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非我良人 傍晚七点,京都市。 在帝豪大厦二楼的商场里,两个长发及腰的女人,正如火如荼的撕逼中…… “周安你混蛋!居然在我背后找女人!你知不知道明天我们就要订婚了?” 听闻此言,辛良人不客气的回应,“混蛋你个溜溜球!我和安安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要不是你白家逼婚,安安才不会答应和你这个没胸没屁股的女人订婚!” “你……你胡说!明明我和周安都要订婚了,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的勾引,周安才会不顾大局和你厮混在一起!”白齐嘉歇斯底里,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一个是搓衣板型号的良家妇女,一个是活好不粘人的爆乳狐狸精,你要是个正常男人的话,选谁?” 正是炎炎夏季,辛良人身着淡粉薄纱的深V领上衣搭配白色短裙,不用俯身就能瞧见那让人血脉扩张的沟壑。不仅身材前凸后翘,那裸露在外的双腿,更是修长纤细。顺势而下望去,小巧的玉足上踩着一双精致的绑带高跟凉鞋。 还真如她所说的,爆乳狐狸精。 虽然白齐嘉模样身材也不差,但是较之前者的话,还真是略有不及。 比不过怎么办? 打呗! 白齐嘉穿着是牛仔短裤,按理来说她的胜算很大,不过很可惜,穿着白色短裙的辛良人就像是开了挂的VIP会员一样,先是躲过她的指甲,然后避开她的牙齿,最后直接一拳稳准狠的击中她的左边脸颊。 “啊!——” 伴随着白齐嘉的惨叫,周遭自主围成圈的人民群众,按耐不住了! “天呐!” “哇!原来女人打架也可以这么帅!” “喂喂喂!被打的那个,真的是白家的吗?这京都,还有人胆敢打白家人?还是个女的!” 眼下,当群众们像开水一样沸腾是,穿着短裤吃冰淇淋的周安,依然依旧,淡定的像幅画儿…… “住手!” 伴随这一声颇有磁性的男性嗓音,问题也随之来了,都说颜值高的人会吸引住所有人流转的目光,那么,颜值爆表的人会吸引住什么? 答,会吸引住一群已婚的,未婚的少女少妇,以及,好几个在弯仔码头徘徊,和好几个已经深深扎根在码头的,男同胞。 “三叔!”某人的到来,让白齐嘉仿若看到了救星。 “齐嘉,过来。” 吸着鼻子,白齐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到白九面前,然后伸手指向打了自己一拳的良人,道,“三叔,就是那个狐狸精,她不仅把周安抢走了,还打我!” 怎么说呢? 抢男人这种破事,白九是一点想管的心思都没有,可是没办法,谁让其中的女主角之一是他侄女?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没脑子,竟胆敢在帝国大厦欺负他白家的人? 想到这,白九便敛眉望去,却不想,此人竟是往昔旧人。 “三叔。” 比起之前话语里的那番不饶人,辛良人这一声三叔喊的,还真像是裹了蜂蜜一样,甜的让人把持不住。 听到辛良人喊三叔,白齐嘉越发的不乐意了,俏脸一沉,“你到底要不要脸啊?抢我未婚夫就算了,现在又要来抢我三叔……” “齐嘉!” “三叔,她……” “她是你二叔的女儿,辛良人。” 辛良人? 她是辛良人? 天呐! 白齐嘉瞪着眼睛不愿相信这一切,但仔细看看辛良人的脸,确实和小时候记忆中那个人的相貌一致。如果不是因为接了匿名电话说周安出轨,怒火占据了理智,想必,她会一眼就认出这个姐姐吧…… “哎哟!” 白九向来手重,这次也不例外,直接将辛良人像是麻袋一样丢到汽车的后座上。 “闭嘴。” “我说三叔,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嚯,什么时候换的车,瞅着挺高大上的。三叔,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受贿了?不然就你那点钱,买这车的一个轮胎,估计都够呛!”辛良人眯着一只眼,揉着被撞疼的手肘,平日里一个简单的小动作,竟被她演绎的风情万种。 和以往一样,孙小斌在驾驶室开车,辛良人和白九单独与驾驶室隔离开来的后座,气氛异常诡异。 因为他俩曾在孙小斌同志辛辛苦苦开车的时候,在后座上,欢乐快活过。 虽然车不是原来的车了,但人还是原来的人,更何况,这车后座的空间,较之原来那个,更大…… “多年不见,你变了。”玩弄着打火机,白九冷冰冰道。 辛良人咧嘴,“变漂亮了是吧?” “越来越贱。” “你以前不是说我贱贱的样子,很可爱么?怎么,现在不好这口了?” 无视她的揶揄,白九自顾自的问道,“毕方、南相濡、陈楠、诸葛未央、卞景天,以及周安,你到底喜欢谁?”语气,冷的可怕。 “都喜欢。” 没有迟疑,辛良人脱口而出,嘴角带着笑意。 白九看着辛良人笑意盎然的样子,危险的眯起了眸子,“我,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喜欢?” “那当然不是了!” “不是?” 辛良人点头,“喜欢你,是剧情需要,和他们那种生理需要,是不一样的。” “你和我上床了。” “那又怎样?”辛良人翻个白眼,仿佛白九说了个很不好笑的笑话,然后别过头看着窗外,焦急道,“喂!你要带我去哪啊?我家安安还在商场里面!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带走,然后留下你家齐嘉和我家安安?三叔,你都那么大的岁数了,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吧?” “想下车?” 听到白九的询问,辛良人咽咽口水,没敢把头扭过来,她怕对上那双熟悉的冰冷眸子。 未得到回应,白九不依不饶起来,但语气很不友好,“我在问你话,哑巴了?” “我,可以下车吗?” 扭头,辛良人硬着头皮对上那双骇人的眸子,笑的有些僵硬。 “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白九便翻身将良人压于身下,动作快的让后者咋舌,“三,三叔,你冷静啊,咱们这可是在车里,在大街上……你要真想的话,咱们可以让孙小斌找一酒店……” 咔嗒—— 伴随着一声响,车门开了,白九也坐回了原地。 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建筑物和植被,辛良人将方才的惊慌压于心底,道,“三叔,你什么意思?” “让你下车。” 靠! 当她是无敌铁金刚加奥特曼蜘蛛侠雷锋侠的合体么?车速这么快,她怎么下! 害怕了? 正文 第二章 伤我至深 伸手,白九准确无误的抓住辛良人胸前左侧的柔软,虽未用力,但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她不由自主的失声惊叫,面色潮红。可紧接着,白九的一席话,又让她的面色,无一丝血色。   “后悔了,可以,今晚上,陪我。”   “你找不到女人上吗?为什么是我?”   “我喜欢原配方。”   “你他妈有病吧?我都跟那么多男人滚过床单了,你还对我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白九笑,“对自己的评价还真不低,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对你念念不忘?只是简单的玩玩而已,没有多余的情愫,你又不是没被玩过。当然,如果你觉得你不配被我压于身下操,那么,下车吧。” 简单的玩玩,而已?    推开白九吃豆腐的手,辛良人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然后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提着鞋,扭头死盯着他,“算你丫狠,再见!”   辛良人本以为今朝肯定得去医院报道,却不料,在她推开车门往外跳的时候,白九却一把将她拉了回去,然后锁上车门。   “姓白的,你那间接性癫痫疯牛症还没治好啊?说话做事能不能有点儿准头!”   “闭嘴!”生怕她会像疯子一样自己打开车门跳下去,白九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眼圈发红,“再敢废话一句,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辛良人抿唇,半晌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三叔……”   “你说过,我不是。”   “那是成长需要,现在,我长大了……”   低头,白九狠狠的咬住辛良人的唇,将那些戳他心肝脾肺肾的话全部堵住! 辛良人,非我良人,却伤我至深…… 五年前——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挥洒大地的时候,身穿花碎步衣裳的农家少女便背着竹篓出门,然后穿过山涧的泥泞小路来到山脚下,麻利的采摘已经熟记于心的草药。 弯下纤细的腰肢,少女伸手扯下一株土名叫黄山药的草药,然后熟练的抖掉根部的泥土和绿叶上的露珠,并将其放入背后的小竹篓里,等回家后,再洗净,晒干。 生长在盐水村的姑娘都会干这种事,但像这样收集草药再拿到县里去卖的,极少,因为这不过是一种糊口的方式。 擦擦额头的汗,少女精致的小脸上有许些红晕,看起来就像是可口苹果,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身上的衣服有些短,举起手做擦汗动作的时候,衣服会自己往上跑,然后露出那截诱人的小蛮腰,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白花花的。 从山涧的缺口处望去,四周全部都是高大葱郁的青山,在飘渺的云层中若隐若现,少女瞅着这美丽的风景忍不住咧嘴一笑—— “我的草,我的钱,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   三进三出的泥巴房经历了数十载风风雨雨的蹂躏,依旧能够遮风挡雨,温馨到把家这个字眼体现的淋漓尽致。   “姥姥!”   将装满草药的竹篓放到院里的空地上,辛良人推开房门朝里屋喊道,“姥姥,咱们中午吃什么?”   院里,姥姥穿着绣有红灿灿牡丹花的坎肩和黑色打底毛衣,正埋头洗米,听到辛良人的声音后慢慢的抬起头来,顺带伸手把散落的银丝捋至耳后,脸上的皱纹像是失去水分的橘子皮。   “老样子。”      辛良人从水缸里舀水洗手,然后走到姥姥的身边,仔细的替她掸掉背上不小心沾染到的灰尘。   灶台的边上,两个水嫩嫩的青菜萝卜倒在那,旁边还傍着两个大番茄和两个鸡蛋。   果然,不出辛良人所料,今天的午饭就是白米饭配番茄炒鸡蛋,外加一个萝卜汤。虽说是粗茶淡饭,可姥姥在萝卜汤里放了几片切至薄薄的药片,所以那汤喝起来,既清甜又爽口,特别是那股子淡淡的药香味儿,好闻极了!   笃笃——   有人敲门,辛良人便放下碗筷跑去开门,可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笑靥尽失,皱眉问道,“找谁?”   门外的男子高大俊朗,穿着休闲迷彩同色军靴,瞧见辛良人警惕的样子后,便友善的笑道,“小姑娘,我请问一下,你是不是姓辛……”   嘭!   不等人说完,辛良人便关上门,然后淡定的回到餐桌前,端起瓷碗,喝汤。   “谁啊?”姥姥开口问道,“怎么不让人进来?”   “敲错门了,甭理。”   “那人肯定脑子不好使,这片泥巴地里,可就咱这一间屋……”   和刚才差不多,也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但更可悲的是,辛良人家那年久失修的烂木头门,在一记轰响后,脱离了门框,跌倒在院里,壮烈牺牲。   靠!   放下筷子,辛良人猛的起身往门外走去,“谁啊?谁把我家大门踢飞了!不知道这老古董,是当年秦始皇用过的啊?我告诉你,今儿要不赔个百八十万的,信不信我报警找警察叔叔逮……咦?怎么换人了?你又是谁?”   “白九。”   自报家门的男人站在院中,暖阳下,一身妥帖笔挺的绿色军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身线,很是养眼。不过,也不这男人是怎么长的,明明生了一副眼眸深邃剑眉入髻的好皮囊,却和雕塑一样,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就像是没血没肉没心没肺的假体。不过,与其说像,倒不如说就是,不然的话,又怎会拥有这身高九尺的倒三角标准身材?再加上那双有力长腿,简直就是得尽了雕刻师的偏爱,才会被镌凿的如此完美。   姓白?   弯腰,辛良人拿起搁置在院里用来削萝卜皮的小刀,单手叉腰,凶道,“门不让你赔,赶紧离开这,不然我不客气了!”   “辛良人?”白九问,语调淡的让人费解。   “关你屁事!”   听得辛良人的话,白九皱眉,如此这般,那就是是了,没找错地儿,“收拾东西,跟我走。”   “干嘛?要我给你做童养媳?”辛良人啐,“想的美!”   这穷山僻壤的山沟沟里,哪是这些有钱人来玩的地方?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来游山玩水体验生活的,他们,是来带自己走的!   “你弟弟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你父母想让你过去看看他。”   挑眉,辛良人冷笑,“呵,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娃,哪来的弟弟?”   “你爸叫白六,你妈叫辛子衿,你弟弟叫白钰阳。虽然,你随母姓辛名良人,但究根结底,白家,有你的一席之地。” 有她一席之地? 正文 第三章 三叔 辛良人笑,笑的极其放肆,诡异。但就是这种放肆诡异的笑,盛开在她十八岁的稚嫩容颜上后,竟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感。   如果白家真有她一席之地,那她就不会在还只有六岁的时候就被白家的人,送到远离京都千里之外的大兴村。如果白家真有她一席之地,那她就不在被大兴村的村民装进麻袋丢入河中时,万念俱灰到连基本的反抗和求助都放弃。如果白家真有她的一席之地,那她就不会和姥姥两个人,在盐水村相依为命的生活了近十二年都无人问津! 那个时候,她只有六岁,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抛弃,那个时候,她除了哭,别的什么都不会。 请问,在她哭的时候,白家的人在哪?在她无助的时候,白家的人在哪?在她快要死掉的时候,白家的人又在哪? “良人,怎么那么大动静,谁来了?” 听到姥姥的声音,辛良人连忙回头,“姥姥,你不用出来,是我以前学校里的同学……啊!” 白九出手利落又连贯,本是辛良人手中的小刀,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到了他手中,且熟练把玩着。 “你——” 揉着有些发疼的手腕,辛良人咬牙,像只炸毛的小猫,“混蛋!” “我不喜欢重复已经说过的话,下不为例。”白九眼眸冷冽,语气里透露着让人不容拒绝的 冰冷,“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是盐水村合法村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 “凭我是你三叔。” 三叔? 我的个乖乖! 辛良人懵圈儿了,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是远在京都的那个男人的远房亲戚,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那个男人的弟弟,还是亲弟弟! 当然,这不怪她,她离开白家大院的时候才六岁,而在那之前,白九不在京都。 就连白九对她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那个曾经尿了他一身的,胖奶娃…… 姥姥扶墙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院里的白九朝门槛前的辛良人走来,后者虽一脸不甘愿,却也没进屋,就这么撅嘴看着前者逼近,死扛。白九态度虽然有些冷傲,但面前的老人家是他二嫂的妈,面对长辈,他停下脚步,间接的话语不失客气,“王姨,我叫白九,来接良人回家。”   “白六的弟弟?”   白九点头,“二哥的儿子病了,想让良人前去看看。”   对于白九的如实相告,姥姥不满意的拧起眉,“看看?可我怎么觉得,你们没有要良人再回来的意思?”   “王姨,诉我直言,良人身上流着白家的血,是白家的人,理应回白家。”   “虽然我老的快要进棺材了,但我隐约记得,你这个白家人,不怎么喜欢呆在白家。”拍着辛良人的肩,姥姥半阖着眼,道,“你要带良人走,可以,我也不拦着,因为正如你所说的,良人身上流着白家的血,是白家的人,理应呆在白家。但白家小子,算我这个老太婆求你,今年的七月初七之前,一定要让良人回盐水村来看看我,成不?”   没半点犹豫,白九允诺,“成。”   “姥姥,我不是……”伸手,姥姥捂住辛良人的嘴,严肃道,“良人,听姥姥的话,跟你三叔回家。还有,你以后的家和姥姥这可不一样了,到了那边,你得记住,不该说的不说,该说的,少说。”   点着头,辛良人泪眼朦胧,满是不舍。 今天的事算是意料之中,因为姥姥早已提前给她打过预防针了……   山间的泥路上,白九掏出一根烟来,不急不慢的咬在唇角,点火,吞云吐雾。   那摸样,真真是好看的有些欠揍!   说是收拾东西,结果辛良人除了两件衣服,旁的,什么都没有,直接背了个花布包就出门了。   花布包是手工做的,但貌似制作它的人,手艺还不是很熟练,所以花布包的形状不正不方有待考究,针脚也是乱糟糟的,不说外观,用来装东西,勉强可以。   不过话说回来,辛良人为什么不姓白?   为什么她的日子,会这样寒酸?   白九的确不怎么在白家呆,所以这些,他也不太明白。而且,这是别人的家事,他无权,也无心去插手……   走前,白九拿走了南相濡身上所有的现金,将其全部交给抚养了辛良人十二年的王姨。也正是因为,辛良人待他的态度,也稍稍有所好转,虽不再呲牙咧嘴的像只炸毛的小猫咪,但也没好哪里去。   “哟,这不是良人么?和这么大一帮男人在一起,是要去哪啊?”说话的女人,姓林,老公是村支部书记,在村里颇有威望。   白九皱眉,“认识?”说话阴阳怪气的,定不是善茬。 辛良人点头,用力的捏了捏身上的花布包带了,然后走到哪个身着花衣的丰腴人影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林婶好,我这不是中饭吃多了,有点撑,所以出来溜溜弯儿嘛。”   “遛个弯儿带一大帮子男人?”   林婶看了看白九一行人,细细的眉头高高挑起,声音也尖锐起来,“良人啊,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算是再怎么没妈教没爹养,也该知道,男女有别吧?我呢,不爱磨叽,就直说了。至于你,能听就听,不能听就拉倒。反正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一个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的儿媳妇,我老陈家,不要!”   “是,我命贱,没妈教没爹养,但林婶你放心,正因为没爹没妈,所以我很是孝顺!只要你同意要我和陈楠好,甭管你是哪年哪天哪个时辰去的西天,我都一定给披麻戴孝磕头上香!”   “死丫头,你敢咒我死!”   辛良人摆手,故作无辜,“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那啥,林婶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拜拜!”   这边,白九似不经意的询问,“谁?”   仰头,辛良人无奈叹道,“我未来的婆婆。唉,这婆媳问题,果真不好处!”   噗——   因为这话,南相濡和何家明一个没留神,喷了。   他们就是林婶嘴里说的,那一大帮男人,虽然加上白九一共才仨,但在林婶的眼里,超过了两个,那就是一大帮!   而白九,弹掉手中燃尽的香烟,以一种长辈的温和目光看着辛良人,缓缓开口,“要还没和那个女人的儿子上床,就趁早断了叫她婆婆的念想。不然,二哥不废你,我废你。”   靠!   白家人,果然暴力! 正文 第四章 帮忙开个门   因为盐水村多半都是泥泞小路,所以在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辛良人才在村口那个位置,看到了车。   辛良人自知孤陋寡闻且头发短见识浅,所以那是什么车,她虽不知道,却也懒得去问。但是从单从面儿上看,这大块头车通体漆黑,车牌号牛逼,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货,肯定比王二狗子家新添置的手扶拖拉机值钱!   开车的是何家明,南相濡坐在副驾驶,所以理所应当的,辛良人和白九坐在了后面,中间隔了道银河。   “你家三叔又不吃人,隔那么远干嘛?”何家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打趣问道。   辛良人也不客气,昂起脑瓜翻着白眼,鼻孔朝天,牛逼轰轰道,“人美钱多,怕贼惦记!”   “……” ……   去京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来盐水村也不是一件易事,这一点,白九仨人深有体会。   来的时候,他们一行三人是和整个部队一起的,然后到了盐城后,部队的其他人便去执行任务,他们仨就开着车,以一路问人的方式,断断续续的到达盐水村村口,最后再步行四十分钟,到达良人的居住地。现在,人接着了,只要按来的路往回走,到达盐城和部队汇合,然后一起回京都就可以了。   出门前,南相濡特意带上了GPS,结果这边的路,烂了,那边的桥,断了,到处都无法通行。好不容易遇到条柏油路,行驶数米远后,就会看到金灿灿的玉米粒将其占了大半,而晒玉米的老头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像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地主。   好在这哥仨什么苦都吃过,什么难都遇过,心理健康体力强悍,直接无视掉地主老头,驱车从玉米粒上一碾而过……     快到盐城了,闲着没事干的辛良人,抛出心中疑问,“你们仨来这破地儿,就只是为了接我?”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找点存在感,反正不犯法。   “算是吧……”   南相濡含糊其辞,心想着,总不能实话实说是顺道儿吧?   这哥仨里面,辛良人最不讨厌的就是南相濡,虽然一开始她让人吃了闭门羹,但后者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一路上,端茶倒水递饼干,照顾的可细心了。 “那干嘛要带我回去?我又不是医生,甭说什么弟弟了,眼下就算我自个儿头顶流脓脚底生疮了,也只能听天由命看阎王那死鬼是要留我到三更,还是五更。” 嘴里的饼干被咬的嘎嘣脆,辛良人托着腮帮,眉头微拧,露一副极度郁闷的样子,“南相哥哥,你说我爹妈是不是得了脑血栓心脏病羊癫疯老年痴呆症?又或者什么什么癌,再不然,就是因中风瘫痪命不久矣快要入棺材,缺我这柱香才让你们来带我回去的,对不对?” 南相哥哥?   后座,白九挑眉,觉得某人不算太笨,知道找谁套近乎比较容易。 可面对诅咒性这么强的问题,南相濡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辛良人不依不饶,秉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中华传统美德,她伸手拉住副驾驶的座椅站起身来,拍拍南相濡的肩,一脸认真的道,“你放心,他们的死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所以,告诉我实话,打击我吧!”   实话?   实话就是他们不仅活着,还活的好好的!   可南相濡此时此刻就觉得,但凡他把这大实话说出了口,某人脸上的失望,一定非常明显!   “丫头,你三叔在那你不问,偏问个外人,我看你是存心逗你南相哥哥玩儿!”   何家明话音刚落,南相濡便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无声道,哥们,等咱回京都了,甭管是二锅头还是人头马,只要看上了,兄弟我定当舍命奉陪!   三叔?   辛良人扭头,看着一直坐在自己旁边闭目养神的男人,摇摇头,然后塞块饼干到嘴里,含糊道,“一不爱说话的面瘫,问了也不一定回答……唔!”   “不好!”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前方的露面上,居然散落着数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因为是高速公路,何家明便一边轻踩刹车,一边扳动方向盘,控制着大块头车绕过那些石头。   绕过石头后,何家明得意的扭头炫耀,“老白,你看哥们儿这车技牛逼……”   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颇为难受。   但是,再难受也得忍着,因为眼下这情况,不太适合出声,否则,容易有血光之灾!   “起来。”   白九嗓音低沉,很明显,他在忍耐,而且忍的相当不爽!   鬼知道怎么就那么巧,正好在辛良人撅着屁股和南相濡套近乎的时候,路面上出现了石头,而何家明为了避让石头,接连来了两三个漂亮的飘逸,也就是这两三个漂亮的飘逸,让正撅着屁股和南相濡套近乎的辛良人脚下一个不稳,紧接着身子后仰的栽倒在了他的身上,而求手肘还无比巧妙的,压住了他胯下的鸟。   撑起身子,辛良人痛苦的捂着嘴抬起头,正好撞上白九那双阴沉冷冽黑瞳。   顿时,心一紧,嘴一松——   “噗!”   躲闪不及的,白九的半边俊脸,沾满辛良人嘴里的饼干屑。   “咳咳咳……”一旁,辛良人伸出还残有饼干屑的小粉舌,痛苦不堪的拧眉,“呜呜呜,我的舌头,咬到了,痛痛……”   白九发誓,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   到达盐城的时候是晚上七点,所以,当天盐城北门桥桥头的三锅椿大酒店,出现了极其罕见的一幕。   就是三个穿着人模狗样的帅老爷们儿,竟带着一十七八岁的青涩小姑娘去开房!   酒店漂亮的前台小姐,一边办理开房手续一边咬着唇在心中呐喊——   为什么不是我?   好歹我成年了!   为什么不是我?   呜呜呜,这世界太黑暗太堕落,太不公平了……   “我们要去桥头同部队会合,你在这,看电视也好睡觉也好,不要乱跑,我会回来接你。”白九亲自护送辛良人上三楼的客房,然后递去房卡,“自己进去。”   揪住正要离去的白九的衣角,辛良人晃晃手中的房卡,咧嘴笑道,“不是插钥匙的门,我不会开。”   言下之意,就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忙开个门呗! 正文 第五章 华夏 白九没有说话,接过辛良人手中的房卡,轻轻的贴在门把手的感应处,然后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门开了。   “谢三叔开门之恩,如若不嫌,今后遇难尽管开口,反正我帮不上忙。”   受不了她如同废话一样的片面之词,白九转身迈步,何家明和南相濡还在酒店楼下等他。可步子刚迈了一半,白九就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转身,伸手撑住正要关闭房门,“等等。”   门缝里,辛良人的眨巴着眼,像只讨人喜欢的小狗。   “有事?”   “除了我,谁敲门都不准开。”   “废话不是?我这么一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黄瓜大闺女出门在外,肯定会小心谨慎的。三叔,你就放心的去吧,千万别在路上惦记我。”   睨了一眼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上三层的良人,白九转身欲走。   “三叔……”   被叫住,白九值得停下脚步,扭头,“说。”   “你,长得不错,是我的菜。” 话罢,辛良人嘭的一声将门关上,门外,白九立了将近三秒……  酒店的楼下,南相濡眼尖的发现白九有些不对劲,周身的温度较之往常,整整降了三度。   遂,不怕死的问道,“咋了?”   白九抿唇,表情阴沉的有些可怕,嘴角却微微上扬,“没事,就是觉得现在青少年脑袋灵光嘴皮利索心理素质高自理能力强,很好,非常好。”   何家明追随着南相濡的脚步,继续不怕死的问,“老白,良人把你怎么了?”   这么会儿功夫,就把人气成这样,小丫头真能耐!   伸手,白九解开外衣的扣子,又将里面衬衣的扣子解到第三颗,然后扭扭脖子,让骨头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时间差不多了,走。” ……   三锅椿大酒店,三楼,222客房。   辛良人不是第一次离开盐水村,平日里,她都会在赶集的时候背着黄山药去县里去卖。可像离家这么远的盐城,她真真是第一次,所以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姥姥很早说过,白家人会来接她,可一晃多年过去,她依旧呆在贫瘠的盐水村,所以,姥姥的话早被她当成了耳旁风。   说实话,因盐水村条件太差环境太苦,辛良人有想过离开,带着姥姥一起。   但,京都不是她理想中的落脚地儿,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她想都没敢去想……   本以为白九那一行人很快就会回来,结果没想到,三个小时过去,都已经到十点了,一根人毛都还没瞅见。   因为农村条件不允许,所以没见过太阳能热水器的辛良人,就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将其摸了个便。期间,因一不小心碰到了开关,热水从花洒里面喷出,把她淋成了落汤鸡,便索性脱掉衣裤,洗起澡来。    不用巴巴的等水烧开再兑凉水,一个字,爽!   笃笃——   敲门声响起,可辛良人在洗澡,没听到。   笃笃——   敲门声复起,辛良人还在浴室,没听到。   笃笃——   敲门声再次复起,辛良人裹着浴巾坐床边,正闭着眼得劲儿的用毛巾擦头发。那敲门声,听是听到了,但衣衫不整,如何去开?   “等一下,我马上……”   清脆的叮声传来,辛良人立马皱起了眉。   这个声音,她听到过的,在白九用房卡将房门打开前一秒。可在那之后,房卡就被她放在桌上了,而且,白九走前不是说了么,除了他,谁敲门都不准开。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是白九的,他是敲门等辛良人来开。   既然如此,那门外手持房卡的,是谁? …… 北门桥头的一处大排档,三个大老爷们儿正在撸串灌酒,外套脱下丢一边,露出仅着衬衣背心的精壮上身。   不远处,一行数人矫健的身影,正在逼近——   “老大!”   “老大……靠!撸串儿都不等兄弟们!”   “老板,加五十串羊腰子,带血丝的!再整二十串鸡翅,三十串排骨,变态辣的,然后再抱两件冰啤酒过来!”   “我我我,我要吃肉,什么猪牛羊鸡鸭鱼,只要是荤的,麻溜儿烤了!”   “嘛呢嘛呢?知道是老大请客,所以得劲儿敲是吧?瞧你们那怂样!老板,给我烤只乳猪,七成熟的!”   话音落,男人特有的爽朗笑声,响彻整个桥头。   京都市总军区作战部旗下361区的华夏特战队,一直都是京都的神话,而撰写这个神话的人,就是正在桥头大排档吹瓶儿的白九。华夏初立,白九何家明以及廖非凡,带着一帮子战友兼兄弟冲锋陷阵,屡建奇功。到现在,华夏已从当初的一个小组,逐渐壮大成了总军区作战部旗下361区最强的独立部队,因为有能力,所以华夏的战士都以自己的部队为骄傲,都以自己为骄傲!   华夏之所以会来盐城,是因为他们接到线报,说毒枭会来这里进行大规模毒品交易。   本来这事归警察,不归他们管,可好死不死的,线报上还说,这个毒枭认识一个叫KO的人,而那个KO,不仅是毒品走私商,还是国际军火销售商!华夏有一次出动,就是去拦截他们的军火,但KO不仅狡猾而且心极狠,在知道这笔生意将不可能完成后,他竟炸了那艘载满军火的船!事后,有人说KO 随着那条被炸毁的船沉入了海底,有人说KO根本就没上那条船,他是在演戏。   反正,不管真相如何,KO销声匿迹了许久,一直到现在,才又出现了他的消息。   “老廖去哪?”吹完一瓶啤酒,白九掏出一根烟叼住,旁白的何家明瞧见了,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火,然后轻车熟路的顺走整合烟。   周围的人瞧见了,懒得搭腔,反正见怪不怪了。   “那狗日的踩到了木板上的锈钉子,就自个儿开车到医院里打破伤风去了!妈的,老大你说他是走路不带眼,还是运气好到买彩票能直接中五百万?我们那么多人走那过都没事,唯独他,好容易风骚的走个位,就他妈中标了!”   啃着排骨,留着小平头的年轻战士愤愤不平,“老大,我怀疑老廖是故意的,他就是寂寞难耐的想回家相亲!”   旁边,众人哄笑,“我看你是你寂寞难耐的想了!”   “是不是自个儿的枪老自个儿打,没什么感觉了?”何家明咽下嘴里的酒,开口就是荤话。   只有南相濡,文雅的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俊脸微红。   他是慕华夏的名进来的,但是没想到啊,真正接触到华夏,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还有,他是军医,不是战士,求放过…… 正文 第六章 为什么是我   相亲?   说到相亲的话,那就得说到女人,说到女人的话,白九就想起了那个浑身带刺儿的小女人。   “对了老大,你说你那脑袋是吃啥补的?怎么就能算出来那个贩毒的光头不堪一击?怎么就能算出来那个贩毒的光头嘴里,没半点关于KO的信息?老大,劳驾你老人家给说道说道,我想让智商飞速的增长起来,然后好帮你老人家排忧解难。”   说话的是一个门牙稍大的战士,手里捏着一串排骨,门牙上还粘着一块辣椒皮。   他姓赵,名言修, 但因为门牙比较长,所以人送外号,赵板牙!   放下已空的啤酒瓶儿,白九抹着嘴角残留的苦涩液体,道,“屁话少说,赶紧吃,吃完了就开车带弟兄们去盐城军区,咱们得连夜坐直升机回京都。”   “老大,写报道的你又不是我们,你一个人回去就行了,让兄弟们在这玩两天……”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白九的神情,依旧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川,“可以,回来后一千个俯卧撑,三套军体拳两百遍,负重八十斤匍匐。”   “老大老大,开玩笑的!我撸完了,这就走,这就走!”   瞧着赵板牙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白九站起身来,直接抬脚往他裤裆那招呼,“麻溜儿滚!”   “是,老大……哎,你住脚!”再不住脚宝贝就得残废,他可是家中九代单传,不能废啊!   他是谁?   他是白九,华夏的灵魂领军,在他的英勇带领下,华夏里的战士,一直谨记‘三无’。   一,无孬种!   二,无废物!   三,有血有汗,就是无泪!  ……   辛良人打小就知道自己命贱,不会轻易挂掉,但她没想过,自己的命,居然会大到从三楼阳台上跳下来后,仅是崴了脚。   “嘶……”   崴了脚,这走一步都痛的钻心,可又不能不走!   真他妈的恼火!   其实,辛良人这一跳,并没有直接从三楼落到一楼的大街上,而是落在了二楼餐厅外面的露天阳台上。十点多了,餐厅早就没人儿了,也正因为如此,良人想找个人帮忙都不成。   可仔细想想,就算有人在那 ,瞧见一个从天而降,裹着浴巾披头散发的女鬼,唯恐还没等她开口求救,人就直接被她给吓晕过去了。   “找到了,在这!”   被发现了?   辛良人咬牙,加快一瘸一拐的脚步往前面走,她不知道前面是哪里,但她知道,那两个男人,是冲她来的!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她的房卡?还好她当机立断,在那两个男人刚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就跳了楼,不然的话,她成了瓮里的鳖,任人煎炸烧炖。   可,即便如此,眼下的状况也是糟糕到了极点……   崴了脚,辛良人没多会儿就被追了上,然后一个伸手拽住她的头发,一个按住她的手脚。   就像是一个溺水者,辛良人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反抗,大声的喊着救命,但她的力气较之两个成年男子来说,实在是太小,很快,她就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她张嘴喊救命,男人下意识伸手捂住她的嘴,她便死死的咬住,怎么都不松口。   打不过又怎样?   就算是死,也得让对方挂点彩!   手掌被咬住,男人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让同伴来帮忙。他同伴一时也没好法子,就狠狠揪住辛良人的头发将其后脑勺往水泥地撞,然后叫骂道,“贱人,松嘴!你他妈松嘴啊,再不松嘴,老子杀了你!”   兴许狗急了跳墙,男人忍不了手掌的痛,掏出一直别在裤腰的水果刀,朝辛良人的眉心处狠狠扎下去——   血,是腥的,是热的,是甜的,带着一股子铁锈味,说香不香,说难闻,也不难闻。   辛良人的眼,是睁开的,但她看不见眼前发生了什么,因为那血,不仅溅了她一脸,还糊了她的眼!   不疼……   既然不疼,那就说明,受伤的人,不是她。   “啊!”   惨叫声响彻耳畔,辛良人坐起身子,将遮住视线的湿发捋至耳后,又揉散溅到眼睛里的血,才看到了眼前,这震撼的一幕。   那两个男人,一个咽喉处裂开个一指长的血口子,另一个,手掌被水果刀扎穿,背上,站在不可一世的白九。   酒店的招牌灯在他背后闪烁,无形中,将他本就伟岸健硕的身形,衬托的越发完美。果然,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他的飒爽英姿,依旧闪耀,他的冷冽他的霸气他的狂妄,在一股脑儿的袭来后,如同鬼王降临,三界皆惧。 “谁派你们来的?”   白九声音不仅低沉冷冽,还带着男性应有的磁性,很好听,但也叫人听了顿觉头皮发麻,瘆的慌。   男人不断磕头讨饶,“没,没有人派,自己来的……鬼迷心窍,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认罪我伏法我坐牢,求你,求你不要杀我……”   “为什么是我?”   辛良人笑,嘲讽满满,“我没钱,顶多趁着年轻还有点姿色,不过,在这住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你们眼光怎么就那么好,偏偏就找上了我?”   她不相信自己运气那么好,这中间,一定有猫腻!   “我,我……” 男人词穷,不知怎么应付,只得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让白九将他送去坐牢。   嘴硬?   白九眯起眼,想使用点暴力,可又想到辛良人在这,便掏出手机准备打给何家明,让他过来把人带走好生‘伺候’。可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把手机掏出,辛良人蹲下身伸手将那把扎穿男人手掌的水果刀给抽出来,然后另一手用力撑开男人的上下眼皮,恶狠狠道,“说!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的眼睛给剜了!”   这凶悍的模样,让白九皱起了眉。 一个正常的十八岁少女,是不会露出这样凶悍的模样的,即便是对待歹人…… “别……我说我说,你把刀放下,我说!”男人吓的鼻子眼泪一大把,嚎道,“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说的,说只要强奸你,就给钱!”   辛良人咬牙,“说清楚是谁!”   “不,不认识啊!给完房卡,她就走了!” 知道从那个男人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辛良人像是被抽掉所有力气般,后退两步,然后一屁股坐下。 她的头,很晕。   白九抬脚踢晕男人,然后大步走到辛良人的面前,借着灯光查看她身上的伤。 正文 第七章 三叔,你混蛋 妈的!   浴巾松松垮垮的,以一种要掉不掉的顽固职业操守,遮掩住辛良人大部分的春光。刚才白九动手的时候,有些仓促,没能顾忌到她,所以那些血,不仅溅到她脸上,还溅到了她胸前。   白皙的肌肤配以妖艳的血红,斑斑点点,纵横交错,就像是在上好宣纸上起笔挥毫的一副红梅雪景图。   看着看着,小腹隐约有了灼热感……   “三叔……”   辛良人脸色苍白,弱弱的开口,然后伸出手拉住白九的衣裳,并将头埋了进去。   哭了?   也对,她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片子,这种事情,以往不仅没有遭遇过,唯恐连见都没有见过。就算之前她再怎么伶牙俐齿,再怎么恶言相向甚至动刀子,那也只是因好强不懂事,逞的口舌之快。如果,她一直留在京都,一直留在白家,接受良好的教育和灌输,说不定,现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深得父母亲朋的喜爱。   想到这,白九不禁被辛良人为什么在六岁那年被送到盐水村感了兴趣……   “好了,谢谢三叔!”   谢?   低头,白九看着自己胸前的片片血污,顿时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他以为这丫头在哭,结果,人只是用他的衣服当抹布擦脸上被溅到的血,然后擦完了,还不忘说声谢!   “三叔……”辛良人开口,声音软糯的像是热气腾腾的豆沙包,还带着勾人的颤音儿。   “有屁就放。”   “人家现在肚子里面没货,暂时放不出屁来。可是三叔,人家脚崴了,走不了路,所以,你背人家好不好?要知道,我的脚之所以会崴,都是因为三叔你,不行。”   不行?   要不是辛良人现在衣衫不整,满身的淤青擦伤,白九真很想用请她吃两颗枪子的方式,来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瞧着白九站在原地不动,辛良人便自力更生的往他背上爬,可惜,前者个子太高了,再加上她崴了脚,使不上劲儿,所以爬了半天,也等于蹭了半天。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有着顽固职业操守的浴巾,离开了深爱着的岗位,顺着娇嫩的身躯滑落在地上,辛良人的脚边。   恰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九转过身来,心念这是最后一次妥协——   “三叔,你混蛋!”   靠! ……   翌日清晨,七点零五分。 地址,京都市郊外,白家老宅。 老宅之所以叫老宅,是因为那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而白家的祖上,据说是在朝中为官的,所以这基业自然与旁人家的不同。   相比其他豪宅不一样,白家占地不算大,大概九百平米。从外面看,白色的大门,红色的内院,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个沧桑古朴的老人。若是行家,定能一眼看出这白色的大门,是汉白玉所制。门上的盘龙,更是旧时巧匠所雕,栩栩如生,威武霸气,耀武苍穹。 一个大门已是如此了,那内部装潢摆件,自然不需多说。 权势与实力的强弱,更不需多说……  老宅门口,辛良人穿着一条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站在白九身旁,就像是被后者从街巷里捡回来的流浪猫。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长那么高……”   斜睨一眼正在小声嘀咕的辛良人,白九装作没听见,按响门铃,然后等佣人开门后,领着她进去。   进屋后,辛良人看着屋里的人,眉毛轻挑——   哎哟喂,人还挺多!   白氏集团在京都是知名企业,旗下的子公司已达百家,各个领域都有涉足,资金已上千亿。早些年,白氏集团就已由白家的长子白三经营,白家老皇帝白藤已退居二线少有插手,除了让长子着手经营白氏集团,白藤还让自己的次子全权打理,屹立在东洛城的,做房地产的白氏集团子公司。三个儿子里面,只有小儿子白九,没有踏足商业。   白三正值不惑之年,却手持折扇,身着朴素黑色练功服,很是低调,见到良人后,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乍一看,像个好脾气之人。白三的媳妇叫陶巧,是个保养得体温婉秀气的江南女子,和老公一样,脸上时常挂着笑意,看着就让人心生亲切之感。   因为是兄弟,而且岁数相差不大,白六的外貌和白三有些许相似,西装革履一脸严肃。不过,在无意碰撞到辛良人的眼神后,他便别过头,略显尴尬的看向别处。   “姐姐!”   打破这略显沉闷气氛的,是一个模样清秀的身着鲜衣小姑娘,瞧着和辛良人岁数相当,但小姑娘明显不知道这见面会的气氛为什么会那么诡异,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抱住辛良人,甜甜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想?   从何想起?   辛良人发誓,虽然她离家的时候已有六岁,但这个小姑娘,她没见过。   遂,嘲讽笑道,“真是没想到,走了将近十二年,这屋里竟还有个妹妹记得我。”   此话一出,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然后一直做在沙发正中间的白藤,像没听见辛良人说什么一样,开口道,“知道你要回来,你妈就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甭管有没有胃口,多少吃点。”   白藤是白家的老皇帝,他说的话,就像是圣旨,违抗者,分分钟斩立决。 穿着深色中山装,白藤头发花白,鼻梁上驾着一副老花眼镜,腰板挺的很直,双眼目视前方,很是精神。可能是因为经常打太极的关系,白藤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右手大拇指上,浮夸套着一白玉扳指的他,真真儿像个皇帝!   为了不被人说没大没小,不尊老爱幼,对于白藤的话,辛良人选择无视。   “长辈在同你讲话时,你就是这个态度?”   辛良人笑,“对一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晚辈,你这个做长辈的,何必那么较真?”   “混账!”   “爸,您消消气,良人在盐水村野惯了,多些日子就好了。”虽然面对辛良人有些不自然,但该帮忙的地方,白六这个做父亲的,还是很到位。再说了,到底都是一家人,瞧见白藤生气了,白三也帮衬着说了好些好话,而陶巧也比表面上看起来聪明,她虽没有前去说好话,却暗暗的朝那个摸样清秀的小姑娘使了个眼色,小姑娘便抱住白藤撒起娇来,说什么爷爷不要生气,生起气来凶凶怕怕之类的话。   挖着鼻孔,辛良人淡漠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华丽丽的翻了个白眼…… 正文 第八章 陪我睡会儿 “良人?”   辛子衿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因瞧见了站在客厅里的辛良人,而导致她正在解围裙的手,稍稍一顿,随即哽咽道,“回,回来了?”   辛子衿是个标准的美人儿,个子高挑身材匀称,虽然上了点年纪,但保养的很好,眼角没什么细纹,皮肤白皙。说实话,辛子衿和辛良人长的很像,站在一起基本不说话,都会有人猜她们是母女关系。   如果,辛良人是个懂事的姑娘,在这个时候,她应该立马朝辛子衿狂奔过去,然后一把抱住,最后再用不成调的哭腔,饱含深情的喊一句,妈!   可惜,她不是。   在看到辛子衿出来后,辛良人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冷淡回应,“嗯,回来了。”顺道儿,把刚挖过鼻孔的手指在白九的衣裳上蹭了蹭。   白九瞥见了,没有制止,却稍稍往旁边挪了挪,拉远了距离。   “我做了你爱吃的芙蓉虾蒸蛋……”   “现在不爱吃。”   “那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不饿。”扭头,辛良人看着白九,笑道,“三叔,我困了。”   她没有撒谎,昨晚,一宿未眠。   拧眉,白九扭头招呼佣人,“兰嫂。”   “我不要别人,就要你,带我去。”   白六起身,批评起辛良人的无理,“这种小事,怎么可以麻烦你三叔?要知道,我让你三叔顺道儿把你带回来,已经很麻烦他了。”   麻烦?   辛良人不以为然,“阔别近十二年才归家,我想,三叔这个做长辈的,会包容我从乡下带来的坏脾气。”   “走。”白九言简意赅,手插裤兜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辛良人紧随其后,忍着脚疼,屁颠屁颠的跟上,留下客厅内的一群人,或喜或忧或怒。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六看到了跟在白九身后的辛良人,居然一瘸一拐……  ……   “好爽!”   打开房门,辛良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的往床上一扑,然后发出引人遐想的桃色叫唤。   大概是知道辛良人要回来了,所以房间大床上的被褥都是新换的,地面也已经打扫干净。不仅如此,衣柜里面准备好了衣帽鞋袜,梳妆台前摆满了瓶瓶罐罐,外面的阳台还种有向日葵和含羞草。   瞧辛良人已躺下,白九便功成身退,却不想,刚一转身,伴随着床上传来的一阵窸窣声,他的腰肢,被一双纤臂给环住。   “三叔,不要走……”    白九拧眉,喉结滚动,“有事?”   “陪我睡会儿……”   “滚!”   白九扯开辛良人搂住自己腰身的双臂,将其猛的一推,甚是粗鲁。好像那双纤弱无骨的双臂上正燃着熊熊烈火,要是不能及时避开,下一刻,就会引火上身!   辛良人身上有伤,虽不严重,但被推到在床上后,伤口被衣裳布料磨到,要说不痛,肯定是假的。   “妈的!这么突然,不是得了狂犬病,就是患了间接性癫痫疯牛症!”   “以后安分点,不许动手动脚。”   “硬了?”   看着辛良人如花般灿烂的笑靥,白九拳头攥的死死的,真心想辣手摧花!   试问,这哪是一个未成年小姑娘说的话? “三叔,不是我说你,你这么粗鲁,压根儿就不会有女人愿意被你上。” 重新躺在床上,辛良人单手衬着脑袋瓜,双腿微蜷,无意识的摆出撩人的姿势,“三叔,你还记得吗?我先前就说过,你长得不错,是我的菜。而且你也瞧见了,我身边有好多好多危险,稍不注意,小命就没了。所以三叔,要不咱们先凑合在一起,这样,你有女人上,我有男人保护,两全其美一箭双雕,多好。”   “你是女人?”白九不客气的讥讽,“现在洗衣服都用洗衣机,不用搓衣板。”   说她是搓衣板?   靠!   辛良人气,可紧接着黑眼珠子一转,柔声道,“三叔,真没看出来啊,你味儿挺重,居然喜欢波霸。可是三叔,你仔细想想,你外面找一波霸女人睡了,她怎么着也得管你要车要房要钱吧?不然人家那胸,白长?还有,你岁数不小了,玩不了几年就得把波霸女人娶回家,然后让她给你生一娃儿。”   “三叔,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像你这样的男人,结婚前是天天风流夜夜笙歌的钻石王老五,一旦结了婚,那就是天天没钱夜夜失眠的居家二十四孝好男人!三叔,好男人不好当,很寂寞的。所以啊,你和我在一起,虽然我不是波霸,但未必不是一支潜力股嘛!你放心,我不仅不要钱不要车不要房,就连名分,我都不屑要。”   “三叔,你仔细想一想,真的很划算,你只要在床上出点力,床下费点神儿,就能一直继续当你的钻石王老五。到最后,等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或者上我上腻了,我保证二话不说,祝福你远离你,绝不碍着你!”   按着额头,白九已无语,他实在是不明白,良人的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三叔……”   “闭嘴!”   “害羞了?”撑起身子,辛良人坐在床上,歪着脑袋,可爱道,“三叔,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还顾忌什么?该不会,担心我是第一次,所以不忍下手吧?呵呵,真没想到,外表看起来这么不近人情的三叔,居然也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可是三叔,别的方面你可以顾忌,但唯独这方面,你不需要顾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辛良人!”这一路上积压的怒火,终于在这一瞬爆发,就像是烧开的沸水,因抑制不知,而到达顶点!   白九将辛良人按倒在床上,手中捏着她易碎的脖子,力道不大。在细腻的肌肤触感从粗糙掌心传来的同时,身下,那双受到惊吓的朦胧眸子,正故作镇定的看着头顶上方的行凶者。 怕了? 废话! 正文 第九章 京都,是个不夜城 “昨晚的事,我已着手去查,今后,你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白九的声音,因太过用力的喊良人的名字,而有些暗哑,“还有,我最后再说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是你三叔,所以,不要招惹我,否则,你会后悔,我发誓。”   “你确定不和我做交易?”辛良人再度强调。   “滚蛋!你他妈要再敢说一句话,老子掐死你!”   被气头上的白九压在身下,辛良人感觉自己是被牙五指山下的孙行者,除了吸气儿,就只能呼气儿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怕死的昂起头,张嘴咬住白九冰凉的薄唇,低喃,“我不姓白,我不是……”   白九用了劲儿,辛良人立马就因不能呼吸而面色涨红,痛苦不堪。   “三,三叔……我,我错了,不要……咳咳,咳咳……”人在不濒临死亡的时候,会迸发出极大的求生欲,辛良人是人,自然也不例外。   在之前的某个瞬间,她真的以为会死掉!   松手,白九起身,摔门而出。   床上,因不住咳嗽而蜷缩起身子的辛良人,在心中将前者的祖宗十八代,挨个刨坟,再挨个儿问候……   六点半左右,白家的佣人兰嫂上来叫良人下去吃晚饭。   房间里,辛良人并没有睡着,但她就是不愿意起床,哪怕是去吃晚饭,她都不愿意起床。   不是不困,相反的,她很困,但她不敢睡,因为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出现那具喉咙处有一指长血口子的尸体,然后一直在脑子里晃啊晃,笑啊笑。   明明杀人的不是她,但为此失眠的人,偏偏就是她!   “良人,醒了吗?”门外,是辛子衿的声音。   “良人,你爷爷大伯大伯母还有你爸,他们都在楼下等你。良人,我知道你累了,但是,下来咱们一家人聚一起吃顿饭好不好?是你大伯的女儿,比你小一岁,瞧你没下去,她也没动筷子,说要等你。良人,妈妈说的,你都听到了吗?”   打开门,辛良人倚在门框上,一手抓着自己的鸡窝头,一边皱眉问道,“三叔不在?”   “你三叔忙,送你回来后,都没怎么坐就走了。”   “他不住这?”   “为了方便工作,你三叔不住这。”紧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辛子衿焦急问道,“听你三叔将说,昨天你不小心把脚崴了,严重吗?”   摇头,辛良人径直从她面前穿过,像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   既然睡不着,那就先吃饭,多吃点,兴许能撑晕……  ……   七点四十五分——   夜幕已经不客气的将京都包裹其中,霓虹在夜幕的遮掩下蔓延开来,从一开始的盘踞一席之地,到最后俨然和缝隙处的阴暗形成了及其鲜明的对比。   京都,是个不夜城。   豪华的帝都娱乐会所被霓虹灯修饰的金碧辉煌,远远看去,就像是人间仙境。可是,更多喜欢称之这里为天堂,男人的天堂!   但是现在,帝都娱乐会所666包间,何家明同志正捧着麦克风高歌,“出卖我的爱,你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眼泪眼泪掉下来,掉下来啊掉下来……”   这里,的确是天堂,因为在人间,根本就听不到如此魔怔的歌声。   沙发上,白九正在喝冰啤酒,和在盐城北门桥头上的大排档不同,这次,他没有吹瓶儿,是倒玻璃杯里喝的。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酒是个好东西,但不是最好的东西,所以,少饮错不了……   周晋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何家明同志在扯着嗓子,即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吼,“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咳咳!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想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首歌吼完,何家明也就断气儿了。   “老白,怎么就你们俩?老廖和南相跑哪儿去了?”   “听到有何家明在,都说人不舒服,结伴去医院了。”掏掏耳朵,白九弯腰拿起桌上干净的酒杯,给周晋倒了一杯酒,递过去,“东西拿来,我人也有点不舒服。”   有何家明歌声的地儿,鬼才呆的下去!   “你甭急,这里头有件事,我得同你说道说道。”   “说。”   喝完酒,周晋放下杯子,然后清清嗓子,严肃道,“你接回来的那个侄女啊,之所以在十二年前被送离白家,是因为,在她六岁那年,先是被一男人给猥亵了,然后这事被旁人给知晓了。所以白家人,说白了,那就是你二哥和和你爸,一边压消息,一边把你侄女给送走,为的,就是不让所谓的名门望族蒙羞,落人话柄。”   被人欺负了不说,还要因为被人欺负了给撵出家门,说起来,还真有点寒心。   难怪辛良人说自己不姓白,感情,从六岁开始就一直记仇记到现在!   “那个男人,死了?”接过周晋递过来的茶色文件袋,白九拿手里掂量了一下,发现和想象中一样,很轻。   “得罪了你白家,还能有命活儿?”   起身,白九拍拍周晋的肩,然后拿着文件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包间。   瞧他走了,周晋便拿起酒杯,准备喝完最后一杯酒,就离开,毕竟何家明的歌声,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可没想到的是,他刚把杯子放下,何家明就跑跟前儿,将另外一支麦克风塞他手中,热情道,“来来来,陪哥们儿唱一曲难忘今宵,调别起太高啊,我刚才吼岔气儿了,有点难受。”   周晋爆粗,“难受还唱,你他妈傻缺啊!” “俗!你丫真他妈俗!我告诉你,只要能唱出优美的曲调,难受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我这可是为艺术献身,值!” 话罢,何家明屁颠屁颠的跑去点歌,找歌的途中又忍不住得瑟起来,“老周我告诉你,哥们儿当年本是要报考文艺兵的,结果一个小心,在厕所的转角处碰到了老白,他说老子骨骼惊奇步伐矫健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王霸……呃,霸王之气,所以死乞白赖的让老子进华夏,虽然老子对艺术有着过份的着迷和热爱,但老子当时尿急,为避免尿裤子的尴尬才勉强答应他的……点好了,前两段我唱,后两段你唱,注意节奏,别抢拍啊!”   话说,在何家明找好调,饱含深情的唱完头两段之后,他才惊愕的发现,周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没影了。   然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保洁阿姨,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小伙子,你朋友说账单归你。”   “靠!”   今宵,还真他妈—— 难忘! 正文 第十章 陈楠 经过两个不眠之夜,辛良人意识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便去同样被失眠困扰的兰嫂哪里要来了两颗安眠药。   就这样,她依靠着发达的医药科技,睡着了!   起床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兴许是觉得还早,辛良人便先去浴室里面洗了个澡,然后裹着浴巾打开衣柜挑衣服。   本来她看中了一套水蓝色的泡泡袖齐膝连衣裙,结果穿的时候,才悲催的发现,裙子太大,穿起来就像是套了个有着好看颜色的麻袋。   憋屈!   下楼的时候,辛良人正好碰见白藤坐沙发上看报纸,后者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极其不情愿的开口,“去哪?”   白三在公司里,一般都是到了晚上八九点左右才会回来,陶巧是正宗的少奶奶,整天除了美容逛街做指甲,就是练练瑜伽喝喝茶,说白了,也是不经常在家。而白六的公司在东洛城,为了工作,他大概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至于辛子衿,本来她是白六的得力干将,夫妻俩一起处理公司事务的,但因为儿子住院了,所以现在不得不每天一大早就起床炖这汤炖那汤,然后给送到医院去。   而辛良人的堂妹白齐嘉,得每天去学校里接受教育,所以白藤是属于那种闲到蛋疼,但不仅不能说疼,还不能把疼表现在脸上的,老别扭。   其实,白齐嘉还有个哥哥,叫白棋,今年二十有二,还在上大学。不过,听兰嫂说,白棋学习成绩不太好,是属于那种,不是去泡妞就是被妞泡的纨绔子弟,所以,鲜少归家。   握着门把手,辛良人纠结了许久,才回过头来,道,“找朋友。”   “兰嫂,让司机先载她去商场买两身衣服,然后再载她去见朋友,万不可叫人笑掉了大牙。”   嫌她丢人?   不等兰嫂答应,辛良人便打开房门,走前,又回头朝坐在沙发上的白藤做了个鬼脸——   “老家伙,讨人厌!”  ……   京都市某大学校门口,身穿白色上衣和浅色九分裤的辛良人正踮着脚尖趴门卫室上张望,然后在确定里面有人之后,她伸手轻叩了玻璃窗面。   “叔叔你好,我找陈楠。”   门卫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打开玻璃窗,瞧见只冒出半个脑袋辛良人后,他便拿起登记本,熟练的问道,“哪个系的?”   对此,辛良人老实承认,“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男朋友什么系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来找男朋友的?”   “这不废话么?”大叔微囧,却还是耐心的解释道,“这上大学的人,就两类人,一是来正儿八经读书的,二是来浑浑噩噩混日子的,然而,在这两类人里面,有一个极其相似的共同点,就是甭管是来念书还是来混日子的,只要不丑的惨绝人寰,都会因寂寞难耐而找异性或者同性,然后在一个个不眠之夜里,友好的互相帮助。”   大叔讲的很含蓄,但辛良人还是很可耻的听懂了,不过,她可以装听不懂!   露出一排漂亮白净的小贝齿,辛良人笑道,“叔,人我不找了,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再见。”   “不找了?那个,我可以帮你广播的!”   “……”   校门口街对面的大树下,辛良人蹲在那,小小的一团儿。   陈楠是林婶的儿子,盐水村人,村支书之子,在黑白电视机都还达不到普遍的时候,他们家就已经有了村里第一台彩色电视机,所以,他们家是盐水村有口皆碑的豪门!    小时候,辛良人是个外貌协会,瞅见长的好看的,花里胡哨的,就五迷三道的迈不开腿儿。而她之所以会和陈楠有交集,也仅是因为,在看到村长儿子的长相后,陈楠的出现,就像是初夏里绽放的雏菊,那么芬芳,那么明媚,那么好看。   那么像一个,已经不记得了的,熟人……   “我就再给你最后五分钟的时候,五分钟后,你要是还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离辛良人不远的地儿,停着一辆颜色特别鲜艳的红色跑车,跑车的驾驶室上坐着一年纪不大,但打扮很时尚的漂亮女人。眼下,女人正拿着打着电话,满脸笑意,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我在你学校门口,快点出来,不然五分钟后我走了,你就抱着大树哭去吧,哼!”   五分钟快到了,俊秀的男人从校门口跑出来,然后直径跑到红色跑车面前,亲昵的喊着女人的名字,“娜娜!”   因为时间仓促,男人的唇角上残留下了些许牙膏泡沫,穿着白衬衣黑长裤的他,看起来简单纯粹又透彻。像一颗在太阳下飘扬的肥皂泡,明明是透明无色的,却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摇曳出了斑斓色彩,特别好看。   女人优雅下车,然后故作不满的娇嗔,“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今天要去我家吃饭吗?”   “没有没有!”   “那你是想让我爸妈等你吗?”   “大小姐,你不要闹了,我已经很快了。”男人有些无奈,但很快的,他灵机一动,竟然伸手去抓跟前儿女人的纤腰。   当下,女人便因忍不住笑,而破了功,“呵呵……哎哟!你不要以下犯上的挠我痒痒好不好?这可是在你们学校的大门口,本来形象就不好,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给自己抹黑了,呵呵,好痒啊!”   “只要你不生气,就算是黑到非洲去,我也乐意。”   “油嘴滑舌,讨厌……”   起身,辛良人伸手摸了摸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然后幽怨喊道,“陈楠,我死的好惨啊!”   “良人?”男人惊恐,像是七月半见到鬼,连忙稍息立正站好,“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只是你忙着红杏出墙,没看到我而已。”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在京都?你不是应该在盐水村吗?”   女人的第六感是灵敏的,剧情都发展到了这儿,陈楠的正牌女友刘琳娜绷不住了,伸手指着辛良人的鼻子,怒道,“她是谁?为什么她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她要说你红杏出墙?为什么她要来京都找你!陈楠,今儿个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靠,这么彪悍? 那就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