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这是你欠我的 “我回来了——夏子茜。” 黑色的字体平淡无奇的出现在顾蓓蓓的手机上,然而就是这七个字成功的让她一张俏脸没了血色。 夏子茜?她怎么回来了? 陌言知道了吗? 顾蓓蓓颤抖着手指,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好,这里是许总办公室。” “你好,我找陌言。”听到女人的声音,顾蓓蓓心里一抽,直到女人说完话,她才意识到这人是许陌言的秘书,而不是那个人。 “许总不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秘书的语气虽然依旧客气,但是明显的多了几分疏离。 想必是把她当成了那等处心积虑想要上位的拜金女,也难怪了,许陌言在外界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个钻石单身汉,即使他们已经结婚五年。 “那他去了哪里?” “小姐,许总在开会,你若是有急事可以拨打他的私人号码。”说完,秘书就语气冷硬的挂了电话。 徒留顾蓓蓓握着手机失神。 私人号码? 她若是知道许陌言的私人号码,怎么还会把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来。 想想也真是可笑,五年了,她居然连自己老公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坐立不安的顾蓓蓓直接向领导告了假,然后迫不及待的赶回去。 顾蓓蓓回到家,打开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有男人的西裤,衬衫,那是她早上为许陌言准备的。 再往里走,还能看见女人的连衣裙,性感的宝石蓝,显然不是她的。 顾蓓蓓呆愣的看着沙发上的内衣出神,直到身后传来声响,她才转了过去。 “你来了?要不要喝点咖啡,我刚煮好的!”女人穿着一件很眼熟的性感睡衣,那是顾蓓蓓打算给许陌言的惊喜。 如今倒是先给了她自己一个“惊喜”! “夏子茜?”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吗?”女人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手里的咖啡杯,纤细的手腕几近透明。 “你!”顾蓓蓓捏紧了拳头,“夏子茜,你别搞错了,这里是我家!” 看着夏子茜一副随意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会以为,她是客人,夏子茜才是主人。 夏子茜耸了耸肩,没有回答顾蓓蓓的话,而是好不自在的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顾蓓蓓,好久不见,我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 “是啊,我的东西,你这只占巢的斑鸠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了?” 顾蓓蓓心头一紧,强逼着自己开口,“占你的东西,五年前明明是你先离开的,是你先不要他的!这五年陪着他的人是我,现在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我离开!” 女人似乎被戳中了痛楚,一张精致的脸颊扭曲在了一起,“你还敢提!五年前,要不是你告密,我和陌言怎么可能会分开!你喜欢陌言,所以见不得我们在一起,甚至为了你的私心,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怎么敢!所以,你现在的一切,原本都该是我的!” 说到激动处,夏子茜站起身来,逼近顾蓓蓓,手里的咖啡毫不留情的自头顶倒了下去,“看看你现在的模样,黑直长发,素色的长裙,连一举一动都在模仿我,怎么,当我影子的感觉就那么好吗?你以为,你这样,陌言就会爱上你,痴心妄想!” “赝品就是赝品,即使和真的再像,也一文不值。” 夏子茜边说,边用空了的咖啡杯磨蹭着顾蓓蓓的脸颊,“看着我!” “看我和从前还像吗?” 不,不像了。从前清纯可人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一个性感迷人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可是即使我变了,但是也改变不了陌言爱我的事实!” 顾蓓蓓没出声,她低着头,任凭咖啡渍滑落,长发贴着脖子,湿漉漉的难受,但是她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夏子茜说的都是真的,她赤裸裸的剖开了那些丑陋低劣的想法,摊在两人的面前。 那些曾经被顾蓓蓓刻意忽略的事实。 她知道,许陌言深爱着夏子茜,当年夏子茜和他分手,几乎带走了这个男人生命里所有的阳光。 顾蓓蓓怎么忍心看心爱的男人如此伤神,于是她陪着他。 而且还刻意去模仿夏子茜的一言一行。 从穿着打扮到饮食习惯,甚至是说话的样子,微笑的角度,她只不过是想许陌言能够多看她两眼。 即使成了夏子茜的替代品,她也心甘情愿。 为了这个男人,她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她求的不过是这个男人一点点的关注。 可是看着夏子茜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她痴心妄想! 正文 第二章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五年,她把许陌言当成了生命的全部,她生命中的太阳。 许陌言说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好,她可以不说,她选择隐忍。 许陌言说他忘不了夏子茜,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上她,好,她可以等,等男人能够明白她的好,在心里为她留一个小小的位置。 只是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她愿意就这么静静的守护着他。 可是五年,五年的掏心掏肺换来的是什么! 是男人的不耐烦和漠不关心,甚至在夏子茜刚回来的今天,就明目张胆的把人带回了家,在他们的家里,他们的床上乱搞,完全没把她这个老婆放在眼里。 如果许陌言站在她的眼前,顾蓓蓓真的很想问一句:许陌言,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怎么?哑巴了?还是羞愧的已经说不出来话?” 夏子茜还在继续挑衅,她毫不留情的刺激着顾蓓蓓敏感的神经。 被夏子茜说中了心事,顾蓓蓓烦躁的推开了近在咫尺的身影,女人柔顺的秀发被扯断了几根,留在了顾蓓蓓的掌心。 砰! 夏子茜被推开,她手里的咖啡杯碎了,碎片扎在她的手上,鲜血顿时就流了下来,淡淡的血腥味窜进了顾蓓蓓的鼻孔。 “夏子茜,我不是……”故意的。 “茜茜!”浑身只穿了内裤男人急匆匆跑了出来,看都没看边上的顾蓓蓓一眼。 他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夏子茜,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看着男人要走,顾蓓蓓下意识的拉过了他的胳膊,“我不是……故意的,我……” “滚!”男人嫌恶的睁开顾蓓蓓的手,好像她身上有什么病菌似的。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他抱着夏子茜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顾蓓蓓呆在原地,愣愣的没有男人毫不犹豫的绝情背影。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 折腾了半夜,终于安顿好了夏子茜,许陌言回来拿换洗的衣服。 等他到家,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在沙发旁边蜷缩成一团的顾蓓蓓。 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人眼睛疼,顾蓓蓓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 她看到站在门口的许陌言,赶忙迎了过去,“陌言,你回来了啊……” 许陌言看着这张脸,就下意识的想起了夏子茜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根本理都没理顾蓓蓓,板着一张俊脸就往卧室里走。 顾蓓蓓心慌的站起身,不顾酸麻的双腿追了过去,“陌言,我,我有话说。” 可是许陌言就和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还随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剧烈的响声吓得顾蓓蓓一缩脖子,同时她心里也感到非常的委屈,她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顾蓓蓓努力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是心里却已经成为了一片汪洋。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的门才重新被打开。 顾蓓蓓忍着眼泪望过去,就看到许陌言手里拿着一只行李箱。 他要去哪? 顾蓓蓓慌了神,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许陌言曾经的警告,手足无措的上前拉住了男人的手,“陌言,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她……” “放开我!”男人剑眉倒竖,眸子里写满了不耐烦。 “陌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夏子茜说……所以我才会……” 许陌言用力甩开女人的手,顾蓓蓓一时不察,跌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你的意思是茜茜故意刺激你,你被逼急了才会推她,你是无辜的,是吗?” 本来就是这样的。 可是看着男人布满寒意的眼睛,顾蓓蓓只觉得喉咙被塞了东西,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即使说了,男人也不会相信。 “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一下子……”男人似有不忍,面上都是对夏子茜的怜惜,“茜茜的手毁了,以后再也不能弹钢琴了,你知不知道!” “可是即使这样,茜茜也在为你开脱,没有一句责怪,可是你呢!” 许陌言的语气越来越冷硬,生生的变成一根钢针刺进顾蓓蓓的心里,“从我回来到现在,你只顾着撇清关系,没有问过她一句,你可真行!” 说完这些,许陌言喘了一口气,然后讥笑道:“顾蓓蓓,你庆幸吧,若不是茜茜为你求情,我早就废了你!滚!” 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一丝停留。 顾蓓蓓似乎被吓着了,直到听到外面车子发动的声音,才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呐喊:陌言,不是那样的,她是推了夏子茜一把,可是力道小的连只蚂蚁都捏不死,而且家里的咖啡杯是她亲手挑选的好东西,怎么会那么容易碎! 正文 第三章 求你,相信我一次 顾蓓蓓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马路上,正好看到车子从车库里出来,顾蓓蓓狼狈的拍打着车窗,“陌言,你下来,我可以解释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面对顾蓓蓓乞求的眼神,许陌言的反应给了最好的答案。 他使劲一踩油门,顾蓓蓓来不及躲开,就被快速启动的车子带到了,膝盖生生搁在了地上,血顿时就留了下来。 可是她就跟没感觉一样,还想爬起来,追上去。 老天似乎也感受到了顾蓓蓓的绝望,跟着怒吼着。 先是一道如雷蛇般的闪电划破天际,随后有雷声传来,炸在人的耳边,嗡嗡作响。 大雨倾盆而下,砸在顾蓓蓓娇小的身影上,毫不留情。 许陌言从倒车镜里看到冒雨追赶着的身影,眼底滑过一丝犹豫。 他放慢了车速。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 “喂?” “陌言,是我。我看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有点担心。你还是别过来了,医院里有医生和护士在,我没事的。”夏子茜的声音满是担忧,她知道,许陌言很吃这一套。 果然。 “不可以,不亲自照顾你我不放心!” “好!”电话那头的夏子茜温柔的应了一声,然后又犹豫着开了口,“陌言,你回去……没和蓓蓓吵架吧?你别怪她,毕竟她也不是故意的。” 许陌言厌恶的一皱眉,夏子茜的善良懂事让他想起了顾蓓蓓刚才为自己辩解的样子。 “你啊,就是太善良,所以才会被人欺负。手都成那个样子了,还在帮伤害你的人说话。” “像她那样的人,才不值得你同情!” “陌言……我……” “好了,你乖乖的休息,我一会就到了,陪你吃夜宵,嗯?” “好!” 许陌言含笑着挂掉了电话,然后再也没有心软的加快了车速。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中,也消失在了顾蓓蓓的视线里。 顾蓓蓓绝望的抱着肩膀,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 因为雨势太大,看不见路面,所以当有路灯晃过来的时候,顾蓓蓓没能反应过来,她只是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 “砰!” “呲啦!” 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盖住了身体摔倒了声音。 顾蓓蓓被车子撞到,摔了出去,不幸的后脑勺先着地,所以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顾蓓蓓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梦见了许多从前的事情。 梦里,她和许陌言还有夏子茜还没有闹翻,他们三个还是很好的朋友。 许陌言和夏子茜是一对模范情侣,而她从小就深爱着许陌言,只不过无人知晓。 有一次也是这样的阴雨天,她为了给许陌言送生日礼物,生生在男生宿舍楼下等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才等到姗姗来迟的人影。许陌言温柔的揽着夏子茜的肩膀,有说有笑的样子。 也不知道许陌言说了什么,夏子茜红着脸捶了几下男人的肩膀,那娇羞的模样连她看了都觉得心动。 顾蓓蓓抱着怀里的箱子,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 于是她在两人快接近楼下的时候,落荒而逃,那个礼物终究没有送出去。 而她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险些烧成了傻子。 从高中到大学,顾蓓蓓绝望的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暗恋,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有些很阴暗的想法。 如果,如果两个人分手就好了,那样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可是许陌言和夏子茜一直甜甜蜜蜜的,形影不离。 直到大学毕业,许陌言的妈妈强制的分开了这对小情侣,而许陌言却误会是她告的密。 听说当年他们分开的时候,夏子茜已经怀了孕,但是被许妈妈压着做了人流手术,然后把人送出了国。 所以这么多年,许陌言一直在恨顾蓓蓓。 五年来,顾蓓蓓无数次想要解释,根本不关她的事。 可是在面对许陌言厌恶而嘲讽的眼神时,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永远都记得,夏子茜走之后,许陌言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抱着她照片流泪的样子,那样的脆弱,又深情。 只可惜这份深情,给的不是她。 那个时候,许陌言课也不去上,家也不回,睁开眼睛就喝酒,然后抱着酒瓶子入睡,生生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顾蓓蓓也陪着他翘课,像老妈子一样照顾他。 听着他醒着念夏子茜的名字,睡着了念夏子茜的名字,自虐似的戳自己心窝子。 后来她甚至去模仿夏子茜的一言一行,把自己活成了第二个夏子茜的模样,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代替不了夏子茜在男人心中的位置。 她本以为五年过去了,他们的关系也该有所缓和。 可是夏子茜的归来,直接把她打回了原型。 正文 第四章你还想怎么样? 许陌言不爱她,他依旧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恨她! 就像是夏子茜说的那样,她永远都是一个上不的台面的赝品。 顾蓓蓓心头苦涩,眼睛有些湿润,她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毫无生气的白色。 她在医院? “你醒了?” 听到身边有陌生男人的声音,顾蓓蓓明显有些呆愣。 她转过头,就见床边坐着个清俊异常的男人,微光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不好意思,昨天是我的司机疏忽,撞伤了你。”这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清亮中又透着一股子冷意。 男人的身体转了过来,顾蓓蓓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深邃迷人的五官,剑眉凌冽,嘴角弯曲的弧度略微柔和了他慑人的气场。 最吸引人的还是他那一双含水的桃花眼,这样的眼睛若是生在女人的身上定是倾国倾城。 但是生在男人的身上,总觉得有些过去妖娆。 还好,这人的气质太过正直,倒是无需担忧。 “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你不要担心。”看的出来男人在安抚她。 顾蓓蓓柔柔的一笑,“谢谢你。” 还好这人有点责任心,不然若是趁雨势跑掉了,说不定她现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老大!”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人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模样,“会议马上就开始了,股东们还等着……” 男人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回过头看了看顾蓓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蓓蓓摇摇头,没有说话。 男人凝眸看了她一会,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顾蓓蓓。 “身体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嗯。” 说完,西装男走进病房,推着那人往外走去。 这时顾蓓蓓才注意,原来男人刚刚坐的一直都是轮椅。 她心里暗暗觉得可惜,那样一副好样貌好气质,居然是个残疾人。 她拿起手里黑底烫金的名片,只见上面只有一窜数字和一个名字——拓跋羽。 拓跋羽? 拓跋这个姓在H市并不常见,而身世显赫的也就那么一家。 难道这人就是拓跋家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BOSS! 这个拓跋羽极少出现在外人面前,甚至连一张单独的照片都没有流出来过。 很多人都怀疑,拓跋家这一代根本没有什么继承人,不过是为了掩耳盗铃,给外人看的。 再想想刚才的情形,顾蓓蓓有些了然,怪不得,那样矜贵清冷的人物,怎么会愿意坐在轮椅上,受人指点。 不过即使失去双腿又如何,拓跋羽依旧是天之骄子,坐拥亿万财富。 不像她,事业和婚姻都是一团糟,毫无所成。 顾蓓蓓最后还是把名片收了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用呢! 借了护士的手机给画廊打了个电话,可是刚一接通,那边就哭天喊地起来。 “Carlo?Carlo你可算是有消息了,你快来画廊一趟吧,警察说咱们工作室私藏毒品,责令关门,接受调查,Amanda想拦,结果被他们给带走了。现在画廊里面乱成一团了!” “怎么会这样?”顾蓓蓓一脸震惊的从床上爬起来,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是真的,Carlo!”Jose急切的重复着,“现在该怎么办啊?画展的票都放出去了,若是不能按时开放,咱们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是啊!Carlo,你快回来吧!” “Carlo……” 旁边还有几人在搭着腔,有个女音甚至都带上了哭腔。 这个时候,顾蓓蓓反倒冷静下来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就全完了。 她用力捏住掌心,控制住不断颤抖着的手,“你们别急,等我回去,会没事的。”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 顾蓓蓓跌在床上,眼泪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伤害”了夏子茜,许陌言怎么可能不为她出气。 她还想着,是不是夏子茜伤的太重了,所以那人一时之间没有腾出时间来收拾她。 原来在这等着呢! 许陌言还真是狠啊!居然要毁了她一手建立起来的画廊! 顾蓓蓓咬着牙,最后还是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好,这里是许总办公室。” 啪! 听到秘书甜美的声音,顾蓓蓓一下子就挂断了。 是啊,夏子茜受了伤,许陌言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回公司去工作,现在一定是在病床前嘘寒问暖吧。 想了又想,顾蓓蓓把上午收到的那条短信翻了出来,然后拨了回去。 “嘟嘟嘟……” “喂?” “是我。” “是蓓蓓啊!” “我……” “她还有脸打电话来!” 夏子茜还没来得及和顾蓓蓓说话,电话就被男人抢了过去。 正文 第五章我要你跪下来,道歉! “顾蓓蓓,你要干什么!” 顾蓓蓓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干什么。” 也许在许陌言眼里,她就是那清嘴獠牙的洪水猛兽,而夏子茜则是不谙世事的纯洁小百花。 “那就不要打电话来!”然后也不等顾蓓蓓说话,那边就已经没有了声音。 为了画廊,顾蓓蓓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打了过去。 可是很快就被挂断了,再打那边只是提醒用户以关机。 原来许陌言已经厌恶她到如此地步。 顾蓓蓓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先回画廊从长计议。 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她身上还穿着一身病号服。 “Carlo,你怎么这个样子就过来了?”前台linda看着这个样子的顾蓓蓓很是惊讶。 顾蓓蓓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其他人呢?” “Carlo!” “Carlo!你来了!” 几个人团团把顾蓓蓓围住,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顾蓓蓓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好了,现在谁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来吧!”说话的是画廊的一位经理人——Aaron。 “上午我们刚开门,准备做最后的确认工作,突然就从外面来了一堆警察,说工作室私藏毒品,Amanda不服气,就去理论了几句,结果就被人以妨碍公务的缘由给带走了!” 听完Aaron的话,顾蓓蓓的眼前就是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 许陌言,这是在警告她,他在用画廊威胁她! 而她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一样,只能任人宰割,无力反抗。 “不要担心,这件事我去解决,一会Amanda就回来了。” 顾蓓蓓说着大步流星的出了画廊,她还能够听到身后员工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天知道,她其实一点办法也没有。 事到如今,她只盼望那人能看在这么多年“夫妻情分”上,给她留一条活路 出了画廊,顾蓓蓓失魂落魄的蹲坐在街边,把整个头埋进膝盖,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舔舐着伤口。 许陌言…… 看来她还是要去找许陌言,即使再难她也必须让那人松口,她不能让画廊夭折在她的手上。 顾蓓蓓撑着膝盖回了家,换了衣服之后就四处找寻许陌言的身影。 她去了公司,连鬼影子都没看见,最后还是花钱找私家侦探才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顾蓓蓓没想到居然那么巧,夏子茜居然和她之前住的是同一家医院,她倒是做了无用功。 问了护士,顾蓓蓓终于找到了夏子茜的病房。 她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顾蓓蓓,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陌言,你不用一直陪着我的,公司有事你就去忙吧,我看你手机一直都在响。” “不用管它,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可是……” “好了,乖,躺好休息!” …… 病房里,一男一女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顾蓓蓓的耳朵里。 她不得不承认,即使做了再多的心里建设,也没有办法坦然的面对这样的情形。 许陌言对夏子茜有多好,她一直都知道,如今不减反增。 她从来就没有取而代之的机会。 顾蓓蓓呼气,白着脸将手搭在了门把上。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开开了。 许陌言一见是顾蓓蓓,顿时整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你怎么在这?” 顾蓓蓓脸色也不好看,“我为什么来这里,你心里不应该很清楚吗?” “哦?对于你顾大小姐的行事作风,我还真不清楚!” “陌言,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这么夹枪带棒。”没有什么比心爱之人这样冷嘲热讽的态度,更让人心凉的了。 许陌言闻言一笑,“既然顾大小姐不愿意听,那么左转,好走不送!”说着,就想要关门! 顾蓓蓓慌忙用手拦住,“陌言,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就好了,别伤害无辜。” 男人的笑容更大了,他屈身压近了顾蓓蓓,“我恨你?顾蓓蓓,你也配!” “若不是茜茜一直在劝着我,你早就不在这里了!你真当我不敢动你,不敢动你们顾家吗?” 我……我当然不会奢望你对顾家手下留情。 “陌言……” 顾蓓蓓刚开口打算说话,就听见从病房里面传出了一道温柔的声音,“陌言,是蓓蓓来了吗?” 两人都没有回答,许陌言挡在门口,皮笑肉不笑的道:“要想我原谅你也可以,那你就跪下来道歉,只要茜茜原谅你,那我就不追究。” “……”顾蓓蓓的身子一僵,摇摇欲坠。 她睁大了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许陌言。 难道非要这样折辱她吗? “怎么,顾大小姐做不到?觉得羞辱,觉得我是在故意为难你?”许陌言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没错,我就是在羞辱你,你要怎么办?” 顾蓓蓓攥紧了拳头,尖利的指甲刺进了柔软的掌心,可是她居然都不觉得痛。 仰头逼回要溢出的泪水,顾蓓蓓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做!只希望你能够说话算话。” 正文 第六章 你不想委屈她,那我呢! 男人耸了耸肩,没有说话,似乎并不相信顾蓓蓓的话。 顾蓓蓓推开身前的男人,她一进去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夏子茜。 夏子茜身上披着男人的西装,安静的样子让人看上去很是舒服。 可是只有顾蓓蓓知道,这个女人温柔的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恶毒的心思,那些能够让她万劫不复的小手段。 可是说实话,她现在并不是那么恨夏子茜,即使这个女人假装受伤嫁祸给她,她也不恨。 归根到底还是她自己下贱,非要扒着一个不爱的男人,不然夏子茜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伤不到她分毫。 如果她没那么爱许陌言就好了,也许现在就没有多难过。 “蓓蓓,你来了,我已经没事了,都是陌言大惊小怪!”夏子茜笑骂了一声,虽然听起来像是责怪,但是看在某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伤害。 顾蓓蓓勉强的弯了弯嘴角,然后大步走过去,站在了夏子茜的床边,“我……” “蓓蓓,你怎么了?”夏子茜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在表达自己的关心。 顾蓓蓓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夏子茜,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说着,她屈膝,直接跪在了地板上。 这一跪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么干净利落。 因为顾蓓蓓知道,如果不让许陌言满意,那么毁的不仅仅是她,是Amanda和画廊,还会有无数和她有关心的人,比如顾家。 所以她别无选择。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她已经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也感受不到膝盖的疼,因为那些都比不上心口那一道道正在流血的伤疤。 顾蓓蓓在这个女人面前低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也遮住了她脸上那痛苦的神情。 自然,她也没看到许陌言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 其实许陌言说让她下跪道歉,不过是一时戏言,他就是想故意羞辱顾蓓蓓,而且他也看不得这个女人一脸的苦大仇深,好像他欠了他多少债一样。 他就是要撕破这个女人脸上的面具! 但是此时看着顾蓓蓓卑微的跪在病床前,他心里没缘由的有些烦躁。 “蓓蓓,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夏子茜说着赶忙挣扎起来去扶顾蓓蓓,低垂的眼眸遮住了其中的嘲讽和浓烈的恨意。 她知道,陌言果然还是爱着她的! 顾蓓蓓,这些屈辱都是你应得的,这一点点痛苦和我五年来的煎熬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你放心,我都会连本带利,一点一滴讨回来的! 天知道,当她终于找到机会回国,居然得知顾蓓蓓和许陌言结婚的时候,心里有多嫉妒和愤怒! 这个女人,居然趁她不在,成了许夫人,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她怎么可能甘心! 她就是要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陌言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顾蓓蓓,你不过是陌言无聊用来玩弄的替代品,一个随手可以丢弃的玩意! 夏子茜搀扶着顾蓓蓓,嘴里还在埋怨着,但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甚至在许陌言看不到的位置,悄悄朝着顾蓓蓓的方向投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过可惜,顾蓓蓓没有接收到。 她转过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看着许陌言,“这样,你满意了吗?” 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许陌言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冷硬开口,“顾蓓蓓,你若是真的识相,就该现在和我去民政局离婚!” “茜茜她等了我五年,五年前是我自己没用,没能保护她,所以才失去了我的心爱之人。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我不能再对不起她,让她等下去。” 顾蓓蓓猛地抬起头,咬着牙质问,“所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她一个名分,怕委屈了你心爱的人,是吗?” “是!”男人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样的态度犹如最后一根稻草,泯灭了顾蓓蓓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带着些许看透红尘的意味,泪水从她白净的脸颊肆意横流,“那我呢,我对你来说,又算是什么?” “五年来,你和我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你总是说忙,那好,我不打扰你,我等你。你说要有私人空间,好,我给你,你事业受阻,面临破产,我停了手头的工作陪着你一单一单的生意跑,直到你重新振作起来,可是在外人眼里,你一直都是单身,我甚至还比不上你的秘书,至少她还知道你的私人号码,而我怕是早就在你的黑名单里了。你说她等了你五年,所以你不想辜负她,要和我离婚。” 正文 第七章 你不配! 顾蓓蓓瞪着许陌言,继续道:“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妻子,情人,还是个连狗都不如的玩意!你可以羞辱我,甚至打我骂我,我都认了!谁让我顾蓓蓓就是贱!我爱上了你!可是现在你的白月光回来了,你就要把我一脚踢开,许陌言,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和你认识十几年,结婚也五年了!即使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可是你看看,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无动于衷。许陌言,求你告诉我,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还想我怎么样!你说啊!” 顾蓓蓓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她把这么年受到的委屈和苦楚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之前她幻想的那些情分,原来只是骗自己玩玩的! 许陌言,从来不会对她有半分的心软,哪怕是同情!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而她的是奢望,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的绝望! 许陌言恨她,怨她!他对她,只有怨恨,羞辱,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这么多年,她为了他,可谓是掏心掏肺,就差把血都流干了。 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就是这个男人一脸不为所动的让她听话些,把许太太的位置交出来,给另一个为他受了不少委屈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甘心! 顾蓓蓓满腔的愤懑,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一刀捅死许陌言,然后扒开他的胸腔,看看这个人的心脏是不是石头做的! 许陌言被这样的顾蓓蓓吓了一跳,最后还是冷着脸说道,“顾蓓蓓,这些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可从来没有逼过你!” “是啊,都是我自愿的!”顾蓓蓓摇晃着身体,倒退了一步,心头的苦涩怎么都压不住。 偏偏许陌言还不打算这么放过她。 “顾蓓蓓,俗话说的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有逼过你对我好吗?别忘了,五年前就是因为你的告密,我才会和茜茜分开,所以都是的错。你不过是在赎罪!” “而且,你忍受不了,可以随时离开,我从来没有拦过你!” “别给我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当年你怎么对茜茜的,你心里清楚。结婚之前我就说过,我娶你,就是为了折磨你,是你自己非要嫁给我的,现在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许陌言也来了真火,他像一只被惹怒了的狮子。 什么话恶毒他说什么,而且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的软肋。 毕竟,她是那么的“深爱”着他啊! “我……我不过是爱你……”女人有些傻兮兮的反驳了一句。 “怎么?”许陌言冷笑,“你爱我,我就非得爱你吗?” 这一句话,直接让顾蓓蓓跌进了十八层地狱。 对啊,许陌言说的没错,谁说自己爱他,他就得回报了,所以一切都是她自己犯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那么痛,从心脏中间开始蔓延,然后一点一点传遍四肢,最后深入骨髓,毫不留情。 让她没有一丝可以躲藏的地方。 好痛! “陌言,你别这样……”夏子茜压住心里的喜悦,脸上挂着担忧,“蓓蓓,你也别往心里去,陌言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你别当真,这五年来的付出,他怎么可能看不到?你放心,我们会补偿你的!” 当然不会看不到,只不过是看到也当没看到,因为他不爱她,所以不会心疼她。 因为不爱,所以看不到她五年来的付出,看不到那么多个陪伴的日日夜夜,看不到她熬夜照顾的身影,更看不到她此时身上的病号服。 因为不爱,所以一切都可以不关心,不在意。 顾蓓蓓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补偿,你说补偿?那我倒是想要看看,许大总裁打算怎么补偿我?” “是郊区那栋别墅,还是许氏的股份,或者说是许太太的位置?” 她每说一样,夏子茜的脸色就难看一份,因为在她的心里,这些东西都是她和她未来孩子的,一分一毫都不可能会分给顾蓓蓓。 但是此时她根本没有办法反驳,毕竟顾蓓蓓到底还是许陌言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结婚证上的另一个人。 “蓓蓓,你别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你想错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她故意现出一副恶毒的嘴脸,反正在许陌言的眼中,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所以,夏子茜,这个男人我可以不要,不过你倒是想用什么东西来补偿我?” “这……” 夏子茜暗恨,但是她开不了口,哪个都是在她的心上割肉。 许陌言在一旁,不屑的一笑:“顾蓓蓓,原来这就是你的打算。你放心,许家的东西你一分都带不走,因为你不配!” 正文 第八章 我的手赔给她 许陌言小心翼翼的抬起夏子茜的左手,“你别忘了,茜茜的手是你伤的,她以后都不能弹琴了,若不是茜茜求情,你早就被警察带走,下辈子就等着吃牢饭吧,到时候你不想离婚,也得离婚!” 嘶! 许陌言的话,让顾蓓蓓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因为早就麻木了。 这就是许陌言的真面目吗? “许陌言,你别太过分了!”顾蓓蓓换上了坚强的外衣,“你和夏子茜随便怎么乱搞,我无所谓,但是想要我离婚,那你是在做梦!” 她看着夏子茜冷笑了一声:“我就是要霸占着许太太的位置,我就是不离婚,而你……”她一指夏子茜,“永远都是个小三,是个第三者。” “许陌言,你要是真的爱你这个小老婆,那就自己去和媒体说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和外界解释这一夫二妻的生活。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理解你们之间的真爱?” 顾蓓蓓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在许陌言的眼中,她本来就是个这样恶毒不择手段的女人,那她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做想做的事,何必来委屈自己? “顾蓓蓓,你还要不要脸!”听到顾蓓蓓的“豪言壮语”,许陌言的面色顿时黑得犹如锅底灰。 “不要脸?对啊,我就是不要脸!”她微微一笑,挑衅的姿态十足,“而且,更不要脸的还在后头!”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这么多年浪费在你身上!你不是不愿意碰我,你不是觉得恶心吗?那我们就各玩各的!你就等着自己的脑袋上绿成一片大森林吧!” “顾蓓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顾蓓蓓倔强的一扭头,“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一直守着你这么个又臭又硬的石头,捂都捂不热!既然你不把我这个老婆当回事,那我也不用为你守身如玉,你敢在家里玩女人,我就敢出去给你戴绿帽子!” 许陌言被气坏了,他再次举起夏子茜的手,威胁道:“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个‘戴罪之身’!” 咬紧唇角,顾蓓蓓的那股子倔劲也上来了。 他不就是抓住了她“伤害”了夏子茜手这个把柄么,所以才处处为难,既然这样,她就还他一只手! 顾蓓蓓推了许陌言一把,她暗骂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来找这个男人求情! 她举起自己的左手,然后以迅雷之速拿起了床头柜子上的刀,那是许陌言给夏子茜削水果用的。 毫不留情的一刀,直接穿透了顾蓓蓓的手背,刀尖从掌心露出来,鲜血迅速流了出来,在她的脚下结了一滩。 偏偏顾蓓蓓还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举起了还插着刀的左手,“夏子茜,我还你一只手,满意了吗?” 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许陌言去的。 “妈的!”许陌言难得的爆了句粗口,“顾蓓蓓,你疯了吗?” 是啊,她是疯了,早在遇见许陌言,在爱上这个男人的那一刻她就疯了。 这条路,她已经万劫不复。 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而她也只能在这个深渊里,等死。 “啊!!!”夏子茜被吓了一跳,许陌言白着脸就想过去,他心里不是不动容,连带着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夏子茜清楚的看见了许陌言眼中的心疼,她暗叫不好,于是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陌,陌言,我,我的头好痛,我的手,啊!都是血,好痛!” “茜茜,你没事吧,茜茜!”男人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医生!医生去哪里了!医生,快,快过来!’ 说着,他抱起女人跌倒的身体,往外冲,没有再看一眼摇摇欲坠的顾蓓蓓。”呵……”顾蓓蓓看着掌心,钢制的刀尖闪着清冷的光,似乎在嘲讽她此时有多难看。 她甚至有些自嘲的想着:看来这些血是白流了。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夏子茜在装晕,可是那又如何。 夏子茜哪怕是断根头发,在许陌言的心里都犹如重症,心疼的不得了,而她,即使是缺胳膊断腿,也换不来男人的半分怜惜。 她早该知道的! 顾蓓蓓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了病房。 可是没几步,她就开始眼前发黑,毕竟留了那么多的血。 最后,她还是没坚持住,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闻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味道。 有些干燥的烟草味,窜进了她的鼻孔。 看来是有人经过,救了她。 顾蓓蓓心想着:还好,她不用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等死,还能捡回一条命。 正文 第九章 你想寻死? “这是哪里?”顾蓓蓓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熟悉的白色,她上午似乎刚从这里离开没多久。 看来她昏迷之前的意识似乎没错,确实有人救了她! 不过救了她又怎么样呢? 像她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的好。 至少死了就一了百了,没那么痛苦了。 “怎么?没死觉得很失望!”男人的身上冒着冷气,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 顾蓓蓓没有力气和他理论,而且她和这个男人真的不熟。 “不说话?默认了?” “先生,我们不熟,我死不死都和你没关系!” 这话直接噎得拓跋羽哑口无言,是啊! 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教,不过很快就是了,不急不急。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居然勾起了一抹有些阴森的微笑。 但是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刚出院就把自己又弄了进来,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还是像当年一样,傻里傻气的! 拓跋羽的拇指和食指不停的磨蹭着,那颗高密度的大脑不停的运转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某个小女人乖乖的钻进来。 “那个,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太好,谢谢你救了我!” 拓跋羽头都没抬,顾蓓蓓心里偷偷嘀咕:这人不是生气了吗?怎么这么小气! 她鼓起勇气,再次开口:“拓跋羽,谢谢你!” “哦?”这次男人终于有了反应,“古人云,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就是不知道顾小姐打算怎么报答我?” 这人! 眉头微皱,顾蓓蓓有些疑惑,这人在调戏她? 不会吧! 外界不是说拓跋家那位大少爷性格阴暗,不喜见人,犹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高岭之花,她不是认错人了吧! 可是H市有名有姓的拓跋羽就这么一个啊! “怎么,顾小姐打算视而不见,不想报答我这个救命恩人?” 顾蓓蓓回过神,目光清亮,“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这个……”男人的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动,摆出一副思考的姿态。 拓跋羽很有兴致的看着女人在他的注视下,脸色微红,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子。 “不如……请我吃饭吧!” 听到这个要求,顾蓓蓓明显舒了一口气。 “怎么,顾小姐很失望,难道你以为我会说让你以身相许?” “怎么可能!”顾蓓蓓一脸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怎么可能会这样想! “我可是有妇之夫!” 听到顾蓓蓓这么说,拓跋羽的脸色明显不好了起来。 “顾小姐,你们……”医生站在门口没敢进来,看着他们针锋相对。 “进来吧。” 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了病床前,眉目间还带着些未褪的青涩。 “顾小姐,你的左右软组织损伤严重,虽然经过治疗这只手保住了,但是以后怕是再也不能提重物了。” “那,还能拿画笔吗?”顾蓓蓓睁大眼睛,乞求的看着决定他生死的男人。 “这个……”男人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顾小姐是左撇子?” “是!” 男人的脸上滑过可惜之色,“寻常写字倒是可以,但若是想要画画,怕是……” 医生迟疑着,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顾蓓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的手已经废了,再也不能拿笔了。 真是可笑,她千方百计的想要让画展能够进行下去,所以毁了这只手。 只是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画画了。 她用自己的一只手,挽回了那么多人的梦想,也算是值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的作品第一次面世就成了封笔之作。 “医生,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的。” 白大褂离开之后,病房里又变成了两个人。 顾蓓蓓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拓跋羽主动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 “你是画家?” 顾蓓蓓苦笑一声,“什么画家,不过是一群不服输的年轻人胡闹罢了。” “你知道吗?”顾蓓蓓看着拓跋羽的侧脸,突然有了倾诉的冲动。 “我妈是个鼎鼎有名的画家,从小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趴在她的膝盖上,看她作画。我曾经发誓,要成为一个像妈妈一样的画家,可是在我刚能拿起画笔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只留下我和爸爸,我爸虽然是个圆滑的商人,但他是真的爱我妈。我经常看他抱着我妈那些画,一个人抹眼泪,所以我更加坚定了成为一个画家的想法。” 她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没有天分。我不想放弃,所以拉了一堆朋友成立了一间画廊,下周就是第一次画展。我私心的把自己的画也放在了一个角落,也算是全了念想。可是……” 顾蓓蓓说着,泣不成声起来。 她捏紧拳头,刚包扎好的手又浸了血…… 拓跋羽推着轮椅到了床边,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把人揽进了怀里。 正文 第十章 她的手不重要 顾蓓蓓没有挣扎,她哭倒在男人的怀里。 边哭她边想着: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她可是个有夫之妇。 可是太痛了,从皮肤一个个汗毛孔里溢出来的痛苦让她无法挺直脊背,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就一会,过了今天她就还是那个坚强的顾蓓蓓! “好了,没事了!” 男人笨拙的抚摸着怀里女人的头发,心里涌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是他不好,迟到了这么多年,才把人找到。 如果他能来的早一点,他的女孩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楚。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和顾蓓蓓相隔二十米的另一处病房里,夏子茜“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眼角含泪,“陌言,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蓓蓓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我是不是就应该回来,你和蓓蓓都已经结婚了,我还这样恬不知耻的和你在一起,我……” “你这是说什么话!”许陌言激动的握住了夏子茜没受伤的那只手。 “陌言……”夏子茜满脸的痛苦之色,“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本就不应该再开始。” “我是真的爱你,所以只要你能够幸福,我就知足了。”晶莹的泪珠从女人的眼睛里滑落,砸在肩膀上,也砸在了许陌言的心里。 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许陌言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那种失去她后的恐慌和无助迅速袭上了心头,他绝对不想再过一次那样的日子。 而且茜茜已经等了他五年,他怎么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怎么对得起她这么多年的深情等待。 想到这些,许陌言的脸色柔和了下来,眸子里的温暖能够滴的出水:“茜茜,我不许你这样想,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一次,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他爱的人一直都是夏子茜,五年前是,五年之后的今天也是。 至于顾蓓蓓,那些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当年要不是她的挑拨,他怎么可能和茜茜分开,让她一个人在外漂泊了五年,过了五年无依无靠的生活。 越是这么想,许陌言心中那些因为顾蓓蓓的哭诉而冒出来的愧疚就不见了踪影,不关他的事! 夏子茜心里暗笑,陌言终究是爱她的! “可是……蓓蓓的手……”她决定把这个“好人”做到底。 “别管她,那都是她罪有应得,一只手而已,还是没用的左手,怎么赔的上你的手。” “你,你真的不要去看看她吗?” “不用,她那种像小强一样的人,肯定会没事的,你啊,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男人说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宠溺。 “好了,快睡一会,我看文件。”拉了拉被角,许陌言一个轻吻印在了夏子茜的额头,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看资料,这几天他已经落下很多工作了。 夏子茜乖巧的点点头,然后掏出了藏在被子里一直在录音的手机,点了停止键。 一共不到三分钟,她找出顾蓓蓓的邮箱,然后点击了发送。 她就是要让顾蓓蓓知道,陌言到底爱的是谁! 顾蓓蓓病房。 叮! 手机邮箱的提示音惊醒了还抱着的两个人,顾蓓蓓慌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开始翻找自己的手机。 “在这!”拓跋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手机,没想到却不小心按了打开,一对熟悉的声音开始回荡在房间里。 “陌言……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 “我……不会再失去你…… “……” “她没事,反正也是没用的左手,怎么赔得起你的手……” “小强一样的女人……” “别放了!别放了……”顾蓓蓓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为了省事,而没有给手机设置锁屏。 心情刚刚平复下来的顾蓓蓓抱着膝盖,再次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里一片荒凉。 她认识许陌言十几年了,在一起生活也有五年,他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左撇子! 也不知道她为之付出的是什么。 原来不爱真的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c 这一刻,顾蓓蓓感觉自己的心死了,再也不能泛起一丝的涟漪。 那些默默付出的岁月都成了烟花泡影,她傻了一个五年,两个五年,不打算再傻第三个五年,所以,该放手了。 许陌言,我们之间该有一个了结了。 下定了决心的顾蓓蓓觉得浑身无比的轻松,好像褪去了一层厚厚的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