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工作不好找 现在学机械的出来,基本找不到啥体面工作了。我很无奈,毕业后去了本市一家殡仪馆火葬场里做设备维护,说白了就是修锅炉的。 讲真的,要不是面试的时候承诺的高工资,里边领导当面跟我说来就给正式编制,我十成是不会心动的。 我单身青年一个,家在农村从小胆子就大,当时心里一狠,反正都是赚钱,在这有编制也算得上半个公务员了,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我一个二流大学的穷学生,还奢求什么呢。 于是第二天我就来上班了。 简单和殡仪馆前台沟通了一下,便有人过来领我进了后面的火葬场。 我跟着领着我的男人顺着石子路一直走,沿路看到路两旁种了好几排松柏。我们在一长排屋子前停下,我抬头看这屋门前的牌子,上面写着焚化间。 然后我就见到了后来带我的师父,金叔,一个留辫子的男人。 刚见到他时还以为是个看门的老大爷,蓄着白胡子,头发还扎成辫子留后面,我当时差点喊了声大爷好,结果就被领我进来的男人踢了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金叔是这里资历最老的,我也跟着喊了他一声金叔。 金叔知道我是新人之后,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简单看了我一眼,手伸进口袋,掏出个东西扔了过来。 我接住一看是块石头,黑的跟炭似得,丑丑的却很光滑,一握住手心顿时传来冰凉的触感。我刚想问这是什么,金叔说了声跟我来。 我就跟在金叔的身后,金叔领着我将整个火葬场逛了一圈,算是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当走到一处背阴地方,我明显感到周围的温度降了一个档次,这还是夏天,怎么这儿凉飕飕的,我心里发觉奇怪。 背后这时候忽然来了一阵风,地上的树叶立刻被吹飞了起来,叶子在空中随风螺旋上升的样子看得我一时呆了,那场面就像看一个小型的龙卷风从你面前刮过一样。 其实这旋风在我们乡下还有个说法,叫小鬼风。 我心里一阵古怪,瞅了一眼旁边的金叔,他一言不发,眼睛好像正盯着什么在看。 顺着金叔的目光,我这才注意到西边还有个屋子,房门紧闭,门前都是落叶,好久没人来的样子,连门口的告示牌都布满灰尘,看不清字。 金叔向前走了几步,我也跟了上去,结果越靠近那屋子我的腿越开始打哆嗦,好像有股冷风顺裤管往人身上钻。 金叔停了下来,伸手也拦住了我。 我看清了前方告示牌上的几个字,冻尸间,阳光被树荫遮盖,一点也照不到这间屋子。 金叔在这时候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也递给我一根。 我说我不会,没接。 金叔这时候却板起了脸,一本正经的说干咱们这一行,烟怎么能不会抽! 我后来知道烟属明火,而明火是鬼魂都不愿意靠近的东西。 很快金叔和我便离开了那里,并且金叔叮嘱我以后一个人别靠近那屋子,尤其晚上,切记! 我没敢追问,后来听人说那屋子里冻着的尸体都是无名尸,等着家人来认领,有的尸体都等了十几年了。 金叔又带着我将焚化间的炉子熟悉了一遍,现在科技发达了,焚化尸体的炉子都是自动化的,我的工作就是维护这些设备,每天用橡胶锤、万用表检查,一旦出了故障要立即抢修,以确保火葬场的稳定运营。 其实工作挺轻松的,我毕竟学机械出身,检修都是基本功,但要我去修那炉子,那得金叔带了。 金叔又递给我一根烟,我这次乖乖接了,学着抽了起来,烟都进了肺里吐不出来,呛得我直掉眼泪,金叔看我不停咳嗽的样子,哈哈大笑。 我心里不是滋味,这老头儿,挺爱整人啊! 不知他又从哪里掏出一瓶白酒,咕嘟咕嘟灌进自己嘴里,末了还咂咂嘴,一脸爽的不行的表情,看得我有点懵逼。紧接着他又往嘴里送了点什么,我这才注意到,桌子上还摆着牛肉,是用油纸包着的。 金叔向我招了招手,小肖,来整两口! 说实话我当时也有点饿了,拿起桌子上的牛肉就吃了起来,一咬到嘴里才发觉不对劲! 这牛肉分明是生的呀!上面还有血丝! 金叔看我一脸打掉门牙还得往肚里咽的蛋疼表情,轻哼了一声,小伙子,干咱们这一行,没身体怎么能行,再吃块儿!壮力的! 说着他又递过来一块生牛肉放到我的手上,我骑虎难下,第二块生牛肉过嗓子眼时我差点恶心的吐了出来,但瞅见金叔板着脸看我不容置否的表情,我强忍着咽了下去。 这才像话嘛!金叔又大笑起来,这下还把我楼了过去。 我一米八的个头,虽说有点瘦,身上肌肉还是有的,金叔这一搂让我触不及防,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捏在手里一样,我当时就愤愤的想,这老头劲儿也他妈太大了吧! 金叔又让我跟着他,我俩来到了焚尸间的另一侧。 我看到有个鼎一样的东西立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是青铜色,个头比之前见的焚尸炉要小点,房间里还有许多黑漆漆的木头堆在一旁。 我好奇问道,这炉子也是烧那玩意儿的?话还没说完金叔就点了点头。 我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得是老古董吧,用它不得靠人工,还不如那边的自动化炉子呢! 金叔没有答我的话,我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讳莫如深。 我似有若无的听到了一句,以后你会知道的。 焚尸间如果有尸体运进来,我们的说法是来客人了,我第二天上班,上午还闲着没事,下午刚吃完饭就听到前面殡仪馆传来一阵哭声,哭声很凶,金叔和我立即赶了过去。 果然是来客人了,吊唁厅里十几个披着白布的人跪在地上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面前,正放着两口棺材。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一时也呆住了,从小到大除了奶奶去世的时候,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棺材,一见还是两口。 金叔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招呼我过去,跟我讲先推到入殓师那里化妆,我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工人拉着两口棺材就进了化妆间。 这期间我才知道那群人哭的那么凶的原因,这两口棺材装的是外面几个男女的老父老母,本来今天儿子闺女回来奔的是他们父亲的丧,结果在葬礼上母亲估计是听到儿子闺女哭的厉害,心里受感染,也大声哭了起来。七八十的人了,黄土埋了半截,这一哭竟然就把她自己搭进去了。 自己的父亲走了,母亲也跟着悲伤过度去了,在一天之内经历两位至亲的逝世,我想搁谁也会哭的凶了。 火葬场并不是很大,唯一的入殓师是一位少妇,怡姐,白皙的瓜子脸,束腰将她本来就很纤细的腰衬得更加动人。 见到她时,她正调着桌子上一盒盒化妆材料,几个工人将两口棺材推到这里就离开了。 我喊声怡姐,怡姐轻轻放下手中的粉底,说了句知道了。 看着怡姐立即就开始忙活的身影,我想上前帮帮她。 于是我就帮怡姐打开两口棺材,棺材是火葬场特制的,四面都能打开铺在地上。 怡姐离得我很近,她正等着我开棺材,而我一靠近怡姐就闻到怡姐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种成熟女人才有的体香。 怡姐催了一声我快点,我这才将棺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讲真的,除了我奶奶,这是我到现在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见死人,几乎是跟我面对面,我的心扑通扑通的都快跳了出来。 我一咬牙,当时开到一半的手直接掀开了棺材,这突然来的勇气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被打开得这口棺材里面躺着的是老太太,脸色发青,毫无血色,皱纹松弛,已经快掉到耳朵根了。 原来人死了就是这样啊! 我一鼓作气又开了第二口棺材,见一个老爷子睡在里头,也是一动不动发青的脸,不同的是,我隐隐的感觉到有股黑气在这老头的脸上乱窜,而且这老爷子双手暗扣,有点不像死人说的撒手归西。 我心里有些紧张,多心了吧? 就在我快要碰到老爷子想要将他的手摊开时,怡姐呵斥了我,你干什么呢小肖! 我一时语塞,就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怡姐。 怡姐听了似乎见怪不怪的样子,嘴上也没说什么,就见她轻车熟路的从口袋掏出一根黑线,看到那黑线时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怡姐把那黑线绕着老爷子的胳臂、腿绕了几圈,绕的挺有门道的,我没看明白,只觉得很神秘。 正文 第二章 变故 怡姐紧接着又将那黑线顺着平展开来的棺材板环了一圈,最后拿出个小东西,将黑线系在了那东西上面。 直到看清了怡姐掏出的东西我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黑线眼熟,那东西就是个墨斗啊!小时候看村里瓦匠盖房子,我见过这玩意儿。 我心想墨斗线不都是测垂直水平的嘛,还能拿它捆尸体?神奇! 我好奇的问怡姐,这是几个意思? 小肖,隔行如隔山,说了你也不懂! 怡姐语重心长的在说,她轻轻撩开刘海,露出晶莹的耳垂。 我努努嘴,不再追问。 怡姐开始给两位老人化起了妆,估计是见我在一旁沉默无聊了半天,怡姐主动打开话匣子,边干着手边的活,边跟我聊起了天。 眼前这个少妇话也蛮多,我俩话题一直没断过,怡姐知道了我在学校谈过两个女朋友,我了解到怡姐有个三岁的孩子在家。 怡姐到底是老手,聊天化妆两不耽误,不大一会儿,就见到先前还是苍白无比的死人脸整的现在跟正常人没两样!我看着真是佩服的不行。 怡姐给两人化完妆,尸体身上的墨斗线被她缠到尸体拇指上,怡姐告诉我可以推到焚化间火化了。我听了点点头,将这特制的棺材重新合好,棺材本身搭载在一辆手推车上,底下装着两排轮子。 我叫来工人,拉走棺材车,来到了焚化间。 一进焚化间,便看到金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焚化炉开得正旺。金叔边踱着步,手里还拿着二锅头,毕竟酒不离身的主。 我向金叔打了声招呼,金叔看到了我,走过了就把酒递了过来。说了句第一次做,喝口这个壮胆! 金叔又是不容置否的表情,我看了那一眼白色的液体,脸上虽然难为情,但还是接过来抿了一口,烧刀子的劲直刺脑袋,嗓子眼都火辣辣的。 金叔走到两具棺材面前,一一打开看了一眼,我以为金叔看到老爷子身上缠的黑墨斗线会多看两眼,可金叔却像是没看到,一点眼神变化都没有。接着金叔便招呼了工人过来,先抬了一口棺材进了焚化炉。 老太太经过怡姐的化妆,看着跟正常人已经没什么两样,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一个熟睡的老人被人推进了火坑,我看着这一切,脑袋有点蒙圈。 这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见人烧尸体,老太太被推了进去,先是脚,后是头,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旁观一场犯罪。 随着金叔喊了一声关炉,老太太整个人已经进了火炉里,我感到一阵恍惚。金叔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紧接着金叔又让喷油点火,焚尸间的温度开始高了起来,火光照着我的脸庞,我感觉身子有些发僵。 小肖发什么呆啊!还没叫你亲自去烧呢,这就吓尿了!金叔估计是看我站那一动不动,上前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金叔的一句话让我清醒,从刚才幻想的罪恶感中慢慢脱离出来,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金叔笑了笑。 金叔看到我笑,脸上露出些许诧异的表情,他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不错! 我注意到那老爷子的棺材还没烧,焚尸间的焚化炉设备不止一个,金叔却只开了一个,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唯一作业的焚化炉烧了大约十分钟,焚尸间外面有几个家属过来了,有个中年男人看到金叔便上前来握住金叔的手,脸上露出十分悲痛的表情,金叔则是客套回应,二人寒暄了几句。 接着那中年男人掏出个鼓鼓的红包交到了金叔的手上,估计是看我站在金叔身后,也递给了我一个小点的。 中年男人开口,师傅辛苦了,一点抽烟钱。 我看金叔大大方方就收了,心想不收也不行了,还指着在这混呢,就接过来了。 金叔紧接着转过身来对我说,小肖你去里边叫他们看着点炉子,多烧会儿! 我答应了一声就进了焚尸间,正要跟工人说上话呢,鼓鼓燃烧的焚化炉里突然传来一声啸叫,却不像人发出的声音。 我反应过来,这只能是炉子里老太太的尸体在叫啊! 我顿时感到头发发麻,一阵胆寒,全身忍不住痉挛了一下,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在往下降。 周围的几个工人见状慌慌张张就跑了出去,眨眼间就剩我一个人呆在那里,我不是不想跑,而是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真像金叔说的那样,快吓尿了! 谁他妈见过尸体被烧还叫唤的啊! 真是一秒钟也不敢再多呆了,我又怕又气,正巧金叔在这时候进来了,我一看他进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指着焚化炉,急迫的想向金叔描述刚才发生的事情。 金叔扬扬手,说了声他们告诉我了,我这才知道那几个工人冲出去原来是叫金叔过来,我原以为他们是跑路了呢! 难道我想多了?可刚才的叫声明明是从炉子里发出的。 金叔看了一眼燃烧的火炉,脸上明显严肃了起来,他伸手关了火炉,对我说了句,叫外面那几个家属进来,我有话问他们! 我说了声好,立即冲了出去。 那个中年男人和几个家属还在外面,听我叫他们,他们就跟进来了。我全程没敢说他们的老妈被烧还叫唤的事,要不是金叔在,我真不敢再进去。 几个家属随着我进了焚尸间,金叔黑着脸看那几个家属,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几个老实告诉我,你们的老母亲是怎么死的!金叔张口就是一句,语气已经是呵斥了。 几个家属脸上立即露出心虚的表情,为首的中年男人回应了一句,师傅,我妈悲伤过度…… 还睁着眼说瞎话,她难道不是被你们气死的吗!金叔瞪着眼睛反问道。 听到金叔的这句话我是愣住了,那几个家属却没愣住,像是被人揭穿了秘密,几个人低下了头。 中年男人又开了口,脸色有些难看,语气明显不和善了,师傅,你什么意思!我爸你怎么还没烧呢!他边说边指着地上还躺着的另一口棺材。 就在这男人话音落下的时候,焚化炉里又传来一声啸叫,像是表达着不满;更诡异的是,在边上放着里面装着老爷子的,那口还没焚化的棺材这时突然砰的一声自动瓦解开了,前头说过这是火葬场特制的纸棺材,可以平展铺在地上,也可以合起来成一副棺材。 老爷子的尸体随着纸棺材的瓦解立即呈现在几个家属的面前,我离得最近,我注意到老爷子的手好像比先前更加蜷缩,像是紧握什么不肯松开一样,而且脸色异常的黑青,怡姐给化的妆都化了,我挪挪身子不敢靠近了。 万万没想到,那中年男人扑通一声突然跪了下来,然后竟直愣愣的跪着往老爷子的尸体那里爬。 爸,我知错了,您别啊!中年男人却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那样子像是不能控制自己一般。 我明显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感觉顺着脚底向上钻,焚尸间本来挺高的温度,这时却像是冰窖一样,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这一下,那几个家属也跟着中年男人跪了下来,其中一个抓住中年男人的腿,嘴里说着,爸,不管大哥的事,怨我们,不该在妈面前争啊! 那中年男人跪着的双腿一步一步向前挪着,依旧没停下,这马上就要靠近老爷子的尸体了。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要是靠上了,会有惊悚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农村,我听老人说过活着的人别碰死人,生气会冲着尸体,会引发尸变!我当时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就在这时,站在远处的金叔突然向我喊了一声,小肖,把我给你的那块石头拿出来塞到老头的嘴里。 我想起刚见金叔时金叔给我的黑石头,连忙照着金叔说的去做,翻开了兜,庆幸黑石头还在,我小心翼翼地把拿了出来。 那中年男人已经开始哀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快靠到老爷子的尸体上了,我甚至隐约看到老爷子的手指动了一下。 愣什么神呢,快点的!金叔又向我喊了一声。 我一听金叔催促,迅速地将黑石放到尸体的嘴上,石头刚碰到嘴巴,嘴巴竟然自动张开,我吓得撒开了手,那块黑石稳稳的被尸体吞住了。 顿时,焚尸间的阴冷神奇的消失了,中年男人喘着粗气,额头都是冷汗,他身子终于停了下来,膝盖不再向前挪动。 我注意到他裤子的膝盖处都磨破了,地面是平整的水泥地,这能磨破,想想都诡异。 而紧接着,金叔说话了,你们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们爸妈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说清楚,死者怨气不消,咱们都得跟着倒霉。 正文 第三章 焱炉 我说,我全都说,事情是这样…… 那中年男人额头都是冷汗,说话颤颤巍巍,再也不像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家人的老母亲并不是因为老伴的逝世悲伤过度死掉的,真正的原因是这几个不孝儿女在父亲的灵柩前竟然争起了家产,大儿子还当着老太太的面大闹了灵堂,老太太是被活活气死的! 你们几个不孝子,上人尸骨未寒就要分家产,你们妈被活活气死了,这多大的怨气你们知道吗,要是起尸了你们全家都倒霉!金叔黑着脸数落着这几个家属。 几个家属显然慌了,中年男人上前问金叔这可怎么办,金叔没好气说了一句,跪着! 那几个家属也不敢不做,纷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说爸妈啊,我们知错了! 金叔踱着步往焚尸间一侧走去,我看那边不就是他之前带我去的,里面有个鼎一样炉子的地方,金叔出来的时候一只手握着两根香,另一只手提着两纸人。 我识趣的上前帮忙,金叔让我把两个纸人一个放在老爷子的尸体旁,一个放在焚化炉的前面,分别在纸人旁边点上香。 你们几个对着他们磕头!金叔对着那几个家属说道,手指指的方向正是那两个纸人,几个家属不敢不照做,很快每个人的额头都沾了一层土,但谁也不敢停下。 家属们磕着头,金叔的脸色还是很凝重,在一旁不停的训斥着。 那两根香忽明忽暗,这时我却发现一个问题,这香烧着怎么不见少呢? 金叔显然也看到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金叔发问道。 中年男子先是诧异了一下,后来马上明白过来,换上了一副哭腔,爸,家产我们都不要了,一切按您遗嘱来,按您遗嘱来!儿子闺女们都知错了! 那些老人的儿子闺女们跟着哀嚎起来,爸我们知错了,妈你要消消气啊! 我注意到这时插在纸人前头的香迅速燃烧起来,一会儿竟就快到根了。 小肖,快去开炉点火!金叔吩咐我道 金叔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我丝毫不敢大意,立刻跑过去摁了火炉的点火开关,火炉里面很快传来燃烧声,焚尸间的温度又高了起来。 焚化炉内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金叔背着双手对着那些家属说道,行了,你们几个不用磕了,等你们母亲的骨灰出来,带回家每天上香磕头认错,忏悔三个月,期间不许打麻将大保健啥的!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中年男人带头感谢起金叔来,几个家属也跟着对金叔道谢。 我拉了拉金叔的衣服,指着老爷子的尸体,众人随着我指的方向都盯着老爷子的尸体看去。 你们几个家属可以出去了,接下来我要处理你们父亲的事情了!金叔对着那几个家属说道,几乎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那些个家属识趣的离开了焚尸间,瞬间焚尸间就剩我和金叔两人,还有一具尸体。 我和金叔瞅着棺材板上老爷子的尸体,此时老爷子脸上的妆已经完全化了,露出的皮肤显黑色,这让我很费解,按理说死人的皮肤应该是蜡黄或者乌青色;那块鹅暖石状的石头还在他嘴里叼着,我注意到石头的颜色发生了变化,由开始的黑色变的有些发青了! 金叔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跟我说了句合上棺材,推过来! 说完他就走进了焚尸间的一侧,我不敢怠慢,合上棺材,拖着跟在金叔的身后。 我们来到了那个鼎一样的炉子旁边,我猜的没错,金叔果然是要用这个炉子烧这具尸体。 我问金叔,为什么要用这炉子烧老爷子的尸体? 哼,这老头怨念深了,那些电炉子已经烧不了它了!金叔回答道。 我刚想追问电炉烧不了这柴禾烧的炉子就能烧?金叔还没等我开口,就让我去那边生火烧柴,给这鼎一样的炉子加热。 我只能照做,抱来几根堆在一旁的黑色木头,点火烧起了古朴的焚化炉。 我注意到金叔这时候在老爷子尸体上面撒了些什么,仔细看是些黑色的粉末。金叔撒完东西,又将怡姐给老爷子缠着的墨斗线拉了出来,在老爷子的胸前打了个奇怪的结。 我眼睛一直盯着金叔那儿,手一下没注意碰到了炉壁,我的妈烫死我了! 这人工烧的焚化炉似乎特别容易加热,还没几分钟就烫了起来,炉里还传来一阵特别的香味,闻着挺提神的,估计是这正燃烧的木头的缘故,也不知道这是金叔从哪里找来的木头。 金叔这时向我招手了,小肖你过来搭把手,把它推进去烧了! 我有点觉得奇怪,问金叔,推进去?是连棺材一起推进去烧? 金叔重重的点了点头,小肖,这棺材不能要了,要连着这尸体一起烧掉! 我哪里知道深浅,反正照着金叔的话做就行了。 和金叔将那纸棺材径直推进了炉子里后,金叔一把将炉子门关上,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张黄纸,金叔把它贴在炉门上。 我瞅了一眼那黄纸,看到上面一些奇怪的红色纹路,应该是用朱砂笔画上去的。 还真跟电影上演的把戏似得,我有点想笑,但看到金叔一脸严肃的表情,又不敢表现出来。 小肖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特别好笑?金叔点上了一根烟,像是猜透了我的想法,问了这么一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嗯了一声,嗯完我就后悔了,炉子里的火瞬间旺了起来,火苗几乎顺着炉门跳了出来,里头忽的传来一声哀嚎,这一次我听清了,那就是个老人的叫喊声! 金叔这!我给弄得怕了,后背都冒了一层冷汗。 金叔摆摆手意思没事,却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这世间有太多的未解之谜,看电视、看新闻还听科学家提什么暗物质,说具有很大的能量但观测不到,你记住了,总有些东西是人所看不到的,咱们啊,真的太渺小了! 我站一旁看着金叔,心想金叔你站那么高装逼,不冷吗? 金叔又说,人活一口气,人死气消,气不消就会化成怨,人是看不到怨的,但怨却能祸害人。金叔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又换了个语气讲,火葬场有很多禁忌,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烧老太太的炉子先是自动熄了火,金叔要我去拿敲骨棒,取出了老太太的骨灰。 我有些迟疑,金叔看到我的样子轻笑一声,你不敢吧!那里头之前还有人叫哩。 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手上的敲骨棒也扔在了一旁。 金叔看到我吓得不轻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拾起我扔在地上的敲骨棒,我估计他要亲自出马了。 果不其然,在他熟练的取完老太太的骨灰之后,我指了指刚才烧老爷子的那口炉子。 金叔说了句别想了,焱炉烧的东西渣都不会剩下! 我这下才知道这那玩意儿叫焱炉。 我和金叔出来的时候,那几个家属看到我们,立马上来感谢起来,中年男子接过我手中的骨灰,说了句小师傅辛苦了,又掏出个红包递到我的手上。 我有些为难,看了金叔一眼,金叔用眼神默许了我,其实我也挺贪财的,在得到金叔的默许后,就收下了。 中年男子紧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张银行卡递给金叔,说什么也要金叔收下。 看金叔那样子是江湖老手了,几乎是很自然的就收下了,像老师收学生作业那样。 临走的时候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对金叔说了句,那我爸的骨灰? 金叔扬了扬手,脸上尽是讳莫如深,那个你就别想了,不该问的别问!金叔回答的样子在我看来就像个老神棍,但在场的人没人敢不信,几个家属一听这话,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处理完这档子事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我想也是时候跟这个怪老头好好谈谈了。 什么,刚干第二天你就想走人!金叔在听我说完要辞职的话后,放下了手中的白酒瓶,面上有些不满。 金叔,我来这里只是检修炉子,你不能让我沾那些脏东西啊!我解释道,而且合同里也没有说我也要烧尸体啊! 哼,合同里还没叫你私自收家属钱呢!金叔不屑的说。 金叔的话让我猝不及防,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就是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金叔一字一句的盯着我说,我在他眼里就像个小学生。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不乐意了,掏出兜里那两个红包扔在地上,头也不想回就离开了火葬场。 妈的,老子是来干修锅炉的,刚来就碰到这么吓人的东西,工人都不跟你干你让我跟后面,你不惜命我还惜呢。我就不信老子要跑路,你还能绑住我! 在转身离去的一刹那,我似乎听到金叔对我的自语声:小子,这是你命里该有,跑不掉的! 正文 第四章 工作难辞啊 晚上回到出租屋,我手机震了一下,接电话发现是我爸打过来的,电话里他说话慌慌张张的,我心里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爸,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数秒,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华子,你妈脑梗塞住院了,你有空回家一趟看看她吧。 爸的话刚说完,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记忆里妈的身体一直很好,这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我当时真是恨不得生了一对翅膀,能直接飞回家才好!可大晚上的回家的汽车都没了,我穷吊丝一个,手边也没个代步工具。 我第一次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 一夜难眠,第二天一早我便乘车赶回了家。一到家看到家门紧锁,我迟疑了一下,后来徒步走到我爸上班的地方,离老远就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奋力的推着煤车,我猜得没错,我爸果然还在上着班。 爸,妈生病住院了你们老板都不给个假吗?我接过我爸推得煤车,有些埋怨道。 我爸擦了擦脸上的汗,叹了口气,你妈就在县医院,她一个人躺着,你去看看她吧,我回头下了班也去。 我爸向我挥了挥手,接过煤车,一个人继续推着向前走,我站在一旁看着他,直到目光中他瘦弱的背影消失。 到了医院,一进病房便见到我妈躺在病床上,正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我轻轻走了过去。 我妈见到我回来了显得很激动,问我工作日不是应该上班吗,上班没两天就请假会不会不太好。 其实,我爸妈一直是同意我去市里火葬场上班的,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用我爸的话说,三百六十行,干啥不是干,只要是凭自己的良心挣钱,都不丢人!想当初挑大粪的还被毛主席接见表彰过呢! 我妈接着问我在那儿上班感觉怎样,医院都是人,病床挨着病床,我妈故意没有提火葬场三个字,我知道她怕我嫌丢人。 我心里惭愧,看到她虚弱的样子,不想她再受刺激,我就没把不想去的想法说出来,只说了三个字挺好的。 我妈欣慰的说那就好! 医生过来知道我是病人家属之后,叮嘱了我几句,我一一记在心里。 晚上我爸下班过来了,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会是在医院。我朝着着窗外的月亮叹了口气,回头看爸妈的一瞬间,我看到二老已经花白的头发。确实老了啊,皱纹都爬到了脸上,我是爸妈老来得子,他们其实都是快六十的人了。 脑梗塞一般老人心情不畅,说白了就是气出来的,我问我爸妈这病是怎么得的,我爸又是叹了口气。 原来我妈年纪大了,上班的同事想排挤掉我妈让自己家属来上班,农村的工厂就是那样,都是亲戚推荐亲戚,没点关系不行。我妈老是被排挤,心里怄气,年纪大了久而久之就觉得头疼,到医院一查竟然是脑梗塞,工厂里的老板知道我妈得病之后,直接辞退了我妈。 我听我爸的讲述,越听心里越来气,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我爸拍了拍我肩膀,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我,华子开心点,你房子的首付钱我们就快攒够了,等你娶媳妇就有新房住了! 听着我爸的话,我越发的心疼。 第二天一早我就回到了市里,家里的重担落在我爸一个人身上,妈住院又要手术费,为此,我决定回到火葬场继续上班。 上班的路上,我思索起金叔在我走时说的那句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来了就看到金叔那个老神棍在火葬场门口站着,嘴里叼着根烟,手中拿着瓶烧刀子,很淡然的和我打了招呼。 不仅如此,我经过他的时候,他还把昨天我扔在地上的两个红包重新交到我的手上。 果然,他又找我有事,殡仪馆的车要去接客(死人),还缺个人手,他叫上了我。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头分人的时候偏偏把我分到他的手下,偏偏这个怪老头什么活都干,表示老子心里苦! 经过改装的中巴车已经打起了示廓灯,金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向我招了招手,别墨迹了,上来准备去接棺! 我上了车,发现车上除了我和金叔加司机,就剩一具敞口棺材了。 农村里都称我们这种车叫灵车,其实也没啥,就是中巴车卸掉座位装上个棺材呗,这是我第一次坐在灵车上,心里有点的小忐忑。 车开了好久,上了高速又下了高速,驶过麦田,路过几座大桥,最终开进了一个村子里。 开灵车的司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瘦高瘦高的,他拉上手刹说到了的时候,我已经睡了一觉了。 下了车金叔告诉我这是个相对偏僻的村子,叫黄河村,风俗比较旧了,老人死了能在祠堂里放几天,这几天里亲人们不停的磕头哀悼,以前公家不要求火葬的时候,他们甚至有过了头七再下地埋的。 一进祠堂,就看到许多披麻戴孝的老老少少齐聚在一起,看到我们三人的到来,为首的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过来与金叔握了手,金叔拿出了一张文件式样的白纸,我当时离得远也没看清上面写的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上这来接尸体还要亮什么证明吗? 之后场面就变成由金叔掌控了,胖胖的中年人乖乖将金叔请到了祠堂里,在偏厅让我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反正是饿坏了,先吃为敬,拿起桌子上的鸭腿啃了起来。 灵车司机也坐了下来,听到他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我偷偷笑了起来。 然而金叔却没有坐下来吃饭,我抬头找他时见他正拉着那胖胖的中年人出去了。 我当时估计金叔是想去另一间屋子先看看死去的人吧。 果然没有猜错,等我扒拉几口饭再出来时,看到金叔正站在祠堂中间,一口红杉木打造的棺材也放在那里,一般用红色棺材的大多是高寿去世的,称之为喜丧,红色也表示驱邪,祛除邪怪侵扰的意思。 金叔离那棺材很近,我注意到金叔此刻紧皱着眉头,脸上有着一丝凝重。 金叔的表现让我有些不解,很快金叔又开口说话了,他问起了那个胖胖的中年人,死了有几天了吧? 胖胖的中年人连连点头,完了还递给金叔一根烟。 我这才注意到棺材的底部铺了很多稻草,奇怪的是被压的稻草显黑色,烂了好久的样子,估计是被压得久了吧。 但是稻草烂掉是要点日子的,看来这棺材真是放得很久了。 照理说放了很久的尸体,这里应该会很味儿才对,不过祠堂里香火不断,点了很多根,放了很多处,几乎是围着棺材放得,所以我没闻到一点异味。 金叔嘴上没再说什么,外面来磕头跪拜的人还是很多,我想这去世的老人估计在这里很有名望吧。 金叔的脸阴晴不定,外面的天也是阴晴不定,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过了晌午就开始变阴沉起来。金叔还一直在看着天,而手上一直变换着手势,跟个江湖先生装模作样掐指算命差不多。 天上的云彩越积越厚,照这样下去,我想很快就得下雨了,就在这时,金叔说了一句,时辰到了,该送老人家上路了! 金叔话音刚落,在场的众多死者家属都开始奋力嚎哭起来,显然不想让死者离开去火化。 胖胖的中年人明白事理,立马找来几个抬棺材的匠人,让他们照着金叔的话抬起了棺材。 金叔一声令下,棺材离地开始被抬了起来,我随即跟在后面,灵车司机早已去车子那里开了后门。 几个妇女哭哭啼啼跟在后面,金叔在前头带路,我们走的很快。 但走到后面的时候,抬棺材的一个带头人说了句不行了,这棺材怎么越来越沉了!能不能歇歇。 从祠堂抬到这里也几里路下去了,看那群抬棺匠一只肩膀高一只肩膀低的样子,显然是专业的,可此刻看他们脸上都是汗珠,后面的年轻一些的小伙子都弯了腰,拼了全力在支撑着身体。 棺材自抬起是不能轻易落地的,金叔一看这样的情形,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包黑灰撒在了地上,并且从一旁的草堆处扯了一把稻草过来,堆在黑灰上,再将那棺材压在上面,抬棺匠们这才能够休息。 也没个几分钟,我注意到前方这时来了一辆车,一看竟然是灵车司机把车给倒过来了,周围都是狭小的乡间小路,我开始佩服起他的技术了。 金叔一看车来了,又看了看头顶的天,天越发阴沉,随时可能落雨点,紧接着突然又起了一阵风,吹的我脖子一个激灵。 周围的抬棺匠面面相觑,喘着粗气。金叔喊了一句,都别愣着了,把棺材抬上车,你们就回吧。 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真是巴不得呢,立马动起手来。 棺材被重新抬起的一瞬间,一只大老鼠突然从棺材底窜了出来! 正文 第五章 骂街 我本来时站在一旁的,那只老鼠突然从棺材底窜了出来,几乎是贴着我的脚面跳过去的,把我吓得够呛。 我自然是见过老鼠的,只是这样大个的老鼠真是第一次见,身子几乎有半个足球大!吓人不吓人! 我滴个乖!我当时就叫了起来。 抬棺匠们一听肩上的棺材响了一声,纷纷猫着腰不敢动了,棺材就这样离地悬空着,我捏捏鼻子,闻到一股恶臭自棺材传了出来。 这狗日的张老三把他老子放了多久啊,都他娘的招老鼠进去了!领头的抬棺匠是个农村老汉,看到棺材底窜出来的老鼠,忍不住抱怨道。 胖胖的中年人这时候从后面赶了过来,听着抬棺匠的议论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忙问金叔,我爸棺材被老鼠钻了洞了,这下可怎么办啊! 胖胖的中年人话音刚落,我便看到棺材底正往下面滴着什么,仔细一瞅,竟然是血! 老鼠啃了尸体,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很快几个抬棺匠也发现了棺材在滴血,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胖胖的中年人看到立马脸变成了猪肝色。 然而这时候抬棺匠开始哆嗦着肩膀,似乎肩上很冷的样子。 金叔脸上也不好看,我却注意到金叔的手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金黄色的稻草,他很快又从包里掏出一把黑灰。 这他娘的棺材怎么这么凉这么重啊,老子不抬了!领头的抬棺匠开始准备放下肩上那根粗担子了。 泉伯你别!胖胖的中年人不干了,稳住棺材上系的担子,不让那农村老汉放下。 张老三!老子不要你钱了还不行,你爹这棺材太邪门了!让你放到头七还不下葬!那农村老汉急了,和胖胖的中年人争执了起来。 都别吵,别摔了棺材!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金叔终于发话了,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棺材这时候还悬空着,金叔说完话立即将手中黑成一团的东西往棺材底塞,他的动作很快,等撤回手时那团黑东西已经从他手上消失了。 金叔显然是顺着刚才老鼠从棺材底溜出来的洞把那东西塞进去的,让我没想到的是,在金叔塞进一团莫名其妙的东西之后,棺材便不再往下滴血了,那几个抬棺匠也老实了,连棺材里的尸臭味也跟着消失了! 快点抬车上,不能再耽误了!金叔语气很硬,几乎是下命令。 没人再说一句话,这下棺材终于被抬到了灵车上。灵车上原本放得我们火葬场设计的棺材,是四面开口不盖盖儿的,空间很大,为的就是能装下寻常棺材。将这红木棺材放到灵车的棺材里后,就形成了一个棺中棺的格局。 一滴雨点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头看天,整个天暗了下来,雨点也开始纷纷往下落。 还站那儿干嘛,快上车!金叔催促了一句,我赶忙上了灵车。 灵车司机一直踩得油门,车子在田野上行驶,颠得厉害,灵车中间的棺材也开始跟着晃动。我看着那红木棺材想到刚才滴血的场景,心中祈祷,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越担心越出事,那红木棺材的棺材盖也开始晃动了,我看着头皮有些发麻,棺材里装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反正指定很恶心! 小肖,把这个拽着!金叔从副驾驶爬过来了,不由分说就递给我一根黑线,我攥在手里一看,和怡姐当时用的黑线一模一样,又是墨斗线! 我刚想到手中这是墨斗线,再看金叔,已经把把墨斗线绕着那棺材几圈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金叔的动作也太快了! 等金叔缠完棺材,就叫我把墨斗线的另一端牵在手里,我也不知道金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叔走到我的跟前,把那墨斗线在我的小指上缠了一道,还打了个奇怪的结。 我不解的问金叔这是做什么,金叔没表情的说,借你点阳气! 我日你哥,你阳气多你怎么不借啊,我把脸别了过去,朝空气翻了翻白眼,在心里咒骂这个老神棍。 金叔又重新爬到副驾驶的位置,自从给红棺材捆上墨斗线后,那棺材车颠簸它都不颠簸,真是奇了怪了!我们很快便穿出了村子,来到了石子路上。 刚才在黄河村车窗外一直滴着雨,一到村外面的石子路上,天就放晴了,石子路很干,没有下过雨的痕迹。 还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啊,我感叹。 车子平稳行驶之后,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急速的向后退,没过多久我就觉得眼皮发重,渐渐的倚着车窗睡着了。 睡着的这段时间我做了个梦,灵车上的棺材盖被颠得咣当一声翻了下去,棺材里突然伸出了一只形容枯槁的手,紧接一具干尸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脸朝着我。我一下看清了干尸的脸,那是一张干枯的老鼠脸,正两眼放光的看着我,像是在看猎物。 我被那张干枯的老鼠脸吓醒了,一睁眼头磕到了车子的窗户上,我一个吃痛,彻底醒了过来。 醒来后才发现天已经是晚上了,看来车子开了好久,当时估摸着也快到火葬场了吧。灵车里灯亮着,我面前摆着的依旧是那红木棺材,再次看到棺材我的身子不自觉往角落里缩。 窗外已经是黑暗了,此刻透过窗子,只能看到自己的镜像,我微微靠近窗户,想试着看看外面到哪儿了。 这一看要了命,我竟然看到一个老人在窗外注视着我,脸上还带有一丝诡谲的微笑,看到老人的双眼时我吓得出了声。 因为我发现那老头的眼神,和梦里那张干枯的老鼠脸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本能的向后退去,一张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金叔站在了我的身后,他还给了我一个禁声的手势。 看到金叔我心头莫名的有了一阵安全感,我乖乖没有出声,但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退到了金叔的身后。 手上这时候传来了一阵拉扯感,我这才想起绕在棺材上的墨斗线另一端,还缠在我的手指上,心里莫名的一寒。 这时我瞅见眼前的金叔向着窗外念念有词,好像在跟人对话一样,更奇怪的是,等我再看车窗时,只看到窗子镜面里的自己和黑漆漆的窗外。 刚才是我眼花了? 就在我正疑惑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金叔,车子好像开不动了! 说话的是灵车司机,我听到这话时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我分明听到嗡嗡的踩油门声,车子开不动是几个意思? 紧接着我就感觉整个车子的温度都在往下降,似乎有股阴冷的气体在往车子里渗一样。 别管,再慢都往前开!金叔说了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盯着空气在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似有如无的听到了金叔自言自语,到底还是跟来了! 什么东西跟来了?难不成是梦里那只成了精的老鼠?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金叔突然转过身望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金叔你看我干什么? 小肖你现在想点快乐的事情,比如平时看的片子! 金叔一张嘴就来这么一句,把我整的懵逼了,虽然我平时爱看点小电影,但也不会没事就去想啊,你叫我现在去想苍进空,那多不好意思,万一裤裆硬了,太丑了! 我干咳一声,有些古怪的看着金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金叔突然叹了口气,小肖,你是不知道,这黄河村人真他妈作,这棺材里躺着的老头被放了七天,今晚正好是头七,那老头的魂找来了! 别闹金叔,什么魂不魂的?净吓人!我一脸堆笑着面对金叔,实际汗已经湿透后背了,我开始怀疑刚才靠着窗户看到的老头,难道就是金叔口中的魂? 不是吓你,你现在身上的阳气通过这墨斗线盖住了棺材里的阴气,如果你恐惧,阳虚阴盛,很可能让它在车外给发现了,它一发现钻进了棺材,就会诈尸!刚才你从车窗户上看到什么?你难道不怕那东西? 金叔说的有板有眼,我开始慌了。 金叔,火葬场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要带上我!我又怕又气,我一个农村娃,只是想赚点钱! 你小子天生的先生命,不带你带谁!金叔没好气的回我。 我当时感觉自己真是上了贼船,对眼前这个老头,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 下次再干这个我要加钱!我愤愤的说。 可以的,就怕你不干呢!金叔又瞅了我一眼,眉毛一挑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对对对就是这样,高兴的事不想,想想让你愤怒的事也行,骂街都可以,年少气盛,鬼啊就怕这个! 我日你哥,鬼还会怕骂街?我翻了翻白眼,这次一点也不掩饰。 结果金叔再三让我骂街,我被催的不耐烦了,对着那红木棺材就骂了起来,你妈拉个巴子,老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来找你爹我! 谁还没个流氓劲儿,我就要指桑骂槐! 正文 第六章 我是来要我爸骨灰的 金叔的脸一会白一会绿,我看到也不管,反正你让我骂街的。越到后来我骂得越爽,把这几天心里的郁闷都发泄了出来。 行了它走了,别再骂了!金叔不耐烦了。 等我发觉车速重新开始加快的时候,金叔已经坐回了副驾驶,我的嘴这才停下来,别说,骂完这一通,身上啥冷的感觉都消失了,心情还倍儿舒畅。 后来我莫名的就看到了熟悉的车道,那正是通往火葬场的路,再看车窗外,除了偶尔的路灯急速往后退以外,便就只剩黑暗了。 临到火葬场的时候,金叔让我把墨斗线的那一端交给他,他打了一个奇怪的结。 我们是从火葬场的后门开进来的,一下车金叔就让开车门,我和灵车司机一起把那棺材推了下来,担棺材的小车是火葬场特制的,我和灵车司机一用力,棺材顺着后车门板就滑了下来。 这一滑,棺材底擦着铁板就留下来一道黑灰印,还没等我细看,脑门就被金叔拍了一下,还想不想加钱了,赶快推进来干活! 等我将棺材推进来时,却见金叔悠哉的喝了一口烧刀子,手上还拿着块牛肉,我一看到那肉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快八九个小时没吃到东西了。 快去给焱炉生上火!金叔看到我便命令到,估计是看到我眼巴巴的瞅着他手里的牛肉,又补充了一句,想吃自己拿! 我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拿起一块牛肉就送进了嘴里,牛肉依然是不熟的,可此刻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我把焱炉生上火的时候,金叔把那棺材推了进来,金叔又在棺材上涂抹着什么,我这才注意到这棺材竟然在往外面渗着血! 哪里渗血金叔手中的黑灰就往哪儿抹,金叔一抹立刻就不往外面渗血了! 金叔冷哼一声,老东西,死了还想升天,这下叫你灰飞烟灭! 我问金叔手里那是什么?金叔说这是焱炉灰。 我心想你不说这炉子烧的渣都不会剩吗,怎么还有灰? 像上次那样,我和金叔直接将那红木棺材推进了焱炉里,只是这次焱炉里很安静,没有上次的叫声,只能听到炉里烈火的燃烧声。 期间我闻到一股恶臭,随着棺材里尸体被烧掉,很快就消失了。 等一切结束后我对金叔说了心中的疑惑,金叔神秘的一笑,掏出随身带的布包,抓了一把交到我的手上。 好奇是吧,给你一包带回去研究,现在顺便把这黑灰往肩上抹一抹。 我立即接过手,同时脱了身上的坎肩瞧瞧自己的肩膀,这一瞧可把我吓了一跳。 我双肩上竟然都有莫名其妙的红印子,显然是被压的,更诡异的是,那印子看着还特别像人的脚,我一看立马就照着金叔说的,把黑灰往肩上左擦擦右擦擦,边擦边问金叔这怎么回事。 金叔喝了口酒,很随意的说道,之前在灵车上,你骂街的时候,它就站在你肩膀上!你小子阳气盛,把它骂跑了。 我满脸黑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我又问金叔,它还会不会再找过来啊? 没事了,今晚虽是他头七,但他魂停留的时间有限,金叔摆摆手,依旧很淡然的说道。 我勉强放下心,也真是饿了,拿起金叔桌子上的牛肉继续吃,往嘴里灌了口金叔的酒,还抽出根金叔的中华给自己点上,等金叔开始向我瞪眼的时候,我急忙找了个的理由跑出了火葬场。 一转身,我到前面的殡仪馆找怡姐聊起天来。 殡仪馆大厅内,怡姐穿着一身白色的工作服,显得跟医院里的小护士似得。身为人妇的怡姐,上衣的领口依旧开得很大,开了两扣子,这样里面的粉红色针织衫就露出来了,我看到她时她正低头玩着手机。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想看看在玩什么,结果到那儿时怡姐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一对三都要不起,会不会打牌!怡姐对着手机屏幕骂了一句,我恍然大悟,原来在玩手机斗地主啊! 怡姐这时候发现我到了她的旁边,略带妩媚的翘起了腿,先是露出红色的高跟鞋,紧接着白嫩的小腿展现在我的面前。 怡姐红红的嘴唇微动,问了一句,小肖,怎么有空来前面转啊! 这不是想姐了嘛,我嬉皮笑脸,一屁股坐到了她的旁边,瞅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哎呦姐你斗地主呢啊! 是啊,怡姐刚说完,又匹配到了玩家,接着开了一局。 我贴在怡姐的肩膀上看她出牌,怡姐身上淡淡的香味闻着真是舒服,我索性赖在她旁边不走了。 就这样过了一小会儿,怡姐轻轻咳嗽一声,我就感觉视野好像里多了些什么,我擦,怡姐的乳罩露出来了,这次是酒红色的! 明显感觉自己的呼吸加重了,怡姐这时候突然回头看我,白皙挺翘的鼻子对着我,我瞬间感觉脸发开始烫。 小肖,你脸怎么这么红,后面热前面这儿也不热啊!怡姐大着眼睛瞅我。 我心里一窘,不知该怎么回答怡姐的话。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殡仪馆外面忽然走来一个人,我灵机一动,立马指给怡姐看。 这大晚上的,谁还来火葬场干嘛?我故意嘀咕一句。 等那人走进馆内时,我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一张可人的鹅蛋脸,马尾飒飒的披在双肩上,胸前挺拔,下身短裙微微摇摆,那纤纤玉腿,看得人的心都醉了。 我当时就感叹,这颜值,要放大学那绝对是校花级别啊! 姑娘,大晚上来这儿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是怡姐,她双手抱胸,正走到美女的面前。 两个女人初次见面,互相都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还真是个爱较劲的生物,尤其在比美上! 美女开了口,我找你们这里管事的,我是来要我爸骨灰的! 你说一下名字吧,我核对一下,看有没有你说的客人。怡姐到前台拿来了一个本子,上面都是来火葬场火化的尸体姓名。 美女立即指了名册上一个人,我站在一旁看到名字,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第一次烧焱炉烧的那个老头啊! 当时金叔不是和那些家属说清楚了,怎么今晚还有人找来呢?我心里不解,疑惑的看着那美女。 美女估计是被我看的毛了,撅起小嘴说了一句我是他的私生女,只是想取点他的骨灰不可以吗? 我瞬间被这美女的耿直逗坏了,这年头,还有人说自己是私生子来取骨灰的,真是活久见,我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笑,我犯得着拿这个来骗人吗!扎马尾的姑娘腮帮子气鼓鼓的看着我,那帮人说老头的骨灰放火葬场了,还说这是你们的意见,你们想干嘛,拿着骨灰卖钱啊! 这女人的嘴还真是把刀子,句句打脸,字字戳心,听了半天她得吧得,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姑娘是那诈尸老头的私生女,老头死后遗嘱写家产分一半给她,为此老头儿子闺女一直在和她闹,老头葬礼都没让这姑娘参加,她一听说老头骨灰被我们扣了,急匆匆就跑过来讨说法了。 我摸摸鼻子,寻思着这里头的前因后果该怎么和她说呢,正犹豫着呢,身后传来一句你老爹骨灰在这呢,来拿吧。 我一转身,看到金叔手上正拿着个骨灰盒,边走过来边对着那姑娘说道。 美女接过金叔手中的骨灰盒,又瞅了瞅金叔头上留的辫子,似乎有些怀疑,你确定这是我要的? 当然确定,马有才嘛!烧了那么多年尸我会记不得!金叔耸耸肩,脸上写着得意。 看到金叔脸上的表情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我意识到金叔是在装,怕是这骨灰盒里装的并不是啥骨灰!可能是黑灰黄灰土灰…… 那老头渣都不剩,哪来的骨灰嘛!金叔这个老流氓,连小姑娘都骗! 那姑娘签好字之后,脸上还是有点怀疑的样子,又问金叔,万一你们骗我呢,这里头要是别人的骨灰我可要告你们的啊! 显然美女也不是傻子! 金叔依旧笑呵呵的说,没事,我们这售后服务做得不错的,看到那个小肖没,等会儿你记下他电话,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嘛! 金叔一把拉过我的身子,让我把电话号码给人家,我又生气又无奈,你他娘拉的屎还让老子在你后面擦屁股!这个老匹夫! 等那美女要完我电话走后,金叔又嬉皮笑脸的走到我的跟前,小肖,你得请我吃饭啊。 我问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叔等于变相给你要了这小妮子电话啊!金叔手里又多了一把花生米,边说边吃,口水就差溅到我脸上了。 谁会约一个我这样的风花雪月?那美女要是电话联系我,除了发现塞给她的骨灰有问题来因此来质问我,我想不出第二种情况!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我不阴不阳的说。 正文 第七章 太平间惊魂 这才对嘛,成了请我吃饭,不过分吧!金叔拍了拍我肩膀,那力道,简直快把我骨架拍散了! 等我回家连上无线打开手机时,发现微信有人添加我为好友,点开这人的头像,原来正是晚上来火葬场的美女,我点了同意。 美女上来自我介绍,毛小春。 我心里一笑,果然你不姓马,毕竟私生。 客套的聊了几句之后就没了下文了,我去洗了个澡,发现肩头的红印已经消失了,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天去火葬场也是没什么事,一天临了的时候金叔给了我一个红包,说是昨天的出棺费,我一摸那红包鼓鼓的,心里贼开心,赶忙给我妈医院汇了过去。 我爸一听我汇了三千,立马在电话里询问起来,我说是单位提前预支给我的工资,我爸这才没追问,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我俩就撂了电话。 吃完晚饭之后,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号码显示是本地的,我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 电话一接,竟然是毛小春打来的,这么早就发现骨灰的问题了吗? 我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毛小春的语气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似乎还带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把事情说明白。 毛小春和我一样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她学医的,被分到本市的一家医院实习,今晚轮到她值班,不巧的是她被分到的值班地方挨着医院的太平间,于是她打电话里问我能不能过去陪她们。 毛小春意思是我职业的原因,对于太平间这种地方,胆子肯定要比常人要大,我心想,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也刚到火葬场上班没个几天。 电话里她说的是她们,我觉得有点尴尬了,后来想反正明天是周末,自己也没什么事,去就去吧,就当是日后她得知骨灰真相的一点小补偿吧。 我迅速打了车,去了她上班的医院。 刚进医院就闻到空气中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自从母亲得了脑梗塞,我对医院这个地方就开始有些讨厌。见到毛小春的时候,如我所料,果然还有个女的和她在一起,长得也挺漂亮的,我一看这应该是她同事吧,看来两人今晚是一起在这儿值班的,加上我就是三个。 窗外夜色已深,毛小春给我冲了杯咖啡,说了声不好意思这么晚喊你来给我们壮胆。 小事!我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毛小春见我们三个面对面呆着也不出声,主动找话题聊起天来,聊天我还是在行的,一会儿就她俩有说有笑起来,期间我知道了毛小春的同事叫夏薇,和毛小春是大学同学,两人一直是闺蜜。 同时毛小春还跟我透露让我来给壮胆的真正原因,原来同事之间互相传,说医院最近闹鬼,而闹鬼的地方很不巧,就在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旁边,也就是医院的太平间。 我一听这话,站起身走了出来,转个弯就来到太平间的入口,看着黑漆漆的走廊,走了几步,便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寒意。 果然,这个太平间并不太平! 我乖乖退了回去,两个美女看我出来也跟了出来,我摆摆手说没事的,你俩安心睡吧,我给你们站岗。 夏薇显然是被我一本正经的话逗乐了,看来你是暖男啊! 我耸耸肩。 时针过了十二点,这两人最终还是顶不住了,毛小春说这是她们俩第一次值夜班,跟我说这话时眼皮已经重的不行了,也不知出于骨灰的心虚还是自己亲手烧了她老爹的原因,面对毛小春我总感觉有点欠她的。 我就说你俩先睡会儿吧,我来盯着,不会有事的。 她俩很快就趴床上睡着了,值班的地方有两张床,这点倒是不错,我可以欣赏两位美女的睡姿了,其中毛小春睡觉还打呼呢。 我大学熬夜熬习惯了,另外这些天在火葬场上班,作息规律以后我反倒觉得精力更充沛了,拿着毛小春的平板看直播,守着这两位美女,一点也不困。 大约夜里两点钟的时候,困意终于开始袭来了,我晃晃脑袋,看到两姑娘还在熟睡,也不忍心叫醒她们。我带上门,来到外面走廊,准备抽根烟提提神。 自从被金叔带着抽起烟后,我反倒喜欢上烟的味道了,一阵吞云吐雾之后,我正打算回头进去呢,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 像是一个韶华已逝的女人在尖叫、嘶喊、捶打,音量并不大,但尖锐刺耳,一下子就攫住了我的心,我瞬间紧张到发不出声了!紧接着又传来一个声音,那是一种似人非人的笑声,笑声不带任何的愉悦情绪,是一种很冷的,心寒到骨子里的笑。 声音明显从太平间传出来的,我扔掉烟头,盯着走廊深处看,走廊的尽头便是太平间的入口,此刻,我心中又多了个疑问: 太平间的门哪儿去了? 之前见的太平间还是大门紧闭,怎么这下连门都不见了,我看着黑漆漆的太平间入口,阴深深的。 是我眼花了吗?我轻轻走过去,想看个究竟,我口袋里一直放着金叔给我的黑灰,手心里攥着一团黑灰,减缓我心中的紧张。 走近太平间的入口,这才发现门还在,原来只是被打开推到了墙后面,离远了确实是看不到门。 只是,这大半夜的,谁会把太平间的门给打开呢? 站在太平间的门口处,借着走廊拐角微弱的灯光,我大着胆子向里边瞅了瞅,这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太平间的尸体整齐划一的排列摆放在里边,往最里边看,还有月光透过医院的窗子洒了进来。月光照耀下,我看到太平间的一角,居然摆放着几口棺材。 太平间里怎么会有棺材,还是木头造的棺材,要是玻璃的我倒见怪不怪了,还没等我奇怪完,我又看到太平间里有几个尸体身上盖的布,和其他白布不同,是红色的! 我猛地感到脖子一凉,有种站在空调下吹冷气的感觉。 正文 第八章 她不是夏薇 我赶紧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大半夜的还是不要进去这里比较好。但是如果大半夜门不关的话,要是有人来怎么办? 左右的想着,但还是把太平间的门给关上,但就在我握在门的时候,视线在一次的不自觉的往里面看了一眼,是我自己眼花了还是什么?刚才几具尸体上面不是压盖着红布的吗?可是现在的红布怎么会掉落在地面上。 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背后的那股冷气越来越深,到底要不要进去把红布给盖上?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的声音,我不禁的往里面探了探,可是很快的就缩了回来,大半夜还是不要进去吧,心里总是感觉毛毛的。 门轻轻的掩盖而上,自己心里的那块石头重重的放了下来,掏出口袋的烟,拿出打火机,可是怎么打,火就是打不出来。我看着背后的太平间,难道是因为这里的阴气太重了吗? 我冒着疑问,一路上都点不燃口中的烟,走到了窗口,火焰终于被我打出来,赶紧的点燃,深深的吸一口,顿时感觉什么事情都没事了。 越是安静越是能听见什么声音,一点点的声音都能让我的心里发毛,不过不是刚才女人的笑声,好像是从值班房间传来的。 “这两个女生不是睡觉了吗?又在干嘛?”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两点十五分了,刚才的一会就十五分钟过去了,掐断手中的香烟,双手插在口袋慢慢走到值班室,越是到值班室,声音越来越的古怪。 我不禁紧紧抓着口袋的黑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唯一气愤的是没有任何的窗户,门紧紧关闭着,但是感觉到一阵奇异的感觉,仿佛是一种吃东西的声音。 “这两小吃馋猫。”我笑着说着,轻轻的推开了门,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我发誓我后悔了,整个房间侵透着冰冷,这种感觉犹如是站在太平间的那种感觉,夏薇居然趴在毛小春的身上,这是在干嘛? 毛小春的表情好像很痛苦,看到了我,伸手不停的在拍着地板发出求救的信号,夏薇微微的扭头过头,看着我发出那种狰狞的表情,露出尖锐的獠牙看着我。 “快救我!”毛小春的声音有点哽咽,夏薇的双手正掐在毛小春的脖子,夏薇的嘴巴遗留着淡淡的血迹,这是什么情况?夏薇是怎么回事? 夏薇松开了毛小春,身形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她的头发随意的散在前面,仿佛是电影里面的贞子。 “夏薇,别玩了,赶紧的睡觉,大半夜这样闹不好。” “她不是夏薇!” 毛小春大喊着,我还在纠结着为什么的时候,夏薇整个人直接飞扑过来,手上的爪牙直接抓住我的脖子,长长的头发在我的脸上骚动着,感受到一阵发麻的感觉,少女的体香扑鼻而来。 我抓着她的手,不得不说,这小姑凉的力气还真是挺大的,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够把她的手从我脖子上拿开,她张开了嘴巴,粘稠的口水直接掉落在我的脸上。 呸!能不能别那么的恶心?我双腿用力的顶着她的小腹,狠狠的直接踢飞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过去想要去问毛小春一个究竟,可是谁知道夏薇突然的跑上来,双手用力的勾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喊着什么陪葬? 她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近距离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好像有点事什么不对,张开嘴巴直接开咬,眼疾手快的拿出手机夹在她的嘴巴上,再一次踢飞她。 “怎么回事?” 毛小春慌张的站起来,“我也是不知道啊,睡的好好的突然压在我的身上,双手就按住我的脖子想要开咬了,我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还好有你在。” 我本想再去回复她,但夏薇再一次的扑上来,手上的指甲变得黝黑,用力直接划破我的手臂。 嘶! 手臂上留下三条血色的印记,毛小春赶紧的抓着我的手问道:“你该不会传染吧?” “别瞎说,闪开!” 我推开了毛小春,在一次面对面迎上夏薇,我看着她的脸,不停的叫她醒醒,可是不管我喊的多大声,她就像聋子一样跟本就听不到我任何的话,张牙舞爪的想要咬我的脖子。 “别看着啊!帮忙!我快支撑不住了!” 毛小春连忙哦的一声,但是她看着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器,我已经是开始坚持不住了,心里已经大骂了毛小春在干嘛!嘴巴风都吹到我的耳边上,身体不禁的起鸡皮疙瘩,夏薇难道是鬼上身了吗? 夏薇的腰部突然有一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直接拉开我和夏薇的距离,毛小春的这个举动还真是让我吓一跳,她抱着夏薇不停的往后退,但是她的力气根本就不能和夏薇相比,几次的挣扎就脱开了束缚。 “啊!”夏薇大喊的一声,活生生的擒住了毛小春,单手抓着她的脖子,毛小春的脚慢慢脱离了地面,不能呼吸的她涨红双脸。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我到底要怎么做,不能杀了夏薇,但是不救毛小春的话,毛小春就被活生生的掐死了! 我跑过去,双手有力的捶打着夏薇的手臂,但是她并没有松手,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抓我! 突然响起叔叔给我的黑灰,虽然是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是现在不管了,他叫我危机的时候使用,现在就已经是危机了,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伸手抓着口袋的黑灰,用力抓一把,直接洒在夏薇的脸上! 黑灰渗进她的双眼,下意思的闭上了双眼,她的手松开了毛小春,我赶紧的接过她,抱着她远离夏薇几米远的距离。 夏薇颤抖的双手抓着脸,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刺耳尖锐的声音,夏薇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直接躺在地面上。 毛小春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我拍着她的肩膀表示没事,这就证明了这个黑灰有效果,休息室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正文 第九章 红衣女鬼 夏薇安静躺在地面上,毛小春一屁股的坐在地面上,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夏薇,食指轻轻的戳着她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我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还是没有理我。 “你说她会不会是在梦游啊?好奇怪的。”毛小春靠近问道。 我轻晃的摇着头,这样子的情况绝对不是梦游的症状,在黑灰洒落在她身上时候发出那种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听到过一样,但就是想不起来。 我轻轻的抱起夏薇的身体,她的身体好冰冷,好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轻轻的搂着她的双臂,“夏薇,夏薇,醒醒!醒醒!” 沉重的眼皮终于掀开,揉着眼睛就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夏薇疑惑问道:“我怎么会在你怀里?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我说,毛小春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夏薇听的不禁的往我的身体上蹭,很显然是已经害怕了,我叫毛小春不要再说了,但是我发现我怀里的那个她,刚才不是一直在动吗?怎么会一阵安静? 拨开了她的头发才发现她已经是睡着了,好像是睡的很熟,但是我怎么感觉是在抱着一个冰人的感觉,就连我的身体都快要被冷冻了。 我叫毛小春赶紧的把门给关上,虽然我不知道关门会怎么样,但是给我的一种很深的直觉,不关门的话准出事! 夏薇的身体越来越冷,毛小春都觉得奇怪,读了那么多年的医学的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什么话语来解释这个情况,呼吸越来越虚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紧关的门,所有的一切再次的陷入了平静。 “怎么办?她的身体好冷。” 嘘!我做出不要说话的手势,毛小春立马闭上了自己嘴巴,瞪大了眼珠子,“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走廊外面好像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着地板的声音,这里就我们三人值班,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过往,谁愿意大半夜的来到这里。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的哭声,这个声音好像是刚才听过,我看着毛小春,她的身体已经是开始颤抖,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腿,但是很快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要继续听到这个声音。 我把夏薇安放好,轻轻的拍打着毛小春,一掌下去直接吓哭了毛小春。 “你干嘛!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嘘! 我伸手指着门,轻轻的趴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们去把门锁上,然后搬一些东西堵住门口。” 毛小春点点头,我做出OK的手势,把门紧紧的上锁,我和毛小春抬着床,慢慢的堵在门后,但是我不让毛小春堵太多的东西,要是真的冲进来的话,想要逃都来不及。 脚步声和哭声越来越近,所有的一切防护措施都做好,我和毛小春就好像是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是产生恐惧,毛小春已经是开始咬大拇指,慌张的看着我。 我一直告诉她不要怕,但是我的心里还是一阵的恐惧,竖起耳朵静静的聆听着,脚步声越开越近,哭声的声音还想减少了几分。 砰砰砰! 门距离的敲打着,我心里那根弦立马紧绷起来,呼吸开始有点不顺畅。 毛小春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双脚不停的颤抖着,我估计过完今晚人家姑凉就想要辞职了,就连我都有这一股冲动,但是想再多也是天亮的事情,先把现在面前的麻烦解决掉了再说。 砰砰砰!门敲打的更加的大声,毛小春一直想要喊出声音来,我走过去,她立马抓着我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手掌感受到一股热流,我看着她,毛小春的双眼流下两行热泪,我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身体,她深深的点点头。 砰! 重重的声音在次响起,毛小春身体不禁颤抖一下,我伸手抱着她颤抖的身体,视线一直盯在外面看。自己的口袋里面还剩下一点点的黑灰,伸手紧紧的抓着黑灰,要是真的跑进来的话,这些正好可以用的到。 敲门声的声音不间断,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门外终于停止了碰撞,脚步声好像越来越远了,我轻轻的拍打着毛小春的肩膀,“没事了,应该走了。” 我和毛小春休息了片刻之后,确定是真的走远了这才敢开口说话,毛小春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看着我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看着时间,现在已经是快五点多了,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们在这里等待半个小时再出去。” 毛小春点头同意我这个想法,夏薇身体好像没有刚才那样的冰冷,但是却一直在昏睡的状态,是不是的紧锁着眉头,待会出去还要带着她跑出去,现在就只能安静的等待着时间,只要天亮了什么事情都没事了。 我和毛小春把堵在门上的东西拿开,毛小春在前面打开了门,确定了没事才叫我出去。 当我出去的那一刻,走道上的灯光开始不停的闪烁着,先不要管那么多,背着夏薇,带着毛小春赶紧的跑出去。 然而在身后我依然是听到了女人哭泣的声音,轻微的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不停的靠近我们,她根本就是用飘的,那那个高跟鞋的声音到底是怎么来的? 突然间,走道莫名其妙的起了雾,毛小春一直跑在前面,我紧跟在她的身后,上下着楼梯,但是怎么越来越感觉不对。 毛小春突然停步了下来,我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在干嘛啊!跑啊?” 毛小春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指着前面,我跟随着她的手指,太平间。 “怎么会跑到这里?” 毛小春使劲的摇着头,明明她都是根据着医院的紧急出口的标志跑,怎么会又来到太平间? 我伸手直接抓住毛小春的手,“不要慌,跟我跑。” 正文 第十章 纯阴之体 太平间里面的红衣女鬼慢慢的走了出来,我伸手抓着毛小春往我的身体靠近,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剩下的一点点的黑灰。 毛小春不敢看,一直躲在我的身后不敢吭声,我抓着黑灰看准时机,直接洒在女鬼的身上! 赶紧的牵着毛小春使劲的逃亡,不知道那么点黑灰有没有效果,但是在走廊的雾慢慢的散开,背上背着夏薇,手上牵着毛小春,楼梯疯狂的跑着。 我们跑出医院时候,大口的呼吸着早晨的空气,大马路的边上看到了阳光,洒落在我们的身体上,消除了我们身上所有的恐惧,毛小春面朝着阳光,露出开心的笑容,“我们得救了!” 我微微一笑看着毛小春,“你现在还睡的着吗?” 毛小春摇晃着头脑,“我现在根本就是睡不着。” 毛小春看了眼我背上的夏薇,“她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那个女鬼附上身了?” 我摇晃着头脑,我根本就不懂这种事情,不过昨晚的表现还真是有一种鬼上身的意思,不过我自己也不能很确定。 “我不确定是不是,不过我金叔应该能知道。” 毛小春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赶紧的去你金叔的地方吧,一定要问个清楚,不然我都不敢跟她一起同事了。” “金叔的地方是在火葬场,你确定你要去吗?” 毛小春给我一个白眼,“昨晚都过来了,我还怕什么吗?何况是大白天,快点。” 我点点头,拦着一辆的士直接赶往火葬场,昨晚被夏薇和那只女鬼折腾了一个晚上,根本就没有睡过觉。 车上不停的颠簸着,不禁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睡着了,到了火葬场还是被毛小春叫醒。 擦掉嘴边上的口水,带着两个女生来都了火葬场,我没有让她们直接走进去,我抱着夏薇来到了一件小房间,让毛小春照顾她,我去叫金叔。 这个点金叔应该是在房间里面吃早餐,推开门,就看到金叔正在吃着一块生肉,我至今还记得这个味道,那种血腥的感觉。 金叔看到了我,指着盘子剩下的一块生肉,和一杯豆浆,“吃早餐了没有,没有就这个给你吃。” 我摆摆手,“不了吃过了,金叔,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的。” 金叔咀嚼着肉片说道:“你说吧,什么事?” “昨晚我在医院值班,你也是知道,到了半夜时候,跟我一起值班的女生突然好像是鬼上身的一样,想要吃人,然后还看到了红衣女鬼。” 金叔淡定的点点头,这种歌场面金叔肯定是经历过了,见怪不怪,洗完手就跟我一起去了大厅,看看我说的夏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毛小春看到金叔来到,不禁的站起来问好,金叔慈祥的一笑,“不用那么多的礼节,昨晚是那个女生吗?” 毛小春点点头说道:“对,她到现在都还没能睡醒过来,昨晚肖奈不知道给她撒了什么东西,就听到一阵的鬼叫,然后就一直睡到了现在,而且她的身体好像还很冷。” 金叔轻轻说道:“那你们跟我说说昨天晚上的情况吧。” 毛小春主动的跟金叔交代了昨晚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金叔的表情从笑脸,开始演变到严肃的表情, 听着毛小春的介绍,金叔不自觉的站了起来。走到夏薇的床边上,从头部到脚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研究。 我接下了剩下的故事,“当时是毛小春抱开她,然后我就把您给我的黑灰洒在她的身上,她现在头发还有点黑灰的痕迹呢。” 金叔慢慢观察着夏薇,轻轻的拍打着她头上的黑灰,在自己的手指不停的摩擦着,“没错是我给你的黑灰,继续。” “撒完黑灰之后,我们就听到了一阵离奇的声音,接下来她就晕倒,晕倒之后,她的身体好像是一具冰冷的人一样,而且呼吸还……” 金叔微微点头,他慢慢站起来,示意着让我们慢慢坐在椅子上,他喝了一口水,继续的回到夏薇的身边上,我慢慢的走过去,不知道金叔到底是看出来是什么问题没有,我好奇的一问,“金叔,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叔说没事,反而是让我继续说那个红衣女鬼的事情,我就把一五一十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毕竟自己道行浅,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金叔又是这里元老级别的人物,也只有他才懂得多。 我回头看了眼毛小春,这货说自己不困睡不着,现在坐在椅子上都开始打瞌睡起来了,也为难人家女孩子了,折腾了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在车上还一直保持着清醒着,我轻轻的拍着她,让她醒了过来。 “怎么了?查出什么了吗?”毛小春慌张的说道。 “还没有,不过这里还有一间房间,你先去休息一下,我看你都打瞌睡了。”我示意的说着,看着她的脸色。 毛小春对着我打一个长长的哈欠,眼角含着哈欠留下的泪水,点点头说道:“行,我去睡一会,困死我了。” 我扶起她的身体,背对着金叔喊道:“金叔,我先送她去休息一下。” 金叔摆摆手表示可以,我搀扶着她来到了一间房,但是送到门口我就离开了,反正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夏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重新回来到金叔的身边,金叔的表情一直保持着严肃,他看着夏薇,不禁的伸手摸着她的额头,我站在他的身后说道:“金叔,你可不要乱来啊,我可是在身后看着。” 金叔一副不理我的样子,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越看越有一股心惊的感觉,金叔嘴巴微微张开,开口第一句话直接让我服了。 “好一个纯阴之体。” “纯阴之体?是什么?”我知道男人是阳,女人是阴,但是这个纯阴之体,这个说法还是头一回听说到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还得等着金叔跟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