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你该走了   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黄色的纱幔映到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还残存着旖旎的气息,凌乱的大床上,初卿蜷着身子裹在被褥里,一头黑发映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长而卷曲的睫毛微动,好看的眉头倏地一蹙,水眸便睁开了。   “醒了?”   清冷的嗓音冰凉的穿透暖阳,冷冷的散了下来。   初卿猛地一怔,方才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身材颀长的黑发男人站在窗前,金色的阳光洒在他冰冷的侧脸上,没有激起半丝温度。   男人侧过脸,下巴微扬瞄向初卿,金光中,他面上的轮廓渐显。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高雅深沉中带着剽悍煞气,既冷漠又坚毅,眉宇间更是清冷无比。   他慢条斯理的穿着白色衬衣,修长的指尖熟练的扣着胸前的纽扣。   初卿只看了一眼言司远,便迅速地躲闪开目光,昨夜的记忆突然朝她席卷而来,两人相拥的身影,缠绵的片段,放映电影般一幕幕闪过她的眼前。   初卿想动一动,无奈下身传来的一阵绞痛使得她被迫停滞,想起昨晚言司远的粗暴和肆虐,她的唇角便忍不住泛起一丝苦涩。   “怎么?昨晚嘴巴还很厉害,一个晚上就成了哑巴?”   言司远的话咄咄逼人,语调中带着嘲讽。   初卿抬起小脸望了言司远一眼,唇角微动,并没有任何言语。   偏巧她唇角的这一丝笑意触怒了言司远的神经。   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倏地眯了起来,转过身便直直逼近初卿。   言司远修长的指尖狠狠掐着她白皙的下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依旧冷漠无比:“当初算计我的时候不是很有本事么,嗯?现在喜欢做哑巴了吗?”   初卿攥紧被褥,别过头去,抿紧下唇不肯作答。她已经不想再和言司远多做解释,那样只会浪费口舌。   清晨的风带有微微的凉意,拂过初卿露在被褥外的双肩,使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初卿下意识的把被子往上拉到香肩处。   这个动作落在言司远眼里,却是对他生生的抗拒。   刚想为她的“乖巧”想要放过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无视他?   言司远一记冷冷的眼刀刺向初卿,话语又冷又狠地砸过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怎么?现在装出一副清纯玉女的模样给谁看?”   言司远唇畔遽尔浮现一抹残佞的微笑,浑身散发出来的浓烈暴戾酷寒之气令人胆寒。   冷漠的气氛在无形中扩散开来,恐怖的沉默蔓延整个房间。   “你该走了。”   如同没有听到言司远的话一般,初卿嫣红的小嘴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嗓音轻的如同雪花一般,摔在地上顷刻间就会融化掉。   可这句落在言司远的耳边却如同炸雷一般。   他鄙夷的冷哼一声松了手,唇角却扬起半分讽意,言司远淡漠的眸子扫了初卿一眼,俯下身在她耳边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如同一盆冰冷的凉水从头浇到脚,全身上下都冷透了。   说到这,言司远拎起床边的外套,转身便要离开。   “你晚上还要回来吗?”初卿深吸了一口气,口气平淡的问道。   不痛不痒的话语轻飘飘地传入言司远耳畔,初卿柔若无骨的细软嗓音挠得他心头酥痒,更令他心烦。   言司远顿住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看她,冷若玄霜的语调瞬间让初卿置身寒冬:“你又何必这么装腔作势?只要怀了言家的孩子,还拍你地位不稳么?”   话里的嘲讽和厌恶满满的快要溢出来,刺得初卿心口撕裂般的疼,她明明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一点,却还是忍不住问他一句,只能给自己招来更深的讽刺。   言司远轻哼了一声,便走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言司远怀揣着深深的厌恶,重重地摔门离去,巨大的摔门声响蓦地传来,如同震在初卿的心头。   睡在床上的初卿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睁着一双水眸怔怔地发呆,等到言司远走了好一会儿,她才松了一口气,躺倒在床上放肆地呼吸。   初卿从床上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被褥轻轻滑落,她低头看着遍布浑身的伤痕和印记,眸子里的光亮逐渐沉了下去。   或许对于言司远而言,她只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更像是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的玩物。   初卿咬紧唇齿,拼命压抑住内心的颤抖,半响,她探过身子打开床边的抽屉,若无其事地拿过一盒避孕药,和着一旁的冷水吃下一粒。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灌入腹中,初卿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不少。   “丁铃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死一样的沉寂,初卿转过头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上面的名字让她俏丽的眉梢微微一蹙。   顿了半响,初卿依旧还是她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言司远昨晚有没有在你这过夜?”   电话那头毫不避讳的直奔主题,语调冰冷又强势,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昨天一整晚都在这。”初卿指尖摩挲着桌上透明的玻璃杯,目光怔怔的看着里的半杯水,机械的回答着。   “嗯,避孕药吃了吗?”   “吃了。”   简简单单地两句对话,初卿机械般地做出回答,得到她的肯定答案后,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很好,这才是乖孩子。你会得到你应有的奖励。”   “……”   初卿挂掉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神色疲惫,刚想把手机放好,却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提示。   初卿扫了一眼,是银行的汇款消息提醒。   她定定地看着短信上的几位数字,忽然苦笑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地躺倒在床上,手上的手机也因为脱力而滑落一旁。   言司远冷漠无情的话语像是魔咒般,一直缭绕在她耳朵旁,任凭她再怎么拼命地摒弃,都挥之不去,每回想一遍言司远的话,初卿心里的恐慌便一层漫过一层。 正文 第2章 妻子的本分   怔怔地盯向天花板发了好久的呆,初卿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猛地吸了吸鼻子,甩甩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才忍着疼痛,动作不自然地下床,去了浴室。   初卿将整个人都泡在温热的浴池里,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言司远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不知道擦了多少遍,皮肤都被她擦红了,初卿却还是不肯罢休,仿佛这样就能磨灭昨晚不堪入目的一切。   她已经回不了头,她需要钱,需要言家的势力。   终于,初卿像是脱了力气般,无力地靠在浴缸上,估算了下和母亲约定的时间,她突然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一切。   临出门时,初卿又折返回卧室里,对着镜子给脖颈处擦了些粉,再换上一件高领衬衣,这才敢去见云清华。   在附近的银行转了账,初卿看着空空如也的银行卡,一颗心又悬吊起来,摆在她面前的窟窿就像是第一个无底洞,她再怎么用力都填不满。   初卿驱车回到初家,刚想敲门的她却有些打退堂鼓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如何,又是否会让云清华担心怀疑。   深吸一口气,初卿再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抬手敲响了房门。   正在厨房准备丰盛午餐的云清华即刻便知道是初卿来了,随意擦了擦手,就跑去开门。   “妈。”门一开,初卿便换上事先演练好的表情,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灿烂微笑,将手中的补品递上前去。   “卿卿快进来,你这孩子,真是的,来看我还带什么东西啊?”云清华慈爱地笑,略带责怪地瞪了初卿一眼,却到底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补品。   说着,云清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司远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一丝尴尬划过初卿的脸颊,初卿唇角微动,轻笑了一下。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司远平时很忙,怎么会天天陪着我……”   “对对对!言家家大业大,忙才正常嘛!”云清华一面说着,一面把初卿带到客厅,两个人在沙发上刚落座,云清华就拉着初卿聊了起来。   “卿卿,你最近怎么样啊?和司远的新婚生活还过得习惯吗?”云清华关切地问候道,眉眼间都是和蔼和亲切。   听母亲一提及言司远,初卿面上一直维持的神色就有些挂不住,她的双眸中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怔了几秒钟,才尴尬地笑道:“一切都好,妈,您就放心吧。”   看到云清华轻轻点头,初卿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也渐然放下,思绪却又被扯到言司远的身上去。   “司远没陪你来,你可千万别多想。”云清华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选择说出口。   初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僵硬地微笑。   不久前言司远才甩给她好几句狠话,她又怎么敢拖着他陪自己回娘家?   尽管她这样会让云清华起疑,却也无可奈何。   “他公司有事抽不开身我能理解的,妈你放心好了。”初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面,极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就是,你瞧我都老糊涂了,还问这种问题!”云清华看出了初卿的不自在,却只当是自己的问题太过冒昧,连忙结束了这个话题。   突如其来的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初卿的心底瞬间被苦恼侵占,她和言司远的关系僵成这样,以后在云清华面前,她就得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来遮掩事实。   云清华几度欲言又止,话却像是堵塞在了唇齿间,吐不出来,她目光不自然地飘忽着,忽然间落到初卿送过来的补品上。   “卿卿,其实你不必买这些东西,咱们家能吃一顿好点的饭菜就不错了。”云清华不停地搓着手,神色有些难堪,说这句话时,她明显不敢去看初卿。   初卿知道这是母亲对手头拮据极尽委婉的表达,看着逐渐苍老的云清华,她心中满是愧疚。   “妈,您不用担心,也不用委屈自己省吃俭用,钱我已经给你打过去了,爸爸的事情,我来解决。”初卿抬臂握起云清华的手,给予她一丝宽慰,说完初卿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司远对我很好。”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初卿明显是底气不足的,却还是装出满脸幸福甜蜜的样子看向云清华。   “司远对你这么好,你一定要好好地做好妻子的本分。”云清华说着说着,忍不住湿了眼角,随后泪珠便夺眶而出,“如果不是你爸爸他犯了贪念,我们一家人也不至于落魄如此。”   见到母亲的眼泪,初卿的心揪成一团,她赶紧拿纸递给云清华,柔声安慰道:“妈,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力弥补,司远他也会帮我的,再说了,爸爸还只是在审理阶段。”   云清华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初卿拍拍她的脊背,以示抚慰,赶忙转移话题:“妈,你是不是做什么好吃的了,厨房的味道好香?”   云清华哭得眼睛红肿,声音也还是有些哽咽:“嗯,对,你说你今天要回来,我就用这几天节省下来的钱买了点菜。”   “不说了,我去厨房看看。”云清华再度抹了抹眼睛,站起身往厨房走去,初卿也跟上去帮她。   在云清华的家里待了一整天,初卿还是有些胆战心惊,但是对于那个充斥着她和言司远交融气息的房子,她并不想回去。   吃完午饭,母女二人悠闲的享受慵懒的午后时光,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温馨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   “丁铃铃铃~”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忽然间蹿出来,初卿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是言司远!   她的心跳的节奏瞬间漏掉一拍,他怎么会给她打来电话?   初卿的眉头倏地一蹙,有些紧张的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   初卿看了一眼还在看电视的云清华,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了防止云清华看出什么端倪,她特意走到阳台上才按下了接听键。 正文 第3章 坐到前面来   初卿抿紧嘴唇,心跳速度猛然加快,她将手机紧紧贴在耳畔,听着那头传来言司远微愠的声音:“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在什么地方?”   冷冰冰的两个问题,听上去更像是对犯人的质问。   初卿被言司远骇人的语调震了一下,愣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   城市的绚烂夜景晃得她有些眼花,言司远那张不带一丝温度的面庞几乎刹那间浮现在她眼前。   “在什么地方?我不希望再重复第三次。”言司远的语调明显带着一丝不耐,他的眉梢不悦的拢了一下,嗓音愈发冷漠。   初卿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在我妈这里。”   “我马上去接你,到楼下等我。”言司远硬生生地塞过来一句。   “什么?”初卿怔怔的拿着手机,僵在了原地。   她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刚想再次询问的时候,言司远却挂了电话,耳畔只剩下绵长的嘟嘟声。   走回沙发前,初卿依然有些心不在焉,云清华发现她的异样,嗓音柔柔道:“卿卿,是谁的电话?”   “是司远,他说要接我回去。”初卿赶紧收敛好表情,冲着云清华浅浅一笑。   心下的讶异却不断滋生,早上还对她进行言语攻击,甩给她冷漠的脸色,怎么现在突然要到来接她回家?   怕言司远等久了,云清华不敢耽搁一秒钟,初卿的话刚落下,她便拿起初卿一旁的提包,塞在了她的怀里。   “快些回去吧,不要让司远等急了。”   说着,云清华从沙发上站起身,温和的地笑道:“我送你下楼。”   初卿意欲离去的脚步一顿,清晰的思绪飞快掠过脑海,她下意识拿着云清华塞过来的包包,随后便即刻反应过来。   她连连摆手,白皙的小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不用了,妈,司远他一会就到楼下,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初卿不敢去揣测云清华是否在意到了她刚才的表现,扯动唇角强笑着匆匆离去。   不知道何故,原本两个电梯竟然罢工了一个。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电梯更是格外拥挤,初卿所在的楼层恰好在中间,每每等到下楼的电梯时,总是一个人也进不去了。   初卿有些着急地站在电梯门口兜圈子,最后,她索性把心一横,决定咬牙跑下楼梯。   她不想惹言司远发怒,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牵连到她的嫁人。   初卿竭尽全身力气把脚步速度放到最快,一口气都来不及喘完,只知道硬着头皮冲到下面去。   终于小跑到楼下,初卿刚想弯下腰,撑膝狠狠地舒气,却见言司远已经将车开到这里等候她了,初卿的一颗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   看来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心底的惶恐和惊慌不断蔓延,初卿屏住呼吸,快步小跑到车前,抿唇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言司远不悦的眉梢微挑,扫了一眼坐在车后座的初卿,眉头不由的压了下去。   这女人是有多嫌弃他?竟然直接坐到了后排?   “坐到前面来。”低沉冰冷的嗓音,隐约透着几丝愠意。   言司远猝不及防地扔过来一句话,击得初卿有些措手不及,她霎时间怔在原地,就连手也放在车门上,一动不动。   约莫几秒钟后,初卿才淡淡地“噢”了一声,坐到副驾驶座的位置上去。   本是再舒服不过的座椅设计,初卿却愣是觉得坐立不安,就连背脊也不敢放松地靠在上面。   她端端正正地坐着,双眼平视前方,毫不斜视,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方,俨然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可是由于一口气跑了十几层楼,初卿还是忍不住微微喘气,尽管她极力隐忍,却依旧久久难以平复。   言司远的眼角余光冷冷地扫她一眼,瞧见初卿端坐的样子,心头泛起一层嗤意,重重地冷笑一声。   初卿发现言司远并没有着急着把车开走,反而煞有介事的坐在驾驶位置上来回打量着她。   “怎么这么累?比昨晚都还气喘吁吁。”言司远说话的时候都不屑于直视初卿,精致立体的俊脸冷得彻骨,薄唇间吐出的话更是犀利锋锐。   初卿攥紧手心,平淡的某燕看向一边,隐忍着他的羞辱,半晌才憋出话来:“怕你久等了,电梯太挤,我跑下来的。”   “从几楼?”言司远扭动车钥匙将车驶离,状似无意地问道。   “十八楼。”初卿机械般的回答显得极其僵硬。   言司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紧,阴沉着脸色不再说话。   初卿猜不透言司远的情绪,却硬是不敢松懈,她把脑袋歪向一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出了神。   顷刻后,初卿才发现,这好像并不是回她家的路,她下意识地别过头,疑惑地望向言司远,却见他一脸冷漠,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初卿只好作罢,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转过头去。   一路上,初卿都维持着端正的坐姿,仿佛被定住一样,尽管她身子僵硬了,也不放松半分。   言司远曾说过要她检点一点,她可不想落下任何把柄。   “一会儿到了言家你最好也像现在一样少话,否则我一定割掉你的舌头。”言司远的语调寒意十足,完全不容任何人抗拒。   “好。”,简单的而一个字,初卿轻轻点头,恍惚明白过来了什么,原来是她这个挡箭牌该发挥作用了。   想到这,初卿反倒放松了不少。   娇小的脊背,这才踏踏实实贴在了靠背上。   车子又行驶了好一阵子,才在一栋奢侈壮观的豪宅前停下,初卿随言司远一起下了车,却并没与他并肩行走,只是乖巧地在他身后跟着。   “动作快一点,先去换身衣服。”言司远脸色漠然,他冷冷地甩出一句话,头也没回的开口,仿佛他身后根本没有一般。   初卿刚想出声应他,就见言司远的步履忽然间加快,她只好低头一阵小跑着跟上去。   如果故意伤害不犯法的话,她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断言司远那两条大长腿。 正文 第4章 老情人见面   言司远兀自在前面走着,直到把她交给言家的下人,这才迅速里去,好像他一刻钟也不想和她多待。   言家的下人将她引到某个房间,走进去,初卿这才知道他们受了言司远的吩咐,要给她改头换面。   十五分钟后,言司远推门而入,眉宇间的不耐更是明显。   “换件衣服都这么麻烦。”   正在试衣间里换衣服的初卿听到这熟悉的语调,白眼瞬间就翻了起来。   衣服又不是她要换的,现在又赖在了她的头上,言司远这个王八蛋!   “阿嚏!”   几乎就在初卿暗骂言司远的同时,房门外传来了言司远的喷嚏声。   初卿赶忙捂住小嘴,老老实实的换上礼服,这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刚一出门,初卿就愣住了,她没想到耐性这么不好的言司远竟然没有走!   言司远掀眸,不着痕迹地打量初卿一遍,深邃幽远的黑眸里也有一抹怔愣和惊艳。   初卿正身着一件纯白长裙,如云青丝自然地散披背后,虽不是华丽光亮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却将她清雅脱俗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言司远从呆呆的初卿身上扯开视线,转过身去,更加冰冷的话语再次落了下来:“发什么呆?客人马上就要到了。”   初卿的双手紧紧相握,闻言便赶紧跟上言司远,却发现他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自己。   “挽好我的手臂。”言司远依然没有正眼看她,只是斜睨了初卿一眼。   初卿这才发现言司远身上早就不是之前的那身衣服,虽然颜色差不多,但身上这身白色的衬衣明显要更加正式一些。   初卿迟疑着伸出手,走到言司远身旁,抬臂挽在他的胳膊上。   对于这样的亲昵举动,初卿颇为不适应,动作再僵硬不过,另一只手好像怎么放都不自然。   言司远就着这样的姿势走了几步,忽然间又驻足,俊秀的眉梢微扬,有些不悦的冷哼道:“怎么?连挽个手臂都不会?”   初卿的手臂只是轻轻挂在言司远的胳膊上面,她怕她做得过分了他会生气,没想到依旧没有什么卵用。   “要这样?这样?还是这样……”初卿连续变化了好几个动作,试图“挽回”,可看言司远的眼里,恨不得把挂在他胳膊上的这只猴子扔到门口的喷水池里。   她已经尽最大努力要“挂”在言司远身上,但她所经历的事实还是让她差了几分火候。   言司远的黑眸里沉寂如无波潭水,却隐约有怒火在燃烧,一记眼刀横扫过去,刚想开口,却听见楼下传来客人进门的声音。   无奈,言司远只好伸出长臂揽住了初卿纤细的腰身,他猛地紧了一下手臂,把初卿扣在怀里冷声道:“别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   话音还未落下,言司远便不由分说地大步抬脚往前走去,僵在原地的初卿一个没注意,就被他不小的力道硬生生拽动步伐,差点踉跄着摔了跤。   等两人来到一楼的餐厅时,其他人一早就到期了。   除了言司远的父母,坐在沙发上的还有一男一女,其中那个女人在看到言司远的那一刻,脸上的灿烂笑容即刻漾开了。   初卿被“夹”在言司远的怀里,只能尽可能的扯开唇角来表达自己很开心除此之外,她不晓得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她抬眼偷瞄了言司远一眼,却发现言司远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放在坐在沙发上那个女人的身上,两人四目交接,颇有眉目传情的意味。   他的目光环顾一周,再触碰到母亲张媛的时候,便收了回来,初卿看得出,他正在极力地压抑住什么。   “瞧你们小两口,家里来了客人就不要这么腻歪了,让人瞧见多不好!”   还没等他们走到沙发旁,张媛调侃的嗓音便徐徐传了过来。   果不其然,注意力全部落在言司远身上的女人脸色明显一变,尤其是在她看到言司远揽着的那个女人,眸光更是复杂了起来。   半响,她才缓缓起身,目光在初卿脸上流转一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初卿,半响才再次笑意盈盈地看向言司远。   刚想说写什么,却不小心瞥见了正朝他们走来的张媛,笑容不由得一顿。   “嫣儿,许久不见。”言司远向宁嫣儿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声线清冷。   “是很久不见了,没想到你都已经结婚了……”宁嫣儿浅笑了一下,她清浅的笑容如同一汪溪水,沁人心甜。   可她的语调确是满满的苦涩。   宁嫣儿说到这,抬眼斜睨向初卿,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钟,便收了回去。   言司远抿唇不答,嘴角的笑意却霎时间烟消云散。   初卿心中顿时生出不少的疑惑,看来这个女人是言司远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啧啧,现在都找到家里来了。   难怪他之前那么紧张,老情人见面,啧啧……   不过这并不是她需要担心的范畴,她今晚的任务就是配合好言司远。   对于宁嫣儿向言司远暗送秋波,初卿并不予以理睬,她浅笑着点头问好:“你好,我是初卿。”   “初小姐好,我是宁嫣儿,幸会。”宁嫣儿有些诧异的看了初卿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张媛嘲讽地瞥了瞥宁嫣儿,亲昵地冲初卿挥了挥手,面庞上的神色刹那间堆满脸笑意:“卿卿,来,快坐下。”   初卿有些怔住,直到身旁的言司远用威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才回过神,牵动唇角回以张媛一抹得体的笑容。   张媛以这样的方式招呼他们三个人坐下,自然而然没有把宁嫣儿这个客人放在眼里,不过宁嫣儿再如何不快,碍于言司远,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坐在沙发上,初卿没有得到言司远的命令和指示,依旧老老实实的挂在他手臂上。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初卿几乎只说了一句话,其余时候她都是噙着温婉大方的笑容,听着他们说一些她似懂非懂的事情。   “我看初小姐衣服很漂亮,平日里都穿哪些牌子?帮我也挑几件?”宁嫣儿正说这话,话锋一转,意味深远地向初卿抛了个话头。 正文 第5章 溜之大吉   初卿一直以默默无闻的姿态存在于这场聊天之中,突然间接到话茬,还是这样棘手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并不笨,知道宁嫣儿这样问是扯到了她的出身上去,她不是什么豪门世家的名媛小姐,平时又不喜奢侈。   高档名牌她自然是很少穿,而宁嫣儿无法是想戳她痛处,令她难堪。   言司远也没有帮初卿解围的意思,他只是抬臂端起盘中的红茶,优雅地小抿一口。   初卿瞟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要向言司远求助的意思,她知道,就算她放低姿态求救,他也会不理不睬,这种暗地开撕的事情,还是她自己动手好了。   “宁小姐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随便穿穿。”初卿抬头直视宁嫣儿,脸庞上依然浮现一丝矜持的浅笑,“我们家司远说,只要身材好,穿什么他都喜欢。”   一句话瞬间把宁嫣儿堵了个正着,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不过是说,她并不在意穿着,只要言司远喜欢,穿什么都无所谓。   宁嫣儿脸色“唰”的沉下去,神色难看不已。   张媛却差点拍手叫好,看来她的眼光没错,选定的这个儿媳妇果然够聪明。   看着宁嫣儿的难堪表情,初卿却生出一丝害怕,她脑子都没过就直接开撕了,不会得罪言司远吧?   这样想着,初卿忽然间背脊一凉,想到她身旁的言司远,更是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言司远侧过头,眸光猝然变寒,却强装出体贴温柔的深情目光看向初卿:“是不是有点冷了?”   初卿还没来得及说出“我不冷”三个字,言司远便从她的臂弯中抽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初卿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怔怔地望向言司远,不知所措,甚至以为自己跌入了一场梦中。   约莫几秒种后,初卿定好心神,抬起手想要把外套脱下还给言司远,却恰巧撞进他警示的目光里。   “你身体不好,注意点。”言司远再次伸手,替初卿裹紧了外套,却有意无意的咬重了最后三个字。   “谢谢。”初卿弄不懂言司远的心思和想法,只好讪讪地道谢。   “初小姐对司远可真是客气。”宁嫣儿心中恨得痒痒,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微笑,冷不防地感慨一句。   张媛连忙启齿回击:“我们家的卿卿向来都很知书识礼。”   这下宁嫣儿再想说什么,都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一时间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好在言振邦适时回家,这场戛然而止的闲聊才没显得那么尴尬。   面对丰盛可口的菜肴,初卿只想好好享受美食,可是碍于礼节和姿态,她连吃饭的时候都变得格外小心。   “卿卿啊,你别光顾着吃菜,来,吃点鱼肉,补补身子,到时候好让我和振邦抱乖孙子啊。”张媛的话是故意说给宁嫣儿听的,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轻轻放到初卿的碗里去。   想起今天早上刚吃的避孕药,初卿的莞尔笑容有些僵硬:“谢谢妈。”   “你和司远一定要努力啊!”张媛笑眯眯地望向初卿和言司远,“知不知道啊,司远?”   言司远面无表情,心底却生出一丝嫌弃和莫名的抵触,初卿则在低头吃菜,听到张媛加油鼓劲的话,她差点就被呛到了。   宁嫣儿放下筷子,温和地笑着,目光状似无意地飘向言司远:“我也为你们送上一份真心祝福。”   初卿抿唇不言,只是垂首看着那一大块鱼肉,颇有些难为情。   言司远稳住面上的神色,忽然拿起筷子伸到初卿碗中,将鱼肉上面的鱼皮两三下理了下来:“妈,卿卿不喜欢吃鱼皮。”   听到言司远亲昵的称呼,初卿的身子微微一抖,更是不明白言司远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吃鱼皮了?   “是是是,还是你对卿卿细心体贴些。”张媛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略带责怪地瞪了言司远一眼。   鱼肉毕竟是张媛为她夹的,初卿不敢不吃,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吃掉它,却因为言司远的举动而有些迟疑了,好半天才吃掉一小部分。   言司远见了,又把筷子伸过去,夹起一小块鱼肉,递到初卿唇边,依旧是淡漠的声音:“我喂你。”   初卿睁大双眼一动不动地看向言司远,犹豫着不肯张嘴,直到他用冰冷的眼神予以她威胁的警告,初卿这才闷闷地张唇,把鱼肉吞咽下去。   就在初卿咀嚼的时候,言司远又用筷子把鱼肉上的刺尽数理干净,继续夹起鱼肉喂初卿。   初卿只好机械地重复张嘴吃肉的动作,目光开始四处飘忽,却无论如何也飘不到言司远身上去。   吃着吃着,初卿就有些出神,等到言司远喂她最后一口的时候,她没有怎么注意,结果不小心就被呛到,不停地捂嘴咳嗽起来。   言司远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就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麻烦,是故意这样做博得他的体贴关照,还是当真不小心?   按捺住心底的不情愿,言司远立即放下筷子,拿起橙汁递给初卿,初卿没有多想就伸手接过,仰首喝下几口。   真是麻烦!   言司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便又拿了一张纸巾给初卿擦嘴,另一只手则绕过她的腰身,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在给初卿擦嘴之时,言司远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初卿的脸颊,烧得她的脸庞霎时绯红,初卿更是觉得他贴在她背脊的大掌滚烫得惊人。   等到初卿缓过来,言司远蹙起剑眉,略有些担心的问道:“好点没?”   初卿微微动了动身子,显然不习惯言司远这样做:“好点了。”   言司远只好收回手,幽邃的黑眸内迸射出刺骨的寒光:“下次小心点。”   初卿点点头,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始终觉得再吃下去,言司远会把那一整盘鱼刺都喂给她!   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然是溜之大吉!   “不好意思,我失陪下。”初卿稍微在餐桌上巴拉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敛裙起身,眉眼弯弯露出一丝抱歉的笑容。 正文 第6章 是不是有病   初卿离去不久后,言司远也搁下碗筷走了,宁嫣儿看着那半碗米饭发怔。   张媛见她失魂落魄,脸上笑得更欢,状似无意地感慨着,“哎呀,小俩口感情就是好,到哪都要黏着对方,哪像我们,老了老了。”   宁嫣儿握着筷子的手捏得指骨发白,勉强抬起头附和地陪着笑。   言振邦闻言,缓缓皱起了眉,见张媛还要再膈应人家小姑娘,顿时不耐地敲了敲碗。   “说那么多话还吃不吃饭了!”   张媛面色一变,狠狠剐了言振邦一眼,到底是一家之主,还是在人前给他留了面子,没再反驳。   只是这心里到底不服气便把碗放得乒乓响,连宁嫣儿也察觉气氛有异,头埋得更低了。   初卿捋了捋耳边碎发,碰到发热的耳朵,心里越发恼怒。   言司远这厮就一大尾巴狼,演起戏来比谁都装。   她刚掬了把冷水,手肘就被人猛地一扯,磕到墙上,钻心的疼,她顿时就弯了腰。   偏生那人大掌一推,将初卿肩膀狠扣在墙上,凶狠的眼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初卿的手又麻又痛,缓缓地抽着气,怒不择言,“言司远!你是不是有病!”   她话一出口,言司远的虎口就钳制住了她的双颊,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力度,痛得初卿皱起了眉。   “你是要把所有人都叫来吗。”   初卿瞳孔微缩,才想起这是在言家,外边还坐着他的一家人。   她支吾着,示意言司远松手,男人盯了她几秒,见那柔嫩的脸色泛了红印,便放开了手。   但他的身体还是压制着她,一动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初卿随他压低了声音。   言司远凉薄的眼神睥睨着她,“这应该是你回答我,还嫌戏份不够在饭桌上撂碗筷给谁看呢?”   男人唇边挂着讥诮的笑意,俯低了头,两人距离骤近,在初卿微微睁大的眼中,言司远一字一顿地说道,“跟你演戏是给你脸,你不要不识抬举。”   明明是暧昧到一仰头就可以接吻的距离,在男人喷薄的热息中,初卿的脸却瞬间惨白下去。   她垂落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仿佛戳进了心脏,致命的疼。   言司远见初卿垂下了头,一脸乖乖受训的模样,眼里戾气稍缓。   便听见初卿低低的问他,“……是我要演戏的吗?”   他以为自己听岔了,皱着眉,耐心的问,“嗯?”   初卿却猛地抬起头来,眼眶微红,却死命瞪着他,像一只倔强的小牛犊。   “既然你这么想演戏,干脆找个专业的演员配合你就好啦!反正你得不到你爱的人,身边是哪个女人恐怕也没什么所谓!”   真当她眼瞎看不出他和宁嫣儿之间的暗涌吗,之前当是他的风流债,但后来在饭桌上见识了言司远的异常后,她就开始怀疑了。   初卿心里梗着刺,早就想一吐为快了,他利用她,她又何必跟他客气。   初卿的话无异于一把凌厉的刀子,往言司远身上的旧伤狠狠捅了一把,翻搅着的血肉模糊,昭示着他的无能。   言司远猩红着眼,眼里覆着狂风骤雨。   初卿不察,嫣红的小嘴不依不饶:“我有说错吗,你难道不是拿我故意气她!”   言司远脑门太阳穴突突的跳,只想让她闭嘴。   他迅速俯身,狠狠堵住了那张檀口,吻得又凶又狠,浑然像是在发泄什么怒火。   初卿缩着身子想躲,头就被一股遒劲的力道桎梏住,还被迫换着角度索吻。   言司远含着她的舌,吮着咬着,她就像猎物,总是被捕获,被纠缠,口内黏膜亦被黏腻地来回舔舐,转而又抵在她喉咙深处让她难受不堪。   毫不温柔毫无技巧,只是纯粹的发泄,初卿甚至感受到了血液的铁锈味。   “唔……唔……”   初卿微微睁大了眼睛,手抵在他胸膛上,奋力拍打着,男人却纹丝不动。   “你……你们…….在干什么……”   女人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言司远身体一僵,立刻松开了初卿。   初卿浑身力气被抽空,倚在墙上微微粗喘,双眸潋滟无双,春意荡漾。   反倒言司远神色清醒,看都不看初卿,用袖子擦了下嘴角,朝宁嫣儿迈去。   宁嫣儿却神色惊惶地后退了几步,“你别过来!”   言司远一顿,抿着嘴,眼神幽深,他唤她,“嫣儿!”   就那轻柔的一声,宁嫣儿面上的红润俱褪成了苍白,面色难看到极致,她却看着言司远,凄然一笑,转身就走,清脆而坚定的脚步声是她不容许退却的骄傲。   “嫣儿,你听我解释!”   言司远面露急色,疾步追去,却见宁嫣儿转过拐角,现出了张媛那仪态万千的身影,眯着眼看他,微微的笑,仿佛一切了然于心。   他刹住脚步,和缓着面色,僵硬地唤了句,“妈,你怎么在这里?”   张媛抱臂似笑非笑地瞄了言司远身后一眼,“我这不是见你们一个两个往厕所赶,所以也跟着来凑凑热闹吗。”   言司远深知张媛的脾性,顶一句能被烦上十句,顿时抿着嘴不说话了。   张媛轻轻哼了一声,“饭菜都快凉了,早点带卿卿出来。”说完转身便走了。   初卿早在这空隙整理好了自己,只是唇色红肿,外面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想到言司远拿自己当挡箭牌,初卿心里越发不爽。   她踩着碎步出去,看见言司远杵在走廊里,低着头,面色阴郁。   初卿若无其事地经过,就被他拽住了手。言司远威胁她,“出去别乱说话。”   初卿眨了眨眼,故作不解,“哪些不能乱说,你告诉我,我怕我心急说错话。”   “初卿!”   言司远几乎不叫她的名字,初卿有些微恍惚,她突然想起有人曾说过初卿这个名字念起来有微笑的弧度,会让人心情变得愉悦。   “别再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哦,他是指强吻这件事,被宁嫣儿目睹了,恐怕还在不高兴呢。   莫名的,初卿心情明朗了几分。 正文 第7章 剥虾   言司远终于也会着急了,只是更多的是不耐烦。   而不是刚才他挽留宁嫣儿时的那种慌乱和重视。   初卿蓦然想起他辗转在她唇上的那个重重的吻,和炙热的唇息。   走廊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泽。   言司远久等不到她的回应,将她握得越紧,不耐的催促了一声。   她突然发问,“男人是不是都能把性和爱分开?”   就像他,昨天刚睡过她,刚才又吻了她,转瞬满心满眼就牵挂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言司远这次听清了,低低的嗤笑了一声,抬眉间又是个丰神俊朗的沉稳模样。   他掐着初卿的腕骨,像捏着她的命脉。   “一个生育工具想那么多做什么。”   言司远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微带磁性的低音炮,吐音字正腔圆,不自觉就让人沉迷,偏偏他的表述总是直接,粗暴,像把凌厉的刀直往人心脏戳。   就像此刻,他的讽刺比钢铁铸的尖刃还要锋利许多。   让初卿的心无声无息地开始隐隐作痛。   她努力睁大了眼,想让穿堂风把那阵酸涩吹回去。   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多丢脸,显得自己有多玻璃心似的。   初卿不甘示弱,昂着小脸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生育工具至少不需要被当作挡箭牌。”   言司远一怔,初卿挣开了他的手,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你想演戏,姑奶奶不奉陪了。”   言司远眯眼看了看女人瘦弱的身影,背脊挺直,裙下那双小腿白得晃眼。   真是麻烦。   他舌头顶了下腮帮,决定晚点再教训女人。   回到饭桌上,言振邦已经用完离桌,只剩下他们四人,各怀心思。   言司远倒没有再殷勤伺候初卿用菜,尽管张媛给他使了好几个颜色,他仍旧不紧不慢地自己用着饭,目光时而停留在对座的宁嫣儿身上。   宁嫣儿依旧面无血色,吃饭也心不在焉的,只夹着面前几盘菜草草应付着这顿饭。   张媛不知看出了什么,一反常态地给宁嫣儿布菜。   “嫣儿,你这么久才来做客一次,怎么这么没胃口啊,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心意啊?”   宁嫣儿笑得勉强,“没有的事,这些菜都是我喜欢的。”   “那就好,你看,这焗油大虾焖得很鲜的,你试试看。”   张媛二话不说就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只红艳艳的大虾,只是这虾还没落碗,就被言司远拦截了去。   “妈,她不能吃虾,你媳妇在这,你就别费心思照顾别人了。”   张媛斜了言司远一言,懒懒说着,“哦,这样啊,卿卿有你照顾我放心,总不能冷落了客人,你说是吧?”   宁嫣儿原本眼里闪过一丝波动,却又在母子俩一应一和下神色黯然下来。   初卿不动声色地看了这一出戏,见两人话风波及到她了。   这才低着头浅浅的笑,一派温婉,张媛自然满意地点头。   被言司远一打岔,张媛也没什么心思给人布菜了。   反正宁嫣儿估计今晚也受够打击了,张媛心里不怀好意地想着,嘴角一翘,转而看向自家儿子儿媳妇。   “司远,卿卿,你俩今晚在这里睡吧,我让阿姨把你以前的房间给收拾出来了。”   初卿的手一顿,一双妙目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宁嫣,转而回到张媛笑盈盈的脸上。   “那宁小姐呢?”   “嫣儿今晚也宿在这里了,她刚回来,我让她别急着走。”   初卿感觉到身边的言司远微微抬起了头,他在看谁,不言而喻。   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真够暧昧横生的。   这男人,名义上还是她的丈夫呢。   初卿心里冷笑,嘴角笑意却越发温雅。   “妈,这不好吧,宁小姐在这里……恐怕不太方便呢。”   这话一出,连言司远都侧目瞥了她一眼,暗含警告。   张媛微微讶异,“怎么不方便了,家里房间多,下人手脚麻利,收拾起来也不碍事的。”   她还想让宁嫣儿多体验下这扎心的感受呢。   初卿还想再说什么,被言司远握住了手,她一顿,男人接过了话头。   “妈,听你的,我们今晚就住这里。”   他的话简洁有力,一锤定音,张媛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急忙去安排下人换新被套了。   饭桌上便只剩下三个人,言司远盯着对面女人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   宁嫣儿却像被这视线灼烫了般微微回避着,却突然低声道了一句。   “刚才…….谢谢了……”   初卿半响才反应过来宁嫣儿的意思,她说的是刚才挡虾的事。   言司远低低应了一声,眉眼微展,氤氲着一丝惬意,越发俊美无滔。   他转头便看到初卿贼眉鼠眼地打量着他们,顿时眉眼一沉,想起刚才女人趾高气昂地离去,心里闷着的火苗簇地一声拔高。   但见宁嫣儿的目光扫来,言司远又生生按压下怒火。   眼珠一转,见那大虾长须红壳,计上心来,起势夹了一只放到初卿碗里。   初卿莫名其妙地看了言司远一眼,便听他一板一眼地说道,“剥虾。”   “……”   Excuseme?   宁嫣儿也愣愣地看着他们,筷子夹的土豆掉了都不知道。   言司远目光如淬了冰,望着初卿做着无声的唇形,“不想做言家少夫人了?”   初卿低下头,看着自己晶莹粉嫩的指甲,即使以前不是过着大富大贵的日子,但也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命,而现在没有了将她宠在心尖上的父母,她还拿什么任性。   她如今还要仰仗言家的钱财和权势生活呢,言司远一句话就能剥夺掉她所有的希望,她怎么还没收敛住脾气跟他对着干呢。   初卿思虑万千,一时懊恼一时颓丧,终于还是捻起那枚大虾,小心翼翼地剥起壳来。   她没见过母猪上树好歹也见过猪跑,倒也没为难住她,不过是海鲜味浓了点,鲜汁淋漓了点嘛。   初卿暗暗撇嘴,将剥得光滑无比的虾扔到言司远碗里。   但准头不对,“啪”的一声掉桌子上了。   言司远撇过头来,若眼神可以杀死人,初卿觉得自己已经被扫射成蜂巢状了。 正文 第8章 不是故意的   她摆起手,无辜的眨眼,“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还暗暗用眼神对峙着,宁嫣儿却突然面色复杂的感慨了句,“你们……感情真好……”   此话一出,言司远立刻正襟危坐,也不再为难初卿了。   初卿也不知是开心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但还是笑着对这句话领情了。   “谢谢。”   其实她就是想膈应言司远的,刚才还演着戏秀恩爱,真伤到宁嫣儿了又马上夹尾巴做人,初卿心里唾弃不已。   没过多久,张媛回来了,一桌饭吃得七七八八,结束了晚餐。   言司远饭后便回了房处理事情,初卿刻意留在客厅里打发时间,她不想跟言司远两人单独相处。   张媛一瞧男人都走光了,便拉着宁嫣儿一起坐下,说三人一起唠嗑会儿。   她先是感慨,“哎,自从司远成家搬出去后,我这屋子就安静得不行。”   初卿和宁嫣儿陪着笑,这满屋子的下人和言振邦莫非死了不成,但这可不是她们做小辈可以议论的。   张媛坐在中间,便一左一右拉着一人的手,她保养得好,手上还是细皮嫩肉的。   “这下好了,你们两个来了刚好给我解闷。”   她转头又特意叮嘱了初卿一句,“特别是卿卿你啊,早点让妈抱上孙子热闹热闹啊。”   初卿佯作羞涩,撇开脸,无意扫了宁嫣儿一眼,她笑得僵硬,眼里却是冷的。   说起孙子这事,仿似敞开了张媛的育儿经,专门跟初卿说起了自己的心得。   两个已婚人士的话题,自然不是宁嫣儿这个黄花大闺女能插足的,她被晾在一边,笑容却依旧完美无缺,不时点点头,仿若是个绝佳的倾听者。   初卿见张媛说得口干舌燥,端起一旁的茶水递给她。   张媛顿时喜逐颜开,捏了把初卿的小脸,毫不掩饰她对初卿的喜爱。   “哎呦喂,真是妈的好儿媳。”   初卿看到宁嫣儿脸色的笑容淡了,下一秒她也望过来,两人视线交错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许久,张媛恍惚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宁嫣儿,转头跟她扯起其他话题来。   “嫣儿,听说你还是单身吧?”   这听谁说就不得而知了,但宁嫣儿还是坦诚地点点头承认了。   张媛拍拍她的手,欢喜道,“那正好,张姨这边认识好几个英年才俊,要不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下?”   宁嫣儿笑容微微一僵,下意识看了初卿一眼,随即得体的回道,“张姨,这事我不着急,咱们还是随缘吧,勉强也不会有幸福的。”   她的话仿若意有所指,初卿却像失聪了般,拿起水杯慢慢抿着。   张媛眼里的冷光一闪而过,随即轻笑道,“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大感慨了,小姑娘鲜妍美丽的,就得趁着好年华多认识点人,若讲缘分就失了先机,找对了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说着,她又转过来询问初卿的意见,“是吧,卿卿?”   初卿虽然有时心眼大,但好歹也有女人间的敏感,宁嫣儿和张媛看似感情好但仿佛又针锋相对,她揣摩不透,便觉得这家子个个都是人精。   闻言,她便点点头,也不作评论,但已让张媛如意,看到宁嫣儿面色一白,她心里煞是痛快。   她虐不到情敌,但虐虐情敌的女儿还是轻而易举的。   几人又再闲聊了一些话,多数时候还是张媛扯着初卿聊些家常,但她对言司远也了解不多,索性都是在听张媛回忆言司远的儿时趣事。   但那时宁嫣儿也听得入神,嘴角微微翘着,带着些怀念的怅惘。   让初卿对她跟言司远的过往好一段挠心挠肺的猜。   然而无论初卿再怎么磨蹭下去,终归还是要回房的,待张媛哈欠连连做主散了的时候,宁嫣儿跟初卿便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梯。   两人沉默着,初卿走在后头,盯着宁嫣儿包臀裙下那又细又直的长腿发呆着。   “初小姐,你……跟司远是怎么认识的?   初卿一怔,他们的认识本就是一场错误,牵连最晦涩的话题,那是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疤痕,至今还未伤愈,她并不愿意谈起。   “宁小姐,这件事抱歉不能告诉你,我想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与他人分享,我跟司远能走到婚姻这一步,是我们的幸运。”   望着宁嫣儿那双探究的美眸,初卿下意识竖起浑身的刺抵御着,所以,她选择了将事实层层包裹起来。   宁嫣儿被话一噎,深深地看了初卿一眼,便转过身去。   两人的房间在二楼一左一右的走廊深处,初卿低着头拖着脚步走,不妨宁嫣儿又叫住了她。   朦胧的灯光下,她的眼神似带着怀念,“初小姐,如果你也爱过沉沦过,便会知道爱情的魔力便是不会让人轻易放弃。”   宁嫣儿说完便幽幽地进了房,雕花木门轻阖上的声音像内心轻叩的回响。   初卿回了房间,这间卧室是言司远以前的房间,后来两人结婚后,又改造了下。   倒像是酒店里小型的总统套房,应有尽有,但初卿回来的次数不多,在这里歇息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如今看着依旧觉得陌生。   初卿轻笑,也许她在言家这些日子都会觉得排外了,她跟言司远也就那样了。   房间没有人,她撩开隔门的珠帘,看到书房里男人忙碌的身影,言司远竟然还没有睡。   他听见动静,朝她望来,拿着电话还在谈着公事,手却向她打了个手势,似乎要她等他。   两人相处时,初卿倒少了些自觉,毕竟敞开天窗说亮话,两人的关系彼此心知肚明。   她没有站在原地等他,回了卧室坐在飘窗上的榻榻米,抱膝看着外边朦胧的夜色。   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在牢狱里有没有受苦。   她想到自己眼中高大伟岸的父亲最后被戴着手铐潦倒带走,整颗心便又恨又痛。   不能再想了,她会抑制不了自己的冲动。   初卿索性站起身,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洗个澡冷静下。   刚拿了衣服起身,言司远就堵在她面前。 正文 第9章 下三滥的事   柔和的灯光下,他桀骜的眉眼隐在碎发下,衬衣上口松了几颗纽扣,有些落拓不羁。   初卿微微发怔,言司远的黑眸像一抔深潭,诱惑着人想看清里边的情绪。   “我们谈谈。”   窗帘翻飞,伴随着深夜低低呼嚎的风声,挟着男人眼里那抹森冷,拂在肌肤上不由一阵颤栗。   初卿搓了搓小臂,无视男人的目光,埋头往前走去。   “啪——”的一声,初卿吓了一跳。   男人一只手臂落在她面前撑在衣橱上,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初卿,如鹰隼一般的目光俯瞰着她,斯文的眉眼遍布阴鸷。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灯光下两人交叠的影子像是拥抱的姿态,初卿没有半分思索便后退了两步,微微仰头,对上言司远英俊寒漠的脸,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   “我听到了啊,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初卿光是用脚指头想想就能知道言司远想找她谈什么,无非是今日一事惹他不快,又或者来提点她不要自作多情让宁嫣儿误会。   男人的头颅慢慢的压下,眉宇间的阴沉越发深厚,但薄唇却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你是这样想的?”   他靠得越近,初卿越发冷静下来,一双眸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笑了笑,“我们这种雇佣关系,不是早在一开始就谈好的吗?”   他要她扮演人前的好妻子,而她需要言家的助力,生下孩子后,两人就可以一拍两散。   这么简单的事何必搞得曲曲折折?   言司远勾了勾唇,伸手掬起初卿垂在肩上的几缕秀发玩弄着。   “你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惹恼我的下场。”   急转而下的尾音,伴随而来一阵头皮的剧痛,男人用手指粗鲁地缠紧初卿的发,看她皱起的眉,越发绷紧,享受着这凌虐的快感。   初卿以为,再怎么惹言司远生气不快,这个冷漠的男人应也不屑用手段对付一个女人。   然而此刻看着男人阴森森的侧脸,她的心里还是本能地生出畏惧来,眼睛无法再凝视那深渊,她咬着牙缓缓闭上眼。   言司远却还不放过她,松了她的发,将她的头拧向他,男人高而挺的鼻尖擦过她的脸颊,薄而软的嘴唇贴在她小巧的耳上。   他从喉间溢出极深极低的笑,穿破她的耳膜震颤着她的心。   “你最不该的便是在我面前提起她,这让我很不高兴。”   男人咬字很慢,一字一顿,如裹着千年玄冰的刺骨寒气,一出鞘便伤人。   他跟宁嫣儿的事又与她这个外人何干?   她家道中落,多少人上赶着落井下石,家里的顶梁柱没了,若她还缩在龟壳里只知逃避,这个家早就分崩离析了。   初卿便学会了隐忍和反击,她自小便牙尖嘴利,能堵得别人哑口无言,更知道怎么一针见血地攻击别人的痛点。   而今她不过是秉持着这自然界最真实的应激反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言司远让她痛,她自然要让他更痛。   只是没想到,她随口一句话,就戳到男人的软肋。   初卿蓦然睁开了眼,撞进男人阴鸷而浓黑的眼眸中,扯唇笑了笑,“原来你的情绪这么容易受影响,我还以为你的血液都是冷的。”   话一落地,他的手指就捏住她的下颚,像是恨不得将她捏碎,“你最好别自以为是,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时候就要懂得装傻。”   他另外的手指搭在初卿修长的颈上,指尖凉的可怕,这种渗人的凉意宛如一尾蛇,自她的脖子盘绕、蔓延开,越缠越紧。   初卿身体慢慢的僵直,却还是皱着眉用无畏的眼神对上他,幽幽灯光下她的瞳孔亮的惊人。   “呵,我是你的妻子可不是你的傀儡,难不成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了?”   只要想到初家要仰仗言家过活,初卿哪刻不是隐忍下来了,唯恐得罪了言司远,就被没收了手中资源,而这个男人却什么都做绝了,玩弄她,掌控她,她不过情绪爆发了下就被他判下无法饶恕的罪刑。   言司远手指上的力道更重了,初卿吃痛,更是瞪大了眼,心里暗自骂了他一句。   对女人这么凶残的,活该永失所爱!   他狭长的眸光扫过女人娇嫩的脸上,痛得泛出水光的眸子依旧不屈而固执的望着他,让言司远心神一动,突然想起这个女人在廊道里甩开他的手后气势汹汹的样子。   女人,到底还是在床上可爱些,至少被干得没力气了也只会在床上闷着被子不说话,哪会这样牙尖嘴利的跟他对着干,还瞪他。   言司远眯了眯眼,松开了虎口,那手却沿着优美的下颌弧度往下,那指尖透心的凉意仿佛瞬间钻进裙缝里,像尾蛇在嗞嗞的吐息,危险,渗人。   他那双眼睛始终一瞬不瞬的盯着初卿的脸,见她缩了缩身子,嘴角噙着的笑意越发凉薄,好似在逗弄一只宠物般。   淡淡的灯光打在言司远英俊的面孔上,漠然无绪,动作细致而缓慢,但他嘴角的玩味却让初卿觉得那只手像带着狎昵的暧昧仿若从她敏感的尾椎掠过。   卷起一阵酥麻,痒到心尖上,又微微颤栗。   男人粗粝的掌心细细摩挲着她的颈侧,咽喉,锁骨,还在往下……   初卿按捺不住,握住了他的手,一把捏着他的指尖,微微急躁,“你干什么!”   言司远却突然扯住她手腕,一个转身,将她扣在衣柜上,微微俯身,低头靠了过来,满满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喷洒而下。   初卿没有闭上眼,瞳孔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呆滞,而男人整个身躯几乎将她笼罩住,光线顿时昏暗下来,看不清彼此的模样。   “你都说了,你是我的妻子,不干你干谁?”   初卿气急败坏,“言司远你关注点能不能不要总是放在这些下三滥的事!”   她好心跟他说着道理,这人怎么突然就精虫上脑了!   “下三滥?”他重复着她的话,转而又讥诮的笑了。 正文 第10章 怎么回事   “别把自己标榜得多高尚,你不是要孩子吗,不做这些下三滥的事你哪来的孩子?”   初卿一时语塞,男人的薄唇已经重重碾压在她脸颊上亲吻。   她反感地偏过头,眉间蕴着怒气,她是他妻子是一回事,但愿不愿意又是另外一码事。   “言司远,你别逼我!”   “逼你?”   男人沉沉的笑,嗓音哑的不行,初卿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感觉到微微的震动,仿佛是听到极好笑的事,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嘲笑声。   “我给你想要的孩子,帮助你早点摆脱我这个冷血的男人不好吗?”   他灼热的唇息喷洒在她脸上,薄唇一路连绵游移在初卿脸上脖颈上,唇舌肆无忌惮地蔓延着,好似在享受一盘饕餮大餐。   初卿有些慌乱,手推着他的肩膀开始躲避,闻言,动作一僵。   这男人竟然这么小心眼,还记恨着她刚才说的话。   男性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包围着她,让初卿越发慌不择言,“言司远,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只会利用你们男人那点先天优势来欺负女人的伪君唔……唔……”   男人不耐烦地封住初卿的小嘴,滚烫的湿软长驱直入,直顶到她喉咙深处,仿佛是在报复她刚才的破口大骂。   言司远的长腿用强硬的姿势岔开了初卿并拢的双腿,他的手缓缓沿着大腿根部摩挲而上,如弹奏动人的乐器,一点一点加快着节奏,纯白色裙摆交错着深色的西裤,凌乱而萎靡,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失控的摩擦感。   初卿被吻得呼吸稀薄头昏脑胀,一开始反抗的念头都在言司远掠夺式的深吻中逐渐模糊甚至是消退,她浑身松软无力,下意识揪住男人的衬衣防止下滑的趋势。   当稍稍清醒后的反抗,就又被男人拖入新一轮唇舌纠缠的颤栗和涌动中。   言司远埋首在女人的胸口上,专心咬下那层包裹着雪峰的浅浅布料,露出女人挺立的茱萸,旖旎气息蔓延了整个房间。   腥臊,萎靡,暧昧的空气流涌动着最原始的欲望。   “啊——”   突兀的一声尖叫,斩破整个空间暧昧的气流。   言司远缓缓探起身,蹙着眉,脸上还带着情欲的潮红,滚动的咽喉,充斥着男人味的性感,致命的蛊惑,他却理智而优雅,眯着眸侧耳倾听着。   在席卷的情潮中突然抽身,初卿被男人的铁臂揽着,靠在他怀里喘着粗气,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啊——”   又是一声尖叫,但声音更近了,还隐隐有点耳熟的女声。   连初卿也察觉了,刚疑惑地抬起头,言司远就突然松开手,撇下她拔腿往门外走去。   初卿猝不及防,撞在衣橱上,顺势跌坐下来,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狼藉,退到腰际的衣裙,半挂在臂上的内衣,脖颈处斑斑点点的红印,以及因紧绷而颤抖的双腿。   冰冷的地板上,她却往后一靠,缓缓闭上了眼,长长的舒了口气。   就差最后一步,她是不是要感激下宁嫣儿的阻挠之恩。   女人嘴角勾起讥诮的笑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衣,起身走入浴室。   言司远冲出卧室,循着尖叫声往对面的走廊深处疾步赶去。   声控灯光逐一亮起,照亮一个倚在墙角边的憔悴身影。   宁嫣儿穿着及膝睡裙,此刻却抱膝坐在墙角边,精神恍惚,如墨长发披在身后,几欲垂落地上,像个密不透风的蚕茧将她层层包裹在里面。   急促的脚步落在她面前,宁嫣儿神色一动,缓缓抬起眼,看见眉目俊朗的男人面上毫不掩饰的着急和担忧。   言司远正要开口,底下的女人却突然猛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双腿,瘦削的肩膀颤抖着,卷曲而浓密的长睫一片湿润,哪有半分人前优雅大方的模样,他的心顿时就软了。   他俯下身,将女人抱起,摸到她浑身冰凉,更是双脚打赤,慌乱得不成样子。   眉间压抑着勃发的怒意,言司远双手抱着女人侧身就要往幽暗的房间里踏去。   宁嫣儿却突然抓住他的衬衣,神色惊惶。   “不,不要,我不想进去,那里好可怕!”   她摇着头,秀眉微蹙,梗着那截莹润秀气的脖颈,血管依稀可辨,柔弱可怜。   言司远脚步一顿,抬眼看向那房间黑暗深处,听她所言仿佛里边藏着一只凶猛野兽似的。   宁嫣儿的情绪不稳定,他怕刺激到她,便在门口止步,只是女人穿得轻薄,浑身还在瑟瑟发抖,言司远想都没想就揽紧了她。   他收紧的臂力散发着一股男性的坚韧,宁嫣儿的慌乱在男人沉稳的气息中渐渐安定下来,她缓缓闭上眼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却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奇怪味道,夹杂着一股极淡的芬芳香味。   宁嫣儿微微一怔,男人已经沉声问她,“怎么回事?”   她现在还是一副冷汗涔涔的模样,任谁看到都觉得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或伤害。   宁嫣儿不言,抿紧了嘴,拳头攥得发白不知想起了什么,听到言司远又再耐心问了遍,这才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下男人的神色。   在黯淡的灯光下言司远英俊的面孔依旧深邃如斯,黑眸凝重,浮着一层关怀之色,只是拢着眉仿佛聚着滔天怒意,好像为她而发怒又好似全然不是,薄削的嘴唇轻抿,下嘴唇却破了个口,凝固着血痂。   她眼睛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迅速低下了头,闷声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   言司远面不改色,迅速回道,“没有。”   话可以作假,但靠在男人身上越发弥重仿若麝香的气息还是让宁嫣儿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就连他脸色的隐忍和克制,她也能看出些许异常来。   他们相识多久了,宁嫣儿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他在别的女人身上留存的情欲模样。   她心里翻山倒海,脸色越发苍白,只是眉峰蹙着,藏着不容退让的隐忍。   宁嫣儿轻轻挣了挣,感觉言司远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掩去那些复杂神色,索性迎上男人的目光,又恢复了以往的淡定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