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1章 愚蠢的事   宽阔明亮的落地窗,男人锐利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对面垂着脸看不清表情的娇小女人,严厉冷峻的面庞充斥着讽意:“你要辞职?”   宁卿卿垂下眼眸看着桌上的辞呈,垂在耳侧的长发掉落在她的颊边,以往沉默不起眼的女人身上陡然增添了温柔娴静的意味:“我已经决定了。”   南宫炎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桌子上敲了敲,看着她清秀白皙的面容,长发款款,暗香扑鼻,他突然忆起那晚她长发披散娇怯绽放的模样:“若是因为之前的事,大可没有必要。”   他往后靠在办公椅上,冷淡的抽出放在桌角的合约,迅速浏览起来,仿佛面前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闹剧:“公司是谈论公事的地方,对于这点自控力,我还是有的。还是宁小姐你担心自己欲火难耐?至于我会不会上钩。”   南宫炎嘴角掀起讽刺轻蔑的冷笑,“抱歉,宁小姐的魅力还不至于让我动摇。”   宁卿卿用力握紧手指,眼底湿意一闪而过,旋即努力将泪水憋回去,忍住满腔涩意,倔强的抬起头,直视自己暗恋多年的对象:“南宫炎,之前的事你就当是一场意外,我也根本没有纠缠你!请你不要在用莫名其妙的语言侮辱我的人格!”   她的手指关节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暴露了她的情绪并不像她表露的那般坚定。   南宫炎嗤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宁卿卿,那晚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投怀送抱,你我心知肚明。”   冷锐的凤眼闪过一丝薄凉:“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性。我的条件很清楚,欲擒故纵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薄唇无情的挑起,他眼底的恶意就像狂卷而来的海啸将已经身处崖底的宁卿卿粉碎吞噬:“况且你真的以为我没有感觉到时时刻刻跟随在我背后的视线么?”   南宫炎丝毫不留情面的直白话语刺激的宁卿卿面色苍白,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宁卿卿发现自己依然不能面对南宫炎的冷嘲热讽,就像她如赤子般真诚的感情被人用最恶意的污水泼毁:“我.......”   “我给你三天时间。”南宫炎优雅的从办公桌前站起身,缓步踱到宁卿卿的身边,修长挺拔的身姿压迫感十足,他伸手牵住宁卿卿散落在颊边的长发,轻轻落下一吻,“不得不说,你的身体很让我满意,所以我给你考虑时间。”却又在宁卿卿措手不及,来不及提防之际,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勺,略带威胁的逼视着她,“但别把我的容忍当做你放肆的资本。”   宁卿卿迎着他冷酷冰冷的视线,呼吸间尽是南宫炎低敛幽深的气味:“南宫炎,我宁卿卿这辈子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会喜欢上你这种无情的人!”   她用力地喘着气,心中的疼痛恍若无形的手掌狠狠揪住她的软肋肆意蹂虐。南宫炎打量着她泪眼盈盈的双眸,嘴角掀起弧度:“那真是太遗憾了。”   五月的空气浮动着香樟的暗香,明晃晃的阳光透过叶与叶的间隙洒下一地璀璨的琉璃,略带温度的光芒却无法驱逐宁卿卿心中的苦寒。   她瘫软的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披散的长发宛如黑亮的瀑布从肩边倾洒而下,柔弱的身影完全笼罩在瀑布当中。宁卿卿死死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努力缩成一团,隐忍许久的哽咽涌上喉头,泪水混合着心中的难堪委屈似断了线的珠帘不断滴落,迅速打湿了一小块地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她用力掩住自己的口鼻,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双眼逐渐变得红肿: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难道她长达七年的暗恋最终换来这般难堪的结局吗?她心中难言的秘密为什么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她所有的尊严,所有的努力都抵不过他的嘲笑和轻蔑,化作尘土灰飞烟灭。   宁卿卿越想内心翻滚的喧嚣和痛楚越是绝望,委屈隐忍的呜咽恍若受伤的小兽,丝丝绵绵的悲伤着实让人心疼,一旁的路人看不下去了,给她递过一张纸巾:“小姐,你没事吧?”   宁卿卿泪眼朦胧的接过纸巾,颤抖的唇瓣努力许久也无法吐出只言片语,只能用力的摇摇头,噙着泪失魂落魄的离开。   南宫炎冷漠的站在28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底下跌跌撞撞离开的人影,心中的嘲讽更甚,不经意抬眼看见办公室展物台上的相框,眼底闪过一丝柔软和受伤,旋即用力的将相框狠狠扣上,遮住那端庄秀美的身形,宽阔挺直的背影笼上一层阴影,他阴鸷的眼神透着刻骨的冰寒:所有背叛过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原本宁卿卿想回家好好休息,可没想到刚一进公寓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菜渍酒渍遍布的衣裳,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宁振华不耐烦的抖着腿,啐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黄浊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路口,一看到宁卿卿出现,立刻像蝗虫一般一瘸一拐的冲过去:“女儿啊,这次你可得救你老子一命!”   宁卿卿没想到自己已经换了好几处住所,宁振华依然能够准确找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她不自然的往后退几步,捏紧了手提包:“爸,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已经打到你的卡里,不是说好没事别来找我的吗?”   “你这克了亲娘的赔钱货!你亲爹找你还分什么有事没事!”宁振华本来打算走柔情线路,但宁卿卿警惕嫌弃的口气又踩到他岌岌可危的尊严上,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有求于人,语气立马又软了下来,“爸这不是好久没见你,看看你生活的怎么样嘛?你说你搬家怎么不跟爸说声,爸找不到你人不知道有多担心!”   是担心没人给你钱偿还债务吧?宁卿卿看着宁振华走投无路的赌徒模样,舌尖的苦涩愈加严重,她别过眼,故作冷漠:“我现在很好,你可以离开了。”    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2章 上门要债   “女儿,你身上有没有钱?”宁振华舔舔嘴唇,眼底的疯狂和污浊愈加浓重,“爸再有一把就能翻盘了!你就再帮爸爸一次!”   “爸!你又去赌博了!”宁卿卿崩溃心伤的看着面前年近五旬浑身邋遢散发难闻气味的老人,“上次我已经给了你十万用来偿还债务,那已经是我全部的积蓄!我身上没有钱。”   “不可能!”宁振华眼里凶光一闪而过,不相信的咆哮出声,刚才腿脚不灵便的身影速度飞快的夺过宁卿卿手中的提包,神经质般的将里面东西全部倒出来:“你是设计师,一个作品都好几十万,怎么可能会没有钱?”   宁卿卿绝望的看着不死心的宁振华,酸涩再一次涌上鼻头:“爸,戒掉赌博吧!你现在还可以去找份工作,我们可以......”   宁振华用力将手提包甩在宁卿卿的脸上,凶相毕露:“格老子的,你钱都藏到哪里去了?赶紧把钱给老子!”宁振华一把扯过宁卿卿,抬手掐住她的脖颈,歇斯底里的大声嘶吼:“钱呢?老子的钱呢?!”   宁卿卿红肿着脸,瘦弱纤细的躯体艰难的与宁振华抗衡:“真的没钱了!爸,你就放过我吧!你不要再去赌博了!”   “迟了!已经迟了!”宁振华绝望的抱紧头,蹲在巷口瑟瑟发抖,惊慌失措的尖声叫嚷:“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一定会砍了我的手和脚!”   宁卿卿隐约觉得似有蹊跷,心慌追问道:“爸,究竟怎么了?”   “女儿,你这次可一定要帮帮爸呀!”宁振华抬起眼泪鼻涕流一脸的面孔,“我......我借了高利贷三十万,可那帮孙子利滚利变成了三百万!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要是不按时还上的话,他们一定会砍了我的手和脚还债!”   宁振华可怜兮兮的看着宁卿卿,“女儿,爸只有你了,你可一定要帮帮爸爸,爸爸可是你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   三百万?宁卿卿脑子一阵发蒙,身体虚弱的靠在墙壁上:“三百万?我从哪里来三百万?”她狠狠闭上双眼,嗓音干哑,“爸,我真的帮不了你。”   “公司?”宁振华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惊喜的从原地蹦起来,“你可以去找你们公司预支薪水!你每个月工资也有好几十万吧,先给他们几十万,剩下的你在努力工作,我再去赢两把一定会赢回来的!”   宁卿卿失望的扭过头,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她已经完全不抱有期待:“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宁振华就像一只被扼住了脖子的鸭子,浑浊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宁卿卿,刚才的兴奋就好比一场笑话,给予他沉重一击!   原本惊慌失措的宁振华突然镇定下来,他定定的看着宁卿卿白皙清秀的面容和纤细瘦弱的身体,眼底的闪烁的疯狂的念头。   宁卿卿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往后倒退了几步警惕的说道:“我身上真的没有积蓄了,你还想干什么?”   “糖糖,爸虽然平时做了点错事,但爸自认为还是待你不薄吧?”宁振华冷静的说道,但眼底的贪婪和恶意令宁卿卿越发惊恐,“爸认识一个夜总会的老板,里面赚钱很容易的,你去里面工作两天,这笔钱很快就会填上的!”   宁卿卿心神俱裂的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底里的悲伤和绝望如同爆发的火山喷涌而出:“你让我去卖身?!”   “宁振华!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宁卿卿伪装的坚强在宁振华贪得无厌之下终于破裂,她垂泪控诉的看着她名义上的父亲,语气悲愤又失控:“我五岁就被你逼得出去乞讨才能养活自己,你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每次只要一欠了债就逃跑,留我一个小女孩面对那群凶神恶煞的要债人在家中瑟瑟发抖!要不是邻居看不下去,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   “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竟然偷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出去卖!那是我一辈子的梦想,你不给我钱读书也就算了,甚至还要背着我毁了我所有的希望!”   “你赌博哪次不是输个十多万,我毕业这么多年依然只能租房子住在民宿楼里,我所有的积蓄全都被你抢走了!甚至有时候都交不起房租,只能睡公园!”   “现在你竟然让我去夜总会当小姐?”宁卿卿仰天大笑,“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为什么会是你的女儿!”她浑身失去力气的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默默流泪。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不少路过人的围观,大家听到宁卿卿的控诉,不免对着邋里邋遢的宁振华指指点点起来,宁振华色厉内荏的朝着围观的人辱骂道:“看你个死老娘!关你们毛事,臭婆娘叽叽歪歪事多!”   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了众怒,甚至有些年轻人撸着袖子就要冲过来教训他。宁振华见势不好,慌慌张张的拨开人群狼狈溜走。宁卿卿在好心大妈的搀扶下,艰难站起身接受了大家的好意,勉强的扬起笑容,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仅有60多平米宽敞的房屋,因为楼层低,采光太差,即使是下午三四点屋内依然是一片昏暗,隐隐还有一股霉味飘散。宁卿卿疲惫的关上不怎么结实的防盗门,浑身僵硬的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双目红肿,面容憔悴的长发女人,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用力捧起冷水狠狠泼洒在脸上,宁卿卿环视着潮湿简陋的出租房,心里的失落更甚。   她艰难的从床底下掏出精致的木盒,爱惜的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可见主人应该每天都会拿出来把玩一番,不然藏在床底下最容易积灰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落灰?   宁卿卿细细摸着盒子磨去棱角的边缘,里面装着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断裂的钥匙扣、磨损的腰带、迷你娃娃......还有一张毕业合影。 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3章 不配说爱   宁卿卿颤抖的抚摸合影的某一处角落,阳光俊美、笑容灿烂的男子用力拥着旁边笑容甜美的女孩,她的泪水“啪嗒啪嗒”滴落在合影上,晕开了不起眼角落羡慕偷窥的阴沉少女的面庞。   国内享誉海外的中央圣马丁艺术设计学院主打珠宝设计,以低敛优雅,奢华大方的风格驰名国际,其中诞生很多拥有独特设计天赋和风格的设计师,广受珠宝首饰行业的追捧。南宫炎出身珠宝世家,再加上超越常人的天赋,毒辣成熟的眼光,充满个人特色的设计风格,入学便成为圣马丁学院的风云人物。   但能与南宫炎并肩而行的,也只有珠宝设计系的天之骄女——姜静和。宁卿卿从一开始就知道南宫秀君所有的视线都属于姜静和,她只想远远的站在那个笑容灿烂、志向高远的俊朗男子的背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努力跟上南宫炎的步伐。   宁卿卿卑微娇怯的心思就像她的微雕风格,充满梦幻和精美的构思,却隐隐透着颓靡的诱惑,精致、奢靡、又充斥的如水般温柔的包容。正是充满女性矛盾甜美的设计风格,成功吸引到南宫炎的注意,宁卿卿拒绝了国内知名珠宝行投来的橄榄枝,转身投入南宫炎刚刚成立仅容纳十人不到的小设计室中。   宁卿卿仰躺在床上,泪水顺着眼角打湿发鬓。南宫炎说的没错,她就是趁虚而入的小人,若不是姜静和离国那晚,南宫炎喝得不省人事,将自己误认为是姜静和,又怎么会有一晚荒宁?若自己不是半推半就,怎么会得偿所愿?   宁卿卿边哭边笑,她果不其然是宁振华的女儿,骨子里的无耻虚伪与生俱来,无论怎么遮掩,都隐藏不了她肮脏的身世和血脉。   南宫修雅第二天清醒时冷冽嫌恶的表情历历在目,宁卿卿难过的翻个身紧紧搂住一旁的抱枕,死命的捂住耳朵。但句句犀利嘲讽的话语依然无孔不入,日日夜夜翻搅她仅存的尊严。   他半裸着上身,逆着晨阳,俊美的如同传说中的阿波罗。冰冷刻薄的语言却堪比撒坦:“宁小姐这般迫不及待爬上我的床,可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妄图通过身体锁牢男人,你的价值也就是你的身体一般低贱。”   “你配和我说爱么?你玷污了爱的神圣字眼,虚荣、无耻、放荡、低贱!你哪一点配得上说‘爱’?”他冷笑,“对,你也只配得上‘做’!”   他一把将她掐倒在床上,半俯下身,高傲好似主宰她一切的神坻:“很高兴你勾起了我的兴趣,用你不堪入目的身体,用你卑劣的手段。”   “咚咚咚”宁卿卿想得入神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宁卿卿披散着头发,眉头紧皱的盯着猛烈震动的防盗门,大半夜的谁会来敲她家的门?   她小心谨慎的拿过扫把,死死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唯恐发出一点动静。敲门声持续了一段时间,陡然安静下来。宁卿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变成震耳欲聋的“砰砰砰”踹门声响,宁振华嘶哑难听的吼声在门外响起:“宁卿卿,快给你爹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爸爸?宁卿卿略微松了一口气,但宁振华长久以来的恶行并没有令她放松多久,宁振华踹了一会,发现依然无人应答,暴躁威胁的低喝充满气急败坏:“再不开门我就要踹门进去了!”   “你已经踹门了。”宁卿卿小声嘀咕,放下手中的扫把,为避免吵醒附近的邻居,不能放任宁振华在外面吵吵嚷嚷。   宁卿卿小心翼翼的给门开了一个缝,宁振华猛地用力一推,她措不及防,踉跄几步差点在黑暗中摔倒,慌乱间似乎有破风的声响,突然头部传来剧烈的痛楚,宁卿卿只来得及看见模糊熟悉的身形,眼前一暗,陷入昏迷之中。   朦朦胧胧似乎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喧嚣的声响。宁卿卿痛苦的摇摇头,脑后针扎般的痛感令她不自觉的蜷缩起来,痛苦的呻吟。耳边的喧闹刺耳的声响越来越近,她艰难的睁开眼,刺目的枚红色灯光刺激的她下意识的伸手遮挡,旋即又变成如海的深蓝。   宁卿卿茫然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前忽然又涌上一片模糊,她用力的甩甩头,头部传来的痛楚更加难以忍受,她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往外走,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喧闹吵得她头痛欲裂。   宁卿卿昏昏沉沉看不清路,接二连三撞了好几个人,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她忽然忆起昏迷前听到的声音是宁振华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再加上妖男怪女放荡摇曳着身体,她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不少,一个令她遍体生寒的念头涌上脑海:宁振华真的将她拖来卖身?   跑!赶紧跑!   宁卿卿咬紧唇瓣,推开挤挤搡搡的人群奋力寻找夜店的出口。突然三五个黑衣男子冲到她面前,三下五除二钳制住她的挣扎,不顾宁卿卿的叫嚷将她往隐蔽的房间拖行。   “放开我!你们这是绑架!是非法囚禁!我要权利去告你们!”宁卿卿失去了以往随波逐流的温润,疯狂的挣扎,恐惧和荒谬在她眼中酝酿成残忍的风暴,而她正处在这场风暴中心,摇摇欲坠。   因人群是在太过拥挤,三五个男人没敢太过使力,宁卿卿也是使出全身心力气抗衡,双方人马一时僵持不下。人群忽然走出面带狰狞疤痕,眼神凶恶的高大男子,他对着惊恐如鹌鹑的宁卿卿咧嘴一笑:“宁小姐,你父亲欠了我名下的钱庄三百万,今天是最后的还款期限,半个小时前,你父亲将你的身份证全部交予我,现在你已经卖身给‘流萤’,期限是三十年。”   “宁振华欠钱是他的事!而且我已经是成年人,监管权不在他的手中。”越是危急关头,人的潜力爆发无限可能。宁卿卿头痛欲裂,但思路却异常清晰,仿佛她的人生前二十年都未如此清醒的生活过,“你们这是变相买卖人权,这是违法犯罪!我爸爸的钱我会还给你们!但我绝对不可能卖身给‘流萤’!”   那男子不在意的笑:“宁小姐,可能你还不是很了解。但没关系,后期你会了解的。”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流露出残忍的恶意,之前违和佯装的谦逊被邪恶残暴完全取缔。 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4章 签订契约   了解什么?宁卿卿不想知道,知道的后果肯定是她无法承受的!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名男子朝着手下挥挥手,而自己拼尽所有的挣扎在他们的眼中似乎还比不上一只鸡仔。她绝望的看着头顶上玫红与深蓝交织渐融的灯光,眼角扬起凄惨的笑容,贝齿轻轻咬上柔软的舌根。   “伍爷好兴致。”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嗓音陡然在耳旁乍响,宁卿卿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畏缩的不敢回头证明自己的猜想。   南宫炎双手环胸,冷漠的侧脸在灯光的变幻下看不清表情,伍斌愣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扬起手阻止手下人:“这不是小南宫总么?怎么有兴致来‘流萤’?也不通知一声,我好亲自迎接啊!”   南宫炎冷淡的迎向他探寻的视线,深沉的眸子看了眼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宁卿卿,不甚在意的接话:“不知道伍爷也经营不入流场所。”   伍斌被他一噎,眯起眼不甘示弱:“小南宫总会来这‘不入流’场所,我伍某也是受宠若惊!”可以加重了“不入流”三个字的发音,伍斌明显不满南宫炎的嫌弃。   “客户不上档次,大丈夫自然能屈能伸。”南宫炎径直走到宁卿卿的旁边,“这是怎么回事?”   宁卿卿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伍斌来回看了眼南宫炎和宁卿卿,眼底的精芒一闪而过:“这位宁小姐是我今晚刚收下的新成员,小南宫总以后可要多多照顾哦!”   宁卿卿难堪的别过头,细白的手指用力攥紧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   南宫炎的眼神倏尔变得深不可测,他弯下腰凑近宁卿卿的耳边:“你拒绝我的提议,只为了当小姐?果不其然对得起你‘宁小姐’的称呼。”毫不掩饰的鄙夷令宁卿卿畏瑟的缩紧双肩,但她始终一言不发。   “伍爷。”南宫炎直起身,丝毫不在意伍斌看戏的心态,直奔主题:“多少肯放人?”   伍斌摸摸下巴,狰狞的面孔流露出下流的意味:“情圣小南宫总也感兴趣?难不成这女的真有什么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南宫炎轻飘飘的话语,在宁卿卿耳旁轰然炸裂,“不过是我睡过的女人,再被别人碰我心里恶心!”   宁卿卿喉头一甜,久违的黑幕再次涌上眼帘。   若是能一睡不醒,该有多好。宁卿卿喃喃的祈求,她在南宫炎面前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卑微到了尘埃里。   宁卿卿静静看着窗外修剪精致的花园,自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已经在南宫宅生活了五天,这五天南宫炎并没有露过面,也没有派人与她联系。她醒来当天就想要回到自己的住处,却被管家强势又不失礼节的委婉拦下。   宁卿卿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白皙粉嫩的手掌,充满少女的青春弹性和甜美气息,心中的郁结悄悄散了一些: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他要便拿去好了!   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宁卿卿警惕的转过身,南宫炎扯了扯颈间的领带:“喜欢这吗?”   “不过是栖身地,人上下不过三尺,十平方也是住处,数亩也只是住处。”宁卿卿扭头看着窗外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清冷的说道,“户主也只是一人罢了,有什么区别。”   “啧。”南宫炎不耐烦的皱紧眉头,“从你口中说出一句好听的就这么难?”   宁卿卿抿紧唇,眼睫微微下垂:不是心中之人,任何甜言蜜语都是口蜜腹剑。   “当初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南宫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精装水,拧开瓶盖灌下两口,溢出的蒸馏水打湿他胸前的衣襟,勾勒出锻炼良好的柔韧肌肉,他瞥了眼沉默不语的宁卿卿,“我不接受拒绝。我把你从‘流萤’赎出来花费了八百万。”他放下瓶子,拿过一旁的合同书递给宁卿卿,“这是签订的合同。”   宁卿卿看着眼前的“卖身契”,从心底里涌上一股耻辱。她恼恨的瞪着南宫炎,“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属于非法买卖!这根本没有法律效益!”   南宫炎嘲讽的弯了弯嘴角:“宁小姐,难道你还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么?”他突然弯腰逼近宁卿卿,在她后退之前紧紧扣住她的下巴,“就凭这些还扳不倒我!不过,你倒可以试试,你的行为会不会让你的父亲失去手脚。”   宁卿卿浑身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南宫炎。南宫炎冰冷的眼底嘲讽更甚:“我真同情你,宁小姐。被自己的父亲出卖的感觉怎么样?”   “不牢南宫总费心。”宁卿卿挣脱开南宫炎的桎梏,“南宫炎,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南宫炎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书,“签下这份协议,只需要当我名义上的新娘三年,我便放你自由,你父亲的债务也可一笔勾销,每年也可补偿你一百万青春损失费。”   “南宫总可真大方。”宁卿卿拿过合同书,看也不看直接签下名字,“虽然仅仅是名义上的新娘,但相信这份合约将会引诱无数的女人趋之若鹜。”   “你不就是其中之一么?”南宫炎收好合同,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山模样,“而且,用身体勾引我不是你一开始的打算吗?现在又跑来装纯洁、装无辜,宁小姐不觉得时间太晚了点?”   宁卿卿难堪的闭上双眼:“南宫炎,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喜欢你是认真的!你可以误会我,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诚的!”   南宫炎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抵上宁卿卿的唇瓣:“嘘,我不是说过了吗?”他的眼底闪过嫌恶和排斥,“从你的口中听到‘爱’的字眼只会让我恶心,你只要贡献出你的身体,放荡的呻吟就好了。”   他恶意的笑了笑:“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而你的感情。”他冷淡的转过身,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狠狠擦了擦刚刚碰过宁卿卿唇瓣的手指,丝毫不在意的丢在地上,“就像这张纸一样,轻贱得随时都可以丢弃。” 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5章 痴心妄想   “收起你骨子里的轻浮,明天助理会和你去民政局办理手续。”关上门前,他落下最后一句话语。   宁卿卿面色苍白的站在原地,心脏又泛起频率熟悉的抽痛。她勉强的牵动嘴角,催眠般的安慰自己:会习惯的,一切都会习惯的。   初阳从窗外斜斜映照而进,洁白的窗纱在微凉的清风中轻飘摇曳,碧空万里,翠海烟波。她紧张的盯着面前笑容俊美的男子,四肢使不上力,双手颤抖:“我.......我喜欢你。”   晴空猛地沉寂,黑暗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她惶恐未及,刚才笑容俊美的男子陡然变得嘲讽轻蔑,菱形优美的唇瓣吐露字字,宛如刻刀抠挖人心:“你这种女人也配说喜欢?”   “你的爱肮脏下贱,骨子里留着卑鄙无耻的血液,你的喜欢比垃圾还要让我不耻。”   “你就适合放荡卑贱,我不会喜欢你!”   他唇角的笑容冰冷而肆意:“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宁卿卿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心跳在寂静黑暗的夜色格外刺耳,冰凉黏腻的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滚落到脖侧,又滴落进睡衣当中。她艰难的从床上撑坐起来,梦中的心痛还犹有余悸。宁卿卿点开房间的灯光,看着床头边的小木盒,令人窒息的痛楚终于逐渐减缓。   宁卿卿暗恋南宫炎长达八年,这段无望而漫长的苦涩花朵永远结不出甜蜜的果实。   宁卿卿第一次见到南宫炎的时候,她正因为以“维纳斯”为主题的微雕设计被导师纠缠追问,南宫炎只看了一眼,便解读了她设计的所有含义:“设计整体用传说中的依米花扛起大梁,周边缠绕的藤蔓形成天然的囚笼,以银河的形状勾勒整体的形状。依米花传说中只能开放两天,寓意瞬间的灿烂,奇迹,恰好迎合了‘维纳斯’美丽的意境,再加上囚笼雕饰,既有优雅典美的风范,又有孤傲自赏的特色,杂糅了梦幻和黑暗的双重童话。”   南宫炎赞赏的放下手中的设计图纸,看着目呆呆盯着他的宁卿卿,微笑着伸出手:“我是南宫炎,我非常欣赏你的作品,冒昧加以评价,如若有失误之处,还请见谅。”   宁卿卿微涨红着脸,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略微紧张的轻轻握上南宫炎温暖干燥的大掌:“没有......我是宁卿卿。”   前二十年,宁卿卿无法预见自己会对某个男人动心;二十年后,一见钟情得那么突然。   宁卿卿看了看挂在斑驳墙上的时钟,时针刚刚指到6的位置,而助力大概会在九点过来接自己。宁卿卿喝下最后一口白开水,温润潮湿的气息席卷着回忆扑面而来。   姜静和是个非常骄傲的女孩,但她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得天独厚的设计天赋,家里经营不大不小的珠宝行,人美声甜,再加上有南宫炎无时无刻的宠着,姜静和完美的令宁卿卿自卑的连做梦都想取而代之。姜静和是圣马丁学院所有女孩子羡慕的对象,她与南宫炎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即使宁卿卿心酸的不愿意承认,但南宫炎和姜静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点连她也无法反驳。   谁也没有想到姜静和会在南宫炎最困难的时候离他而去。   南宫炎刚刚创业,没有靠家中的势力,艰难的在鳞次栉比的设计行里摸索前进。岂料国家严抓严打严控原料的流通,国内很多珠宝行都受到了冲击,有些毕竟是小珠宝行,有点存货可以对付过去,但对南宫家这种流通量大,存货消耗快的达珠宝行来说,简直是毁灭性打击。   再加上竞争对手虎视眈眈,插手其中想要浑水摸鱼,同时盯上南宫家和南宫炎自己的集团,南宫炎腹背受敌,还未来得及背水一战,姜静和率先往他的心口刺了一刀。   南宫炎醉得不省人事,抱着宁卿卿呼唤“阿和”的名字,她的心情比调色盘还要复杂:既欣喜自己终于有机会亲近南宫炎,又难过姜静和在他的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既恼恨姜静和的狠心,又庆幸她的愚蠢。   宁卿卿知道自己的趁虚而入是卑鄙的手段,可是当南宫炎抱住她,亲吻她的时候,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心中的恶魔在不停的蛊惑她:“只要偷一晚,一晚的幸福就好!”鬼使神差之下,她并没有推开神智不清的南宫炎。   他带她体会痛苦而甜美的旅程,朦胧中宁卿卿紧紧抱着南宫炎的臂膀,泪水顺着眼角滑下,尝不出是苦涩还是腥甜。   第二天,南宫炎醒来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身边还睡着一个女人,竟然还是平时不起眼的宁卿卿。   他只要略微思索便将所有的事情和她遮遮掩掩的肮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鄙夷的嘲弄着掀起嘴角:“想不到你对我竟然怀着这样的心思!真是令我恶心,迫不及待的爬上我的床,怎么样?”他的爽朗不在,阴沉的气息凝聚在两人之间,“滋味是不是好极了?”   宁卿卿死死揪住被子遮掩住赤裸的身躯,南宫炎异常嘲讽的态度令她惊慌失措,激烈的感情冲突使她头脑一热:“南宫......南宫炎,我.......我喜欢你!”她羞涩的低下头,这是她二十五年的人生头一次进行表白。   “嗤——”南宫炎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直接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套上,“以为用你的身体就能锁住我了吗?太天真了。”   “宁小姐,如果你还有点羞耻心的话,现在你应该穿上衣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立马走人,或许我还能因为一夜风流对你有点愧疚。”南宫炎点燃一支烟,凌乱的碎发垂落在额前,衬托他刀劈斧削般的侧脸愈加充满男人气息,“可惜,从你身上好像很难看到‘知耻’这两个字。随随便便一个妓女上了我的床,就要当我女朋友?”   南宫炎看着宁卿卿苍白不敢置信的脆弱面孔,冷笑道:“那我南宫炎岂不是太掉价了?” 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6章 三年夫妻   妓女?宁卿卿不敢相信自己默默喜欢了八年的人竟然用这般不堪的字眼形容自己。她着急的坐起身,慌乱的想要解释:“不是的......我是真的爱你.......”   “爱?你配和我说爱么?你玷污了爱的神圣字眼,虚荣、无耻、放荡、低贱!你哪一点配得上说‘爱’?”他冷笑,“对,你也只配得上‘做’!”   一字一句逼得宁卿卿瑟瑟发抖,通体生寒。南宫炎刻薄的话语并没有因为宁卿卿的异常而停止,他的满腔怒火、怨怼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妄图通过身体锁牢男人,你的价值也就是你的身体一般低贱。”   他突然一把将宁卿卿掐倒在床上,半俯下身,高傲好似主宰她一切的神坻:“很高兴你勾起了我的兴趣,用你不堪入目的身体,用你卑劣的手段。”   “我没有!”宁卿卿挣扎着从他的掌下逃出,满腹委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干巴巴的重复着这么一句,苍白的南宫炎连听得力气都不愿意给予。   “闭嘴,满口谎言的骗子。”南宫炎粗鲁的松开对宁卿卿的桎梏,突然一个令他颇感兴味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既然你费尽心机爬上我的床,勾引我,我如果不上当的话,是不是显得宁小姐太没魅力?”   他慵懒的伸出三只手指,漫不经心的突出烟圈:“我们签订三年时间的契约,成为三年的夫妻,三年后桥归桥,路归路。当然这三年我会给你补贴,不会让你一无所获的!”   直到南宫炎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宁卿卿才绝望的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真的只把自己当成不择手段想要爬上南宫太太位置的浪荡女子。   “南宫炎,我说我喜欢你!”宁卿卿倔强的瞪视着对面冷淡的男子,略显病弱的脸上充斥着一往无前的勇气,“你可以污蔑我,但绝对不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我喜欢你已经五年了!我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才爬上你的床。更不是......”她咬咬牙,“你口中的妓女!”   南宫炎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的看着仰头与他对峙的宁卿卿,她眼中的光芒令他既想狠狠的破坏又忍不住想要退缩。他故作自然的撇过头,用轻巧的语气说着剥离人心的残忍话语:“你的确不是妓女。”下一秒,宁卿卿的脸色彻底苍白,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泯灭,“你比妓女还要廉价。”   宁卿卿狼狈而逃,拒绝了南宫炎的契约求婚,第二天便递交了辞呈。   悦耳的鸟啼声打断了宁卿卿的回想,手中的热水已经失去了温度。时钟已经指向8,再过半个小时助理便会上门,宁卿卿简单收拾好需要的材料,目光呆滞的坐在桌子前摇摆不定。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南宫炎看不起她,还偏偏要和她契约结婚;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南宫炎的冷嘲和误解,为什么依然没有死心呢?   宁卿卿自嘲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喃喃自语:“你还是太强大了,要是能够做到说死心就死心,现在又何必有这么多事。”   九点钟的时候,南宫炎的助理准时来接宁卿卿前往民政局办理手续。宁卿卿忐忑的上车之后,纠结半晌才开口问道:“南宫炎......他会去吗?”   “南宫总今天有重要会议需要出席。”助理大概三十岁不到,年轻清秀的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已经和民政局那边交代好了,只要您前去签下字手续就完成了。”   宁卿卿不发一言,难不成自己还期待着南宫修雅会亲自和自己办理结婚证吗?宁卿卿苦笑的摇摇头,暗自告诫自己不许痴心妄想。   “我姓曹,宁小姐以后可以教我曹助理。”曹助理语速极快的将他的个人信息介绍一遍,“我的联系方式已经发到宁小姐的手机当中。南宫总已经公务繁忙,以后宁小姐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那我还能回公司吗?”宁卿卿为难的咬紧唇瓣,当初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甚至把工作也给辞了。微雕一直是自己的爱好,也是自己崇高的信仰,若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会主动放弃微雕事业。   “这点总裁已经吩咐过了,宁小姐您到时候直接去人事部报道就行,还是原来的职位。”曹助理目不转睛的认真盯着前面的路况,口齿清晰的转述着总裁的吩咐。   宁卿卿迟疑片刻,略微试探的问道:“南宫炎......有没有在公司公布我和他的关系?”   “吱——”曹助理忽然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明显不安的宁卿卿说道:“总裁已经在公司公布了你们结婚的消息,还请宁小姐率先准备好应对方法,免得到时候给总裁带来新的麻烦。”   宁卿卿没想到南宫炎竟然这么快就把婚事公布了,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面对曹助理的殷切叮嘱,她只能无奈的点点头,示意自己会做好准备。   宁卿卿拿过民政局准备好的纸和笔,直接在需要签名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想不到自己头一次来民政局竟然是一个人办理结婚手续。   她真的会幸福吗?宁卿卿迷茫了,旋即用力的甩甩头,她和南宫炎只是三年的合同关系,和夫妻除了夫妻义务,再无其他关联。   “她签好了吗?”南宫炎冷漠的浏览着手上的策划案,向曹助理核实事情的进展。   “所有的事情你也向她报告过了?”南宫炎合上策划案,轻扯嘴角,“她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   对面似乎在说些什么,南宫炎诧异的挑挑眉:“没有?”眨眼间诧异又消失了,“很有可能以后再提,刚开始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到后面才会原形毕露。”   南宫炎挂断了曹助理的通话,站起身走到货架的旁边,伸手托起倒下的相框,细细摩挲里面女孩典雅秀美的面容,眼底的阴鸷愈来越浓:“我要证明给你看,我也并不是非你不可!” 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7章 约法三章   南宫家老宅依山傍水,占地足有几十亩,前后共只有一位园丁,一位司机和一个管家管理着。独具欧洲浪漫主义风格的建筑搭配极具中国特色的园艺设计,不同文化的交融冲击又掺杂进南宫宅近百年的积淀,早已融合成别具风味的风格。   郭月梅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燕窝,舒适的躺在老爷椅上,不满的抱怨道:“少爷最近在忙什么,天天脚不落地,身不沾家的。”   管家恭敬的弯了弯腰:“少爷现在手头刚接触了原料大单,若是生意谈成了的话,少爷的集团下半年的命脉就得以保全。”   “这种事情君儿处理起来得心应手。”郭月梅放心的摆摆手,虽然几年前她也不支持南宫炎离开家族企业,另成立集团。但这次的危机的确看出了南宫炎的本事,若不是创业带来的经验,南宫炎也不可能这么快稳定局面,迅速寻找到原料客户。   “少也的确天资聪颖。”管家欣慰的附和道,南宫炎是管家从小看着长大,和自己的亲孙子没有什么区别,管家对南宫炎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直是亲力亲为,但此时他似乎有些矛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郭月梅白了他一眼:“老胡,你在南宫家呆了大半辈子,还讲究这么多礼节。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做这副模样给谁看?”   胡管家歉意的笑了笑:“夫人,少爷今天登记结婚了。”   “噗——”郭月梅猛地喷出一口燕窝,呛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咳嗽:“咳咳——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为人父母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儿子结婚的消息,郭月梅受惊程度可想而知。   “我也是刚刚才接到了小曹的通知。”胡管家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残局,郭月梅脸色依然很不好看:“少爷结婚的对象是谁?家庭背景如何?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少爷?”郭月梅越想火气越大:儿子结婚她这个亲娘竟然不知道?   “少爷速度太快,而且他丝毫没有给小曹通知我们的机会。”胡管家有些无奈,“少爷也是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   郭月梅心里颇为不好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把君儿能够迷得团团转。”最好别是姜静和那种拎不清的,郭月梅眼神微暗,对着胡管家抬抬下巴:“去把那女孩所有资料都查出来。”   “已经先行备下了。”胡管家拿出一叠报告,略带关心的提示道:“夫人,宁小姐的出身恐怕有点瑕疵......”   郭月梅直接翻开资料,刚翻开第一面,脸色顿时就变了:“父亲......抢劫强奸犯......母亲......故意伤人罪......自杀......”   郭月梅猛地将资料合上,坚决反对的站起身:“不行!君儿绝对不能和这样的女孩结婚!”   胡管家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郭月梅手中的资料:“少爷和宁小姐已经结婚了。”   “君儿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女孩?”郭月梅百思不得其解,南宫炎之前一直喜欢姜静和,若不是自己私底下发现姜静和的那些行为,南宫炎可能就被姜静和给欺骗了。想不到两人刚分手没几天,南宫炎竟然和一个名不经列传的女孩领证结婚了?   一想到那个女孩的身世,郭月梅就一阵膈应。   “宁小姐似乎是少爷的大学同学,因风格独特,眼光到位被少爷请到了公司坐上了首席设计师。”胡管家率先把资料过滤了一遍,还有个大概印象,“至于二人结婚,似乎还是少爷的意思。”   “君儿这阵子真是越来越糊涂了。”郭月梅皱紧眉头,对宁卿卿更加看不上眼,“看来这个女孩也是心大了。”郭月梅冷笑一声,“无妨,这样的女孩我赶得多了,一个两个还不都是钱摆平的。”   胡管家安静的站在一旁,聪明的不接话。   办理好民政局前后的手续之后,宁卿卿握紧写着自己名字的红本本,眼底一片茫然。她怔怔的看着新郎那一栏填着“南宫炎”的名字,心底涌上的欣喜和欢乐从肌肤的每个毛孔都渗露出来。她不禁在心底里暗暗警告自己:这些都是自己偷来的,是自己用不光彩的手段争夺过来的,总有一天要物归原主!   喜悦的心情终于有些平缓,宁卿卿小心翼翼的将结婚证收好,曹助理这才开口询问道:“宁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南宫炎有特意交代什么吗?”宁卿卿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心底的茫然不断被放大。   曹助理通过后视镜速度飞快的瞥了眼宁卿卿,又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南宫总吩咐宁小姐您以后的住所将被安排在滨野花园,具体地址等下我会带您过去。”   想不到南宫炎速度这么快就安排好新房?宁卿卿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忍不住红了脸:“先去我的住处,我收拾好东西再过去。”   宁卿卿的行李非常少,之前因为辗转搬家,该丢的东西已经扔了,收拾齐全也不过一个小箱子罢了。等她抵达滨野花园,南宫炎已经等待了有一段时间。   “怎么?和我结婚很开心吗?”南宫炎看着宁卿卿粉扑扑的脸颊,心中忍不住要刺她几句,“眼皮子浅也要学会遮掩,这般明目张胆,我都替你害臊。”   宁卿卿抿紧唇瓣,眼底划过一丝受伤,高涨的情绪也想戳破了的气球渐渐瘪下去,她默默拖着自己的行李来到次卧,井然有序的收拾起自己的房间。   南宫炎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冷淡的看着宁卿卿瘦弱的肩膀,低沉的男低音说出更过分的要求:“首先,我要跟你约法三章。”宁卿卿身体一震,木然的从原地站起身,直直的面向南宫炎,明亮的双眸周边有红丝泛滥,隐隐还有水光。   南宫炎直接选择漠视:“第一章,我有需求你必须第一时间给我解决,但你不准在我房间留宿,解决完必须离开;我没有需求的时候你就待在这个房间里,不许外出厮混。”   宁卿卿眼底的血丝更重,她脆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承受着难以承受的压力:“我不是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 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8章 无望情感   南宫炎伸手敲了敲门边,语气冷漠:“抱歉,我不认为你的情绪会在我得考虑范围之内。”   “第二章,在公司不许借用我的名头获得利益,比如地位、职务、贿赂或者薪资等。”南宫炎高大的身躯逐渐逼近低着头沉默的宁卿卿,“一旦发现,立刻剥夺你在公司的职位,并且充公你的所有收入。”   “第三章,契约结束的时间是三年后。但其间你若是表现得让我不满意,或者触犯了以上的任意一条,我有权利终止契约,而你没有。放心,单方面终止契约后,我会给予你三倍的违约金作为补偿。”   宁卿卿忍耐着听他把所有的条款都说完,才自嘲的牵了牵嘴角:“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霸王条款?”   南宫炎伸手将她垂落在两侧的长发全部撩到后面:“说得没错,谁让你没有选择的资格呢!”   宁卿卿苦涩的垂下眼眸,她何止没有选择的资格,她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   “现在,到我房间去。”南宫炎嗅闻着萦绕在鼻尖的惑人幽香,轻轻吻了吻宁卿卿白皙的耳侧。宁卿卿敏感的颤了颤,陡然令南宫炎眸色加深,他勾过宁卿卿掀起的腰肢,双手从膝弯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暧昧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丝“是时候展现你另一种天赋的时候了。”   宁卿卿脸颊通红,她紧紧环抱住南宫炎高大挺拔的脊背,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体温的交缠带给宁卿卿他们其实是真心相爱的错觉。此时,即使南宫炎带她堕入地狱,她也无怨无悔。   一夜风流带来的后遗症无疑令人既甘之如饴又饱受折磨。宁卿卿爬伏在床上浑身酸痛。昨晚他们疯到凌晨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次卧,极度欢愉之后的孤寂是成倍成倍的滋长。宁卿卿看着遍布胸前的痕迹,心底既厌恶又迷惑:她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她打开卧室门,屋外空空荡荡。南宫炎早已经起床离开,餐桌上仅摆放着一副碗筷。宁卿卿走进厨房四处查看了一下,眼底的苦涩更重:没有丝毫给她留得早餐,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   她深呼吸一口气,熟练地打开煤气灶,热油打蛋,眨眼间形状优美、喷香的煎蛋新鲜出炉。她将盘子直接端在已经空掉沾染冷油的空盘对面,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建树,宁卿卿的心态才调整过来。她难过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有些事明明知道碰不得,却偏偏还是去碰了;有些事明明经不起期待,她却还是期待了,迎来的就是无止境的打击和失望。   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放弃这段无望的感情?宁卿卿将两个空盘扔进水池,长长吁了一口气。   重新回到公司的感觉并没有宁卿卿想象的那般美好。人事经理笑容谄媚的引导自己重回工作岗位,设计部部长也故意装作不经意的对自己表露关怀,宁卿卿不甚自在的拒绝了他们两位的继续纠缠,坦言自己依然只是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其他的一概不过问。   至于他们有没有听懂,看他们一副“我们都懂,总裁夫人你别介意”的模样,宁卿卿忍不住皱紧眉头。   宁卿卿打开自己手中的设计稿,这次她承接的国内某珠宝行春季推出的主打产品。   该珠宝行在国内以价格亲民走俏,它的款式更是宁静自然,并不是珠宝堆砌出的华美,而是充斥着自然地气息,极具感染力。宁卿卿从未接触过这样的风格,她一般接手的都是中高端的品牌,这般大众的口味,她也是头一次尝试。   “朱迪,将珠宝行的资料还有这次设计要求拿给我。”宁卿卿专心致志的打着底稿,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朱迪是她的专属助理,她名下的所有资料都归她处理。等了好一会,依然没有动静,宁卿卿便又耐心重复了一遍,依然没有动静,她茫然的抬起头,一大叠资料突然从天而降,狠狠砸在她面前的桌面上,刚刚打好的底稿瞬间混论成一团。   朱迪提不起兴趣的瞥了一眼:“不好意思,宁设。”   宁卿卿内心有点我火,她对待设计是至高无上的要求,朱迪这般作为已经踩到了她的引爆线。但看她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作为,再加上办公室里今天诡异的气氛,终于让宁卿卿迟钝的察觉到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宁卿卿仔细观察了下设计部气氛,发现只要是她视线所及的地方,那些人不是装作找材料,就是冷哼一声别过头。   宁卿卿确定今天似乎有人是在针对她,她略微迟疑,尝试着对着一位平时交往较好的设计师说道:“妮娜,上次绿町珠宝行的设计图你还有吗?”   妮娜躲躲闪闪的支吾道:“没......没了,我都全部交上去了。”   骗人!绿町珠宝后能够的设计图还有一部分在自己这里,妮娜怎么可能会全部交上去?宁卿卿这下确定了自己真的是被集体排斥,至于原因根本不用多想:一定是南宫炎公布的新婚消息惹得祸!   宁卿卿忍耐的咬紧牙关,径直摊开刚刚收到的资料,却发现资料根本没有整理,混乱的一团糟。   汹涌而至的怒火令宁卿卿难以克制,她立即捧着一大叠资料用力摔在了朱迪的办公桌上,冷漠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怨言,但是我是你的上司,你有责任也有义务把我交代给你的工作做好!如果你因为私人的情绪而耽误工作的话,那么对不起,我不认为你能胜任我的助理!如果你的能力只是将私人情绪带入到公事中来,那请你提前离开。因为我认为你的能力并不能承担我交予的任务!”   她冷冷的注视着朱迪震惊羞怒的面容:“现在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资料还没有整理好,你的情绪也没有得到控制,你就可以去财务处那边领取你的薪水。” 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9章 自作自受   宁卿卿强硬冷酷的作风着实令设计部吃了一惊,她平时在办公室里寡言少女,谁跟她说话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想不到真得发起飙来强势直逼人退避三舍。   朱迪被她说得脸色又红又白又青,她艰难的抱起桌面上厚厚一叠的材料,皮笑肉不笑道:“宁设,非常对不起,我今天家里出了点事,心情有点不好,还请您谅解。”   宁卿卿抿紧唇瓣:“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实话,你只是单纯看我不爽而已。”朱迪震惊她的直白,在这么多人面前却又不好反驳,整张脸憋得又红又白。   “我不在乎你们对我是什么看法。”宁卿卿重新做回自己的办公桌,将模糊混乱的底稿重新整理一遍,“我只要你们把本职工作做好,别耽误我设计成果,一切随你们折腾。”   宁卿卿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置一词。设计部里的人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没有人带头打破僵局,一向以美女众多、气氛活泼出名的设计部迎来了压抑的气息。   半个小时后,朱迪将整理好的资料重新放回宁卿卿的办公台,只是她的双眼略微有些红肿,明显一副哭过的模样。周围人都担心关怀的看着她,朱迪均回以无碍的笑容,余光瞥见只顾着低头设计的宁卿卿,眼底闪过疯狂的嫉妒和算计。   宁卿卿细细审查着珠宝行的资料,发现它的品牌三年前开始走红市场,而三年前精简理念涌入国内,很多装修方面的风格都偏向精简风格。宁卿卿参考了它前些年饱受热捧的首饰,大部分都是以精简风格取得大获全胜,但是从去年开始它们的首饰市场开始走下坡路,所以珠宝行决定从外方寻找设计室合作,希望能在原有基础上有所突破,重新斩获“首饰之王”的称号。   此次春季展销会主推产品以项链为主,融合春的主题,以极高的性价比和以往的精简风格以及贴近自然的需求,全新投入市场。宁卿卿为难的揉揉眉间,这款珠宝行只愿意提供一款简单大众的项链作为原形基础,再有深层内涵的他们便拒绝拿出,这对设计带来一定的麻烦。   仔细审查完所有的资料,对主办方大概的需求有一个大致的方向。从足有三十多公分厚重的材料中提取有效信息非常麻烦,仅仅这几点就已经花费了宁卿卿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等她从设计方案中脱身而出的时候,设计部已经走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单影只的坐在设计部里。   虽说平时交往浅,但是被如此特殊对待,心情终究会有些影响。宁卿卿速度极快的跑道楼底下随便订份盒饭草草解决了午餐,却好像因为外面的饭菜不卫生,没过多久她就捂着肚子痛苦的跑进了厕所。   宁卿卿刚安稳下来,一大波人便推开厕所门吵吵闹闹的进来厕所。你推我搡间宁卿卿耳尖得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哎,你们说,南宫总和宁卿卿结婚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觉得悬。南宫总是什么样的人,宁卿卿她配得上么?我看哪,安迪姐还差不多,典型的白富美,又有才华,宁卿卿给安迪提鞋都配不上。”   众人嘻嘻哈哈,明显被逗乐了:“可是这是南宫总亲口说的,总不能有假吧?”   “我觉得宁卿卿其实也挺好的。”唯唯诺诺的声音正是胆怯的妮娜,“南宫总万一和宁卿卿是真心相爱呢?”   “得了吧,妮娜,你还是太天真。”安迪故作神秘的对大家招招手,“你们记得总裁是什么时候宣布的婚事么?”   “不是昨天刚说的吗?”   “没错!昨天说的,可是之前南宫总有个天造地设的女朋友,你猜她到哪里去了?”安迪吊足大家胃口,有人忍不住要开始尖叫骂她,安迪才意犹未尽的道出了实话:“我们公司之前不是经历过一次危机,好像还挺严重的,南宫总的女朋友就在那个时候离开了他。”   “啊?”大伙倒吸一口凉气,妮娜不敢置信的喃喃出声,“南宫总这么完美的人竟然都有人甩了他。”   安迪掩唇轻笑:“这有什么?长得再帅又不能当饭吃,没钱没本事的男人脸长得再好看也有衰老的一天,外表只是一时的!”   “那南宫总和他女朋友分手也没多长时间,怎么就和宁卿卿结婚了呢?”   安迪白了眼提问的人:“笨!当然是有人趁虚而入啊!据我可靠地小道消息,前段时间我朋友在酒吧喝酒,正好碰见了喝得烂醉的南宫总,而当时他的身边就跟着一位貌不惊人的女孩。”   众人面面相觑:“那人......不会是宁卿卿吧?”   “不是她还能有谁!”安迪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朋友亲眼看见她扶着神智不清的南宫总上了出租车。”   “那这和他们结婚有什么关系?”妮娜依然傻乎乎得追问,安迪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戳了下她的脑门:“当然是发生关系以此要挟啊!不然你想想,为什么南宫总和他女朋友这么相爱都没结婚,他和宁卿卿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怎么突然就宣布结婚了呢?”   “想不到宁卿卿的心机这么重啊!”有人感叹。   安迪嗤笑一声:“这算什么,人家心机重算计到了南宫夫人的位置,咱们以后还得忍让着点,谁让人家一睡上位呢?不然落得朱迪那样的下场可就太惨咯!我可不想命运随时被人掌控在手里。”   旋即她又点了点妮娜:“你现在离宁卿卿远一点,不然你被她卖了你还帮他数钱呢!”   “宁卿卿才不会卖我呢!”妮娜嘟嘟囔囔的辩驳,但眼底的忌惮明显是将安迪的警告记在了心里。   宁卿卿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才扶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她的腿已经全麻了,但她依然坚持挺直腰背,看着镜中面无表情的女人,将脸埋入冰冷的池水中,滚烫的泪被冰冷的自来水中和,连心中委屈的火焰似乎也熄灭了不少。   一切本来就是她自作自受不是么?宁卿卿看着镜中狼狈的人影,失声惨笑。 第一卷:不虐不成欢 第10章 幻想破灭   宁卿卿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对面自称是南宫夫人的中年女子一直板着脸,轻蔑用仿佛打量货物般眼神上下扫视着自己。宁卿卿努力保持着良好的体态和礼节,她看见南宫夫人面前的茶杯已经露了低,端起一旁的茶壶想要往里面添水,却被毫不犹豫的拨到了一边。   宁卿卿惊讶的看着对方,却只见南宫夫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用力擦了擦刚才触碰过自己的那只手。宁卿卿脸色微微发白,难堪的坐在位置上,勉强的扬起笑容:“南宫夫人,不知道您会来,我也没有准备什么东西。”   “不需要。”郭月梅姿态优雅的用手帕点了点唇角,“来历不明的东西我怕收了咬手!”   宁卿卿这下是发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对方是南宫炎的母亲,是她的婆婆,于情于理她也不能将对方抛下不管。她深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南宫夫人,你此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很好,我也喜欢直白一点。”郭月梅直接从手提包掏出两千万支票,“这两千万足够你吃吃喝喝一辈子了,现在你立刻离开我儿子。”   “南宫夫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您儿子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他的钱。”那两千万支票就像是赤裸裸的在宁卿卿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她脸色忽红忽白,“我是真的喜欢南宫炎才嫁给他的所以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喜欢?”郭月梅冷笑,“你知道什么是喜欢?是像菟丝草一样依附着他是你的喜欢?凭借你是强奸犯和杀人犯的女儿来喜欢他?谁知道你的血液里是不是流着低贱疯狂的基因,万一伤害我的儿子这就是你的喜欢?”   宁卿卿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把她的身世说的如此不堪,“身世不是我能选择的,这不是我的过错!如果您因为身世就否决了我,那我绝对不会退出!”   郭月梅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难缠:“你是不是觉的进了南宫家的门一切都不用担心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我儿子和你离婚?!”   “如果南宫炎因为你口中的身世问题跟我离婚,那我无话可说。”宁卿卿恢复沉默,不发一言,垂在沙发两侧的双手却在隐隐发抖。   郭月梅暗恨,想不到对方软硬不吃。她诡异的笑了笑:“你不怕,不知道你的父亲怕不怕呢?我记得他好像嗜赌如命,只要一点点的手段他就能跌入万丈深渊。”   宁卿卿的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她头一次怨恨自己的软弱无力,所有人都能掐准她的软肋,一而再再而三的攻讦她。   “妈,你怎么来了?”就在郭月梅准备再接再厉,继续恐吓的时候,南宫炎即使从外面赶了回来,隐晦的瞅了眼呆坐在沙发上的宁卿卿,南宫炎心中不知为何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只是担心他妈妈和宁卿卿吵起来,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君儿,你回来得正好!”郭月梅搬起脸,怒瞪着儿子,“你竟然在外面偷偷结婚而不通知我?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   “妈!”南宫炎制止了郭月梅的喋喋不休,冷声吩咐宁卿卿,“你先回房,没必要的事情,不要出来。”   宁卿卿低垂着头,没有看两人一眼,径直从南宫炎旁边走过。南宫炎眼尖,似乎看到宁卿卿腮边的泪痕。   “妈,你是不是跟宁卿卿说了什么有的没的?”见宁卿卿不在,南宫炎冷漠的面具略微松懈,郭月梅撇撇嘴:“什么有的没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也不看看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就结婚!”   “妈,我不管她什么人。”南宫炎从冰箱里拿出国外某品牌的蒸馏水,仰头灌下大半,冰冷的侧脸看不出情感波动,“我只是需要向一个人证明,我并不是非她不可。”   看着儿子骤然成熟不少的面孔,郭月梅是既心疼又心虚:“你这找谁证明不好,非得找个这样的?”   “宁卿卿的出身虽然不好,但是她的设计天赋是不可忽视的。”南宫炎仿佛又忆起当初第一眼看到宁卿卿设计图时的经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充满梦幻和矛盾的作品为什么会是其貌不扬的人设计出来的。   “再加上她对我的感情,非常容易控制。”南宫炎不愿意再将自己的感情投入到外界半分,他宁愿找一个有天赋,不粘人又喜欢自己的人来结婚,也不愿冒着危险去找一个不认识的人,宁卿卿是最好的选择。   郭月梅被她三言两语堵了回来,心中有众多不满但也碍于心中的心虚不敢喧之于口。南宫炎见郭月梅依然不放心,继续安抚:“你放心,宁卿卿对我有很大的用处,她对我而言更像是开疆辟土的利剑,而不是呵护在手的宝玉。”   郭月梅不情不愿的退了一步:“那你们搬回家里来住!这个女人我不放心,我必须放在眼皮子底下我才同意你们继续维持现状。”   南宫炎头痛不已:“南宫宅离我公司太远了,而且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在南宫宅处理。再加上我现在已经从南宫氏集团独立出来,再回去不是又落人口舌,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可是、可是……”   “妈!您就别担心了。”南宫炎打断郭月梅,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一面走上前半揽住母亲的肩膀以示安抚,一面斩钉截铁道,“南宅我是一定不会回的,至于我和宁卿卿的事,”南宫炎冷哼,漠然道,“我自有分寸。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会什么香的臭的都喜欢。宁卿卿在我身边,正好趁手可用,除此之外,她也只有一个妻子的名分而已。”   宁卿卿从门缝里向外偷偷张望,恰好将南宫炎轻蔑憎恶又不屑停留的眼神尽收眼底,心脏如同被巨锤猛击,钝痛无比。如果刚才她还有一点卑微的期望,认为南宫炎是在为自己解围的话,现在那点可笑的幻想也已经碎得连渣都不剩了。   你又在想什么呢?自作多情得还不够吗?她咬紧唇,在心底叹了口气,偷偷关上门,只觉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