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恶梦重现
办公室里光线昏暗，唯有门边和窗缝里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将辛然的视线微微照亮。
她盯着门边的男人，眼里缓缓流出惊愕。
男人细长的凤眼轻眯着，深色瞳孔中危险的眸光四溢，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面上却是显而易见的冷漠和冰凉。
几乎是瞬间，辛然的手立刻伸向了座机，那里有一个按键是能叫来保安的……她恐惧得双手都在颤抖，白皙的脸颊因为慌张而更加苍白，嘴唇也上下开合着，几次努力都将按键按错了。
怎么会是他……五年了，他和五年前似乎没有任何差别，除了越来越短的头发和越来越精致的脸，其余就像是时光硬生生停止了一样，一抬眼，还是旧事，还是故人。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苏少谌脚步一抬，跨了过来。
按键终于按了下去，电话接通。
辛然有些慌乱，立刻对着电话道：“你好，请……”
嘟，嘟，嘟。
她盯着他按在挂断按钮上的修长手指，心里一凉，努力遏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艰难抬头。逃了五年，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
“苏先生……”
“苏先生？”他念了一句，猛然翻手将她脖子一掐，几乎是拎了起来，转手便压上了沙发。
她对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熟悉，心里一惊之下，面色更是苍白。
“你想干什么？放开……”她挣扎着，想要叫人。
“叫啊，大声点，和你从前一样。”苏少谌洞穿她的想法，微笑着，眼底冷意蔓延：“顺便让你同事看看他们不苟言笑沉稳有加的辛律师，在床上有多风情？多妖娆？多令人难忘？”
“苏少谌你……”辛然咬唇，心里确实多了一分顾忌，污秽的言语刺得她浑身疼痛，只能一字一字狠狠吐出：“下流。”
“得了盛赞，我也很乐意做点和这个评价符合的事。”苏少谌伸手，迅速扯开了她衬衫的扣子。
辛然咬着牙，不敢惊动到外面的同事，低声吼着：“你到底要怎样！”
苏少谌不理会，三两下便将她的衣服给扯了个干净，一手便能轻松钳着她的双手压向头顶，随即是更加狠厉的动作和粗暴的吻。
她抗拒，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过将他推开了一些，但下一秒就是惩罚式的强行要了她。
“啊……”辛然疼得瞬间飙泪，撕裂的感觉伴着些许熟悉的味道，几乎将她融化。
“喜欢吗？”苏少谌咬牙，眯着眼睛，一脸冷静，只有在进去的一瞬间才能察觉到他脸上神情的些许变化，“躲了我五年，觉得我真找不到你吗？”
“你这个疯子……”辛然低声叫了一句，奋力反抗，但只迎来的只是下一秒加快的动作。
她不敢相信这个疯子真的就在办公室里要了她，他动作里所有的怒气，所有的惩罚，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五年……终究还是没有逃过。
“你有没有感觉到？”苏少谌骤然附身，低低的笑意在她耳边流转，“即使分开五年，你的身体依然很适应我。”
辛然咬牙不语，放弃了挣扎，只希望这样的折磨能快点过去。
“我之后的其他男人能让辛大律师满足吗？”
“出卖旧主的滋味怎么样？”
“律师？听见这个职业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笑声。辛然，你还真是选了一个和自己人品道德完全相反的职业啊！”
一句一句，砸在辛然的心里，刻骨而阴毒。
辛然咬牙颤抖着，双手紧紧捏着，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苏少谌将她身子一翻，她双膝瞬间陷入了沙发，开始大力挣扎，随着他的动作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苏少谌，你放过我吧！”她哑然。
男人突然加快，让人脸红的声音立刻爬到了嘴边，被辛然狠狠一咬舌头，咽了回去。
苏少谌要的就是这个。
他要看这个女人崩溃，发疯，不自持。他要看这个女人摘下虚伪的冷漠面具，狠狠尝尝恨意的滋味。
一次又一次大力的抽合，不顾她虚弱无力的哀求，不知道过了多久，辛然只觉得骨头全都散了架。
释放过后他立刻退了出来，没有半点的留恋，冷漠地看了辛然一眼。
辛然双腿发抖，跪在沙发边，摇晃了一瞬之后坐向了地面。
“辛大律师，感觉怎么样？”苏少谌微笑着道。
辛然冷着脸抬头，面上维持着冷漠的神态：“你疯完了吗？疯完了走。”
“走可以。”苏少谌笑笑低头，神情怀念地看着她，“也要我尽兴才行。”
“苏少谌，你别太过份，我会起诉你的！”辛然怕他再要她，怕的脊骨发颤，她撑着身子，盯着苏少谌，男人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西裤，看不出一分一毫方才纵欲过的迹象。
“是么？”他食指一伸，弯腰，轻轻点了点辛然的脸颊，触手柔软的肌肤瞬间勾起肉体中最隐秘的回忆，“那你偷走了我公司的机密文件，这笔帐我怎么跟你算？”
那阴冷带着仇恨的视线落在身上，辛然瞬间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淋下，心中发凉。
他一笑，缓缓转身，走向了门边，脚步却突然一顿，“哦对，明天大概又是一场逃亡？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的换，辛大律师不嫌麻烦？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这次你敢再跑，我抓到拆了你！”最后一句彻底扎进了辛然的心底。
她咬唇，听着门合上的声音，绝望一点一点灌满心间。
过了半晌，她整理好衣服，茫然地站在窗前。
电话铃声一响，辛然全身都是一颤，生怕下一秒会听见和苏少谌有关的任何事情。
她闭了闭眼睛，接了起来。
“辛然，来我办公室一趟。”是老板的声音。
她一愣，应声：“好。”
老板办公室门前。
门没关，辛然敲了敲门，推了进去。
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道：“来，坐。”
辛然只觉得走路都生疼，坐下就更是艰难了，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坐了，老板，有什么事儿吗？”
老板看了她一眼，笑意在脸上蔓延，但是怎么看怎么怪异。
辛然皱了皱眉，心里猛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是这样，你在这里呢也待了很多年，了解事务所最近的情况。”老板开口道：“我也不兜圈子了……事务所最近不太好，正准备修整一番，同行竞争压力太大，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来刺激一下事务所的运营，所以……”
“裁员？”辛然笑了笑，停在唇角的笑容十分勉强。
苏少谌前脚刚走，她就面临被开除的状况，这天底下的倒霉事情全让她一天之内碰上了？有这么巧？
第一卷 第二章 城市通缉
辛然的手指在身侧缓缓捏紧了，低下了头，紧咬着牙关忍下此刻想冲口而出的质问。
她明白没用，所有的伶牙俐齿在那个人的势力面前只是一个笑话。
“抱歉，我知道你在这里工作了很久，也为我们事务所……”
“我知道了。”辛然点了点头，打断了老板的话，抿唇道：“我下午就会交接，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她转身离开，没有给别人再多说几句废话的时间。
苏少谌，苏家公子，心里深沉手段繁复，A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五年来她辗转各个城市的逃亡都在一次一次的你追我赶下匆匆结束，最后她毅然回了这里，本以为苏少谌不会想到她最后还会回来，但……在心智手段上，她终究是输了一筹。
辛然从公司出来，拖着沉重的步子打的回家。
夏季炎热的日光一点一点西沉，余温带着些许燥意，缠绕着她的每一个神经。
她下了车，步子很慢，身体的疼痛始终没有消失，反而因为走路的摩擦而越来越钻心，时刻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步子离家门近了，辛然突然停了一下，抬眼看着家门口的人。
房东？
她心里一沉，属于那个男人的阴影再一次袭来，脚步也沉了许多，挤出了一个笑容，走上前去。
“房东太太，你怎么来了？”她边走边道。
房东就靠着门站着，显然是等了有一会了，抬眼看了看辛然，并没有回应笑容，脸上有些不耐烦：“这房子你不能住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
“不能住？”心里不祥的预感得到证实，辛然立刻开口道：“为什么不能住？合同上明确写了，没有提前告知是需要支付违约金的。”
“知道你是律师。”房东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违约金我们也没打算赖了，待会就打到你账上，你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这天都快暗了，至少也让我天亮再离开？”
“不行，马上走！”房东太太催促着，眼神有些不安，话语声里也开始染上焦急。
辛然抿唇，不再言语，默默转身进了房间。
她知道那个男人要赶尽杀绝了，但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心底还是有些慌乱。
逃……能逃去哪儿？他说了他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
拖着行李箱从小区中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迈着步子就近去了一家连锁酒店。这么晚了，找房子是一定来不及的，先在酒店里凑合一晚上，明天再说。
“一间房。”她递过身份证。
前台接过，看了一眼，手指突然一顿，“抱歉，没房间了。”
“没房间了？”辛然咬唇，指着大厅上的屏幕念着，“大床房可预订，商务房可预订……你说没房间了？”
“对，没房间了。”前台肯定道，递回了身份证。
苏少谌的脸开始在辛然面前一点一点浮现，巨大的恐惧瞬间将她整个人都抓住了，有什么沉重的阴影试图将她往无边的黑暗里拖……
那个男人触手可及的范围，她真的没有生存的可能了？
她咬牙转身，拖着行李箱，站在街道边，很久之后，才下决心伸手拦了出租车。
丢了工作、被赶出房子、酒店拒绝入住……她剩下的选择也只有一个了。
“去市郊。”她开口道。
“哪个方向的？”司机诧异道。
市郊了大多都是贫民区，看着女人打扮得整齐，不像是这大晚上去那里的人……
“随便。”辛然声音缥缈，疲惫瞬间袭上心头，闭上了眼睛。
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在市郊的一个小旅馆停了下来，辛然下车便转身进了旅馆，走到前台。
“一间房。”她道。
前台抬头看了她一眼。
辛然心里一提。
这一片区域都是乌烟瘴气，苏少谌大概不会想到她能放下所有尊严到这里来……
果然，那人只是看了她一眼，连身份证都没要，直接开口道：“二楼拐弯A210，这里交钱。”
辛然心里一松，迅速办理入住，上楼进了房间。
疲惫地将自己清洗完毕之后，辛然倒在床上，隔壁床板的咯吱声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停过，响声更是一下比一下尖锐勾人。
“啊……啊……”
男女毫无顾忌的声音闯入耳中，辛然皱起了眉头，翻了个身。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瞬间出现苏少谌那张精致而危险的脸。
五年了，他眼睛上扬的弧度，他唇角的笑容，他眸光中的复杂情绪，从来就没有从自己的脑中消失过。
越近，越清晰，就越频繁地想起。
更想不通的是，苏少谌为什么突然找上来？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找到自己，不管她辗转了多少个城市，不管有过多少次猫和老鼠的追逐，他只要想，根本不需要花上五年的时间去找一个人，就像现在一样。
“啊……”隔壁的声音还在继续。
辛然烦躁地一裹被子，鼻息间却顿时都是潮湿的味道。
她立刻坐了起来，将被子一掀，有点恶心，目光转过这个压抑的房间，只有一个破电视和一张床，其余的什么都没。
算了，凑合了。
念头落下，隔壁的叫声突然一停，安静下来。
辛然松了口气，重新倒向了床沿。
“啊！”一声尖叫，划破寂静。
“臭婆娘！让你浪！”男人粗暴地声音混着打骂声，再次肆无忌惮地传来。
“救命！救命啊！杀人啦！”女人也嘶吼着尖叫。
辛然一惊，猛的坐了起来，怕真出了什么人命，立刻起身开了门。
门一开便看见走廊上站着一个男人，门边还坐着一个正在哭喊的女人，听见声响全都看过来了。
男人满脸油光，眼神在接触到辛然的脸时，愣了一下，随即猥琐地笑了一声。
“哟，小美女，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辛然看了他一眼，转手便将门重新关上了，有点反胃地皱起眉头，脑子里还是那张油腻而色眯眯的肥脸……
乱七八糟乌烟瘴气，这地方真的能住人吗？
算了，别想了，睡觉，明天一早就去找房子和工作。
她转身在床上躺下，闭着眼睛躺下了。
这一晚，并不安眠。
梦境中苏少谌眯眼的动作在无限放大，将她按在洗手间的台上，疯狂地抵死馋绵。
辛然拿着化妆镜，抿了抿唇，将唇彩点染开来，淡妆十分相宜。
想到昨天的梦，立刻摇了摇头。
“天……我一定是累疯了。”她低声说了一句，边说边将东西给收拾好，转身出门。
两个小时之后。
辛然从一家律师事务所出来，轻声叹息了一句，站在街头，看向了头顶的日光。
意料之中的碰壁，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家了。
以她的资历和能力，不可能连一个小小的律所都不收留，苏少谌的势力范围到底有多广？想想就不寒而栗。
一夕之间，她就像是被整个城市下了通缉令，除了回那个又脏又破还充斥着淫糜声响的旅馆，她没有任何办法。
第一卷 第三章 路遇恶魔
辛然坐上了公交，下车后又徒步走了很久才回到旅馆，疲惫得无心观察周围。身后，一辆黑色的车中，男人看了刚进旅馆的身影一眼，垂下眼眸。
“苏总，现在……”司机转头，试探着开口。
“回去。”苏少谌冷漠的嗓音响在车内，空气都下降了几度。
“是！”司机心里暗怪自己多嘴，立刻发动了车子，调头回去。
接下来几天，辛然依旧是毫无收获。
无数次的白眼，无数次的驱逐，没有一家公司敢录用她，甚至连打杂的活都干不了，只要出示身份证，就必然被拒。
房间的隔壁甚至弄起了赌桌，累了一天回到旅馆也无法安眠，彻夜的叫牌声和欢呼声，甚至有时还有打骂声，无止境地在她神经上爆炸开来。
“要疯了……”她第无数次被欢呼声吵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小声咒骂了一句，坐了起来。
这里就是死胡同。
一个充斥着烂人、喧嚣、情色、腐烂气息的死胡同，他们带着腥臭气息地往死里作践自己，他们自私自利从没有考虑过别人……
这是第一次，辛然产生了和苏少谌求饶的念头，甚至想到以后有可能要和这些人一起生活，就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
但是理智立刻让她冷静了下来，狠狠吞了口水，将刚才的想法都咽了下去，起身出门上厕所。
标间中是没有带厕所的，除了这台开了有滋滋声的电视，她什么都没有。
门一开，烟味和酒味顿时扑鼻而来，隔壁地房门大开，吆喝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辛然路过的时候余光一扫，立刻看见里面几道色眯眯的眼神齐刷地往这边看来。
她迅速移动步子，往厕所走去。
一拐弯，迎面碰见一个男人。
辛然心里一惊，居然是昨天看见的那个中年男人……她面上无波无澜，侧着身子想要通过。
“妞儿，别着急走呀。”中年男人立刻掐断了手里的烟，没有任何犹豫就将辛然给堵住了。
辛然心里一沉，手指下意识地去摸口袋。
糟糕……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这个拐角除非是有人过来上厕所，否则被看见的几率很小。
中年男人色眯眯地打量辛然，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嬉笑声响了起来：“怎么着，昨天还见过呢？这打过照面呀，都是缘分！跟我去喝两杯？”
“不用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辛然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句，随着他的靠近，嗅到了空气中的酒气，男人一张口，嘴巴里的腐烂味道就立刻扑面而来。
她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想吐的余望，转身想要离开。
中年男人迅速将步子一迈，阻断了辛然的去路，彻底将她给逼进了厕所里。
“你干什么？！”辛然的声音大了些，厉声道：“我警告你，快点让开！”
“怎么着？让你男朋友来和我聊聊也行？”中年男人笑了起来，发黄的牙齿在灯光下一晃，还能看见积累得十分厚重的牙垢，“盯了你三天了小美女！你要有男朋友，我怎么没看见呀？是不是和家里人闹别扭啦？没事儿，我这人吧，最擅长的就是听心事了。要不介意的话，现在去我房里喝两杯，讲讲故事，我那儿什么都有，绝对让你满意！”
辛然咬牙，瞄了周围一圈，没看见有能够防御的武器，只能沉了脸色开口道：“让开。”
“我不让能怎么样？”男人伸出手，朝着辛然的脸摸了上来，另一只手迅速将她制住。
辛然心里一阵绝望和无力，用力挣扎着，哑声叫着：“滚开！我要报警了！”
“报吧，看不出来小妞儿还挺辣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一把将辛然的脸给捏了起来，嘴唇挨近。
辛然只闻到一股恶臭，惊叫，“滚开！别碰我！”
“闭嘴，喊什么喊！叫你喊，老子掐死你。”男人掐着她的脖子，瞬间将她的声音全都捂在手心之后，淫笑的声音响彻辛然的耳畔。
辛然绝望地一抖，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着，连连后退，后脑勺在墙上磨擦着，男人的手已经爬上了领口。
唰。
衣服撕裂的声音……
她恐惧的悲鸣声在喉管中响了一下，绝望地进行最后的挣扎。
“没事儿小乖乖，别怕……”中年男人在她嘴巴呵呵笑着，油腻的手再一次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爷马上就让你登天……”
辛然喘不过气，力气一点一点在指尖流逝……
完了，真的完了……
“你在干什么？”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粗重的男人声音。
中年男人的动作一停，辛然猛地趁着他晃神时将他一推，转眼看见一个刚从厕所里出来的高大男人，来不及道谢，转身就跑。
“妈的……晦气！”中年男人咬牙，瞪了那人一眼，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辛然跑回房间，砰地将门关上，用力揉搓自己的脸，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上这么脏。
她大口喘气，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手指颤抖着，立刻打开行李箱，一股脑将所有东西都装了进去，又将水果刀给揣在口袋里，匆匆开门，跨着步子离开。
这地方不能待了……她受不了。多停留一秒钟都是惨烈的煎熬！
她迅速出了旅馆的门，但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路边停着的一辆车。
辛然咬牙，更加焦灼。
出来似乎是更危险的选择，但现在回去……她也做不到。只能走上大路去碰碰运气了。
她捏了捏手，感受到掌心的汗湿之后立刻去握口袋里的刀，知道自己此刻是狼狈得不能再狼狈了，甩甩头发就准备上路。
路边那辆车的门突然开了。
辛然受惊，立刻转身面对着那辆车，握紧了手里的刀。
车上迈下一条穿着皮鞋和西装裤的腿，随后是颀长的身影，随后是弧线完美的侧脸……一点一点，出现在她的眼前。
辛然全身一僵，眼睛直直盯着那个男人的方向，几乎要叫出声来。
苏……苏少谌？！他为什么在这里？！
苏少谌的视线定在她的行李箱上，凤眼中的笑意已经溢了出来，唇角勾起的弧度显然就是得意。
“怎么，待不下去了？”他说着，一步一步走向了辛然。
“你为什么在这儿？”辛然震惊得已经忘记掩饰自己的语气。
他依旧一尘不染，十分精致，头发的每一丝都带着扑面而来的贵气。相比自己……衣服凌乱不堪，刚才那场劫难还没有完全过去，素颜，头发散落，神情只能是尴尬而狼狈。
似乎每一次她在这个男人面前所扮演的角色都是这样下贱卑微的，辛然苦笑。
第一卷 第四章 卑微角色
“我不能在这儿？”苏少谌转了转自己手上的腕表，微笑着：“我想在哪儿应该不用给你做个汇报吧，辛大律师？哦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律师了。”
“苏少谌！”辛然突然抬眼，眼眶微红，最后一句话将她的耳膜一刺，想到了连日来的痛苦和折磨，再加上刚才那个男人的笑脸不停在她脑海中浮现，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苏少谌用尽手段逼她，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或许就是……他指派的？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苏少谌被逗笑了，低头仔细看了辛然一眼，“我以为你能撑过一周的，看来这些年过的日子都挺滋润？”
“啪！”
一巴掌猝不及防地落在面前那张笑脸上，同时落下的还有辛然的眼泪和哽咽声。
苏少谌的笑容一点一点冻结，辛然毫无畏惧地盯着他，但是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在脸上肆虐。
“你和畜生有什么差别苏少谌？！”她低声叫了一句：“握着权力就能决定所有人的生死！我承认我玩不过你！我对不起你行了吧？！我只是没想到你苏大少爷的手段也下贱卑劣得和臭水沟里的垃圾一样！你要逼我怎样？下跪还是自杀？”
她一顿，看着苏少谌完全黑下来的脸，冷笑一声，疲倦道：“根本没必要到雇人强间我的地步，就像你说的，不到一个星期我自然会求饶，你大费周章做这些也只是让自己变得更脏！”
她咬牙转身。
苏少谌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眼，怒气压抑着，几乎快要喷薄出来，但还是注意到了刚才她话里的委屈和歇斯底里。
雇人强间？
他转头看向辛然的背影，已经快步走出了很远，立刻上了车，对着司机道：“追上去。”
司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目睹了刚才的一巴掌之后全身都在发颤，生怕自己成为迁怒的对象，立刻撒开油门往前奔。
车在辛然面前一停，苏少谌下车便将她一扯，用力甩到了车上。
“能耐了，现在学会甩巴掌了。你知道因为这个巴掌，你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我的小律师？”苏少谌脸上在笑，没有丝毫怒气的样子。
但辛然心里明白，这个男人发火越是发到极致的时候，脸上反而隐藏得更深。这是他彻底发怒的征兆。
她已经无所谓了，这个男人可以赶尽杀绝到那个地步，她也没剩下多少活路，还忍气吞声有什么用？
“怎么我说错了吗？打错了吗？”辛然咬牙瞪着他，没有费力去挣扎，她知道自己就算是挣扎了也没有用，苏少谌的力道她是领教过的，“你除了威胁和使心眼，还会干什么？世人要知道……不，不说世人，就是我们A世那些对着你照片犯花痴的少女们要是知道了苏家集团出了这么个侮辱门楣的败类，她们会怎么想？”
苏少谌脸色一变，突然发狠，一把将门打开，推着辛然进了后车座。
“砰！”
辛然吃痛，倒在座位上，但没有哼出一声，咬牙死死忍着。
下一秒脖子一疼，苏少谌的手已经掐了上来，她几乎窒息，只能靠着求生的本能开始挣扎。
“你继续说啊。”苏少谌咬牙道：“我听着，还有什么想说的？你们辛家倒是生了个好种，日日夜夜都想着怎么光宗耀祖呢吧？别的不说，你爸要是听见你忍辱负重地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现在还进了贫民区小旅馆体验生活体验了这么久，应该能在监狱里高兴得笑出声来？”
“大概…能比……你爸……高兴些……”辛然梗着脖子，呼吸都快要没有了，还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讥讽。
苏少谌顿时青筋暴起，这是辛然第一次见他真正发怒的样子，也是第一次真正觉得苏少谌要掐死她。
脖子突然一松，身上也是一空。
她艰难地大口喘一息，一低头才发现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扯开了。
第一反应便是，这里是车上。随后反应过来……前面还有司机！
“苏少谌！”辛然叫了一声，伸脚去踢。
“你不是不要命了吗？还想着要脸？”苏少谌冷着脸继续扯她的裤子。
辛然开始发抖，豁出去了，也冷笑着道：“对啊，你能亲自来的，何必找别人来强间我？这不是挺方便，做得挺好吗？是嫌给的屈辱还不够？”
苏少谌的动作突然一停，眯着眼睛盯着辛然。
辛然咬牙回视。
两人对视了良久，苦了司机一边装作看不见，一边还要尴尬地装石化。
“开车。”苏少谌突然转头，开口说了一句。
“是！”司机如释重负，立刻开车。
辛然转头，一件西装迎面扑来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伸手一拿，看见了苏少谌的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衬衫，咬咬牙穿上了。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虽然一万个不愿意穿他的衣服，但光着下车这种事情，她还真的做不到。
挨过了半小时，车子终于驶进了一个酒店。
苏少谌一言不发，拎着她一路进了房间，开了浴室的门才转手一扔，扔向了浴缸。
辛然吃痛，咬牙道：“苏少谌，你要不直接杀了我比较快吧？”
“那多没意思。”苏少谌一把扯了她的衣服和裤子，这一次是真正的坦诚相见，“这张又委屈又愤怒的脸我想着呢。”
明明是一句狠话，被他说得旖旎又风情，生生说出了点情意缠一绵的味道。
辛然咬牙，刚想说话，嘴唇就被重新堵上。
她绝望地看着浴室的天花板，知道这一劫又是躲不过了。
嘴里充斥着腥味，嘴角已经被咬破。
辛然再怎么挣扎都无果，那一瞬间依旧能感觉到痛感。
“怎么当了律师之后就禁欲了？”苏少谌一边动作一边开口羞辱，话语声中尽是讥讽和嘲笑：“以前你在我床上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不解风情。”
辛然咬牙忍着。
她浑身的怒火都在燃烧。这个男人已经狠心到无所不用其极！她知道自己无法反抗，挣扎无果，但仍然撑着一口气地反抗和挣扎。
苏少谌突然伸手将她一翻，姿势立刻变成相对的，辛然更加挣扎起来。
她不想看见这张脸，更不像清晰察觉到自己心里对这张脸除了恨意和愤怒之外，隐约还有一些其他的情感……
他的五官确实是她见过最完美的，没有瑕疵，无可挑剔，所有标准的范本。
她害怕自己面对这张脸会露出什么自己察觉不到的情绪……苏少谌向来便比自己更加敏感。
第一卷 第五章 情绪炸弹
“喜欢吗？”苏少谌突然低头，靠得很近，眼神落在她眼睛上，一字一句道：“叫给我听。”
“苏少谌你变一态？！”
“以前可没听你这么说。”苏少谌一笑，猛然间加快。
辛然咬牙，手指都在浴缸里开始痉挛，嘴边压抑的呼声就快要冲口而出，被硬生生给阻拦下来。
苏少谌慢了慢，开口道：“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辛然咬唇，刚才被苏少谌咬破的地方还有些血的味道，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
“苏少谌，你真以为自己有能力让所有人都做符合你心意的事情？”她反问，所有冲口而出的身吟都被她咬断在吐出来之前，没有任何机会让她失去理智。
曾经的失控是给曾经的苏少谌，现在的理智是给她自己。
“不瞒你说……”苏少谌突然加快，这一次又快又狠，比从前每一次都要更加彻底，“我还真是这么以为的。”
辛然忍得满脸通红，想要伸手抓住什么，想要撕碎什么，但苏少谌仿佛是特意选了浴缸这个地点一般，她不能拥抱，也始终都抓不住任何东西，触手一片滑溜。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肉，生理的耻辱反应让她生不如死，而他始终冷静自持的表情也生生刺痛了她的眼。
对于他而言，自己是什么？辛然脑子里突然掠过了一个念头，随即苏少谌的低声闷哼响在了耳边。
她脑中炸开烟花，理智全失，瞬间瘫倒，几乎晕了过去。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瞬，她下意识拒绝了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
也许什么都不是，也许是那个人，也许……这么多也许和她有什么关系？重要吗？
已经不重要了。
睡梦中有人轻柔地抱着她走动着，身体陷入了大床，和梦境彻底衔接。
偌大的总统套房中，落地窗外星星点点，昭示着这个城市所有年轻血液的夜生活。
苏少谌站在窗边，转头看了床上熟睡的人一眼。
她的睡颜十分疲惫，眼底还有青黑，估计是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觉。
他重新转回头，眼神盯着窗户外面的那片星星点点。
这个城市所有活着的人都在欢呼，都在挥霍自己的岁月，和曾经的他一样。但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苏少谌缓缓伸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今天她在旅馆里出了什么事。”
他下意识地拒绝说出辛然的名字。
辛然，辛然……两个字，唇齿之间的轻柔和旖旎就尽数显露出来。他曾经说过她父母为了省事，让所有人叫她名字的时候都显得尤其亲昵和亲切。
所以拒绝开口，所以总是称呼她另一个身份。
电话沉寂了很久，终于重新响了起来。
苏少谌看着窗外，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某一个明亮的点，接起了电话。
“苏总，查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有些小心翼翼道：“刚才去查了旅馆所有的人尤其是住在她房间隔壁的……”
“说重点。”苏少谌眉头一皱，懒得听废话。
他心里已经有一个模糊的真相，只需要听见一句亲口确认。
如果不是他想的那个可能，就不会有那一巴掌，也不会有她后来的句句讥讽，还有刚才的眼泪……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哭。
是什么天大的委屈能让她克制不住自己流眼泪？
“是。”电话那头的人恭敬道：“今天辛小姐去洗手间洗漱时被她隔壁住着的中年男人猥亵，据说是差点强间了……如果不是目击者出现，可能现在……”苏少谌的手指瞬间收紧，眼神冷了下来。
“苏总你看……”那人的语气更加小心了，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引爆了苏少谌的情绪炸弹。
空气中沉寂了很久，才听见苏少谌的呼吸绵长地响在电话的那一头。
“废了。”他道。
电话那头的人赶紧应下便挂断了电话。
辛然在浑身骨头散架般的疼痛中醒来，身边空出来的地方已经冰凉，苏少谌应该早就已经走了。
裹着被子下地，看到散落满地的衣服，辛然轻轻抿唇，咽下苦涩，随手捞了起来便朝着浴室走去。
看着身上数不清的淤青，还有密密麻麻的吻痕，淤青，是那畜生留下的，而吻痕……
她慢慢的搓洗着，拒绝自己去想到那个人的脸和名字，随后，越来越多的屈辱不断的涌现，眼泪与水混和在一起，慢慢的蹲下，任凭水冲刷着身体，无声的嘶喊着。
她必须离开这里，立刻！
不管去哪里，总之，离开他，越远越好。
收拾停顿，打开门，一道黑影从头笼罩而下，“想去哪里？”
步步紧逼，她已经退无可退，靠着墙，不禁有些颤抖，逼自己镇定的看着他，“苏少谌，到此为止吧。”
他身子微微前倾，眸色邪魅，唇角冷漠扬起，“到此为止？游戏，才刚刚开始。”
苏少谌伸手拉着她便将她拖着出了房门，粗鲁的扔上车，辛然吃痛，抬头，却发现与司机之间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隔板，他是想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
苏少谌将一个文件袋扔到她的身上，辛然犹豫了一下，打开。
在看清楚里面的文字时，眼神越来越慌乱，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律师，你应该不会看不懂里面的东西吧？还是……你觉得以我的能力想要做假这份资料，易如反掌？不错，是可以做到，但是，对你，没有这个必要，我并不需要讨好你。”
他说得没错，他不需要讨好她，这里面的一切，都是在向她证明当初的一切都是她被人蒙蔽，误入了别人的圈套，间接的成了害惨了苏少谌的帮凶。
“是不是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自以为是去相信的那个人，才是真正害了你父亲负债坐牢的人？”
辛然立刻抬头看着他，薄凉的双唇冷冷一扬，“从现在开始，讨好我，或许，我会告诉你答案的。”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讨好二字，足够讽刺！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真是我错，我认，否则，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凭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这四个字？”苏少谌伸手掐着她的下巴，眼神阴冷的看着她，“你欠了我的，你还得起吗？”
第一卷 第六章 谣言贯彻
辛然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文件，郑启，是父亲生意上的朋友，当初，是他告诉她父亲入狱的真相，是被苏少谌下套，可是，当时的苏少谌人还在国外，就连父亲的公司，也是后来在银行拍卖的时候赢了郑启得来的。
不仅如此，父亲所投资的生意，已经注定了失败为结局。
他说得没错，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将这些证据交给她，就算他要送自己坐牢，都轻而易举。
但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法来报复她！
“跟我回公司，慢慢还清你欠我的为止。”
说这话的时候，苏少谌并没有看着辛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他应该不断的折磨她，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跪地求饶。
辛然抬头，哑然。
苏氏，总裁办公室。
苏静佳直接冲了进来，“哥，你让这个女人进法务部，我不同意。”
苏少谌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辛然强忍着喉咙里的苦涩，来到这里，就已经准备好等待她的是什么了，转头，“苏小姐……”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挥在辛然的脸上，苏少谌身子动了一下，复又坐稳。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哥，法务部向来都是由我负责的，你现在安排她进来，是不相信我吗？还是，你已经忘了，她曾经害得……”
“够了！”苏少谌冷冷抬眸看着苏静佳，“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句话，苏静佳纵然满腹怒火，但都只能咽下，只是转头瞪了辛然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辛然捂着脸的手颓然放下，仍觉火辣辣的疼。
“疼？”扬唇，“这才是刚刚开始。”
辛然讽刺道：“苏少谌，你就不怕我再次出卖你，将公司的商业机密送给别人？”
“你觉得，你还会有这个机会吗？”
公司茶水间，向来都是是非凝聚地，辛然虽然是新来的，但好在公司同事都甚为热情，这几日接踵而来的阴沉，总算是渐渐的散开了些。
“苏总是多少人的理想老公，恐怕计算器都算不出来。”
“老总裁去世之后，公司在苏总的打理下就像是坐了穿梭机……”
各种信息涌入，却只有一个让辛然震惊，“老总裁去世了？”
“是啊，其实我也是听这里的老员工说的，老总裁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但是，听说当时有人出卖公司，公司陷入危机，老总裁一急便心脏病发，去世了。而当时苏总还在为了挽救公司在跟人打仗，连老总裁的最后一眼也没有见到，我还知道出卖公司那个人的名字，好像是叫……”
“还真是巧了，居然跟你的名字一样，辛然。”
辛然身子一震。
“根本就是她，这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现在居然又混进了我们的公司。”苏静佳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身材本就高挑的苏静佳拥有着许多女人羡慕的一切，年轻，貌美，身材火辣，聪明能干，苏家的强大基因，让这个含着钻石出生的千金大小姐，除了苏少谌一人之外，可以无视所有的人，可是，唯独眼前这个女人。
是她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而她如今还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活像，她才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苏静佳冷冷一笑：“又是靠着跟我哥上一床是吧？不过也是，五年了，现在也应该还算是有点新鲜感，只是，都五年了，为什么你还是那么贱？”
“苏小姐，请你放尊重点？”
“你配吗？”苏静佳冷声反问。
两人之间的对话没有半秒钟的停顿，苏静佳冷冷的看着她。
那些围观群众，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辛然的身份，赶紧跑了出去，以免被大小姐怀疑跟她是一伙的。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立刻离开这里。”苏静佳冷漠的看着辛然，“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苏静佳走了之后，辛然才像是被人抽干了身体里的空气，软软的坐在椅子上，生不如死？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是正在经历呢？
下午五点，一个戴着黑边眼镜，身着一套与她年龄很不符合干练西装的年轻女人，走到一脸茫然坐在空无一物的办公桌边的辛然面前，语气公式化的说道：“辛然小姐，你好，我叫李余，苏总让我带你去公司宿舍。”
辛然疲惫的点了点头，幸好，他还赏了她一个容身之地。
很累，进公司一天，苏静佳没有给过她任何事做，公司很大，但是消息传起来，却不过弹指之间，公司上下所有的人都对她避而远之，她在这里坐了一天，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
李余将她带到宿舍里，安顿好，“苏总说如果你还缺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不过今天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了。”说完后，点头离开了。
这里是一套一居室，除了开门就会碰到熟人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比起这五年来，她逃离时所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她真的不知道老总裁会因为五年前的事而去世，终于知道为什么苏少谌会这样恨她，更加知道为什么苏静佳甚至想要杀了她。
欠了他的，怎么还……
打开电视，让这虽然不大，却静得吓人的房间里有了些声音，辛然走进浴室。
正准备洗澡，电视里一则正在播放的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郑氏集团总裁郑启将于明日发布记者见面会，宣布一项重要的合作……”她赶紧走出去，看着电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新闻里面在说些什么，她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紧紧的盯着郑启。
直到眼睛发涩，才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苏少谌到最后也没有拿出郑启才是幕后黑手的证据，也有可能，其实就连他也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可是，他手里的资料，已经足以证明，当初郑启信誓旦旦的说辞，根本就经不起任何的推敲。
为什么当初的自己就那么的不坚定？到底是因为想要替爸爸报仇，还是因为白倩兮？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名字，其实一直都是被她自己硬生生的压制在她的记忆里，一出来，就会灼烧着她的神经，烧毁她所有想要留住的一些记忆。
沾染上了跟她的记忆，都在嘲讽自己的愚蠢至极。
这件事她一定会去查明真相的，如果，真的是郑启在里面搞了鬼，她便是扼杀了他幸福的帮凶，欠了他的，她会还，哪怕，用命去还。
而其它的，她不会再有任何的奢望。
她不配！
第一卷 第七章 无力回击
苏氏企业，巍然挺立于市里最繁华的地段，整个城市似乎能够与它挨边拉扯能扯上一点关系的人，腰板都能比别人挺得更直一点。
除了她……
辛然站在公司门口，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进电梯，直到法务部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似乎是她来早了。
没过多久，李余脚步略有些慌乱的走进办公室，见到静静坐在办公室里的辛然眉头微微一皱，淡淡的问道：“辛然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辛然站起身，有些无措的看着李余，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边走边说吧，所有人都在等你开会了。”
辛然赶紧跟在李余的身后，以她的身份和资历，能开的也就是法务部的内部会议，但是李余是苏少谌的人，是他召开的会议？
推开门，整个法务部的人都在，齐齐转头看着她，苏少谌沉声说道：“我让所有人都提前半小时来公司开会，而你却让我们所有的人坐在这里等了你十分钟！”
“我……”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接到过任何的通知，说今天早上会开会，看着部门里的同事，有的满脸看好戏的样子，也有的，开始躲避着她的视线。“对不起，苏总，是我睡过头了。”
李余扫了她一眼，走到旁边坐下。
苏少谌开口说道：“我收到消息，再过一个小时，郑氏集团将会召开一个记者见面会。而这个会议的内容，是要公布我们公司贿赂皇廷集团的上层。”
辛然四下里看了看，根本就没有一个空位，也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她还站着。
她根本就是多余的人，但是苏少谌却故意给了她一个迟到误事的机会。
苏少谌已经开始议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郑氏集团这几个字，立刻就吸引住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苏少谌的眼角余光扫向之前还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却已经竖着耳朵在听他说话的辛然，唇角，有丝不易查觉的弧度，轻轻的扬了扬，复又消失。
“你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告诉我一个可以随时应对的方案。”
“苏总，这件事我们根本就没有做过，郑启只不过是信口开河，想要让舆论对我们做出抨击，然后他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这次的工程。”苏静佳的话让所有人都不禁点头附合，她也说得确实在理。
却见苏少谌淡淡的说道：“我让你们想对策，不是让你替我做分析。郑启并不傻，他的心思缜密到哪种地步，估计在场有的人心里有数，而我也相信，他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苏少谌有些慵懒的往后靠在椅子上，视线飘到辛然的身上，“辛小姐，你是新来的，我也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既然没有做过，只要郑氏集团宣布了这一消息，我们便在第一时间起诉，同时找到证据，在郑氏成功引起舆论的同时，我们便要利用他给我们的舆论去还击。”这是职业习惯，让她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很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哥……”在触及到苏少谌的眼睛时，苏静佳改口道：“苏总，辛然的身份恐怕不太合适。”
“我也想证明我的眼光到底有没有问题，好了，我已经决定了。”
苏少谌走了之后，苏静佳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散尽后，李余才走到她的面前，“刚才你怎么不向苏总说明真相？”
“真相永远都不会偏帮一个罪人。”
在苏少谌的心里，她永远都只能以这样的身份赖以生存。
不过，能够得到公司里面唯一的一次关心，辛然是感激的，“李秘书，我想求你一件事。”
苏静佳一定会百般阻挠，如果想要知道苏氏，郑氏与皇廷之间的所有资料，恐怕根本就不可能，现在唯一能够帮到她的人，也就只有勉强算认识的李余了。
其实也就是那么随口问问，并不报任何的希望，她和苏家之间的恩怨，如今已经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李余不帮她，是情理之中，但是没想到，李余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以着极高的办事效率很快就让人把所有她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送来了法务部。
“辛小姐，这件事的严重性，往往比你想象得还要严重得多，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出声。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李余帮她唯一的要求。
她不知道苏少谌是故意想要为难她，还是，是想她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看清楚郑启这个人的本性。
电话响，接起，“来我办公室一趟。”
没有多余的一个字，挂断。
辛然走进电梯，门刚要关上，苏静佳走了进来，电梯门关上，苏静佳看着她，冷冷一笑：“看来，你是存了心要留下来了，是不是？”
辛然苦涩的抿了抿唇，如果有得选，她也希望离这里越远越好，但是，她需要生存，她还要照顾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苏少谌堵住了她的全部退路，除了这里，她已经无处可去。
“苏小姐……”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不是我哥，那么轻易就会让你骗到，但是，你既然这么不要脸的往上凑，而倩兮又在国外，我哥也需要有个可以解决生理需要的女人，还不要钱，也不错。”
电梯门开了，苏静佳走了出去，卑微的愤怒，只能在胸口上窜下跳，连回击的资格都没有。
她说得没错，在苏少谌的心里，和苏静佳所说的，有什么不一样？
电梯门合上再打开时，她走了出去，李余带着她走进苏少谌的办公室。
李余出去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苏少谌冲着她勾了勾手指，辛然低着头，只当作没有看见。
他可以在她上班的地方乱来，这里可是他的公司，她又怎么会笨到在他的地盘与他处在一个不安全的距离范围？
“我只不过是让你过来坐下，你想到哪儿去了？”苏少谌唇角含着讥讽的看着她，“郑氏的记者见面会已经开完了，而我，贿赂皇廷高层的消息，也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你应该做事了。”
“事情我会做，但是，我也希望苏总你配合一下我，在我没有同意之前，请不要对这件事向外做任何的回击，一点也不可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曾经背叛过他的女人手里，可是，当他看到她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的时候，就这样决定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为我着想。”
赤果的嘲讽，辛然不会听不出来，她的眼神移向别处，轻抿了抿唇角，“当是我还你的。”
“你欠我的还得清吗？”
第一卷 第八章 伤于其外
这个‘还’字深深的触及到了苏少谌的心。
他起身走到辛然的旁边，辛然下意识的往后退，这个动作，让苏少谌的眼神一冷，用力的将她拖到沙发上，压了下去，低声说道：“你爸爸坐牢的事我不欠你，但是，你欠我爸爸一条命！”
挣扎的动作小了，辛然无力的任由他一把扯下她的裙子，用力的咬着下唇。
“你的身体比你要诚实得多。”
“如果你在别的男人身下的时候，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欲拒还迎？”
“连讨好一个男人的时候都要用手段，就是你的本事么？”
一字一句，随着他动作的加快，而越是用力的扎进她的心里。
门突然打开，苏静佳愣愣的站在门口，苏少谌回头，“滚出去。”
辛然推开苏少谌，提上裙子，红着眼睛跟在苏静佳的身后跑了出去。
隐隐，身后传来公司里面的人在小声议论，“刚才苏小姐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怎么辛然又从里面跑出来了？”
已经连续三天晚上，苏少谌都会把车开到公司宿舍的楼下，看着她的窗口，灯彻夜开着。
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回过公司，他也没想过要打电话问，公司也没有人敢提。
“哥，那个辛然已经三天没来公司上班了，也没有跟我请过假，你就算现在不炒她，是不是也应该把案子交给另外的人跟进？”
“不用了。”苏少谌淡淡的说道。
“哥，我知道有些话你不爱听，可是，我是你妹妹，不想你再被人欺骗一次。”苏静佳说完这句话后，抬头看了看没有任何表情的苏少谌，叹了口气，转身正要出去。
“如果明天早上她还不来公司，打电话通知她，如果她还不出现，就出一封解雇信吧。”
“她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问过人事部的人，她说她的手机掉了，还没买新的。我想，她应该根本就无心要进我们公司吧？更何况，进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郑氏集团作对。”苏静佳说完，看了苏少谌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是这样么？
当天晚上，苏少谌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抬头，一片漆黑，一直等到凌晨的两点，仍然不见半点的亮光。
冷冷一笑，你又逃了么？
第二天中午，公司出了告示，自然，是解雇辛然的通知。
李余神色匆忙的走进苏少谌的办公室，“苏总，辛然出事了。”
“什么事？”
“她受了重伤，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
“是么？她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受了伤，跟我有什么关系？”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眼前的文件上面的字也变得模糊不清，但却神色不变的淡淡说道。
李余轻声说道：“辛然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证人，自己跑去跟踪，被人发现后打伤的。”
话音落，苏少谌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李余则去悄悄的扯下了那张告示。
苏少谌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辛然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头部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只是，她有些疲劳过度，而具体的，要等到报告出来才知道。
辛然脸上，头上都包着纱布，睡着的，可是，眉头紧紧的皱着。
“医生，她现在是不是很疼？”
“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不会？你没看到她的样子很辛苦吗？给我一份详细的检查报告，立刻。”
苏少谌的声音吵醒了辛然，刚要坐起身，却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五年不见，你好像真的不怕死了。”
“我比任何人都怕死。苏少谌，如果你是要讽刺我的话，能不能缓缓？我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你可以马上起诉郑启了。”
苏少谌没有说话，只等检查报告出来，确认辛然没有别的内伤后，他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最好把你的胆子给我收好了，在我没有折磨够你之前，别死了。”
苏少谌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辛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三天里，她用自己的方法查了很多与郑启有关的资料，包括她查到的那个证人，所有的事情都指向郑启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她很想证明自己只不过是被苏少谌误导，郑叔叔，当初并不是有心要诬陷苏少谌，更加不是有心要利用她的，可是……
推开辛然宿舍的门，苏少谌哑然，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的房间像她这样。
满桌子满地的文件，捡起来一看，全都是与这次案子有关的资料。
整整三天晚上没有熄灯，就是因为在研究这些资料？
上面做满了笔记，但是所有他的名字，都被她用笔涂上了颜色，盖住看不清。
这个有些稚气的负气举动，让苏少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爸爸的死，根本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在那之前，父亲的身体就已经快到尽头，公司出事，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扛上身，瞒着父亲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知道这件事……
他怪自己，如果不是他信错了人，怎么会被人出卖，所以，他潜意识里将父亲的死全都推在了辛然的身上。
就算明知道她被全世界的人误会，他也不出来澄清。
他要让她欠他，一辈子都还不清。
李余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院好几趟，给辛然送吃的，陪她说话。
辛然也觉得意外，至少，她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她出事当天，是有好心人发现了她昏迷在路边，而她的身边就只有李余的名片，所以才会通知她。
“李秘书，其实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可医生就是不让我出院，你的工作本来就多，不用每天都过来的。”
“这也是我的工作！”李余说完，看到辛然讶异的目光，轻轻一笑，“如果不是有苏总的示意，我哪敢给你提供公司的内部资料？我又哪来的这么多空闲的时间来陪你？所以，我只不过是奉了老板之命，你不用太介意的。”
心底有了一丝悸动，叹息一声：“离得我太近的人，都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我不想连累你，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李余抬了抬眼镜，看着她：“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无关，他们在背后说你些什么，也跟我无关，但是至少这一次，你应该可以保住我的饭碗了。”
李余笑了笑。
虽然明知道李余是在开玩笑，她仍然很认真的说道：“我答应过你不让你失望的。”
第一卷 第九章 店大欺生
官司开庭
苏少谌看着辛然与对方的律师唇枪舌剑，对方的步步紧逼，她则淡然化解，而在这看似绵软无力的出击中，几次让对方的律师无法应答。
这是第一次见到她上庭。
之前他查到的资料显示，辛然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跻身金牌律师，但是她都拒绝了。也有一些传闻，说她是靠跟男人上一床，才得到接官司的机会。
他宁愿相信前者，只是为了不被他找到，才不敢有出风头的机会。
苏少谌冷冷的看着坐在另一边的郑启，他侧头与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没过多久，第二次开庭时，官司便有了另外的突破。
苏少谌看着辛然，在对方律师呈上的证据，证人，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在郑启身边的一个助手的身上，辛然眉头紧皱，冷冷的看向郑启。
官司赢了。
苏少谌本来也就没有想过就凭这场官司便可以板倒郑启。
郑启做事，绝对不会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在他眼见败局已定的时候，便交出了提前备好的替罪羊。
郑启朝着苏少谌走了过来，伸出手，苏少谌伸手与他握了一下。
“苏总，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失误，差点害我冤枉了苏总。”
“怎么会呢？我没有做过，你想冤枉也冤枉不了我，是吧？我的律师这么能干，我还一直都在担心郑总你会不会扳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同时大笑出声。
辛然走过两人身边时，直接绕了过去。
“然然。”
辛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郑启，抿了抿唇，快速的扫了一眼苏少谌后，叫道：“郑叔叔。”
“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怕自己认错了人，真是没想到，五年不见，你居然成了苏总的律师。”这句话，意味深长，郑启在看着辛然的时候，眼神稍微有些用力。
“都只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始终我还是要吃饭的。”辛然觉得跟郑启多说一句话，都很辛苦，低下头说道：“郑叔叔，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你们聊。”
辛然走了之后，苏少谌看着郑启，笑着说道：“对了郑总，还忘了给你说一个好消息，就在刚才官司开庭之前，我已经跟皇廷的总裁签了合同，看来，这一次我又赢了。”
“是吗？哈哈哈哈，恭喜啊，我向来都说苏总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对手，更是青年才俊啊。”
苏少谌挑眉一笑，“你就是爱说实话。”
辛然走出法庭后，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郑启的这一招用得真好，应该是已经驾轻就熟了吧？爸爸一直都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他要给她下一个这么大的圈套？爸爸的公司投资失利，这里面，郑启又做了多大的手脚？
一辆车停在她的脚边，苏少谌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上车。”
辛然转头看着他，听话的坐了进去。
车停在苏家门口，辛然身子僵硬，苏少谌转身看着她，“之前打伤了你的那个人，现在还没有找到，我怕他回来报复，所以，这段时间你暂时住在我家。”
理由似乎合情合理。
但是，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实在没有必要做到如此。
辛然没有拒绝，从上他的车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他让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再拒绝。
无论什么！
直到把欠他的还完为止。
“给你！”
“什么？”
辛然接过，居然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盖上，还了过去。
“出卖我的下场，便是连一部手机都买不起，叛徒做得像你这么失败的，恐怕还真是找不出来。从今天开始，随传随到。”
苏少谌转身走了进去。
辛然跟在他的身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为了不被别人知道她和苏少谌这层见不得光的关系，天还没亮，她就要走近半个小时的路去最近的车站坐车。
有钱人住的地方，却穷得连车站都没有，这句话，已经在这一路上被辛然抱怨了上万次。
公司里的那些本是等着看好戏的眼神，经过这一场官司后，似乎有所收敛，可是那天她衣衫不整从苏少谌的办公室里跑出去的事，仍在暗中流传，而且绘声绘色，就像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一般。
下班，她总是第一个走，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她是自己走的。
不知道自己想要极力的去证明什么，总之，就是想这样做。
苏少谌回家后，看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地方，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满足，只是，他还没有查觉到。
轻扬唇，上前说道：“换件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可是，饭马上就要好了。”
“饭以后每天都可以吃，走吧。”
辛然怔怔的看着他，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唇角却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别想多了。”苏少谌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后，转身去了楼上换衣服。
辛然撇了撇嘴，总算他们两个人除了上一床之外，还有了别的话可以说上一两句。
半小时后
辛然看着热闹的街市，叫卖的摊贩，眼中露出兴奋的亮光，其实她很喜欢热闹，只是，在这五年里，她恨不得把自己生活在地底下，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了……
苏少谌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熟门熟路的将她带到了一个小饭馆里，刚刚一进去，老板就很热情的迎了上来，“苏先生，你的位置已经准备好了。”
辛然怔怔的看着苏少谌，这个老板，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他要来。
饭馆不大，可以用坐无虚席来形容，两人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朝着他们看了过来。像苏少谌这种自带光芒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瞬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看着他的背影，辛然悄悄的笑了。
但是在这里却有一间与外面完全格格不入的小包间，里面的装修居然有让辛然觉得误入五星级酒店的错觉。
苏少谌倒是习惯的坐了下来，“还是那些菜，全都上吧。”
“是，是，两位请坐。”
“真是没想到，堂堂苏氏总裁，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久违的热闹，辛然整个人都被这里的气氛感染到，心里透进了阳光般，整个人都显得开心了许多。
“我小的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妈很喜欢吃这里的东西。”而更难得的，是苏少谌居然很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所以，每个月的今天，我都会在这里来一次。”
没有说原因，只是，说完这句话后，苏少谌的情绪好像低沉了不少，两人又是一顿沉默。
这里菜的味道确实很令人惊艳，但是在结账的时候，价格更让辛然觉得惊艳，苏少谌想都没想就要掏钱的时候，辛然拦住他，抬头看着老板，“店大欺生呢？老板，不如我们出去问问，外面那些人吃的饭是个什么价格？一顿饭，四菜一汤，一千多，你这里还能有这么好的生意？你可别忘了，我们吃的是你的饭菜，不是你的装修。”
“小姐，你可别误会，苏先生是知道的，这个价钱我们这里这么多年可都没有变过的呀。”
苏少谌正要说话，辛然已经抢在他的面前出声了，“就是因为坑了一次见苏先生没有察觉，所以就一直坑下去了，习以为常了是不是？”
“够了！”苏少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拉着辛然就走了出去。
辛然还想回头跟老板理论，却看到他的唇角带着重重的嘲讽也正在瞪着她。
走到没人的地方，苏少谌才松开了辛然的手，皱着眉头，掏出纸巾来擦了擦，就像刚才碰到过一些什么脏东西，擦得有些用力。
“以后别再做这种丢脸的事情！”
辛然突然之间有些清醒了，他的动作，他的话，都在狠狠的戳着她的心。
他的钱，她有什么资格过问？
辛然落寞一笑，“对不起，穷怕了，见不得人浪费，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第一卷 第十章 都是错的
上班没多久，公司里面便有一个消息不胫而走，也迅速的冲淡了辛然与苏少谌在办公室里发生的花边旧闻。
“听说明天晚上皇廷集团要开一个酒会，还邀请了我们公司的几个部门参加，我们法务部就在其中。”
“这也多亏了辛然打赢了那场官司。”
“辛然，看来这一次是我们沾了你的光呢。”
辛然抬头，笑了笑：“我们只不过是沾了苏小姐的光而已。”
“这倒是。哎，你们说，明天我该穿什么衣服好呢？明天应该会有很多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吧……”
辛然拿着水杯走了出去，渐渐的离得那些嘈杂的声音远了些，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以前这个时候，办公室里应该已经没有人了。
茶水间被人占着，热不了带的便当，也不想让别人以为她是在高调演苦情戏以证清白。
下楼，买了一个面包，一瓶水，吃了两口后，将面包放在一旁，掏出苏少谌给她买的手机，“记住，随传随到。”他的话言犹在耳，情富传召器？不，她连情富都比不上。
像苏静佳所说的，她就是一个解决他生理需求的工具而已。
他说的，不可以妄想太多。
这个五年前她就已经明白的道理，他又何必一次又一次提起？
按了几个铭记于心的键，通了之后，笑意立刻卷上了唇角，开心的唤道：“妈，我是然然，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刚刚打完了一个大官司，明天老板还要开一个很大型的酒会，特地邀请了我出席。”
“我怎么会辛苦？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立刻过来看你。”
“然然……这里的药太贵了，那天我无意中看到了药费单子，可是把我吓坏了，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到底能不能治好？如果太严重就不治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范琴在电话那头轻声说道。
辛然眼睛一红，用力的咽下喉咙里窜上的哽咽：“妈，你在说什么呢？那些都是一些普通的药，只是医院收费，你也知道的。但是最主要的，你的女儿现在可是金牌律师，很多大老板都找我替他们打官司，那点医药费，你可千万别替我省了。”
范琴笑出声：“可你那也是辛苦钱，用在医院里多浪费？”
“只要对妈好的，再贵也不会浪费。妈，我这还有点事，不说了啊。”辛然没等范琴说话便挂断了电话，紧紧的捏着手机，眼泪刺痛眼眶，却生生被她逼了回去。
大口的将面包吃完，喝口水咽下，喉咙里的哽咽也一并咽了进去，深呼吸，起身回了公司。
或许是有了苏少谌的示意，她的桌面上多了不少的资料，时间便在忙碌中悄然而过。
对于她独自上下班一事，苏少谌并没有说过什么，下班回来后，自顾自的换了衣服，坐在桌边，等着她摆上饭菜。
端着盘子的手指突然有些用力，看着这一幕，五年前，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她对于未来的憧憬里，最后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苏少谌见她坐下，皱着眉头：“没了？”一脸嫌弃的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你就用这些来打发你的债主？”
这些已经是她用她中午饭省下来的钱买的菜了。
好在，苏少谌也没再说什么，尝了一口后，很快便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
辛然紧紧的抿唇，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伸手将盘子里剩下的几根条全都拨到碗里，就着吃。
苏少谌一直看着她，突然笑着说道：“当初你出卖我的那份文件，价值五个亿，现在你在我的面前装可怜，装委屈，有这个必要吗？”
辛然看着他，凤眼里只留下嘲讽，笑的弧度生生的刺痛了她的心，颓然放下碗，轻叹。
“苏少谌，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恨一个人，到了最后，无论那个人做什么，都是错的。既然我明知道这个道理，又怎么会在你的面前摇尾乞怜？有这个必要吗？”
苏少谌看着她，笑的弧度更开了些，“很好！一个小时后，洗干净了来我房间。”
“不……”
“或者，你喜欢在车里？”苏少谌走到她的旁边，手指划过她的脸，脖子，再到胸前，挑开她的纽扣，“或者，办公室？五年不见，你的口味到是重了不少。”
“我去。”
“早这样听话多好。”
一个小时后，辛然准时出现在苏少谌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已经焕然一新，但是，那张刺眼的白色大床，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除了这张床以外！
五年前，就是在这张床上，他和白倩兮激一情缠眠，当那些照片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就没想过她还会再回来。
灯光之下，她脸上的伤痕和眼底的乌黑还是清楚可见，苏少谌眼神动了动，指着旁边的空位：“过来躺下。”
她听话的走了过去，躺在他的身边，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熟悉味道突然涌入，让她有些想哭，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突然担心他又会出言嘲讽，说她想要换个姿势，正准备再转回身时，一只大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腰间。
良久后，也没有下一步动作，而她则一直身子僵硬的等着，却听苏少谌慵懒的声音传来：“别打我的主意，累了。”
哑然。
很没志气的在这张床上，却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踏实，辛然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她放在旁边的手机，一只修长的手拿过，关掉了她的闹钟，复又放下。
苏少谌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用指腹去想要替她抚平。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侧身躺下。
一声舒适的叹息声传出，辛然缓缓的睁开眼，苏少谌已经不在床上。
突然猛的坐起，拿着旁边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怎么没有听见闹钟？
赶紧翻身下床，冲回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一看，张了张嘴，她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这是不是表示，苏少谌已经决定，放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