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她的忌日   今天的墓园显得格外的宁静。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韩夕的第六个忌日。   漆黑的深夜,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一处墓碑前。   男人拥有俊朗的外表,高贵典雅的气质,只是眼里的暮色太浓,浓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   他是Z国总统,墨瑾辰。   这是他第几次来这儿呢?   第二次.   第一次是韩家给她立墓的那天深夜。   他以为他再也不敢踏入这儿了,只是他还是来了。   六年了,他以为胸口的位置已经不痛了。原来伤口还在那,只是已经溃烂。   “墨瑾辰,其实爱一个人很容易,就是一瞬间的感动。但恨一个人却很难,会是一辈子。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他听到了她带着凄楚的声音,转身看去,身后却空无一人。幽暗的瞳孔凝视着前方,眼里荒芜而空洞。   墨园花屋里的花已经开了,开得很艳丽,花香肆意,淡淡的夜风吹过,仿若她温柔的手指拂过肌肤。   只是花屋里不会再响起她搞怪般的笑声。   “墨瑾辰,凡尘俗世充满欺骗,但唯有爱情要保持最初的干净。我们却都走错了路。”   那晚她的语气很平稳,谈得上轻描淡写。却透着浓浓的悲凉。   他从来没想到那一晚会是他见到她的最后一眼。   如果他知道,也许他会将她拉入怀告诉她,他愿意妥协,愿意原谅她的背叛,愿意试着去遗忘。只是终究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所以如今他只能形单影只地站在这儿,看着她墓碑上照片里那抹淡淡的浅笑。   是因为怪他,所以这几年都不再入他的梦里?   今天他来了,是否今晚可以让他在梦见见她,即便是一眼也好。   ——哄,一道雷鸣划破天际。   一个人影从一旁小道上走了过来。来人是他的警卫长高天。   “阁下,要下雨了。”高天走到站在墨瑾辰身后。   他立在那却无动于衷,眼里很涩,却没有泪流下。那时一种无声的哭泣。   高天眉头紧蹙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划过一抹心痛。谁会想到那个Z国高高在上的总统阁下,以内敛深沉而闻名的总统阁下,会有如此孤寂和无助的时候。   高天还记得六年前当一份份法医开具的文件证明韩夕死的时候,他第一次看见那个几乎任何事都不能打到的阁下,既然踉跄地差点跌倒,还好他及时的扶住。   突然,高天的手机响起,虽然他已经调了震动,但在这充满死寂的墓地里还是显得格外的清晰。   高天立马拿出手机按掉,他知道阁下在和韩夕相处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只是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很急,不管高天挂了几次,还是固执地打来。   高天眉头微蹙,转身走到一旁小道上。   没两分钟高天又折了回来,神情变得十分严肃,眼里还带着丝丝激动。   “阁下,是左冷的电话。研究院被人闯入,不过还好闯入的人被抓住了一个。”高天道。   墨瑾辰眉头微皱,显然对于高天为如此不重要的事打扰到他而刚到不满。   高天看着墨瑾辰,“阁下,左冷传了一张照片过来,希望您看一下。”而后将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墨瑾辰冷眸微眯,头微低,幽冷的双眸沉了沉,足足一分钟,墨瑾辰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让左冷把人带回墨园。”   “是,阁下。”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行驶在盘区的山路上,开进Z国最豪华的庄园——墨园。而后在有着欧式风格的城堡前停了下来。   车门被敬候在外面的佣人拉开,一把黑色的伞撑在车门前。但许久却不见车里的人下来。   撑着伞的是墨园的李管家,李管家眉头皱了皱,恭敬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坐在车里,幽冷的瞳孔凝视着前方。他曾想过,原谅真的那么难吗?仇恨真的这么重要值得以她的生命作为代价。   只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可笑,他痛了六年,后悔了六年,却成了笑话。   她活着,却躲了六年。她一定在暗处看着他难受而笑吧。他既然忘了她的血从来都是冷的。   细长的腿跨过车门,墨瑾辰从车里下来,李管家举着伞站在他身旁。   墨瑾辰眼里泛着如夜魅般冷冽的光。   城堡二楼房间,韩夕静静地坐在床边。   当被抓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终于还是要跟他见面。只是过了六年,他对她的恨是否还如六年前那样浓。   应该吧,否者六年前他不会将她流放。她永远记得当时他眼里的寒冷,抽走了她身体里所有的温度。   “砰——”房门被人从人从门外重重地踢开。   她嘴角突然释出一抹冷笑,果然还是恨。   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双擦得如镜面般的皮鞋出现在她眼里。   下巴被人缓缓地抬起,动作很轻慢,但却带着故意,仿若想要以此来加剧对她的折磨。就像对死刑犯,延长行刑的日期一样。   屋里只有床头的两站灯亮着,桔黄色的灯光里,一双冰冷刺骨的双眸映入她眼中。   “看来这六年来你过得不错。”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缓缓道,听上去很平缓,但却透着让人发麻的寒冷。   她嘴角冷扬,“还不错。”至少她还活着,所以算是不错。   墨瑾辰突然一笑,阴柔的脸透着一份妖娆。这样的墨瑾辰无疑是让人陌生的,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是墨瑾辰真正生气时的摸样。   墨瑾辰很少生气,应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气。因为他的血是冷的,周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所以谈不上动气。   “是吗,我很怀疑。毕竟有人曾说过,离开了墨园会活不了。”他嘴角的笑变得有些嘲讽。   “有吗,是谁说过如此荒诞的话。也许是阁下您听错了吧!”她轻轻一笑,露着几分妖魅。   他眼里暗沉了几分,握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   两人彼此对视,目光都很冷。   “消失了六年,突然出现就闯我的研究院。你想要什么?”他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道。   “如果我说无聊逛逛,阁下信吗?”她淡淡一笑道,大大的双眼眨了眨,佯装起一抹无辜的表情。   他猛地甩开她的下巴,“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她是如何用这样的表情欺骗了他,让他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   “我以为阁下喜欢的,毕竟其他男人都很喜欢。”她脸上依旧挂着浅笑。她在激怒他,因为她很想看见他愤怒的表情。    正文 第二章 彼此的恨   墨瑾辰冷冽的瞳孔猛地一沉,倏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到跟前,“你说什么?”   她嫣然一笑,“我说原来阁下和一般男人喜欢的不一样,我总算明白六年前为何那样失败。原来是用错了办法。”   墨瑾辰眼里火光跳动,她成功地点燃了他体内暴戾的因子。   墨瑾辰突然大笑,“谁说我不喜欢,毕竟没有男人能够抗拒一张看似清纯却淫荡无比的女人在床上的功夫。”   她脸色猛地一白,他的话羞辱到她了。她用力想要扯回被他抓住的手臂。她已经不再是六年前的韩夕,她不会再傻傻地任由他羞辱。   欠他的,这六年来已经还了。   手臂被他紧紧地拽着,她用力,他接着使力。胳膊传来一阵痛感。   她眉头拉拢,冰冷的声音道:“放手。”   墨瑾辰冷眸紧紧地凝视着她,没有松手的打算。突然一个图案闯入墨瑾辰的眼里。   韩夕穿着一件贴身的背心,若隐若现的胸口,一个字母的刺青映在左胸上。   刺青被挡了一半,但却依稀能辨得出那是一个大写的字母“R”。   墨瑾辰眼里窜过一抹寒厉的光,身体被一阵阵寒气所笼罩。   她微怔,留意到墨瑾辰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口,她低头看见了刺青。   她瞳孔猛地一紧。   “我说过,不要让我再在你身上看见任何不该有的东西,看来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从墨瑾辰牙缝里透出的。   突然,一道阴影从韩夕头上笼罩了下来。   韩夕心里猛地一惊,接着唇上传来一阵压迫。   她瞳孔撑大,用力地推拒,手却被他事实地抓住。   她被他压在床上,双手被按在脸的两旁。   她眼里一沉,用力地一咬,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彼此唇间。仿若受到血的挑衅,他的吻变得更加的狂暴,直到她唇发麻。   他按着她的双手微微撑起上身,眼里有忽明忽暗的火光在跳动。   突然他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她胸口猛地一紧,“墨瑾辰,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嘴角冷扬,“韩夕,既然你学不会乖乖听话。那我只能用我的办法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贴身的背心在他手里变成了破碎的布料。   他瞳孔暗沉了下去,不仅仅是胸口,她腹部上还有三处刺青,而刺青只有一种符号,大写的字母“R”。   他细长的手指沿着她胸口的刺青缓缓而下,“韩夕,你果真是我见过最脏的女人。”她在身上刺这么多的刺青想要表达什么。想要记住那个死掉的男人吗?   她喉咙里突然感觉到一种抽搐,很难受,那是一种想要嘶吼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的颤抖。   突然裤头被他细长的手指慢慢勾起。   她眼沉了沉,“墨瑾辰,不要逼我恨你。”几乎是咬着牙将字从牙缝里挤出。   他嘴角扬起一抹邪狞的弧度,“你觉得你的恨我会在意吗?”他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接着她的短裤在他手里成了破碎的布料。   他身体缓缓压向她,“韩夕,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吗?”   她冰冷的眼看着他。   他缓缓靠在她耳畔,“我说过,你如果敢再让任何其他男人的东西留在你身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猝不及防的进入。没有任何的前戏,她只感觉到一股撕裂般的痛。   “痛吧,但我告诉你,这痛不及你七年前给我的一分一毫。”他如地狱般阴冷的声音灌入她耳中。   屋里四肢交缠,却无关情爱。   她如同破碎的木偶在他身下无助地承受着,每当她以为结束的时候,另一场掠夺却紧接着又开始。   她不记得他们究竟做了多少次,从开始的抗拒,到后来地任由他摆布。   从床上到浴室,到沙发,她不断地昏迷又醒过来,永远萦绕着的是他粗重的喘息和冰冷的双眸。   ****************************************************   清晨,墨瑾辰缓缓地睁开眼,看了眼趴在他上身的韩夕。   她紧闭着双眼,发丝搭在脸上。睡梦中的她显得很安详,一瞬间让他有些迷茫忘记了时间。   墨瑾辰的目光柔和了稍许,不似昨夜那扬凌厉。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过了几秒,门被缓缓推开。   一名穿着传统管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头微低,毕恭毕敬道:“阁下。”   墨瑾辰缓缓抬眼,眼里无一丝波动,冰冷的双眸幽暗而深邃,微抿的嘴角透着冰冷的寒意。方才的那抹柔和仿若是人的幻觉一般。   墨瑾辰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韩夕,翻身下床。她戏耍了他一次又一次,背叛了他一次又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愚蠢第三次。   李管家招呼侯在外面的两名女佣进屋。   墨瑾辰光着身子走向浴室,如雕刻般精壮的肌肉沐浴在晨光之中,身旁伺候他沐浴更衣的女佣不仅呆鄂住,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些遐想。还好身旁年长的女佣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让其回神。   墨瑾辰坐在浴缸里,闭着眼,任由女佣帮他清理身上昨晚欢爱残留下的气息。   二十分钟后,墨瑾辰从浴缸里走出来,一旁李管家让女佣退了下来,亲自拿着浴巾裹在墨瑾辰身上。   墨瑾辰走到衣帽间,十分钟后,墨瑾辰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一身高级定制的ErmenegildoZegna西装让墨瑾辰身上那清冷而高贵的气质显露无疑。   墨瑾辰走出房间,没有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韩夕。   李管家跟在墨瑾辰身后。   下了楼,直接走向餐厅。   在长长的雕花餐桌前坐下,女佣立马递了份崭新的报纸给墨瑾辰。   墨瑾辰摊开报纸,看着国际政治版块。   女佣把早餐端了上来。   墨瑾辰合上报纸,有条不紊地吃着早餐。   一旁李管家和女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用完早餐,墨瑾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往外走去。   城堡大门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停在门外的院子里,车门打开,警卫长高天站在车门前。   墨瑾辰坐进车里,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道:“刚才那个女佣辞掉。”   李管家头微低,“是,阁下。”   他自然知道阁下说的是刚才伺候阁下沐浴的那个女佣。阁下最讨厌存心思的女佣。是他大意以了,前伺候的女佣今天请假,他选错了替代的人。   警卫长高天跟着上了车,车沿着路离开,直到消失在墨园大门前的树林里,李管家才带着身后的佣人进了城堡。 正文 第三章 调查贼人   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从窗户外传来。   韩夕猛地惊醒,几秒的慌神不清楚自己身在哪。   桔黄色的灯光,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一切,雕刻精美的家具处处显露着奢华。   她在墨园。   昨夜的一切划过脑中。   她长长的睫毛微颤,身旁没有他的身影,看来都结束了。   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门被推开,两名佣人打扮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韩小姐,请问你醒了吗?”其中一人试探地问道。   韩夕起身坐到床边,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布满欢爱痕迹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两名佣人脸猛地一红,眼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只能低下。   韩夕站起身,双脚猛地一软差点跌倒,还好她及时地扶住床头柜。   适应稍许后,韩夕缓缓地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这间房间她很熟悉,是墨瑾辰的卧室,所以不用人带也知道浴室在哪,衣帽间在哪。   佣人见韩夕往浴室走去,立马跟了过去。   但刚走到浴室门口,浴室里韩夕低冷的声音传来,“不许进来。”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为难,但却不敢上前一步。   韩夕走到花洒下面,拧开水龙头,冰冷的冷水淋到她身上。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她整整洗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澡,直到她认为已经洗掉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她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女佣已经将干净的衣服准备好放在床上。地上昨晚被墨瑾辰撕破的衣服也已经被收走。   她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床上的裙子。   白色,她最讨厌的颜色。   “有其它衣服没?”她看着站在一旁的女佣问道。   女佣低垂着头,毕恭毕敬道:“阁下吩咐让韩小姐您穿这件衣服。”   韩夕蓦地冷笑,手指缓缓地划过白裙。他曾说过她不适合穿白色衣服,会污辱那份纯洁的颜色。如今让女佣给她准备白裙,是在提醒她的肮脏吗?   她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至于光着身子在墨园里走动。虽然讨厌,不过还是换上了他让人准备的白裙,这也提醒她,不要忘记六年前的痛。   换了衣服从城堡里出来,她试着往外走,但刚走到墨园大门前的树林前,突然一名穿着警卫服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礼貌地请她回去。   她冷笑,目光清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跟他打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但她很清楚,墨园除了表面上的警卫两百多人,暗中的警卫还有一百多人,不仅如此,还有十条猎犬和五条藏獒,以及处处藏着的高科技机关。所以她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够硬闯出去。而一旦硬闯失败,以他的个性,她恐怕连如今这能到处走动的自由都会没有。   她缓缓转身往城堡的方向走去,看来他是打算暂时软禁她,用Z国最豪华的庄园,还真看得起她。   她走回城堡,上了楼去,但却向着客房的方向而去。   总统府——   墨瑾辰坐在总统办公室里,冷眸凝视着面前的显示屏,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就是你查了一晚上的结果?”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却能让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栗。   高天头微低,“是属下无能,韩小姐这六年来的行踪成迷,找不到一丝的突破口。”昨晚阁下吩咐他查出韩夕这六年来的行踪,但他熬了一宿,试着从各个方面入手,却毫无进展。就好像这六年来这世上没有韩夕这个人存在一样。   墨瑾辰冷眸微眯,手里的钢笔在他细长的手指间转动,而后按了内线。   十分钟后,保安部部长走了进来。   “找到昨晚潜入研究院的人没?”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问道。   保安部部长眉头紧蹙,“监视器里没有捕捉到任何的脸。”所以要查如同大海捞针。   墨瑾辰冷眸微眯,拿起鼠标点了点,昨晚研究院监控录像立马调到屏幕上。   墨瑾辰专注的凝视着监控录像,手指轻点鼠标,录像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手法娴熟、动作敏锐,是个行家。”墨瑾辰低沉浑厚的声音淡淡道。   墨瑾辰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双手突地放在键盘上,手指快速地跳动。   半个小时候后,墨瑾辰倏地将监控器转向保安部部长,“昨天夜入研究院的人就是他,给我立马向全国发布通缉令。”   保安部部长目瞪口呆,看着显示器上的男人,男人带着一副大大的眼镜,有些宁乱的头发几乎遮了半张脸,一看就是个书呆子。和监控上拍得的画面那人的身手根本差之千里。   保安部部长清了清喉咙,“阁下,可否告诉在下是如何锁定这人为目标的吗?”   墨瑾辰冷眸眯起,“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声音不轻不重,却听得让人发寒。   保安部部长立马摇头,“不是,只是想向阁下学习一下。”   墨瑾辰斜长的眼看了保安部部长一眼,“我没空教蠢材。”   保安部部长额头冒冷汗。   保安部部长和高天一同从总统办公室离开,刚出门,保安部部长就忍不住问高天,“高警卫,阁下究竟是怎么锁定犯人的啊?”   高天看了保安部部长一眼,“阁下拥有惊人的辨析力和计算能力,从蛛丝马迹里找出线索很容易。”   保安部部长那个囧,这说跟没说一样啊!   高天看了眼保安部部长的脸,其实阁下是个电脑天才。从研究院的监控来看,昨夜入研究院的人对研究院的格局极其地熟悉。研究院里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就连清洁工人都做了严格的训练。所以要从研究院里的人嘴里问出研究院的格局很难,且整个研究院对人员也是按功能分配,有什么样功能的人,只能在特定的区域里通行。   所以即便是研究院里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能跟真正了解整个研究院的格局。因此闯入的人只有一种方法了解格局,就是黑入研究院的保安系统。   能黑进称得上世界最顶尖级的保安系统,不是一般黑客能做得到的,恐怕全世界也就几人而已。但可惜他碰见的是阁下,所以一旦对方用黑客程序攻击系统,阁下就能顺藤摸瓜找出那人。 正文 第四章 洗掉刺青   晚上十点,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在墨园城堡前停了下来。   佣人拉开车门,墨瑾辰从车里走了下来。   候在一旁的李管家立马上前。   墨瑾辰看着从副驾驶位下来的高天,“把东西拿到我房间去。”   “是,阁下。”   墨瑾辰抬步往城堡里走去,李管家紧跟在身后。   “她在哪?”墨瑾辰脚步在楼梯前微顿,清冷的声音突然道。   李管家微怔,“莫小姐应该在二楼的客房里。”   “客房!”墨瑾辰冷眸眯起,一抹寒光从眼底一闪而过,“李管家,看来你人老了办事是越来越不利索了。”   李管家立马低下头,“请阁下责罚。”   墨瑾辰冷冷地看了李管家一眼,抬步上楼。   李管家欲跟上去,却听见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所有人今晚不许上楼。”   李管家眉头紧蹙,看着墨瑾辰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担忧。   墨瑾辰大步走到二楼最里面间的客房,如黑夜一般冷而无底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紧闭的房门。   墨瑾辰扭动门把,眼底一暗。   敢跟他上锁,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砰——”厚重的木门被墨瑾辰一脚踹开。   浓浓的酒味迎面而来,他眸子猛地一沉。   大步走进房间,房间里,韩夕跪坐在床尾的地毯上,左手臂横在床上,头靠在手臂上。右手握着一个酒瓶,身旁还散落着七、八瓶空了的红酒瓶。   墨瑾辰冷峻着脸,走到韩夕身前,毫不怜惜地一把抓住韩夕的手臂直接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韩夕,突然被人一拽,醒了过来。   她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人,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咱们阁下大人回府了啊!”   墨瑾辰眼里冷光跳动,“你在跟我搞什么鬼?”   她眉头一挑,拎起手里的酒瓶晃了晃,“喝酒,没看见啊?”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墨瑾辰咬着牙道。   她冷笑,“闲情逸致是没多少,不过被人关这儿无聊倒是有不少。”她突然倾身靠近他,“我说墨瑾辰,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讨厌我,你把我关在这儿是几个意思。如果是为了报复七年前我跟你哥上床的事,昨晚你也算是尽兴了。咱也算是两清了吧。”   墨瑾辰脸没了一丝的血色,眼里有暴戾在渐渐地凝聚,整个人仿若被一团寒气所笼罩。   她抬头,毫无畏惧地凝视着他充满血腥的双眼,“墨瑾辰,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不如这样,你放我离开,我保证立马离开Z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点我确信你会做得很好。”他似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嘴里吐出。这六年她的确消失得很彻底。   在最初的一年里即便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她死了,但他依旧坚信她还活着。他用尽一切的力量在全国到处找她,却连一张有她存在的画面都没有。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说实话,她喝了很多酒。远不止地毯上的那些几瓶红酒,还有她偷偷跑地窖里喝了一整瓶白兰地,所以现在她头脑真的不是很清楚。以至于听他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啊——墨瑾辰,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他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屋外走去。   他没有理她,只是抱着她走。   “放手。”他脚步猛地停住,冷眼看着她死死抓住门栏的左手。   “不放,墨瑾辰,你究竟要干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我脏,却一遍又一遍地跟我发生关系。你有病吗?”韩夕大骂道。她真的受够了,六年了,她遭受了那么多,她时常在想,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唯一的错就是爱错了他。如今她清醒了,放弃了,为什么他却纠缠不放。   墨瑾辰冷眼看着她,他恨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但却抑制不住内心对她的占有和渴望。也许他真的病了,从十三年前遇见她就病了。   墨瑾辰眼一沉,一巴掌打掉韩夕拽着门栏的手,而后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大步向三楼他的卧室走去。   她被他重重地甩到床上。   她撑起上半身想逃,但他高大的身影立马压了下来。   “墨瑾辰,你滚开。”她用力地挣扎。   他粗暴地扯下领带,而后将她的双手用领带绑住,栓在头顶雕花床头上。   她瞳孔撑大,“你够了墨瑾辰,你再敢碰我,我会杀了你。”   他嘴角扬起一抹邪狞的弧度,“杀我,这倒是个新鲜的词。”滑落,他双手猛地抓住她胸口的衣领用力一扯。脆弱是雪纺在他手里变成了破布。   她睫毛抖动,一抹凄凉从眼里划过,但转瞬间却被冰冷所替代。   她突然放弃了争执,如死鱼一样地躺在床上。任由他将她身上的遮掩全部扯掉。   突然,他翻身下床,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金属针头的东西。   她冷眼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没想到国人眼里如神一样的总统阁下会有如此癖好。”   他跨跪在她两胯旁,幽冷的目光凝视着她,薄唇微抿透着寒。   她瞳孔猛地撑大,一股灼烧的痛感从胸膛传来,接着是肌肤被烧焦的味道。   她低眼,看着冒着白烟的针头,贴在她胸口的肌肤,耳边他冰冷的声音传来,“韩夕,我说过你的身上不许有任何男人的痕迹,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亲手帮你抹去。”   她额头渗出冷汗,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痛苦的叫声。   他既然在给她洗纹身,但却用了最痛的一种方法,用烧烫的金属针头来烫她的肌肤。   足足半个小时,他一点一点地洗着她的刺青,神情很专注,仿若在做一件极其精致的艺术品,只是眼里的阴暗却太浓。   凉凉的药膏涂在她烧伤的肌肤上,他嘴角冷扬,食指沿着她的胸口缓缓滑过她冰冷的肌肤,“总算看得让人顺眼了。”清冷的声音在冷寂的房里响起,很轻,却带着让人发颤的冰冷。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冷笑,“墨瑾辰,你是我见过最变态的人。你以为身上的刺青洗掉就代表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有本事,你把我的心挖出来,把上面的刺青也洗掉。”   下巴被他猛地用力抓住。   他突然扬起一抹邪狞的笑,身体缓缓压下,唇靠在她耳边,如同耳鬓厮磨一般道:“韩夕,挖人心的事从来不是我做的,我更喜欢的是把人的心捏碎。”   话落,他身体倏地一沉,她瞳孔猛地撑大。   毫无预警的侵入让她痛,但却还是不够痛,否者她不会还能感受到心脏被人抓紧般的痛。 正文 第五章 伤口发炎   她不知道这场变了味的欢爱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身边没有墨瑾辰。   她坐起身,低头,腰间被裹了一层纱布。她依稀记得昨晚当他第三次要她的时候,她被烫伤的肌肤开始流血,刺鼻的血腥味仿若插入人心的匕首。   他附在她耳边,粗重的喘息伴随着冰冷的声音刺入她耳中。   “韩夕,记住这痛。是我给的,记住。”   她蓦地冷笑,她记住了。   痛是他给的,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心里的。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等了几秒,门被推开,女佣捧着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   女佣将衣服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目光微低,笔直地走到床边。   “韩小姐,阁下让我伺候您更衣。”   她冷冷地看着女佣,“昨天那两人呢?”   “阁下说她们不适合伺候韩小姐,所以换了我来伺候韩小姐。”女佣毕恭毕敬道。   她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下次,未着寸缕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女佣立马拿了浴袍走到韩夕身旁,张开浴袍等着帮韩夕把浴袍穿上。   但韩夕只是冷冷地看了女佣一眼,径直往浴室走去。   女佣微怔,跟步上前,“韩小姐可是要沐浴?”   韩夕没有理会女佣,手握住浴室门的把手。   女佣抿了抿嘴,“韩小姐,阁下吩咐过,韩小姐身上有伤,不能碰水。”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眼,拧动扶手,推开雕刻精致的木门走了进去。   门在女佣跟前“砰”地一声关上。   女佣微惊,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传出的水声心里一紧,赶紧转身下楼去给墨瑾辰打电话。   浴室里,韩夕站在花洒下,冰冷的冷水从头上淋了下来。   她眼帘低下,眼神空洞无神。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是试着拧动门把的声音,随即女佣的声音传来出来,“韩小姐,阁下请您听电话。”   半分钟后,女佣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阁下,韩小姐把门锁了。是,明白了。”   女佣匆匆离开。   浴室里,韩夕睫毛微动,低头看着血慢慢地从湿了的纱布里晕染而出,一片又一片,仿若泣血而绽的玫瑰,很美,只是太过凄楚。   “墨瑾辰,手好痛。”恍惚间,她仿若听见十六岁的自己带着哽咽的声音道。   正在看文件的墨瑾辰抬头,担忧在一贯沉稳的眼里一闪而过,只是他看着几乎放在他鼻头上的手指,根本什么都没有。   没有伤口,没有淤青。   “怎么呢?”他还是赖着性子问道。   她吸了吸鼻头,让自己看上去很可怜,“手指刚刚被玫瑰的刺给扎了。”   他眉头拉拢,将她手指拉在眼前细细地瞧了瞧,果真有一个如针孔一眼的点。   他立马起来,拉着她走到柜子旁,拿出药箱。   消毒,上药,确认应该不会感染才松了口气。   接着他叫了李管家上来,吩咐李管家将花屋里的玫瑰全部拔了。   她猛地跳起来,“你干嘛要拔我的玫瑰。”那可是他送给她的。   “它伤了你。”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摸样道。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张开双手,“我不许你让人拔我的玫瑰。”   “夕儿。”他声线微沉。   她插着腰耍无赖道:“你黑脸也一样,反正你要敢拔我的玫瑰,我就去冬泳。”她一边儿道一边儿往外走,赶紧去花屋,就怕李管家真的听了他的话拔了她的玫瑰。   她不过是见他最近太忙不怎么陪她,才故意用手指去按玫瑰的刺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她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后来花屋的玫瑰没有被拔,只是每一株玫瑰上的刺都被小心翼翼地给剪掉了。   她看着混合着水滴落到脚下的血,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原来有一天他真的能够如此残忍地让她痛。   “碰——”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接着两名女佣跑了进来,见韩夕身前全是血,整个人惊住了。还是年长的一人先回神,立马将水关上,然后喊了依然惊呆在原处的另一名女佣,赶紧拿了浴巾给韩夕裹上。   韩夕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女佣将她带出浴室,而后擦干她身上的水,让她躺在床上。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伤口肯定感染发炎引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一阵带着心痛的低喃声道:“小夕,即便你跟阁下怄气也不该这么糟蹋自己啊!你不痛,你可知我们看着有多痛吗?”   她很想说她不痛的,真的不痛。这六年来她学得最好的就是不怕痛了。可是她的喉咙好干,干得没有力气发出一丝的声音。   当墨瑾辰赶回墨园时,夜安已经为韩夕换了药,打了消炎针。   韩夕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只是烧还没完全退。   夜安看着站在房门前的墨瑾辰,虽然墨瑾辰在临近房门前特意放慢了脚步,显得和平常一样沉稳,但额头微微打湿的头发却出卖了他。   夜安看着站在一旁的李总管道:“李总管,你们先下去,我跟阁下说几句话。”   李总管看了眼墨瑾辰,见墨瑾辰没有反对,招了招手,让屋里的女佣跟着自己一起退了出去。   门被李管家从门外带上,墨瑾辰不急不慢地走到床边,看了韩夕一眼,“她怎么样?”语气很平缓,一如既往地冷漠。   夜安扯了扯嘴,讽刺道:“死不了,下次如果想要人命,下手再重点。”他给韩夕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个惊心动魄,整个伤口发炎溃烂。他就说这家伙昨天突然问他用什么办法能洗掉刺青。他专业地建议用激光,或是植皮。结果这家伙却说要最痛的那种。他还以为又是哪个政敌犯他手上了,没想到是给韩夕用。亏他下得去手。   墨瑾辰冰冷的双眸没有一丝波动,薄唇抿紧,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傲视一切清冷的Z国总统。   夜安看着墨瑾辰,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我说你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六年前,你以为她死了,差点没跟着去。好不容易人活着回来了,你这又是闹哪出?” 正文 第六章 都在地狱   夜安还记得六年前墨瑾辰整个人仿若疯了一样,只要派出去的人说发现有长得像韩夕的人,不管在哪,他立马赶过去。   有一次途中出了车祸,墨瑾辰被秘密送到皇家医院。他好不容易把人给抢救了回来,可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拔了针头要走人。气得他真想给他一针麻药,省得他还得第二次帮他缝伤口。   直到高天出现,说在尤城出现的那个人不是韩夕。墨瑾辰才安静下来。   当他和高天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墨瑾辰却突然说他痛,心脏痛。   吓得他和高天脸色发白,可等他安排了一系列检查后,却发现墨瑾辰的心脏根本没有一点问题。   从那后,墨瑾辰总说自己痛,从心脏痛到全身都痛,再到最后不知道自己哪痛。   后来他建议墨瑾辰做心理辅导,他同意了。   再后来,墨瑾辰不再痛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事了。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韩夕,“夜安,你说生理上要多痛心理才不会痛?”   墨瑾辰问的得很突然,声音带着一些些迷茫。   夜安心猛地一紧,看着依旧冷漠着脸的墨瑾辰,一时间还以为刚才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   夜安走到墨瑾辰身后,手搭在墨瑾辰肩上,“阁下,没有任何痛可以削弱心理上的痛。想要心理上不痛,只有真正的放下。”   放下,墨瑾辰细细地想了夜安的话。   放下说得很容易,但却很难。因为他做不到。   夜安离开了房间,墨瑾辰坐在床边,手覆盖在韩夕脸庞,指腹缓缓地磨蹭着她冰冷的唇。   “如果你以为我会心软放过你那就错了。韩夕,如果我在地狱里,那你唯一能待的地方只有地狱。如果彼此折磨是我们唯一相处的办法,那就这样吧!”   韩夕睫毛微颤,她似乎听到了墨瑾辰的声音,但却又不太像他的。因为墨瑾辰的声音不会这样的迷茫和孤寂。   韩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的时候李管家站在她床前,身后还站在两名女佣。   韩夕坐在床头,背靠靠枕,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管家。   李管家挥了挥手,身后的两名女佣退了出去。   “小夕,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你如此不爱惜自己,你父亲要是知道该有多难过。”李管家看着她道,语气如同寻常的长辈一样。   她父亲曾是老总统的司机,和李叔认识了十几年,是挚友。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会让她能够不忍心伤害,恐怕只剩下李叔了。   对此墨瑾辰自然也知道,所以李叔出现了,带着长辈般地劝说让她无法反驳。   李管家见韩夕不说话,叹了口气,“小夕,李叔不知道你和阁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阁下他很孤单,这六年来阁下过得并不好。”   李叔还说了些什么她没留意听,但李叔那句他过得并不好却让她觉得嗤之以鼻。   过得不好吗?拥有Z国最至高无上的权利,身边总围着数不清的女人,还有一个“她”。会不好!   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一名女佣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李管家,厨房的粥备好了。”女佣将盘子端到床边道。   李管家伸手欲端起盘子上放的碗,但显然另一只手比他快了一步。   李管家微怔,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墨瑾辰头微低,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都下去。”墨瑾辰端着粥走到床边坐下,低沉浑厚的声音淡淡道。   “是,阁下。”李管家招呼女佣离开。   房门被带上,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墨瑾辰和韩夕。   墨瑾辰细长的手指拿起汤勺,轻轻地搅动着粥,而后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试了试,接着送到韩夕嘴边。   韩夕低语看了眼清粥,依旧面无表情。   “张嘴。”他生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气道。   她眉头微蹙,嘴却依旧微抿着。   “张嘴喝粥和打营养液,二选一。”他薄唇微启,一丝不苟的话从嘴里而出。   她睫毛微颤,很明白他的话不是威胁,是很认真地让她在选。   她嘴角微动,配合地张开了嘴角,粥被送进嘴里,淡淡的清香味刺激着她空空的胃。也许是因为生病,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斗。   一碗粥不到十分钟就全部进了她的肚子。   墨瑾辰将碗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起盘子里叠着的餐巾给她擦了擦嘴,动作很轻柔,让韩夕瞳孔不由地轻颤。   “阁下这样屈尊纡贵喂我这种女人喝粥,是怕我死得太快让阁下少了玩乐的兴趣吗?”她清冷的声音带着讽刺道。她不想承认他有意还是无疑的温柔让她心隐隐犯痛。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六年前的事也好,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墨瑾辰拿着餐巾的手微滞,薄唇微扬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看来你倒是很了解我。的确,好不容易抓住的猎物,让其死得太快,乐趣会少不少。”   屋里的气温顿时骤降了几度,两人对视。   彼此看到的只有对方眼里的冷漠。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过了几秒门推开,高天走了进来。   高天看着彼此对视的两人,仿佛能看见两人目光交融有火光在跳动。   高天偷偷地咽了咽口水,看了眼窗外的艳阳天。这大暑天的,虽然开了冷气,但也不至于跟冰窖一样地冷吧。   高天走到离床边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轻咳了一声,“阁下。”   墨瑾辰收回视线,起身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高天跟在其身后一起离开。   一分钟后,女佣走了进来,把东西收拾了又退了出去。   韩夕坐在床头,冷眼看着进进出出的女佣。   书房里,墨瑾辰看着电脑里的视频,细长的手指慢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视频播完,停格在最后一帧的画面上。   高天站在书桌前,头微低,“属下调查过他说的话,确实不假。此人虽然在业界有些名气,但对电脑是熟悉度还到不了顶级黑客的程度。”   视频的保安部审理那天和韩夕一起夜闯研究院男人的过程。从男人的陈述来看,研究院的系统的确是他黑入的,但他只是用了别人交给他的程序。而在接手这单生意之前他和韩夕两人从来没有见过。 正文 第七章 旧的伤痕   墨瑾辰幽暗的瞳孔凝视着显示屏,薄唇微抿。   高天皱了皱眉头道:“如果想要以此调查韩小姐这六年来的过往恐怕只有找出买通他们来研究院的幕后人。阁下,是否需要继续查下去。”   “不必。”墨瑾辰低沉浑厚的声音淡淡。   高天微怔。   墨瑾辰薄唇微扬,“高天,你认为他们夜闯研究院的目的是什么?”   高天眉头皱了皱,不明白阁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摇了摇头,“以男人的口供来看,他只是负责送韩小姐进入到研究院的A区。”所以目的恐怕只有韩夕知道。   高天瞳孔猛地撑大,突然恍然大悟。阁下的意思是,这指使两人夜闯研究院的幕后之人其实就是韩夕。   墨瑾辰冷眸眯起。   韩夕,这六年你究竟在哪,做什么?   ******   韩夕在床上躺了快一上午,实在觉得无聊正准备下床。但她脚刚落地,站在一旁的女佣就慌慌张张地小跑到床边,“韩小姐,阁下说你还不能下床的。”   韩夕冷眼看了女佣一眼,我行我素地起身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女佣那个又急又担心,毕竟已经有三个女佣因为没看好韩小姐被辞退了。要知道能进墨园当女佣可是整个Z国女性最向往的职业之一。   “做个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也不怕气死你的主治医生。”韩夕的手刚握住推拉门的把手,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子声音。   韩夕微怔,转身就见夜安抄着手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眼神也依旧贼得跟只狐狸一样。   夜安,算是她在墨园认识的第三个人。头两个是墨瑾辰和高天。他是Z国仅次于墨姓的安家大少爷,从小和墨瑾辰一起长大。如今是墨瑾辰身边的首席御医。   夜安走到韩夕跟前,伸手揉了揉韩夕的头,“六年不见,你这丫头让人费心的本事是一点没变。”   韩夕眉头微蹙,拉下夜安在她头上捣乱的手。夜安比她大六岁,从第一次见面就揪着她的双颊,逗她让他叫他“哥哥”。当时为了留下,她佯装天真无辜地叫了一声。而后就成了她摆脱不掉的噩梦。   韩夕和夜安在沙发上坐下,夜安伸手摸了摸韩夕的额头,“嗯,看来阁下照顾得不错,烧褪了。”   韩夕眉头拉拢,她很讨厌夜安时不时地提起墨瑾辰。   而韩夕那眼里的厌恶,对观人甚微的夜安来说,自然看见了。不过看到也能假装没看到嘛。   夜安一边儿打开放在茶几上药箱一边儿道:“昨天你发炎引起发烧,我离开的时候吩咐阁下,让他注意你晚上可能会出汗。一定要及时的给你察汗和换掉打湿的衣服,否者汗水引起第二次发炎就不好了。看来咱们阁下做得很不错嘛。”   韩夕脸僵了僵,以她对墨瑾辰的了解,如此讨厌她的他是不可能亲自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所以夜安嘴里说的这一切百分之一百是女佣做的。但从夜安嘴里说出,却总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排斥。   夜安手里拿着钳子,转身看着韩夕道:“把衣服脱了。”   “干什么?”韩夕眉头皱了皱心里有点烦躁,也没去细想夜安的意图,随口就道。   夜安微微回头,对着她眨了眨眼,“你说一个男的叫你个女的把衣服脱了能干什么?”   韩夕脸僵,一旁的女佣更是撑大了眼。   整个墨园的人都知道这韩小姐可是阁下的女人,毕竟两人那两晚的缠绵悱恻在墨园早就传遍了。而这安医生虽然跟阁下亲近。但这样跟莫小姐说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夜安见韩夕没有反应,催促道:“赶紧脱衣服,又不是第一次了,扭扭捏捏干嘛。”   韩夕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她曾经觉得夜安的脸是这世上最厚的,如今这个看法依旧没有改变。   夜安突然眉头一扬,看了看站在屋里的女佣,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没见因为你在我们家小夕不好意思脱衣服吗?赶紧出去。”   女佣那个心里泪崩,但表面依旧毕恭毕敬道:“安医生,阁下让我留在这儿服侍韩小姐。”   夜安见女佣没打算离开,干脆起身直接将女佣给推了出去,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这阁下怎么尽找些没眼力劲的人来。”   门在女佣面前“砰”地一声被关上。女佣微怔,而后转身小跑地找人去。   屋里,韩夕坐在沙发上,看着折身回来的夜安,低冷的声音淡淡道:“你把女佣打发了出去,想跟我说什么?”   夜安眉头微抬,走回沙发上坐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过聪明的女人不讨人喜欢。”   “有。”   “谁?”尽然跟他有这样独特的简介。   “六年前的你。”韩夕淡淡道。   夜安眉头抬了抬,一脸自傲,他就说嘛这世上哪还有像他这么独特见解的人存在。   夜安收起表情,突然一脸严肃道:“昨天我在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被灼烧的地方有疤痕组织的存在。”   他这么说韩夕应该明白,毕竟韩夕以前也学过医。   韩夕身上的旧伤虽然经过植皮完全的被掩盖着,但对于精通医术的夜安来说,只需看一眼就能发现。   而韩夕的旧伤一共四处全是刺青下面,两处是刀伤,两处是抢上。最让夜安惊心动魄的是韩夕胸口的那一处,和心脏不过一毫米的距离。   韩夕身体猛地一僵,只感觉四肢有点冰冷,以至于她不自觉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臂。   “你告诉他了。”韩夕的声音有些低哑。   夜安看着韩夕抱住自己,这是一种防备和不安的表现。   “还没有。”夜安摇了摇头。   韩夕整个人松了口气,抱着双臂的手也缓缓放下。她侧头凝视着夜安,“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任何人。”   夜安和韩夕对视,在韩夕眼里他看见了一望无垠的空无,这样的眼神让夜安心理一悸,上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已经是七年前了。   “告诉我伤口是怎么来的,我帮你保密。”这是夜安提出的条件,她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其实不想让他告诉的是墨瑾辰吧。   韩夕睫毛颤抖,她很清楚夜安的为人。夜安外表在给人的感觉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但真实的夜安很聪明,十六岁就取得了皇家医学院硕士的学位,十七岁去美国留学,花了两年的时间拿到医学博士的学位。二十岁在神经科和心血管房门的建树就已经超出了世界几位顶尖级医学专家。   而往往聪明的人都不太容易打发,因为他们永远知道如何捏住对手的命脉。   韩夕叹了口气,“给我时间,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告诉你。”对于夜安她不得不妥协,因为现在她不想再有旁支发生来影响她,毕竟她这次回来是有目的的。 正文 第八章 换药风波   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踢开。   正拿着医用剪刀的夜安眉头微抬,看着韩夕一笑道:“这火爆的脾气,你说谁受得了。”   韩夕眉头紧蹙,没有错过夜安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门口,墨瑾辰站在那,薄唇抿紧。身后跟着气喘吁吁地的女佣。   墨瑾辰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夜安手里拿着医用剪刀,韩夕双手放在胸口的扣子上一副正准备脱衣服的动作。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暗光。   夜安见墨瑾辰进来,露出一副无害的笑道:“阁下怎么来了,我正打算给小夕换药了。”   墨瑾辰瞪了夜安一眼,这个老狐狸。   “高天!”墨瑾辰清冷的声音喊了一声,两人才发现站在门口的高天。   高天大步走到夜安跟前,礼貌道:“安医生,请。”   夜安眉头一抬,这撵人也做得忒明显了吧,也不怕他小心肝受刺激。   夜安起身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医用剪刀递给墨瑾辰,“动作轻点,否者还得让我处理第二次。阁下这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岂不白跑了一趟。”   墨瑾辰冷冷地瞪了夜安一眼,一把夺过夜安手里的一用剪刀。   一旁的高天咽了咽口水,好心地提醒了一声,“安医生。”这夜安不要命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夜安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这就走,催什么催,生孩子都不见这么催生的。”   高天那个汗。   高天和夜安离开,房门被带上,墨瑾辰在沙发上坐下,僵硬的声音冷冷道:“把衣服脱了。”   韩夕扯了扯嘴角,“不必麻烦阁下,我自己可以。”语气里的生疏和排斥太过明显。   墨瑾辰脸一黑,“夜安就可以,我就不行。韩夕,你活腻了是吧?”   韩夕冷眸微抬,说真的刚被夜安发现她的秘密,她真的没有多少心思跟他斗。叹了口气,她一粒粒解开衣服的扣子。   棉质的睡衣敞开,如瓷器般雪白的肌肤露在空气中。   墨瑾辰看着她腹部缠着的绷带眼神暗了暗,而后用医用剪刀见到解开绷带,接着动作轻柔地用钳子夹开伤口上的纱布。   沾了消毒水的棉签碰到伤口上,有些微微的刺痛。韩夕眉头浅浅的皱了皱,很轻,但还是被墨瑾辰看见了。   墨瑾辰手里的动作又放轻了些,生硬的声音淡淡道:“伤口的没愈合,碰到消毒水会有点痛。”   韩夕瞳孔微紧,他这是在安慰她吗?她嘴角冷扬,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些伤口全都是摆他所赐。如今说这话,是不是可笑了些。   伤口消了毒,上了药,贴上纱布,墨瑾辰拿着绷带给她缠上。   他的手绕道她腰后,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靠拢。他浑厚的呼吸吐在她脖子上,她眉头皱了皱,身体微微向一旁倾斜。   手臂猛地一紧,被他突然用力握住。   “韩夕,你就这么讨厌我的靠拢?”墨瑾辰眼里火光跳动,她无意间的动作在他眼里成了嫌弃和排斥。   她睫毛微动,眼里一片冰冷。   墨瑾辰紧抿着嘴,猛地低头压向她。   她瞳孔一紧,想要推开,伤口处传来一阵按压,突来的痛让她倒抽了口气,唇微张,他炙热的温度闯入她唇齿间,霸道地逼着她和他纠缠。   直到她全身发软屋里地靠在沙发上,他才放开她。   他手覆盖在她脸上,指腹缓缓地磨蹭着她微肿的嘴唇,冰冷的声音从薄唇间缓缓而出,“韩夕,你讨厌我也罢,排斥也罢。但你给记住了,不要把你厌恶给我表现出来,否者我会毫不留情地毁了你。”   她睫毛微颤,带着雾气的双眼看着他。   刚换好的药因为刚才的动作从伤口掉了下来,他重新帮她换了药。中途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弄好后,他起身转身离开,寒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度。   墨瑾辰刚走到门外,就见夜安抄着手靠在走廊的墙上。见他出来眉一抬,挖苦道:“阁下这药换得也太慢了些。看来还是门外汉的原因,下次还是不劳烦阁下了,让我这专业的医生来做好了。”   他如果记得没错今天虽然是礼拜六,但墨瑾辰似乎要接见一个外国访问团。这个时候还窝在墨园,该不会是料定他今天会来帮小夕换药吧!   墨瑾辰冷眸一沉,“挑衅我的下场恐怕比你预料中地要惨。”昨天没办法让他看了韩夕的身体,还想再看一次,他不介意把夜安的一双眼捐给有用的人。   夜安眼眨了眨,真生气了。这占有欲也太强了点吧,但想想以前的事,夜安也见怪不怪了。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低沉的声音突然问道:“她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夜安一笑调侃道:“阁下这问题怎么让我感觉不到是关心小夕的伤势,而是另有所图啊!”他昨晚给小夕清理伤口的时候,那密集的红点,他想不看见都难。   墨瑾辰面部表情,眼里的光暗了暗。   一般这个时候聪明的人都知道应该闭嘴了,但夜安却是个不怕死的。   夜安拍了拍墨瑾辰的肩膀,“我说阁下,凡事得有个节制,那东西用多了当心日后不好用了满足不了女人,让女人跟人跑了怎么办?”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寒光,低沉的声音道:“高天,把他给我丢出去。”而后转身离开。   “是,阁下。”高天走到夜安跟前,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夜安还真不是普通地不怕死。   夜安看着高天,一双眼睛微微向上带着几分妖魅的双眼看着高天眨了眨,“高天,你不会真把我给扔出去吧!”   高天一脸严肃,“不好意思安医生,阁下吩咐了。”   夜安脸抽,看着高天伸手似乎要抓自己的胳膊,立马道:“我自己走,你要敢动我,我今晚就去你房间找你。”   高天脸僵,刚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因为他太明白夜安的劣根性了。如果他今天真的扔了人,晚上绝对会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一些不明物体。   夜安踩着愤恨的脚步往楼梯走去,走到楼梯口却突然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处的高天道:“告诉阁下,说小夕的伤口在愈合前最好不要再扯开,所以一个礼拜内让他自己憋着点。”   高天那个脸黑,一转身却见已经离开的阁下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听了夜安的话,墨瑾辰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高天身旁关着的门。   高天突然明白夜安刚才这么说的原因。心里再次佩服夜安不怕死的个性。 正文 第九章 他喝醉了   突然窗户外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   韩夕缓缓地走到窗前,便看见楼下偌大的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打开的车门后,单手拉着车门的把手。   正对着车门前面的路两旁男女佣人分两排站在。   墨瑾辰穿着ErmenegildoZegna的高级定制的西装,一袭黑给人一种高贵而生疏的感觉。   高天和李管家一前一后地跟在墨瑾辰身后。   墨瑾辰走到车门前,突然转身,目光向上和韩夕的眼对上,不期然却又有一份故意。   韩夕睫毛微颤,眉头皱了皱转身走进屋里。   墨瑾辰薄唇微扬,收回视线看着李管家吩咐道:“让女佣将午餐和晚餐给她送到卧室,如果她不吃,你和女佣明天都不必再待在墨园。”   李管家心里一紧,低着头毕恭毕敬道:“是,阁下。”   墨瑾辰转身坐进车里,车门关上,高天绕道副驾驶位上坐下。   接下来近一个礼拜墨瑾辰都没有回墨园,电视上每天都是关于他的新闻。看上去他很忙,不过身为一个国家的总统,忙似乎的正常的。   而这一个礼拜,李管家每天都亲自把饭菜端进卧室让韩夕吃,韩夕并没有抗拒,很温顺地把饭菜都吃了。因为她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在最初的发泄后很快地评估了自己的处境。与其幼稚地拿自己的身体斗气,她更重要的是养好力气,寻找离开墨园的办法。   她已经失踪一个多礼拜了,千儿肯定已经着急了。   韩夕穿着拖鞋从楼上走下来,这几天她会时不时地下楼到园子里去逛逛。刚开始李总管会派人偷偷地跟在她后面,后来见韩夕从不接近树林,只是在人工湖周围走动,也就撤掉了跟在她身后的人。   而这一切韩夕都知道,毕竟她是故意让李叔放松对她的警戒的。   站在人工湖旁,韩夕清冷的目光从湖的上游缓缓地移到下游。墨园的保安是整个Z国最严的,用固若金汤形容毫不为过,所以如果她想从陆地上离开墨园,机会是微乎其微。当然她也不可能长了翅膀从天上飞走。   所以,走水路是她唯一可以选的路。墨园的人工湖引入的是山上的溪水,而后再汇聚到地下河。她记得人工池的底线有一条当初凿成的链接地下溶洞的水道。有近百米的长度。顺着水流而下,她应该能耐闭气潜入到溶洞里。   “听说阁下昨晚又去了别墅那边。”突然一个女佣的声音闯入韩夕耳中,打断了韩夕的思绪。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另一个女佣的声音传来。   “昨天李总管让我帮忙送阁下的衣服过去——”   女佣的声音截然而止,因为看见站在人工湖边的韩夕。   韩夕站在人工湖边,女佣是从人工湖旁的石子路走过来的,中间种着灌木和椰子树,椰子树正好挡住了韩夕,所以直到走近,女佣才发现韩夕的存在。   两名女佣脸色猛地惨白,特别是说给墨瑾辰送衣服过去的女佣。   墨园对佣人的要求很严厉,不许私下议论主人是手册上规定的第一条。但人毕竟都是长了舌头的生物,且长舌又是女人惯有的标签。所以即便是明文规定,但私底下交情好的女佣之间也会时常议论园子里主人的事。   只是没想到会被韩夕给听见。女佣都以为韩夕是墨瑾辰的女人,而别墅那边的事在Z国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们不知道韩夕对别墅那边的事到底知道多少,但当下听到她们议论,恐怕少不了一场风波了。   韩夕冷冷地看了女佣一眼,转身往城堡方向走去。女佣心里的想法她自然清楚,只是她不是个好奇的人,特别对墨瑾辰的事,她真没有心思去探究。   晚上,韩夕睡得正熟,突然感觉到开门声。这六年来养成的警戒让她一瞬间醒了过来。   房门处透来走廊上的灯光,一个人影立在那。   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又恢复了黑暗。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缓缓朝床边靠拢,不用猜她也知道大半夜敢跑进这卧室的人是谁。   除了墨瑾辰,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有这胆子。   身边的床微微陷下,她眉头皱了皱,身体微微往床边移了移。   突然手臂一紧,她被他不太温柔地扯进了怀里,一阵浓浓的酒气吐在她脸上。她眉头紧蹙,他喝酒呢?   紧接着,他的唇寻着方向压了下来,她眉头拉拢,他不容置疑地撬开她的唇,霸道地和她纠缠。   身体猛地被他压倒,她抽了口气,因为手腕不小心给拐了一下。   “该死。”耳边传来他的低骂声,而后身上的重量猛地移开,房间里灯光突地一亮,虽然只是床头上的台灯,但黑暗里突然亮灯,还是让她有几分不适应地用手臂挡在眼前。   睡衣突然被他掀开,她大惊,握住他逮着她裙摆的手,“你干什么?”   “乖,让我看看你伤口是不是扯到了。”他轻柔的声音带着低哄道。   她愣了愣,这样的口吻让她熟悉而陌生,很久以前他时常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只是久到让她以为那只是她脑里错乱了的记忆。   而就在她慌神之际,睡裙被他掀到了胸口,冷气灌入肌肤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伸手想要拉下衣服,手却被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她结了巴的伤口,眉头皱了皱,“好丑。”   她眉头微蹙。但他手指突然轻轻地磨蹭着她胸口的伤口,炙热的温度从他指腹传入她肌肤,让她身体猛地一僵。   “虽然丑,但是是我留下。”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低沉浑厚的声音道。   她睫毛微颤,他突然低头,唇覆盖在她胸口的伤疤上,轻轻地吮吸着。   一阵麻麻的感觉从胸口传来,她瞳孔跳动。   他的唇沿着她肌肤滑动,慢慢向下。   她猛地回神,抱住他的头,气息有些宁乱道:“墨瑾辰,不要。”   他抬头,额头被汗珠打算,幽冷的目光凝视着她,眼里的温柔被一阵暴戾所替代。   他薄唇紧紧地抿着,手指轻轻地勾住她的底裤,阴冷的声音道:“夕儿,我说过不许你拒绝我。” 正文 第十章 难得和平   她睫毛颤抖,因为他那声“夕儿”。   “我伤还没好。”她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既然不想让彼此间变得剑拔弩张。   他眼里的低寒缓缓散去,倾身压在她身上,附在她耳边道:“没事,早上的时候我问过夜安了。他说你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会注意的,不会扯到你的伤口的。”   她脸一僵,他既然去问夜安这种事,她可以想象再次见到夜安得忍受夜安多久那嘴角挂着的似有似无的嘲笑。   “唔——”她脖子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既然咬她。   他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霸道的声音道:“在我怀里不许想其他的事。”   她眉头动了动,“墨瑾辰,你究竟喝了多少酒?”让他能醉到忘了自己有多厌恶和憎恨她。   他眉头挑了挑,很认真的想了想,“不记得了,他们一直敬酒,我就一直喝。”   她拧紧了眉头,高天既然没拦着点。   “嘶——”她瞳孔微撑,又被他咬了,这次是嘴唇。   “看来你这分心的毛病是不好改,那我只能做点让你没办法分神的事了。”他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吻接踵而来。   她想要推拒,却浑身发软,以至于给人有些欲拒还迎的感觉。   她咬紧了嘴唇,不想让自己发出那种让人羞愧的声音,但显然这点心思躲不掉他敏锐的嗅觉。他不断地用唇肆虐着她的敏感,娇娆的声音从她唇齿间溢出。   他嘴角微扬,露出满意的弧度。   “告诉我,这几天是谁帮你换的药。”他突然抬起埋在她身下的头看着她问道。   她半撑着上身,眼里蒙的层层雾气,“这问题很重要吗?”她本能地问道。   “很重要。”关系到他要不要挖夜安眼珠的决策。   她眉头微皱,“总统府的护士。”   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突然的进入。   他薄唇微扬,“算他识相。”没骗他。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回应她的是他炙热的吻和在这场旖旎中的沉沦。   这一晚他的确很温柔,但如何地温柔不知节制地一遍又一遍地索取也让她无法承受。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一切,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房门被推开一条细细的缝,接着李管家的声音从门缝传了进来,“阁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趴在床上的韩夕一惊,早餐?已经早上了。   她眉头紧蹙,想撑起身。但压在她身上的人似乎不同意,密集的吻接踵而来。   “唔——”她瞳孔撑大,紧紧的包裹感让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推拒,只能让趴在她背上的人为所欲为。   不知道又是过了多久,久到她都不清楚李叔是否还站在门口等墨瑾辰叫他进去。   最后她在墨瑾辰满足的低吼声中疲惫地睡了过去。   墨瑾辰从她身份翻身下来躺在床上,大手一捞将她捞入怀里。   他指腹轻轻地磨蹭着她光洁的肌肤,回味着从昨晚到刚才那一场场抵死缠绵。相较于那两晚彼此折磨的结合,他更喜欢这样两人契机地纠缠。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就这样彼此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但仅仅是一瞬间。   他眼里渐渐地蒙上一抹阴沉,他永远不会忘记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如果他还会再相信她,那他就真的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傻瓜。   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李管家的声音再次传来,“阁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墨瑾辰放开韩夕,掀开被子下床。薄唇微抿透着寒,脸上是惯有的冷漠。穿过雕花拱门,他冰冷的声音朝着房门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李管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女佣。   墨瑾辰转身进了浴室,两名女佣低垂着头跟了进去伺候。   二十分钟后,墨瑾辰穿戴整齐地离开了卧室。   韩夕睡到了下午一点才醒过来。   从那天后,墨瑾辰每天都回墨园,每晚都会向她一次又一次地索取。但比起那天的温柔,之后剩下的只有疯狂和粗暴。仿若那天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而她也从开始的抵抗到默默承受,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最后的结果都一样,那她又何必浪费力气。   “小——韩小姐。”正在服侍墨瑾辰用餐的李管家突然见到韩夕走进餐厅愣了愣。毕竟这段时间韩夕基本上都会到中午才下来,早饭几乎都错过了。   韩夕走到冗长的餐桌前坐下,离墨瑾辰最远的位置。   墨瑾玉依旧斯里慢条地用着早餐,对于韩夕的出现不曾在意过。   佣人有条不紊地给韩夕端了早餐上来。   韩夕看着面前的牛奶、煎蛋和吐司片眉头皱了皱,对着身旁的佣人道:“请帮我换杯咖啡。”   佣人愣了愣,目光看了墨瑾辰一眼。这早餐的搭配可是阁下亲自吩咐的,韩小姐要换,她不得不先请示阁下。   墨瑾辰拿着刀叉,动作优雅地切着吐司片。   佣人见墨瑾辰没出声纠结地往厨房走去,但一分钟后回来看着韩夕低垂着头道:“不好意思韩小姐,厨房今天没有备咖啡。”   韩夕眉头紧蹙,看了眼墨瑾辰,他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没咖啡?她眼冷了冷,看来即便是如此琐碎的小事他也见不得她舒坦。这男人是得有多讨厌她啊!   她嘴角勾了勾,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直接拿起吐司啃。   站在一旁的佣人顿时撑大了眼,这样直接用手拿东西吃似乎太不文雅了,而且阁下还是有洁癖的人。佣人偷偷看了眼墨瑾辰,见其仿若没看见一样,纷纷低头装着视若无睹。   她眉头挑了挑,粗俗吗?她感觉还行吧。   这时,高天匆匆走到墨瑾辰身旁,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墨瑾辰冷眸微眯,而后抬起若有所思地看了韩夕一眼。   “高天,备车。”墨瑾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李管家和高天跟了过去。   韩夕睫毛微低,蓦地释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