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01章 奇怪的信息 在我大学毕业之后,开始靠写作维持生计,经过了两年的打拼,我倒也成了圈内知名的灵异小说畅销作家。 为了寻求灵感,我通常都是在半夜写作,有人说半夜是鬼魂最活跃的时候,起先我是不相信鬼魂这种事的,但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就变得半信半疑了。 那天晚上,放在桌角的手机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是一条微信消息,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正常人谁会在这个点发消息给我。 我好奇地打开了微信,发消息的人是二宝,看到这个名字,我顿时就感觉从头到脚都凉了下去。 二宝是我的发小,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们是穿着开裆裤和泥巴的交情,但最大的问题是,他三年前就死了啊,出车祸死掉了。 他发丧的时候我还参加了葬礼,那时候差点没哭掉我半条命,他的棺木也是我亲眼看着下葬的。 但这个时候,我确确实实地收到了他的消息,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是盗号的,但消息的内容又让我摸不着头脑。 消息只有两个字:小心。 这两个字看得我一头雾水,小心?小心什么? 我感觉恍恍惚惚,突然想起来早就过了十二点,今天已经是农历七月十五了,也是老人家的常说的鬼节。 相传鬼节这天,阴曹地府会放出全部的鬼魂,而留在凡间的人们也会举行祭祀先人的仪式。 难道是二宝回来了吗?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心里一阵心悸,我跟二宝的关系很好,但如果是成了鬼的二宝,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正在这里胡思乱想,我身后的窗子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我整个人都被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外面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住的是四楼,按理说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 但刚才那一声巨响,绝对不是我的幻觉,我胆战心惊地走了过去,看到窗台上面落着一片灰白色的羽毛。 “原来是只鸟。”我自嘲地笑了笑,因为那条奇怪的微信,让我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伸手把那片羽毛捡了回来,羽毛上还有一些余温,不过这片羽毛比一般鸟身上的大一些,想来如果不是一只大鸟的话,也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把羽毛放在了桌上,再去看手机的时候,竟然发现微信上根本就没有二宝的信息,我有些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最近的一条消息还是前天的。 我有些不信邪,又把手机拿出来翻了一遍,才发现我的联系列表里根本就没有二宝。 自从三年前二宝死了,我就已经把他删掉了。 说起这事,主要还是因为二宝死得奇怪,我们两个虽然是发小,但命运却各不相同,高中毕业之后,我考上了大学,但二宝却落榜了。 他在城里打工混生活,而我却在上学,因为角色不同,话题就少了,时间久了,我们两个也生疏了不少。 那时候我们已经差不多三个月没有联系过了,但突然有一天,老爹突然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是二宝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感觉懵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死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突然死了。 突然接到这个消息,我心里虽然难过,但还是飞快地向学校里告了假,然后买了一张车票赶回了老家。 我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封建迷信非常严重,家里有人死了之后,要停棺七天才能发丧,而且老人家也不信奉火葬,他们认为如果尸体被火化了,那灵魂也会受到烈火焚烧之苦,而且根本无法再次转世投胎。 在我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第五天。 我们村子小,所有人家的关系都非常不错,虽然死的二宝和咱们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还是看得出来老爹有些沮丧。 “二宝的棺材就停在祠堂里,他从小就跟你最要好了。” 老爹拍着我的肩膀,看他那一脸悲伤的样子,活像是死的就是他的儿子。 “二宝他是怎么死的?”我并没有立刻去祠堂看他,而是把憋在心里这么久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老爹叹了口气:“这事说来也太可惜了,前几天二宝还打电话说要回家来,结果谁知道他坐的车,在半路出事了,一车子的人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我听了一阵恶寒,这还真是天灾人祸,因为一场车祸,竟然死去了那么多的人。 “虽然赔了不少钱,但钱再多又怎么抵得过一条人命呢。”老爹一脸的沧桑。 其实像他这样的人,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早就应该看淡些,但我们这村里实在是太过落后,很少有什么意外发生,也从来不曾见有过什么横死的人。 我好歹也是在外面读过几年书的,只能一直在心里念着“生死有命”来安慰自己,我跟老爹打了一个招呼,就自己去了村里的祠堂。 村中的祠堂一分为二,一半供奉的是个说不出名目的土著神仙,另一半则是供奉村里历代德高望重的老人。村里的每家每户,都以自己家老人死后灵位能够摆在祠堂为荣。 祠堂也是村里人办丧事的地方,棺木会在祠堂里停放七天,死者的家人会在祠堂里面为他守灵。 我还没到祠堂的门口,就已经看到那边挂满了白布,今天已经到了第五天,该祭拜的也全都来过了,祠堂就冷清了下来,接下来也就只要等着七天过去,就把二宝下葬。 我走进了祠堂,里面香气缭绕,在角落里坐着一个老妇人,正在低声啜泣。 “婶子……”我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老妇人就是二宝的老娘,平时我们都叫她庆婶,我上次见她也就是三四个月前,不过她现在看上去就像是老了二三十岁。 “小霖,你来了。” 这个刚刚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妇人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触动了心事,又痛哭了起来。 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诉着说:“二宝活着的时候就跟你最要好了,你能回来看他,他也会高兴的。” 第一卷 第002章 来自地狱的声音 我给二宝点了三炷香,漆黑的棺材显得有些压抑,一想到他就躺在这冰冷狭窄的棺材里,我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 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也开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二宝家和我家虽然不是邻居,但也离得不远,我们从小就玩得很好。 从小学到高中,我们俩都是同班同学,就好像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缘分把我们系在一起,让我们形影不离。 我把香插进了香炉里,刚要直起腰来,耳边忽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小霖,下来陪我吧。” 我的头皮瞬间就好像炸开了一样,整个人都往后面弹去,我仓皇地看向棺材,还是好好地摆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才稍微安下了心,一只手忽然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得身子一缩,急忙回过了头。 “小霖,你怎么了?” 庆婶愣愣地看着我,显然也是被我的反应给吓到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苦笑着说:“庆婶,你吓死我了。” “你是不是也听到二宝的声音了?” 庆婶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她盯着我,没有了之前那种颓废的神色,眼神里面甚至带着一丝狂热。 “什么声音?”我问。 “二宝说,下面很冷,要我们下来陪他,说他好想我们。”庆婶好像是喃喃自语,神色之中满是难受,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像是痛苦不已。 我强行按捺住心脏的狂跳,如果之前我听到庆婶这么说,肯定会置之一笑,但是就在刚才,我分明听到了二宝的声音。 “庆婶,我看是不是你太想念二宝,所以才产生了幻听?”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不可能。”庆婶很激动地拉住了我,“一定是二宝回来了,他一定回来了!” 庆婶就像是疯了一样念个不停,我感觉有些害怕了,只好奋力甩脱她逃出了祠堂。农村里没有路灯,这时候外面已经快要黑了。 我再回过头,祠堂的大门就像是一张怪兽的巨口,里面一团漆黑,像是要把人硬生生地给吞进去。 才刚跑出祠堂,我的手机就响了,在我们村里,就连家里的座机都只有几部,手机就更是奢侈品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我老爹从家里打来的,我顿时就纳闷了,我要是在外地的话,他给我打电话也就算了,可我这会儿在家呢,有什么要紧事非得打电话的。 “喂,爸?” 我接通了电话,对面却没有人说话,安静地让我有些害怕。 “爸,你说话呀。” 我出声催促,对面忽然传来了声音,是那种“呲呲呲呲”的电流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很刺耳。 难道是信号不好吗?我试着把手机举高了一些,想要找找信号,手机里却忽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吓得我手一抖,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屏幕迅速暗了下去,我抖抖索索捡起来一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摔了一下的原因,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我揣着手机飞快地向家里跑去,在院子里迎面就撞上我老爹。 “爸,你刚才打电话给我干嘛?”我连忙扯住了他。 “啥电话?我没打啊。”老爹一脸愕然。 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这个电话实在是来得太过诡异,再想到在祠堂里的种种怪事,就更让我不寒而栗。 我拿出手机,想要把通话记录翻给老爹看,但令我诧异的是,通话列表里根本就没有刚才的那通电话,最近的一通还是我打电话给舍友让他帮我把晒的鞋子收了。 我在家里住了三天,几乎每天都能接到这样的电话,对方一句话都不讲,只有一些杂音。 像这样持续到了第七天,二宝下葬之后,电话才停了下来。 这些声音就好像是来自地狱一样,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让我夜夜被噩梦惊醒,直到大半年之后,我才渐渐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些事虽然曾经非常困扰我,但后来忙着学业和工作,就渐渐被我忘记了。今天收到的这条微信消息,又让我回想了起来。 或许这些声音真的是从地狱里过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从电话到微信,这倒证明了地狱里的通讯工具也在进步。 我放下了手机,走过去把窗户给关紧,却意外地发现楼底下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路灯底下,但除了他的一身黑衣之外,我竟然一点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总感觉那个人好像是在抬头看着我,他好像是发现了我在看他,忽然就钻入了黑暗之中,整个人就好像是瞬间消失不见了。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我想大概是我最近太过紧张,为了筹划最近的一本新书,我已经将近三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厚厚的底稿塞满了我的柜子,虽然已经改动过了好几次,但我始终都不太满意,出版社几乎每天都在催我,但都被我拖着。 “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我有些自嘲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再这么下去,我非要把自己逼疯不可。 电脑和手机都被我扔在桌子上,我闷头钻进了被窝里,这一觉我睡得不怎么舒服,几次都梦到了二宝。 二宝的脑袋上挂着血,整个身体都有些不成形了,我哭着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未了,我来替他完成,但二宝却只是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说着:小心,小心……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手机上是几条未接电话,又是出版社的人打来的,我也没有回拨,就打开了短信。 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我们大学班长发来的,说的主要就是在这周末会举行一次同学聚会,希望所有有空的同学都能够过去,在最后,班长特意还加上了一句:大作家务必赏脸光临哦。 我无奈地笑了笑,自从毕业之后,我们这群老同学倒的确是没有好好聚过一次,反正最近我也想好好散散心,就给班长回了一条短信:一定到! 第一卷 第003章 老同学 班长发来的短信上,说明了同学会的地点是在H市的一个野外别墅,我们在火车站碰面之后,再一起坐专车过去。 H市离得不远,我坐上火车之后,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到了车站。 过来接我的是我大学四年的舍友,于飞,也是我在大学时期最铁的哥们。 “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在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呢。” 于飞一看见我,就热情地向我打招呼,虽然毕业后在这几年我们都忙着各自的事业,但联系却从来没有断过。 “怎么,大家都来了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是大家都在等我一个人,那倒是我的罪过了。 “开个玩笑,才来了一半呢。”于飞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我走进了候车大厅。 我在大厅里看到了十几张我熟悉的脸,大学的时候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一晃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我一一和他们寒暄了几句,最后还是班长跟我握了握手,略显激动地说:“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太让我惊喜了。” 我对他的表现有些诧异,记得上学的时候,他对我可没有这么热情啊。 “陶寻他现在可是你的头号书迷呢。” 旁边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的心里顿时就释然了,不然陶寻老是这么无事献殷勤,我心里还真是没底。 陶寻有些难为情地挠头说:“你的每本书我都看过。” “多谢抬爱了。”我郑重了握了握他的手。 谁知道陶寻又开始追问起我的新书来,说是我已经快半年没有发行新书了,读者都等的着急了。 我只好对他说:“最近我在准备一本新书《鬼来了,请闭眼》,底稿已经成型,估计很快就会发行了。” 陶寻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在新书发行之后一定要第一个告诉他,我满口答应,他这才算是放过了我。 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陶寻在我记忆中是个学霸,每天都是捧着专业书,而把我们看的那些小说称之为“闲书”,对我们是嗤之以鼻。 但现在他怎么反倒这么痴迷小说了,看来时间还真是足够改变人呢。 我跟于飞闲聊了几句,人群里忽然发生了一阵骚动,我抬眼一看,一个长发美女拎着包走了过来。 “是沈秀萱呢。”于飞一见她,就一个劲地那胳膊肘捅我。 “看到了。”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沈秀萱当时是我们系里的女神,我们班上的男生有一半都暗恋过她,出手追求的也不少,但都是铩羽而归,说起来奇怪,大学四年沈秀萱身边虽然围满了狂蜂浪蝶,但还真没见她交过男朋友。 两年时间过去,她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是那样的光彩照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众人的焦点,在她身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可惜洋子不在了。”于飞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忽然感慨了这么一句。 我的心里就好像是被抽了一下,瞪着他厉声说:“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他了吗!” 于飞所说的洋子,叫高洋,也是我们的舍友,但跟我们不同的是,他在我们大四的那年死了,而且就死在我们的面前,而且死于鬼探头。 高洋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宅男,他长相普通,也没什么特长,却是沈秀萱的狂热爱慕者。 与大多数屌丝对女神的爱慕一样,高洋一直把这份心意藏在心底,但到了那一年的毕业季,高洋却忽然决定要向沈秀萱告白。 大概是不想给自己的大学生活留下什么遗憾,他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为了表示支持,我和于飞一起陪他去学校外面买了一大束花。 在我们回来的路上,高洋都在打量着他手里的那束花,似乎是在激动地想着见到了沈秀萱该怎么说。 在学校和花店之间的路上,有一个三岔路口,因为旁边巨型广告牌的遮挡,行人和车辆都很难被发现,所以这里是事故高发区,我们每次从这里经过都会加倍小心。 如果这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根本不会让我们那么避讳,因为我们那次经过的时候,巨型广告牌已经被拆除了,我们清楚地看到一辆货车高速驶了过来。 我和于飞都停了下来,但高洋却好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依旧是捧着那束花闷头往前走。 “洋子快回来!”我一声大喊,却被卡车高速驶过的呼啸声淹没。 “砰”的一声撞击,高洋被卡车撞飞,足足撵了十多米,卡车才悠悠地停了下来。 鲜血被撒了一路,我颤巍巍地想要走过去,于飞却忽然拉住了我。 我回过头,于飞脸色发白,用颤抖的声音说:“刚才我看到……司机在笑……” 惊恐过后,我们很快报了警,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十分忠厚的样子,被警察逮捕时,他一直哭诉着他明明没有看到前面有人,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警察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我却有些相信了,因为高洋他,好像也没有看到卡车。 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很多因为鬼探头而发生的车祸,但显然这一场发生在我们眼前的车祸,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我和于飞虽然没有明说,但都心照不宣地避讳起这件事情来,从来没有在人前提过。 只是没想到于飞会突然说出来,才让我回想起这件我再也不想记起的事。 于飞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转移话题说:“大家都在那呢,我们也过去和沈秀萱打个招呼吧。”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显得有些心烦。 虽然我并不是当年她的追求党中的一员,但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感,只是我总觉得,如果不是她的话,高洋也许就不会死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虽然这件事怎么说都和别人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你总是想要用各种牵强的因果关系,找出一个“背锅”的人,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我们就走吧,车就停在外面。” 陶寻站在人群中间高声说完,所有人都跟在他后面涌出了大厅。 第一卷 第004章 路障 陶寻之前所说的专车,就是一辆橙黄色的大巴,毕业之后,从事什么行业的人都有,自然也不乏大巴司机,但是正好连司机都不用请了。 我正要跟着人群上车,忽然感觉有人在身后拉了一把我的衣服,我奇怪地回过了头,拉住我的竟然是沈秀萱。 “有什么事吗?”我奇怪地问他。 沈秀萱的表情有些奇怪,她好像是纠结了一阵之后,才松开了手,摇着头说:“不好意思,没事。” 我有些纳闷地上了车,于飞就坐在车的最后一排,冲着我使劲招手。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盯着我问:“老实交代,你刚才都和沈秀萱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无奈地摊了摊手,于飞的眼睛但还真是尖,也不知道他是盯着我不放,还是盯着沈秀萱不放。 “我才不信,上学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有什么来往啊,老实交代,是不是毕业以后偷偷来往,天天发微信打电话什么的,快把手机交给我检查。” 于飞一边说着,还真的一边搜起我的身来,我干脆把手机掏出来给了他,说:“你自己看,我可没加她的微信,也没她的号码。” 于飞倒也没真的翻我的手机,而是有些无趣地递还给了我。 我刚把手机接到手里,就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我打开微信一看,竟然是一条附近的人发来的消息,那个号既没有头像也没有昵称,一看就像是一个小号。 我打开消息一看,瞬间就觉得有些窒息,上面赫然是:你们要死三个人。 “看什么呢?”于飞忽然探过头来,“哪个美女的消息啊?” 我刷的一下将手机握在掌心里,挡住了那条消息。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这说不定是谁跟我开的玩笑呢。 等于飞不再关注我的时候,我再掏出手机,问他:“你是什么人。” 对方很快有了回应:死神。 我顿时就觉得有些可笑,这年头竟然还会有人自称自己是死神,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吧。 “你真是个疯子。” 我发出去一行字,却显示发送失败,我又重试了几次,但都没能成功。 我有些泄气地收起了手机,这个自称“死神”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来的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我看了看窗外,已经到了郊外,荒郊野岭不见人烟,不太可能有什么人,难道是…… 我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车上的同学上,他们有些人在聊着天,但低着头在玩手机的人也有一半,而且那个人现在也不一定在玩手机了。 我心里也有些迟疑,那个人真的会在车上吗?可是这里的人全都是我的同学,一起相处四年,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应该不会…… “小霖,想啥呢?”似乎是看我愣了大半天,于飞又捅了捅我。 我正要回答,车子忽然剧烈一晃,整个车身都倾斜了过去,我急忙扶住了椅子,差点就摔了出去。 “怎么回事?”陶寻一声大喊,但很快就被女生们的尖叫淹没了下去。 车子晃晃悠悠开出了十多米,才慢慢停了下来。 “大鹏,怎么回事?”陶寻站起了身来。 开车的那个胖子叫余大鹏,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学,毕业之后只能去开大巴。 “我也不知道啊,路上突然冒出来一个路障,我没躲过去,就装上了。”余大鹏一脸的憋屈。 突然冒出来的路障? 我总觉得怪怪的,就把头探出窗外,果然就在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方形物体,不过离得有些远,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大鹏,把门打开我下去看看。”我走到了车门口,大鹏连忙把门给打开了。 “小霖我跟你一起去。”我刚走下车,于飞就追了过来,陶寻跟在他的身后,让我想不到的是,沈秀萱也跟了过来,在我的印象里,她可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女生。 走近一看,原来那个方形物体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铁盒,上面锈迹斑斑,黑里还透着猩红。 “这么一个东西怎么会被摆在路中间?”于飞皱了皱眉头,有些纳闷地说。 我没有理他,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铁盒,它非常普通,侧面有一条缝,看来就是铁盒的盖子。 “过来帮把手。”我朝于飞招了招手,我们两个合力把铁盒给打了开。 我朝里面一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三个布娃娃。 那几个都是商店里售卖的普通布娃娃,但让人觉得恶心的是,它们的身上都被缝上了很粗的红线。 “这是什么东西?”陶寻有些好奇,想要伸手去把它们拿出来,却被我给拦住了。 “你看过我的《恐怖人偶》吗?” 陶寻本来对我拦住他的行动还有些疑惑,被我这么一问,就忙说:“就是那本主角总是能在各种地方捡到人偶,而每次他捡到几个人偶,他的身边就会死几个人吗?” 我点了点头,其实心里还有些得意,作为一个作者,最得意的事也莫过于自己创作的情节被读者烂熟于心了。 “你是说这个……”陶寻有些不太确定地问我。 其实我的心里也不太确定,因为恐怖人偶只是我虚构出来的情节,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我刚才收到的微信消息说要死三个人,这里又有三个人偶,这岂不正好对应起来了。 “哪有这么邪行的事啊,捡几个人偶就会死人。”于飞满脸的不信。 “我看,这次聚会要不先取消吧。”我皱了皱眉,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安。 “不行,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而且都到这里了,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而且大家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不出我所料,陶寻立刻就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也知道光靠三个布偶是没有办法说动他们的,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布偶不是还放在这里吗,我们又没捡,不会死人的,大作家你就放心吧。”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担心,于飞笑着安慰我。 最后,我也只能跟于飞把盖子合上,跟着大家一起回了车里。 第一卷 第005章 死亡之梦 回了车上,大家就七嘴八舌地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陶寻也没有细说,只说是路上摆的杂物,叫大家放心。 大巴继续启动,在山路上开得晃晃悠悠,我的一颗心也始终悬着没有落下。 就这样开了快一个小时,大巴终于停了下来,我朝外面看去,不远处就是一栋很大的别墅。 那别墅是西洋风格的,颜色有些陈旧,应该是有很多年头了,不过足足有四层高,应该是够我们这么多人住了。 别墅外面笼罩的都是一片很大的花圃,里面有很多话都是我叫不出名目的,但我本就不是爱花之人,也没有过多注意。 花圃里只留了一条小路通往别墅,如果是汽车的话还能开进去,这大巴却只能停在外面了。 大家一起下了车,陶寻指着那栋别墅说:“这栋别墅我们租了三天,这三天大家可以尽情享受野外的生活。” 众人兴致冲冲地穿过花圃,打开那别墅的门,一股庄严朴素的气息迎面而来。 几个混得不好没见过别墅的甚至发出了一声感叹。 “大家两人一间房,随便找一间住就行了,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打扫干净的。” 这栋别墅是陶寻租的,也是他最为熟悉,一进门就像是主人似的招待我们。 大家一路过来其实也都累的很,听完陶寻的话,立刻就两人一组去找房间住了。 我和于飞也在二楼找了一间房,房间不怎么大,但是很整洁,有两张床和一张书桌。 我把背包里必用的行李翻了出来,然后又把手机插在电源上充电,这时候房门忽然被敲了两下。 “谁啊?”我还刚在发问,于飞就已经过去打开了门。 “咦?”于飞发出一声惊呼,引得我也回过了头,过来的竟然是沈秀萱。 “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有话想对林霖说。”沈秀萱看着于飞,表情格外的认真严肃。 我不知道于飞对着她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我只看到他回过头来对我露出一脸坏笑:“小霖,那我先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沈秀萱走进门,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坐吧。”我指了指于飞的床,因为房间里并没有椅子。 沈秀萱坐下之后,我也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 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了大眼瞪小眼,足足过了五分钟之后,我实在有些蹦不住了,就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今天一路过来,我都觉得她怪怪的,就在上车的时候,她就拉住了我,明显是有话对我说。 只是我想不通她有什么好对我说的,因为不管是上学时,还是毕业后,我们都没有太多交集。 “我是有话想对你说。”沈秀萱最后还是慢慢开口了,只是听她说话的语气,好像十分为难,“其实,最近我经常梦到你……” “梦到我?”听她说了这话,我顿时就懵了,这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表白,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毕业两年,我又变帅了? “嗯,我几乎每天都能梦到你。”沈秀萱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难看,“我梦到你杀了我。” 我的表情瞬间就滞住了,沈秀萱梦见我杀死了她,这就是她今天对我如此奇怪的原因。 “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你梦见的是别人。”我干笑了两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到底我还是有的,我跟沈秀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无缘无故怎么会梦见我。 “我不会记错的,绝对就是你。”沈秀萱神情坚定,语气不容置喙。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做梦这种事谁能说得准,而且我也根本不相信我会去杀人,更别说是跟我无仇无怨的沈秀萱。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不只是梦见我被杀了,我梦见了很多人的死亡。”沈秀萱有些痛苦地伸手锤着额头。 “然后呢?”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然后我就真的在新闻上看到了他们的死讯。” 沈秀萱抬头看着我,神色之间显得有些苦涩。 这一刻,我彻底地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但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 “大概三个多月前。” 我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感觉浑身都有些无力。 “不瞒你说,我在三个多月前开始创作《鬼来了,请闭眼》,女主人公的特别能力,就是能通过梦境来感知死亡。” 这一刻我的心情格外地复杂,小说里的情节突然就出现在了现实里,而且还是由我所构思出来的情节。 但我很快又做出了另一种假设,会不会这都是沈秀萱骗我的,梦境预知死亡并不是我的首创,正相反这已经是大家所谓的烂梗了。 如果非要这样说,我又想不通沈秀萱骗我的话对她有什么好处,而且我的底稿从来没有给任何一个人看过,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写了这个情节。 “那么,你会杀了我吗?”沈秀萱看着我,一个原本让人觉得可笑的问题,被她这么一问,竟让我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会,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我说了一个冷笑话,主要还是想让我自己轻松下来,因为现在我们两个人,倒好像是我更加紧张了。 “好吧,我暂且信你。”沈秀萱忽然吐了一口气,屋子里原本降到冰点的气氛也缓和了起来。 “不过这次聚会之后,你得把你那本什么鬼来了的底稿给我看一看。”沈秀萱又加上了一句。 如果换成以往,对这样的要求我一定会拒绝,但现在面对着沈秀萱,我也只能答应了她。 “把手机拿来。”沈秀萱朝我摊开了手,我就像是一个任她摆布的提线木偶,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下来交给了她。 我看到沈秀萱打开我的微信添加了一个好友,然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才把手机还给了我。 “你总得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不然我去哪里找你。” 沈秀萱说完之后,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看着手里的手机,我感觉背上升起了一股凉意。 第一卷 第006章 镜子里的人 其实我很想问一问沈秀萱,她有没有梦见我们同学的死亡,但最终我还是没能问出口。 我只能期望,这一切都是我多想了,因为在这里,我想不出任何会致人死亡的理由。 沈秀萱的话的确是影响了我的心情,晚饭的时候我都觉得没有多大的胃口,到了晚上,大家都一起聚在大厅里,有的聊天,有的打牌。 这时候,陶寻忽然站起来对大家说:“大家都知道,林霖是写恐怖小说的大作家,正好趁着夜黑风高,让他给我们讲一个鬼故事怎么样?” 这会儿大家都是闲着无聊,陶寻的建议自然也是一呼百应,看着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也根本就推脱不掉。 “这样吧,我也讲什么鬼故事了,就给大家讲一件真事。”我顿了顿,大家没头没脑地给了我一通喝彩。 “我有一个朋友是出租车,可以称呼他为窦师傅,窦师傅拉的是晚班,经常半夜出来拉客。那天晚上窦师傅正在车上犯困,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在拦车,窦师傅停下来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拦车的那个人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她非但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衣,就连她的脸,也是惨白惨白的。” 我才刚开始说,就有几个女生发出了害怕的嘘声,我不由无奈,这些人胆子这么小还这么爱听鬼故事。 “不过窦师傅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就这么害怕。他让姑娘上了车,然后问她要去哪里,姑娘说了一个地名,窦师傅忽然想起那地方就在一个坟地的旁边,再看看她这身行头,窦师傅就有些害怕,但她都已经上来了,总不能赶她走,窦师傅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但快到坟场的时候,窦师傅实在不敢开了,就停下来对她说,车子快没油了,只能送她到这里。姑娘也没说什么,付了钱之后就打开了车门,但在那一瞬间,就不见了姑娘的人影。窦师傅看看后座,没有人,窗外也没有人,但后面的车门是开着的。窦师傅正奇怪呢,忽然就看到那个姑娘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就贴在窗外!” 我说到这里,几个女生的尖叫打断了我,有几个胆小的男生也瑟瑟地缩成了一团。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那姑娘对窦师傅说:师傅,下次停车能别停在沟旁边吗,会摔死人的。” 我说完之后,于飞非常给面子地大笑起来,而且是狂笑不止,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整个大厅静悄悄的,只有于飞的笑声,所有人都像是在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于飞擦了擦眼泪,非常诧异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怎么不笑呢,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非常有意思吗?” 他从大学开始就出了名的笑点低,我也没想到我的笑话只能逗笑他一个人,只好有些尴尬地坐了回去。 墙上的大壁钟响了十下,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陶寻站起来对大家说:“对了,这个别墅要说哪里不好,那就是一层楼只有一间浴室,我看大家从现在开始就排队去洗澡吧。” 有些女生是有洁癖的,一听于飞说完,就一个箭步冲上了楼。 这一路过来风尘仆仆,的确是累坏了,我没有跟他们聊多久,就上楼排了个队进浴室洗澡。 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浴室,除了浴缸比较大之外,也我们家里的浴室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洗漱台旁边的墙上,嵌着一块巨大的落地镜,刚好正对着浴缸。 我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顿时就传来了刷刷的水流声,我脱完衣服刚想下水,就看见浴缸里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我伸手捞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小簇黑色的长头发。 应该是之前哪个女生落下的吧,我心里想了想,就把头发扔在了地上。 我躺进了浴缸里,浴室里雾气弥漫,让我有些好奇的是,现在是夏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 吊灯闪了两下,忽然就暗了下去,整个浴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要是停电了的话,外面肯定已经闹起来了,但听外面没什么声音,应该是吊灯坏掉了。 我暗叫了一声倒霉,拿浴巾擦了擦手,然后就摸索着把手机拿过来,把手电筒给打开了。 光线射了出去,正好照在那个落地镜上。透过浓厚的雾气,我隐约看到镜子上有一个黑影。 但那个人,不是我。 镜子上面虽然全是水汽,但我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来,那个黑影是站着的,而我却是坐在浴缸里的。 我几乎没法呼吸,喉咙里就像是梗了一块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拿起浴缸旁边的水瓢,舀起一瓢水向镜子上泼了过去。 水珠挂了下来,雾气也被洗去了不少,但我还是看不清镜子里的那团黑影。 我越是想要去看清他,就越是模糊,起先我还能看出那是个人形,但到了后来,那个黑影已经完全扭曲了起来。 我想大声呼救,但还是忍住了,我好歹也是恐怖小说作家,要是被吓得大喊救命,肯定会被调侃好几年。 “是谁在那边?”我怀疑是谁在跟我开玩笑,想要吓唬我。 我舀了几瓢水,往那些黑暗的角落里泼过去,浴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地让人害怕。 门外忽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显得格外突兀,我吓得将手里的水瓢扔了过去,刚好砸在了门上。 “怎么回事啊,小霖,你洗好了没有。”外面传来了于飞的声音。 原来是于飞,我安下心来,再去看那个落地镜,里面的影像是我和浴缸,我扬了扬手,镜子里的我也跟着扬了扬手。 “阿飞,我马上好。” 刚才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我飞快穿上了衣服,然后大步过去打开了门,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阿飞?” 我喊了一声,回廊里空荡荡的,我四处张望,也没有哪里是可以躲人的样子。 我正要出门,浴室里的灯居然亮了起来,把我的影子映在了走廊地上。 看到我的影子,我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快步走到了楼梯口,楼上一个姑娘抱着一套衣服走了下来,骂骂咧咧地说:“三楼是谁在洗澡啊,都半个多小时了,叫他也不开门。” 第一卷 第007章 第一个人 她骂骂咧咧地走下了楼,看样子也是等了不短的时间。 陶寻急忙站起来问:“大家知道三楼是谁在洗澡吗?” “是青青。”不知道是谁回了一句。 陈青青这个人我有些印象,主要是这个人长相一般,却总是喜欢浓妆艳抹地打扮自己,据说她每天去上课前,都能打扮上半个小时。 但陈青青再怎么拖拉,也总不会喊她也没有回应吧,我感觉有些担心,就对陶寻说:“我们上去看看吧。” 陶寻也没有拒绝,跟着我一起上了楼,当然也有好几个爱凑热闹的人跟了上来,比如说于飞。 陶寻敲了敲浴室的门,大声问:“陈青青,你在里面吗?” 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安静地就好像是根本没有人在里面,我把耳朵贴在了门上,说:“里面有水流声。” “破门进去吧,可能出事了。” 陶寻的话我们并没有异议,于飞就和他一起撞开了门,门被撞开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了出来。 顿时就有几个人弯腰干呕,我强忍住恶心,朝着里面看去,鲜血躺了一地,已经快要流到门外面来了。 浴缸里装满了血水,水龙头还在不停淌着,血水虽然不停地溢出来,却一点也不见稀释。 “这是怎么回事?” 陶寻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再惊愕这个词来形容我,我想每个人的心情都跟他差不多。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小霖!”于飞叫了我一声,但没能叫住我,只好跟着我一起走了进来。 我走到了浴缸的旁边,把拉了一半的帘子给拉了过去。 我的手顿时就停了下来,于飞一声惊呼连连往后退,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陈青青整个身体都泡在浴缸里,只露出了一个头来,她的脸上非常干净,一片惨白,最诡异的,是她的嘴咧开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就好像是在笑! “这是什么回事……”门外的陶寻颤颤巍巍,他虽然没有进来,但帘子被我掀开之后,整个浴缸一览无余,他们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胆子小的女生已经尖叫着躲到了人群后面,这么血腥的场面,不管是谁见了,只怕都没有办法接受。 就在这个时候,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了一下,我伸手掏出来一看,又是一条微信小心。 这个时候是谁给我发微信,我本来不想看的,但还是不自觉地把它给点开了。 “这是第一个。” 微信消息让我触目惊心,还是那个附近的人,我还能够看到他发给我的那句:你们要死三个人。 我感觉脊背发凉,忽然陶寻大喊了一声:“愣着干什么,赶紧报警啊!” 他这一喊,顿时就把我给惊醒了,我正要报警,忽然有人哭丧着脸说:“不行啊,手机没有信号。” 这怎么可能,我刚刚还接到了一条微信消息,我有些不信邪似的拨了一下110,电话那头是一片忙音,很久都没有人接。 “没有用的,这里有很强的磁场。” 这时候沈秀萱忽然说话了,她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指南针,上面的指针忽左忽右,已经是完全失灵了的状态。 今天白天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通讯设备都可以正常使用,这个磁场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以至于我们到现在才发现。 浴室里的血腥气实在太重,我朝于飞招了招手,就跟他一起退了出去。 在我走出去之前,我又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浴缸里的血水太浓,以致于我看不清陈青青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她露出水面脖子以上的部分,都没有任何的伤痕。 陈青青脸上挂着的那抹邪行的笑容让我觉得很反胃,我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走出浴室还把门给关了起来。 我环顾众人的脸色,虽然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好,但是好在并没有人出现大喊大叫或者是情绪失控的状况。 “我们怎么办啊?”一个姑娘突然问了出来。 她语气里带着哭腔,我看她整个人都抖得跟缝纫机似的,心里一定是害怕极了。 这话显然是问陶寻,他既是我们的班长,又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所以大家出现了任何状况,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他解决。 “大家先别慌。”在关键的时刻,陶寻展现出了一个领导者的气质,“大家先到楼下的大厅集合,再慢慢商量。”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一群人只好下了楼。把这事跟楼下的人说了之后,所有人顿时就惊恐了起来,他们疯狂地拨打起电话,但怎么都是忙音。 “不行,我要走,这里一定是有一个杀人疯子。”余大鹏顿时就大喊了起来。 他虽然是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胆子却比谁都小,那些女生还没想到逃命,他小子就已经脚底抹油了。 “大鹏,等一下!”陶寻一声大喊,但没能够叫住他,余大鹏已经推开门冲了出去。 但他还没跑出去几步,忽然一头栽倒在地,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大鹏!” 我们快步冲了过去,有几个人想要冲出门口,但被我伸手拦住了,这一切,总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大鹏他……是死了吗?” 于飞瞠目结舌,转过头来问我,我心里大骂一声,我又怎么知道他有没有死。 我们在门里面大喊着余大鹏的名字,他虽然和我们只隔着十米的距离,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余大鹏真的死了吗?就这么突然死了? 我心里有些绝望,但在那一瞬间,一道灵光忽然钻进了我的脑子了。 “你们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 我叮嘱了他们一句,然后去浴室里拧了一块湿毛巾包在脸上,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我才刚出门口,就感觉一阵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我感觉脚下无力,连身体都晃了晃。 不过好在有湿毛巾抱着,我还能够站得住,余大鹏就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我过去抓起他的脚,将他拖了回来。 不得不说,余大鹏可比他表面上重的多了,我本来就感觉有些无力,再拖着他这么一个胖子,更是举步维艰。 第一卷 第008章 真实恐怖 就在我们一群人堵在门口的时候,我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的一本叫《孤岛公寓》的小说。 在小说里,主人公一行人被困在孤岛的公寓上,在公寓的四周种满了黄泉竹兰。这是我虚构出来的一种花,这种花在白天无毒,但是到了晚上,就会释放出会致人昏迷的花粉,也就是这种黄泉竹兰,把主人公他们给困在了公寓了。 余大鹏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我并没有立刻感觉到这和我的小说契合,但现在我用湿毛巾捂着口鼻,就少受了花粉的侵害,一切还好像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我拖着余大鹏走回了门口,浑身的力气都好像用尽了一样,幸亏于飞他们帮了一把手,把我们两个人给抬了回去。 “快把门关紧。”我急忙说。 陶寻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过去把门给关紧了。 几个懂些医术的同学过去看了看余大鹏的身体状况,然后说:“没有多大事,只是昏迷了。”大家这才放下了心来。 我咬了咬牙,刚才吸入的花粉还让我有些无力,但我想不通的是,由我虚构的黄泉竹兰真的存在吗? “小霖,大鹏这是怎么回事。”于飞忽然问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也难怪他们会怀疑我,我和余大鹏都出去过,余大鹏昏迷了,但我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而且我在出门的时候特地蒙上了毛巾,在有心人看来,我分明就是知道外面有什么。 我叹了口气,为了摆脱他们对我的怀疑,也只能老实对他们说:“其实是外面的花粉能够让人昏迷,所以大鹏刚一出去就昏迷了,我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我在小说里也写过这样的情节,我本来只是想试一试,结果还真的是这样。”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陶寻忽然激动地说:“是《孤岛公寓》里的黄泉竹兰对不对!这个我看过。” 看来陶寻还真的是我的铁杆书迷,如果换成是平时我也许会高兴,到这个时候,我还真的高兴不起来。 并不是每一个作家,都希望自己笔下的情节真实地在生活中再现,特别是我们这些恐怖小说作家。 “什么孤岛公寓的,我没有看过,这世上哪有这么邪的事,白天我们进来怎么没事。” 人群里面有个人站了出来,长得五大三粗,他是郝正,但因为他胆子以胆子大而成名,人送外号郝大胆。 郝大胆的话也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我知道仅凭我一本小说,肯定是没有办法说服大家,因为别说是他们了,连我自己都不信。 郝大胆虽然嚷了一句,但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刚才余大鹏跑出去就昏倒了,显然大家都不想步他的后尘,但楼上又刚死了个人,所以才会一群人挤在大厅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陶寻掏出手机看了看,最后又有些失望地收回了口袋里,看来还是没有信号。 他走到人群的正中间,高声说:“这样吧,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报警,警察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在这样人心慌张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主心骨,陶寻的话一出,大家都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诉说着心头的恐惧。 因为刚才吸入了一些花粉,感觉非常不舒服,我还躺在沙发上,旁边坐着的是一脸忧心忡忡的于飞。 陶寻忽然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低声说:“小霖,你还记不记得你写的那一本《第一百零一种死法》?” “还记得,怎么了?” 我的话刚一问出口,就感觉身体都怔住了,因为我记得那本小说里的一个场景,就是写一个女人被水鬼溺死在浴缸里。 我知道陶寻想说的是什么了,不管我们信不信,现在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和我小说里写得一模一样。 看我的表情,陶寻就知道我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就直接问我:“你觉得是人做的,还是……”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我心里明白,他是想问这是人做的,还是鬼做的。 “哪里会有什么鬼。”我讪笑了两声,“等明天警察一过来,一切就都能调查清楚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突然脑子里就蹦出来一个念头:陈青青还要在浴缸里泡一个晚上。我不由想到了她那张浮肿而带着诡异笑容的脸,顿时不寒而栗。 “我觉得凶手就在我们之间。”陶寻压低了声音,就连坐在他身边的我也很难才能听清楚。 “那个人一定看过你的书,然后进行模仿杀人。”陶寻说得有理有据。 “那个……这里都是我们的同学,应该不会……”我有些为难地说。 “人心隔肚皮,谁又说得准。”陶寻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的深意让我心悸。 模仿杀人其实并不少见,一般像是小犯人模仿那种重犯的犯罪方式,或者是模仿侦探小说中的杀人手法,还真没见过模仿恐怖小说的。 真的是模仿杀人吗? 我心里有些困惑,但这样的解释,总比那些乱力鬼神让人容易接受。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能模仿我的小说情节,那他一定读过我的小说,矛头瞬间就指向了陶寻。 但我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如果陶寻真的是想模仿我的小说杀人,根本不可能表现地那么狂热,反而应该是装作从没有看过,而且这个模仿杀人的假设也是他提出来的。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相互猜忌了,等明天警察过来就好了。” 我有些不置可否,主要是我总觉得事情怪怪的,所以不敢轻易下结论。 墙上的挂钟开始响了起来,大厅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声音,钟摆响完了长长的十二下,还是久久没有人啃声。 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在这个大厅里,虽然大家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惊慌,但我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紧绷着一张弦,只要稍微拨动一下,就会瞬间崩溃。 “你们看楼梯口!”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声,把我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第一卷 第009章 腊尸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快看楼梯口,我闻声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就看见楼梯口那里似乎立着一个黑影! 我正想要看清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大厅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各种尖叫声呼喊声混杂在一起,场面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 我一边发问,一边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大厅里的人要么抱头鼠窜,要么抱成一团,一个个都被吓坏了。 “可能是保险丝烧了。” 陶寻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让光线照射到天花板的吊灯上。 我还有些记挂刚才看到的那个黑影,但我再往楼梯口去看的时候,那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把大家都吓得慌了,也没谁再 去注意楼梯口的事,而是一个个喊着怎么没电了。 “都别吵了,应该是保险丝烧坏了,去电闸那边修一下就好了。” 陶寻说完,大家才稍微安静了下来,陶寻又说“电闸就在地下室里,谁跟我一起去。” “我去!”郝大胆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刚才大家都是一脸慌张,可看他就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我也跟你去。”我有些不放心,就也跟了上去,没想到的是于飞也跟了上来。 四个大男人成群结队去修一个保险丝,换成平日里肯定要被笑话了,但这个时候却没人有那个闲心。 这栋别墅是个老建筑,所以用的也是古旧的保险丝,但把电闸设在地下室里是我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通往地下室的暗门在楼梯的后面,陈寻去储物间拿了一个新的保险丝,就过来打开了暗门。 门刚一打开,里面就喷出来一股子霉味,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人进去过了。 等它通了两分钟的风之后,我们才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下去。楼梯不知是什么材质,只能感觉到很厚重的灰尘。 地下室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一点,一条长廊过去,两边有好几个房间。 只不过那些房间的门上全是灰尘,而且还用铁链给锁住了,铁链上生满了铁锈。 “这里面是藏了什么宝贝,锁得这么严实。”郝大胆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去拽了拽那铁链,顿时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尤为刺耳。 “不要乱碰。”陶寻回头训斥了他一句,就继续往前走。 电闸是装在最深处的,陶寻在那边鼓捣,我们几个也不懂,只能在边上干耗着。 郝大胆有些无所事事地转悠了两圈,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快步走到一扇门前,三下两下就把门上的铁链给拆了下来。 郝大胆是一个特别闲不住的人,而且他在这种地方完全不觉得害怕,简直就像是一个异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郝大胆走了进去,我也没有过去看,既然他那么闲不住,就让他玩个够好了。 我正在埋汰着郝大胆,就听见陶寻在那边叫我们过去。 “怎么了?”我和于飞有些纳闷地走了过去。 “我换了一个保险丝,但还是没有用,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保险丝也坏了,你们去储物间帮我再拿一个吧。” 陶寻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我也没有多想,就和于飞走了上来。 我们下去修了一通,但还是没能来电,大厅里的人已经闹得不行,我只好在大厅里安抚他们,让于飞去储物间拿保险丝。 等于飞回来以后,我们俩再一起下了地下室,但当我们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地上还落着陶寻换下来的保险丝。 这里就这么一条回廊,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人,除了…… 我和于飞对视一眼,朝着刚才郝大胆走进去的那个房间跑了过去,但奇怪的是,铁链被好好的锁在了门上。 这不可能,这边总共就这么几扇门,我们不可能记错他进的是哪一扇。 我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太妙了,就让于飞用手电筒照着,我三下五除二把上面的铁链给解了下来。 门被我们推开,于飞拿着手机往里面一照,顿时手就是一抖,连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虽然于飞手里的灯光晃个不停,但我还是看到了屋里的情形。 屋子里一片空阔,只有墙上挂着一个人影,于飞的灯光闪过他的脸庞,我顿时就认了出来,就是郝大胆。 他这时候脸色煞白,面容扭曲,就好像是收到了极端的惊吓,两个钩子从他的腋下穿过,鲜血滴滴滚落。 郝大胆的尸体就像是腊肉一样,被钩子串着挂在墙上。 “这……”于飞扶住了我,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我,今天连续这么近距离面对两个死人,只怕他已经到了心理承受的极限。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什么消息,我已经受够了,掏出手机,看着“这是第二个人”那几个字,愤怒地敲下了“你是谁给我滚出来”这几个字。 但是显示发送失败,我有些绝望地收起了手机。 再次看向郝大胆,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惊恐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甘,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写的一本叫《腊尸》的小说,说的是一个有变态心理的厨子,把人杀死之后再把整具尸体腌制成腊肉,用钩子挂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现在郝大胆的死法,岂不正是和腊尸里的一模一样,我有些惊恐地挠了挠头,到底是人为的模仿杀人,还是鬼怪作祟。 “陶寻他人呢!” 经过好几分钟的失神之后,于飞忽然大叫了起来,这一叫也把我给叫醒了,如果陶寻不见了的话,是不是他也遇难了。 但这个地下室里根本就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我和于飞一个个检查那些门,全都是锁死的。 那就只有唯一的可能了,在我们出去那段时间,陶寻也出去了。 于飞正要上去,我忽然拉住了他,沉生说:“郝大胆的事,先不要告诉大家。” 于飞自己心里也有数,因为陈青青和于飞的事,大家已经够慌了,要是再把郝大胆的事说出来,真能活生生把人给逼疯了。 第一卷 第010章 谁是第三个 我们两个走上了大厅,大家还在围着问我们怎么还是没有电,于飞有些为难地说:“好像不是保险丝烧了,是真的停电了。” 大家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我问他们刚才有没有看到陶寻出来,一个个都说没有。 停电之后,手机里的电量就变得尤为宝贵,总不能一直用手电筒照明,我和于飞就去杂物间翻出来几根蜡烛,在大厅里点了。 顿时光芒照亮开来,大家也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 我和于飞两个人对坐着,心里各怀心事,我估摸着于飞心里想的是大家怎么会一个接一个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而我却还有一件更困惑的事,那就是情节,简直和我的小说一模一样。 郝大胆在地下室遇害,我们明明那么近,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更让我奇怪的是,郝大胆死了,身上却没有致命伤。 我虽然只看了一眼,但还是看到郝大胆身上的伤只有两肋被铁钩穿过,但这不是致命伤,像古装剧里经常有武功高手会被锁琵琶骨,都是一样的道理。 我心里捉摸不定,忽然看到沈秀萱走过来坐在了我的旁边。 “郝正是不是死了?” 我还没有说话,沈秀萱就说出这么一句让我吃惊不已的话,郝正死了的事,明明只有我和于飞知道。 我把目光转向了于飞,他还在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也不可能有机会告诉沈秀萱。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低声问她。 “我梦到的,会死三个人,第一个是陈青青,第二个是郝正。”沈秀萱平淡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我几乎是不了遏制地喊了出来,我完全想不通这个女人是什么心思,她明明知道有人会死,却连开口提醒都没有。 我的声音显然是有些大,大厅里有一半的人都被我吸引了目光,我只好低下了头,沈秀萱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大家都不再注意我们这里了,沈秀萱才说:“如果我说了的话,他们会相信吗?” 我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反正换成是我,她要是忽然过来对我说,我做个梦,梦见你要死了,我肯定是不会相信她,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是疯子。 就像是今天在路上看到的那三个布偶,虽然我觉得很不安,劝他们取消聚会,但还是没有人相信我。 “不好意思,刚才我语气重了些。”我低下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对一个女生用这种语气说话,真是够没有风度了。 “不用道歉,我已经习惯了。” 沈秀萱很随意地回答了一句,但我却总觉得有些心酸,或许就在她刚开始发现她这种能力的时候,曾经试过去改变那些人的命运,却被当成是疯子,所以才会让她变得这么麻木。 “第三个人……是陶寻吗?” 我忽然想起了陶寻,他在地下室里忽然消失,到现在也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不是他。”沈秀萱摇了摇头。 “那是谁?”我急忙问。 “我做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梦的,等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我已经快要醒了,所以没看清是谁。” 我没想到沈秀萱会给我这样一个答案,我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想要从她的神色中看出她是不是骗我的,但沈秀萱的表情始终是那么淡然,并没有多大变化。 “其实陈青青和郝大胆的死法,和我在小说里写的情节一模一样。”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打算瞒着她,“陶寻怀疑,是不是有人看了我的书,然后模仿书里的情节杀人。” “你们怀疑,这都是人做的?”沈秀萱瞪大眼睛看着我,“那你们怀疑是谁?”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正如陶寻所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我们已经分开两年了,我也更不知道有谁读过我的小说。 我一直在担心消失的陶寻,在考虑要不要发动大家去找他,但要是让大家知道陶寻失踪了,只能把郝大胆死了的事也告诉他们,那时候大家的恐慌将是我们无法控制的。 而且如果真的有一个杀人魔头潜伏在我们之间,集中在大厅里是最安全的选择,如果让大家分散开来找人,那就非常容易出事了。 “那你好好想想吧,我去趟卫生间。” 沈秀萱说着就站了起来,我不太放心她单独行动,急忙说:“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不用了。”沈秀萱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别忘了,我是被你杀死的。” 我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卫生间在走廊的最深处,我往那边看了好几眼,已经过了快有十分钟,却还是没有看见沈秀萱回来。 我感觉有些担心了,也没有和大家说,就一个人打着手机的光走了过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最后一间就是洗手间。我敲了敲门,问:“有人吗?” 门里面没有回应,但沈秀萱并没有回来,我拧了一下把手,门没有锁,我就直接将门推开了。 我一推开门就被吓了一跳,沈秀萱就躺在浴室的地上,我急忙跑了过去,俯下身去看沈秀萱的情况。 这我身后忽然传来了动静,我回头一看,在手机的余光中,只能看到一个黑影飞快地窜了出去。 我想要去追他,但始终还是更放心不下沈秀萱,因为我刚才看到她胸口还有起伏,她还活着。 我学过一些急救术,就把手放在她的胸口,为她做心脏复苏,我才按了几下,沈秀萱咳嗽两声就醒了过来。 她拍开了我的手,一脸嫌弃地说:“你手往哪放呢。” “实在是事出紧急。”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你怎么会昏迷在这里,刚才我还看到一个黑影出去了。” “是陶寻。”沈秀萱冷声说。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身体就好像是被一道闷雷给劈中了,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我看他好像有些古怪。” 沈秀萱想要站起来,却显得有些吃力,我伸手去扶她,沈秀萱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