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我家文玩店 文玩,种类繁多花样多变,早指文人墨客书房中的文房四宝,而后又延伸出了诸如扇穗一类的手把件,距今已经无所追溯了。 至于手把件和手串这一类的兴起,则是由满清时那些八旗子弟带出来的风气,那些格格贝勒整日无所事事,唯有把玩些什么小玩意儿来消磨时光。 说到底,一块烂木头值不了几个钱,值钱的当属化腐朽为神奇的雕刻师傅。一颗品相极品的橄榄核进价也不过才几毛钱,被雕刻师傅这么一上手,价格就翻了成千上万倍! 我为什么这么清楚?抱歉啦,我就是这个行当里的手艺人,一刀刘门第十一代传人刘岳就是在下我。同时,我也是这间百年小店如今的掌柜。 我今年二十三岁整,大学刚毕业就被家里老爷子拽回来继承家业,原因就是我那个不孝的老子说啥都不肯继承这门手艺,否则我就是第十二代传人了。 所谓一刀刘,不是单指某一人,而是我们家每一代的手艺人都被尊称为一刀刘。这里面也有门道的,据我们家老爷子言述,我们这一脉能一刀断生死,一刀富贵求! 我家可不是寻常的手艺人,没有统称也无处追溯,这门邪乎的手艺到底是从哪一朝起源的。最早可以追溯到我鼻祖那一代,再往前,族谱上也没了记载。 之所以说这门手艺邪乎,那是因为我们经常同阴灵打交道,也就是各位口中俗称的鬼怪魍魉。 我家祖传的刻刀叫龙头刻,一把细小的刻刀密布龙纹,刀口就是一颗龙头,含着细薄的刀页,每每老爷子请龙头刻的时候,总得贡酒上香仪式感满满的。 把手把件刻好之后,还得通过特殊的仪式请灵,就是把阴灵请进手把件里,我就总觉得我们这门手艺跟寺庙里的大和尚开光差不多,只不过,我们能保证质量,他们不能。 就像老爷子没退休之前,一个风尘女子跑到店里来求老爷子刻个手把件,说是最近她们店里来了一批东莞小姐,都把她的生意抢得差不多了。 往时的她是她们店里的红牌,不说生意最好,一天也不下四五个客人。可随着那群东莞小姐的到来,这种情况完全发生了扭转,她四五天才能接到一个客人! 刚开始老爷子不肯接这档子生意,说是太污秽又是什么的,怕脏了招牌。 而后那个风尘女子报出了一个名号,说是一个叫老张的人介绍过来的,她曾救过那位神秘的老张,所以听说她生意不景气之后,就让她来找我们家老爷子。 我不知道那个神秘的老张是谁,但老爷子听到了这个名号连连叹息,当即就请出了龙头刻一边叹息,一边帮这位风尘女子雕刻了一枚欢喜佛造型的橄榄核。 就在请灵之际,那风尘女子却还不满意,说什么她就知道老爷子会这般敷衍,还说什么她不要阳刻要阴刻。我们这一脉,确实有分阴阳一说,不过乃是不传之秘。 换句话说,除开我们自家人,知道这个信息的人少之又少。 老爷子也没多说,转手又刻了一个狐灵造型的核桃给她,还帮她请了一尊媚灵。一切准备停当,老爷子开口便要九千九,那可是两千年左右啊! 那风尘女子倒也痛快,接过老爷子手里的核桃,把钱拍在桌子上就走了。 她走后,老爷子一个劲儿的叹息,道:“造孽,造孽啊!老张这不是有心帮她,这是要害她呀!” 自后一周,那风尘女子回来过,面色红润可谓满面春风,我见她似乎比上回来的时候更好看了些?特别吸引人,即便对于才四五岁的我也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 她是回来报恩的,说自从在我们这儿请走了这尊狐灵以后,她的生意每天都好的不得了,不知道多少老板哭着喊着要点她的钟,甚至不惜出到四五倍的价钱! “抱歉了,姑娘,我们有规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锤子的买卖,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后续如何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尽管那风尘女子拿出好几沓钞票来感谢老爷子,老爷子却是分文不收。 待她走后,老爷子告诉我说她现在像极了一个狐媚子,怕是时日无多。 果不其然的,过了个把月老爷子就收到了风声,那个风尘女子因为纵欲过度,最终死在了床上。老爷子闻讯只是轻轻叹息,说了一句时也命也…… 那时我还搞不懂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直至我长大之后,方才明白…… 上联生死富贵,下联出入平安,横批如意吉祥,这幅对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在我们家店门口的,单看岁月的痕迹,我觉得它们比我的年纪都要大。 自老爷子退休我接手了我们家祖传小店之后,店里的生意一直不怎么好,虽说在老爷子的监督之下我每天都要来坐班,可从早到晚我也只是躺在柜台后面耍手机。 没生意,我总觉得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几天我们家的祖传小店就要毁在我手里了,然而我们家老爷子却一点不见着急,每次我跟他提这件事儿,他总是笑而不语。 今儿我一如既往的躺在店里耍手机,正值晌午闷热的要命,大街上人迹罕见,我家的小店里更是无人问津。不过不重要,这一刻的我只琢磨着,怎么赢下这场比赛!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店里的把件手串一点没见少,但我王者荣耀的段位,却蹭蹭的往上爬!这一场比赛于我而言非常重要,因为它将关乎我是否能登顶王者的宝座! “你好,请问有人吗?”团战在即,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关注着战局,可就在这一刻小店的门给人推开了,一个清脆的女声礼貌的询问道。 “随便看,看好了可以试试。”我头也没抬,继续同我的队友们在王者峡谷里征战着。 “你们这儿的手工橄榄核怎么卖的?”我有意识那人在我店里转了一圈,随即停在了我的面前问道。 “三百一枚,谢绝讲价。”我有些不耐的应了一声,依旧没有抬头。 “你就这个态度做生意的?还卖的这么贵,隔壁家才一百八一枚!”我话音方落,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听在我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我分辨得出这不是刚刚那个同我对话的女客人,因为那个女客人的声音柔柔的,声色也比较出彩,听在耳朵里特别的叫人舒心。 不像是这个,声音尖尖的叫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就这个态度,隔壁便宜你怎么不去隔壁买?”给她惹得,我游戏都没心思打了,手机往旁边随意一丢抬起头来道。 果不其然的来人是两个女孩儿,看上去年纪跟我相仿,一个肤白貌美气质佳而另一个也不丑,但打扮的就跟个小太妹似的,说实话这种风格我不喜欢。 “呵!宁儿,咱们走!”那小太妹打扮的姑娘也是个有脾气的主,被我这么呛了一句之后冷笑一声,拉起她旁边那柔柔弱弱如出水莲花般的文静妹子,便欲往店外走去。 “小坤,不行的,王师父说过这件事儿只有一刀刘门人才救得了我。”被称作宁儿的姑娘微微皱眉摆脱开同伴的手,满脸渴求模样的看着我,眼眸中似是在诉说着些什么。 “不用说,让我猜猜,你是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吧?”待我仔细打量面前女孩儿,忽的发现她眉宇之间有一抹黑丝,不明显却也逃不过我的法眼…… 正文 第二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类似我们这些整日与脏东西或是灵打交道的行业,我们业内都统称为阴行,包括打棺材的匠人也属于阴行。 我们这类人有个共通点,那就是对“阴事儿”特别的敏感,即便不具备传闻中的阴阳眼,我们也能察觉到一些常人所察觉不到的东西。 就比如,眼前这个女孩儿眉宇间那一抹黑色的丝线…… 天灵盖象征着人的气运,平日里皆是亮堂堂一片,额头越是饱满的人气运就越旺! 自打我记事开始,老爷子就不准我留刘海儿,说是挡了我的气运。 如今眼前女孩儿额头上一抹不寻常的黑丝挂在那儿,不说多严重,但压得她走背运寝食难安还是不成问题的,我估摸着这就是她今日来找我的原因。 “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听我一开口,那个被称之为宁儿的姑娘,一下子就跪倒在了柜台前,一对眸子红彤彤的努力遏制着泪水,那模样真可谓是我见犹怜啊! “好说好说,起来说话。”所谓食色性也,见人家姑娘这般可怜的模样,我心里仿佛就有个声音在说,这件事儿我一定得帮忙! “喂,小神棍,你到底行不行啊?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行事风格这么轻佻,也不像是一个大师的模样啊。”随着我把宁儿给扶起来,那个小坤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出动静了。 “说说吧,姓什么叫什么,碰上了什么事儿?”我压根没搭理那个小太妹,把宁儿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便开始操作着桌上的茶盘开始煮水。 见我不搭理她,那小太妹翻了翻白眼也没多说什么,紧靠着宁儿坐下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注意便也没太听清楚,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随着我们三人入座,店里的氛围忽的就变得静谧起来…… “我叫曲慧宁,是咱们鸢都学院大二的学生,请问您是一刀刘,刘先生吗?”沉默了好片刻曲慧宁方才开口,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方才放心的开口言述。 曲慧宁家就是本地的,从小开始她就是个没什么主见,并且特别依赖人的女孩儿。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大学的志愿直接报在了本地,随时随刻都能回家看看。从刚入学开始,由于她出彩的外表在学校里便备受青睐,追她的男孩子都足足有三位数了! 可是这么多人里,曲慧宁一个都看不上,她就总觉得自个儿还是个小孩儿,还是个小公主,她的意识中完全没有要跟谁谈恋爱或是找个男朋友的想法。 久而久之,那些青睐她的男孩子多数散去,只留下了寥寥几个真心人,其中还有一个特别狂热特别极端的追求者,正是他叫曲慧宁近段时间寝食难安! 这个男孩子叫李强,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自身的外形也算上等,两个学年时间前前后后跟曲慧宁表白了不下五十次,可曲慧宁意识中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前几天的夜里,李强醉醺醺的打电话给曲慧宁,威胁她说他现在就在图书馆楼顶,他只要曲慧宁的一个答案,如果曲慧宁不同意跟他谈恋爱的话,他就要从图书馆上跳下去。 曲慧宁只当他是喝多了讲胡话,便也没有在意,一如既往的拒绝了李强。 然而第二天等曲慧宁醒过来之后,她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李强真的死了,从图书馆的楼顶跳了下去整个人都摔成了两截…… 通过验尸发现,李强在跳楼之前刚去纹了身,满背都纹满了曲慧宁的名字,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看着有些渗人!就因为这件事儿,曲慧宁没少被折腾。 三天两头就要被喊去配合调查,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曲慧宁就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跟着自个儿,但是待她仔细去观望的时候,却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还不算完,曲慧宁每天夜里都会梦到李强,梦到李强在梦里跟她亲热,尽管她的本意是拒绝的,但在梦里她却反抗不得,任由李强对自个儿胡作非为。 说到这儿,曲慧宁稍有些脸红的微微垂下头,小声道:“每次要那个的时候,我都会惊醒过来,一次也没有让他得逞过。不过,只要我睡着了,就一定会梦到他……” “明白了,你这是撞上鬼寻情了呗?小事儿。”听过曲慧宁的经历,我轻轻一笑摆了摆手,道:“放心吧,这件事儿包在我身上,既然是熟人介绍过来的,那报酬方面想必他也跟你交代明白了吧?” “嗯,规矩我都懂。”曲慧宁连连点头,赶忙从她的小背包里掏出来一沓现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九千九整。 “行不行啊?都不见效果就先要钱。”还不待我出声,那个小太妹又开始嘟囔了。 “行不行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只有她说的算。”我不屑的笑了笑,指了指一旁坐着的曲慧宁,随即高喊一声:“请,龙头刻!” 她们两人皆是被我一声高喊吓了一跳,我也没在意,自顾自的走进柜台里,三盅小酒三炷香,供在我家店里的灵台前,拜了又拜这方才罢了。 “哼!装神弄鬼的……”见我忽的这般严肃搞了这么一套仪式,小太妹嘟囔道。 “对龙头刻不敬,可是要走背运的,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我将龙头刻从我家店里的灵台上请了下来,一边小心的擦拭着一边开口恐吓道。 根本没有这回事儿,我就是吓唬吓唬她。 果真管用,尽管她还是满脸不屑的姿态,但她的眼眸中已经开始惶恐,偷偷地冲着我们家灵台拜了拜,应当是在请求龙头刻不要怪罪她?这姑娘,也怪有意思的。 “你是女孩子,太阳刚的把件也不适合你,基于你的实际情况考虑,我就帮你请一尊南无文殊菩萨吧。文殊菩萨象征智慧,往后对你的学业也有帮助。”擦拭完龙头刻,我取来一枚上等的橄榄核,征求曲慧宁的意见。 “那就麻烦先生了。”曲慧宁连连点头客气道。 南无文殊菩萨乃是如来佛祖的怙恃之一,是智慧的象征,身紫金色,形若童子,右手持金刚宝剑能斩一切妖魔鬼怪,还能切断一切烦恼;左手持青莲花,花上供有金刚般若经卷宝,象征着所具无上智慧。 这等手工活乃是我的看家本领,打小就跟着老爷子研究,虽说还赶不上老爷子的境界但在同行中也算是小乘的境界,不过俩钟头的功夫,一枚由橄榄核刻成活灵活现的南无文殊菩萨便呈现在我们三人的眼前。 “好漂亮啊!”望着我手中的那枚橄榄核,曲慧宁不自禁的两眼放光夸赞道。 “确实不错,可这玩意儿能值万把块?”难得,小太妹也随之夸赞了一句,不过紧随其后的便是质疑。 “不懂就不要瞎说,小心冲撞了诸天神明!”我微微皱眉,反驳道。 “少装神弄鬼了,哪儿来的那么多神明给我冲撞啊!”小太妹不屑的撇了撇嘴。 “举头三尺有神明,没听过吗?我救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起身将龙头刻摆回到灵台前的盒子里,开始着手准备请灵的仪式。 所谓请灵,就是以这橄榄核为容器,将灵请进来并加以供养。灵的食物很多边,人的血气为佳,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文玩界的前辈说一些小年轻盘完不了他们手里的物件,说白了就是血气不够。 正文 第三章 菩萨现真身 灵近于魂却不同于魂,算是一种比较独特的存在,自古至今都没人能够解释清楚。 例如山间的山神,它们便是山间的灵,随着不断地成长直至能护佑一方山水,这种灵最喜爱的食物便是自然中的灵气,行业内普遍称它们为自然灵。 自然灵有护佑一方山水的能力,但是在面对邪祟的时候却无力招架,想要镇压邪祟就必须得用到阳灵。很好理解,人分男女,灵也有阴阳之分…… “呼!”翻找了许久,我方才从老爷子储备灵的箱子底找来一只阳灵,轻轻吹去容器上的灰尘,摆在曲慧宁的面前道:“来吧,刺破手指挤一滴你的血来供养罐子里的灵。” 灵的存在虚无缥缈,山野间专门猎户捕捉贩卖,就好似那些卖灵魂的人那般。 装载灵的容器是一个小竹篓,原理我不太清楚,据说竹子能限制灵。 “滴血?喂,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宁儿养小鬼儿吧!”就在曲慧宁准备刺破自个儿的手指滴血的前一刻,小太妹一把拉住了曲慧宁的手,满脸警惕的瞪着我。 “满口胡言!往后少看点脑残电影,看多了容易变傻的!”听到她这番话,我赶忙抚慰竹罐里阳灵的情绪,同时皱紧眉头怒斥道。 “你凶什么凶啊?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小太妹完全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被我怒斥了一句之后,立马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反驳道。 被她这么一捣乱,竹罐里阳灵的情绪越发的暴躁起来,它倒是不会害人,但如果宿主叫灵感觉到讨厌的话,那么灵说什么都不会入驻到手把件里面去的! 请灵不成,手把件也仅仅是一枚雕工精美的装饰品而已。 “你们走吧,这单生意我不做了,往后我的店里不欢迎你们。”我尽可能的抚慰着竹罐里的灵,饶是我如何努力,我还是能感觉到它的情绪很不稳定。 很显然,它讨厌这个喜欢乱说话的小太妹! “小坤,你别说了!”听我这么说,曲慧宁当即就急了,忙拉住我的手臂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道:“先生,王师父说过普天之下,只有一刀刘先生能救得了我,您若是不救我那就是要我去死啊。” 说着,曲慧宁的眼泪便低落了下来,恰巧滴在我捧在手里的竹罐上。 倒也神奇,随着曲慧宁的眼泪滴落在竹罐上,其中阳灵的情绪当即就平稳了下来,不再似先前那般暴躁了。往时老爷子总说灵通万物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既然曲慧宁有安抚灵的本事,那就说明这阳灵同她有缘,更何况我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啊!我摇头叹息一声,把竹罐打开,将选择权完全交由给阳灵。 它若是想救人,那我没有意见,它若是不想,那就只能说明曲慧宁命中有此一劫,我也管不了。随着竹罐被打开,其中的阳灵很是欢快的钻了出来,随后都没有在虚空中过多的停留,便钻进了我事先刻好的橄榄核当中…… 奇了怪了,没有引导也没有供养,它竟然主动地寄居到了橄榄核当中? “好了,拿着吧,它认可你了。”待我回神之后,便把手里的橄榄核递交到曲慧宁的手里,又道:“寸不离身每日盘玩,保你无忧。”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闻言,曲慧宁前一刻还梨花带雨的脸上,顿时就迸发出好看的笑容,激动地甚至要再度跪倒在我的面前,被我给拦了下来。 同龄人,总跪着给我磕头,这不是折我的寿嘛! “先生,这样就行了吗?”盘玩着手里的橄榄核,曲慧宁一边拭去泪痕,一边问道。 “还是那句话,寸不离身每日盘玩,不仅邪祟难近,你的头脑也会越来越清明。”我转身回到柜台里面,敞开抽屉把刚赚来的那笔钱装了进去,嘴角很自然的勾勒出一抹笑意。 自我接管我家的文玩店以来,这还是我第一单生意,赚了钱心里自然欢喜。 “我冤啊!我怨啊!”就在我低头下去的瞬间,忽的一个沙哑的男声,不知道从哪儿而来飘荡在我的耳畔!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赶忙抬头去观望…… “啊!鬼啊!”还不待我看得仔细,就听见小太妹惊叫一声,整个人本能的扑进柜台里面恰巧撞进我的怀里,同我撞了个满怀! 一股清香,淡淡的很好闻,她的身子软软的,抱在怀里很是舒服。 呸!我都在想什么?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我忙稳住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太妹,抬起头来四下观望。此刻店外万里无云艳阳高照,但店里却阴沉沉的,或是我还开着空调的关系?总有丝丝凉意环绕在我周身…… 不对啊!按照道理而言,扑进我怀里的应该是曲慧宁才对吧?那姑娘柔柔弱弱的,看上去胆子就特别小,可当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手里捏着那枚橄榄核比我都要淡定! “你又来了?你又来了!究竟怎么样你才高兴?难道你非得把我逼死吗!”待我仔细观望,曲慧宁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的意思,甚至还有一点狰狞? “我冤啊!我怨啊!”那个声音又来了,阴森森的有些沙哑,我能辨别出来,这个一个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店里的镜子上,窗户上,满满都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头,满脸是血且五官是扭曲的,看上去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天老爷!虽说我接触阴行已经有十几载,可撞鬼我这还是头一回! 不害怕?那是假的! 这一刻的我还不如曲慧宁,我不过是在强装淡定罢了…… “叭!”就在我手足无措之际,店里忽的金光骤起,伴随着淡淡紫色雾气,一尊南无文殊菩萨正端坐在我的头顶,那姿态仅叫人看一眼,便无比的心安与祥和。 “啊!我冤啊!我怨啊!”见得菩萨真身,那恶鬼满脸惊恐的惨叫着,仅几息之间便不复存在了。店里,又恢复到昔日的清明…… “呼!吓死你小爷了!”左右观望不见异样,我赶忙腾出一只手来抚了抚胸膛,我估摸着我这会儿的心跳得有两百往上吧?差点把小爷给吓死! “喂,喂,起来了,没事儿了。”待我心绪稍稍平复之后,方才发现小太妹仍旧趴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着,此时此刻我们俩紧紧相拥,这个姿势多多少少有些暧昧了。 我微微笑着晃了晃小太妹,她这才谨慎的缓缓抬起头来,我低头去看她早已经是满脸泪痕,妆都哭花了。小花猫?这般形容丝毫不为过。 “哈哈哈哈,你不挺横的吗?这点小事儿就把你吓成这样?”见她这般模样,我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调侃道。 “哼!笑什么笑啊。”小太妹是吓坏了,娇哼一声抬头看着我,眼眸中尽是无助。 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被她的眼神看得特别心疼。 “那鬼呢?”小太妹从我怀里挪开,小心翼翼的问道。 “被菩萨赶走了。”我耸了耸肩,随即用简单的言语,把方才发生的一切又跟她叙述了一遍。没辙,刚刚她趴在我怀里哭,什么都没有看见。 听过我的一番言辞之后,小太妹这方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道:“一刀刘先生,您如果方便的话,也帮我请一尊神明吧?” “好说好说,先钱后货该不讲价。”我被她的一番话给逗乐了,当即笑道。 正文 第四章 鬼流泪 “可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啊?”小太妹一愣,随即满脸为难的看着我,道:“不然您先给我,我回去之后尽快把钱给您送过来。” “我看得出来你是吓坏了,说实话,如果我能做主的话送你个又怎么样?可是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不敢违背啊。”我亦是满脸为难的苦笑道。 “啊?那怎么办啊!要不您陪我回去拿钱吧?我……我自己不敢回去了。”小太妹此刻哪儿还有先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唯唯诺诺跟个邻家小妹妹那般。 “麻烦,这样吧,你亲我一口,咱俩结个善缘,这样就不算坏了祖宗的规矩了。”我笑着调侃,本意是舒缓小太妹内心的恐惧,叫她不至于害怕到连学校都不敢回…… 然而,我话音方落,她直接便扑了上来吻住了我的唇,把我吓了一跳…… 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我的内心别提多么复杂了。 “这样行吗?我还是第一次跟男生接吻……”良久唇分,小太妹小心翼翼的问道。 从方才的感触上我便分辨的出来,这确实是她的初吻,生涩而又害羞。 这该如何是好?我要是不应,就是言而无信。我要是应了,就会坏了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给家里老爷子知道,保不齐得打断我一条腿! 得!谁叫我自个儿作呢!被打断腿也是我活该。 “行行行,我就帮你请一尊花神吧。”我连连点头,赶忙请出龙头刻来,用上好的一段崖柏木帮小太妹雕刻。 整个过程得有将近俩钟头,小太妹紧紧靠着我坐着一动不动,而曲慧宁则是坐在店里的木凳上,一言不发的坐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这就好了。”随着手把件完工,我从箱子里挑出一只花灵来,用小太妹的一滴血作为媒介叫它依附在橄榄核上,如此便大功告成了。 “提前告诉你啊,这花神性子素雅,往后你可别这么打扮了,不然惹恼了她你可是会走霉运的。”这我倒是没有瞎说,古有记载,百花之神,清高而素雅嘛。 “知道啦,我以后都不会了。”小太妹乖巧的点了点头,又道:“先生,往后有什么事儿我还能再来找您吗?我还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有花神护体,那些宵小之辈根本不敢近身……不过,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我欢迎。”见她还是心绪不稳的模样,我轻笑着回应道。 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刚进门的时候我就特别厌恶这个姑娘,但随着她方才往我怀里一扑,就好似把我的心扉都扑开了一般的,我竟是对她有了稍许的好感? 想到这儿,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想太多咯…… “花神不是养花的吗?她能镇得住那些脏东西吗?”临别之前,小太妹还在不放心的追问着我。 “你放心,花神座下有位护花使者名唤秋先,你一旦有什么危险,他保准儿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保你无忧。”对于她智障一般的问题,我还是耐心的回答。 废话,没用的话我还给你?当我闲得无聊跟你闹着玩儿呢? 我知道,她是被吓坏了,所以我对她的态度上说不尽的宽容…… 送走了曲慧宁和小太妹两人,我也就准备收拾收拾铺子打烊回家了,今儿的收成挺不错的,再说经历了那么一档子事儿,我也无心再一个人待这儿了。 这会儿才五点冒头倒也好,再过会儿天黑下来,我非得发怵不可! “我冤啊!我怨啊!”前一刻店里还光照明媚稍许有些闷热,可就待我收拾好了店里的家伙什,把龙头刻收好准备带回家时,一阵阴风吹得我店里二度阴暗下来! 先前那个玩意儿,又回来了?我稍稍一愣,本能的意识就是赶紧跑,若是跑得慢了我的小命可能就得搭在这儿了!想也不想,我直奔着店门口就去了…… 然而,待我跑到店门口开门的时候,我却发现两扇玻璃门甭管我怎么折腾,就是纹丝不动。店外的街上偶尔还有行人路过,艳阳高照,店里店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呔!孽畜,见你痴情不与你计较,竟还敢胡作非为?信不信我叫你魂飞魄散!”人在极度惶恐的时候,转而就是愤怒,这是定论! 特别是临近崩溃的边缘,越是害怕,就越是愤怒! 从小到大虽说我一直在接触阴行,但却不曾同什么妖魔鬼怪打过交道,这会儿的我脱逃无门,便也只好壮着胆子装一把,跟着电影里那些抓鬼大师有样学样…… “先生,我冤啊!我死的冤啊!”待我声落,面前的一扇玻璃门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我认得出来,他便是先前那个在我店里作祟的鬼魂。 比之先前,这一刻的他干净得多,脸上没有血渍干干净净的,五官也没有扭曲,论起来还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帅哥。他以这样的面目见我,我心里的压力顿时也就减少了些。 “呵?你这个痴情儿为爱自杀,何冤之有?我劝你速速去投胎,免得在阳间流落成孤魂野鬼。”我吞了口口水,继续演戏。 “为爱自杀?呵!先生,你切莫听那个毒妇一派胡言,事实根本不是那样的!”听到我这么说玻璃门里的李强一声冷笑,看模样近乎要掉眼泪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儿。”见他没有害我的意图,我也逐渐的放下心来,随意拉过一张木凳来坐下道。 随着我重新泡上一壶茶,镜子里的李强也开腔了…… 他确实叫李强,他也确实喜欢曲慧宁,他说他被曲慧宁那出尘的气质和讨喜的性格给深深迷住了,从大一开始他就对曲慧宁发动了非常猛烈地攻势。 其实他本身的条件也不差,家里做的是家族式农场,严格意义上说起来这个李强还是个富二代。再加上他本来就不差的外形条件,他在学校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吧? 曲慧宁看似清纯可人,可实际上却是个城府很深的绿茶婊,她所用的那些名牌产品压根就不是她爸妈能负担得起的,多部分都是靠着她与人援交赚来的。 少部分,是李强送的。 曲慧宁的手段相当高明,她就掉着李强不说同意也不说疏远,李强每次送东西她也收下,完全拿李强当做备胎。 长此以往下去倒也相安无事,可坏就坏在偶尔一日,李强偶然间发现了他心目中的女神,跟一个近乎秃顶的老男人,从鸢都城最顶尖的酒店里结伴出来。 曲慧宁挽着那个老男人的手有说有笑的,最终两个人上了一辆宾利轿车里去了。 李强说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他独自在宿舍里打电话质问曲慧宁怎么会这样,李强说她想要的他都能给,他质问曲慧宁为什么要做那么不堪的勾当! 而后,曲慧宁就说自个儿有难言之隐,并且约李强出来要当面跟他解释。起初的李强是颇为不屑的,可听着曲慧宁在电话里哭的那么悲凉,他还是心软了。 两个人约在鲜有人烟的图书馆顶层,李强说曲慧宁趁着他喝醉迷迷糊糊的,就把他从图书馆的顶层上推了下去。 “先生,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灰飞烟灭!我冤,先生,我死的冤啊!我本想要那个贱人为我偿命的,可现如今她身旁有南无文殊菩萨终日护佑,我根本近不得她的身!”李强哀嚎般的说道。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劝你还是投胎去吧。”听到事情的实情,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没想到,没想到我印象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会是这种人! “先生,不是我不想投胎,而是我怨气太重不报仇,我无法投胎啊!先生,我求求您帮帮我,哪怕是帮我洗白冤屈也好,不要让这个贱人继续以这样的姿态害人了!”李强正说着,他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滴落了下来…… 鬼流泪,往时我只在老爷子的口述中依稀听到过? 正文 第五章 事有蹊跷 鬼流泪这个现象,就算是我老爷子这样阅历甚广行内人士也只是遇到过一两次,更何况是刚刚接手家族文玩店的我。 所谓的鬼流泪,也就是鬼魂掉下了泪水,泪水在平常人在普通人里面,可以说是烂大街的了。但是对于鬼魂来说,这可是十分罕见的事情。 在我们这一行业内可以这样说。人是由两部分组成,一是灵魂,二是躯体。灵魂控制躯体。灵魂主内,躯体主外。 这也就是为什么普通人都看不到鬼魂的原因。当一个人受到打击,心灰意冷,以及种种原因,会让人的灵魂离开自己的躯体。这些灵魂在离开躯体超过一点的时间后,那么这些灵魂就变成我们所说的鬼魂了。 综上所述,鬼魂是按理来说是不可以流出眼泪来的,毕竟鬼魂,也就是灵魂,而灵魂却是主内,不可能产出外在的东西,就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来的。 老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鬼魂可以流眼泪,后来,我根据我的一些经历推测,鬼流泪应该是一个鬼魂心中的某些执念,大于投胎的渴望,但是却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够实现那些执念,最后才会让鬼魂也憋出了眼泪来了。 老爷子也对我说过,但凡是遇到鬼流泪这种事情,如果可以帮助的话,尽量就帮助,这样可以增加自己一些阴德。还有如果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一定不要让鬼魂魂飞魄散。因为这样是十分的损害自身的阴德的,而一个人的气运,除了风水之外也跟阴德息息相关。 当初老爷子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因为那时候我也才八九岁而已,老爷子也正老当益壮着,没想到。一转眼,十多年就过去了,而我也成年了,也接手了家族的文玩店了。 我一看李强这样的样子,叹了口气,对他说:“李强,你想别哭,要是你真的是冤枉的话,我也肯定会帮你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还你一个清白的。”边说着,我还一边从帮他将眼泪擦去。 李强看我这样的举动,身体不禁地往后移了一下。一脸怪异的看着我。我这个人也不怎么在意别人对我的眼光,还有看法,更何况是一个鬼魂呢? 这个举动倒也不是说我的性取向有问题,只是,鬼流泪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我内心的求知欲,想让我弄清楚鬼流泪,流的是不是泪水。 但是碰到泪水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因为无论是触感,还是外观,除了温度还有没有尝过什么味道之外,李强流的泪水却是与普通人的一样。 “先生,真的谢谢你了。我在被那个贱人推下楼之后,就一直跟踪着她,几乎是摸清楚他经常出入的地方了。如果先生想要亲自去了解情况的话,可以随时叫我。毕竟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孤魂野鬼了。” 李强听到我这样说,原本满是哀愁与不甘的脸上瞬间就布满了笑容。可是说到最后,头慢慢地低下了,并且声音渐渐地变小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在我家的文玩店先住下来吧,只要你克制好你自己身上的怨气,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可以暂时让你居住的地方。”我从箱子里面找出了一个酒坛子。就是以往拿来盛酒的那些酒坛子。 李强见我这么说,脸上瞬间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连声说道:“谢谢先生,我会努力的克制我身上的怨气的。”李强刚说完,便径自地飞向了那个酒坛子里面。 我见状,不禁摇头。这个李强,生前肯定是一个乐天派,我的内心也不禁暗暗为他感到惋惜。我的脑海里面也闪过一昨天曲慧宁那个与本来貌美的脸上格格不入的那个狰狞的表情。 因为昨天那个阳灵既然主动选择帮助曲慧宁,所以从主观来说,我个人是比较相信阳灵的选择的。所以我对于曲慧宁昨天的那个表情也怎么留意,但是现在越想就也觉得蹊跷。 一边是阳灵的选择,一边是难得一见的鬼流泪,而且李强跟曲慧宁都各有各的说法。看来这桩生意可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好做呀。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情的真相也能够让我自己去查探了。我让李强在我家文玩店里面住下,除了同情李强的遭遇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观察李强。毕竟现在无论是曲慧宁的话语,还是李强的话语,全都是片面之词,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样很难下判断。 这个证据,还要我这个年轻人自己去找呀。没办法,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然而就在我的考虑着该如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时候。想到可能过程可能会有点困难,心里忽然萌生了退却的想法。 就在我为这件事烦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我抬手一看,这不是我家老爷子吗?我家老爷子每天早上都来查我岗,美其名曰地说是不想让我偷懒。 但是每每都问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其实我自己内心也清楚,其实老爷子是想看一下我是不是遇到的一些困难,总的来说,就是担心我有问题处理不好。 “喂?老爷子,又来查我岗!”我打开了电话,一如既往地对着老爷子如此说道。 “噢哟?你这小兔崽子,今天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这么快就接电话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征战那个什么狗屁王者峡谷的吗?”电话那头的老爷子对于我这么快接电话感到有点疑惑。 “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虽然老爷子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也伴随着阵阵担忧。我听在耳朵里,心中不禁一暖。不过还是对着老爷子说道:“没有,只是碰到鬼流泪了而已。” 毕竟我都已经接手了家族的文玩店,是时候应该自己独当一面了。老爷子迟早会离自己而去。不能太过于依赖老爷子呀。 但是听到我说鬼流泪之后,老爷子瞬间也不淡定了起来。连忙对着我说:“鬼流泪的话,肯定是有什么冤情了,你给我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我有点无奈,但是还是将事情的梗概说了一遍。老爷子听后,立马就对我说道:“小兔崽子,你这次可到要帮一下那个李强一把,阳灵虽然是有灵性,但是也是会被人蒙骗的。但是鬼流泪却是不可能作假。我们一刀刘的传人,向来都是恩怨分明,善恶分明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老爷子,这些我都懂,你不要将你的儿子想得如此不堪呀!我现在可是第十一代一刀刘传人了呀。想信不久后就会成文我们阴阳雕刻界的翘楚了。” “哈哈哈,你个小兔崽子,总是好高骛远。还翘楚呢?你先给我搞定眼前的这个事情先吧。这件事,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摆平了。定然不能推托!”老爷子听到我这样的话语之后,哈哈大笑了一番。但是最后还是严肃地叮嘱我,李强的事情一定要搞定得好好看看。 “知道了!老爷子,你儿子我做事,你放心就得了!”我一边回应着老爷子,心中也一边暗暗决定了这个忙一定要帮,刚刚心里那个退却的想法已经荡然无存了。 于是我跟老爷子又叨叨了一些家常,还有老爷子催促我快点找个老婆,好让第十二代一刀刘出生,这样一刀刘才后继有人。 一番叨家常之后,我跟老爷子也就挂了电话了。我原本迷茫的眼神,在与老爷子通完电话之后,瞬间便变得坚毅了起来。那样子要多帅气就有多帅气,只是我自己看不到。 我跟老爷子刚刚挂了电话,门外响起了一阵阵敲门声,我心里一阵不爽。对于这种打乱我思考的人,我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的。于是便对着门口那边大喊道:“谁呀?敲门敲那么大力?” 我一边喊着,一边就走到门口那边准备着开门了,然后便听到一阵阵声音:“小神棍,呸!大师,我呀!昨天那个美少女呀!” 我一听,就知道是昨天的那个小太妹了,脑海里闪过昨天我跟小太妹的亲密接触,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角就微微上扬了。说道:“好了,好了,我来了。你个小太妹,别一乍一惊的。”接着便打开了文玩店外头的门。 毕竟刚刚我跟李强在谈事情,所以,所以还是把文玩店的门给关上了。 “什么叫小太妹,我也有名字的好不好!”小太妹对于我叫她小太妹,显然是十分的不爽。于是便如此回应着我。 “好好好,小坤,你来我这干嘛?你不是应该陪着曲慧宁吗?你作为她的朋友,应当陪在她身边呀。”我打开门,便对着那个小太妹如此说道。 不过这个小太妹可不像昨天那副打扮了。可能是经过了我的“恐吓”吧,今天竟然穿着一条碎花裙子了。也微微地化了一点淡妆。与昨天那个小太妹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正文 第六章 玲儿 我剑指并起,越过额头:“今我一刀刘氏第十一代传人刘岳对天起誓,必倾尽自己所能查明真相,还李强一个清白。若违此誓,不得好死,天地共鉴之。” 誓言说完,我仿佛感觉自这苍茫的天空之上,有一道目光透过这虚空默默地注视了我一眼。 “好,好。” 李强再无他言,整个钻入了瓷罐不见了动静,而文玩店也恢复了一片春光明媚的模样。 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暗呼一声还好:要不是菩萨显灵,我跟小坤今天就悬了。但我之前已经答应帮助李强了,若任由他被消灭,日后这因果自是要算在我的头上。 而我所发的誓言也是有所保留,那就是在查明真相的情况下,再去帮他;如果公理不在他这边,那一切就要另说了。 “宝宝好怕,吓死宝宝了,赶紧安慰下我。” 小坤整个搂着我腰不放,我使劲掰开了她的手:“你还怕李强被刺激的不够啊,赶紧放手。” 小坤闻言,心有余悸的望了望身后的瓷罐,默默地放开了手,撅起了嘴巴。 眼见如此,我招了招手:“你也别灰心,想学法术有的是机会,只要你帮我调查下曲慧宁的一些情况,待我查明这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会算你一份功劳。” “小宁她真的会是杀人凶手吗?她一直那么善良,连踩死个蚂蚁都要惋惜好几天...”小宁说着说着慢慢低下了头。 我知道,经过这些事情,小坤心里其实对她的好朋友已经有一些怀疑了,毕竟朝夕相处之人如果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任谁都会犯嘀咕。 “好的,我帮你。”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小坤终于答应了下来,然后转身离开了文玩店,只是那背影,我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凄然。 “唉,接受现实,对于许多人来说都很难,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上,大多人宁愿活在梦中。”我关上了店门,看着门前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此时的天,本是阳光明媚的,却突然慢慢的暗了下来,一片片的乌云汇聚在那墨黑的天空,竟然透不下一点光亮下来。 就这个时候,一个身着红色童装的十来岁左右的小女孩,甩着马尾辫子,嘴里含着棒棒糖,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我的面前,脆声说道:“大哥哥,这是一位叔叔让我交给你的书信。”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小女孩又甩着头发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问,抬头看着眼前人群的熙熙攘攘,哪还有之前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我撕开书信,不禁好笑的自语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传统啊。写信,好久远的回忆了啊。” 只是当我打开书信,里面只有一张尺许的纸条,抽出一看,我大惊失色,之前的好心情瞬间全无。 只见上面用散发着血腥气的鲜红血液书写着:别多管闲事,你想体验真正的死亡吗? 一阵阵的杀意仿佛从血色的字条上传来,摩挲着上面粘稠触感,闻着上面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我浑身发寒,看着眼前的人群,总感觉每个人都会变成择人而噬的怪物。 此时艳阳高照,我却仿佛是身处寒冬。 我急忙转身,准备进入店内。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浑身鲜红色的布娃娃躺在店门左边,突兀地出现了我的眼帘,我暗自寻思;莫不是刚才那个小女孩拉下的? 我想归还,但此时上哪去找那个小女孩。没有他法,只能作罢,我便把布娃娃捡起,一起拿进店中,准备下次碰到她了再还给她。 中午没什么好心情,我随便吃了点饭菜。 午睡直到下午三点,为了缓解仍旧压抑的心情,我掏出手机打起了游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三十连胜的记录第一把就被终结,而后连续打了十四五把左右,把把皆输。 而在最后一把结束后,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鉴于多名玩家举报,你在最近的多次游戏中,存在送人头消极比赛等行为,我们特对你做出封号三天的处罚,封号日期截至至...” 我感觉整个人瞬间不好了,这才一天没摸游戏,我怎么会变的这么菜? 此时华灯初上,不觉间已晚上十点左右了,我随便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子,关上了店门。 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身边,一声粗狂的男声响起:“刘岳,这么晚了才关店啊,回家不,我送你一程。”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常在这附近跑出租车的李哥,不禁笑道:“听人说李哥你上个月刚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你现在不应该是夜夜笙歌吗?怎么还在外面跑车。” 也不推辞,我坐上了副驾,关上了车门。 李哥捶了我胸口一下:“你小子长本事了啊,连你李哥都敢调侃了现在。” 我自笑不语,李哥也不废话,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之后车子窜了出去。 十分钟左右,我谢别李哥,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冲了个澡后大字躺在了卧室里的大床上。 “舒服,回家的感觉真好。” 随着一声声深沉的呼吸声,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就在我在睡梦中跟我的梦中情人巫山云雨的时候,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笑声似乎从我耳边传来。 “大哥哥,你起来陪我玩啊,陪我玩啊!” 我睡的迷迷糊糊,嘟嚷着嘴巴:“别吵,别吵...” “咯咯,快起来嘛,玲儿一个人好怕” 我迷糊中感觉气急,猛地坐起身子,按开床头的台灯开关,大吼道:“谁啊,大晚上不睡觉,玩,玩,玩nmp。” 只是当我环顾四周,猛地惊醒,这房间一直是我一个人住,哪还有别人。 瞅了一眼闹钟:凌晨三点整。 窗外此时寒风呼啸,一缕缕的树枝拍打在紧闭的窗户上啪啪作响。 我心底丝丝发寒,低声问道:“谁?谁在我的房间里?你给我出来。” “嘻嘻,大哥哥,我就在你边上啊,你看不见我吗?” 一声脆响自我身边传来,闻声望去,我发现之前放在店里的红色布娃娃竟然静静的躺在我的枕边,挨着我的右手。 那双咕噜噜泛白的眼睛四下转动着,上下打量着我。而那艳红的嘴唇里,上下作合间:“大哥哥你看到我了啊,来陪玲儿玩吧。” 我一个激灵,右手一把扔开了布娃娃。爬下床去,跑到房门,却发现房门紧锁,怎么都打不开。 “呜呜呜,我找不到妈妈了,大哥哥也不陪我玩,玲儿好难过啊” 伴着一阵阵的大哭声,房里的灯光突然灭掉整个暗了下来。 我目不视物,靠在门上不敢妄动,而此时房间不知为何竟然突然静了下来。 “你到底是个东西?” 我颤声问道,只是没有‘人’作答。 “簌簌” 一阵阵不知道什么东西摩擦地板的声音慢慢传到我的身边,我仿佛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空间越来越狭小。 “来陪我吧” 此时的声音哪有之前的平和,透着一份让人浑身发凉的狰狞。我还没有其他动作,便感觉一缕缕带着血腥味的东西自我脚边慢慢缠绕而上,渐渐包裹至我腰上,让我动弹不得。 我右手一阵摩挲,发现缠绕我的竟然是一圈圈极长仿若没有尽头的长发。 我使劲挣扎,却发现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这长发尽皆吸了过去,竟然提不上一点的劲来。 “别白费力气了,来陪我玩吧” 我越是挣扎,长发竟然越是用力,渐渐地,长发包裹至我脖子上面,我顿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我脖子青筋毕露,舌头长长伸出,努力挤榨着身上仅存的氧气。 不能这么下去了,我真的会死的。恍惚间我却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突然我灵光乍现,之前布娃娃说的那句话突然在我脑海中出现:呜呜呜,我找不到妈妈了,大哥哥也不陪我玩,玲儿好难过啊。 我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大哥哥陪你玩,大哥哥还陪你去找妈妈。” 真的? 真的。 就在这一瞬间,遍布全身的长发自我身上消失的一干二净,我重新获得了自由,趴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房内的新鲜空气。 而房中的灯光也亮了起来,只见之前被我扔到地上的布娃娃端坐在床上,定定地望着我,之前只到后脑勺的乌黑假发现在竟然闪现着乌幽幽的光芒,长到了齐肩长短。 布娃娃有模有样地伸出了那双泛红的小手,摩挲着身后的长发:“你之前弄疼我了,我只是吸取了你一小部分精气作为惩罚,若是我发现你在骗我,那我就吸掉你的全部精气还有你的灵魂,让你永世都不得轮回。” 我闻言大骇,心中疑问颇多,但自是不敢多问,爬起身子,坐在地上:“我当然不敢骗你,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妈妈的。” “那样最好” 布娃娃一个恍惚间,竟挂在了我的腰上,任我说尽好话,都不肯下来,只是说要我时刻监督我,让我帮她找到她妈妈。 正文 第七章 惨死的母女 “那个,你让我帮你找妈妈,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腰间的布娃娃。 布娃娃双眼咕噜噜转了两圈:“我只记得我叫小玲,是在一个街角跟妈妈走失的。别的要你自己去找了,我也不记得了。” 此时外面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好说歹说下,小玲才答应下来让我天亮了再去找。 我喝了口杯子里的冷水,靠在床边再不敢睡去,谁知道等我再睡着的时候会跳出来个什么东西出来。 脑子处在混乱与清醒之间,我就靠在床边迷糊了几个时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光乍亮,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窗户照射到我眼帘,我睁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使劲拍了拍头痛欲裂的脑袋。 “起来了,我要妈妈。” 小玲长发飞舞,绕着我的脖子打着旋。 我顿时苦笑不得只得连连摆手:“我的小姑奶奶,我这就出发,你容我洗个脸。” 冲到后院,我猛地扎进盛满清冽井水的大盆里,足足过了一分种左右,我自盆内抬起脑袋,感觉之前昏沉的脑子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拿起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渍,在小玲的催促下我出了房门。 大清早的,街上也没几个人,我就这样走走停停,我问小玲怎么能找到她妈妈,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这个城市的不同位置,她能感觉到她妈妈残留的多寡不一的气息。 没有别的办法,随便塞了几根油条喝了杯豆浆,我就在海市的大街小巷间没有目的的走了起来。 直至傍晚,我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我感觉自己的双腿跟灌了铅一样,而双脚疼的不得了,肯定是被磨起了很多的水泡。 我有心想放弃,只是看着腰间娃娃越来越猩红的眼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继续走着。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直至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我已彻底准备放弃跟小玲摊牌死磕的时候,在一个荒废的建筑工地,小玲突然叫了一声‘停’。 “我的姑奶奶,你感觉到你妈妈的气息了?” 我瘫坐在路边,使劲的搓揉着自己的双腿双脚。 小玲瞪了我一眼:“左边这个小路拐进去,给我起来。” 我不敢争辩,都忙了一天了,也不在乎这一会了。 我站起身子,顺着小玲的指点,拔开建筑工地上荒废的生锈钢筋,砖块水泥之类的,终于来到了一个门掩着的小房子前面。 看着个样式,应该是工人暂住的居房,只是看着破败已久,便是污渍,木板搭起来的墙面也一个洞一个洞。 我心道:“这么破旧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 小玲自是不管其他,直催着我向前。 我向前走了一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怪风吹来,我仿佛闻见了一股股动物尸体腐烂的腐朽味。 捂着鼻子,我推开了掩着的房门,只是入眼的景象,却让我拔着房门吐了出来。 而小玲却是自我腰间跳了下来,直直盯着房内的情景,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只见不大的破旧房屋内,横着两具一大一小的尸体,散落的胳膊肠子....等零部件遍地都是,而单独定在门口的两颗脑袋上,面皮被人整个剥下,惨白的眼球孤零零的,仿佛一直在望着房门。 而地上深深的抓痕仿佛在诉说着尸身的主人生前是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我忍住胃里的上下翻涌,又看了一眼,墙角的一件红色童衫却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紧退两步:这,这不是昨天上午给我送信那个小姑娘所穿的衣服吗?但是这边的尸身明眼人一看都腐烂了至少有一个星期了,这说不过去啊。 布娃娃突然冲进房内,躺在了较小那具尸身上面。过了片刻,一阵虚影闪过,一个跟昨天上午那个送信小姑娘一模一样的魂体站了起来,直直地望着我:“我记起来了,我叫张小玲,我跟妈妈上个星期一起来到这个工地附近的一个菜场买菜。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头戴黑色头套的男子拖进面包车带到了这里,他们....他们都是畜生,我要他们死,我要报仇,我要杀死他们。 此时四周阴风阵阵,黑雾缭绕,简直一片人间鬼域的模样。 张小玲拧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大哥哥,你要帮我报仇。放心,我不会错杀一人,更不会害你,报完仇后,我自会去转世投胎。” 我连忙点了点头:“我帮,大哥哥帮你.” 其实这种情况,老爷子也跟我说过,只要是力所能及,这种事情能帮则必须要帮,不然天道亏损,自是会算到自己头上。 只是我心中苦笑;李强那事还没有眉目,这又跑出个张玲。 哎,命运多歧路啊。 定了会神,我望着情绪平稳下来的张玲问道:“你没有看见他们长什么样,你怎么报仇啊。” 张玲阴恻恻地望着空旷的建筑工地说道:“赫赫,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气息,就是他们化成灰我都记得。” 我大呼一声,我又要跑路啊。 张小玲回道:“我说你这么大的人,是心疼钱还是蠢啊!开车会不会啊?” 我顿时无语问苍天,一直忙来忙去,简直是自己折磨自己啊,我绝对是被邪魔附身了,才显的脑子不够用,绝对不是被吓的脑子短路了,我十分确信。 小玲留恋地在早已腐烂的那具大人的尸身上面拥抱了很久,才一个转身又钻进了布娃娃上面,一阵风闪过又挂在我的腰间。 出了工地,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大概十来分钟之后,我终于打到了一个出租车。 司机师傅看着我腰间挂着的洋娃娃笑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会玩,腰里挂着这么个渗人的玩意,跑到这么偏僻的郊外。嘿嘿,玩灵异直播啊?” “没,没。个人爱好,纯属个人爱好。” 司机见我没有兴致跟他瞎聊,便也专心开起了车来。 来到文玩店前,付完车钱,我推开店门,整个人躺在了里间用来休息的小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小玲也难得体谅我了一回,没再催着让我现在就去帮他找坏人。 我头疼的要死,昏昏沉沉间正准备入睡,谁料想这个时候一阵大呼小叫从店门传来,然后只听一阵滴沥哐当,一阵好闻的体香传来,我被人一个大力,从床上提了起来。 “你干嘛?神经病啊” 我看着眼前神情由开心转到失落的小坤大吼道。 任谁在这种心神俱疲的时候被从床上硬拉起来,都会非常不开心,我想。 “你怎么了啊?怎么这么凶。不是你让我帮忙去查曲慧宁的情况吗?我好不容易查到了点东西,你却这么对我。呜呜呜...” 小坤双手捂面,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挠了挠头:“好了,小坤,我吼你是我不对,只是这两天太累了,我刚歇会就被拽起来,这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吗?” 小坤不管不顾,竟然哭的更加厉害。 我脑瓜一转:“哥请你去吃大餐好不,聚贤山庄,菜任你挑。” “真的?”小坤撑开了一只手掌,厥着嘴巴。 “真的,哥不是那种喜欢骗小姑娘的人。” “耶耶耶,聚贤山庄的烤鹅最好吃了,我早就想去了。”小坤蹦蹦跳跳地在我店里大呼小叫,丝毫不估计街边路人看来的异样眼光。 “我说,你刚才是装的?没生气,没哭?”我愣愣地看着小坤。 小坤白了我一眼:“那当然了,我小坤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有那么脆弱。” 我一时气急,拉过小坤身子,把她按到我的腿上,扬起手来,照着她那饱满的屁股‘啪啪’拍去。 “你放开我,放我下来。”小坤双手乱抓,只是我感觉腰间一沉,扭过头去,顿觉不好。 只见小坤右手抓着仍旧系在我腰间的布娃娃,闪亮着眼睛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布娃娃,这个娃娃是准备送给我的吗?只是为什么系的这么紧啊,我怎么使劲都拽不动。” 而自从小坤紧紧抓着这个布娃娃之后,店里的阳光突然就透不进来了,本来无风的天气,却突然有一股股的凉风自店外吹了进来。我心中大是不安 “我的姑奶奶,你先给我放手”感受着腰间越来越凌厉的杀气,我急忙拉开了小坤紧拽不放的右手,生怕一个不好,惹娃娃里面的那位生气了,一个不好,杀将出来。 小坤剁了剁脚:“真小气” 小坤换以为我是不舍得给她,她哪知道这里面藏着的是一个刚刚母女惨死,怨气冲天正待去索命报仇的厉鬼。 我连忙去隔壁先买了点甜点干果之类的,稳住正闹着脾气,闭口不言的小坤。 “小坤,乖,听哥的话,咱要公私分明对不?你先告诉我你调查的情况,完了咱们就去聚贤山庄。” 我好话说尽,小坤磕巴着开心果,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些笑容。 这时我的心才总算放下来了。 正文 第八章 眉目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幽幽的声音响起:“妈妈生前最喜欢吃开心果了,玲儿也喜欢吃。之前爸爸一直忙着工作,天天出差,每当玲儿想爸爸了,不开心了,妈妈都会去超市给玲儿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想妈妈了” 小坤四下张望,眼看边上除了我再没别人,而刚才的声音明显是一个小女孩的,吓得脸色发白,赶紧拿出了我送她的花神,然后钻到我怀里死活不出来。 “呜呜呜,鬼啊。小坤好害怕啊” 我轻轻拍了拍小坤的肩膀:“起来吧,大姑娘家的,刚是谁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放心,冤有头债有主,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你没做亏心事,自不怕冤魂厉鬼来敲你门” 其实我知道这些说法有的时候只是安慰人的,若有鬼怪作乱,受苦的其实还是老百姓,毕竟一些上层人士,知道的东西会比处于社会底层的老百姓要多一点,常会花费很大的代价去求的一份机缘去保一时平安。 而不要小看这一点点机缘,性命攸关的时候,这点机缘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区别。所以这些事情,行内人士都明白,但又不能细说,只能教人向善。 所以人生在世,不禁要有一份向善的心,还要有一份防恶的本事。 老爷子的话时刻铭记在我的心里,我时时提醒自己:出门在外,做什么事情都要通盘考虑。 我对着虚空作了一辑:“都是穷苦家人的孩子,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玲儿你就不要吓她了,出来我们好好聊吧,毕竟多个人有可能就会多个办法,早日帮你找到凶手。” 玲儿慢慢显形,垫着脚尖贪婪地闻着袋子里的开心果:“好香啊,可惜玲儿再也吃不到了。” 小坤早已坐直了身子,好奇地看着眼前身着红色童装,魂体微微飘荡起伏的张小玲。 小玲此时神态平和,我想应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理应是心神平静了下来。 她望着一脸好奇模样的,想搭话却又不大敢的小坤甜甜地叫了声:“姐姐好,刚才小玲吓到你了。” “没事没事!” 小坤面色有些僵硬地摆了摆手,显然心底还是有点害怕的。 不过小坤也是大胆,拿起身边的开心果递到张小玲嘴边:“来,玲儿不是喜欢吃开心果吗,姐姐喂你。” 只是小坤的手却像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一样,直接穿了过去。 “姐姐好笨啊,玲儿现在已经是鬼魂了,阳世的美味是享受不到了,不过还是谢谢姐姐,我闻闻味道还是可以的。” 自这一个小插曲之后,两个年龄有些差距的一人一鬼竟然莫名的熟悉了起来,看着在显形之后跟小坤瓜拉呱啦,明显开心许多的张小玲,我终于放下了心来。 我走上前去关上了店门,省得闲人进来冲撞了这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大神。 而后,实在是身子太累了,这俩天也没睡什么觉,我感觉整个身子实在扛不住了,就给小坤她俩交待了一下帮我看会店,等我睡会起来后,再详细了解她查到的情况。 兴许是两三个小时或者更久我也不知道,反正等我再次被小坤叫起来之后,太阳已经西斜了,而桌子上已摆满了饭菜。 “吃吧,你也大半天没吃啥东西了,这是我从前面排挡打包回来的饭菜,吃完我们再聊。”小坤坐到了我对面,歪着头一直看着我。 其实我还真的饿了,也没管她,捧起碗就大吃了起来。 嗝…… 茶足饭饱之后,我惬意地伸了伸懒腰,感受着店里安静的氛围,竟然感觉有些不习惯,我这是典型的具有被虐倾向啊,店里出的事情太多,猛的安静下来,我竟然感觉有点不踏实。 “张小玲哪?” 我不禁问道。 小坤拍了拍她的小挎包:“玲儿说她累了,在里面睡觉那。玲儿跟我说了她跟她母亲的遭遇了。那些畜生抓到之后一定要千刀万剐。” “好了好了,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我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扭头望了身后的瓷罐一眼,不觉有些奇怪:“李强那?” “李强,出来了” 呼喊半天,李强才缩着头慢慢露出了一点身子。 我不由笑极:“干嘛呢你” 李强四处张望,眼见店内没啥动静,才悄悄飘到了我的身前,凑到我耳边:“亲哥啊,你从哪带回来的厉鬼,怨气好浓啊,我都吓得不敢出来了” “哈哈哈……” 我不由笑的弯下了腰:“你作为鬼也有怕的啊?” 李强尴尬间魂体有些波动:“当然了,人若是死了,只要魂魄未散,便能转世投胎,但若是鬼死了,就灰飞烟灭,再也没有机会了。” 听闻此言,我也是一阵感叹。 看了看也是一脸唏嘘的小坤,点了点她额头:“好了,办正事了,说说你调查到的情况。” 我递给小坤一杯茶水,小坤却一脸嫌弃地白了我一眼:“这聚贤山庄的大餐还没着落,现在又拿一杯清茶来打发我,亏我在外面给你跑腿累死累活。好小气,我要吃卡布奇诺,赶紧去给我买。” 看着那巴巴的眼神,我自是说不上其他,乖乖跑到前面的甜品店买了杯卡布奇诺回来。 小坤一边大口塞着手中的冷饮,一边吐字清晰地说起了她调查出来的情况,也是让我大为惊叹,佩服不已。 原来昨天晚上曲慧宁约小坤一起去前街的美容会所做spa,小坤忽然发现曲慧宁后背多了个她之前从都没有见过的钟馗纹身,当时心头便起了疑问。 后来回来的路上,她随身带着的花神更是发出阵阵不明的波动,小坤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便问起钟馗纹身的事情,毕竟是多年的闺蜜,曲慧宁也没隐瞒,说这是她之前在王家村附近遇到的一个男子给她纹的,而作为交换,之前我给她的菩萨阳灵也被其收了过去。 顿了顿神,小坤又小心地说道:“刚才跟玲儿妹妹聊天,她说被抓到车上之后,隐约间好像听到了王家村这三个字。” 小坤把调查的情况说完之后就埋头与手上的冰淇淋上,不再搭理我。 而我则皱着眉头暗暗思考着:王家,又是王家。开始是王家的人介绍曲慧宁来我这里求阳灵的,后来钟馗纹身也是在王家村附近被人纹上去的,我给曲慧宁的菩萨阳灵也被收了过去。 这其中定有许多关联,只是我一时理不清头绪,看来这个王家村里的王家,很是可疑啊。 我按住了小坤的双肩,问道:“王家村的位置你知不知道?” 小坤幽幽地望了我一眼,滑嫩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白色 冰淇淋,说道:“哥哥,我是被椅咚了吗?” 噗!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使劲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这小脑袋瓜子天天都在想什么东西,还想不想学法术了你,还想不想了?” 小坤委屈地躲了下身子,说道:“上次我跟小宁倒是一起去过王家村,只是那个地方挺不好找的,那里的人也只让小宁进去。我在村子外面等着的,但是地址我还记得的,我这就给你写,帅哥哥别生气。” 随后,小坤递给了我一张写着王家村地址的纸条。 而在这之后,在张小玲的一再催促下,我跟小坤带着张小玲一起,租了个车跑遍了这个城市的没和角落,但小玲都没有探寻到她那些仇人那怕一丁点的气息。 思绪良久,我觉得一切还得按照当初的思路从王家村入手。 毕竟曲慧宁背后的纹身应该就是王家之人所纹的,我给曲慧宁的阳灵八九不离十也是被那人收走的,而之后张小玲又说在她与母亲在被害之前,在被绑架的车内听到了车里人说起过王家村这三个字。 在文玩店中跟张小玲详李强俩鬼详细说了我的判断,他们也一致认为突破口就在王家村这个点上。 事不宜迟,我收拾了下东西,背了个双肩包,便找到了街坊上,跑出租车价格甚是公道的李哥,让他把我送到王家村。 而张小玲也一直吵着要跟我一起过去,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她藏到了背包之中。” 而李强也再三叮嘱我此行要格外小心,报仇的事可以从长计议,我也是心中颇有些感动:鬼有的时候,其实比人还要善良。 按着小坤给的地址,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目的地便到了。这是一个村子的村口,里面的路非常烂,李哥的出租车根本无法进去,再加上里面的情况我丝毫不清楚,可能还会遇到危及生命的事情,我便付足了车费,让李哥先行回去。 李哥见我执意不让他陪我一起,便先行离开了此地,但走的时候再三叮嘱我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先给他打电话,他会来接我。 李哥走后,我定定地望着村口的一个石碑,顿觉我来对地方了,这都还没到村子里,我就在村口的那个石碑上。 正文 第九章 王家村 虽然我不怎么懂阵纹,但是阵纹的原理其实跟我们阴阳雕刻师雕刻请神的原理也相差不多。 从一定程度上来讲,阵纹师跟雕刻师是一脉同源的,毕竟大道至简,殊途同归。 研究了一小会儿,我也没有搞明白石碑上所刻阵纹有什么作用,便也不再管那么多,直接就按着眼前的小路走了进去。 走走停停,很是浪费了不少功夫。 之前小坤也跟我说过路可能会有点难走,但是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难走,女人的话不能轻信,古人诚不欺我。 过来大概有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兜兜转转走了不知道多少的冤枉路,最终每次我都是走到了村口这个石碑这个地方,我不禁对天长叹:这绝对是老爷子之前跟我说过的迷魂八卦阵啊。 不过布阵之人心底应该不坏,碑子上的迷魂阵只让迷路的人回到村口,并没有引向哪个山崖,也没有引向哪个深渊,里面也没有布置一些杀着。 我回到了村口那里,仔细地打量这碑子,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个所以然。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办法。不知道该如何去破解这石碑上面的迷魂阵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你破不了这个迷魂阵,你就进不了王家村,你进不了村子,目前唯一掌握的这条线就无法展开。 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我又走了一会儿,但还是在不久后回到了原点。 我气喘吁吁,浑身的力气仿佛也没有多少了。本想让张小玲出来帮下我忙,但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任凭我再怎么呼喊,张小玲仿佛在害怕着什么东西,连回应我一声都不敢。 我不由气急,连打道回府的心思都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刮起了一阵怪风,吹起了一片叶子,那片叶子一下就飞到我的眼睛那里。于是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那个叶子虽小,但是却已经全部将我的眼睛给遮蔽住了。 我灵光一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我被自己的惯性思维给束缚住了,我一直觉得我家传的天眼术是用来让鬼魂显形的,但既然都是迷惑人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拿天眼术来试试这里的阵纹那? 想到就做,我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成指刀状,接着在灵堂正中画上一圈,左手同时在正前方写了一个‘灵’字,同时屏心静气,嘴里念道:“以圈为眼,以灵为睛,魑魅魍魉,无所遁形。现!” 而在现字大喊出来的时候,左手灵字也刚好写完,然后我的灵堂上冒出一阵阵普通人看不到的亮光。 在我开了天眼之后,便发现原来这条小路的边上还隐藏着一条之前没有发现的支路,于是我便沿着那条路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左右的时候,终于是见到了一个拿着锄头,准备去耕种的老年阿伯了。 于是我便拿着小坤给我的住址,上前恭敬地问道:“阿伯,你知道这个住址吗?” “哦哟,小子,你是怎么进来我们村的呢?”阿伯颇有些惊奇地打量了我一番。 “哦,原来开天眼了。这年头倒是只有你这一个年轻人可以不用老一辈的带就找到了路。你,你很不错!”老伯很是夸了我一番,让我感觉有些心虚。 “老伯过谦了,粗浅小术当不得真的。”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对着那个阿伯说道。 “小伙子,你就别谦虚了,你能够凭自己的能力进来我们村,那便是通过了我们村设置的考验,得到了初步的认可。”阿伯说道。 阿伯观我有些心急,心中自是剔透,看了看我拿着的那个地址,指了指西南方向的那间屋子对着我说:“我们王家村同根同族,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族长做主的,那边中央最大的房子便是族长的住所,你自己过去吧,老头我还要耕地呢。” “好的,谢谢阿伯了。”我对着阿伯做了一个抱拳礼,在修行一辈中,很多礼数都是按照古时候的规矩来的。 于是我便向着西南方向的那间房子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这个村子周围的情况,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这陌生的地方,我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大概五分钟之后,我谨慎地走到那个屋子的门口,只见那间屋子的大门紧锁,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点所以然来。 于是我右手成拳,用手指的第二关节,轻敲了三下门,然后便等着屋子的主人做反应了。 敲门也是有礼数的,其实我们阴阳界的人对于礼数礼节这些东西还是有些讲究的,所以我轻敲了三下之后,便没有继续敲下去了。 过了一会,屋子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呀?报上名来。”这个声音听着颇为爽朗,感觉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晚辈刘岳,前来拜访王师父。”我不卑不亢地回道。 “刘岳?师出何门?”屋子里头的人如此说道。 “家父刘山,一刀刘家。”我继续回道。 “嘭”的一声,大门打了开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比我大不了几岁的青年,出现在我眼帘。 我一看,觉得有点吃惊,所谓的王师父,竟然这么年轻?但是随着那个中年人开口后,我便释然了。 “你随我去后院吧,我父亲,要见你。”青年说道。 “好的,有劳兄弟带路了。”我抱了抱拳。 “哈哈哈,客气了,我们其实不必如此多礼的。等一下你见到我父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青年卖了个关子,空留我跟在后面一阵疑惑。 行至一个边上种着两排兰花,门前还养着两笼画眉的门前,青年停下脚步,轻敲了下房门:“父亲,他来了。” “都进来吧!” 随着一阵慈祥的声音响起,门竟然自个打开了。 我神思急转,准备静观其变,一步步来。 我走进了房内,只见房里蹲坐着一个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的老伯,手里拿着一个罐子,正认真地捣鼓着。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装各种灵的容器嘛,其中还有几尊极为罕见之灵,我不禁欢喜:“果然来对了地方,这个老伯明显是一个手段高超的猎灵人。” 我正在极力想着接下来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只见老伯放下了容器,慢慢地走到了我身前“刘师侄,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该打。” 老伯‘啪叽’一声拍在了我的脑门,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老伯见此情景,长叹了一声:“早就听你家刘老爷子说过,你这孩子这些年来,经常会有些记忆片段会莫名丢失,以前不信,现在看来还是真的” 老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想你两三岁的时候,可粘我这个老头子了,整天追在我屁股后面让我给你买糖吃。人颜易老朱玉旧啊,我是你王世伯,跟你家老爷子是世交,可还记得?” 我看着眼前老伯的真情流露,记忆的闸门仿佛突然打破了一个点,老伯的映像在我脑海中慢慢清晰了起来,我仿佛看见了我小时候晃悠着小脚丫子追着他乱跑的情景。 至此再无疑虑,我躬下身子,深深地叫了声“王世伯”。 “嘿嘿,你这小子倒也还算有良心,没把我这个世伯给彻底忘了。” 王世伯颇为开心地捋了捋泼有些苍白的胡须:“今个过来我知道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你包里的那个小鬼也别瞎折腾了,我这跟你一刀刘家一样,是非分明。只不过那,我猎灵王家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王世伯轻轻看了站在边上一直摩拳擦掌的青年一眼。 “规矩,什么规矩?”我一脸疑惑地望向对着我慢慢走来的青年。 “嘿嘿,想知道啊?打过了我就告诉你。”青年不等我反应过来,突然抡起胳膊当胸向我袭来。 眼前之人身体壮硕,举手抬足间更是不凡,我稍一打量便知对方底子比我深厚,自然不能硬拼。 屋内地方狭小,我也怕初次做客便打坏了什么东西定是不好,便侧过身子,让了一招,当先窜出了房门,来到较为空旷的院子。 青年随我跟出门外,双拳呼呼生风,嘴里也是不停:“我王家村的规矩,若有事相求,必先败了我这挑战者,不然,别看我们是世交,你还是要该从哪来再从哪去。所以呢,接下来千万不要留手。” 听闻此言,我自是不敢怠慢,都走到这最后的一步了,若是因为这个前功尽弃,那我就实在愧对一刀流十一代传人这个称号了。 二话不说,我直接一个箭步,先是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两拳,然后右掌成刀,往他脸上招呼而去。 青年也不着急,直接一个侧闪,然后一把捉住我的手腕,然后在我的手上不知道比划了一些什么,一瞬间,我的全身好像被什么东西钳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使劲浑身力气,却发现怎么都挣脱不了。 正文 第十章 比斗 青年乘胜追击,往我的胸脯直接打了一拳,接着狠狠一脚踢向我的腹部,我便整个人飞了起来。 未等落地,我赶忙使劲浑身力气曲起了身子。 落到地面,我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站了起来,心道:还好有所防备,不然这下子我得吃个大亏了。 灵力此时仿佛也受到刺激,加速流转了起来。 过了片刻, 我喘了口气,发现自己的身体终于可以活动自如了,我扶着旁边的栏杆艰难地站了起来,突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青年没有趁我无法反抗的时候再继续攻击,此时见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活动手脚,不禁给我传递过来了一个赞赏的眼色,说道:“刘兄弟,可以呀,吃了我这一记定身纹还有击退纹,竟然还能站起来。不得不说你的身体素质挺不错的。”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往我的身边接近着。 好机会。 我俯下身子直接一个倒地踹,将他踹得一只脚失去了重心,然后右手成剑指状,迅速地在空中虚画了一个铸字,接着念着咒语道:“以吾刘字之利刀,铸虚空之利刃。刃现!” 随着右手的沉重感,我猛地朝前挥起,顿时一道蒙蒙青光在这院子里闪起。 青年左冲右突,但这道刀光好像充满了他所有要躲避的地方,眼见便要被刀光及身。 “刘世侄,你赢了。” 一直在门边观战的王世伯在我一点都没有看清身影的情况下,突然就来到了我们拼斗的中间,随着简单的两指,我跟中年男子的攻势竟然都别顷刻化解了开来。 我心中不由由些失落,虚空铸刀术虽然是第一次被我用了出来,但作为我刘家的传家秘术,被王世伯轻描淡写顷刻间破去,还是让我有些沮丧的。 王世伯慈祥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明白了我的心思:“世侄不必心灰,你刘家的铸刀术可谓是当世奇术,只是因为你所学尚浅,自然是没什么威力,日后勤加练习便是。你通过了我们王家的考验,有什么想问的,进屋细说吧。” 王世伯当先走进了屋内,我急忙跟了进去。 其实刚刚在使用这个法术的时候,我的心是忐忑不安的,因为我习术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有试过成功铸刃成功,所以在使用这个法术的时候,我还担心不能铸刃成功的。但是我还是成功铸刃了。 这个是我们一刀刘的祖传秘技,虽然我们一刀刘的龙头刻是祖传的秘器,但是只是用于雕刻术上,我们一刀刘之所以叫一刀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虚空铸刃。这个秘术让我们一刀刘这一脉有了问鼎绝世家族的实力。 尽管你的雕刻术有多厉害,没有自保之术,一切都是虚妄的,没自保能力,谈何雕刻术呢?所以,这个秘技打自我练功开始,才便一直修炼到现在,但是真正使用出来的话,现在倒是第一次。 “腾儿,去把储物室柜子里面那一株千年人参出来,给刘世侄补补身子,在我这里若是没招待好,他家老爷子要跟我急了”王家老头子开着玩笑对青年说道。 “世伯太客气了,小子怎么受的起…”我连连摆手。 “不碍事的,在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王世伯打断了我,我便不好再拒绝。 而后王世伯注意到我之前一直在看着那个青年,便说道:“刘家小子,你还没有见过我家腾儿吧?也真是的老刘那老混蛋也是够了,一直把你雪藏,小一辈的不自己经历一番,这怎么能成气候呢?!” “是的,世伯,我对于王大哥确实并没有什么印象。”我看着王家老头子,回答道。 “其实你没有印象很正常,要不是你报你和你家刘老爷子的名字,再有后面你施展的刘氏独传的虚空铸刀术,我们也是不敢认你的,毕竟都过去这个多年了,你都成个大人了。”王家老头子解释了一下,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了一番。 “还有,在这里世伯跟你说一句,如果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千万不要当众使出虚空铸刃术。”王世伯此时不像是在开玩笑,神情极为严肃。 “谨遵世伯教诲。”我恭敬地回答道。 “对了,刚刚听你的话,你来我们王家村好像并不是你家老子叫你来的,所以,你还有别的原因来这里?”王家老头子有点不明所以地问着。 “没错,其实世伯你家的住址,我还是在别人口中得来的。而且我也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而来的。”我对着王家老头子说出了我来此地的原因。 “哦?世侄,你说。只要是你刘伯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的。”王家老头子如此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青年端着一副茶具,还有一个用红色布子包住的不明物体。 王世伯从青年手中接过红色的布子,边打开边说道:“我重新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家犬子,王腾。你们年轻人好好交流一番,自是会有一番收获。” “这是我上次在猎灵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千年人参,对于内伤的疗效是尤为的显著的,而且对于灵力的修行也大有益处。” “世伯,不用了吧,我无功不受禄呀。”我这一听,怎么受得了,于是便立马起身拒绝着王世伯。 “叫你拿着就拿着,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要为老刘着想呀,你带这个千年人参出行,有事也好有个应对措施吧。”王家老头子如此说道。 我听后,也觉得王家老头子说得不错,于是也不好矫情了,就收下了。对着王家老头子说道:“小子在此,谢过世伯了。” “好了,我们回到正题吧,世侄你自己一个人找来我家,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王家老头子如此问道。 “是这样的,我碰到了鬼流泪的事情...还有后面我碰到了这个叫张小玲的冤魂,她也提到了王家村。”我便将曲慧宁跟李强的恩怨还有后面张小玲所说的话给王家老头子说了下。 “曲慧宁吗?这个名字我倒是没有印象,不过经你细说,倒还真有一个你所说模样的女孩之前来过我这里。只是说来惭愧,那女孩是被你们海市一个秃头男介绍来的,而我之前在俗世走动的时候曾经欠过他家老人一个恩情。修行之人其实最是恩怨分明,没有办法,明知那女孩身上有怨气缠身的情况下,我还是把她介绍了到了你们刘家文玩店。罪过啊” 王世伯唏嘘道。 “至于你后面所说的钟馗纹身,先不提明知女子属阴,刻不得如此凶险阳刚之灵纹;再者我王家村之人,近一年来从没有人起过灵,刻过纹。作为王家村的族长,这些我可是都敢保证的。” “再结合你所说的张小玲母女被害之事,我更确信后面这两件事都不是我王家村里面的人做的。” 王世伯说完,似是有些伤感地望向了村头西北方。 听闻此言,我本已不报希望的心思忽然活泛了起来:“世伯,你刚说的是你们王家村里面没人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还知道一些别的事情?村子外面的?” 我顺着王世伯看的方向,有些期待的问道。 王世伯闻言重重叹了一口气:“这都是造孽啊” “哎……这件事还得从四十年多前说起……”王老爷陷入了回忆之中悠悠地说道。 “我们王家这一脉自打祖宗开始,就是猎灵人的身份了,但是对外的身份却是猎户。所以,我们王家村大致可以分成两群人,一群人主打猎,一群人主猎灵。 “在我的那个年代,虽然说是没有计划生育,可以无限的超生。但是我父亲跟母亲也没有再生多一个,所以我家里就只有我这个独子。 我父亲有个兄弟,也是只生了一个,所以我跟我堂哥在那个满是兄弟姐妹的年代,显得尤为的孤单。这也就促使了我跟我堂哥自小一起吃喝拉撒睡,感情很是深厚。” “也可以这样说吧,我跟我堂哥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就在我们先后到达5岁的时候,我们的父亲都让我们学习那些打猎的本领。我表哥上手得比较快,一些布置陷阱的方法,射术也十分的出众。在我们那一辈来说,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我就比较愚笨,怎么都学不会。” “但是我堂哥每次都是在练习完之后,都会再将那些要点,要领跟我解释一番,等我完全学会了,才一起回家吃饭。 有一次甚至是到了九点多还没学会,然后家里人来找。最后吃了白饭。那时候我们父亲两家虽然都分家,但是那时候在搞一些生产队,所以饭还是一起吃的。” “那段时光就我的童年时光而言,是无比的快乐,轻松的。我们一边学习着打猎的知识,我表哥一边帮我加强练习,这些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终于是到了我们王家村最为隆重的日子了,那便是学习阵纹。家族里面的叔伯都十分看好堂哥跟我,因为我在堂哥的调教下,打猎的技术以及知识,在村里同辈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叔伯还有我们的父亲都没看错,我们也没让我们的父亲还有叔伯失望,我们在阵纹这一领域,天赋也是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