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冯家有女 有人说,纽约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刚刚20岁的冯琪深以为然。父亲在华尔街打拼一辈子累积的财富,足以供她肆意挥霍几辈子。 随心所欲、纸醉金迷,永远嗨不完的Party,这便是冯琪的生活。不限额度的信用卡,独栋别墅一样的衣帽间如同奢侈品陈列馆,里头全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可以说,冯琪过着这个世界能给予一个女孩的最丰厚的物质生活,无数人奋斗几辈子都羡慕不来的那种。 有人说冯琪成天挥霍无度,不过是仗着有个华尔街地产大亨的家庭,实则是个胸大无脑,一无是处的超级富二代,日后冯氏产业交到她手中简直如同灾难。可惜的是,冯琪对冯氏家业毫无兴趣,也不准备做冯译林的接班人,不过冯译林赚来的钱嘛——冯琪则有其他打算。 “帮我把Fendi今年新版限量的包定下来!怎么?我爸的钱我不用难道等那对贱人母子来用?”冯琪用力踩下刹车,火红的LykanHyperspor停在银色大楼前。 摘掉耳机,冯琪半吊着眼睛推开车门,长发妖袅,GUCCI的黑色高跟鞋修饰着她修长的美腿,红黑拼接皮草衬得她肤色凝白,一夜狂欢让她眼睛微红,倦怠慵懒的神情让精致的面容更加性感张扬。 冯琪视若无人地走进银色大厦璀璨的大厅,年轻的异国保安立刻笑脸迎上前来,冯琪看都不看一眼就将手中的车钥匙丢了过去。年轻保安接住钥匙松口气的模样,就像手里捧着的是一只水晶鞋,看着冯琪远去的倩影,露出几分痴迷的憧憬。 从大门到电梯,不同肤色的商界精英们看冯琪的目光都略有惊讶,不管认识或者不认识她,但凡混迹在华尔街的人都有双识货的眼睛,冯琪这一身装扮绝对不下60万美元,更何况谁都看到了保安刚刚开走的那辆红色LykanHypersport。 冯琪扭着细如蜂柳的腰,鞋跟踩在地板上掷地有声,有种把一切都踩在脚下气势,事实上冯琪也确实能把这里的一切踩在脚下。 等待电梯的冯氏员工一看来的是她,下意识的往两头退开,让出一条路,或笑容可掬地喊一声“冯小姐”,或自以为比较“熟”的老员工试图多跟她聊几句。然而冯琪微斜着头目无一切地走过,权当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对不起小姐,你不能用这座电梯。” 在一个独立电梯间门前,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用纯正的美式英语把正要进电梯的冯琪叫住。在冯琪疑惑的目光中,金发美人指向她来时的方向,示意她可以从那里的员工电梯上楼。 冯琪扫了眼金发美人胸前骇人的波涛,最后落在冯氏员工特有的金属胸牌上。 “老东西,也不怕骑不动。”得知金发美人是新来的秘书,冯琪鄙夷地轻嗤一声,根本不理,径直走进电梯,把美人慌张的脸隔绝在电梯门外。 这个电梯是冯译林的专属电梯,可以直达顶层办公室,除了冯译林,冯琪是唯一有资格使用的人。看着电梯数字跳动,冯琪心中有些烦躁,每次来见冯译林,她都特别易怒。 电梯门终于缓缓打开,冯琪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大厦顶层尽头几乎占据楼层三分之一空间的房间就是冯译林的办公室,并没有多奢华的装饰,就像冯译林给人的内敛正直的印象一样,然而只有冯琪知道,冯译林内里已经烂成了什么模样。 在门口办公的第一助理珊娜女士见冯琪从电梯出来神色凝重,似乎有些为难,她跟了冯译林十年,可以说是看着冯琪长大的。此时冯琪要进办公室她根本拦不住,也压根不敢拦。 冯琪几乎是连推带踹地推开冯译林办公室的门,全落地窗设计让整间办公室非常明亮,亮得足以让一切丑陋无所遁形。大得有些夸张的办工桌前,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拉着一个少年,正对桌边冯译林诉说着什么,而冯琪毫无征兆地闯入将两人谈话打断。 虚伪的眼泪还挂在女人脸上,她满眼惊愕地盯着冯琪,跟本没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冯译林更是错愕在原地,伸出去似是想要安慰女人的手悬在空中,盯着冯琪说不出一个字。 冯琪阴沉着脸走进去,越过少年来到妇人身边,女人看她的眼神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畏惧的,两人相对而立谁都没有讲话。 就在这时,在楼下拦住冯琪的金发美人也追了上来,跑得气喘吁吁,娇艳的红唇和起伏的胸脯看得人心旌神荡。看到老总办公室的大门敞开,身为贴身助理的珊娜女士错愕的站在门口,金发美人知道一定是刚才放上来的人闯了祸。 “珊娜女士,刚才因为保全人员疏忽,有人闯进了电梯,我现在就去报警。”金发美人想尽量掩盖自己的失职,把责任推卸在门口没有阻止的保全人员身上。珊娜立刻制止她,但不等珊娜说清原有,就听门内传出一声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都呆住了。 冯琪脸上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抬起的手还悬在空中,她本身个子高挑,气势就压了女人一头,更是恼羞成怒地吼道:“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我妈妈,还有脸在这里出现!怎么,还想着捡我妈的破鞋穿?别做梦了!” 冯琪若有所指地看了冯译林一眼,冯译林的脸色煞白,以一种近乎僵直的状态立在那里。冯琪又把目光落在由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少年身上,他站的位置刚才明明可以第一时间拦住她送给他母亲的巴掌,而这个懦夫竟然没这么做。 “孬种!”冯琪挑衅地勾起嘴角,笑得渗人。“你妈跟我爸偷情害死了我妈,杀手的儿子,拆散别人家庭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期待变得跟我一样成为富人的孩子?” 少年依然没有说话,他唇色极淡,面容清瘦,黯然的视线虚落在某处,好像灵魂早就飘离。冯琪微微一怔,有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个少年跟自己有些相似,尤其是眼中的哀伤是那么似曾相识。冯琪感觉心口又被刀子猛地扎了一下,然而这种忽生的恻隐,让她自己都无法容忍。 她凄笑着看了欲言又止的冯译林一眼,丝毫不掩饰她内心深处对亲生父亲的厌恶,这个男人和身边捂着红肿的脸装可怜的女人都让她觉得恶心,空气里都是他们身上恶心的气味,她再也呆不下去了。 冯琪猛地转身,紧咬着颤抖的唇瓣,强忍着泪冲了出去。经过金发美人身边时她狠狠瞪了她一眼。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父亲,才会让无数女人争相脱光了往他床上爬,这些女人图的都是冯译林的钱。冯琪为母亲不值,为这样的男人丢了性命。 冯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在LykanHyperspor里坐了很久,她才拿起手机,联系她那些同样是富二代的狐朋狗友们,一群人约在常去的酒吧。 昏暗的灯光中,冯琪在舞池里踩着劲爆的音乐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不时响起几声撩人的口哨,或有俊美的男人主动贴上来与她热舞,冯琪一概不会拒绝。然而这样的喧哗却根本无法排解她的内心深处的孤独。 等到音乐停止,她毫不犹豫地推开她的舞伴,回到座位上。一起来的朋友各自都寻到了今夜的伴,在酒色灯光的掩护下,各自寻了角落各自做着爱做的事。冯琪呵呵地笑着,一杯一杯灌自己酒。但凡有人来搭讪,她都会暧昧一番,不过一旦喝完杯里的酒,她就会突然翻脸,大声呵斥人家滚蛋。 “琪,你喝醉了。”几个完事的同伴回到冯琪身边,拿掉她手里的空杯子。 冯琪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虚抓了几下试图夺回自己的杯子,刚一张嘴胃里就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完她又爬起来,打着酒嗝让服务生再给她一杯。 “好了琪,不要再喝了。电话给我,我找人送你回去。”同伴拿起冯琪放再沙发上的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拨通了电话,并显示在通话中,“原来你已经打了啊,那就不用我管了,我去那边玩一会啊。” 同伴丢开手机,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向吧台边正往这儿抛媚眼的帅哥。 冯琪意味不明地摆摆手,勾着妖艳的唇,带着九分醉意眸子有些迷茫,却比往日要娇艳得多。而在她遗忘的角落里,手机另一头的男人则沉默着,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 第一卷 第二章 酒醉让我迷了情 当司徒正开车找了好几个冯琪常去的酒吧,最终在Pacha找到她烂醉如泥的身影时,冯琪醉得几乎只剩下眨眼睛的力气,旁边一个女伴正跟两个刚结识的异国帅哥玩骰子游戏。 同伴看到从门口进来的司徒正,不安好心地给冯琪递了个眼色。等冯琪迷迷糊糊地找到人时,司徒正已经脸色铁青地站在她身边。 “琪,你这条狗怎么养的,随传随到啊,也送我玩几天呗?”同伴看过冯琪拨出去的电话,署名正是司徒正,对于司徒正和冯琪的关系她也是了解的。不论司徒正在哪里,做什么,只要冯琪一个电话必定能招来,比狗还要听话。 “跟我回家。”司徒正无视侮辱和挑衅,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冷漠的他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冯琪的事他却没办法不管。 冯琪还是没动,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摩挲,看了司徒正一眼,不以为然,弯起眼角对身边人笑道:“你以为这只狗真的听我话?他只听我爸的,唔……不对,他只听钱的。” “是不是只要给他钱,他什么都愿意干?”对于司徒正这个突然出现俊美东方男人,另外两个男人自然而然地生出些敌意。两人相视一笑,其中一更夸张地模仿起哈巴狗的模样,引得众人哄然。 冯琪也在笑,微微抿起的嘴角莫名的妖冶,她白皙的皮肤透着诱人的粉色,脖子上挂着几滴香汗,魅惑之至,邪睨着眼睛接着怂恿其他人:“谁身上有现金,拿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玩骰子的两个男人凑在一起低语,了解冯琪的女伴从口袋里拿出一塌面值100美元的现金递出来。冯琪接过钱,瞟向司徒正,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突然一扬手,整叠钞票被抛向空中。 这撒出去的钱可是以万数来计的。 不仅两个男人懵了,舞池里更是一下炸了锅。打扮前卫的型男索女前一秒还在肆意舞动,下一刻便蜂拥而来,互相推搡争抢,酒吧里一片混乱。 “旺噢——”同伴嬉笑着坐回到椅子上,模仿着狗叫挑衅司徒正,几人都夸张地笑着,冯琪更是得意。 司徒正绷紧了脸,神色顿时猛沉。突然,他大步走上前,把沙发里的冯琪猛地抱了起来。 冯琪错愕地瞪大眼睛,随即疯一样尖叫:“司徒正你干什么,放开我,谁给的你狗胆敢这么对我!” 司徒正一言不发由着她的喊叫,尖锐的咒骂比起抱在怀里滚烫,又柔弱无骨的身体简直太没有杀伤力,只是手臂的力量更重了些。 “琪,琪!你们两个赶紧去把人抢回来啊!”女伴一边拨电话,一边气恼地让身边两个男人去阻止。然而冯琪撒出去的钞票几乎都散落在他们周围,混乱的人群挤来挤去甚至钻到桌底,沙发都快挤翻了,两个男人就算身形高大也根本站不住脚,司徒正和冯琪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司徒正你搞清楚,我是你这条狗有资格抱的吗!”冯琪一路尖叫疯骂,各种难听挑衅的词汇无脑地脱口而出。两人一出酒吧,纽约夜晚的冷空气激得冯琪下意识地轻颤,心里埋怨抱着她的男人也不知道用外套把自己遮一下。 司徒面无表情地把冯琪丢进车里,连同车门一起甩上的还有冯琪那见招摇的红黑拼接外套。 冯琪上车后就莫名地安静下来,司徒正难得在寻到片刻休息,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正要发动车子,却从后视镜里看见后座上的冯琪依然罩在外套里头,昂贵的皮草似乎在空气里微微发抖。 司徒正眉宇紧锁起,犹豫了下,不耐烦地伸手将外套掀开,然则却看到冯琪小兽般愤怒中带着些惊恐的眼睛,异常明亮。 他不由地怔住了。 察觉到司徒正的目光,冯琪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放松,然收效甚微,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她满脸异样的潮红,双眼几欲滴血,为了逃避司徒正的目光,她故作镇定地咬牙切齿道:“妈的,竟然敢给我下药,这些人不想活了。” 司徒正脸色一僵,缓和消化了一下,明白了冯琪的意思,沉默着在下一个街口调了头。 冯琪察觉司徒正的的举行,冷声喝止:“不准开去其他地方,送我到酒店去。” “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也怕去了医院警察介入,把丑事全抖出来?”司徒正冷脸打着方向盘,目光扫了后视镜一眼。冯琪心有余悸般的剧烈喘气,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诱人的沟壑若隐若现。和在酒吧时的嚣张气焰截然不同,她此刻的表情是司徒正从未见过的,那种受伤和惊恐,都掩藏在锐利的眼神后头。 司徒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把暖气关掉,改道重新开回正路。 两人不再有对话,各自沉默。冯琪将车窗摇下,想借由冷风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身体里的燥热却丝毫没有消退,越是压制,那簇火反而越烧越旺,任凭她把自己大腿拧青都没起到半点作用。 二十分钟后,司徒正把冯琪带到最近的一家四星酒店,就连一向挑剔,非五星总统套房不住的冯琪这回也没有异议。 司徒正以自己的名义开了房间,半扶半拖地把冯琪送到门口,开门的时候他手机响了起来。 婉转急促的铃声不是司徒正一贯用的,冯琪知道这是设了特殊铃声的人打过来的,比如冯译林,和她冯琪。但这个时间一向严格作息的冯译林应该早就睡了,还会是谁呢? 司徒正手拿出手机,来电人赫然显示着“宝贝”。 冯琪心口没由来地猛的一痛……宝贝,呵!记得小时候,冯译林也是这么亲昵地称呼冯琪的母亲,可是现在呢?冯译林的宝贝又是谁?男人爱你的时候,你是一切,不爱的时候,你的存在还不如空气里的尘埃。 什么爱情,都是狗屁! 冯琪眼中散发出冰冷凌厉的光,她突然抢过司徒正的手机,扔到房间角落。 司徒正狠狠地瞪着她,苛责的话还没出口,红艳的嘴唇突然迎了上来。滚烫的柔软贪婪地索取,指尖顺着他脖子一路往下点燃一团团火焰。冯琪像一头猎豹,美丽,放肆,大胆得百无禁忌,渐渐抹平司徒正隐藏的戒备和愤怒。 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燥热缓缓抬头,司徒正在失去理智前猛然回神,一下把冯琪推开。 冯琪跌坐在地上对着司徒正笑。什么爱情,在诱惑面前都是狗屁。 直到司徒正恼羞成怒地摔门而出,她才渐渐收敛了笑容,眼泪顺着面颊就这么滚落下来。冯琪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母亲下葬后她再也没哭过,然而今天,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她怕哭声引来其他人,埋下头,用力咬住嘴唇,身子却抖得厉害。 叮叮叮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冯琪抬眼看去,发现司徒正的手机落在了门口,一闪一灭的屏幕上,“宝贝”两个字扎深深扎进她的眼睛,疼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原本已经放弃寻回手机的司徒正听到哭声,最终停下脚步,回到房间。 冯琪已经哭成泪人,精致的妆容花得像一个小丑,可就是这幅模样莫名触动了司徒正,生出一丝不忍,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他蹲下身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 冯琪任由司徒正抱着,肩膀一颤一颤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消失,他依然埋着头,什么也不说,身体轻轻磨蹭着司徒正,像只撒娇的猫。 “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司徒正觉得冯琪情绪已经稳定,但身子依然滚烫,药效应该还没退。 冯琪还是没吭声。 司徒正无奈地叹口气,抬起她的头。冯琪仰起的脸上泪迹未干,目光相接,司徒正微微一怔。冯琪眼中如同蒙着一层雾,没有任何伪装,通透的徐望,一眼到底,绯红的面颊像新摘的苹果一样诱人,她缓缓靠近,白皙的双臂慢慢勾上他的肩膀。 冯琪再次吻上司徒正薄凉的唇,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喧嚣着,需要这种柔软冰凉的慰藉,压抑不下的火焰令她发出细碎的呜咽声,挑逗着男人最后的防线。终于,生涩的缠绵终于得到回应,滚烫的手将她贴近的身体抱起,带到床上。 冯琪脑海中一片空白,顺势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 第三章 心之恨心之恶 冯琪醒来的时候天刚微亮,晨曦带着些混沌的颜色,就像冯琪脑海里对昨夜的记忆一样。 断续的记忆中,她只记得司徒正去而复返,她主动跟他发生了关系,两人纠缠至半夜方休,脑海里那些翻云覆雨的画面,让冯琪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攥紧床单。 和谁不好,偏偏是司徒正!他那么讨厌她,想必正等她醒来看她笑话,而且还是她主动,今后不知道会被他如何恶语嘲笑。 冯琪越想越不安,浴室的方向传出水声,她知道司徒正在里头,她必须在他出来前离开。 身体微动,酸楚的感觉蔓延上来,最让冯琪难忍的是下身撕裂般的痛,她攥住被子的手更加用力,勉强撑起身体,穿好衣服。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浴室门忽的打开,脚步声走远及近,冯琪心里咯噔一下,飞快地翻出包里化妆品,坐在床尾,装作正在化妆的模样。 “醒了跟我去公司,我会把你交给你父亲。” 司徒正缓步走进来,他身材修长,只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神色冷淡,好像昨晚两人根本没有发生过关系,他只是顺路过来接她的一样。 冯琪蹙眉,不动声色的从镜子里打量司徒正冷俊的脸。这就着急把她甩掉,生怕她纠缠他? 冷笑着,冯琪把自己饱满的唇画上鲜艳的色泽,抿了抿唇,方才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一塌钞票丢到床上。 在司徒正疑惑乃至微怒的面容中,冯琪起身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睛,慵懒随意,又有些埋怨般地说道:“你跟了我爸爸这么久,还以为也是个情场老手,哪晓得技术这么烂一点都不爽,痛得要死,我下次还是去找牛郎好了。” 冯琪理了理头发,她从镜子里清晰的看到司徒正脸色越来越阴沉,眸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正是她想要的。 “把车钥匙给我,你自己另外找车吧。”冯琪坦然自若德伸出手,她的话司徒正绝对不可能违背,这一点她深深笃定。 司徒正眼睛里像淬了冰一样狠厉,将车钥匙狠狠丢到床上。然而在没有理平的被单下,司徒正却看到了斑斑血迹,顿时脑海里轰然一声。 她是第一次? 冯琪并不知道司徒正已经发现了她极力掩盖的事情,挑衅一般朝司徒正勾了个眉眼,强忍着身体不适,俯身抓起钥匙后优雅地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摇曳着腰肢,走出房间,把脸色青灰的司徒正丢在原地。 冯琪觉得如果她如果不是冯译林的女儿,恐怕对方已经把她撕成碎片了吧。 直到进了电梯,冯琪都能感受到司徒正那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的骇人视线。她羞愤地咬紧嘴唇,虚脱般的靠在墙上。过了片刻,冷脸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响了几声就有人接起。 “Chasel,帮我查下昨晚所有在Pacha出现的人……” …… 冯琪一脸倦色地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钻进浴室,把司徒正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洗干净。 一夜的疯狂,说完全没有感觉是假的,但冯琪知道司徒正不会喜欢自己,她也不会傻到认为他得到了她的初夜,就要对她负责。 换上睡衣,连头发也没完全吹干,冯琪全身乏力地倒在床上,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她让佣人煮了些吃的端到房间,吃到一半时收到Chasel发来的短信,说人已经找到了。 冯琪森然一笑,让他把人带到附近的一处地下车库,细嚼慢咽地把食物吃完,才换了身衣服开车出门。 等冯琪来到车库,看到三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躺在地上,满意地微微一笑。就算她没吩咐,Chasel也把这三个混蛋照顾得很好嘛。 冯琪朝地上的人努努嘴,Chasel会意的让人把三个家伙拎到她跟前。 冯琪眯着眼睛打量了很久,才将三个调色盘一样的脸勉强看清。其中一个是昨晚跟她搭过讪,还送了她一杯Mojito,另外两个则是昨晚女伴钓来一起玩骰子的人。 “原来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冯琪轻一招手,Chasel带来的几个大汉对着三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凄惨的哀嚎在地下车库里回荡,却根本不会有人听到。 等到冯琪示意停手时,三个人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 “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把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爽了,冯琪才冷冷地问地上三个人。 “我,我们是看你有钱,想捞点好处。”其中一个人说。 “哦?”冯琪微一扬眉,猛的一脚踩在那人手上,细长的鞋跟陷进肉里,可以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如果只是见财起意,也犯不着给她下“那种”药吧。 冯琪挑眼看向另外两个人,Chasel也适时冷哼一声。 剩下两人吓得腿都软了,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硬茬,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们是想勾上有钱的单身女人,就算,就算不能结婚,也可以拍些照片……” “拍照勒索?呵,如果你们办成了,或许真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冯琪不怒反笑,眼中却是掠过一股寒流,“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Chasel,把他们都脱光。” Chasel手下的人动作都很粗鲁,很快三个赤条条的身体被摆成“人渣”的英语缩写躺在地上。冯琪这才笑眯眯的掏出手机,将拍出来的照片发到社交网站。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冯琪将打火机丢到三人浇过汽油的衣服上,顿时火光跃起。 三人忙不迭地点头,承诺会永远在冯琪视线里消失,视线偷瞄着滚滚火焰,和旁边踩碎的手机残骸,心头说不出的哀怨。这种事他们以前做过好几次,哪想到这回碰到一个硬茬。这个东方女孩到底是什么背景,连黑街有名的恶霸Chasel都对她唯命是从。 离开地下车库,冯琪心情好了不少,她才不关心将三个人的落照发到网络上会有什么后果,她想要的就是报复后的酣畅淋漓,敢给她下药,真是不想活了。恍然间脑海里浮现出司徒正的脸,冯琪微微一怔,暗骂一声阴魂不散,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第二天一大早,嗨到半夜才回家的冯琪还躺在床上,就接到冯译林的电话,火冒三丈地让她去公司。冯琪也不理他,直接把手机关机塞到枕头底下,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以至于出现在冯译林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了。 可巧的是司徒正也在。 冯琪眉脚轻轻一扬,假装没看见。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点都不顾形象。其实作为公司副总,司徒正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可自从两人发生关系后,冯琪就却觉得他像她心头一根刺,怎么摆都不舒服。 “有事就说,我忙着呢。”冯琪没好气地说道。 冯译林看见她懒散放肆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碍于司徒正在旁边不好发作,强压着怒火道:“从明天开始你来公司上班,由司徒正安排。” 冯琪蓦地一愣,随即脱口而出:“我不想上班。” 冯译林大怒地在桌上猛然一拍:“你不想上班,那你想干嘛?想一辈子在外头鬼混?也不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干些什么,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谁不知道公司是姥爷的产业,他死后把股份给了母亲,母亲又给了我。说白了,你在替我打工,帮我照看公司。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冯琪笑了,笑意带着讥诮。“再说你的脸不是早丢了?还是你自己亲手丢的。”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司徒正你带她下去安排工作。”冯译林不想在外人面前继续跟冯琪纠缠过去的事。 “你也有害怕别人知道的事?” 冯琪冷笑,同时瞪向司徒正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眼中翻涌着眸中她读不懂的情绪。没由来地,心头又是一阵烦躁,话语也变得更加尖锐:“你跟那个女人联手害死我妈,你以为外面的人不知道?都悄悄地在背后戳你脊梁骨呢。” 每次提到母亲的死,冯琪都无法冷静,说时情急她音调越来越高,声色俱厉,几近嘶吼,“论丢人,你丢的超过我千倍百倍!” 啪—— 冯译林气得脸色铁青,抬起的手还悬在空中。 冯琪捂着火辣辣的脸,短暂的愣神后,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冯译林:“你打我?” 冯译林也怔住了,从小打到大,哪怕冯琪干出再出格的事他也没动手,而今天,他居然当着外人的面打了她。 “你先去安排下吧,职位可以让他们挑选自己喜欢的。”冯译林声音软了下来,吩咐司徒正。 司徒正点点头,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冯琪一眼。 换做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冯琪一定负气走了,可她听到冯译林交代司徒正的话。他们?除了她还有谁。 冯译林看着冯琪渐渐肿起来的脸颊,沉默地坐在沙发里,一时不知道该劝还是该哄,自己女儿的脾气他最了解,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适得其反。 良久的沉默,最终被敲门声打破。金发碧眼的年轻秘书穿着低胸装进来,俯身在冯译林耳边。冯译林听完后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冯琪在心头冷笑。 片刻后,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和上次见面不同的是,这回除了那个不讲话的少年,她还带了一个年轻女孩过来。 冯琪终于明白“他们”指的是谁了,白冰冰,那个害死了她妈妈的女人,以及她的儿子和女儿。 第一卷 第四章 别想占便宜 “译林,咦?小琪也在啊……”白冰冰看见冯琪的那刻微微一怔,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她穿着白色套装,长发盘在脑后,佩戴着成套的首饰,还是今年的新款,俨然一副豪门阔太的打扮,严格说品味也不算太差。 但在冯琪眼中,白冰冰这样的女人,除了比母亲年轻些,真的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尤其像牛皮糖这点,不光是气质和教养都跟母亲差了十万八千里。 厌恶地扫了白冰冰一眼,冯琪视线落在她带来的两人身上。白冰冰的底细,冯琪早就找人查过,知道她跟父亲的私生子叫冯林愈,和前夫有个女儿叫白霜,靠父亲冯译林的资助在哥伦比亚大学念经济学,眼看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联系前头父亲的话,冯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白冰冰是打算让白霜毕业后到冯氏上班。 “成天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当然不希望我在。”冯琪的不悦都写在脸上,一点没给白冰冰好脸色。 白冰冰脸色青白,尴尬地站在门口,手中小巧的手袋被捏的几乎凹陷下去,看得出在极力忍耐着。 这些小动作都没逃过冯琪的眼睛。冯琪在心头冷笑,看这朵白莲花还能再装多久。 “小琪,不许这么跟白姨说话。”冯译林苛责地看向冯琪,但经过刚才的事,他不想让冯琪再生出抵触情绪,所以语气并没有威慑力。 “一个害死我妈的人,我需要好好跟她讲话吗?”冯琪将话顶回去,冯译林也哑口无言,只沉沉地叹了口气。 见冯译林已经靠不上,白冰冰只能咬牙开口道:“小琪,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大人的事不是你们这些孩子可以理解的。你母亲的事我很遗憾,然而那只是一场意外,并非我有意……” “既然无意,那为什么还不滚?缠在我爸爸身边,以为终有一日可以上位吗?白——姨?”冯琪打断她的话,刻意将称呼的尾音拉长,极尽讽刺和蔑视。这个女人正当以为母亲不在了,她就有资格挥霍冯氏累积的财富?可以上位当冯氏的女主人? “小琪,你觉得我和你父亲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的钱的话,我……我可以带着小愈走。再也不打搅你们父女。” “呵,记得把人带齐,别落下一个两个脏冯氏的地方。” 白冰冰的脸色越发难看,但见冯译林依然一言不发纵容自己的女儿,她就算再有怨愤也不敢爆发。 不过,即便她白冰冰沉得住气,也不代表其他人能。 “你怎么能这么对长辈说话。” 白霜见不得母亲吃亏,忍不住开口呵斥。然而她这一开口,冯琪眉开眼笑,妖艳的眸子闪着嘲讽:“动嘴算是客气的,我还可以动手。” 冯琪有意识地看向冯林愈。少年依然沉默着,垂头站在一旁,似乎对作证这件事没有半分兴趣,也不打算偏帮任何一方,就像上次冯琪动手打白冰冰时一样,摆着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冯琪顿觉无趣。 “你!简直是粗鲁,不可理喻,没教养。”白霜横眉怒目,被冯琪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再粗鲁,再不可理喻也只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不像有的人,总想着鸠占鹊巢。”冯琪挑着眉,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好了。”冯译林终于开口,“吵来吵去让外头的人听到成什么样子。” 冯译林的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白冰冰和白霜立马都乖乖闭了嘴。但唯独冯琪不以为然:“有胆子来闹,还怕传出去丢人?” “小琪,不管怎么样,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到公司上班。至于白霜的事情,你……你就不用管了。”冯译林说到白霜的事,颇有种豁出去的气势,不管冯琪怎么阻拦,他似乎都不会变卦。 冯琪也意识到这点,淡淡扫了一眼白霜带着胜利姿态的脸,缓缓开口道:“让我来公司上班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 冯译林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冯琪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我的条件就是……”冯琪勾唇深意一笑,细长的手指指向白霜,“我要她当我的助理,24小时听候差遣那种。” 白冰冰和白霜都傻眼了,就连一直沉默的少年冯林愈也终于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看向冯琪。 白霜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瞪着冯琪:“你有没有常识,哪有24小时候命的员工!” 冯琪都懒得看白霜一眼,因为不管她怎么反对,决定权都在冯译林手上。至于24小时候命的员工,司徒正不就是一个么。 冯译林看着冯琪倔强的眼神和略微红肿的脸颊,心生不忍,终究是自己亏欠女儿太多,哪怕明知道这个提议是未来难为白霜,终是点头应承下来。 这回论到得意的冯琪特意贴近白霜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道:“记得明天准时上班。” 在白霜几乎要杀人的视线中,冯琪唇上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没人比她更知道冯译林的弱点,那一巴掌,没有白挨。 第一次交锋的胜利,让冯琪一时有些得意忘形,约了三五个朋友在纽约街头嗨至深夜,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长岛区的别墅。然而在将车开进车库时,冯琪发现她的车位上停了一辆陌生牌照的宾利,酒精作用下,她心里蓦地生出一股无名火。 就算有人来拜访,也绝对没人敢占用她的车位。 “Benson,你去车库把占用我车位的宾利挪开。”冯琪一进门就吩咐管家。“就算家里有客人来,怎么没人告诉他们那个车位是我惯用的?”冯琪话音刚落,就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身体就像出触电了一般僵在原地。 “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这?”白霜得意地反问,白天的屈辱在看到冯琪因恼羞成怒而涨红的脸时得到释放,没有什么比让冯琪生气更能让她开心的了。 冯琪清冷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突然神色一沉,跑上楼。白冰冰母女互换了个眼色,也跟着上了楼梯。 冯琪猛地推开主卧的大门,正在查看邮件的冯译林吓得身子一抖,看清进来的人后脸色有些难看,却并非生气和意外,而是一种松口气般,仿佛已经预知了这样的发展,该来的总要面对。 “小琪……”冯译林想要解释,冯琪却根本顾不上听,直接冲进房间,“呼啦”一声打开衣柜,在里头翻弄起来。看到衣柜里清一色男人的西服衬衣,冯琪愣了好一阵,绷紧的肩膀才稍微松懈下来。 “为什么?”冯琪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瘦弱的肩膀像是要被沉重的呼吸拖垮一般,抑制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要让他们搬进来!你觉得我被夺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愤怒的洪流在短暂的酝酿后终于爆发,冯琪一双眸愤恨地瞪着冯译林,那个女人夺走了她的母亲,现在又来争夺这个家。若非发现母亲的位置还没被彻底占据,她都不知道今夜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小琪,其实我是想跟你商量的。”和在公司时的气势截然不同,冯译林语气软下来,脸上更多的是无奈。 “商量?我看到的只有结果!”冯琪指着楼梯的方向,白冰冰母女并没跟来,然而光是知道她们存在与这个空间,冯琪就觉得恶心。 “选她们,还是选我?” 面对冯琪咄咄逼人地质问,冯译林陷入了沉默。为了白冰冰母子三人的事他失眠了好几天,眼眶下厚重的黑影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他是别无选择,才将他们带回家中,他是多么希望冯琪能理解他的苦衷,甚至隐隐为女儿不懂事而生气恼怒。可是他能怎么办? “这根本就是不用选择的事。”看到冯琪脸上还未彻底褪去的痕迹,那一耳光的愧疚让冯译林最终选择了妥协。 “你真的像极了你母亲。好吧,我明天会另外给她们寻找住处。” 父亲的选择冯琪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他一旦失去她这个女儿,那他现在的地位,财富将会一无所有。甚至隐隐觉得父亲也是考量这点,才没敢让白冰冰直接搬进主卧。 “好,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他们离开。”冯琪得意地微扬起头,看向楼梯的方向,她可以笃定白冰冰母女正在那边偷听,否则自己刚才一番折腾,那两个女人不会这么安静。 下楼回到楼下时,白冰冰母女装做若无其事地一个看电视一个看书,然而两张紧绷的脸却把她们都出卖了。白霜更是沉不住气地把手上的书翻得哗哗作响,也让冯琪更加确定她们听到了一切。 挑着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冯琪没有搭理她们而是叫来佣人,故意当着两人的面说道:“你去车库告诉Benson,让他不用挪车了,直接开到野外丢掉,那种脏兮兮的车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白霜终于忍无可忍:“冯琪,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个家是有人请我们来的,是你爸主动补偿我妈的,懂吗!” “你叫白霜是吧?”冯琪假装没听到,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看向墙角的钟,不怀好意地一笑——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记得你是我的新助理,你去公司帮我把冯氏成立以来所有往来客户的信息整理一份,明天早上一睁眼我就要看到。” “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冯氏那么多客户,光是整理就要花去半天时间。”。 “咦?你该不会忘了你是我的助理,24小时那种,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属于上班时间。”冯琪笑着,眼中讥诮意味甚浓:“如果你不想连工作一起也丢了的话,最好立刻去做。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回房间,好好享受长广岛的最后一晚。要知道,富人区可不是那么好混进来的。对了,早上回来路过Starbucks时帮我带一杯咖啡,多加点糖。” 白霜气得嘴角抽搐不止,头顶都快冒出烟。然而事实是,只要涉及到工作有关事项,她必须无条件配合,明知道冯琪整她,她也不得不半夜去公司收集资料,否则冯琪是完全有权利也有理由把她开除的。“冯琪……你!你等着。” 冯琪露出一个“我正在等你” 的无辜表情。 白霜摔门而出,然而没多久又去而复返,泄愤一般地在门口朝佣人咆哮:“我的车呢!去给我找车来!” 看到这里,冯琪再也忍不住笑意,轻佻而恣意地扭身上楼,权当白冰冰不存在。当着她的面整她女儿,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白冰冰望着她的背影敢怒不敢言,如果眼刀能杀人的话,冯琪可能上楼的空档就死了无数次。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 望着冯琪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白冰冰咬牙狠声道:“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咱们走着瞧。” 第一卷 第五章 倒戈 洗完澡,冯琪穿着睡衣站在镜子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黑眸流转着得意的光泽,只需要过了今晚,家里就又可以恢复以往的清静。但同时冯琪也清楚,白冰冰那样的女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得时时提防才行。 阳台的方向忽然传来轻柔的音乐声,冯琪微微诧异声音的来源。她走过去拉开窗帘,声音略微清晰了些。在邻近房间的阳台上,冯琪看到穿着亚麻色睡衣的少年盘膝坐在石柱的阴影中。 音乐毫不意外是从那个房间发出的,显然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休息,音量并不是很大,只是恰好两个房间的阳台距离太近,才让隐约传了过来。 冯琪没想到原来冯林愈被安排在她隔壁房间。 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冯琪谈不上有好感,也并不厌恶,或许是冯林愈性格太过安静,不像白冰冰和白霜那么张扬,让冯琪想针对也找不到切入点。 想到明天这三个人都要从别墅搬出去,冯琪再看木头人一样的冯林愈,顿觉无趣地退回房间,就在她准备关上门的瞬间,看到楼下花园的地灯亮起,随即听到争吵的声音。是白冰冰和冯译林。 可惜距离太远两人争吵的内容听不真切。 冯琪心情没由来的好,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冯林愈好几圈,本以为听到争吵声他多少会有些反应,却见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冯琪略有些不甘心地往窗台边凑近了些,挑事般不怀好意地笑道:“知道吗,属于你的东西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这点你妈和你姐姐都不懂。” 不出意外地,冯林愈眼皮都没抬一下,任由冯琪一个人自说自话。 冯琪也不恼,扬起眉继续说道:“我冯琪不点头,你们永远别想进冯家的门,强搬进来也没用,一样会被赶出去。” 料想对方依然不会搭理自己,冯琪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然而抬头却对上一双清墨般的眼眸,毫无杂质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抑或是哀伤,甚至还有恐惧? 冯琪微微皱眉,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年有话想要对她说。 只见冯林愈起身,向她招了招手,转身钻回房间里。 “白冰冰的儿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冯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进去看一看,在自己家里,她也不怕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冯琪来到冯林愈房间时,发现他正埋首在桌上写着什么。 “你不会讲话吗?”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暖黄的灯光下,少年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冯琪错愕地看着纸上写下的一行行字,几乎不敢相信看到的。 原来,冯林愈从记事开始就经常遭到白冰冰毒打,因为他的出生并没有给白冰冰带来荣华富贵。天生的缺陷让他无法开口说话,也更加得不到冯译林的重视,在白冰冰眼中,他的存在连白霜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唯一的用处就是向冯译林勒取生活费,使她和白霜过上富足的生活。 “所以?你是想留下来?”冯琪神色复杂地放下手里的纸,她无法断定其中真假,但看冯林愈对白冰冰的态度,母子两的关系似乎真的不太好。 冯林愈摇摇头,在新的纸上写下三个字:对不起。 冯琪微微一怔,这句道歉是为白冰冰害死她母亲?还是为无端插入她的生活?或者是其他? 冯林愈写下第三张纸,冯琪眸色顿时一沉,她抬起眼,绷紧的脸上噙着一抹阴狠的笑,声音冷冽:“你说因为我妈妈过世后,你妈就以你的缺陷去博取爸爸的怜悯?除了把你们接到这里,还答应把你那个虚荣的姐姐安排进冯氏上班?” 安排进冯氏上班,获得信任后再逐步吞噬冯氏的资产么?这算盘打得可真好,真当她冯琪是死人了! “这样的妈妈和姐姐你讨厌她们……”冯琪垂下眼帘,忽然莞尔一笑,眼眸如同无底的深渊。“好巧,我也讨厌我爸,看来咱们是一路人。” 当夜,冯琪在床上辗转,根本无法入睡。 虽然冯林愈是白冰冰的儿子,冯琪应该恨他,可是眼下她却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在冯林愈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得不说,对冯林愈她真的动了恻隐之心,可是难免又想,这些话都是真的吗,到底该不该相信。 直到天色将明,冯琪才缓缓睡去,但没过多久,就被楼下的喧哗吵醒,想起今天第一天去公司上班,她索性起床,反正熬夜泡吧的事她又不是没干过。 “译林,你真的忍心把我们母子赶出去?林愈是你的亲生儿子,就算不为我,你也为他考虑一下啊!”白冰冰红着眼,泣不成声,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在告诉别人,她是有多么的委屈。 白霜也趁机插嘴道:“是啊冯叔叔,小愈从小到大因为没有父亲在身边照顾,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现在你们好不容易父子重聚,现在却……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呢。” 果不其然,面对白家母女的苦情牌,冯译林为难地看向一直垂头不语的冯林愈,眼神充满歉疚。 “爸,白姨说得也有道理。” 冯琪温柔地笑着,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她还穿着睡衣,长发散在肩头,素颜的她少了几分妩媚,卡上去有些慵懒,却依然有着令人心惊的完美五官。 她走到众人中间,葱白的手指指向冯林愈笑道:“那就让他留下好了。” 冯琪的举动让冯译林和白冰冰着实怔了一下,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才一晚,人就转性了? “小琪?你没事吧?”冯译林有些怀疑眼前站着的不是自己那个骄纵的女儿,怎么突然就明事理了?该不会被掉包了吧。 “爸,我说让林愈留下。”冯琪把话重复了一遍。 冯琪冷眼瞅向门口母子三人,白冰冰和白霜脸色难看自不用说,但冯林愈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竟露一抹不易察觉到的了然般的笑容。 “你……承认小愈了?”冯译林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承认冯林愈,也就是承认他这个父亲了吧!这么多年,女儿终于不再恨他了?就凭这一点,冯译林觉得不管冯琪提什么要求,他都可以欣然满足。 “冯氏的血缘不应该在外头任人欺负,所以他可以留下,但是她们两没有这个资格!”冯琪故意把答案说得模棱两可,在接纳冯林愈的同时,也堵死了白冰冰和白霜踏进这个家门的理由。 “可是林愈身体不好,让他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不管内心想法如何阴暗,白冰冰在冯译林面前她永远都是柔弱的白莲花模样。 “呵,你不在他会过得更好,至少不用担心在冯家有人敢虐待他。”冯琪目光中带着迫人的气势,嘴角更是邪气地翘起。 “什么虐待?”刚从欣喜中恢复过来的冯译林听到冯琪的话不禁皱眉。冯琪却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小琪,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白冰冰惊骇地瞪圆了眼睛,在心中纳闷冯琪是怎么知道的。很快她就把视线锁定在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冯林愈身上,可是自己这个懦弱的儿子真的会出卖自己吗? “这些基本的道理我妈还是教过我的,不劳白姨您费心。而且我妈不仅教过我管好自己的嘴,还教过我‘虎毒不食子’。” “你在说什么鬼话!”白霜还是那般沉不住气,水嫩的脸上,脸色比锅底还难看。面对冯译林逼视的目光,她视线游离压根不敢看。 这样慌乱的举动,早就是人精的冯译林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破绽,脸色顿时阴下来。走到冯林愈跟前,突然抓起他的手,撩开他的衣领。映入眼帘的一幕,不仅是冯译林震惊,就连冯琪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白得没有血色的皮肤上,遍布着骇人的红痕,颜色深浅不一,有些明显是旧伤。 “说!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冯译林大怒,逼问白冰冰。 白冰冰见状也慌了,暗地里不停地给冯林愈使眼色,让他想法子把事情圆过去。然而冯林愈只是淡淡地看着冯琪,脸上毫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白冰冰怎么都没想到,只是一夜过去,儿子竟然被别人收买了。 “我真的不知道,译林你要相信我,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虐待我们的儿子。” “有没有做过当事人应该最清楚。”冯琪见缝插针的挑拨让冯译林直接放弃了听白冰冰解释,把目光都放在冯林愈身上,等待他的答案。 “小琪,这种事是可以随便挑拨的吗!要逼死我你才开心对吗?”白冰冰指着冯琪的鼻尖,语气像是冯琪虐待了冯林愈,再嫁祸给她一样。“译林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白霜抱着白冰冰带着几分厉色警告:“小愈你可要说实话,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由着外人欺负咱妈。” 冯琪冷冷地看着冯林愈,这本来就是对他昨晚所说的话的试探,所以她只需要等待他的答案。 第一卷 第六章 把衣服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冯林愈身上,包括冯琪。她嘴角向上翘起,像是在等待好戏开场,因为她很想知道冯林愈究竟会选择哪一边。 而冯林愈仿若没有焦距的眼睛将众人扫视一遍,落在白冰冰身上,然而最终沉寂下去,把脸别到一边什么都没说。可就是什么都不说,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悲怆便比直接给出的答案还来的真实。 白冰冰母女脸色惨白。 冯译林气得浑身发抖,冯琪冷嘲地勾起嘴角,唯恐不乱地打破沉默:“看起来我要少个助理了,不如这样好了,以后就让他跟着我吧。” 白霜脸色猛地一白。 “不可以!”白冰冰知道如论如何冯译林都不会再相信自己,至少冯林愈这颗摇钱树她必须死死拽住。 冯译林意味深长地看向冯琪,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他是清楚的,成天出没于声色场所,和狐朋狗友一起鬼混,没做过一件正经事。 “那这件事就再议吧,我也要去上班了。”冯琪没兴趣探究冯译林和白冰冰的想法,转身逸逸然的上楼,只留下背影给众人去探究她的目的。 和往常一样,冯琪开着她拉风的LykanHyperspor来到公司门口,沿途引来不少围观和献媚。和以往不同的是,冯琪第一次对那些怀有目的的问候做出了回应——虽然只是眼神上的接触和一些示意,毕竟今后少不了用到这些人地方。 而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几乎整个上午,冯氏的员工都在私底下议论老总女儿转性了的事。 虽然冯琪有心开始拉拢人脉,但“与民同乐”一起挤电梯这种事她依然没兴趣,照旧是用冯译林的专属电梯。可惜这回大胸女秘书并没有出现阻拦,这让冯琪多少觉得有些无聊,想找茬挑事都不行。 虽说专属电梯是直达顶层办公室的,但沿途还是可以停在任何楼层。司徒正的办公室在37楼,按父亲昨天所说,她必须先去报个到接受工作安排。 可一想到要跟司徒正单独见面,冯琪心头多少有些不自在。思绪游离,等到回过神时,电梯已经在37楼停住,而司徒正的助理已经看到她也迎了过来。 箭在弦上,冯琪一咬牙,昂首从电梯迈了出去。 要怕,也是睡了她的司徒正害怕好吗! 即便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冯琪还是莫名有些烦躁。内心诚实地告诉她,必须远离司徒正! “你的办公室在我隔壁,有什么不懂的事可以随时来问我。”司徒正从文件里抬起头,淡然的表情还是冯琪印象中那么无趣,好像他跟她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也是冯琪想要的,那天故意激怒司徒正,就是怕他出于愧疚,做出同情她的事情。然而司徒正这种冷漠,却也让她心头的无名火烧得更旺。 她倾身双手撑在司徒正的办公桌前,注视着那双冰冷凛冽的眼眸:“你让我直接当你副手也就罢了,可成天关在办公室里怎么可能学到东西?你在外面工作区划一块地方给我。” 在冯氏,司徒正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着除了冯译林外最大的权利,而站在第三级权利阶梯的人这下变成了她冯琪。这样的安排,多少显得有些暧昧。一个空降来的管理,能服众?恐怕从一开始司徒正就只把她当成花瓶来打算的。 司徒正眉锋微微皱起,视线缓慢下移,定格在冯琪敞开的外套下那件低胸套装上。 虽然一向知道冯琪穿着很大胆,但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么碍眼。 “把衣服脱了。” “什么?!”司徒正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冯琪完全屡不清他的套路,心跳蓦地漏了几拍,然而看司徒正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大约是收到惊吓太过,察觉到司徒正正注视着的地方,冯琪首先想到的不是反驳和克敌制胜,而是…… 捂住了自己的胸…… “你!” 司徒正根本没想到冯琪居然会是这种反应,回味自己的话,心想可能是被误解了。然而眼前冯琪这幅模样,又让他觉得比以往不那么令人生厌。司徒正一贯冷清的脸上,不自觉地勾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然而他这一笑,彻底让冯琪胸中压抑的怒火爆发。 “你是觉得那天早上被我伤了你男性尊严,所以借机找茬对吗!” 司徒正面色一沉,慢慢靠在椅背上,又露出那副生人勿进的厌恶表情。明明不是冯琪所说的那样,可不知为什么想起那天早上的事,一向克制的他也涌起一股无名火:“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在这里你是我的下属,我说什么你都要照做。” 冯琪暗地里握紧拳头,是她忘了一向对她唯命是从的司徒正如今已经是她上司,只要在公司,她就必须听他的。 哪怕心底恨得咬牙切齿,妩媚的笑意还是重新回到冯琪脸上,她轻佻地挺直身体,动作缓慢,带着些挑逗的解开外套,任其滑落在地,惹火的身材包裹在修身的V领裙下,诱惑的曲线一览无遗。 抬起浑圆的大腿,冯琪更是直接坐到了办公桌上,挑衅地同司徒正对视。 “副总还需要我继续脱吗?办公室地方是窄了点,不过我可以将就一下,要是你表现不错的话,我保证付的比上次多。” 司徒正眼中已经升起了浓黑的雾,一双眸愤恨地瞪着冯琪,强压着心中怒火,他起身和冯琪平视:“这里是华尔街,不是哪个钓凯子的夜场。冯氏员工上班时间统一要求穿着职业装,你随便的穿着是对所有人不尊重。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把这身碍事的衣服换掉。” “司徒正!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冯琪意识到这是司徒正对她的羞辱,满脸通红几欲滴血。 然而司徒正冷脸走到门边,打开门,示意让她出去。 门外工作的男助理看到冯琪坐在办公桌上的模样,不由地长大嘴巴。一向听说总裁女儿热辣撩人,没想到还这么open。 冯琪留意到异样的视线,狠狠瞪了回去,小助理立刻埋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走出办公室,冯琪也没了工作的欲望,直接钻进了电梯。 “司徒正,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泄愤一般地在电梯壁上使劲戳,冯琪暴躁地揉乱长发,声嘶力竭地大喊。 突然“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感受到热辣的视线,冯琪抬起头,对上四五个冯氏员工惊讶的目光。 冯琪懵了。 强作镇定地理好头发,冯琪飞快地关上电梯门,也是这时她才发现,37以下的楼层几乎被她按亮了一半。硬着头皮,时不时接受一下电梯门开后,冯氏员工诧异的目光洗礼,冯琪开始对自己的冲动隐隐后悔,对司徒正的怨念也越发变深。 除了母亲过世,她再也没经历过比这更糟糕的一天了。 回家到的冯琪已经没心情再去管其他事情,回到房间把衣柜里的衣服全翻了出来,挑挑拣拣,竟然没有一件是适合在职场穿的。恼羞成怒的她将衣服统统丢到阳台上,抓起电话播出一个号码,又火速挂断。 “找琳达她们跟去买衣服一定会被笑死,可是我又不知道买什么样的衣服。”冯琪烦躁的自言自语。“难道就让司徒正这么把我看扁?” 不管是哪一边选择,都是冯琪最不乐意发生的。 “咔哒”有什么东西擦着冯琪身边飞过,撞在栏杆上。 冯琪低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钢笔盖,又在反方向的阳台上看到一张白皙如陶瓷般的脸。一时有些惊讶,没想到白冰冰真的同意把他留下了。 “冯林愈,你最好不要现在来惹我。” 少年无视她蛮横的语气,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张纸,上头写着:“工作开心吗?” 开心?一想到司徒正那张脸,冯琪就开心不起来。不想懒得阳台那边看戏的少年,她直接摔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饭时冯译林打电话回来说有应酬,冯琪一个人幽幽地来到餐厅,发现冯林愈已经坐在那里,斯斯文文地吃着开胃菜。 冯琪往身后看了看,确认白冰冰和白霜没有出现,目光重新回到冯林愈身上。看来是真的走了呢,只有这家伙一个人留下来了。 “以后不用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打算怎么感谢我?”冯琪坐到位子上,神色淡淡地喝了口汤。 冯林愈没有回答,冯琪也不在意,这个小她三岁的弟弟本来就不会讲话,餐厅也没有纸币给他写字,权当自说自话解闷吧。 “听说你休学了,成天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无聊,不如跟着我去公司好了。” 冯林愈动作一顿,抬头疑惑地看向冯琪。 “我一个人上班太无聊想找个伴,你不愿意也不行,等爸晚上回来我就会跟他说。”冯琪端出一副“无论如何你都得当我跟班”的架势。 冯林愈沉默地垂下眼,继续吃盘子里的东西,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冯琪相当开心。 一丝狡黠的光从冯琪眼底闪过。果然,她还是喜欢将一切控制在手中的感觉。 第一卷 第七章谎言和利用 晚饭后,冯琪正打算回房间,管家Benson推来一个活动衣帽架,把她叫住。 在冯琪的错愕中,Benson把衣帽间展开,近百件不同风格的职业装展示在冯琪眼前,让人忍不住怀疑Benson是不是把哪家服装店全搬来了。 就连一向冷淡的冯林愈都忍不住微微睁大眼睛,神色复杂的看向冯琪,以为是她让Benson这么做的。白冰冰曾经说过,冯琪就是一个草包千金,绝对不会认真接手冯氏的工作,进了公司也呆不长久,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 “Benson,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冯琪也不管外国管家懂不懂这些歇语,就差扑上去抱着Benson亲一口。 Benson耸耸肩,示意冯琪慢慢挑选。 让冯琪惊讶的是,每一件都是她能穿的尺码,Benson什么时候连她三围都了解得这么清楚了。 挑了一些带回房间,冯琪得意的在镜前比划。镜中的人陌生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不少。 “看你明天还能用什么来刁难我。”冯琪又换了几个姿势,看着镜中的自己说不出的满意。 第二天冯琪穿着Benson准备的套装准时出现在冯氏银色大楼,颇有底气地来到司徒正办公室,可惜的是司徒正并不在。 助理解释说昨晚司徒正就坐飞机到澳大利亚谈生意去了,下周一才回来。 冯琪报复的劲头顿时失了一大半,那接下来的几天她要干嘛? 好在司徒正也并没有忘了她,助理说给她准备了一些资料,让她先看,并且真在工作区划出了一小片区域给她用。 “司徒总说,有问题自己先解决,解决不了就等他回来,不能……嗯,尽量不要影响其他人……。”助理小心翼翼的偷瞄冯琪,生怕眼前这位千金动怒。 “他的原话是不准我骚扰其他人吧。”冯琪淡淡道明。知道她听了会生气,下头的人还会按照他的意思转达,这个司徒正在公司里的威信还真高。 助理有些局促的埋下头,带着冯琪大致熟悉了下公司的情况后,便找个理由逃开了。冯琪想起今天早上到公司时明显和以往不同,除了简单的问候,没人跟她有更多交流,都像是落荒而逃一样。先前视察工作区,也有些若有若无,带着探究和畏惧的视线。冯琪料定,司徒正背地里一定交代过什么。 “打的什么算盘?”冯琪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在不确定司徒正准备做什么前,她也要按兵不动。 整整一天,冯琪都埋首在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文件里,大多是些客户资料和各部门文件往来,枯燥乏味,但冯琪还是看得很认真,慢慢的也摸出了些门道。 她以前把公司运作想得太简单,尤其还是冯氏这么大一个公司。 文件中里不少会议记录,其中不乏司徒正对一些内部问题的解决方案,平衡协调各个部门的运作。冯琪哪怕琪是从零学起,也看得出这个人头脑相当灵活,完全不像平时那种刻板模样。 难怪父亲这么器重司徒正,放心把偌大的公司交给他管。 下了班,冯琪揉着酸痛的脖子,感觉彻夜狂欢都不如看一天文件累。完全没有开车的兴致,冯琪决定让助理找个司机开车送她回家。 “冯……冯小姐,您打算去哪?” 冯琪仰着头在后座闭目养神,慵懒得像只猫儿一样。 “你好像挺怕我。” “怎么,怎么会呢。”司机吞了口唾沫,都不敢从后视镜看冯琪。 冯琪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 司机连大气都不敢出,慌忙发动车子。 车开了一小会,冯琪才睁开眼睛,发现路边的风景和回家的方向完全不同。 “你带我去哪?” “不是冯小姐常去的那间Pacha酒吧吗?您爱去的地方司徒总都交代过。” 冯琪微微一怔,露出原来如此的模样。 与冯琪的态度不同,司机此刻的心情是忐忑的,早就听说总裁千金脾气乖戾,一不小心可能饭碗都丢了。 冯琪微微坐正身子,瞅了眼偷瞄自己的司机,吓得司机出了一身冷汗。 “调头,送我回家。”今天这样的情况,冯琪是无论如何都嗨不起来了,脖子像挂着铅球一样重。 “对,对不起冯小姐,是我擅作主张了。”司机吓白了脸,忙不迭的改道。 “结结巴巴的干什么,我又不吃人!”冯琪懒得搭理他,重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司机快要哭出来一样的道歉声让她异常厌恶,这让她更加确定,司徒正关照过公司上下员工,对她“特殊礼遇”。 该死的家伙,居然让所有人觉得她像个恶人一样。这就是司徒正给所有下属打的预防针?不要得罪她,不要接近她? 回到家,客厅里空荡荡的,冯琪余光扫向窗帘,角落里白冰冰和白霜的行李箱还放那里。看来这两个女人不知道又给冯译林灌了什么迷魂汤,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管家告知冯译林在等,冯琪只顾得上喝了口水便往书房去。 出乎预料的是在书房里,冯琪不光看到了冯译林,还有角落里静静看书的冯林愈。白天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看到冯林愈,冯琪没觉得有多意外,这也正好合了她的意。昨天她就说过,要把冯林愈带在身边。 “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冯译林笑着问。 冯琪知道这是在探口风,因为今天上班她并没有看到白霜,想来父亲还是有些顾忌,毕竟他是做过承诺的。摇摆不定的男人,冯琪打从心底讨厌。 “挺好。”冯琪随便应付着,没有暴露自己过多想法,她就是要让白冰冰母女把悬着的心吊得更高,最好永远下不来。 冯译林抿了抿嘴,沉吟片刻,正想再说些什么,冯琪笑着倏地打断他:“林愈不是在休学吗,这段时间不如就让他跟着我吧。” 冯译林微微一怔:“……不行不行,小琪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怕我把你唯一的儿子带坏了?”冯琪不悦地微一挑眉,她可没忘记自己父亲早上的态度。哪怕冯林愈自己坦露说不受重视,可冯译林一听说儿子可以留在家里时,眼中的欣喜绝对不是假的。 “别胡闹了!”冯译林没有直言原因,踌躇的表情却正好应证了冯琪的猜想。 冯琪没再说话,抱着胳膊直勾勾地盯着父亲,目光如鹰狼的不驯。冯译林一时也想不出如何劝诫女儿。 父母两就这么僵持着。 “她不会。” 良久,书房角落出现一个细弱的声音,清澈冷咧,像风一样眨眼就吹过不见。若非书房里只有三个人,简直不敢相信它的存在。 在冯琪和冯译林震惊的目光中,冯林愈缓缓起身。 “她不会的。” 像是为了向冯译林证明,冯林愈的声音又大了些,目光坚定,清澈中又有种探不到底的阴暗。 “对啊,我不会。”冯琪盯着冯林愈白皙干净的脸,笑得渗人。 …… 入夜,冯琪来到卧室阳台,学着冯林愈用笔盖砸隔壁阳台的窗户。过了一会,少年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玻璃门后,随着门被拉开,冯琪又是一个小纸团丢过去。 “混账小子,你竟然敢骗我说你是哑巴。” 想起在书房时,冯译林激动得老泪纵横的模样,冯琪心头那簇怒火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一开始你就打算利用我了对吧,还装哑巴。” 冯林愈晶亮的眼睛盯着冯琪,过了许久,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你在保护我的同时,不也一样利用我,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 还借父亲来试探他有没有说实话,并且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最后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怪在她冯琪头上,算盘打得不比他少呢。 这下,轮到冯琪哑口无言,一个17岁的少年,白冰冰母子三人中看似最懵懂无害的一个,居然是唯一一个看穿她目的的人。 没错,她是心软了想要保护他不受母亲虐待,可留下他的同时,也要判断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刻意在他和白冰冰白霜之间制造间隙也是事实。只过了一夜的情况下,白冰冰就算是白痴,也会想到这件事由谁的口抖出来。 “你利用我赶走母亲,我靠你摆脱命运,这样的合作不好吗?” 这样的合作不好吗?冯琪反问自己。再看向冯林愈认真的脸,看似无害,内在应该已经是腐朽了吧?跟她一样。 第二天早上,冯琪撞见了正要出门的白冰冰母女,恰逢冯林愈也准备跟冯琪一起去公司。 “小愈,你也要出门?让姐姐开车顺带送你去吧。”白冰冰拉住冯林愈,就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冯林愈和以往一样不说话,轻轻推开她的手,在白冰冰和白霜震惊的目光中,像是宣誓站队一般,上了冯琪的车。 “林愈,你什么意思?看见带肉的骨头就不管妈,自个摇着尾巴扑上去了!?”白霜的声音依旧尖锐,只要冯译林不在,她周身的刺总是竖起来的。昨天冯林愈的沉默无疑是出卖了母亲跟她,让她们在这个家里生存得举步艰难。可不管心里怎么恨,她们都不得不装作一切都是误会的样子。 “你们不也是盯着冯家这块骨头的狗?贱性。”冯琪摘下墨镜,不悦地看向白霜。白霜穿着一身黑色套裙,看样子也是准备去公司。 冯琪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司徒正不在公司,怎么说她都是副总身份,是不是可以好好跟这对母女玩玩呢? 第一卷 第八章 圈套 “你的咖啡。” “嗯。” 冯琪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喝杯咖啡提神,当初在学校念书都没有这么努力过的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力,而冯林愈现在担当的就是助理兼杂务的工作,至于白霜那个名义上的助理,冯琪还担心她给她下泻药呢。 “唔,什么味道。”喝了一口,冯琪皱眉抬起头问。 “速溶咖啡。”冯林愈很随意地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面无表情地拿起冯琪桌上的资料,“我能看么?” 冯琪眉头紧皱的盯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搭理冯林愈。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发现咖啡的味道可以如此可怕,急忙把杯子放回桌子,像是拿着什么恶心的东西。 冯林愈唇角微微一弯,拿起一个文件夹径自研究起里头的东西来。冯琪抱怨了几句,想让他去帮自己换别的饮料,抬头看到少年认真的侧脸,心莫名就软了。 大约是长期窝在家里不见光的缘故,冯林愈的皮肤比女生还要白,嘴唇也是极淡的颜色,发尾在灯光下像是染上了一层栗色,干净得如同梦境里走出的人。如果不是早已了解他有着和年龄极不相符的城府,冯琪可能也要被这幅皮囊骗了。 无奈地耸耸肩,作为一个副总,倒水的事情居然要自己亲为,冯琪也是挺无奈。 她刚一起身,突然腰间被人撞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全洒了出来,不光弄污了文件,连冯林愈的肩膀都泼到不少。 闯祸的华人女职员吓得缩紧身子,惨白了脸:“对不起,对不起冯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刚才脚下绊到了东西,所以才……” 冯琪刚要发火,但看到女职员身边站着的白霜时,她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消了。过道明明清理得很干净没有任何障碍物,只可能是有人故意使绊子。 白霜看戏般的冷眼旁观,女职员见冯琪不说话,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冯琪想起来,因为司徒正的多事,现在全公司上下的人几乎都把她当霸王龙,避恐不急,先前的司机就是一个例子,现在白霜在中间故意捣鬼激怒她,好让父亲觉得她苛待员工,应了司徒正的话。 如此,她就不能如他们的愿。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Susie,你也可以叫我苏苒苒” “你抱这么大的箱子去哪儿。”冯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颜悦色,刚才那一绊,面层的东西也有不少落到地上。 “今天销售部在二十七层的会议室开会,有不少客户和股东参加,下头人手不够,就只能我们把宣传册和纪念品送过去了。” “有我能帮忙的吗?” 冯琪蹲下身帮忙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她反常的态度让冯林愈都不禁抬头看向她:“我也去帮忙。” “没事没事,这种事我们来做就好了。”苏苒苒连忙摇头,她怎么敢让老总的女儿帮忙,只不过她完全没想到冯琪不仅没有半点苛责她的意思,还主动提出帮忙这件事,是谁说老总女儿脾气暴躁,动辄就拿员工出气的? “看这些资料已经看得我脖子痛了,活动活动也好。这些要怎么弄?”冯琪根本不管拒绝,直接抱走一半。 苏苒苒忙想叫住她,就算帮忙也不用做这种吃力的事情啊。冯琪大概猜到她的想法,走路带风根本没留她拒绝的余地。就在苏苒苒着急想跟上去的时候,手上的东西完全轻了。原来,冯林愈也学着冯琪的模样,将苏苒苒手里的东西拿走,往电梯的方向去。 白霜狠狠看了眼冯琪和冯林愈的背影,这个冯琪,还是原来那个无理取闹的千金大小姐吗?还是只是在做戏!更可气的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弟弟冯林愈,居然胳膊肘向外拐,是被冯琪灌了什么迷魂汤! “冯琪,你等着,看我不把你的面具撕下来!” 苏苒苒一下子愣住,有些尴尬地看向身边和她先前一样抱着硕大纸箱的白霜。话说这位也是和老总关系很密切的人,自己空着手似乎不大好吧,是不是也应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那个,白小姐……我,我来帮你吧。” 白霜瞪了苏苒苒一眼,几乎将整个箱子用力丢给她:“好啊,那你全拿走吧。这种事真不是人干的。” 苏苒苒看着她踩着高跟鞋离去的背影,愕然地立原地,到底是谁脾气乖戾不好相处啊?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来帮忙,怎么突然就撂挑子发脾气呢? “叮——” 电梯打开的瞬间,冯琪就傻眼了,虽然想过员工电梯很拥挤,但今天几乎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难道这些都是参加销售会的人? 大约看到来的人是冯琪,不少人都使劲往里挤,尽量给她空出位置来。即便如此,冯琪还是抱着被人潮淹死的觉悟,深吸了口气方才走进电梯。这幅模样兴许别人看不见,但一旁的冯林愈却是看得很清楚,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 电梯再次发出“叮”地一声脆响!二十七楼终于到了。 电梯门打开后,冯琪第一个冲出电梯,准确的说是退出电梯——电梯里的空间,逼仄到让她连转身都做不到。相较之下,冯林愈则要聪明许多,他是背对着电梯退进来的,不用像冯琪一样忍受和电梯里的人面对面的尴尬。 虽然已经到了二十七层,但冯琪根本不知道东西应该送到哪里去,电梯太挤的缘故,她和冯林愈先上了楼,苏苒苒和白霜则只能等下一班,于是冯琪和冯林愈只能站在过道边等。 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有认识冯琪也有不认识的。大家都对她的出现感到惊讶,但都忙到只有打个招呼的空隙。 好不容易等到苏苒苒出现,冯琪发现原本在白霜手里的东西全落在了苏苒苒一个人身上,便吩咐冯林愈去帮下忙。 把东西送到指定的地方,原本冯琪还想帮下忙,但苏苒苒坚持拒绝说之后的事情由她来办就好,让冯琪和冯林愈到里头休息。冯琪也觉得,既然都来了不如去里头看看。 二十七层的会议厅可以容纳100人,冯琪也是第一次来,没人介绍,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第一次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穿红衣服的是戴维斯女士,是我们最大的材料供应商。她身边留八字胡的男人叫加西亚,广告业的巨头。”冯林愈在她身边轻声道。 “你怎么认识他们?” “白霜给你的客户档案里有他们的资料和照片。”冯林愈轻飘飘地给了冯琪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让人家忙活了大半夜,结果一眼都没看。 冯琪被提醒才想起这茬,叹服冯林愈记忆力的同时也不忘调侃他:“你是在心疼你姐姐?” “严格来讲,你也是我姐姐。所以……”冯林愈目光落在远处,沉寂的脸上眸色明晦翻涌。 “所以?”冯琪并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反正这个小她三岁的少年经常绷着一张脸,明目张胆地以走神为伪装,让人觉得他处在弱势的模样,实则根本是个腹黑小魔王。她隐隐有些期待把他“带坏”的模样,要知道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样的男孩子。 “呆在这里。”冯林愈留下话就往人群挤压去,像在找什么。 冯琪不及细想,灯光突然暗下来,接着音乐响起,投影布上亮起斑斓的图案,活动已经开始,她便不好再去追了。 看得出销售部对这次的活动做了精心的准备,展示的同时,也让冯琪对公司近期的项目有更多的了解,活动进行的有条不紊,看来司徒正对手下的调教也是到了火候的。 正当冯琪听得入神时,感觉衣角被人拉了拉,回过头时,冯琪看到苏苒苒的手势,示意她出来说话。 “什么事?” “冯小姐是这样的,本来这次的活动是预备冯总和司徒都会参加,可是他们两位都临时有事无法出席。公司里足够分量的高层管理没有参与的话客户恐怕会觉得公司对这个项目重视不够,所以……可不可以请您代表公司高层,在最后上台说几句话?” “可是我……” “那个,话稿在这里。” 苏苒苒双手合十,一脸恳求地模样。她恐怕是这些天来和冯琪走得最近的人了,上司要求,她也没办法。 “好吧。”冯琪索性也豁出去了,有话稿的话也不会太麻烦。 和冯琪说妥后,苏苒苒来到走道拐角的暗处,露出心无城府的笑容,松口气般对高大的男人笑道:“史密斯先生,太好了!冯小姐答应了,我这就去告诉主持人增加环节。” 她一离开,男人就对暗处的女人说:“白夫人,这个提议真是太好了,多亏你想出这个办法。” 白冰冰就从暗处走出来,笑容谦逊地站到男人身边,然而妖艳的美眸却是看向不远处,正埋头盯着稿纸比划,一心只想给员工和客户留下个好印象的冯琪,眸中便闪过一抹冷酷的笑意:“哪里,史密斯先生过奖了,这种情况由小琪出面再好不过,对她也是锻炼呢。” 第一卷 第九章 计谋反转 冯琪深吸了口气,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司徒正也真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没做安排就走掉,还要她来替他擦屁股。东张西望了一阵,还是没看到冯林愈,苏苒苒又过来催促,冯琪只好跟她一起到后面准备。 “冯小姐不用紧张,您只需要代表公司讲几句话,感谢几位重要合作伙伴就好。”卷发娃娃脸的苏苒苒小声安慰冯琪。 冯琪点点头,哪怕手心在出汗,她也毫不犹豫地大步往前走。主持人示意后,冯琪走到上去,微笑着向众人问好,不卑不亢,很顺利地完成了整个流程。就在她准备到礼品区拿礼品时,上方突然出来奇怪的响动,烟雾报警器响起。 冯琪错愕地抬头,瞬间,水幕从头上撒下来。她立刻转头想要退开,动作弧度太大,让她失去重心,朝着旁边的蛋糕架倒下去。 冯琪吓得尖叫出声,她以为自己会跌到蛋糕上。 后仰的身体突然停住,一股力量把她倾斜的身体扶正,另一双手连忙抱住摇摇欲坠的蛋糕架。 “冯小姐没事吧!”苏苒苒也不管自己双手沾满奶油,着急地询问冯琪的状况, 冯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回归头,看到冯林愈站在她身后,双手抱着她。她再看满堂的宾客,无不看着这边的突发状况。 “好在刚才出现问题的是水幕系统,不然你就难看了。”冯林愈说得事不关己,和他千钧一刻的行动截然相反。 冯琪也有些后怕地理了理头发,是啊,水幕系统主要用于隔绝烟雾,没有灭火作用,所以刚才只是跟水幕擦身,湿了半边衣袖。否则被浇成落汤鸡还摔在蛋糕上,不知道会成多大的笑话。 “你留下来帮忙山后,苒苒你送我去换衣服。” “好!” 苏苒苒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冯琪,避免单薄的衬衣打湿后走光。 在更衣室,冯琪脱下打湿的衣服,换上苏苒苒备用的便装,清新可爱的风格让冯琪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一样,她看向忙碌着给自己冲热茶的苏苒苒,皱起优美如新月的眉。 “苒苒,这次的活动是销售部筹备的吗?” “恩,是我们联合客户部策划的,但会场主要是我们在筹备。”苏苒苒小心翼翼地把热茶端过来,捧到冯琪跟前,看她没有明显动怒的迹象,才咬着嘴唇,小声道歉。“对不起,冯小姐,没想到会出这种情况,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才出的意外。” “你都说了是意外,没关系。”冯琪没喝泡袋茶的习惯,只把杯子捧在手里。 在她这些天看的资料里有关于整个公司各个细节运作的材料,消防系统每周个月都会维护检查,最近一次就在前天。所以不太可能,也不会如此巧合地在她上台的时候出现意外,而且烟雾报警器出现警告后,作出反应的不是全场雨淋系统而是四角的水幕系统,种种细节推敲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认为的。 公司里谁最想她出丑,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从答应上台开始她就进了套。 冯琪看了眼眼圈发红的苏苒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娃娃衫,一个内心粉红单纯的女孩不可能参与计划,最多就是被人指使来促成这件事。 “你回去帮忙吧,我会找人来接我的。” 苏苒苒还是没动,目光带着些畏惧地看向她。 冯琪想了想,有些不习惯的把手搭在苏苒苒肩上,微笑着说:“苒苒别多想,我没有生气。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讲道理,随便迁怒的人吗?” 苏苒苒使劲摇头:“我觉得冯小姐是很好相处的人,外头那些都是瞎传的。” 说完,苏苒苒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连忙打住,朝冯琪再三歉意,这才转身出去帮忙。 冯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意褪去,重新蒙上一层冰霜。先是给管家Benson打电话,让他准备好衣服开车过来接她,哪怕苏苒苒的衣服很合身,她还是没脸穿着这样的衣服的出门。 接着电话司徒正的助理,让她派人去调监控。 至于手上的杯子,有了即溶咖啡的前车之鉴,冯琪连送进嘴巴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倒掉。 晚些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司徒正居然提前回来了,了解上午发生的事后,直接找到冯琪。而彼时,冯琪和冯林愈坐在一起。 冯琪穿着修身的职业装,长发披肩,别在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廓,画着淡妆的脸上有种从未见过的气质。两人正就某件事讨论着,眉目间的交流温软亲昵,这样的表情司徒正从未见过。 “跟我到办公室,今天的事需要……”不知为何,司徒正心里一股醋火油然升起,声音比以往都要冰冷。 “快下班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冯琪看了下时间,冷淡地打断他,她可没时间去听他的训斥和嘲笑。 察觉到冯琪的情绪非常不好,司徒正眉头一皱.看向冯林愈,听说今天是他保护了她?这个少年他见过几次,每次都和白冰冰一同出现。冯译林的私事他并不是很清楚,这个少年跟冯琪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她身边? 直到冯琪将资料收拾妥当,见司徒正一双眼睛像锥子一样钉在冯林愈身上,心头有些刺,以护犊的心态横在冯译林身前,挡住司徒正的视线。 “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今晚加班,你留下。”司徒正俨然是不容拒绝的口气。 冯琪愤怒地回瞪他,加班?她怎么不知道最近公司有什么需要加班的项目。 “那我先走了。”冯林愈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正一眼,神色一如既往地的冷淡,好似先前和冯琪讨论时眼中的热情根本不是来自他的一样。 冯林愈一走,偌大的工作间就只剩下冯琪和司徒正,两人彼此对视着,什么话也没说,好像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一般。 打破这种死寂的,是司徒正的手机铃声。 这个声音冯琪再熟悉不过,正是那夜司徒正手机上显示着“宝贝”的人。 女朋友?冯琪几乎可以这么认定,同时怪样的情绪在心头发酵,像一头不肯依服的小兽,缓缓亮出它的獠牙。 司徒正不耐地拿出手机,背过身去接听。 他这个举动,让冯琪更加抑制不住心头她自己都说不出来的焦躁。 于是,她走到司徒正身前,在司徒正惊异的目光下,葱白的玉指提到颈间,轻轻一动,扭开胸前的纽扣,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冯琪脸上绽放开妖异的笑容,像是一朵有毒的罂粟花,她轻轻舔舐嘴角,饱满的唇呈现淡淡的粉色,说不出的诱人。 司徒正陡然睁大的眼睛,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着,急需唾液的滋润。 注意到司徒正明显的变化,冯琪侵略般的目光游离在他全身,最后视线相交,如同定格了一般。她缓缓蹲下身子,几乎是跪在他身前,鼻息间吐出的幽香仿佛是炙热的火焰,灼烧着他腹下某处。 司徒正倒吸了一口凉气,体内的火焰冲击着他的理智。 电话那头的人也察觉到他的异常,似乎在询问出了什么事。司徒正干涩的嗓子吞咽了好几次,才沙哑地应道:“没事。”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一股热气吐在他两腿之间敏感的位置。 “回头再打给你。”司徒正合上电话,冯琪露出胜利的笑容。 下一刻,司徒正用力一扯,将冯琪整个人拎起来,就势将她推倒压在桌上。办公用具哗啦啦地落了一地,冯琪的背被讹得生疼,但她并没有反抗,任由司徒正压在她身上,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某处的坚硬和炙热, “男人真是经不起挑逗。”薄唇诱惑的勾起弧度,冯琪面容迷离而慵懒,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丝毫没有情欲的颜色。 “你点燃的火,后果可要自负。”司徒正又贴近几分,几乎整个人覆在冯琪身上。 “你留我加班,不就是这个打算?我只是顺了你的意。” 冯琪在司徒正的眼中看到自己,她不惧地和他对视。温热的男性气息撒在脸和脖颈上,她的身体也渐渐变得奇怪起来,心底某处隐隐生出些许期待。期待?她为什么会期待?冯琪有些慌了,这样的自己她觉得非常可怕。 暧昧而诡异地气息在空气中蔓延,荷尔蒙彼此吸引,心灵却又在疑惑,挣扎。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再进一步。 嚓嚓嚓——沙沙沙…… 奇妙的铃音再次涌入耳中,这回响的是冯琪手机的语音铃声。 冯琪像是找到逃避的理由,用力挣了一下,厉声道:“放手!” 司徒正顿了片刻,最终起身还了她自由。 冯琪忙不迭的翻出手机,是冯林愈发来的语音留言。 “来车库。”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更多,语气和平时也无差别,只是多了些命令的语气。冯琪也没多想,拎起包直接无视司徒正往电梯小跑过去。 司徒正微微皱眉,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车库,冯琪却没看到冯林愈的身影,却在地上找到散落得遍地都是的文件——全是冯琪要他拿回家学习的资料。 司徒正走近冯琪的车,发现车门上有明显的划痕,车头也有碰撞的痕迹。从车胎痕迹判断,应该是邻近车位的车匆忙驶出时碰到的。 冯琪有些慌了,她揉着头,四下张望。好像冯林愈随时可能从某个角落跳出来,嘲笑她被他的恶作剧吓到,然而理智却告诉她冯林愈肯定出事了。 “保安室有监控录像,我们先去看看。”司徒正比冯琪显得冷静许多,他揽住冯琪的肩,微微用力,像是在安稳她。 冯琪点点头,眼下知道发生了什么最重要。 第一卷 第十章 谁敢动他? 冯琪一直在给冯林愈打电话,然而根本无法接通。 在监控室见到值班职员时,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说要调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司徒正在她说完后,又详细说了大致时间和停车场区域。 在录像里,冯林愈一开始是在车前等冯琪的,大约几分钟后,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到邻近车位。 冯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抓住距离她最近的人。因为她的紧张太过用力,抓得司徒正手臂生疼,眉锋微微皱起。 ……然而视频里,面包车上并没有人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两个人影出现在镜头里。 “白霜和白冰冰?”冯琪只从背影就认出是白氏母女。 白霜还能解释是下班后偶然遇到,可白冰冰为什么会出现?两人堵住冯林愈有又什么企图? 只见三人说了什么,白冰冰突然用力在冯林愈胸前一推,让他整个人倒向车门。之后冯林愈试图站起来,又被白霜狠狠踢了一脚,这次力量太重,冯林愈根本站不起来。可以清楚看到,冯琪车上的划痕就是这个时候被冯林愈腕上的手表刮花的。 冯琪哪怕早就知道冯林愈被虐待的事,可亲眼看到这个场面,她的心不仅仅是震惊,更多的是愤怒和某种拥堵在胸口的微妙情绪。 “暂停一下,退回去,对,就是这里,麻烦帮我放大。” 在司徒正的指示下,放大的屏幕上清晰的映出少年的面容。 “他在看我!”冯琪惊声道。 “是在看摄像头。”司徒正纠正,他眉宇紧锁,让人继续播放录像。这个少年显然是只有摄像头存在的,他所在的位置恰好就是镜头正中央。 屏幕上,冯林愈放大的脸依然沉寂得像一滩死水,面无表情地说着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说的绝对不会是求饶的话。 以冯琪对他的了解,他在白冰冰母女面前几乎是不张口的,以至于她们都觉得他身体或者心理上有缺陷,根本无法开口讲话。当时白氏母女应该是带着震惊的模样,听他讲话吧。而他说的又是什么呢? 冯琪僵硬地挺直身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惊觉身体里有种侵入骨髓的阴冷渐渐渗透四肢!恍然中她在冯林愈眼中,看到一种熟悉的光亮,就像他当初设计她一样。 冯琪一切表现都被司徒正看在眼里,他缓缓握紧拳头,不知为何,冯琪担忧的表情让他隐隐有些恼怒。明明前一刻她还在撩拨着他,转眼间眼里就只有另一个男人了。 她心中,那个少年果然是不同的吧? “啊!”冯琪不禁叫出声。 屏幕上,冯林愈被人扇了一耳光。冯琪连忙让操作人员把镜头复原,只见白冰冰情绪激动地来回走动,将地上的文件踢得到处都是,而白霜则在一旁脸色铁青地接着电话。电话挂断后,两人便匆匆离开,从镜头里小时,只留下冯林愈仰头靠在车门上,如同睡着了一样。 “后来呢?他人去了哪儿?”冯琪敦促加快播放。 屏幕上大约过了十分钟,冯林愈都是一动不动,在第十三分钟后,他拿出了手机。冯琪意识到他应该是在给自己发短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胸腔,冯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在她赶来的这几分钟,他就出了事! 面包车里头的人在他放下电话后突然动手了,她从监控视频里清晰地看到冯林愈被掳走的每一个细节。少年修长的手臂被反缚在身后,遭遇了极其粗鲁的待遇。 冯琪下意识地抱住胳膊,周身都在发冷。 司徒正慢慢靠近她,手臂轻轻揽向她的肩膀,就在要接触到那柔软的身体时,两人的距离却蓦地拉开。 冯琪突然转身:“只是绑架的话绑匪应该很快会给家里打勒索电话,我得回家。” “我开车送你。” 司徒正难得用温和的嗓音跟冯琪说话,冯琪却根本没闲情去体会其中变化。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冯林愈,那些人最初的目标应该是她才对,在他和白氏母女发生争执时暴露了身份,绑匪便临时改变主意,将他带走。 “不用管我。”冯琪现在确实没有心情开车,但他不想司徒正牵扯进她家的私事。 “我把你送到门口就走。”司徒正不由分说地把冯琪塞进车里。 回长岛的途中,冯琪一句话都没说。 司徒正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次,每每都想开口,每每都欲言又止。如同他承诺的那样,冯琪下车后,他就径自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时,不光是冯译林,白氏母女也都在,三人坐在沙发里,脸色像石灰般惨白。显然已经知道冯林愈被绑架的事,想必是绑匪打过电话了。 看到冯琪进来,冯译林大怒地反手将烟灰缸摔在地上:“还知道回来!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 白氏母女红肿的眼睛也怨恨地瞪向冯琪,所有人都认定责任在冯琪身上,是她没有看顾好冯林愈,才让他被人绑架。 冯琪知道整件事她难辞其咎,如果不是心生嫉妒,她不会缠着司徒正干出那样的事,如果她一开始就跟冯林愈一起离开,他就不会出事。然而脑海里闪过白氏母女虐待冯林愈的画面,冯琪心头的火也控制不住。 “不要说得你们很关心小愈,我让他一个人落单是有责任。可你们呐!你们不也丢下他一个人在车库?为什么你们平安回家却没有带上他!” 听冯琪提到车库,白氏母女的脸更加煞白。 冯译林虽然不明白其中曲折,但也知道事实并非是白家母女先前说的那样,对冯琪的愤怒也淡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小愈的安危要紧。” “是啊,冯叔叔,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小愈。”白霜哭着拉住冯译林的手臂。 见此景象,冯琪明知道白氏母女是在演戏,她却没心情去拆穿。不论如何,冯林愈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的人生安全最为重要,其他都可以先放下。 冯译林合握的手上青筋交错,宛如长春藤缠在树枝上,半晌后,他叫来管家Benson,让他去准备现金。Benson在应下的同时,多问了一句:“冯先生,需不需要报警?” “我来报警。”冯琪拿出手机,按下911,却被白霜一把抢过。 “你现在报警是想害死小愈吗!” 冯译林也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好办,贸然报警恐怕会被撕票。” “不报警就保证他们不会撕票?”冯琪冷笑,拿到钱后再撕票的绑匪在纽约难道还少?眼前的冯译林,那个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冯琪看着他觉得异常陌生。岁月终究是磨平他的锐气,也丧失了一个父亲该有的担当。 “你老了。”冯琪夺回手机,如此说道。 在她视线之外的地方,冯译林黯然垂下眼帘,他的脸在灯光下染上一层哀色。 “Chasel……” 冯琪拨通了电话,眉心拧成个“川”字,她知道多耽搁一秒,对冯林愈的威胁就大一分。 等待的过程漫长得让人绝望,冯译林和白氏母女坐在客厅,冯琪一个人站在阳台,时而托腮思考,时而拿着电话来回走动,红艳的嘴唇几乎要被她自己咬破。 “是吗?我知道了,你先带人过去。” 冯琪走回客厅,她的话另外三人已经听见。撇开白氏母女的目光,冯琪直勾勾地盯着父亲,目无表情地说:“地点已经锁定了,等消息吧。” “既然知道了绑匪藏匿的地点,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警察去救人?”白冰冰问。 冯琪没有理她,折腾到现在她滴水未进,得知Chasel查到了绑匪的消息,她才略放心些,肚子一下就叫嚣起来。 白冰冰没有从冯琪那里得到想要的信息,便只能摇晃冯译林。 冯译林也是不解地摇头,一口一口猛吸着烟,手掌大的烟灰缸里早已杵满烟头,烟灰都散落在桌子上。一个小时后,冯家大门被敲得震耳欲聋。 Chasel手下的壮汉粗鲁地拎着弱鸡似的冯林愈,把他丢了进来。 白冰冰和白霜见到人立刻哭着扑了过去,冯琪靠在阳台边,发现冯林愈也正在看她,没有表情,什么也没说,心底却如同沉石落地。电话再次响起,她一边接通,一面转头离开。 冯译林拥抱着儿子,同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走进厨房的女儿的背影。回想起方才冯琪打的每一个电话,说的每一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曾经捧在手心女儿已经成长到他完全不了解的地步,如果不是今天的事,他都不知道冯琪手上有着什么样的人脉。 比起外头温馨的大团圆场面,冯琪冷冷地盯着门口的白氏母女,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声音带着肃杀之气:“继续查,警局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可以把那两个人保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