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章 诡异的视频 我有一个堂哥,是一名资深驴友,自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外旅游,一年难得在屋里呆上三四天。 上一次,堂哥说带我去湘西玩玩,听说湘西妹子漂亮、火辣。我因为刚刚建立一个网站,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开身,就没有答应他。 半个月后,堂哥回来了,他这一回来有些不正常,按以往,他回来定会把他沿途拍到的美景和视频发来给我看,与我一同分享他的喜悦,也可以说,是在向我炫耀。可是这一次,他回来后,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头,一连两天没有出门口,第三天早上,伯母来到我家,说堂哥病倒了,躺在床上没了一点反应。 我始之不信,就去看了堂哥,当我看一他时,吓了一跳,才几天不见,他像换了一个人,瘦了一大截,形色枯槁,就像一个久病不治的老人!而且,他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活生生一个“活死人”了! 伯母请来了不少的医生,可医生都束手无策,根本看不出堂哥得了什么病,可以说,堂哥现在是一个植物人了。有些医生说,堂哥可能是中邪了,不妨去请个阴阳师来看看。 在离我们村子三十里以外的地方,听说有一个神婆,深谙八字、卜算与医术,伯母听后,连饭也没来得及吃就心急火燎地去找那位神婆,留我在家里看着堂哥。 我一直守在堂哥床前,见平时健硕阳光的堂哥突然之间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我百惑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强壮健康的男子变成一个躺在床上开半死不活的植物人 ?会不会是跟他这一次去湘西有关? 据我所知,湘西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有三大邪,其一为“湘西赶尸”,其二为“放蛊”,其三为“落花洞女”。会不会堂哥变成这样跟这三大邪有关? 我见堂哥的电脑桌上有两部相机,一部是佳能,一部是尼康。那部佳能是堂哥的,平时他总拿在手中,跟个宝贝似的,除了吃饭,从不离手。 另一部难道是堂哥新买的?我好奇将其拿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风景照和一些人物照,其中还有几张是堂哥的照片,也有几个女孩子的。这些照片拍的角度非常好,一般也都是近身照。但是,有几张照片与众不同。 照片中拍的是一名少女,身穿苗族服饰,头发很长,但并没有戴任何发饰。其十八九岁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漂亮。但是,无论我怎么看,总感觉这个少女怪怪地。我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怪在哪里。一是拍摄的角度问题,每一张拍的都不是正面照,更像是偷拍到的,并且,那少女没有摆任何pose,像是生活照;二,就是那少女,至始至终都是同一个表情,给人的感觉就是,冷。一个没有表情而冷酷的女孩!不,她更像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偶。 这应当是一名苗族少女吧,我想,然后就接着往后面看。 我发现后面基本上都是那个女孩子的照片,都是远照。 到最后,照片没了,出现两段视频。 视频一打开,我就吃了一惊。 视频中,一名女子正拖着一个“东西”在艰难前行。我仔细一看,倒抽一口冷气,那女子,就是刚才那名冷酷少女。而她拖着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人!看身材像是一个女人。她抓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像是拖着一条死蛇,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而那被拖着的女人,身子僵硬,脚伸得笔直,跟一根木头似的! 她怎么能这样拖着一个人呢?难道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反抗吗? 我正惊诧,那名冷酷少女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转头朝这方望来,而视频在这个时候,嘎然而断。我又将视频重看了一遍,发现那个被拖着的的确是一个人。一个少女拖着一个人的女人的头发行走,这怎么说都令人感觉十分费解。如果说拖着一只野兽倒还说得过去,可偏偏拖着的是人! 在最后一秒钟我按了暂停,仔细看了那冷酷少女,在她转头望向这方的一瞬间,双目阴沉,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冷笑。这个看得起来美丽清纯的少女,这一刻,显得是那么地诡异邪魅! 而视频在这一刻中断,会不会是这视频是偷拍的,在被发现后,所以就立即停止了拍摄?那接下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事? 见还有一个视频,我又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了。 视频一打开,画面非常黑暗,显然是在晚上。我看了半晌,才发现这是在一片树林里。有月光,这相机又非常高档,而拍摄之人技术精湛,相机没有一丝的抖动,所以即使是在黑暗里,画面中的景象也依稀可见,虽然不是很清晰。 画面中,出现一棵又一棵大树,树木较稀疏,但棵棵茁壮挺拔、直冲云霄。 慢慢地,前面出现一堆土坟。接着,是第二堆、第三堆。随着画面的转移,前面出现了一排排土坟,始之,这土坟并没有立碑,大约十来二十堆土坟后,每一座坟前都立了一块石碑。石碑林立,坟墓一座接着一座。 看来,这是一座乱坟岗。 我暗想,堂哥胆儿也真大,大半夜地竟然去这鬼地方录视频,难道就不怕遇到邪恶的东西? 正想着,突然,前面一座坟墓后跳出一条白影。 我的心猛地一沉,画面也随之抖了一处,看来拍摄者也看到了那白影,手抖了一下。但是,就在一瞬间,那白影就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会是鬼吧?我的心紧紧悬起,这画面也慢慢向四周移动,像是在寻找刚才那消失的白影去哪儿了。 从那身影看来,像是一个人。 “啊!” 突然,一声尖叫,画面陡然一转,一动也不动了,像是相机掉在了地上。我正惊异,一只手猛地伸了过来,五指弯曲,像是要抓住某种东西。接而,一张脸也冒了出现,他戴着一副眼镜,双目圆瞪,神色极为惊骇,他伸手便朝这方抓来,突然,他张嘴大叫一声,接而,身子倏地朝后退去,一瞬间便不见了! “啊——”视频中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叫声。 而画面一直停留在这儿……我看了一下视频上的时间,发现余下足足还有十二分钟,但是,我将整个视频看完,后面的画面一直停留在这儿,一动也未动过。 我的手,微微发抖。如果说,刚才所拍摄的视频是真实的,那么,那个拍摄者一定遇到了大麻烦。 可以想像,他深更半夜在坟场拍摄,突然出现一个白物,并且一闪而过。那白物有可能是人,更可能是鬼。正当他在寻找那白物的时候,他突然遭受袭击,以致于相机失手掉落。而他,也倒在了地上。他倒地后,忙不迭去抓相机,但是,他还没有抓住相机,他的脚被某物给抓住了,然后一把将他给拖走了…… 从视频中出现的那张脸看来,报拍摄之人并不是我堂哥。 可是,这相机又怎么会出现在我堂哥这儿呢? 我走到床前,想问问堂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堂哥像是已经陷入永久的沉睡,任我怎么叫,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我点上一根烟,吸了两口后,心中的情绪才稍稍安定下来,又朝电脑桌上的另一部相机看了看,然后拿了起来。 也许,这部相机里,有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正文 第2章 神婆的女儿 第二部相机里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风景照,也有几张人物照,出现过的人物跟刚才那部相机里的人都差不多,当然,也有两张那名冷酷少女的照片,但都隔得远远地,甚至只看到一个侧面或后背。 看来,堂哥和刚才那相机的主人对那位苗族冷酷少女都非常感兴趣,只是,他们都不敢正面去拍摄,而是偷拍。 堂哥的相机里也有一段视频,我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刚刚那名“眼镜”,他对着镜头,脸上尽是兴奋之色,激动地说道:“这里是湘西苗族自治区一个叫木塘的地方,这里,地处偏僻,山清水秀。但是,这里并不是你游山玩水的好去处,因为,这里是湘西极为邪恶之地。至于怎么个邪恶法,呵呵,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目的。这里,有一处禁地,传说里面妖魔丛生、邪灵遍野……” “说重点!”一道较生硬的声音打断了“眼镜”的话。这声音我很熟悉,正是堂哥的。显然,是堂哥在录制这段视频。 “眼镜”用手在头上一抹,轻咳了一声,面对镜头,立即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今晚,我将独自深入禁地冒险,如果明天早上我还能回来,你——,你——”“眼镜”伸手朝镜头这方一连指了好几下,接着道:“每人都得叫我一声大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眼镜”挥了挥手,道:“就散了吧,不要来找我,然后就永远不要再来了。” 到这儿,视频完了。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个大概,“眼镜”为了他的同伴叫他一声大哥,独自去传说中的禁地探险,结果,一去不返。 但是,他的相机怎么又在堂哥手里呢?难道是堂哥后来去找到的?那么,堂哥回来后又为什么一直闭门不出,甚至现在卧床不起成了植物人? 我放下相机,心里非常沉重,也很乱,“眼镜”出事了,堂哥也一定遇到了危险。但是,他们在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边吸着烟边将堂哥房间观察了一遍,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最后看到一面墙上贴着好几张纸,每张纸上都写着一个地名,最后一个地名是:湘西木塘。 看来,这就是堂哥他们所去的地方。 我拿出手机在网上查了查,却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突然我想到,堂哥他们这一次去显然不只两个人,而是好几个人,也许从别的人那儿我能了解到堂哥的情况,于是,我便找到了堂哥的手机,迫不及待去查看通话记录。我发现,前面十几个电话,都是打给一个叫“眼镜”的人。 这个“眼镜”,想必就是那个独自去禁地冒险的家伙。 而后面的通话记录上的人名也挺奇怪,叫“长发”、“大手”等,都没有真名。这个情况以前堂哥跟我说过,说驴友界有几条不成文的潜规则,叫“三不问、三不借、三不准”,其中有一条就是跟名字有关,看来,他们都是用外号称呼对方。 我尝试着给那几个“长发、大手”的打电话,可他们的手机都是关机。我便用我的手机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条信息,把我堂哥的情况简单地说了,如果他们收到信息后请联系我。 弄完这一切,我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而伯母还没有回来。屋内飘荡着一股冷气,似乎温度也降低了不少。现在才刚入秋,按理来说,傍晚时分,温度不会这么低。我正疑惑,突然,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木……木……” 我心一怔,忙望向堂哥,这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堂哥!”我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他面前,急声叫道:“堂哥,你醒了?” 然而,堂哥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口中喃喃叫道:“木……木……有……有……” 他似乎在梦呓。 而堂哥语音不清,我听了半天,好像又是在说“墓……有墓……” 不过我猜测,堂哥可能是在说木塘有……但有什么,他并没有说出来,难道是木墉有墓?可能是那个“有”,又似乎是第一人称,就像是“优”。 不管怎么样,堂哥终于会说话,即使是在说梦话。我忙不迭拿出手机给伯母打电话,打通后,伯母说她就要到家了。果然,手机才挂了不到四五分钟,伯母就回来了。她身后跟着一名女孩,我仔细一看,这女孩约十八九岁,穿着浅白色衬衫,留着碎发,鹅蛋形脸蛋,身材妙曼、白净而端庄。 我暗想,好漂亮的一个美女,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神婆?怎么年纪这么小?我诧异地望向伯母,然伯母已心急火燎朝堂哥的卧室走去了,我只得朝那美女打了声招呼,说你好。她朝我看了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我就忙将堂哥的情况跟她说了,她说知道了,然后就朝堂哥的卧室走去。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跟风铃一般。 说真的,我一看到她就喜欢上她了。但是她似乎不怎么待见我,对我不冷不热地。不过她若真的是神婆,不知能不能结婚?我胡思乱想着,也跟着走进了屋里。 堂哥这时又安静了,躺在床上像具尸体。 伯母急急地对女孩说:“女崽,你快帮我看看,我这崽怎么了。” 女孩走到床前,扒开堂哥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将手按在堂哥的额头上,可才按了两秒钟,她猛地收回手,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怎么了?我崽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伯母急切地望着女孩问。 女孩说:“中邪了。” “啊?”我与伯母相互看了一眼,我忙问:“怎么中邪了?那怎么办?” 女孩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哪里中的邪,就回哪里去。” “这——”我跟伯母面面相觑,我皱着眉头说:“你看我堂哥都成这样了,还怎么去那里啊?而且,他这一次去的地方在湘西,总不能把他抬去吧?” 女孩若有所思,答非所问道:“若想知道他的病根,就得知道他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我去行吗?”我望着女孩问。 伯母立即反对:“不行不行,你不能去。”接着又朝女孩问:“女崽,我这崽的病,你能治好吗?” 女孩说:“不能根治。”说着她叫我和伯母先出去,伯母犹豫不决,看来是不放心 堂哥。我知道女孩是想用她的法子来医治堂哥,这恐怕是她家的独门秘术,不可让外人知晓,因此,我就拉了拉伯母的衣袖,示意我们先出去。 到了外面,伯母就在一个劲地唠叨:“这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中邪呢?我叫他不要去,他偏偏要去。他去前一晚,我就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我安慰了伯母几句,就问那女孩是谁,伯母说,那女孩是神婆的女儿,叫陈雨瑶。神婆在得知了堂哥的情况后,说需要带人去她那儿看,她是从来不出门行医的,如非非常特殊的情况。在伯母再三请求,并且开出高价,只要神婆能来看看堂哥,不管能不能医好,都给神婆一万块钱红包,神婆也毫不心动。伯母心急如焚,落泪了,陈雨瑶说,她可以随伯母走一趟。 听到这儿,我对陈雨瑶又增加了几份好感,好奇地从窗户朝堂哥卧室里望。 而这一望,令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3章 得去事发地 陈雨瑶在堂哥的脸上抹了一把,堂哥突然坐了起来。我惊讶不已,堂哥怎么醒来了呢?正想把这好消息告诉伯母,堂哥突然张开嘴猛地朝陈雨瑶的手咬去。 我瞠目结舌,堂哥怎么咬人呢? 陈雨瑶也算灵敏,在堂哥咬向她手的一瞬间,她迅速地将手闪开,并且另一只手拿出一张黄纸以迅雷不及掩之耳迅贴在了堂哥的额头上。堂哥身子一僵,像失去重心的木桩一样,径直朝后倒去,然后便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堂哥醒了!”在震惊了半秒钟后,我向伯母报了这一喜讯,然后迫不及待地朝堂哥房间里跑去。 一进房间,我便朝陈雨瑶问:“我堂哥是不是醒了?” 陈雨瑶淡淡地应道:“没有。” “我明明看见他醒了。”我边说边朝堂哥望去,却发现他依然双目紧闭,而且额头上的那张黄纸也不见了。 陈雨瑶说:“他一时醒不了,刚才只是身体肌肉反应,这表明他还没死。不过,如果半个月内找不到他的症结所在,他就必死无疑。” “啊?”随后进来的伯母一听这话,眼泪顿然哗哗而流,一把抓住陈雨瑶的手乞求道:“女崽,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崽啊,我就他一个崽,他不能死……” 陈瑶雨将手从伯母手中抽了出去,一声不吭地朝门口走去。我和伯母忙跟上,待到了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望着陈雨瑶问:“我堂哥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可能是——蛊。” “蛊?”我和伯母同时吃了一惊。关于蛊,我也听说过。蛊,是一种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可以大可小,一般为动物,动物类的一般两只为一对,但也有极少类为植物。而施种的方法可以直接施种也可以间接施种。蛊只能是女子所养、所种,男子无法养种。与湘西赶尸术、泰国降头术并称为东南亚三大巫术。 关于蛊,异常邪恶,几乎人人闻蛊色变,没想到堂哥竟然跟这邪恶的东西扯上了关系。 “那怎么办呢?”伯母忙问。 陈雨瑶说:“需要找到下蛊之人,才能解蛊。” “我明天就去!”我义愤填膺,“我知道堂哥去的是什么地方,我去把那个下蛊的人揪出来,要是不干死他我就不姓钟!” 伯母的嘴抽了抽,这回没有反对我。陈雨瑶朝我看了看,秀眉微锁,问道:“你知道是在哪里?” “知道!是在湘西木塘!” 陈雨瑶若有所思,将我打量了一遍,凝重道:“湘西木塘,是一个非常诡异的地方,你去了,不怕重蹈覆辙?”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担心我会像我堂哥一样,去了后回来就一病不起。 “怕什么!”我一阵摩拳擦掌,“若的我火了,我一个打十个!” 伯母在一旁擦眼泪,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今天很晚了,陈雨瑶也就别回去了,在这里歇一晚,明天再送她回去。陈雨瑶倒也没有推辞,点头同意了。伯母叫我招呼着陈雨瑶,她去做饭。 我想起了相机里那两段诡异的视频,想将其告诉陈雨瑶,但想了想,决定还是暂时不要说出来。这个陈雨瑶,怎么说呢,我总感觉她神秘兮兮地,似乎有什么事隐瞒着我和伯母。而且她刚才在堂哥额头上贴的那张黄纸,像是我在电影里看见的那种符纸。我看过林正英的电影,就是用这种符来控制僵尸的。可是,我堂哥又不是僵尸,她拿这符贴在堂哥额头上干什么?但是,那张符,的确是控制住了堂哥,莫不我堂哥也变成僵尸了?并且,在我进到屋里后,那张符就不见了,显然,陈雨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 又跟陈雨瑶聊了两句,我见她神色冷漠,对我爱理不理地,一时感觉很尴尬,就叫她随便坐,然后去帮伯母做饭,顺便安慰安慰伯母。 我伯父早年修铁路时出了事故,不治而亡。铁路局方面赔偿了不少的钱,伯母就靠这些钱把堂哥带大,母子俩相依为命。我父母一直在外地工作,我在大学里学的是编程,毕业后就打算自己搞一个网站,于是就回到家里,平时没少在伯母这儿蹭饭。可以说,我跟伯母、堂哥的感情非常深。 还没进厨房,便听见伯母在里面抽泣。我心一酸,走了进去,伯母一见我进来了,赶紧擦眼泪。我忙安慰伯母,但是,不但没有让伯母的心情好一些,反而令她更悲伤,哽咽道:“遥遥成这样,我可怎么办啊……” 遥遥是我堂哥的名字,叫钟义遥,而我,叫钟义航。 见伯母这样,更坚定了我要去湘西木塘的决心。 感觉门口有人,我回头一看,陈雨瑶正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伯母,她见我看了过去,便转过身走了。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感觉这号码似乎在哪儿见过,便接了。对方是一名男子,自称是“大手”的哥哥。我立即想起堂哥手机里存的那几个号码。我精神一振,忙出了厨房,准备打听打听那个“大手”的情况。 对方说,“大手”回去后,跟我的堂哥一样,一直闭门未出,当家人强行推开门时,才发现他已经死去多时。对方很想知道,在“大手”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大手”已经死了,那我堂哥岂不是……我顿然急了,便将我所了解到的情况如实说了。对方想了想,说明天来我家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陈雨瑶要回去,我开摩托车送她,到镇子上时,她下了车,说还有事去办。在分别时,我问她,到底有没有把握治好我堂哥的病,陈雨瑶想了想,答非所问道:“如果你真的要去湘西,跟我说一声。”说完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了一组手机号码,字迹清秀,非常工整。 “你也要去?”我怔道。 “如果没有我去,你去了,恐怕也是白去。”她说完转身便走了。 我十分惊讶,从昨晚认识陈雨瑶以来,她似乎是那种待人处事较为冷漠的人,她怎么会愿意与我一同去凶险万分的湘西?况且,她还是主动!难道,她是一个外冷心热的女孩? 下午两点钟后,“大手”的哥哥来了。对方年约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留着寸头,国字脸,显得精神饱满。而他还开着一辆黑色的路虎,显得气派十足。 对方自称姓许,叫许世明,是一名体育老师。 他看了我堂哥的情况后,久久未语,然后,将我堂哥的房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最后也拿起了电脑桌上面的相机。自然而然地,他也看了相机里面的视频。 看完后,许世明那一道浓浓的眉头拧成了一条疙瘩。 “看来,得去那儿看看。”他嘀咕道。 没想到他也想去,与我一拍即合。我告诉他,陈雨瑶也打算去,并且,我也将陈雨瑶的身份如实相告。 “哦,是神婆的女儿?那岂不是小神婆?”许世明两眼亮光一闪,问:“长得如何?漂亮吗?” “很漂亮。” “好!”许世明打了一个响指,脸上尽是兴奋之色:“那就叫上她!” 我很纳闷,这家伙,一听说是美女,眼睛立马亮了,一看就不像是刚死了弟弟的人。 正文 第4章 闯鬼门关 听说我要去湘西,伯母死活不同意,并且叫我打电话给我父母。我知道伯母的意思,她是担心我会像堂哥一样,好好的一个人去,半死不活地回来。 我打电话给我父母了,没有跟他们说我去湘西的目的,就是说去旅游,我父母也没有多问,只是叮嘱我要小心一点,毕竟我也是这么一大个人了,不再是小孩子,凡事也都能有自己的主见。 因为许世明有车,我们就坐他的车去湘西。 第二天我和许世明出发时,伯母还在劝我,我不耐烦了,索性跳上车,催促许世明快开车。 当我们到镇上时,陈雨瑶已在车站等我们了。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T恤,下身一件蓝色牛仔裤,再加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后背一个黑色的背包,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出尘脱俗、青春动人。 许世明一看到她眼睛就直了,笑得直咧嘴。他本不人就黑,牙齿较白,这一笑,那张嘴就显得黑白十分分明。 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了下去,将手伸到陈雨瑶面前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许世明,南京大学超级体育老师。” 陈雨瑶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朝车走来,对许世明伸出的手置若罔闻,我赶紧给她打开车门。许世明尴尬地收回手,用手一连朝上梳了两回头,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我见陈雨瑶进了车里,朝许世明揶揄道:“你昨天不是说你是南京第一高中的体育老师吗?怎么现在又是南京大学的老师了?” 许世明朝车里看了一眼,低声道:“我身份多着呢。这妞,带劲,我喜欢!” 听了这话,我心里莫名地郁闷,想跟他说,这妞是我先看上的!但转念又想,万一他知道我也喜欢陈雨瑶,心眼儿狭小,不让我坐他的车,那就得不偿失了。 待都上了车,许世明说了声“出发”就启动了车子,飞驰一般朝湘西驶去。 一路上,许世明的嘴说过不停,说他查过湘西木塘,那地方特邪,并且有一个地方,称为当地的禁地,一般的人进去了,根本就出不来。而且当地人对外地人似乎抱有成见和敌意,我们这一次去最好不要暴露了我们的目的,就称是去游山玩水。所以我们这一次去,是头发丝上挂秤砣——十分危险。 “不过你们放心,只要跟着我,不离开我身边,我就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全云南省第一散打高手的称号不是吹的!” 我问:“你不是说你是南京所体育老师吗?怎么现在又是云南省第一散打高手了?” 许世明顿了顿,解释道:“因为我在云南读的大学,毕业后去南京教书。” 我和陈雨瑶相互看了一眼,我忍不住笑了。陈雨瑶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而这整个路上她都一声未吭,显得十分安静。 当天黄昏,我们到了湘西一个叫我到了南桥岩寨的地方,一眼望去,街道两旁尽是少数民族特有的吊脚楼或小木楼,街道也不是很宽,甚至还保留着一些古老而神秘的文化。这是最木塘最近的一个寨子,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得请当地向导,不然到不了木塘。 找了一家旅馆安定后,我们去吃了晚饭,然后去当地找向导。 据当地人讲,这里是旅游胜地,来这里找向导的人较多,但是,当我们说要去木塘时,全都脸色大变,全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木塘?不去!不去!” 其中一个老大爷好心劝我们,“年轻人,不要去,晓得那为啥叫木塘吗?其实,那个木,是坟墓的墓,实际叫墓堂,就是那里是由坟墓堆起来的地方。去那里,大多是跟去鬼门关差不多,有去无回。”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心里不由有了退意。但是,见陈雨瑶与许世明却是毫无惧色,又想起我堂哥生死未卜,并且还得需要我去木塘给他找下蛊之人,出发时我兴致勃勃,怎么现在一听有危险就要打退堂鼓了呢?于是,我将身一挺,毅然道:“不管那里是什么地方,哪怕是地狱也好,我们也去定了!” 许世明朝我投来一丝赞许之色,陈雨瑶却是若有所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后来,我们花高价终于请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做向导,不过他说,他只会带我们通往木塘的路上,不会进入木塘村。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始之有一条水泥马路,但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后,马路到了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巍峨挺拔的大山,还有山上一条由青石铺成的石板小路。 待上了这座山,已是中午十二点,一眼望去,面前是一座座群山,连绵不断、此起彼伏,山上树木林立,郁郁葱葱。并且前面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向下,一条是弯弯曲曲较平坦地朝前延伸。向导说,通往木塘的路是上面这一条,只要一直朝这条路走,走上大约四五个小时就到了,向导说完转头就回去了。 前面的路长满了野草,非常难走。我不知道堂哥他们当时发了什么神经,竟然要去那么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始之许世明还有说有笑地,说到时遇到了危险千万不要慌,要跟着他,喋喋不休,后来见我和陈雨瑶都没怎么理他,倒也乖乖地闭上了嘴。而他一旦没说话,我发现他脸色骤然变得十分严肃,眼睛也异常地锐利,跟始之那个爱说大话的人判若两人。 一路走走停停,及至夜幕降临,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小村子里。 这是一条往上而去的石板路,路面及其光滑,石板边长有苔藓,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在路的两旁就是一些随意而建的民居,基本都是一些青瓦泥土房,这些低矮无甚特点的民房基本都隐藏在一颗颗巨大的古树之下,在这夜色朦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我们仿佛来到了阴曹地府里边的村落一般。 但是,一连经过几户人家,我们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连一只狗也没有发现。这里就像是一个死人村,毫无生气可言。 “你们知道河南有个地方叫封门村的么?我看,这里就是第二个封门村。”许世明首先打破了沉寂。 我四下看了看,偌大一个村子被包围在夜幕之下,没有动物,也没有炊烟,只听到身后树叶婆沙、身边冷风瑟瑟。不由地想起了相机里的那两段视频。当初堂哥他们所来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他们不是拍到了一个苗族少女么?怎么我们这次来,一个人也没有呢? 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响亮的鞭炮声。 “有人!”我们心中一喜,许世明抢先提步朝那边走了过去,“快过去看看。” “慢一点。”我忙提醒他,“这大晚上的放鞭炮,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在我们那儿,在这晚上,一般是死人了才放鞭炮。” 许世明边走边说:“管它死人了还是甚么地,只要能看到人就行了。” 拐了一个弯,前面赫然出现一块平地,而且平地上搭了一个大棚子,棚子下面摆了十几副桌子,每个桌子上点了一支老煤油灯,桌前坐满了人。 难不成是遇上酒席了? 我们慢慢走了过去,那些人本都在大声喧哗,在我们离棚子约摸四五米远时,他们齐朝我们望了过来,定定地看着我们,四周顿然鸦雀无声。 “路过,路过,呵呵……”许世明向他们招了招手,“你们继续。” 立即,有一名驼背老头走了出来,热情地将我们往里面请:“远来是客,来,请坐,请坐。” 我们被他们请到了一张桌子前,这桌子上摆满了酒菜,但并没有人坐这儿。 陈雨瑶低声对我说:“不要吃任何东西。” 我边点头边四下张望,突然,我看见在棚子西角下面摆放着一个黑色的东西,我仔细一看,不由一愣,那竟然是一具漆黑大棺材! 正文 第5章 活腻了 一看到那具棺材,我的心里就莫名地咯噔了一下。谁会没事把一具棺材放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又朝那些人看了看,见他们各个板着个脸,神色漠然,这时也都不说话了,都默默吃着桌上的酒菜。 显然,这是在办丧宴。 许世明朝桌上扫了一眼,舔了舔舌头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吃,但是,他的筷子伸到鸡肉那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将筷子收了回来,又将筷子伸往一碗鱼肉那儿,可犹豫了片刻,大概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吧,索性将筷子收了回来,朝我和陈雨瑶看了看,问道:“你俩怎么不吃?” 我低声对他说:“小神叫我们不要吃。” 许世明看了眼陈雨瑶,也沉声朝我问:“怕被下毒?” 我点了点头,道:“可能会被下蛊。”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想起陈雨瑶说过,我堂哥可能是中了蛊毒。一般而言,毒从口入,陈雨瑶既然叫我们不要吃,一定有她的原因。 许世明咽了咽口水,放下筷子,回头四下看了看,“我去解个手。”他说罢便起身朝棚子外面走去。 面对一桌的大鱼大肉不能吃,实在郁闷得很,况且,陈雨瑶一直冰冷冷地模样,我也不便找她说话,便也起身,决定四下走走。 不经意走到了棺材旁边,见棺材盖打开着,我好奇朝里看了一眼,想知道里面躺的是何方死人。 只见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瘦骨嶙峋地,留着三羊胡须,眼窝也陷得很深,乍看跟午马有点像。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把棺材盖打开让他暴露,难道是这里特有的风俗?在我们那里,棺材绝对是要盖上棺材盖的。 安息吧!我心里默念了一句。 走了两三步,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接而又是一阵轻微的咔嚓声。我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而这一看,惊得我大骂一声,直接朝后退了一两步,一颗心也差点飞腔而出。 只见棺材里的那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这时正直勾勾地望着我。 难道乍尸了? 我惊愕地望着老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头突然说话了:“我还没死,你不要害怕。”接而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坐在棺材旁边的一张长凳上。 我见老头确实不像是一个死人,便疑惑地问:“你没死,你怎么躺在棺材里?” 老头解释道:“我感觉活腻了,所以就想感受感受死后的样子。”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事在我也听说过,有些老人在没死前就把自己的后事给办了,并且连坟自个儿都挖好了。 这时,我见许世明在不远处朝我招手,我好奇走了过去,问他怎么了。许世明的脸色异常地凝重,低声道:“我觉得这里不太正常,那边有个玩意儿,你去看看,绝对把你吓傻。” 我不以为然,刚才看见“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我都没有被吓傻,这回还有什么能吓得住我的? 正准备去看那是什么玩意儿,突然有三个人朝我们走了过来,其中一男一女像是夫妇,身穿白色孝服,他们到了我们面前,卟嗵一声就跪下了,然后便是一阵痛哭涕零,看似十分悲痛。其中另一名中年男人端着一个木盘,盘子上面放着一个白色酒壶,还有四只酒杯。这中年男人也是一脸地伤悲,跟死了爹娘似的。 我和许世明被这突出其来的俩人给弄懵了,一时面面相觑。许世明犹豫了片刻便将跪在他脚下的男人给扶了起来,我也仿效,将跪在我脚下的女人给扶起。只见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真想说,你家老爷又没真死,怎么也哭得这么伤心? 许世明也哭丧着脸安慰道:“好了好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节哀顺便。” 我听了直想笑,但这时又不好意思笑出来,还得装成很难过的样子,心里憋得可难受了。 男人抹了抹眼泪,拿起酒壶,往那四只空酒杯里各倒了一杯满酒,分别端给我和许世明各一杯,然后和女人也各端了一杯,恭恭敬敬地向我们敬酒。 我与许世明相互看了一眼,皆露为难之色。陈雨瑶说过,这里的东西不能吃,可现在人家孝子向我们敬酒,总不能推辞吧?倚虎难下,我和许世明只得将酒往口里倒。我才喝了一点点,突然听到许世明卟哧一声将嘴里的酒全吐了出来,弯着腰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拿着酒杯摇晃,边咳嗽边道:“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一喝就吐……” 男人和女人倒没说什么,齐望向我,我只得硬着头皮将杯中的酒吞了下去,然后将酒杯放在木盘里。男人和女人朝我们弯了弯腰,转身走了。我和许世明正要开溜,突然又走来两个身穿白色孝服的男女,像刚才那两人一样,先是跪在我和许世明脚下痛哭,待我们将他们扶起后,又给我们敬酒。 接而,走了两个人,又来两个人,如此往复,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了,只是心中纳闷,那个老头是什么人儿,怎么膝下儿孙这么多? 后来,酒喝得多了,我渐渐感觉酒力不支,后来脑袋昏昏沉沉地,像是被人扶着去休息了,然后就沉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只感觉头晕脑胀地,胸口也闷得慌,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我躺在一堆干草上,而四周都是石壁,头上有一顶半米来宽的窗户,一缕月光从窗外射进来,让我认识到,我似乎进笆篱子了!当下一个激灵,酒也醒了,立马跳起,准备摸出手机照明找到门在哪儿。 可摸了半天,发现手机不见了!我一下就愣住了,妈的,着了道了!看来那伙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把我们灌醉,拿了我们的东西后就把我关在了这里。不知他们把许世明和陈雨瑶怎么样了。许世明是个男人倒没什么,陈雨瑶是一个女孩子,又那么漂亮,他们不会对她…… 想到这儿,我心急如焚,陈雨瑶绝对不能出事啊,她是因为我堂哥才来这儿的,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跟神婆交待?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门,正准备去拉门,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忙将手收了回来,侧耳一听,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忙躺在了门后。 一会儿,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门开了,是我离开的最好机会,但我若被发现逃走了,那些人一定会来追我,所以必须得把这个人给制服。我决定先发制人,待那人进来后,我从门后闪了出来,一手抱住了她的腰一手捂住了她的嘴,沉声喝道:“不许动!”同时,右脚将门轻轻一推,将门关上了。 这人身材较纤细,被我这么一抱,挣扎了两下发现挣脱不了就停止了挣扎,我发现她是个女的,便沉声道:“不要做声,不然,我杀了你!” “嗯嗯!”对方一个劲地点头。 我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那两个朋友呢?” 对方唔唔了两声,抓住我的手腕,我明白,她叫我放开她。我轻轻地放开了她,她说:“你不要紧张,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我半信半疑。 “嗯,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来救你的,你先放开我。” 我这才感觉到手腕下软绵绵地,原来抱错了地方,忙放开了她,她喘了两口气,转过了身来。 借着月光,我看清楚了她的脸。而这一看,令我惊讶万分,不由怔道:“是你?” 正文 第6章 请你帮个忙 没想到,这个进来的女孩竟然是那个我在相机里看到被堂哥和他驴友“眼镜”偷拍的苗族少女! 但是,她看起来似乎比相机里所拍摄的要娇小一些,皮肤也白皙很多。 “你认得我?”她睁大眼睛望着我,脸上也是惊讶之色。 我想问,你有没有见过我堂哥?当初,你为什么抓着一个人的头发拖着她走?但是,心中的疑问太多,一时间竟然无法理出头绪而不知怎么问,待话说出口时便成了这样:“你叫什么名字?” 她答道:“沐小悠。” “沐——小——悠?”我想起前晚,堂哥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他口齿不清,说的好像是“木”“有”两个字,而现在我一听到沐小悠这个名字,不由想到,堂哥所说的那两个字会不会是“沐”和“悠”? 若这样,那堂哥一定是认识面前这个女孩的! 我的心顿然激动起来,想问她是不是认识我堂哥,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沐小悠脸色一变,忙低声急促地说道:“他们来了,别告诉他们我来过,还有,不要答应他们任何事情!”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沐小悠忙躲到了门后。我的心也随之悬起,一缕蜡烛大小的灯光射了进来,伴随而入的,是一男一女,竟然是先前第一个给我们敬酒的那两人。 “你醒了?”男人朝我嘿嘿一笑,道:“你这身子骨不错嘛,醒得挺快。” 我冷冷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男人说:“你放心,不会害你。” 我轻哼了一声,鬼才信你! 女人也对我客气地道:“其实,我们是有事求你。” 我微微一怔,有这样来求别人的么?便问:“什么事?” 男人和女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在想怎么跟我说。我担心他们会发现沐小悠,便道:“先出去再说吧,这地方太小,闷死人了!” “好,出去吧。”男人点了点头。 我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男人紧跟而上,女人则将门关上了,也快步跟了上来。 来到屋外,我见是一个院子。原来这是一座四合院,所座的都是青砖瓦房。一缕残月悬挂当空,显得寂寞凄凉。现在看来是半夜,也不知我到底睡了多久。不,确切地说是昏迷了多久。 我在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同时也不能让他们看出我心中的计划和惊慌,便故作轻松地问:“我那两个朋友呢,他们在哪儿?” 男人说:“他们还在休息。我们别无恶意,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刚才沐小悠说过,不要答应他们任何事情,看来,他们要我帮的事,只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想直接拒绝,可是,以眼前的情况,只怕没那么容易,便问:“什么忙?如果我能做得到我就尽力而为,如果做不到,就恕难从命。” “嘿嘿,你做得到的。”男人十分和善地笑道:“就是想请你做一回我家的上门女婿。” “啥?”我一听以为我听错了,“上门女婿。” “是啊,只要你做我家上门女婿,跟我家小女结婚,天一亮,要去要留,悉听尊便。” 我一时有些发愣,原以为他们处心积虑地把我给弄晕,要我去做的事绝对是要少了我半条命,可万万没想到,只是跟他们的女儿结婚。难道,他们的女儿太丑了,嫁不出去? “只是结婚?天一亮就可以走?我的朋友也可以走?”我望着男人问道,心中半信半疑。 男人点头道:“对。” 跟他们的女儿结婚,结完婚就可以走,不会他们这流行走婚吧?还是他们只是想借我的种?只怕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干这事吧?我被这样的“好”事给弄得摸不着头脑,又试探着问:“那还需要——洞房吗?” 男人道:“按照程度,得送入洞房,至于后面的事……” 女人突然碰了男人一下,朝他使了个眼色,男人赶紧打住话,朝我嘿嘿笑道:“如果你同意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带你见我的女儿,然后就开始跟她结婚。” 我突然很想去看看他们的女儿到底是何方丑女,竟然用这种方式来给他们找一个上门女婿。反正这事我也不吃亏,就同意了。 女人在前面带路,男人跟在我后头,跟得很紧,生怕我跑了。 不大一会儿,来到西面一座房子前。女人带着我径直走向堂屋。我见里面点着好几盏煤油灯,灯光摇曳,显得很阴暗。屋里也坐着好几个人,那些人全都盯着我,脸上似乎留出幸灾乐祸的冷笑,令我浑身不自在。 我将那些人扫了一眼,发现全都是老男少妇,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待嫁出阁的少女,正纳闷着,男人也走了进来,笑呵呵地对我说道:“我们先说好了,你跟我女儿结婚,婚礼过后,明天一大早,你们可去可留。如果你不同意,那么就只有请你们留在这里。” 这不是强迫吗?我心里极为不爽,便悻悻地问:“你女儿在哪里?” 男人伸手朝堂屋的西北角指去。本站在那个方向的几个人立即向两边闪开了,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当我看清楚那儿的东西时,顿时愣得又是半晌无言。 那儿,竟然摆放着一具大棺材! “你……你女儿死了?”我皱着眉头问。 男人点了点头,道:“是,我女儿死了。她在生前,一直想找个男人嫁了,可惜,她在死的时候都没有嫁出去。她天天托梦给我们两口子,说她一个人在地下孤独,叫我们给他找个伴,给他找个男人,所以——”男人沉目朝我望来,眼中射出一道冷光:“我决定,给她举行一场冥婚,而那个跟她冥婚的男人,就是你!” “操!”叫我跟一个死人结婚?痴心妄想!我暗骂一声,扭头便朝门口跑。 可是,我还没跑到门口边,突然一阵冷风刮来,“砰”地一声巨响,那门自个儿关上了! 我冲到门前,慌忙去拉门,可是,任我怎么拉,这门都纹丝不动。 “嘿嘿,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男人一步一步朝我走来,阴恻恻说道:“你既然答应过我的事,就得做到。不然,你生不能跟我女儿结婚,那么,我只有把你打死,让你死后去陪她!” 他话一说完,屋内其它的人便齐朝我围来。 正文 第7章 逃跑 眼见着房间里十余个人步步紧逼,我额上冷汗直流,心里在快速酝酿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对中年夫妻伸手便朝我抓过来,我往一个闪躲,他们手惊险的从我衣袖边擦过去,我顺势下蹲,一个箭步冲向门口。 就在我左躲右闪的往门口冲过去的时候,两个中年汉子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门边,他们抱着膀子,满脸冷笑。 我自然也发现了他们,眼见着逃是逃不出去了,我这狠劲儿也上来了,躲过抓向我肩膀的手,一个翻滚,滚到了桌子边,我一把抄起旁边的板凳,抡圆了朝一个抓向我的汉子就砸了过去。   这一下用上了我全部力量,被砸的男人一下就往后倒了下去,肩膀上渗出了一片血水。 屋内其他人见我竟然伤了人,殷红的鲜血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终于,一个有些微胖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住,大叫着:“弄死这小子!”说着便抄起板凳朝我冲了过来。 其他人被他一喊,纷纷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借着月光,我看着他们的脸,比恶鬼还可怕,我挺直了腰板,举起凳子,冲他们大喊道“想弄死我!来吧!” 屋内乱作一团,几乎每个人都碰了我一下,我的头,胳膊,背部,腿上几乎都被打伤,我一拳打倒一个稍微瘦小的男人,“呸—”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看到里面夹杂着血水,看来嘴里被打破了“呵呵,来吧!”我用力更大的朝一个人冲过去。 我狞笑着,我知道,这帮山野匹夫,蛮不讲理,今天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甘罢休的,但是,我不怕,我现在只想能拉几个垫背。 突然,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打破,这扇有些年头的门终于再也不能为屋里的人遮风挡雨,残余的门板挂在原来的地方,咯吱咯吱的响着,从门外透射出明亮的光,仿佛阳光般明亮,只是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瘆人。 忽然出现的巨响惊住了所有人,所有人停下了动作,朝门口望去。借着月光,我看清了来人的体型,是个男人。会是谁呢?我此时已经懵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思考,所以我只是望着门口,等着那个人接下来的动作。 月光从他背后照下来,他的脸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但是我知道,他看着我。 他似乎对我现在的情况很吃惊,他突然大声喊道:“钟义航,钟义航!” 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不由一怔,叫我?对,我叫钟义航,他为什么叫我?他是谁?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的脑子很混乱。 他见我没反应,一个大步就跨进了屋,有人想阻拦他,被他一个眼神给吓退了,那眼神,很恐怖。 他来到我身边,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问道:“许世明?”他应道“是我,是我!义航,你怎么样?”说着,他用手擦了一下我额头的血水。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看向那些人,却见他们各个透露出凶光,许世明一见此状,也怒了,大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许世明的这句话,突然就激怒了在屋里的人,他们狞笑道:“犯法?法在哪里?哈哈哈!这穷乡僻壤的没有法,只有鬼!抓住他们,弄死!” 许世明眼神一下就冰冷了,他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不注意,一脚踢飞了守在门口的一名男子,趁着其他人没有扑上来,他一把抄住了我的腰,冲开了人群,朝屋外跑去。屋里人哇哇的大叫着,像疯狗一般齐追了上来。但是,他们速度究竟慢了点,我们很快将他们甩在了背后。 我也不知道许世明跑了多久,我只觉得自己的胃被他的肩膀顶的一阵翻滚,终于,我再也坚持不住,“放我……下来”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许世明见我开口,也停了下来。 他将我放到地上,我一转头“哇——”终于忍不住将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这一吐,我也终于清醒了过来,我问道“我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儿?那些人呢?”许世明大喘了口气,然后他走过来看了看我额头的伤口,说道“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愕然,“这么严重,我就记得我和他们打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就要被他们杀了。” 听完许世明的话,我吓了一跳,摸了摸额头“嘶——”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两厘米长的口子,幸好已经结痂了。 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许世明四处看了看,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抬头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山,还有天上亮的过分的月亮,“月亮真圆,城里根本看不见月亮啊。” “你还有闲心看月亮,你……”许世明正打算说什么,忽然,“嘘——”我打断了他的话,做出嘘声的动作示意他别说话,“你听——” 我们凝神,突然,一阵忽远忽近的哭声传到了我们耳中。 “什么声音?”许世明惊愕的问道,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噗嗤,哈哈,没想到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伟大的体育老师,许老师,也怕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啊?哈哈……” 他冲我一瞪,恶狠狠的说道:“放屁,我才不怕呢!”虽说他语气很强硬,但是他四处张望的脑袋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我掏出手机,已经是晚上一点多,“这个时候,正是脏东西活跃的时候呢。”我心里不由掠过一丝阴影。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什么东西!”许世明听见我的话,问道,我并没有回答他,因为我怕刺激到他。 我笑了笑,刚刚的胃也好了许多,我拿出手机,还有七十多的电,我打开手电筒,想着这些电足够支撑我们做完想做的事,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事……陈雨瑶呢! 我看向许世明,他正在四处张望,我问道:“陈雨瑶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许世明看向我,突然脸色变得很差,他咽了口口水,很艰难的说道:“义航,我觉得,陈雨瑶很……很奇怪。” “很奇怪?”我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接着说道:“当时,是她救的我,我被关在房子里,她进来将我弄醒,然后跟我说叫我来救你,救了你之后一直向东跑,说完她转身就走,我问她去哪儿?你猜她怎么说,她说,我还有事,你们先走,我随后会找到你们的。” 我听了,心里感觉怪怪地,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陈雨瑶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总是和我们有一层膜,就好像,人和鬼的区别。 正文 第8章 洞内裸女 我们惊愕陈雨瑶的神秘,那阵哭声却越来越近,许世明已经站不住了,他站在原地一阵东张西望,嘴里不断的碎碎念道:“向东,向东,这真的是向东吗?这奇怪的声音是什么鬼?陈雨瑶,你千万别骗我啊……” 我在一旁满脸黑线,没想到许世明这么个大老爷们儿,居然怕这些东西!一边想着,我还得一边安慰他,“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总的弄清楚,不然,今晚觉都睡不好!”我镇定地说道,希望能提起他的胆子。 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居然起了作用,许世明一咬牙,轰地一声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对,没错!走,我们去看看!”说着当先朝那奇怪的哭声走去。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突然转变这么大,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但那都是后话了。 眼下,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一路上,许世明哼着精忠报国和霸王别姬……关键他竟然还能哼错调调…… 就在许世明奇怪的歌声中,我们走到了哭声的发源地,整个路程不到一里路,但我们却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挡在我们眼前的是两块大石头,足足半人高,是典型的山里那种青石岩,特别坚硬,只见一阵阵的哭声透过石头缝传了出来,那是一种近乎绝望般的呜咽,犹似孤魂野鬼在哀鸣,在漆黑的山里显得更加瘆人,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看向许世明,他也看向我,眉头皱了起来,问道:“这……这里怎么会有哭声,义航,我们,我们要不要打开,打开看看……”说到打开看看的时候他明显少了许多底气。 而我在仔细的看了看石头后面的黑漆漆的山洞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就好像,我丢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很重要的东西。 我决定打开看看,许世明并没有说话,只见他腮帮子紧咬着,额头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呸——”他用力的朝旁边吐了一口口水,然后走到一旁,随手折了一颗手腕粗的小树,用力的掰成一根接近一米五左右的木棒,然后他将一端插进石头的缝隙,用力的翘了起来。 我在一旁帮他照着亮,看着他泛着血丝的眼睛,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有着很大的心理压力,但是,我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停下来,否则,他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如果不弄清楚里面的哭声是什么,这哭声,恐怕以后像天上的乌云一般将永远笼罩在我们心头。 眼看着石头一点点磨动,洞口也越来越大,哭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我在哪儿听过?是谁呢? 轰隆!上面那个石头终于被许世明翘到一旁,他喘着气,也顾不上擦额头的汗水,便举起木棒,朝洞里大喊着“谁?里面是谁!” 就在这时候,哭声戛然而止,许世明愣了一下,接着喊道:“你快出来,出来!” 我举起手机,将光亮朝着洞中,打算看一看洞中的情况,可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没办法,我只好走近一点,打算再仔细看看,谁知道洞中突然传出一个弱弱的声音“是……是我。” 我吓了一跳,手机从手中滑落,幸好我连忙接住,不然失去了灯光,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而许世明则一脸惊讶的望着我,我也是满腹疑问,根本解释不了。 “你是谁?”我朝洞里问道,只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 然而足足过了两分钟,就在我和许世明都快沉不住气的时候,里面那道声音又传了出来:“把你的衣服递进来,灯光不要朝里面照。”这下我们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我问道:“为什么,你怎么了?” 许世明也是竖起耳朵,很好奇的等着洞中的回答。 “你别问这么多,你快把衣服给我,我马上就出来。”里面声音有点焦急的说道。 没有办法,我只能把我的外套脱了下来,伸出一只手将衣服递进了洞中,然后我和许世明都屏气的等待着接下来的事。 洞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一会儿,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她脸上有点灰尘,但依然掩饰不住这张脸的美丽。 这次,我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因为,从洞中出来的人,竟然是那个在我堂哥相机中出现,又在先前进我房间打算救我的——沐小悠!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被堵在洞中,又为什么……没穿衣服?”只见她光着脚,膝盖往上是我的外套,很明显,她在洞中的时候,是没穿衣服的。很难想像,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孩被关在山洞里,这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我被那些人抓走的时候,她明明还在我房间中,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这儿?又怎么会在这洞中?太多的疑问像潮水朝我心头涌来,我现在非常头大,加上先前受的伤,我头剧烈的疼了起来。 我抱着头蹲了下来,我现在只觉得有根棍子在我头中搅动,已经不能思考了,许世明看到我这样,也蹲了下来,关切的问我道:“义航,你怎么样?你头疼吗?是不是先前受伤了?义航?”我只能用嗯来回答,越来越疼,我觉得头快要炸裂了。 突然,感觉到我的额头一片冰凉,我艰难的抬了一下头,发现是沐小悠用手在试探我的头温。就算我现在有一千个疑问,我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蹲在地上不停的哼哼。 许世明看见我这种情况,连忙拉住沐小悠,急切的问道:“你是本地人吧?” 沐小悠点了点头。 许世明一把将双手按在沐小悠的双肩上,又问:“那你一定知道出去的路,对不对?”说着他还用力的摇了摇沐小悠。沐小悠秀眉微皱了一下,点了点头,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说道:“从那边,就能出村。” 许世明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搀扶着我,将我手中的手机给了沐小悠,急切的说道:“你在前面带路,赶紧的!” 说着,将他的鞋子脱了下来,让沐小悠穿上,他自己则是光着脚。我虽然头疼,但我还是看到了许世明光着脚踩在地上,心里一阵暖流,这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我心里想着。 沐小悠穿上鞋子,也不说话,就一马当先朝前面走去。 “走。”许世明扶着我急忙的朝沐小悠追去。 我跟许世明虽然从房子里面跑了出来,但是这荒山野岭的湘西之地,我们根本就像是无头的苍蝇,根本不辨方向,好在遇到了沐小悠,虽然我现在心里面有很多的问题都想要问她,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们一不认路,二是后面有一大群的村民追我们,根本来不及问这些,只得将心中的疑惑咽在肚中,待有机会了再说。 现在许世明还光着脚,这一路坷垃荆棘满地,任他是大罗金刚,也忍不得这种疼痛啊。 沐小悠领着我们两个,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条岔道里面,我很奇怪,不由问道:“小悠,你为什么有大路不走,偏偏要领我们走这里?” 正文 第9章 夜行 沐小悠在前面走的较快,她步履轻盈,根本不夹一点声音,听得我的问话,她头都不回的应道:“要是走大路,我们的速度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快,很快就被他们捉住了,不是吗?”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虽然沐小悠是本地人,但那些村民也是啊,他们肯定不会傻到不知道沐小悠带我们走这岔路吧,而且,走大路还好说,一旦上了小路,这里面错综复杂,一切就都在沐小悠的手里掌握着了。 当然,我们根本也来不及想,随着沐小悠一进岔道,直接钻到了一片林子里面。湘西的林子看起来跟外面的那种林子根本就不一样,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我大体扫了一眼,这里面有的树木种的规规矩矩,有的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歪七扭八的,显得奇形怪状。 越往里面走我越觉得不太对劲,这里面虽然没有什么野兽的嘶吼,但是不知道哪儿来的风,凄凄厉厉的十分渗人,好像有人在哭,大半夜的要是一个人走在这里,估计谁也受不了。 虽然这里地形复杂,但沐小悠轻车熟路,面无惧色,在前面一路领着我们往前走,许世明没有鞋子,脚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看起来好像被地上的东西划破了不少口子了。 我头越来越疼,小声问前面的沐小悠:“小悠,我们能不能歇一会儿,我觉得头越来越疼,而且,世明的脚情况也有点严重啊。” 前面的沐小悠停下来,虽然走了这么多的路,但是依然还是脚步轻盈,她秀丽的脸上一脸为难:“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歇着,后有追兵,前面的地方远比我们这里要复杂,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我看了一眼许世明鲜血淋淋的双脚,心有不忍,没想到许世明反而大大咧咧的说道:“没事,这算什么,接着走!” 沐小悠转过身扶着我,这样就能让许世明减轻一点负担。这片林子看起来很大,但是看起来沐小悠比当地人都熟悉,我们就没有走过一点重复的路,直接从一条路上走了出去。 一条小河挡住了我们的前路,许世明这下愣了,他现在虽然勉强跟着我们走,但其实就是在忍着往前走,如果现在再让他淌水,估计,他的脚是要废了。 许世明苦笑道:“小悠姑娘,这水我能不下吗?” 沐小悠应道:“当然不用下水,从这里,往上游走两百米,有一座浮桥,我们可以从那儿过去。” 说是两百米,其实也就是一百多米的距离,我们就已经看到那座浮桥,黑乎乎的夜色下面,有一座已经残破不堪的木桥。 在湘西这种地方,雨水比较多,所以这种方便简单的桥也多,但是这种桥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也就是稳定性极度不好。 沐小悠在前面走过去,奇怪的是,这座看起来破败不堪的浮桥居然没有一点的晃动,看起来好像还是挺稳的,这一下我跟许世明就放心了。许世明扶着我,刚踏上去一步,没想到,却跟沐小悠走的时候情况不一样,我感到桥身一阵剧烈的晃动,几乎要把我跟许世明翻下去。 我们两个颤颤悠悠的跟着过去,沐小悠道:“你们两个沿着眼前的这条路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为了防止身后的村民追过来,我去毁了这座浮桥。” 河岸旁边已经没有树了,奇怪的是,一条河两岸,不知道为什么地貌差的很大,这边是一片的石头,高大的石头形成了一片石林,根本就没有一棵树木。 许世明扶着我,我们两个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了一百多米,突然许世明停了下来,嘴里咦了一声。 我奇怪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许世明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沐小悠说,她要去毁了浮桥,我倒是奇怪,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毁了浮桥?” 正在这时候,许世明突然指了指我们身后:“你看!” 我一回头,只见我们走过来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一股浓烟,里面还伴着零星的火苗。 “草,糟了,后面是不是有村民放火了?”我心里还记挂着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沐小悠,转身就要回去。 许世明拉住我:“你干什么去?你看那火,像是人间的火吗?” 让许世明这么一说,我也有点纳闷了,因为我看到那边升起来的火苗,好像不是红色的,而是些许的蓝盈盈的,像是鬼火,我突然想起堂哥视频里面的墓地,打了一个激灵。 许世明拉了我一把,道:“看来沐小悠说的是对的,我们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木湖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个简单所在,我们大约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候就看到沐小悠从身后走了过来,笑盈盈的说到:“好了,我们走吧,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拖延一下时间了。” 我们一起往前走,我却一直觉得心里面怪怪的,不说沐小悠是怎么把桥在水里面点了的,这荒山野岭的,不知道沐小悠是怎么找到火的。 这石林里面,看起来比外面的树林还要凶险,因为这石林里面的石头好像就没有一块圆润点的,全都是锋芒毕露,在夜色的衬托下,一个个的张牙舞爪,都好像是魔鬼夜叉一样。 沐小悠带着我们,像是一个玩了无数遍迷宫的高端玩家,没一时的功夫,就觉得周围的石头好像没有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么险峻和凶恶了,走势也慢慢的变得轻缓起来。 一路上沟沟坎坎,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头慢慢的也不那么疼了。 就在这时候,沐小悠停了下来,回头道:“前面有亮光,应该有人。” 我很奇怪,都快凌晨三点了,还有亮光?那真的,是人吗? 许世明听见说有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算去看看,我疑虑道:“这个时候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许世明回头看向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没事的,我就去看看,马上回来。” 我见不能阻止,于是我脱下我的鞋,扔给了他,喊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捡起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也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诡异…… 正文 第10章 戏台 眼见着许世明的身影消失在路的转弯处,我看向沐小悠,我心中有一千个问题想问她,但是不知道从何开口,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许世明还没有回来,我沉不住气了,我必须去看看,我挣扎着站起来,沐小悠走过来扶着我,我对她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如果许世明回来,我们一定能碰面的。” 说着,我在沐小悠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的的朝远处的亮光走去。 一路上我都在观察前方是否有许世明的身影,但是,我失望了,直到我们走到有亮光的坡下,始终没有看见他,难道他已经进去了? 就这么想着,我们继续朝着那有亮光的坡上走去,就在一个弯转过去,我们终于看清了亮光的来源,在我们眼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他们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前方的一座戏台。   我不由一愣,这里有戏台? 没错,正是一个戏台,台上一个舞动的身影,只是这身影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眼熟。 我示意沐小悠扶我走近,她轻轻嗯了一声,扶着我慢慢朝戏台走去,路过看戏的人的时候他们似乎像没看见我,只是一脸木然的朝着戏台盯着,甚至说,他们对我和沐小悠,熟视无睹。 慢慢的,我们走近了戏台,我终于在台上身影一个转身的时候看清了她的脸。 我惊讶万分,那人,怎么是陈雨瑶?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在戏台上唱戏! “陈雨瑶!”我沉声朝她喊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顿然转过头,齐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们空洞的眼神盯的有些发虚,而台上的陈雨瑶却并没有回应我,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唱着戏。 我正纳闷,陈雨瑶忽然以一种奇怪的声调唱道:“不想死的话,就好好坐着,等天亮!” 唱完,她还朝我看了一眼。 我满脸疑惑的望着她,这什么意思? 但是我一回头,看到一片泛白的目光,我脚一软,顺势也就坐在了身旁的一个空位上,沐小悠也在我一旁坐下,奇怪的是,我刚一坐下,看戏的村民也就把头扭开,不再看我。 现在我已经完全迷惑了,我不知道我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我只能焦急的四处观望,到处寻找到许世明的身影,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我并没有在看戏的人群中发现他的身影。 台上陈雨瑶的身形舞动,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类似于日本的歌舞伎,并且以一种京剧唱腔唱着我听不懂的戏。 而我这时哪还有心情看戏?我只能看着台上不停跳动的陈雨瑶,默默祈祷着天快点亮。但是,越是等待,越能感受到时间的漫长。今夜似乎没有尽头,等了许久也不见天边出现那象征着光明的朝阳。 我看了看身旁的沐小悠,她坐得笔直,目不转睛地望着戏台上,似乎正看的津津有味。我很好奇,难道陈雨瑶跳的是本地人才能看得懂的舞唱的是本地人才能看得懂的戏?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越来越近,我回头,只见许世明正满脸伤口的跑了过来,脸上挂着几滴血珠。我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刚想站起来,却发现我竟然站不起来了! 我的腿还在,我摸了摸我的腿,有知觉,但是我为什么站不起来!我想说话,却发现我的嘴竟然也张不开了!我急了,焦急地瞪着眼睛,看向许世明,我只希望他不要过来。这里,太诡异了,只怕是一个陷阱! 但是他仿佛没有看到我神色的惊惶,他迈着大步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当来到我身边时,他的脸色骤然变了,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脱口问道:“义航,你……你怎么……变成纸人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什么?什么纸人?他为什么说我变成纸人了?我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吗! 我再次瞪大眼睛看向他,希望他能清楚我的眼神所传递的意思,但是,他的眼中除了惊愕,就是疑惑,同时,他望向了戏台上,喃喃地道:“陈雨瑶,在唱什么鬼东东?” 就在这时,台上陈雨瑶又开口了,还是那种奇怪的腔调,但是这一次我竟然觉得有点动听,她唱到:“带他走,否则,他会死。” 许世明看着台上的陈雨瑶,神色凝重,沉默了一下,一把抱起我就跑。我被他拦腰抱着,奔跑如飞,似乎,我没有重量似的。 眼看着我们离那古怪的戏台越来越远,终于,当许世明踏过一条半截露出地面的石碑时,我终于能动了。但是,不等我开口,我被许世明直接就给 扔在了地上。 “嘶——” 摸着被甩的老疼的屁股,我朝许世明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不跑了?” 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怔道:“你恢复了,你,又变回来了?” 我很纳闷,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恢复了,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我只是刚刚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而已啊!” “放屁!你他妈的刚刚都变成纸人啦!”许世明声嘶力竭的冲我吼道。 什么?我真的变成纸人了?我愣了半晌,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世明喘了口气,接着冲我说道:“我看到一群纸人在台下看着陈雨瑶跳舞,觉得这事非常诡异,我就打算回来和你商量一下,谁知走到半路,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群乌鸦,疯了似的朝我冲过来,我奔跑中踩空掉下了坎,一下背过了气说不出话来,等我恢复了回到休息的地方发现你和那女孩不见了。” 我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然后我想着你们可能是去找我了,于是我就连忙到戏台去找你,结果发现你竟然变成了纸人的样子,我吓了一跳,幸好陈雨瑶叫我把你抱出来,否则……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愕然,事情竟然是这样,我当时明明只是坐在那儿看了一下戏,怎么会变成纸人?陈雨瑶怎么会在那儿跳着舞?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我想起了沐小悠,她怎么不见了? “沐小悠呢?你看见她了吗?”我连忙朝许世明问道。 “沐小悠?你是说我们从山洞里救出的那个小姑娘?我没注意,我当时只看见你一个人坐在那儿,对了!你身旁还有一个纸人,拉着你的手,我当时拉开她的手,抱起你就跑,你这么问起来……那个纸人……还真有点像,像那小姑娘。” 什么?沐小悠也变成了纸人?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发现? “义航。” “嗯?”许世明突然叫我,我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我们,要不要回去,救陈雨瑶?”他冲我问道。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意思,他怀疑这一切都和陈雨瑶有关。 但是!陈雨瑶是神婆的女儿,和我们一道来到这湘西,她似乎是为了救我们,将自己困在了这个诡异的村中。只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她怎么会在戏台上给一群纸人唱戏?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三个人一起来的,那就是同伴,我们不能放下同伴而逃走,否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听到我的话,许世明赞许的看了我一眼,点头道:“你说的对!的的,这群东西,我早就被弄烦了,如今天也快亮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走,我们回去!” 我看着眼神坚定的许世明,总觉得现在的他和先前有点不一样,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一点。不过,现在的许世明更让人觉得舒服。 我笑了笑,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说道“走!回去救陈雨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