说不出的空虚。 “怎么?想要么?”他笑得邪佞,“不如,你叫叫助助兴,叫得越厉害,我就会越兴奋。” “不……”这样被羞辱她已经无地自容了,叫……太耻辱,她绝对不能屈从。 “不?还没有女人敢跟我说这个字。”他一次比一次用力,像是在惩罚她的不听话,那视线像是淬了冰。 唐小婉在绝望跟欲望之中妥协。 一夜,他兽.性大发,唐小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 张伯来的时候,唐小婉才刚刚睡醒,浑身酸痛不已,她起身,昨晚屈辱的画面就汹涌而至。 那个冷漠高傲的男人……怎么会? 她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那是她做梦,只是在做梦。 他连挨着她都会讨厌,怎么会碰她。 抬眸,地面上的手工地毯上工整如昨,房间里崭新的一切都没有变过。 她怕张伯久等,打算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涮。 才迈开一步,下体的撕裂感就传了过来。 这,不是梦? 盥洗室的垃圾桶里甚至还残留着昨夜他们一夜春宵的证据。 她,被侮辱了?! 她的初夜,就这么被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玩笑般残忍地对待…… 唐小婉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委屈地落下了眼泪,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张伯在外面等了有半个小时,还是没见唐小婉出来,又敲了敲门。 小婉眼圈通红,颓废地从中走了出来,没等张伯问,她便委屈地哭道:“张伯,小婉想回家,您能送小婉回家吗。” “这么快就想家了?”张伯抚了抚小婉的后背:“老爷回来了,叫张伯来带你去呢。” “夜爷爷回来了么?”小婉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擦干眼泪就跟着张伯去了夜家。 两个人在大门处直接被拦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张伯诧异。 “对不起,张伯,这是少爷的命令,您可以进去,她不可以。”手指直接落在了唐小婉的身上。 张伯明白少爷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他也不例外。 思量了片刻,张伯对着小婉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通知老爷,你千万不要乱走。”他一再地交代,毕竟A市她不熟。 “嗯。” 张伯进去后,唐小婉站在精致铁雕的大门外,很是落寞。 “是,是,好的。”守在大门口的佣人对着无线电说了两句话,又上前,试图驱赶唐小婉:“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恐怕您要离夜家远一点了,少爷发话,你要一直站在他在家里阳台看不见你的地方。” “什么?”唐小婉觉得难以置信,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他了? 她抬眸向着里面望去,确实有个男人的身影站在了阳台上。 因为距离远,她看着他的身影特别得模糊,但是他身上的压迫感却没有因为模糊而消失。 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无线电传来那恶魔般男人醇厚的嗓音:“我想唐小姐一定有什么东西落在酒店了,不如回去看看?” 她的什么落在酒店了? 是怕她揭穿他么? 她冲着无线电怒吼:“你是害怕了么?害怕你对我做的事情会被我揭穿。” 她的做法立马就被两名男士制止:“小姐,少爷让你离开,他要是生气了,我们都不好过。” 唐小婉将手攥成拳,满含委屈地一步步退后。 怎么感觉才离开父亲,就一切都变了呢? 夜家人对待自己如此冷落,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她要离开,离开A市,她要去找她的父亲,她再也不要这样低三下四。 转身哭着跑离了夜家,回到酒店收拾行李箱的时候,服务员敲响了她的门,递给了她一个快递包裹。 小婉揉了揉红肿的眸,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不知道,您还是自己才开看看吧,是一位男士昨夜凌晨留给您的,我本来想今天早上给您的,但是早上来的时候,您已经不在了。” 正文 坑深0003米 你这是在怀疑我调查事情的能力? 这是……? 她将包裹打开,发现里面有台摄像机。 打开,里面冒出来的就是那男人恶魔般的脸!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那双漆黑的瞳孔,不管是现实,还是存在于摄像机里都是让人不敢直视。 0.01秒他眸如墨深,笑浮表面带着丝嘲弄:“见面礼,千万不用对我感恩戴德,记录下了你人生这么动人的时刻。” 紧随其后,0.04秒,她不着寸缕地出现在画面中,双手勾着男人的脖颈…… 羞辱感油然而生,她不敢看了直接将摄像机关闭,扔到一旁。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手机,在此时忽然响起,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唐小婉抓起来,连忙接起:“喂。” “怎么样,我送你的见面礼还喜欢么。”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唐小婉又害怕又气愤,明明该凶起来,却也是苍白无力。 “怎么样?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将这摄像机里的内容怎么样。”夜星冷笑,隔着无线讯号,都能感受到他的冰冷。 “所以……”唐小婉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已被他挂断。 “嘟—嘟—嘟”的声音传入耳蜗,无形的危险将她整个人罩住,紧随其后,就是房间房锁扭动的声音。 她转过身,就看到那扇门被打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高贵的男人已经闯入了她的视线,他的身后两排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他的笑浮于表面,将修长的手指轻轻举在半空,身后的保镖迅速的将门关上。 唐小婉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不安地看着夜星,明明该质问他为什么要闯入自己的房间,却被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弄得不知所措。 夜星身材颀长挺拔,他用最高贵的姿态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挺直背脊,君临天下的气势让唐小婉愣在原地足足有一分钟。 “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是想得到我的同情?还是想要重温旧梦?”夜星薄唇抿成一条线,周身迸射危险气息。 唐小婉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不知不觉,她的腿都有点软了。 可是站稳后,又觉着,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他? 难道做错事的不是他么? 深吸一口气,唐小婉鼓足了勇气上前,:“夜先生,小婉尊敬您,叫您一声叔叔,你昨晚对我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我一定也会对夜爷爷全部都说出来,你就等着受到法律制裁吧!” 她不想在房间里待下去了,打算离开。 却见夜星不急不忙地站起身来,眸里的危险更浓,薄唇勾成邪肆弧度:“制裁?看来昨晚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啧啧,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让你想起来?你能不能见到我父亲也是取决于我的心情!” “什么?”唐小婉不解地看向夜星。 就见夜星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 她一步步后退,直接被他逼在了墙角。 “我可没有一句话跟别人说两遍的习惯。”夜星眸光阴狠,将拳头迅速地抬了起来。 唐小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听见耳廓传来了一声‘砰’的声音。 缓缓睁开眼,她看见夜星漆黑的瞳孔仿似万丈深渊,只一眼,就会跌入其中无法自拔。 唐小婉吞了吞口水,蓦地想起他昨夜说过的话。 他说爸爸害死他哥,这怎么可能?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唐小婉一点底气都没有,坚定的视线在跟他的对视里渐渐瓦解。 “呵呵?”他勾唇邪笑,修长的手指暧昧地从她的额头一直抚到下颚,旋即抬起了她的下颚:“你觉着夜叔叔会对小婉怎么样?” “你……放开我。”唐小婉想到夜星在A市的势力,态度放软:“我求求你放过我,我觉着这其中有误会。” 绝对有误会。 记忆中,父亲一向都性格温和,怎么会成为杀人凶手?这是不可能的。 “误会?你这是在怀疑我调查事情的能力?还是,相信你父亲不是个禽兽?”他眸光冷冽,扯动嘴角。 “小婉的父亲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唐小婉的手腕被他握得很疼,心里很委屈,却又不敢哭。 夜星冷哼一声,松开了她的手,眼波流转间,态度跟之前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小婉放心,夜叔叔怎么会欺负小婉呢,夜叔叔来啊,是接小婉回家的。” 回家? 唐小婉实在是摸不透他的性子。 就在恐惧与担忧之中第四次坐上了夜家的车。 再次回到夜家别墅,唐小婉坐在沙发上心里是忐忑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夜老爷子,花白的头发,冷硬的面容,睿智深沉看透人世沧桑的眼,薄唇微微抿着,透着威严。 夜星和他不像,只是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很相似,只不过夜星明显更善于伪装。 挺直腰背让坐姿更规矩,放在膝盖上的小手,下意识地收紧。 “小婉啊,夜爷爷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你这孩子怎么还去住酒店了?幸亏夜星告诉我,否则你走了我还不知道呢。” 什……什么?唐小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讶地偏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夜星的方向,垂下眼心里更加惶恐,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我……夜爷爷,我其实……” 蓦地,就察觉一道冰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打了个激灵有些手足无措,再不敢乱说下去。 夜老爷子看向唐小婉,目光带着怜惜,还有一种夜星看不懂的情绪,夜星撇撇嘴,不以为然。 察觉这氛围有些压抑,夜老爷子看午饭时间到了,便招呼她吃饭。 夜家一向奢华,就连午餐也是汇聚海陆空各种珍稀佳肴,唐小婉坐在夜星的下手,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哆嗦。 “来,小婉,这个是空运过来的澳洲龙虾,你快尝尝。” 冷不防面前的瓷碟里出现一只剥好的龙虾,唐小婉听到男人的声音吓得筷子吧唧一声掉在地上。 这男人……怎么和之前判若两人呢? 正文 坑深0004米 我很好,不用你陪! “小婉啊,你不用太拘谨,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我不在家你就找你夜叔叔帮你解决,他会好好对待你的。”偏头看一眼儿子,夜老爷子眼眸隐含威压,“对吧,夜星?” “当然,做叔叔的自然要照顾小侄女。”夜星唇畔的笑容意味深长。 “……哦!”唐小婉盯着面前的白嫩的虾肉,接过佣人重新递上来的筷子,在他们父子期盼的眼神里送进嘴巴里。 夜星眼角的余光落在身边这个女人身上,深眸划过一抹嘲讽。 好好对待么?他当然会好好对待她,这一切不过刚开始! 一顿饭,夜星对她格外照顾,不停地给她夹菜催促着她吃,唐小婉感觉自己的胃就要被撑爆了,却只能机械地吞咽,不敢有任何怨言。 偏夜老爷子对此还相当满意,不时来一句,她太瘦了就该多吃点。 可是,她实在没办法继续吃下去,从面前那堆菜山中抬头,看着夜老爷子的方向,笑了笑,吐字艰难:“夜爷爷,我吃好了,呕……” 唐小婉感觉一说话,噎到嗓子眼的食物就要涌出来,赶紧起身朝着洗手间里跑去。 夜星目送她离开,低垂的眼睑下那双眼眸划过厌弃和阴鸷的光,只语气格外关切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爸,你说……是不是我们的饭菜不合小婉的胃口,家里的厨师要换一换才行,得让张伯再去物色人选,另外这些菜的质量也要严格把关。” “嗯,你来安排就好。” 夜老爷子并没发现他这些不动声色的小惩罚,反而欣慰儿子终于开始关心异性了。 唐小婉在洗手间里足足呆了五分钟,把囫囵着咽下去的那些食物全部吐出来,胃里才舒服了一些。 再回到餐桌上看着夜星那张故作关怀的脸,她便又开始作呕。 “小婉啊,你没事吧?”夜老爷子打量着她的脸色,声音关切。 “没事,夜爷爷,我想问您,您知道我父亲在哪里吗?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打算问,只是夜星一直没给她机会开口,她那张嘴只用来吃了。 夜老爷子神情有一秒钟的僵硬,他冷硬的眉眼即使带笑也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他看着她干咳一声:“我最近太忙,没太关注,等有时间我一定帮你查一下。” 夜星闻言偏头看向唐小婉,放在桌下的手蓦地紧握成拳。 唐山!那个男人……呵…… “你这个样子也没法继续吃饭吧,先回房休息,等过一会让厨房再给你做一些清淡的食物送进去。”夜老爷子隔空吩咐管家,“老张,去给小婉安排住处,一定要精心一点。” “夜爷爷,我其实不用……” “小婉,你要乖一点,你爸把你交到我们手里,我们就一定会照顾好你!所以,你在这里安心住下。” 她拒绝的声音消失在夜星的‘真诚’挽留里,有苦难言大约就是这样,她现在又联系不到自己的父母,偏头看一眼夜老爷子,视线从夜星身上略过,不得已点头应下来。 - 有了夜老爷子的吩咐,张伯更是不敢怠慢加倍对唐小婉好,她所住的房间朝阳通风,床上用品柔软舒适,各种小摆件都充满了小女儿风情。 但是坐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她的心情却无比沉重,恨不能赶紧从夜家这个牢笼里出去,去寻找父亲。 佣人敲门送进来精致的小菜和清淡的粥,唐小婉摸摸自己的胃,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开始进食。 跟什么过不去都没关系,一定不能跟身体过不去,无论接下来她想做什么,要面对什么,都要有个好身体。 吃到八分饱她放下碗筷,躺在床上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困倦来袭,她很快就睡过去,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晚饭时间。 厨房专门给她准备了饭菜,她吃完饭看到客厅里坐着的那个男人,一刻也不愿意多待,逃也似的进了自己的卧室。 睡了大半天,真到了晚上她也不困了,拥着被子缩在床头想事情出神。 房间里很安静,她思考得太专注,居然连门把转动的声音都没听到,直到,那个男人开门走进来。 强大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她随即听到关门反锁的声音,清醒的时候,那个天神般俊美的男人已经站在她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唐小婉缩了缩身子裹紧被子,眼眸带怯:“你……你来做什么?” “哦,你应该叫我叔叔。”夜星微微抿唇,眉眼邪魅,“我来自然是怕你寂寞,过来陪陪你啊。” 最后那句话,尾音上扬格外轻佻。 随后他坐在她身边,长臂一伸把人搂进怀里,五官陡然逼近她的脸。 唐小婉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都被抽离,呼吸变得困难,她很害怕,害怕这个男人对她再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想尖叫却不敢,这里是夜家,万一被夜老爷子知道,估计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这个寄人篱下的女孩勾引夜星。 而且,她还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我……我很好,不用你陪,你出去!出去!”她用力推搡着他,力气却逐渐消失在他冰凉的视线和嘲讽的眼神里。 “是吗,我不好!我需要人陪我欣赏个爱情动作片才能入睡。” 把她往怀里一按,他掏出手机解锁,长指动了两下很快就调出来一个视频,点开。 “不要,你放开我!” “怎么?不想欣赏欣赏我们共同的回忆么?多美好。” 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耳边却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和她意乱情迷的声音。 “看,睁开眼睛看看,多激情,啧啧,原来你勾引人还是真有一套,这么熟练的动作是跟谁学的?” “你,你够了!是你逼小婉的!” 夜星嗤笑,他逼的?长臂一身,直接将她带在了怀里,用双手撑开了她的眼睛,手机又递的近了一点:“你好好看看,我这是逼你哪了?” 她努力偏头也不敢睁开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他那双邪恶的手却趁机探进被子里,隔着轻薄的衣服挑逗着她。 “放……放手……”她努力压制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手松开耳朵抓紧他作乱的手向外拉扯,“夜星叔叔!我尊称您一声叔叔,求您放开我!” 夜星垂眸看着怀里胡乱挣扎的女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不安地奔涌,咬牙笑得不以为然。 “我对你是不是太仁慈了?你居然还敢反抗!既然如此,我应该好好调教一下你,让你知道尊卑!” 正文 坑深0005米 我说过让她滚,你耳朵聋了 噩梦如预想中一样,不管她怎么排斥,到最后,她还是被夜星剥落最后一丝防备。 这个男人曾说,在夜家别墅,他做不出这种事,可如今他食言了并且禽兽不如。 压抑着屈辱,不停地挣扎也没有换来身上男人的怜悯,她只记得自己在一道道白光炸开的瞬间晕过去,混沌着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 浑身像被十几辆重卡辗轧一样沉重,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下楼。 走到楼梯拐角,她的脚步声惊动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一个女人扭头把视线投注在她的身上。 那女人和她差不多大,一身洋气时髦的亮黄色及膝裙,衬得她肤白貌美,妆容精致的脸上,那一双丹凤眼在看到她的时候怔了怔,旋即瞪大眼睛气呼呼地站起来 “夜哥哥,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她能住在你这里?”张夏琪伸手指着唐小婉,撅着嘴巴质问,“我不管,琪琪也要住进来!” 张夏琪看着唐小婉的眼睛像是淬了毒,夜星有洁癖好静,对女人尤其不感冒,夜家别墅里就连女佣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妈子,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女孩,让她感觉到了威胁。 “一个佣人,也值得你大惊小怪?”夜星端着咖啡睨了一眼唐小婉,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着压迫和警告,“琪琪,你该知道,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你也不例外!” 手中的咖啡被他搁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张夏琪咬着唇瓣不甘心地扭转视线,巴巴地凑到夜星身边,被他嫌弃地阻止她的靠近。 “夜哥哥,人家误会了嘛,你别生气,琪琪会很乖的。” “没有一点眼色,咖啡太烫了,过来重泡!” 唐小婉瞪着那个可恶的男人,咬紧牙关走下去,端起那杯咖啡走进厨房。 “哎呦,你会不会做事?我新买的限量款,夜哥哥,你……你没事吧?“ 唐小婉端着重泡的咖啡经过张夏琪身边被她出脚绊了一下,咖啡洒在夜星雪白的衬衫上,也溅在她的及膝裙上,惹来夜星怒火。 “笨手笨脚的,你能做什么?滚,你马上给我滚出我家!”夜星触电般从沙发上站起身,边走边吼,“管家,给我准备衣服,另外把她给我撵出去!” 对于有洁癖的人而言,被人泼了咖啡犹如被泼了一盆污水般难以忍受。 夜星很快消失在客厅里,张夏琪拿着纸巾擦拭裙子上的咖啡渍,幸灾乐祸地看着惊呆的唐小婉,视线落在她那身廉价的衣服上,轻蔑地说道:“小叫花子,凭你也配伺候夜哥哥,简直痴人说梦!” “明明是你绊的小婉……”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哼!” 张夏琪翻翻白眼,猛地推开唐小婉,颠颠儿地跑去楼上找夜星,唐小婉的膝盖正好磕在茶几上,疼得她直吸凉气。 还没等她缓过气来,夜星的声音就从楼上传来:“管家,我说过让她滚,你耳朵聋了?” “少爷,唐小姐是老爷特地吩咐要留下的,没有老爷的吩咐我……” 夜星死死的攥着拳头,眸底的怒火油然而生:“站在楼下装什么木头人,赶紧给我滚过来,把这件衬衣给我洗了。” 夜星捏着衬衣的一个小角从二楼扔下来,正好罩在唐小婉头上:“记住了,手洗,不准用漂白剂,洗不干净你就死定了。” 被人触到眉头的夜星格外烦躁,几嗓子把唐小婉吼去干活,也把张夏琪撵出别墅。 这一切都是那个可恶的女佣造成的,她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夜星,结果全被搞砸了。 张夏琪把这笔账很自然地算到唐小婉的头上,下一次,她一定要她好看。 从那之后,只要夜老爷子不在家,夜星就彻底把唐小婉当做佣人使唤,家里的佣人眼看着都闲地长蘑菇,所有的家务都让唐小婉一个人承包了。 她忍辱负重默默地承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有把柄落在夜星的手里,也为了夜老爷子答应她,会帮她寻找父亲的下落。 “少爷,唐小姐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万一被老爷子……” “你不说,他们不说,这女人不敢说。”夜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监督唐小婉拖地,听到张伯的话眼眸冷厉,“如果老头子知道,那一定是你们的口风不严,那你们的下场,可要自己掂量清楚。” 夜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唐小婉身边,踢了她一脚:“动作快点,你是乌龟吗?加速!” 唐小婉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夜星踢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晃了晃直接晕倒在地板上,再不动弹。 “唐小姐……”管家要冲过来。 “站住,你慌什么。”他呵斥管家,又踢了唐小婉一脚,“喂,起来,别装死偷懒。” 可是,唐小婉蜷缩在那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小脸惨白,夜星眯了眯眼偏头看向管家:“愣着干嘛,把人扔床上去。” 夜星随着他们上楼,坐在唐小婉床边,打量着她,浓眉紧蹙,这女人是故意跟他作对?才做了多少事情就晕了。 “爸爸……爸爸……小婉好难受……你在哪……” 如果不是她的声音太柔弱太可怜,他一定会直接把她从床上扯下来扔在地上。 嘴上虽然如此,手却是神使鬼差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顺便帮她掖好被角。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夜星嫌弃地甩甩手见鬼一样离开。 - 傍晚,唐小婉休息够了醒来,推开卧室门走出去,站在二楼走廊里小心地朝着楼下客厅里张望,没有发现夜星的身影,才松口气打算下楼。 经过夜老爷子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冰冷声音,她的身体下意识的一僵,脚步稍稍顿住。 “你确定,唐山死了?” 夜星的声音隐含兴奋,隔着门板也清晰可闻,让门外的唐小婉如遭雷击,心脏一下子被人捏紧,她仓皇地往前走了一步,颤抖着推开书房的门。 正文 坑深0006米 我带你去知道知道,什么是有教养!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 唐小婉的手指苍白无力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她真的希望,自己是听错了,或者是幻觉了。 但是,随着黑色皮椅上那高贵的身影转过来后,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夜星凌然的眉梢浮现着一抹得意,那眉眼之中已然透露,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他的唇瓣噙起邪肆的笑,冷声道:“怎么?是想让我在重复一遍唐山死了的事实么?” 蓦地,宛若被重击。 唐小婉踉跄的退后了两步,书房里的一切在此时已经被她自动屏蔽。 “不,这不是真的,小婉不信!”唐小婉不停的摇着头,一小步一小步的后退,步子沉重却挪动的有力。 出了书房之后,她几乎预支了身体所有的能量,朝着楼梯崩溃的跑了下去,就连想要去哪,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要离开! 夜星修长如玉竹般的手指交叉在身前,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却被眸光之中所带的森寒,失去了多情的魅惑,反而添了一抹让人背脊发寒的冷然。 张伯微微弯腰,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少爷,小婉小姐……” “张伯,如果不是你在夜家呆了这么久,我还真的会认为,这唐小婉跟您有亲戚。” 夜星缓缓的站起身来,神色不悦,迈开长腿直接在他的身边走过,离去的那一秒,还留下了一句话:“我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张伯将头低的更低了,自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或许,他那晚就应该让小婉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出这些事了? —— 唐小婉泪眼婆娑的跑下楼,想要离开别墅,却在才打开大门,就被两只粗犷的长臂阻拦了下来。 “抱歉,唐小姐,没有少爷的吩咐你哪也不能去。” 她抬起眸,思绪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张姣好透着青春活力的容颜上,此时却被那一双被伤感充斥的眼眸抢占了风头。 “让开……我要去找我的父亲,让开……”她声线颤抖,却透着笃定! 夜星是骗子,毁了她的身,现在又毁了自己的家。 她抬起胳膊,试图跟门口的两个人做斗争,奈何她的力量在他们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很轻松的就被推了开来。 看着那扇雕刻着铜花的大门,缓缓的关上,唐小婉像被带走了全部的力气,直接跌坐在了地面上。 “咦,夜叔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磁性生物?”一声颇具戏谑的嗓音,从唐小婉的身后传了过来。 刚才下楼,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楼除了佣人还有别人。 听这声音,应该是夜家的客人吧? 毕竟,她也算是在夜家住了几天的人。 可,现在她却不想理会任何人,她抱着双腿,将头埋了进去,凌乱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面孔,哭泣声扯着身子一颤一颤,看起来很是可怜。 咦,给自己忽略了? “好恐怖,我一直以为我夜叔禁欲这么久,原来竟然有内幕!”男人似乎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直接站起身,几步就走到了唐小婉的身边,也不管她现在是不是难受,直接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拎了起来。 唐小婉一点都不想搭理他,死死的跟他抵抗,却在他的强硬态度之下,身子软的像棉花,任由他怎么摆弄。 “你做什么!”唐小婉的刘海沾了些眼泪,看起来湿漉漉的,她眼圈泛红,眸光锐利如刀,恶狠狠的盯着他。 眼前的男人,身子颐长,一身浅蓝色的宝格丽西装,将其的气质更衬出,戏谑的唇瓣微微勾起,一双森寒而不见底的墨眸,相比于夜星,却丝毫没有杀伤力,尤为醒目的,是他左耳上的钻石耳钉,彰显出他的放荡不羁。 他用两根手指拎着她的手,极其的嫌弃,“啧啧,做什么你没看出来?还要多直白的表现呢?” 唐小婉收回自己的手,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一楼的保姆几乎都惊呆了,但是谁也不敢上前,纷纷目不转睛的望着两人。 这男人的名字叫江承亦,是夜星哥家的私生子,也是唯一敢跑到夜星面前顶嘴的人…… 夜家的人都知道,夜星跟自己哥关系多么的好,所以爱屋及乌。 就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江承亦的目光蓦地寒了几度,捏着她的手腕力度更甚,几乎是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敢打我?” 唐小婉的眼神没有闪躲,眼圈泛着晶莹,跟他对视。 她真不相信,她还会被人欺负到什么样。 为什么没来夜家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举,来了夜家之后,竟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 “你们没有教养吗?不知道别人在很伤心很伤心的情况下,不喜欢开玩笑吗!”唐小婉说着说着泪水就已经泛滥成灾,两行清泪像拧不紧的水龙头,不停的向下滑落。 “你说我没有教养?”江承亦压根就看不见她的眼泪,只能听见她刺激自己的话! 他冷笑一声,捏着唐小婉大声喊道:“我请的都是私人教师,上的都是你贵族学校,一年学费几十万,你特么竟然说我没有教养!” 江承亦拉着她就往门外带,“在A市,我就是卖了你,夜家的人也不会怎么样!打我的一巴掌,还说我没有教养,呵,行,我带你去知道知道,什么是有教养!” 江承亦拉着唐小婉就往外走,她本来就犹若活着的死尸,丝毫不在意他拉着自己出去,相反,她真的很想出去,离开这里,去找她的父亲,她要证实,他的父亲没有死,夜星就是想看自己难过,骗自己的。 江承亦将她拉出去了夜家,直接将她丢进了车上,愤然的冲着司机喊道:“去夜色!联系一下李姐,就说我有好货带给她!” 司机怔了下,透过后视镜望了过来,唐小婉眸如死灰的倚靠在后车座上。 正文 坑深0007米 人,我也不是不可以救 夜色是A市最大的酒吧,坐落在市中心经济繁华区的地段,这里,每晚都会上演一场大型成人真人秀节目,为了招揽顾客,几乎是每天变着花样,而这项特权,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受的,只有VIP贵宾才有权享有。 每晚的十二点后,是男人的天堂。 车窗外,五彩斑斓的灯光撑起了A市的繁华。 街道上,穿着比基尼的外国美女,正扩展着自己的舞步,跟随着外放音乐扭动身躯,每每舞动的瞬间,皆是妖娆。 被彩色灯光点燃的‘夜色’两个字,形成走马灯的形式,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下车!” 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江承亦的话被夜色淹没,却生生顺着空气传入唐小婉耳廓里一道凌厉。 “放开我!”唐小婉瞪着眼睛,不肯妥协,也试着施展力气,将他攥着自己的手挣脱。 基因果真是个好东西,哪怕经过千百年都不会变。 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语气客套叫夜星一声叔,还是真的是他的侄子,唐小婉都感觉这两个人的霸道,让人接受不了。 最起码,她接受不了。 “放开你?”江承亦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薄唇划过夜色,勾起一抹冷笑:“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要听你的?” 他攥着她的力度又加深了一些,弄的唐小婉很痛。 尽管唐小婉呼救,可街道上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她,所有人都认为这不过是小情侣吵架。 江承亦将唐小婉直接带入了夜色的地下一楼,躁动的音乐在耳朵里翻腾。 蜿蜒的楼梯,犹若一条盘着的龙。 唐小婉被江承亦用力拉扯,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摔下去。 楼梯口下面,站着一位戴着面具穿旗袍的女人,那水蛇腰被旗袍衬托的淋漓尽致。 “江少,您来了,姑娘已经帮您备好了。”女人献媚的凑近,身子宛若游蛇。 “今又是什么主题风。”江承亦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将唐小婉从身后拉了出来扔到了女人面前,声线冷若冰霜,笑意邪佞:“她说本少爷不懂家教,帮我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一个女人。” 女人将目光望向唐小婉,灵机一动:“江少,今晚我们有一个特别环节,不如直接让她上吧?” 唐小婉明显感觉两个人不是在商量什么好事,急忙的上前拉扯着江承亦的衣袖,眼泪都急的要掉出来:“我是唐家千金,是夜爷爷请来的客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纵使唐小婉在单纯,也明白,江承亦是想要将她仍在这个夜场里。 “求求你不要……” 唐小婉的乞求像被淹没在空气里,苍白又无力。 江承亦将手臂一挥,唐小婉直接被穿着旗袍的女人带走,她想要挣扎,但是看到两边站着面露凶光的保镖,只能妥协。 女人强制唐小婉换了一身薄纱裙,透透的薄纱,将曼妙的身姿映衬的若隐若现,就连重要的‘三点’都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太棒了,我敢肯定,今晚的冠军就是你!”女人得意的握着唐小婉的肩膀,眸光里的欣赏越来越浓,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开。 唐小婉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住自己隐私的部位,眼圈泛红,谁能告诉她,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对了,你现在还是处女么?不是第一次的话,可能价格会有点低。”明明是很羞辱的问题,却被女人问的很随意。 唐小婉怔了下,心脏明显慢了一拍…… ——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小婉她……”张伯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的在夜家别墅的阳台找到了夜星,因为焦急,话语有些语无伦次。 “死了?”夜星的嗓音低沉沙哑,享受的躺在太阳伞下,手里端着高脚杯轻轻摇晃。 “没死,但是……”张伯才想说,就被夜星冷冷的打断。 “没死,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她的名字,听着心烦。”他虽是这样说,可是唐小婉的模样却该死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仅没有勾起他一点的同情心,反而气愤的坐起身来,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就连心情都瞬间变得差极了。 “少爷,是小少爷给她带走了!而且我还听说,小婉小姐给小少爷一巴掌,我是害怕……”张伯越说,神色越发的紧张。 他是害怕江承亦会伤害到小婉啊! “厉害了。”夜星漆黑的瞳孔,让人望而生寒,笑浮于表面,声线之中却吐露出一抹冰冷,盛满猩红液体的高脚杯也在他的手中轻轻摇晃。 这个唐小婉,受的委屈越多,他就越开心。 张伯也观察出来,夜星压根就没有打算去救唐小婉,但是他现在只能求助于他,因为夜家上下,全部都拿这位江承亦视为稀世珍宝。 江承亦向来爱玩,而且手段令人发指。 光是张伯听说的,就已经有三个女孩葬送在他的手里了。 “少爷,您要是不去,那唐小姐就太可怜了,她就这么一个父亲,而且已经为了夜家牺牲了,她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如果要是落到小少爷的手里,怕是……”张伯已经不忍说下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夜星的脸色骤变,蓦地站起身,暴走如雷!“你搞清楚!是她父亲欠我们家的!这条命是我哥的!他应该还!” “但……”张伯还是不想放弃。 “但?”夜星冷笑:“张伯,看在你在我们夜家做事这么久的份上,不如你说一个让我去救她的理由?” 他的左手插在裤兜里,高大的身影站在张伯的身边,低眸俯视,眼底划过一抹深不可测的气息。 张伯吸了一口气,愁上眉头:“少爷,那我就不瞒您说了,老爷的意思,想让你娶了唐小姐,在唐小姐父亲的葬礼过后。” “WHAT?”夜星不可置信的笑了出声,拍了拍张伯的肩膀:“张伯,在夜家这么久,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脾气,更不会不知道骗了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如果你敢为今天的话承担后果,人,我也不是不可以救。” 正文 坑深0008米 小叔,你带走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个理由未免太荒唐。 娶她? “少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小婉的父亲并没有伤害您的哥……”张伯试图解释着,却被夜星打断:“闭嘴!你当我的眼眶里长着的两颗玻璃球?你要多亏生在了现代,你知道古代假传圣旨是什么罪名么?” 夜星俯身,五官陡然的逼近张伯的脸,唇侧轻佻,手在脖颈前划过,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张伯怅然的叹了口气,跟夜星恭敬的告别。 在张伯走后,夜星却将高脚杯的猩红液体一口倒进了嘴里,喉咙滑动间,他将手狠狠的攥紧。 也不知是禁欲多年,她是自己很久以来第一个女人的原因。 还是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儿。 总之,唐小婉就像幽魂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跑来跑去! —— 十二点。 夜色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已经在地下一层悄然展开。 江承亦因为是钻石级别的身份,坐在了第一排。 场内差不多有一百多人,人头攒动。 台上,被抱来了4个大箱子,按照1234的顺序排列而上。 主持人会用一句特别的词语来形容箱子里的女人,而台下的贵宾则是起到了作用。 每个词语对应着是箱子里面的女人,台下的贵宾则是出竞价,谁的价格高就可以将箱子里的女人带走,共度春宵。 “肌肤赛雪。” “出水芙蓉。” 在主持人说了两个词后,台下的人手里的竞价牌接二连三的举起。 …… “我出三万!” 紧张而又激动的竞价进行到了一半,在三万已经被主持人告知两次的时候,江承亦不紧不慢的将手举了起来:“我加个零。” 本以为这就是今晚的最高chao,三十万一次! 却没想到在主持人宣布三十万两次,即将要成交的时候,地下室的门却突然被强硬的推开。 从里面迅速出现一排穿着黑色正装的保镖。 保镖笔直的站成两排,似乎接受过正式训练。 夜星自带光芒,迈着阔步不慌不张戴着白色的手套,缓缓的走近会场,所有耳边躁动的音乐声全部在此时停止,就连时间似乎都因为此人的到来而静止。 直至,他轻声的跃上了台,将四个箱子全部拆开后,台下的人才纷纷有了反应。 “谁啊,下去!” “别打扰老子的雅兴。” 江承亦坐在人群之中,双眸微眯,完全不知道夜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夜星在台上翻遍了四个箱子,却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身影,他一把抓住主持人的衣领,愤怒而言:“唐小婉在哪!” 主持人被他墨眸中的凌厉震慑了住,声线都是颤抖的:“什么……我,我不知道啊。” 夜星懒得跟他废话第二次,松开了他的脖领,索性连带着白色手套也嫌弃的扔到了一旁。 他的眸子一扫,台上没有,那就是在后台了? 瘦而有肌的长腿每每迈开一步,都可以将西装裤的气质彰显的淋漓尽致,不臃肿,反而却因为走路方式拥有自己的格调。 翻开重重的帘子,他嘀咕了句‘该死的’走进了后台。 唐小婉正在跟女人做着最后的抗争,哪怕死,她也不允许自己这样! “不要,你放开小婉,放开小婉。”小婉死抓着门不肯松手,身上的薄纱让她更感侮辱,泪水悄然无息的滚滚而落。 可是女人根本没有想放开她的意愿,力气要比唐小婉大的多,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硬生生的掰了下来。 “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几次就明白了!”女人不肯放过她,硬拉着前进。 好在后台,除了两个人,几乎都去前面看热闹了,小婉穿的这么暴露并没有被两个人之外的人看见。 “不,不要,小婉就算自杀也不容许别人这样对待。”唐小婉骨子里是有一股傲气的,遗传了父亲军人的特征。 她见自己弄不过这个女人,咬着唇,将头往墙上狠狠的撞过去。 额角因为用力的磕碰,立刻浮现出一道青紫色的伤痕。 唐小婉感觉自己的额角很疼,就连视线都跟着模糊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被站在拐角处的夜星看见了。 夜星的手在腰间紧握,盯着唐小婉身上的透视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女人,她们也敢动? 大步的上前,夜星毫不留情的推开了穿着旗袍的女人,一把将唐小婉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虽然不喜欢跟别人有肌肤接触,可是在自己的手触摸到她有温度的体温后,那里竟然该死的有了反应? “你是谁!”旗袍女人问道。 夜星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上的外套迅速脱下来,披在了唐小婉的身上,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他是谁? 转眸间,阴鸷的眸锐不可挡,足以秒杀周遭一切生物! 旗袍女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竟失去了质问的能力。 夜星抱着唐小婉匆匆离开了夜色,张伯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 小婉失去了父亲…… 小婉很可怜…… 可能是因为年少时亲眼看见母亲跳楼自杀,所以此时才会觉得感同身受,忽然觉得怀抱里的女孩子很可怜,很想要呵护。 他的手不自觉的抚在了她鲜嫩的脸蛋,划过她水润的肌肤一寸一寸,最终因为车窗被疯狂的敲响,唤回了思绪。 “砰砰砰!”沉闷的敲击声,恨不得将玻璃撕毁。 夜星抬眸,江承亦那张脸映入眼帘。 他的眼古井无波,按下了车窗后,冰冷的夜风扑面,让精神清爽了不少。 “小叔,你带走她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归我,让我折磨?不给我爸报仇了?”江承亦的话语有些激动。 夜星没有说话,淡淡的将视线收回。 江承亦却忽而指着夜星冷笑:“呵,我就知道,我爸死了你比任何人都开心,怎么会难过?这次,家产都是你的了,没人跟你争了,我是一个外姓人,只能像个赶不走去不掉的寄生虫一样寄在你们家,是啊,也许从头到尾你们谁都没有把我当成夜家人吧!” 正文 坑深0009米 那个人会让她好好的么? 沉甸甸的重量在夜星的大腿之上。 月光倾洒而下的清辉,轻轻的萦在了唐小婉的脸颊上,在她的周身渡上了一层淡薄的光晕。 长而卷翘的睫毛,却沾着泪珠。 夜星的胳膊不自觉的放在了她的头下,给她当枕头。 “你心里的想法原来是这样。”夜星勾唇,转眸将视线落在江承亦的身上。“我以为你心里更多的应该是感恩,你父亲的死是她父亲造成的不假,你这样对待她,跟她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江承亦跟夜星的眸在半空之中对峙了上,他的手在腰侧紧握,眼圈升腾一抹水雾,咬牙切齿的看向夜星怀里的唐小婉:“所以呢?小叔现在是打算让我把她怎么办?当成恩人?谢谢她的父亲让我的父亲离开了?” 江承亦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夜星微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直接将车窗按了上,吩咐道:“开车!” —— 夜星将唐小婉抱回家的那一刻,绝对是认为自己疯了!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竟然无意识的直接抱到了他的床上! 对于一个有高度洁癖的男人来说,外面的细菌简直就像雨后的春笋,所以他每晚在睡觉之前都会将床单消毒,杀菌,这个房间,甚至是在外面穿过的衣服,都不会带进来。 但是,他现在竟然带进来一个人! 他憋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跟她靠的很近。 将唐小婉放在自己房间后,被褥给她掖好,找来医药箱给她上药,用纱布将她额角的部位直接缠了住。 本来这些应该交给佣人来做,但是他拒绝在让第三个人进入到他的房间。 唐小婉睡的很沉,就连夜星在房间出入几次,她都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望着她身上的薄纱透视装,夜星的欲望在一次的被点燃,才刚刚的想要起反应,就被她额角上的纱布瞬间拉扯了回来。 刚才,她是不是特别的害怕? 凌乱的刘海盖住了姣好的容颜,夜星伸手,将她的刘海拨到了耳后,那一张睡熟的容颜,竟然……挺可爱的? 夜星总是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摸摸她…… 手,抬在半空中时,忽然又强迫自己放下! 这个女人……他摇了摇头褪下了身上的白色衬衫,向着浴室走去。 夜星洗好澡,迟疑二三,最终决定,将唐小婉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否则今晚看来又是一个难眠的夜。 —— 第二天,唐小婉醒来后。 伴随着头痛迎来了清晨的阳光。 还有,一张透着威严的脸。 “夜爷爷……”唐小婉呢喃出这个称呼时,眼圈里的泪水已经不争气的争先恐后掉落了下来。 夜老爷子坐在她的身边,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头,“小婉,受苦了。” 唐小婉连忙摇头,她现在在意的不是受苦,而是她的父亲。 她抓着夜老爷子的手哽咽的问:“夜爷爷,我……爸……。” 夜老爷子沉重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欺瞒唐小婉,在长叹了一声气后,缓缓的道:“小婉的父亲生前只有一桩心事,就是想让小婉嫁个好婆家,等你缓缓,我们在商量一下婚事,全部都遵从你的意见……” 唐小婉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在夜老爷子说完,她早就崩溃的像个泪人,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 整整一下午,她的眼泪没停过。 在夜老爷子走后,她哭的更厉害了。 三天,唐小婉用了三天去相信父亲已经离去的事实。 这三天,谁也没有来打扰,就连夜星都没有。 她在房间里,像是失去了自由的犯人,每到饭点总是会有人送来吃的。 夜家别墅的佣人,似乎在这三天都来了一遍。 每个人都在她的视线里不停的劝她吃饭,她不是不想吃,是真的没有胃口,竟然连饿的触感都失去了。 佣人的话在唐小婉的身上也全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唐小婉的视线一直都盯着一个位置,空洞而无神,她的眼睛涩涩的,似乎二十年的眼泪在这几天全部都哭了出来。 她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父亲会离开自己? 又为了什么离开? …… “砰砰砰。”敲门声不绝于耳,但是唐小婉却是在一分钟之后听到的。 张伯害怕唐小婉出事,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手里拿着饭菜,端给了她,叹气劝道:“唐小姐,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你父亲看到你这样,是不会安心的。” “哦。”唐小婉宛若行尸走肉般,眼眸无神的拿起张伯给自己带的东西,就往嘴里塞。直到嘴里都塞满了,她被噎得难受,眼泪又流淌了下来。 张伯实在是不忍心在见到唐小婉这幅自暴自弃的样子了,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了她。“唐小姐,这是前段时间,你父亲曾经嘱咐我,若是你有机会住进夜家,一定要我把这个给你。” 听到父亲两个字!唐小婉失去焦距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活力,一把抢下了那封信,打开一字一句的在心里默念。 “婉儿,相信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了,我希望你一直在夜家,哪里都不要去,因为这次父亲惹的大麻烦,只有夜家能保护你。” 唐小婉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读了几遍,也没有发现父亲额外要跟她说的话。 大麻烦? 为什么她父亲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死?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父亲不是敌人,夜家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么夜星为什么又要这么对待自己。 一系列的疑问在她的心里不停的循环。 最终的汇聚点,竟然形成了夜星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脸。 此时,他正霸道的端坐在她的脑海里:“想饿死?千万别死在这里,脏了我的家。” 小婉连忙的摇了摇头,将夜星驱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张伯佝偻的身影,略微沧桑的脸庞,心里知道,张伯在这个家里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她隐含哽咽道:“张伯……您放心,小婉一定会好好的在夜家生活。” 只是,她想好好的…… 那个人会让她好好的么? 正文 坑深0010米 不是夜家的人就撤了吧! “小婉,你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明天张伯来找你。”张伯留下这句话,神色露出一抹苦涩,便匆匆离去。 唐小婉看着那封信很久,决定要在夜家住下来,调查真相。 她不能接受父亲这样离开自己的方式! —— 清晨,小婉明显要前几天活泼有气色多了,昨晚好好的睡了一觉,现在是神清气爽。 伸展着胳膊才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就见到张夏琪跟江承亦两个人在自己面前站定,用一种看待外星不明飞行物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着自己。 “哟,哟,我看看,是怎么样的土包子还让我夜星哥这样大动干戈!”张夏琪拦住了唐小婉的路,用手直接将她的下颚挑起,强制小婉跟她对视! 唐小婉忍气吞声,上次已经吃了一次这个女人的亏,这一次她不能在犯傻。 “张小姐,您挡到小婉的路了。”唐小婉不慌不张道,嫣红的薄唇张合之间,张夏琪觉得可笑,甚至一再的认为自己听错了。 她佯装的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你这个乡巴佬说什么?” 丝毫没给唐小婉反应的余地,张夏琪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从这声音的分贝来看,就知道这一巴掌打的多狠。 江承亦站在一旁,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反而在张夏琪打了唐小婉后,给张夏琪捏了捏肩膀,眼波之中的深谙得意:“夏琪姐,别介,这样打手不疼么?夜叔跟你说这个人是女佣,不妨我们借走几天,慢慢收拾嘛。” 张夏琪听到江承亦的建议,兴奋可见,直接路过唐小婉的身边,上了三楼去找夜星。 江承亦并没有跟上去,反而在唐小婉的身边嘲讽:“连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吧?嗯?我可是见到了呢,怕你不相信,还给你拍了照片。” 他一点没犹豫直接将手机拿了出来,放在唐小婉的面前翻阅了几张。 小婉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微微眯眼,透着一股狐疑,瘦小身躯释放的精锐光芒却让人不敢小觑:“你到底想怎样,小婉没有惹您吧!” 江承亦唇侧的弧度渐渐的冰冷了下来,视线的兴奋也随即转换成浓浓的恨。 为什么? “因为我是夜铭的儿子!”他紧锁着她,一字一句说出最锐利的字眼:“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夜铭是夜星的哥哥么? 唐小婉不自觉的退后了一小步,这个家,果真是容不下她。 可是父亲为什么要她在这里住下去? 她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大麻烦会比夜家的人还麻烦。 “没话了?你父亲两眼一闭,就认为死了就可以偿还一切了?做梦!”江承亦狠狠的推了唐小婉一把。 唐小婉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直接被他推在了地上。 “嘶—” 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营养明显的不足,单薄的身子似乎风都能吹倒。 视线里也是昏天暗地了一会,才恢复。 唐小婉揉了揉脑袋,扶着墙站起了身,明眸望向江承亦却没有半点妥协:“小婉很倒霉,遇见你这种男生。” “倒霉?”江承亦的余光里望向夜星跟张夏琪一同从楼梯上走下来,眼带得意的提醒:“还有更倒霉的等着你呢。” 脚步声让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递了过去。 楼梯上,高大的身影宛若会移动的精美雕像,举手投足间皆是完美。 夜星掀眸倪了一眼楼下的江承亦跟唐小婉,从容而闲适的走了下来。 “夜星哥哥,行不行嘛,你就把这个女佣借给夏琪两天嘛,夏琪看着她长得讨喜,想让她陪陪我。”张夏琪撒娇的在夜星的身后紧随。 “前几天,她是个女佣,可以你随便使唤,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夜星说的云淡风轻,平静的将视线落在了唐小婉的身上。 只是,这句话说出来后,三个人都怔住了。 什么? 唐小婉紧贴在墙壁,丝丝的寒气渗入皮肤。 她没有听错? 夜星刚才说……未婚妻? “夜哥哥!你是在跟夏琪开玩笑么?”张夏琪下意识的拉住了夜星的衣袖,完全将夜星讨厌别人碰他这件事忘记了。 夜星的脚步停了下来,狭长的眼眸低垂,落在张夏琪的攥着自己衣袖的手上,眸光阴鸷的晦暗:“松开你的手。” 江承亦见状,给张夏琪解围,连忙上前质问:“小叔,我现在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叫我回来的是你,叫我欺负他的也是你,现在呢?你在做什么?你究竟被这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气不过,直接将唐小婉拽了过来! 一个踉跄,唐小婉险些没站稳,差点跌倒,她紧紧闭着眼睛,却感觉自己的后背被强劲的力道托起,轻轻一带,就撞进了结实还带着香味的胸膛。 她蓦地睁开眼,因为身高差的关系,她只能看见夜星下颚。 “承亦,我从小到大的宠着你,真不知是对还是错,现在跟长辈说话已经开始用吼的方式了?”夜星目光含威,见到江承亦不服气的挺着自己的脖子,他感觉到怀抱里的那一抹柔软,修长的手指却在腰侧逐渐的攥紧。 昨晚,张伯跟他彻夜长谈,给了他很多夜铭生前跟唐小婉父亲的合影,在部队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聚会的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人都笑的很真实,并不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他以前不愿相信,自己的哥哥夜铭会为了亿万的家产去救另外一个男人,直至看到照片后,他的想法竟然有些松动。 当年,夜铭被父亲送到军校的原因是十七岁那年犯下的错被发现,夜老爷子棒打鸳鸯,生生将他跟初恋,也就是江承亦的母亲拆散。 后来,江承亦的母亲听说夜铭要娶别人,为了让孩子过的好些,留信离开。 很久都没有出现,那时夜星还小,从小被父亲灌输的思想里,都没有自由恋爱的概念,全部都是利益、联姻。 想到夜铭去当兵临走时对自己说要帮他好好照顾好承亦后,夜星的手才缓缓的舒展开来。 “你爸的事,我会好好的调查!不是夜家的人,就撤了吧!”他的余光瞥了一眼张夏琪,携着唐小婉离开了两个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