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01 再遇 豪华敞亮的商店里,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商品柜里的bjd娃娃上,褪去了它们特有的诡异。 柳三笙轻抚着其中一个,原本平滑的眉头轻拧,这个娃娃,很像某个人。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按住她抚摸着的那个娃娃,指节分明。 而后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上传来:“这个怎么卖?” 她有片刻的怔愣,手也猛然停顿,这个声音,好熟悉! “先生,你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从国外引进来的,是质量最好那个,现在的市场售价是一万八。”店员扬起职业的笑容。 “小姐,是不是有点贵了?”姜晔一把抢过顾彦清按住的那个娃娃,好奇地研究着它的构架。 柳三笙手中的娃娃被抽走,思绪蓦然从远方归来,双手紧握成拳。 感到身旁的人似乎不妥,顾彦清问:“你怎么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怀疑,那现在再次听到他们声音,她确定了。 “没事,你们继续聊。”柳三笙的声音很奇怪,平静中带着沙哑,似乎以前受过伤。 她压低了头上的帽子,转身就要走。 让她没想到的是,顾彦清竟然抬手把她头上的帽子打掉,紧捏着她的下颚让她正视着自己!同时这把清秀的脸庞展现在他面前。 柳三曦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彦清如此沉不住气,越过姜晔想要阻止他,然后就被眼前这个人的样子给怔住。 她是……柳三笙!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柳三笙的杏眼瞪着他,想要把他的大手辦开。 “叫我什么?先生?你要跟我装傻吗,柳三笙!”她死命抓他也没有松开的大手,此刻被他用力撤掉,深不见底的眼眸阴鸷。 他太过用力,柳三笙因为惯性撞上了真空玻璃商品柜,边角刚好撞到腰上,带来钻心的疼痛。 “我想你认错人了。”她扶着商品柜,只觉得双腿酸软无力,再看向顾彦清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因为疼痛声音更加沙哑。 “彦,不要那么冲动,或许真的只是长得像罢了,柳三笙是个哑巴难道你忘了?”柳三曦上前挽住顾彦清的手。 柳三笙不动声色冷笑,她还是那么作做。 又看向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手,心口一窒。 “阿彦,你冷静一点。”姜晔并没有承认柳三曦话语的正确性,毕竟,他也很怀疑这个人就是柳三笙。 “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就这样我先走了。”柳三笙捂住还带着痛感的腰,还没有等到他们回答就转身离开。 只是还没有走几步,顾彦清就一手把她扯回来,按在商品柜上,结实的双手近乎野蛮地把她身上的T恤从领口撕开,露出圆润光滑的肩,被胸衣包裹着的胸也险些暴露在空气中。 柳三笙的肩很好看,几乎挑不出什么刺来,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肩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阿彦,你干嘛呢!”姜晔连忙拉住顾彦清,不管怎么样,这样子太过火了! 顾彦清利落地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把她裹住,柳三笙有种错觉,那双白净修长的手下一秒可能会落在自己脖子上。 “还说不是柳三笙?别在我身上用这些不高明的伎俩。”他看着她肩上的那道伤疤,语气坚定。 “放开我!”被他撕了衣服,柳三笙只觉得羞愤从脚底开了挂似的涌上来。 她抓紧了他的衣服,整个人都被他特有的气息包围着。 “你失踪了七年,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顾彦清松开了她,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嘲讽。 “那我有叫你看吗?你少用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嘲讽我!恨你的应该是我才对。”柳三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随后跑出这家商店。 商店外面是潮湿的大山和树林,跟商店里面的豪华完全不在一个调上。 其实她是来旅游的,没想到却遇到了他们! 在柳三笙冲出去的第二秒,顾彦清也跟了出去。 柳三曦想拉住他,却被姜晔拦住:“如果因为你错失柳三笙的信息的话,你应该知道阿彦会怎么对你,毕竟柳三笙,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找到的,错失了这个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不然,她怎么能够在顾彦清眼皮底下躲了七年? 尽管不甘心,柳三曦还是冷静下来,别急,有的是时间。 “柳三笙,站住!”顾彦清拧眉看着她越跑越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去。 柳三笙进了山林,这里小路多她一下子就甩开了顾彦清,只是一个猝不及防踩到石头,她顿时跌倒,脚腕带来的疼痛令她的唇变得苍白。 顾彦清找到她时就见到她这副样子,跌坐在地上,双手揉着脚腕,西装外套敞开了全然不知,被他撕开的T恤完全遮不住内衣包裹下浑圆的胸部。 她拧着秀眉,杏眼带着水光,看样子十分楚楚可怜。 顾彦清几乎下意识地上前,以一股非常强硬的气势半蹲着握住她脚腕,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你跟我逞强有什么用?”发现她只是简单的扭伤,顾彦清松开手。 “啪——”回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幽静的山林中传得很远。 柳三笙甩了他一耳光,连忙拢好身上的衣服,然后一点点往后挪。 完了,她闯祸了,她都干了些什么?她打了如此傲娇的顾彦清!!他不会想掐死她吧! 明显听到有手指骨节交错的声音,说实话她畏惧这样的他。 顾彦清冰冷的眼中满是阴霾,一把拉过在后退的柳三笙,扣住她的后脑勺准确无误吻住她唇。 “轰——”柳三笙如五雷轰顶,圆睁着杏眼,纤细的两只手不断捶打着他。 温润柔软的舌头在她口中翻腾,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他身上独特清新的气息侵占着她的感官。 他灵活的手探进她衣内,握住她的浑圆,撕开的衣服让他轻易攻下她裸露的肌肤。 她绝望的呜咽,完全挡不住他如潮水般的攻势,情急之下想咬他,他却捏住她的下颚,力道大得让她无法合上嘴。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快要窒息,他终于满意放开她的唇。 他用拇指擦着嘴角两人混合在一起的唾液,看着她被他吮成胭脂红还带着光泽的唇。 柳三笙软在他怀里,紧紧攥住西装外套的开口,不知是不是太气愤,好看的手骨节泛白。 “顾彦清,你真让我恶心!”她愤愤地开口。 想到在商店里他当着那么多店员的面把她的衣服撕了,现在强吻她,这可是她的初吻!她还扭到了脚,七年前的一幕幕如同电影在她脑海中放映,渐渐杏眼带上一抹湿润。 “失踪了七年,还没玩够?” “顾彦清,我想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爱在哪就在哪,你管不着!嘶……”柳三笙想推开他,可一不小心碰到扭伤的脚,又按住。 她压下想要流泪的冲动,在顾彦清面前,绝对不能哭。 “所以,如果我不管你,你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下场?”这个小树林很偏僻,本地人不常来,旅游的人也不会来参观这里,柳三笙的脚也扭伤了不能走。 顾彦清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拦腰抱起,走出了小山林。 柳三笙很厌恶这双手,即使这双手正抱着她走出困境。 “你要带我去哪里!”出了小树林,他仍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柳三言的情况。”顾彦清淡淡地说,语调清冷。 “你们把我哥怎么样了!”柳三笙拧紧了眉头咬着牙。 “七年前说走就走,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地方,现在才来问这个是不是太迟了?” “顾彦清,我有没有说过我有多恨你。”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带出一滴泪。 他稍微愣了愣,再也没有话语。 —————— 顾彦清把她带到了酒店总统套房里,柳三笙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蹲下与她齐平,脱下她的鞋子,试探般轻轻帮她揉了揉扭伤的脚。 “别碰我!”感觉到脚腕加深的疼痛,柳三笙用另一只没有扭伤的脚踢他。 顾彦清暗沉着脸,眼看就要发作,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怎么感觉像是羊入虎口,逃不出来了? “喂?”顾彦清走到一边接电话。 “阿彦,你是不是忘了兄弟了?出来陪我喝几杯。”姜晔一脸坏笑地说,即使隔着电话顾彦清也能猜到他的表情。 “她脚扭伤了,得看看。”顾彦清拒绝。 “阿彦,不要吓着她,你也知道小狐狸倔强。”姜晔没了刚才的吊儿郎当。 “那你帮我找个医生。” 挂了电话,他自嘲地笑笑。 柳三笙倔强,他知道的。 顾彦清打开房门,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最后说:“别乱走,等下会有医生过来,我很快就回来。” 顾彦清说的很快其实过了一个下午,夜色如墨时他才回来。 期间有医生过来帮柳三笙看了下,她现在勉强能走路,她想离开这个房间,可是发现这个酒店非常高级,开门都要密码,还有人把她的行李都带了过来。 顾彦清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吗?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颓废了很久终于门外发出响声,她看过去,是姜晔,还拖着一个没有意识的顾彦清。 姜晔把他顾彦清在沙发上,整个人呼出一口气说:“这家伙真重!” “姜晔你搞什么!”柳三笙也坐沙发上,所以姜晔一扔的时候就扔到了她的身上。 “终于不装蒜啦?”姜晔坏笑。 柳三笙推开身上的人,看到醉得一塌糊涂的顾彦清,说:“趁他醉了,你放我出去。” “大小姐,我哪敢这样做啊!你就不怕他杀了我,还是你的根本目的就是这个?好啊柳三笙,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虽然那么多年没见,可是你竟然这么狠心!” 不是姜晔不放柳三笙,而是如果他放了她,估计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柳三笙汗颜:“你可以滚了。” “别说朋友没有提醒你,他被我灌醉了,小心他发酒疯,就这样祝你有个愉快的晚上!”姜晔坏笑着离开。 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02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姜晔离开后,柳三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顾彦清倒在暗蓝色柔软的沙发上,骨节分明的两指按着眉心,看来是真的醉了。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喝醉酒的顾彦清,为了防止他发酒疯,正考虑着要不要拿绳子绑他,他就睁开了眼睛。 也没有醉成烂泥那样。 顾彦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而她也一动不动,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极具有默契。 最后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一瘸一拐离开套房中的客厅。 “站住。”他醒了,长腿只跨几步就追上她,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身。 她挣扎,大叫:“放开我,顾彦清你这个混蛋!” “你应该清楚,被我找到那刻开始我就不会放过你。” 他的头挨在她的脖子处,在她耳边细细说着,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耳上,泛起一阵红色。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我恨你……” “就真那么恨我?”他的剑眉拧着,深不可测的黑眸暗沉起来,似在问她,也在问自己。 柳三笙用无声做回答。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帮助三曦?”他冷笑。 “你为什么帮助我那好姐姐我管不着,柳氏早已落在她手上,我爸爸被她们害死也是不争的事实,七年过去我也不想再计较什么,但我还是恨你,顾彦清。” 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她名义上的母亲把柳家搞得一团糟,而幕后黑手竟然有他顾彦清的一份,她怎么能够不恨…… 顾彦清握紧了拳头,不知道是不是太愤怒,骨关节里发出的声音很明显,听到这声音她下意识往后一缩。 “嗯……别动。”他按住她,眼睛里的怒火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代替。 “你……流氓!”柳三笙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身后顶着她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他扳过她的脸吻上她,她却咬紧牙关不让他进去。 “滚开,别碰我!”柳三笙奋力推拒着,咬牙切齿。 他抱起她重重扔到床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她坐起来。 她看到他在解皮带,金属碰撞的声音十分清脆,大叫着别过头。 他也不理,只是抓起她柔弱无骨的手按在他那里,她感到了那东西灼热的温度。 强迫她握住他的,一上一下动着。 柳三笙只觉得屈辱,再也忍不住用力一握,然后听到他吃痛的闷哼。 “柳三笙,如果你想换个地方帮我解火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你去找柳三曦,她技术肯定比我好。”说是这样说,但柳三笙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仍是别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她的眼睛,也遮住他的那个东西。 顾彦清的眼眸明显暗沉起来,但看到她这副受了惊不敢看他的样子,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轻轻揉她的头,哄着:“乖,转头。” 柳三笙哪里会听他,还是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他才释放出来,她一手都是他的东西。 稍微清理一下,顾彦清带着她进入浴室,拧开水龙头帮她洗手。 柳三笙看着属于他的东西一点一点被水冲没,又想到刚才手中的触感,两个耳朵都红了起来。 “脚还痛不痛,嗯?”洗完手,顾彦清关掉水龙头问。 柳三笙羞愤地踢了他一脚,独自走出浴室,听到后面的他在低笑。 顾彦清洗了个澡,酒醒了不少,出来后发现柳三笙没在这个套房里,又看到隔壁卧房的门紧紧关闭,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 翌日,柳三笙先醒来。 经过一个晚上的修养,她的脚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勉强感觉不到痛。 她想离开这个套房,可是那个该死的密码锁偏偏不如她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心愿望太过强烈,门竟然开了!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被来者一桶冷水浇灭了。 柳三曦看到她时明显一愣,随即清丽的脸上浮起不悦的神色。 “柳三笙,你怎么在这里?”留着黑长直的柳三曦用鄙夷的眼神看她,满嘴里都是不屑。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这话未免也太过好笑。”柳三笙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转身往里面走。 她穿着睡裙,裙摆只到大腿,露出笔直匀称的细腿,头发凌乱,孤男寡女在一起一晚上,想让人不乱想都不行。 “妹妹,你的嗓子终于好了,还这样口齿伶俐!我真是替你开心。”柳三曦进入这个豪华的套房,前半句近乎咬牙切齿,后半句却突然淡淡笑了起来。 “你少给我假惺惺,不觉得恶心吗?”柳三笙转过身,刚好看到门还开着。 她正想冲出去,顾彦清就走了出来,迈开的腿硬生生停住。 “曦儿,这么早有什么事?”顾彦清睡眼朦胧,倒了一杯白开水喝起来。 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醒来的就觉得头痛欲裂,想着要不要把姜晔收拾一顿。 “听姜晔说你昨晚喝醉了,我给你带了一点醒酒茶。”柳三曦优雅地笑了笑,哪还有刚才面对柳三笙的样子。 柳三笙暗自嘲讽,他昨晚的样子可不像是喝醉的人。 “放下吧,等下就启程回家,你好好休息。”顾彦清揉了揉她的头发,样子十分宠溺。 看到着一幕,柳三笙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被针刺了那样。 是啊,他们可是有婚约的,就这么点亲昵动作算什么? 而且,她明明是恨他的,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柳三曦回去了,她看到那扇厚重的门开了又关上,终于忍不住趁门还没有完全合上快速上前。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话语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想去哪?” 柳三笙甩开他的手:“我想去哪关你什么事?” “等一下我会带你回A市,行李都帮你收拾好了。” “你凭什么插足我的生活?!”听到他说要带她回去,柳三笙愤愤地瞪着他,眼睛里写满了不甘心。 “我想你应该对柳三言的事情感兴趣,如果想他死,你可以不回。”顾彦清无所谓地摊开手,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你以为很了解我?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柳三笙冷笑着迈开腿就要出去,却没有看到顾彦清瞬间黒沉着脸。 他在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拦腰把她扛在肩上,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回去。” “我不要回去!放开我!混蛋……”柳三笙死命锤着他的后背,不断骂他,奈何这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来到卧室,顾彦清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绳子,迅速把她绑了起来扔在床上。 “你干什么!顾彦清你放开我,不……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恨你……”柳三笙绝望了,声线越来越沙哑。 “为什么不想回去,你在害怕什么?柳三笙。”顾彦清掐住她的下颚,强迫着她与他对视。 “有你们在的地方,都是我的地狱,如果你非要让我这样活着,我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柳三笙瞪着他,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地说,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凌力魄人。 “我随时奉陪。” 柳三笙最后是被他绑着弄上车的,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不敢再大声骂他,看样子安安静静的。 这里离A市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毕竟刚才跟顾彦清纠缠耗费了体力,回去的路途中柳三笙睡着了,绑着也能睡着她觉得很神奇。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她坐在顾彦清的宾利后座,姜晔就在她旁边,而柳三曦,坐在副驾驶上。 柳三笙和柳三曦从小就水火不相容,经历了七年前的事情后就更加相看两相厌。 现在车内十分安静,显得很奇怪。 她看了看柳三曦,她也在睡着,头歪在顾彦清那边,很恬静。 顾彦清很专注地开着车,开了四个小时也不见他露出倦意,而且他昨晚还喝醉了。 “姜晔,我手痛。”柳三笙拧着柳叶眉,反绑在后背的手不断动着引起他的注意。 “闭嘴,别吵到三曦。”姜晔还没有说什么,前面开车的顾彦清就抢过话题。 柳三笙只觉得心里压抑的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就吵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把我扔下车啊?”她挑衅着把话越说越大声。 “阿彦,你都开了那么久的车了,停下来休息下吧。”姜晔截住顾彦清要发作的怒气。 随着一道刹车声,宾利停在一家茶馆旁边,柳三曦也醒了。 “三曦,我们先去下单。”姜晔把半梦半醒的柳三曦拉下车,至于柳三笙,他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顾彦清下车后打开后座车门,随后看到她被绳子绑住的手。 “很痛?”他问。 “不痛。”柳三笙淡淡地回答,在沙哑掩盖住平时悦耳的声音。 顾彦清没有再说什么便把绳子解开,绳子下是被勒红的痕迹,他轻轻摩挲。 柳三笙如同触电般把手收回,挪到另一个车门旁,却发现打不开。 察觉到他在靠近,她下意识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他抬起她的下巴,准确无误吻下去,她躲开,呼救:“姜晔,你给我滚过来……唔……” 她还是没有逃过他的吻,也不能再说话,只能警惕着他的手。 姜晔过来时他早已满意放开她,柳三笙只能死死地瞪着他,用纸巾擦嘴来表达自己的厌恶。 “好好待着。”顾彦清留下四个字,然后离开。 “姜晔,你见死不救算什么?”柳三笙朝他狠狠扔了一个抱枕。 “小笙儿,我不也是没办法嘛,谁叫你惹到他了?”姜晔坏笑,捡起抱枕拍了拍灰尘。 柳三笙握紧拳头,用力到可以看见额头上的青筋。 她都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 过了没多久又再次踏上回家的路,很快就回到A市。 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03 你吓到她了 顾彦清把柳三笙带到了半山别墅,柳三曦和姜晔也早就离开。 夜幕降临,月亮挂上枝头。 暗蓝色系的房间里,顾彦清正脱着衣服。 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接着领带,扣子…… 柳三笙拧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顾彦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顾彦清全身只剩下一件衬衫和西裤,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 “你去找柳三曦,她肯定很乐意帮你。”她向后退,努力使自己保持沉着冷静。 他冷笑一声,全然不动。 大步流星向她走近,纠缠间双双跌落床上。 “不要,滚开!”她双手推拒着他,可他还是摸到了她胸前的纽扣,不顾她的呼喊叫骂。 大概是衬衫扣子太多,他的耐心所剩无几,干脆一把扯开,扣子散落了一地。 他的唇印上她的脖子,再往下,留下一个个红色的痕迹。 “不……”柳三笙的眼眶湿润起来,身子也开始颤抖,她不甘心栽在顾彦清手里。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 她绝望了,停下一切挣扎,眼睛毫无焦虑,似乎在看着天花板。 突然,门铃响了,门外的人好像要与他作对,死命地按着不停歇。 他对上她的杏眼,毫无神采。 剑眉中间如同堆起了小山,大手轻抚她的脸,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她。 从床上起来,拿起外套披上然后去开门,门外的人飞快地冲过来,是陈若昕。 柳三笙紧攥着衣服,看到来人时无神的眼睛瞬间回归生命力,冲过去抱住陈若昕,她的好朋友。 “顾彦清,你吓到她了!”陈若昕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到她脖子上的红色,非常想跳起来把他收拾一顿。 他不为所动。 “你完了,以三笙的性格,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她,顾彦清你这个渣子。” “三笙要跟我一起住,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她说着带柳三笙一起走,顾彦清奇迹般地没有拦。 “柳三笙,如果你敢离开A市的话,我一定会让柳三言生不如死。”在她临走之前,顾彦清低沉着嗓音威胁。 陈若昕带着柳三笙回到她的住处,柳三笙只觉得疲惫。 “三笙,别怕有我在呢。”陈若昕安慰。 “若昕,你会不会怪我七年前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你的原因,说什么怪不怪。那现在,你还想走吗?”陈若昕试探般问。 “我能走吗?你又不是没有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柳三笙苦笑,又说,“而且,我也不打算走。” 七年前对柳三笙来说是一个噩梦,这七年来她一直在逃避没错。 父亲曾经叫她不要带着仇恨活着,她也因为不听劝告在让仇恨的种子爆发后失败的现实里被伤得遍体鳞伤,便只身一人来到远隔A市十万八千里的C省。 但是现在,是时候改变主意了,那些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 柳三笙已经好几些天没有见到顾彦清。 她是C市的记者,她申请调职到A市的总公司里,今天刚好通过。 “六福珠宝店在于昨日凌晨两点被一群盗贼破门而入夺走A市之珠,剧透露,A市之珠是我市三大公司所极力保护的重要珠宝,可见盗贼的本事了得……” 这是柳三笙转到总公司的第一个采访工作——一个珠宝店被盗的新闻。 现在烈日当空,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店里的服务员见柳三笙这样,然后叫她进休息室里。 她也是累了,便走进去,里面空调开得很猛,刚才因高温产生的一丝烦躁都消失了。 “盗贼如此猖狂,警官一定要查出这个团伙,免得他们再去作案。”突然,柳三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化成灰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谭思意,她的继母。 素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的肉中也不觉得疼,她很想上去与她正面交锋,但随即自嘲般笑了笑,两只手松了松。 谭思意捏死现在的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而且,她更不想连累她的好朋友陈若昕。 柳三笙迅速收拾好东西想出去,没想到跟她打了个正着。 因为走得太急,她撞上了一个人,他的胸膛很硬朗,如同一堵墙。 她被强烈的男性气息包裹着,而那个人竟然顺势环住了她。 柳三笙抬头,竟然是顾彦清,而他旁边还有柳三曦。 几乎是下意识猛地挣脱。 “柳三笙?”谭思意涂着血红色的指甲指向她的脸,眼睛里都是玩味。 “丫头,这么多年可让我们好找!”谭思意笑了笑,十分轻蔑。 “那我得谢谢谭女士的关心了,你放心,我一直都好好的。”柳三笙淡淡地说着。 在听到她的话语时,谭思意蓦地一顿,看起来完全不相信她能够说话。 “竟然能够说话了,我也替你开心。”谭思意进了休息室,指甲划过真空玻璃中的珠宝。 “我想我跟你谭女士一点关系也没有,也轮不到你替我开心。”柳三笙嘲讽地笑着,双臂环胸睥睨。 “彦清,我妹妹七年来还是这样的坏脾气,让你见笑了。”柳三曦一直都是一副淑女的模样,说这话时让她显得大方优雅。 “恶心。”柳三笙低声说,声音里的厌恶没有丝毫不足。 “你说谁恶心?”柳三曦锋利的眼睛直射她。 “谁承认我就说谁。”她毫不畏惧地怼过去,对上她的眼。 即使顾彦清就在她身边,即使她弱得像一只小蚂蚁。 “你!”柳三曦语塞。 “曦儿,够了。”顾彦清拉住想要上前的柳三曦,即使语调再清冷也给人一种很宠溺的感觉。 “阿彦,你要维护这个丫头吗?”谭思意开口,不愧是能把柳氏整垮的人,随便一句话都魄力凌人。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再这样做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淡淡地说着。 不知为何,柳三笙的心口一窒,顾彦清竟然会替她说话?是不是太可笑。 前一段时间无论他怎么强硬她都没有想过投降,可是现在一句微不足道的话却让她乱了心智。 随后想到当年他暗中帮助柳三曦一起对付她,心又冷了起来。 她是恨他的。 “我只知道,留着她后患无穷。”谭思意踩着八厘米高跟鞋,化着浓妆,香奈儿小外套,法式盘发,纯乎一个贵妇形象,却透露出她的成熟。 “柳三笙,敢回A市,就应该想到以后的下场会怎么样。”谭思意摆弄着她深红色的指甲,扔下这样一句话,赤啊裸裸的警告,也提醒了当年她柳三笙的一败涂地。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柳三笙走出休息室,这才松开带着四个指甲印的掌心,她的唇惨白,幸运的是顾彦清没有追上来。 她撇下摄影师傅和同事记者,独自走在大街上,七年前的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尽力想要遗忘的事情,原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她刚才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伤口揭开,鲜血淋漓。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死胡同,柳三笙跌坐在角落,渐渐被泪水淹没。 她对自己说,柳三笙,就五分钟,只能脆弱五分钟。 她没有哭出声,但泪水源源不断,最后干涸。 多少年了,她已经丧失了大哭的权利。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站起来,跌跌撞撞离去。 柳三笙不知道,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顾彦清手中拿着一条白色手绢,望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消失在他世界的尽头。 再回到陈若昕那里时,柳三笙已经没了倦意。 “若昕,她发现我了。”柳三笙平躺在陈若昕的床上,话语中带着思考。 “你打算怎么做?我的大小姐。”陈若昕纤细的手锤着她的小腿,心想柳三笙终于开窍了。 七年前被人这么算计不讨回来,不是柳三笙的风格。 “我本来想混得好一点再跟她们正面交锋,但是现在……谭思意那么心狠手辣肯定不会放过我。” 柳三笙又继续消耗她的脑细胞,还没思考多久脑海却被顾彦清和柳三曦母女给霸占了。 据《都市晚报》说,顾彦清和柳三曦似乎要联姻。 如果是真的话这无疑很可笑,顾彦清是谁?他稀罕与区区一个柳三曦联姻吗? 但是,她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呢?明明心里是恨着他的,她非常清楚。 闭上眼睛,或许她需要休息休息。 翌日,柳三笙抱着一堆整理好的新闻资料乘坐电梯,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文件散落一地。 她赶紧蹲下弯腰捡起来,脸庞被长发遮住。 “小姐,不好意思。”欧阳奕也蹲下帮她捡文件。 “没事。”她接过欧阳奕手中的资料,声线沙哑。 欧阳奕看清了她的样貌时猛地顿住,眼睛停留在她脸上久久无法离开。 “总裁,你怎么了?”柳三笙问,只觉得这个人很无礼。 “没有,你叫什么名字?”他假装随意一问。 “总裁,别拿我们这种小员工开玩笑了。”她并不想回答,她不确定A市三大巨头之一的欧阳奕知不知道七年前柳氏的那场大变故。 欧阳奕勾起唇:“不想回答?我帮你,你叫柳三笙对不对?” “只是我记得,柳氏二小姐是个哑巴。” 柳三笙抬眼看向他,不可否认她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当年她还只是十七岁的丫头,加上谭思意独揽大权,有什么重大场合她父也没有带她出去过,欧阳奕竟然知道她。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她。”柳三笙转头欲走,却被他拉住手腕。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带着她特有的坚定。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欧阳奕拿出一张名片,柳三笙稍微犹豫还是接下。 “我知道你在撒谎。”临走前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柳三笙看着手中的名片,冷笑。 她感觉到了,欧阳奕看着她的眼中,都是探究。 抓紧了手中的名片,如果欧阳奕可以成为对付谭思意的人的话,她不介意牺牲点什么。 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04 围堵 欧阳奕看着柳三笙随着电梯的合上一点一点消失,黑眸中多了一丝冷沉。 她果然不记得他了。 到达目的楼层,柳三笙走出电梯,却看到了顾彦清。 他穿着一身直挺的西装,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无一不证明他是个外表很优秀的人。 她不意外顾彦清会出现在这里,毕竟在A市三足鼎立的公司,一家是顾氏,一家是柳氏,还有一家就是欧阳奕这里了,两家有点交集并不出奇。 柳三笙只是条件反射不想看到他。 继续走自己的路,并不打算理会他,她不认为和顾彦清有什么可说的。 事实是顾彦清也的确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旁边的助理一些事情,长指指着助理手中的文件解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她抱着文件跟他擦身而过,还没有走到离他多远,他却叫住她:“站住。” 她停下,然后又在暗骂自己,她可从来都不是言听计从的人,至少不会对顾彦清言听计从。 他长臂伸到她的后脑勺,修长的两指从她柔顺的长发中夹出一张纸屑,伸到她面前给她看,两双眼睛隔着这张纸屑对视了几秒,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 他扔掉这张纸屑,继续交代旁边的助理一些没有交代完的事情。 柳三笙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也没有再说什么,离去。 刚来到总公司事务多,她处理完一天的工作已经到了晚上。 这个地段时间段出租车不好打,于是选择走路回家。 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时,她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响,还来不及思考,就被几个地痞给围住了。 “大哥,你说这女人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秘密?”其中一个小弟说。 柳三笙冷眼扫过他们,抢先出口:“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的秘密,放了我,我可以不报警。” “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给我把这个女人绑起来!” “大哥,真是有文化啊!”小弟们一阵捧场,说着激烈地鼓掌。 “蠢货!闹那么大动静干啥子,赶快行动!”被称为“大哥”的男人一拳打在小弟头上,还踢了他一脚。 “是是是!”说着就要来绑柳三笙。 两个地痞抓住了她的双臂,她尽量保持着镇静:“放了我,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小美人,我们不缺钱,知道我们秘密的人都、要、死。”地痞捏住她的脸,威胁道。 “带进去!” 她汗颜,所谓的秘密她根本一点儿也不清楚,难道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把柳三笙带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里面还有一个人! 借着月色,她隐约觉得有点眼熟,再凑近一点,是欧阳奕! “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们带个路人来算什么?放了她。”欧阳奕也认出了她,冷笑。 “这女人鬼鬼祟祟,肯定图谋不轨,你竟然帮她说话,不会是认识吧!不过……这妞挺漂亮的。”说着上前去摸她的脸。 那只手在她脸上作威作福,她只觉得厌恶和恶心。 “那么多废话,别怪我拳头不客气。” 欧阳奕说着折了他的手,左勾拳打下地痞大佬的一颗大牙。 柳三笙松了一口气,内心不知不觉被一股温暖的潮水覆盖。 他吐出一口血水,咬牙切齿说:“被我捅了一刀还那么有力气,不愧是欧阳奕,但是今天你死定了!兄弟们,上!” 说完几个人围了上去,把柳三笙扔在一边。 她拧眉,刚才他们说,欧阳奕被捅了一刀? 现在想来也是,她隐约感觉到他说话时有些许力不从心。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的机会来了,让欧阳奕心甘情愿帮她对付谭思意的机会。 欧阳奕或许是练过,一个人打几个人游刃有余,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可是柳三笙眼尖地发现他的腹部在淌血,招式也越来越没有杀伤力。 欧阳奕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推倒在柳三笙旁边,大概是伤口泛疼,他不再故作轻松,狰狞的脸诉说着他此刻的痛苦。 “该死!”欧阳奕低咒,但再没有能力打趴他们。 “刚才不是很有能耐的吗?现在怎么像一条虫一样哈哈哈……”地痞挑衅着说。 柳三笙转过头看他的伤势,发现他脸色苍白得要命。 突然,她被他从口袋里半掉出来的黑曜石吊坠吸引了注意力,乱了节奏,但只三秒又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迅速从包包里拿出防狼喷雾剂,对着这几个人的眼睛一阵猛喷。 “啊!”地痞纷纷捂住眼睛。 她抓紧这个机会拉起欧阳奕的手,他也会意极力配合,尽管身上有伤还是跑得飞快。 身后的人还在穷追猛打,几分钟后终于跑到人多的地方,地痞也放弃了追赶。 欧阳奕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她身上,嘴唇很苍白。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柳三笙说着让他把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往大路走去。 “我没事,别紧张。”欧阳奕的头靠在她脖子上,说话时一颤一颤。 “省点力气,你留了很多血。”柳三笙让他闭嘴,看着越涌越多的血有些心急。 等了很久也没有打到出租车,幸亏一个热心的路人发现有什么不妥才把他们送进医院。 医生说欧阳奕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检查了几分钟又包扎了几分钟,柳三笙已经可以过去看望他,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想起那个黑曜石吊坠,思绪蓦然回到远方,回到十年前。 “怎么,被吓到了?”欧阳奕看到她在发呆。 “你那个吊坠……哪里来的?”她指着他手中的吊坠问。 欧阳奕破功笑了笑:“你终于记起了。你想得没错,我就是当年被你救下的太阳哥哥。” “你真的是他?”柳三笙不可置信,回忆起那个人的样子,的确与欧阳奕很相像。 “是我,如果你再认不出,我就要生气了。” “十年前我救过你一命,你还想跟我生气?”她笑了,同时也确定了他的身份。 是的,十年前她救下了满身都是伤口和血的他,那时他奄奄一息,她冒着被谭思意发现的危险找了医生,这才让他捡回一条命。 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时他非常狼狈,没想到现在如此英俊,她一时没有认出他也正常。 “你倒是抓着这个不放了,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跳进你家院子里。” “我何止抓住这个不放,这一次我也要抓着。”她扬起手中的药,提醒他。 “是,我应该感谢你,小丫头。” “先把药吃了吧。”柳三笙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这个人,整天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今天刚见到你的时候,想多讲几句话都不行。”欧阳奕无奈地说。 她看着他仰头把药都吃了,没有接这句话倒是问起了其它事情:“你和刚才那些人是什么关系?他们好像想置你于死地。” 欧阳奕刚才还在打趣的脸明显冷沉下来,但还是回答:“小打闹而已,只是给我一些警告,不会让我死的,你见过那么蠢的杀手?” 柳三笙很识趣没有再问,每个人都有过去,而这件事情,大概牵扯着欧阳奕的过去。 想起她第一次见他也是伤痕累累,估计也是被人追杀,这两次追杀即使相隔了那么久,想必也是有点渊源的。 “七年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欧阳奕突然说。 柳三笙的心沉了一下,她的手有些颤抖:“所以?” “别装了,这才是你的目的,不是吗?”欧阳奕直视着她,又说,“你那么冷血无情,怎么会管一个陌生人那么多,小丫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他受伤,最多把他送到医院就好了,但现在还给他送药倒水,再加上她现在的处境,肯定有阴谋。 柳三笙笑了笑,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打算装蒜,我要你,帮助我整垮柳氏。”她的眼睛变得坚定起来,带着她特有的执着。 听到她这话,欧阳奕笑了:“很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是谭女士有多强大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要整垮她,要牺牲很多,虽然你救过我一命,但这实在是不划算。” “说吧,你想我用什么做交换。”柳三笙很直白地说出来,她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只要把谭思意踩到泥底里,至于她失去什么,她……不介意。 “跟我结婚。” 柳三笙后退了几步,两个人相望而无言。 如果只是短时间单物质简单粗暴的交易,她肯定不介意。 可是结婚,她犹豫了。 柳三笙一向不喜欢被拘束,欧阳奕这个条件一针见血戳到了她的痛处。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开了,进来一个打扮成熟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装束,腰很细,长得很漂亮,散发着独特的女人味。 “欧阳,你怎么受伤了?”秦雪略显紧张上前检查他的伤口。 “出去。”欧阳奕冷沉着嗓子把她推开。 柳三笙有一种错觉,她怎么感觉欧阳奕在耍小孩子脾气呢。 “她是谁?”秦雪挑眉指着柳三笙问。 “我发现他受伤了,就把他送到医院,就这样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还不等欧阳奕回答,柳三笙就抢先说,微笑着要离开,但是更多的是落荒而逃。 “等等,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就在她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说。 柳三笙没有回答,径直离开。 直觉告诉她,欧阳奕和秦雪的关系不简单。 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05 吻 出到医院,夜色如墨,微凉的风让她神志清醒起来。 虽然已经做好要牺牲什么的准备,但是没想到牺牲的是她的自由。 这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让她没有想到的,还有遇到顾彦清。 顾彦清修长的身子就这么斜倚在他的黑色宾利上,刘海散乱地分布在额前,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给人一种他就是太阳的错觉,又高又瘦的身子在路灯的照射下影子拖得好长好长。 顾彦清不是太阳,因为他此刻的眼眸要多冷有多冷,如鹰般凌厉地盯着猎物,当然这个猎物就是柳三笙。 柳三笙毫无畏惧一步步走到路边,在顾彦清直勾勾的注视下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两分钟,终于被她发现一辆计程车,刚想拦下,扬在半空中的手就被抓住了。 柳三笙有些后悔,她不应该挑战顾彦清的感官,而是应该一开始就离他远远的,现在被捉住,她也没有办法。 “欧阳奕不好惹你应该清楚,你以为能够控制他几分?”顾彦清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如果真要读出有什么,那还是嘲讽多一点。 柳三笙当然知道欧阳奕不好惹,但是如果不好惹的话怎么对付现在的柳氏呢? “你知道什么?什么都不清楚就来跟我说教你是有多自信?”柳三笙反问,杏眼是直直的逼视。 他不再多说,扯着她往里走,柳三笙显然不买账。 “你有什么资格插足我的生活?”柳三笙挣扎,可能是因为晚上有些凉的缘故她的声音又沙哑了一点,这么听起来有种声嘶力竭的感觉,即使现在她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如果我非要插足呢?”顾彦清反问,抓着她的手在路上用最冷的语调吵架倒有种别样的风情。 “不,你要带我去哪里?”不可否认柳三笙有些不安,她从来就猜不透顾彦清有什么想法,他现在很不正常,不保准会做些什么偏激的事情,还拉她一起下水。 顾彦清突然停下,柳三笙由于惯性撞上了他的后背,她闷闷的发出声响,捂住鼻子。 感觉到身后的人痛苦地发出声音,他转过身,然后就发现她鼻子红了一块。 几乎没有多想就伸出手想仔细端详有没有受伤。 柳三笙躲过他的手不让他碰,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而后收回。 “谭思意不是一个欧阳奕就能整垮的,你到现在还不清楚?”顾彦清语气仍是冰冰冷冷,再也没有其它情绪。 柳三笙不语,诧异于他竟然知道她的计划,利用欧阳奕对付谭思意。 “刚才你跟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面对她的惊讶,他直接把真相说出来。 大手覆上她的左脸颊,手指把玩着她两鬓的发丝,又说:“你不是一向喜欢自由?现在跟欧阳奕达成这种交易又算什么?我带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折磨自己。” 如果这句话别人来说,肯定会散发出很酸的醋味,但顾彦清说这句话除了嘲讽还是嘲讽,隐约的还有点心疼。 柳三笙笑了,用力打掉他的手:“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三言两语的威胁就能让我留下来?我告诉你,只要我想走谁都拦不住我。 我是为了我爸,为了我哥还有我自己,你真的以为我会忘记你七年前的所作所为吗?还有,你以为你是谁?真可笑。” 可能是因为提到了她的伤心事,柳三笙褪去了平时总是波澜不惊的面容,又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是顾彦清,她想要任性一下。 没想到的是,顾彦清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收过来,对准她的红唇继而印上去。 两秒后柳三笙反应过来,这……是在吻她? 她挣扎,双手用尽力气推开他的胸膛,没有防备的顾彦清被她推开,但他随即拉住她的手腕收过来,吻了上去。 他一只手就控制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头探入她口中与她交缠,她的呼吸瞬间被夺去。 待她平静下来他放缓动作,骨节分明的大手划过她的左脸颊,徘徊,而后来到腰部,收紧。 顾彦清的动作因为她的顺从而放缓,最终停止。 柳三笙得以推开他,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顾彦清俊逸的侧着脸的样子传入她的眼里,这是她第二次打他。 柳三笙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离顾彦清这个危险人物很远的路灯下,扶住坚硬的灯柱。 她拧开随身携带的矿泉水漱口,脸颊带着红晕,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气愤,或许都有。 正巧这时有一辆计程车开过,柳三笙迅速拦下。 顾彦清看着她拦车——开门——离去,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看样子真的非常讨厌他。 他摸摸自己被打的脸,低声说了句“小狐狸”,内心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柳三笙回到家时,陈若昕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三笙,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有吗?可能太热了。”仿佛是为了让陈若昕相信她说的话,柳三笙还用手扇了扇风。 “别人不知道,你还骗得了我吗?”陈若昕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柳三笙。 柳三笙换了鞋后接过水喝了一口,而后坐到沙发上。 陈若昕不愧是她朋友,连她说谎都听得出来。 “三笙,你今天怎么那么晚回来?”陈若昕坐到她旁边。 “刚到公司有很多内务嘛。” “不对,你衣服怎么有血?”陈若昕发现在她腰侧有一抹红色。 柳三笙知道自己瞒不过了,于是如实跟她说她怎么遇到欧阳奕怎么达成交易一事。 “不行,我不同意。”陈若昕听到说欧阳奕要以结婚为交易条件,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昕,我也没有答应。” “但是你犹豫了。”也就是说,也是有可能答应的。 “我会好好思考的,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受委屈,那你觉得我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吗?” 柳三笙握住她的手,给她打定心针。 “三笙,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是走这条路的话,顾彦清更有胜算。” 柳三笙收回手,头低了下去:“你知道我恨他的,而且,他跟柳三曦有婚约。”所以,怎么可能会帮她? 她可没有忘记七年前,他毅然地选择站在柳三曦那边,不顾已经千疮百孔的她。 想到这里,她自嘲般笑了笑。 “说到底你在乎的还是后者。也对,顾彦清这渣子一直跟柳三曦保持着暧昧状态,你不相信他也正常。 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条路可不可行,你试试就知道。” …… 翌日清晨,柳三笙抱着满满一箱的文件从资料室里出来。 她年轻,才二十四岁,还刚转职到公司,当然要接受新人的“待遇”。 手臂有些酸痛,写文件真TM重。 “怎么让一个女生抱那么重的东西,看什么赶快去帮忙。” 刚说完,柳三笙只感觉手上一轻,就有几个文员接过了这一箱文件。 她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是欧阳奕。 “你伤好了?”她问。 “小伤而已,死不了。”他走过来,变魔术般拿出一杯牛奶,还是热的,“那么早,还没有吃早餐吧。”他说着把牛奶递给她。 柳三笙接过,对他笑了笑说:“谢谢。” “不用谢,考虑得怎么样?”欧阳奕整个人非常精神,都说三十岁的男人有魅力,看来的确是这样。 “两天时间太短了,再过几天。”她喝了一口牛奶。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显得很宠溺。 “哟,什么风把顾总给吹来了,还有姜少,真是蓬荜生辉!”突然欧阳奕越过柳三笙向前,一脸笑容。 “欧阳总可就夸张了,不过你也风流,一大早就在调戏员工。”姜晔还是一脸坏笑。 “姜少可就言重了,我可不是在调戏,我这叫体恤员工,你说是不是,三笙?”欧阳奕说着长臂把柳三笙给揽过来。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便没有动作,手中还握着那杯牛奶,搞不懂欧阳奕想干什么。 “我们上去谈谈。”顾彦清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得如同一潭湖水。 “三笙,今晚有一个晚会,别急着走。”欧阳奕在她耳边低声说,然后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顾彦清临走前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她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冰冷的温度从脚底窜上来,冷得让她打寒战。 姜晔也在看她,好像在说:“柳三笙,你死定了。” 顾彦清姜晔跟欧阳奕说完公事就回了公司。 姜晔把玩着他办公桌上的一个bjd娃娃,若有所思。 “阿彦,如果你再不主动出击,小狐狸很可能会被欧阳奕拐跑。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别看柳三笙平时好像见谁都刺的样子,其实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跑了,你得看着点儿。” 姜晔说得没错,柳三笙其实内心脆弱得要命,一点儿小小的温暖都能把她感动,这样的姑娘最容易被拐跑。 “一开始我也以为欧阳奕只是想跟我作对,不过现在看来,他和柳三笙好像以前认识。”顾彦清沉思着。 “你也要温柔一点,别吓坏她了。”姜晔拍拍他的肩。 “我知道,不过……还是要先查查欧阳奕。” 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06 我恳求你,别连累他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柳三笙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工作,一时忘记了时间。 “三笙,得出发了。”欧阳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坐到她的办公桌上,气息不羁。 “我有答应跟你一起去参加晚会吗?”柳三笙停下手中的工作,双手抱胸。 “可不带这样的,你忍心阳哥哥没有女伴吗?” “我还真忍心怎么了。”柳三笙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要耍我啊,我给你买衣服,走,就快迟到了。”欧阳奕说着推着柳三笙往外走。 柳三笙也没有拒绝,笑着过去。 …… 晚会上,柳三笙身着一袭米白色抹露肩长裙,把她姣好的身材都勾勒出来,稠密的发尾稍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手拿一杯红酒看着前面各大公司老总董事长等人。 她收紧了腰上的带子,低头便看见了自己胸前的事业线,这礼服……她有点儿不习惯。 七年前柳三笙还小根本就参加不了像这样的宴会,七年间她在上学也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宴会,所以一时间也还没有适应。 “三笙,你真漂亮。”旁边的欧阳奕把玩着她的长发。 “你带我来这里什么目的?”柳三笙不动声色推掉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她看出来了,这个晚会,不简单。 “这是A市一年一度的经济交流会,能来这里的基本上是为A市做出贡献的知名商人或者从政的达官贵人。”欧阳奕笑,转了一个身双手插袋。 “那又怎么样?”柳三笙反问。 知名商人和达官贵人会来,那就是说顾彦清谭思意他们也会来? “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欧阳奕握住她的手,食指在她手背上画圈,暗示再明显不过,“答应吗?如果你回答是,我今晚就动手。” “再等等。”柳三笙抽回手。 欧阳奕还想说什么,就被来者打断。 “这不是欧阳总裁吗?”谭思意一身优雅贵妇装扮出现在柳三笙面前,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脸上没有皱纹,身材也仍旧苗条。 “谭小姐啊,倒是好久不见。”欧阳奕拿起红酒,跟她碰杯。 谭思意喝完后只用眼角余光瞥到柳三笙,甚至连正眼都不跟她。 “嗯?柳三笙,倒是挺有能耐,欧阳总都被你勾搭上了。”谭思意喝完一杯红酒。 “谭小姐,说话要客气点,她是我的女伴。” “是吗?如果我不容得她,你要跟我作对?”谭思意没有因为跟欧阳奕的关系而做出丝毫退让,反而咄咄逼人。 “谭小姐,难道我们没有情面说了吗?要知道两家公司闹翻了可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柳氏旗下六福珠宝店被盗案还没有解决。”欧阳奕把玩着酒杯。 “欧阳总严重了,我刚才只是试探一下和你的友情罢了,但是欧阳总实在让人伤心啊。”谭思意捂住心口,这时柳三曦走了过来。 “妈,发生什么事情了?”柳三曦问。 “谭小姐你言重了,如果可以的话,欧阳某还是很愿意跟谭小姐保持良好的友谊的。” “呵。”谭思意冷笑,凑近欧阳奕的耳边轻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帮柳三笙扳倒我?只是你的主意打错了,只要你父亲一天在世,你就打不垮我,如果你想试试,尽—管—来。” 说完,谭思意跟柳三曦说:“曦儿,我们走。” 柳三曦最后看了一眼欧阳奕,又冷眼看柳三笙,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有时候在某些地方出奇的相似,比如那双杏子眼,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柳三曦的眼里是柔情似水的妩媚,而柳三笙的眼里是她特有的执着。 “她说的是真的吗?”柳三笙待谭思意她们走后,问欧阳奕。 “我父亲那里自有方法搞定,你不用担心,谭思意也没有她自夸的那么厉害。”欧阳奕回答。 “我去下洗手间。” “柳三笙,站住!”欧阳奕抓住她白皙纤细的手臂,“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可是你得给时间我考虑。”她说完后就离开,欧阳奕竟然没有再追上来。 她上了二楼,进入洗手间用冷水洗脸,镜中的她脸色苍白得要命。 她知道谭思意不好对付,硬生生把欧阳奕扯进这个漩涡她也不忍心。 可如果不是欧阳奕,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柳三笙拉开门,却看到秦雪就站在门前。 “柳小姐,我想跟你谈谈,对了,我叫秦雪。” “秦小姐,你好。”柳三笙向她露出一个笑容。 “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秦雪说着以优雅的姿态朝前走,她穿着红色包臀裙,露出一大段纤细的大腿。 虽然不清楚秦雪想干什么,但柳三笙还是跟了过去。 她们进入休息室,秦雪才说:“柳小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欧阳对你死心塌地,但是我恳求你,别连累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一直都过得很苦,如果他帮助你,会死得很惨,柳氏不好对付你也知道。” 柳三笙以无声作回答。 “话我就说那么多,离不离开他你自己选择。” “秦小姐,你是喜欢欧阳奕的吧。既然是相爱,别错过了。”柳三笙在她临走之前说了这一句。 欧阳奕是对秦雪有感觉的,她看得出来。 她不知道欧阳奕为什么张口就要提结婚,但是她知道欧阳奕对她的感觉就像哥哥对妹妹,她也一样。 如果帮助她真的会另欧阳集团损失惨重的话,她不要也罢。 可是秦雪前脚刚走,欧阳奕后脚就来到。 “欧阳奕,我想过了,这场交易,我不同意。”她说着就要走。 “是不是那个女人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欧阳奕系一双健壮的长臂挡住她的去路,当然“那个女人”指的是秦雪。 “是我自己决定的,跟别人无关。” “你这是耍我玩呢。”欧阳奕把她按在墙壁上,眼眸仿佛要发出红光。 “你张口就提结婚,可能你不知道,我不喜欢被拘束,这才是我不想交易的原因。” “那现在看来,是我的错?” “太阳哥哥,我是把你当朋友才不想连累你。”为了证明她真把他当朋友,她叫了欧阳奕的别称,十年前她就这样叫他。 “该死,那个女人肯定跟你说了些什么!”提到秦雪,欧阳奕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刚说完就摔门而去。 他走后,柳三笙揉揉被他按疼的肩,这家伙力气真大! 她非善非恶,但是对她好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去伤害。 整理了一下妆容,看到大厅里的大人物正交谈得如火如荼。 快步走出耀眼华丽的舞池,来到画风截然不同的花园,夜色正浓。 “还以为你有多少能耐,也不过如此。”充满着讽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是谭思意母女。 柳三笙停下脚步,随即又往出口方向走。 “站住!”就在柳三笙擦过谭思意的肩膀离开时,谭思意拦住她,声音凌厉。 “见到长辈不问候,真是没有规矩呢。”谭思意变回她那淡定平稳的语气。 “我从来都不是你们家的,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柳家的,凭什么问候你?这种话从你谭女士的口中说出来不会觉得很可笑吗?”柳三笙本想完全不搭理谭思意,但实在是忍不住。 “你倒是口齿伶俐!果然跟你那个贱人母亲一模一样!”谭思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呵,我母亲再不堪也好过你吧,亲手害死自己的丈夫,不要脸的小三,谁还能比你谭女士恶毒!” 听到谭思意在侮辱自己的母亲,柳三笙险些要暴走。 她不喜欢她的亲生母亲,可也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 “啪……”话刚说完就出现一记响亮的巴掌声,柳三曦打了她。 柳三笙没有防备,只觉得耳朵嗡嗡嗡嗡的响,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她力气真大。 “小贱人,你说话真难听。”柳三曦现在哪还有高贵优雅的样子,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三笙暗自握紧了拳头,用力到指节泛白,她刚想把一巴掌还回去,就看到了在不远处喝着红酒观摩着她们的顾彦清和姜晔。 柳三笙想挥出去的手硬生生的垂在身侧,咬牙站立。 她想起了七年前的事情,内心一阵绞痛。 虽然柳三曦还没有正式跟顾彦清一起,但就凭他们两人的暧啊昧程度,她打他的女人,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历史重演? 但是,她柳三笙为什么要在乎呢?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扬起手用力把这一耳光朝柳三曦脸上打,毫无疑问柳三曦早有防备抓住了她的手。 柳三笙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种结果?在柳三曦抓住她手的那一瞬间,她扬起另一只手成功甩了一耳光。 还回去了,但是她们之间的帐,还没有算清。 谭思意连忙扶住要跌倒的柳三曦,可见柳三笙下手有多狠。 “柳三笙你别得意,你自己放弃了欧阳奕,没有他我看你还有什么王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柳三曦捂着被脸,危险的笑着出口警告。 “我等着。”柳三笙挑眉淡淡一句,沙哑的声音将嘲讽发挥到了极致。 她毫不在乎柳三曦的警告,反而在想亏她还笑得出来。 不过,她们还真是神通广大知道她与欧阳奕的事情。 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07 留在我身边 “怎么回事?”顾彦清和姜晔走了过来。 “阿彦,不是说不来吗?”谭思意跟突然出现在她们身旁的顾彦清说。 柳三笙在听到顾彦清的声音后牙齿咬得更紧,没有看顾彦清一眼,迈开笔直匀称的双腿离开。 和顾彦清……敌人就敌人吧,反正一直以来都是,没有变过也永远不会改变。 柳三笙稳稳地走着,不去看背后的画面,但是其实内心早已刮起了狂风暴雨。 她听见后面顾彦清轻声细语对柳三曦说:“我车里有药,跟阿晔去拿。” 柳三笙加快脚步,心里抽抽的疼。 顾彦清是现在柳三曦那边的,她早就应该知道。 走在大街上的柳三笙显得很无措,主动放弃欧阳奕这条路,谭思意和柳三曦又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们随便动动手指头都可以把她除去。 噢不,她还有陈若昕,但是她真的不想把好友牵扯进来。 这二十四年来她一直都不开心,她希望自己唯一的好朋友陈若昕能够快快乐乐的。 “三笙,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是走这条路的话,顾彦清更有胜算。” “说到底你在乎的还是后者。也对,顾彦清这渣子一直跟柳三曦保持着暧昧状态,你不相信他也正常。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条路可不可行,你试试就知道。” 她想起陈若昕的话,难道真的要试试吗? 毫无疑问顾彦清很强大,比欧阳奕不知道强大几倍 可是,她不甘心…… 内心在激烈地斗争,最后她释然,谁介怀呢? 柳三曦是喜欢顾彦清的,她一直想着得到他,如果能够用顾彦清对付谭思意,看到她们那副铁青的脸色,柳三笙非常乐意。 至于顾彦清,即使再恨他,面对他时咬咬牙就过去了,何必在乎那么多? —————— 顾彦清出来的时候,柳三笙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狐狸手脚挺快。 走到路边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原来她在这里。 “你在找我?”柳三笙斜靠在一辆停下来的车上双手抱胸,话语中夹杂着疏离与冷淡。 “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在找你。”顾彦清一身直挺的西装,大概是因为参加晚会,着装比平常要正式。 他散发着不羁的气息,不羁中又透露着漠然与沉稳。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不羁放纵,但柳三笙清楚这个人有多心狠手辣,手段又准又狠。 “我打了我那‘柔若无骨’的姐姐,你是不是应该来找我算账。”柳三笙站直了身子,说这些时看着顾彦清的眼眸中少了一些鄙夷,多了一些不明的情绪。 顾彦清微微拧眉,只是片刻,隐藏情绪快到让人仔细才能看得出来。 柳三笙还是发现了,那是一种奇怪的表情,她从来没有在顾彦清身上看到过,以至于一刹那她还不知道那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 “力气比以前大了。”在柳三笙想着他会怎么接她这句话的时候,顾彦清却说了这么一句。 七年的在外奔波的确让她的力气大了很多,但这是重点吗?而且她力气大不大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啊,不久前她才打过他,谁叫他那什么她。 “有病。有什么事快点解决,我没空。”柳三笙站在原地等着他下一步。 顾彦清一步一步走近她,步伐不紧不慢。 她还是静静地等着他的靠近,看起来乖巧得像一只小猫咪。 直到伸手可以触碰到柳三笙他才停下来。 她以为他会奚落她,至少会把她关起来不去给柳三曦母女添乱,然而现在画风好像有点不对。 他伸出手轻抚她被打红的右脸颊问:“明知道她会打你,为什么还要靠那么近?” 柳三笙定定地看着他,嘴巴闭得紧紧的,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她根本就不想回答。 都有柳三曦了,他现在这么温柔对她说话又算什么? 顾彦清见她不说话也不勉强,以柳三笙的性子不把他的手拿开已经是对他的宽容。 他知道她倔强。 他不摸还好,一摸就让她想起自己还有伤,还有火辣辣的感觉。 柳三曦的狠跟她不相上下,她脸颊肯定红了。 无由来地突然觉得放在她脸上的那只好看的手好恶心,她往旁边躲,顾彦清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在她躲他的时候抓住她手腕。 “别动,让我看看。”顾彦清不温不火说出一句,嗓音富有磁性,语气很温和,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感觉。 “你放手,我的脸我自己会保护好。”柳三笙没有直接反抗,她还在考虑着要不要跟他“好好相处”。 “那为什么现在红成这样?” 清冷的语调传入她的感官,可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在他漆黑如墨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心疼。 她有片刻的怔愣,然后才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说过,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真的是这样?让我猜猜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在怨我没有替你挡下这一巴掌,而且那么关心三曦,对不对?” “我怎么敢奢望得到你顾彦清的帮助?我怨不怨不都是一样的结果?”柳三笙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顾彦清会帮她?打死也不相信。 “柳三笙,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记仇。”他揉了揉她的发顶。 “说够了没有?”柳三笙躲开,用杏眼直视着他。 “我记的仇可不只这一点,多着呢。”她继续说。 “如果我愿意帮你,愿意把这些仇忘掉吗?”顾彦清平静地问,他早就有答案,但还是想亲耳听到她说。 无尽的沉默,柳三笙始终不开口,她恨顾彦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 “利用欧阳奕整垮柳氏,是不是太异想天开,当年谭女士有本事把柳氏纳入自己手下,就同样有本事把欧阳集团给整垮。”见她不说话,他凑近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语。 奇迹般地,柳三笙没有推开他。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留在我身边,我帮你。” 顾彦清环住她的肩膀,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而柳三笙竟然安静得不像话,没有一丝要反抗的迹象。 她什么回应都不给他,只是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 顾彦清很高,比她高出一个头,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说话时产生的振动。 “只要留在我身边,其它不愿意的我不会勉强你。”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稀罕你的帮助?”柳三笙的脸贴在他硬朗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说话的语调带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声音怎么越来越哑了?”顾彦清剑眉紧皱,略微带着紧张看她。 她没有回答,声音越来越哑其实她也有发现。 大概是因为从事记者工作,采访时说的话难免有点多,嗓子疲劳罢了。 顾彦清稍微松开她,用强硬的语气命令她:“张开嘴,让我看看。” 柳三笙本就不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对方越强势她就越要反抗到底,自然没有按照顾彦清说的去做。 顾彦清哭笑不得,真倔。 “我带你去医院。”不等柳三笙回答他就把她拦腰抱起向车库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以她这种固执的性子不强硬完全收拾不了她。 柳三笙好看的柳叶眉紧拧,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让他为所欲为。 顾彦清低头看她此刻的表情,却不小心看到了她那被礼服裹着的事业线,他抱着她,这样的视角让他看得更多。 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柳三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瞬间用手捂住胸部,瞪他。 顾彦清别开视线,目视前方说:“既然穿都穿出来了,为什么不敢给人看?” “我穿出来你就可以看了?” “摸都摸过了。”顾彦清低语呢喃,富有磁性的声音显得很性感,他难得笑了。 柳三笙回想起相遇那天的情景,羞愤地别过头。 顾彦清的车开走后,柳三曦从车库门旁的隐蔽处出来,真是小看柳三笙了,刚才还勾搭着欧阳奕,现在却在顾彦清的怀里。 柳三曦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渐行渐远的宾利,握紧了拳头。 另一边,柳三笙从汽车后尾镜里看到柳三曦那难看的脸色,无声地勾起嘴角。 她也有这么一天,真是大快人心。 —————— “张开嘴。”医院里,穿着白大褂的沈玥宜拿着医用手电筒。 一刻钟后,沈玥宜对顾彦清说:“只是最近用嗓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但是从根源上来看,情况有些复杂,建议还是去检查一下声带受损情况,她应该好几年都没有检查了。” “这就是你的身体自己会好好负责?这些年怎么不好好对待自己的嗓子?”他看向柳三笙。 她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斜视他一眼,又继续安静坐着,等待着被领入另一个地方。 其实她何曾不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当初她可以说话的时候也去医院做过检查,但最终败在昂贵的康复治疗费和有局限性的现代医术上。 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08 期待着发生点什么? 沈玥宜看到如此倔强的柳三笙,无奈地摇摇头,“阿彦,你带她去吧,我等下就过来。” 柳三笙微愣,原来他们两个认识。 顾彦清把她带到检查室,他手上却多了一个冰袋。 “以后别人打你要学会躲。” 柳三笙撇过头躲开顾彦清的冰袋,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我自己来。” 什么都要别人帮忙,好像她没手没脚一样。 顾彦清不勉强,把冰袋递给她,自己在外面等着。 里面陆续有医生进去,不一会沈玥宜出来了。 “她是以前就是哑的吗?”沈玥宜拿下口罩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后天造成的。”顾彦清回答。 “我们检查过了,她的声带明显有两个时间段的伤痕,一新一旧。”沈玥宜把医用手套摘下,继续说:“以我们初步推断,她变哑是人为的,虽然声带有伤,但这不起关键作用,我怀疑是有人用药物导致她的神经中枢系统受到了伤害。至于为什么又能再说话,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我知道了。”顾彦清淡淡地说,只是简短的几个字,沉思。 “拿了药就可以回去,早点睡。”沈玥宜踮起脚尖轻轻拥抱他,算是一个告别的拥抱。 很不巧的是,柳三笙看到了这一幕。 本不应该多想,可是她别开了眼,内心的郁闷程度超出她的想像。 等到两个人分开她从检查室里出来。 沈玥宜交代她说:“今天说话说得太激动,而且没有让嗓子得到好好的休息,吃点药注意一下就可以了。” 沈玥宜身子高高瘦瘦的,随意扎起的长马尾垂在腰上,特别爱笑,笑起来脸上有一个酒窝,怎么看都觉得非常好看清丽。 柳三笙应了一声,而后跟着顾彦清走出医院,他开车送她回家。 夏天快要到来,路旁的树都是郁郁葱葱的,完全没有因为是在晚上而变得没有精神。 路上的行人断断续续,柳三笙看了下车上显示的时间才发现差不多到午夜了。 原来这么一折腾就折腾了那么久,陈若昕应该都睡着了。 “想好了没有?”顾彦清打破沉寂。 “嗯?”柳三笙回过神,一时还不清楚他问她什么。 “乖乖留在我身边,我帮你夺回柳氏。”顾彦清重复,在月光下勾勒出来的侧脸轮廓极其好看,线条柔和,棱骨分明。 即使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柳三笙还是犹豫了一下。 最终她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说:“我答应你。” 以前她千方百计不去触碰顾彦清这个禁忌,但是现在她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顾彦清早就算准了她不会离开,算准了她会选择报仇,也算准了她最后会落到他手里,被他掌控。 想不到七年后她还是输给了他,一败涂地。 “今晚去我家,现在这么晚估计陈若昕已经睡着了。”顾彦清紧抿着性感的薄唇,孤傲的样子看不出喜怒。 “我哥在哪里。”柳三笙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在某些方面上她从不吃亏。 “三言在谭思意的手上我不好要,不过据我所知谭思意还是有所顾忌没有对他下狠手。”顾彦清转过头与柳三笙对视以表达他的诚意,“你可以放心,他还好好的,没有受到你想象的虐待,折磨。谭思意藏得紧,我会尽快把找到他。” “你跟柳三曦那么好,舍得对她母亲下手吗。”柳三笙低语呢喃,这一点,她从来就没有放心过。 “舍不舍得,到时候你就知道。” 他紧握着方向盘,脸色冷峻。 顾彦清说的回家其实也并没有回老宅子,而是他名下的一栋别墅。 柳三笙从来不挑剔住的地方,这么晚她也不想吵到陈若昕。 偌大的别墅,也就只有一个管家阿姨,这也不奇怪,她知道顾彦清喜欢安静。 “你先去洗澡,睡衣蔡姨等下会准备。快去,很晚了。”顾彦清揉着她的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觉得他的眼中带着宠溺。 不容柳三笙多想,蔡姨就领着她去另一个房间。 她很快就洗完了澡,却发现顾彦清不在这个房间里。 柳三笙走出房间,然后就发现蔡姨在走廊上,睡眼朦胧。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么晚回来,大概蔡姨早就进入梦乡了吧。 顾彦清这么压迫工人,真是……太可恶了。 “柳小姐,先生吩咐了你要什么我拿给你,别乱走。”蔡姨打起精神,她可是一个敬业的好员工。 “不用了,只是下来喝杯水,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柳三笙阻止要跟着她的蔡姨,说实话她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 蔡姨有些许为难,毕竟她只听顾彦清的,但这个姑娘是她家先生亲自带回来的,身份不简单,而且还是顾彦清的先例,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家先生带姑娘回来过夜。 “这么了?”就在蔡姨决定就在门口等着的时候,顾彦清从书房里出来了。 “我只是想出来喝口水。那么晚还不让蔡姨休息,你是不是太压迫劳动人民了?”由于刚刚洗完澡,柳三笙脖子旁边的粘上了几缕头发,蔡姨准备的睡袍很宽松,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怎么看都觉得诱啊惑。 “是,蔡姨回去休息吧。”顾彦清轻笑,脸部的线条冷硬。 他穿着暗蓝色的睡袍,明显已经洗过澡,大概是因为刚才在用笔记本,他戴着银丝眼镜,更衬托出他的斯文和俊逸。 蔡姨走后,柳三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饮水机在哪里。无措地站在原地,又不想去问眼前这个男人。 原来顾彦清叫蔡姨看着她也不是不无道理。 “怎么,不是要去喝水?”顾彦清摘下眼镜,露出他迷人深邃的眼眸。 “我不知道饮水机在哪里。”柳三笙如实回答。 “我房间有。”顾彦清站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柳三笙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就走了进去,但是她怎么觉得这是送羊入虎口呢?不过进去就进入,谁怕谁。 柳三笙倒了一杯水,然后发现顾彦清的房间真干净,书房的的书摆放得整整齐齐,被子枕头椅子等等都在应该在的地方,不显凌乱。 “在想些什么。”顾彦清倚在书房门口,问她。 柳三笙喝了一口水,说:“我在想这么晚你还在忙些什么。”笔记本还没有关。 顾彦清低笑,走近她,“今晚陪你那么久,公司里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这样啊,那不打扰你了,早点睡。”柳三笙放下杯子准备走,却被他从背后抱住。 “如果你想我继续陪你也可以。这么晚还敢进来,你要是期待发生点什么我也不介意。”顾彦清喑哑的笑,鼻息都喷洒在她脖子上。 “我没有要期待发生些什么,倒是你,你在期待着吧。”柳三笙转过身,白皙的手臂抵在他胸膛,再然后勾上他的脖子。 “柳三笙,勾啊引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手上移,抚摸着她的锁骨。 柳三笙淡淡一笑,在他的手越来越往下的时候拍掉,挣脱他的怀抱。 “我可没有勾啊引你,是你自己太流氓。”她来喝个水怎么了。 嗯,虽然她的确是想捉弄他。 “是,那你早点睡,当然在这里睡也可以。”顾彦清没有做过多挽留,进展太快吓着他的小狐狸可不好。 他很清楚柳三笙有骄傲,有多在乎她的自尊心。 柳三笙也适可而止,这时候睡意来袭,回去睡觉了。 一夜的相安无事,柳三笙醒来时顾彦清已经不在,他睡那么少真的够吗?真是铁做的。 “柳小姐,如果你要上班的话我叫刘管家开车送你去,当然不去也可以,先生说你他还是养得起的。”蔡姨见柳三笙出来,放下手中的扫把,把顾彦清吩咐的话都重复一遍。 什么?她不是还没有睡醒犯迷糊吧。顾彦清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他还真养不起我,所以我还是去工作好了。”柳三笙淡淡一笑,拿起桌子上的面点吃了一口。 “对了,他那么早出去干什么。”柳三笙问。 “这个就要问先生本人了。” “他经常回来这里吗?”柳三笙又拿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似乎是随意一问。 “隔三差五就回来一次,不过先生这么忙这里也是他的定所。” “那他以前有没有带人回来过。”这才是柳三笙想问的。 “这倒没有,柳小姐是第一个。”蔡姨暗自笑了笑,这柳小姐还真是可爱,明明那么在乎还装作是随意一问。 柳三笙放下喝空的杯子,然后找刘管家去欧阳集团。 另一边,姜晔把玩着顾彦清放在紫檀木办公桌上的bjd娃娃,嘴角微微上扬。 “不出意外,昨晚应该风流一晚了吧,柳三笙还是没有逃出你的五指山,啧啧,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你也是二十七岁的大男人了,跟那些毛头小子比不了,一夜啊七次什么的还是不要玩了,啊!你打我干什么!” 顾彦清收回拳头,本来他不想出手,只是这家伙欠打。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我硬来还有戏吗?而且她已经在我手中,吃掉是早晚的事。你跟沈玥宜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那么有空管我的事情?” 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09 顾彦清就是个混蛋 “别跟我提这个女人,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提起沈玥宜,姜晔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她真是所谓的阴魂不散。 “对了,叫你查的东西有没有查出来。”顾彦清转换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玥宜成了姜晔的禁忌。 明明曾经是很好的兄弟,却变成了这样。 姜晔一秒恢复了严肃的面孔,打开笔记本电脑说:“欧阳奕早年在国外爹不亲娘不爱的,因此造就了他叛逆的性格。” “说重点。”顾彦清食指轻敲着桌面,薄唇紧抿。 “别急,这都是重点。”姜晔笑笑,“他发奋图强,誓要摆脱家庭的束缚,最终不仅在商业上有所作为,在黑道上也有着重要的地位。” “但是十年前的某一天欧阳奕所在的黑道集团因为一次失误被另一大集团包围,四面楚歌。欧阳奕身负重伤逃回国内,好巧这时遇到了你那小丫头柳三笙。”姜晔把电脑上略显陈旧的几大黑道集团交锋的图片给顾彦清看,里面果真有欧阳奕的身影。 “继续。” “那时候小狐狸还没有现在冷血,她当然是把欧阳奕给救了,大概是看到到欧阳奕有枪伤,小狐狸没有把欧阳奕送到医院,而是把他拖到地下室叫在柳家里对她最好的管家叔叔找来了医生。” “小狐狸可以说救了欧阳奕一命。”姜晔把图片都展示完后,把笔记本合上,推给在他对面的顾彦清。 “所以欧阳奕才会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也要帮助她。”顾彦清打开电脑,一遍又一遍地翻着这些保留下来的图片和资料。 “欧阳奕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连对付谭思意的计划都已经实施,如果不是小狐狸不同意这个交易,谭思意跟欧阳奕已经明争暗斗了。”姜晔若有所思。 “欧阳奕未必是谭思意的对手,他父亲那里是一道难题,要赢谭思意,除非他动用黑道力量。”顾彦清停留在一张欧阳奕跟他父亲吵架的图片上,有所沉思。 帮助柳三笙会让欧阳奕失去太多太多,这已经不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能够解释的,发费那么多来让他难过也太不划算。 “所以我怀疑他的目有多个,这只是其中之一,或许他也想打击柳氏,亦或者想跟你作对。”姜晔稍作停顿,又继续说,“说起谭思意,你昨晚看着小狐狸被柳三曦打,不心疼?”连他姜晔都想上去挡下这一巴掌。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拍拍姜晔的肩,声音低沉。 “无论如何,保护好柳三笙,七年前她经历了太多,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但不保准一个导火线就把她引爆了。”姜晔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 “七年前的确是我的错。”顾彦清望向办公室的落地窗,对面蓝天白云,高楼大厦,他的心却有些萧条,心中有千言万语只汇成这一句话。 七年前,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很平静地过了几天,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过顾彦清欧阳奕他们。 下午,柳三笙冒着酷暑采访,后背的汗流了一堆,连脸上都在渗出细密的汗珠。 才报道完一个新闻,又要急急忙忙跑去下一个地点。 坐在车上,柳三笙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因酷暑滞留下来的渴意消散,鸭舌帽下是一张白皙的脸,没有因为这紫外线猛烈的大太阳而晒黑,脸上的五官清秀端正,即使在大热天,嘴角上扬露出微笑也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柳三笙望向车窗外,眼前不断快速飞过的景物让她一愣,这条路怎么那么熟悉,好像不久前就来过。 对了,是去六福珠宝店的路。 现在想来A市之珠被盗还没有解决吧。 “师傅,我们下一个是不是要采访六福珠宝店?”柳三笙问正在开车的司机。 “对,听说被盗案有新的进展。”司机回答。 柳三笙暗自握紧了拳头,没想到那么快就要再跟她们正面交锋。 因为赶时间,司机开车的车速很快,没几分钟就到达目的地,柳三笙拿着摄影机下车,随即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在装修豪华的珠宝店门口巡查。 因为是记者的关系,摄影大叔也提前预约过采访,柳三笙出示工作证件后成功进去。 好不巧,谭思意和柳三曦就在珠宝店大厅的正中央。 柳三笙这次采访有两个主要对象,一个是警察,一个就是六福珠宝店的店主谭思意。 “三笙,我和小赵去准备一下,大约十分钟后就可以采访,你先在这里等等我们啊。”摄影大叔说完随即跟小赵去了大堂深处。 柳三笙定定地站在原地,感觉到一道视线注视着自己,她抬头,正是谭思意。 谭思意跟柳三笙的位置不算远,周围的警察还在取证,她冷沉的嗓子向柳三曦说:“曦儿,你先去休息室。” 柳三曦没有再多说什么照做。 谭思意待柳三曦走远后,面向柳三笙说:“柳三笙,敢不敢跟阿姨过来。” 谭思意的语气很柔和,一口一个阿姨看似很和蔼,但她知道,谭思意跟毒蛇一样。 柳三笙没有轻举妄动,她不傻怎么可能给谭思意伤害自己的机会呢?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顾彦清。 柳三曦挽着他的手站在休息室门口,红润的唇透露着光泽,妩媚的杏眼暗送秋波,下身的淡紫色百褶裙衬得她青春活力又淑女。 柳三笙别过眼,毫不畏惧地与谭思意对视,但是声线又沙哑了起来,说:“为什么不敢。” 谭思意咧嘴一笑,然后带路。 柳三笙跟着谭思意进了一间珠宝储备室,五颜六色的珠宝闪闪发光,让人睁不开眼。 “怎么样,柳氏在我的手上不但没有衰落,而是节节高升,我甚至有闲情开珠宝店,丫头,我比你那亲爱的父亲能干多了。” 谭思意今天涂着深红色的口红,显现出她的高贵与优雅,她在真空玻璃柜中抓起一把珍珠项链,笑得过分又不失优雅。 “那又怎么样。”面对谭思意的笑,柳三笙丝毫没有受到感染,面无表情,“再怎么成功,也是在我父亲打下的基础下实现的,你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小偷。” 柳三笙一字一顿的说,语气强势。 “我可不可怜时间会证明一切,而柳氏终究还会是我的。柳三笙,你是高傲的吧,被阿彦压制得死死的,你甘心吗?”谭思意收敛笑意,细长嫩滑的手划过柳三笙的锁骨。 柳三笙几乎是下意识的打掉她的手,这里那晚顾彦清……摸过。 她惊讶于谭思意竟然那么快就知道她的计划,她怎么有种自己是透明人的感觉。 柳三笙表面上仍是没有一丝起伏,随即又笑了笑说:“如果谭女士这样想就错了,先不说顾彦清不舍得压制我,就算他这么做了,我给自己喜欢的人压制有什么问题?而且能够看到我姐姐伤心的样子,我可是很乐意的。” 谭思意听到这句话后眼角的笑意停顿,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但是,你就这么确定阿彦会帮你对付我?我和他什么关系,还不至于为了你毁掉。” “谭女士,你到底也是在怕他会跟你反目成仇,他会不会帮我,你自己也不确定。”柳三笙赌了一把,赌顾彦清的诚信,赌谭思意的能力。 “有自信是好事,可是自信过头,就是不再是阶梯了。”谭思意扔下一句,径直往大堂走。 柳三笙暗自松了一口气,谭思意是要采取行动了吧,可是有顾彦清在,她耍不了什么花样。 柳三笙出到大堂的时候,摄影大叔还刚好过来,顾彦清和柳三曦正在大堂上。 “三笙,说了十分钟后就回来,怎么我回来你就不见啦。”摄影大叔见柳三笙出来,拖着机器走到她身边。 “我看这里挺好看的就周围看了看,没想到一看就忘记了时间,大叔,你就别怪我啦。”柳三笙紧绷的脸在摄影大叔说完那个“啦”字后松弛下来,应付谭思意集中注意力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柳三笙对于和蔼的大叔大婶会有一些奇怪的感觉,这些感觉迫使她变得温和,看起来不那么冷血,也让她孤傲如冰山的心有了一点点温度。 “好了,不怪你,还要再等多几分钟再到我们采访。突发情况,赵桦和孙沁发现了最具评论热点的一对绯闻情侣——顾氏集团的顾总还有柳氏集团的千金柳小姐。小赵说这是比当红明星还要有市场的热点,要采访一下,今天能够被他凑见真是太幸运了。唉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大叔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就好。” 她看向顾彦清,柳三曦还是挽着他的手,笑得好甜蜜。 跟大叔打了个招呼说去看一下,柳三笙一靠近,就听见孙沁在问:“顾总,现在都在传你跟柳千金有婚约的信息,不知道你怎么看呢?” 顾彦清若有似无的目光扫过柳三笙,柳三笙有些后悔怎么没到后面去偷听,非要走最明显的道路。 或许她应该在自己的地方好好待着,顾彦清的私生活她真的最好不要知道。 但是为什么,心口如同被揪着一样,喘不过气来呢? 柳三笙转身,这个,真的没有什么好在乎的。 就在这时,顾彦清发话:“我们只是从小玩到大的老朋友而已,并且我一直把曦儿当做妹妹,希望媒体不要空穴来风。” 柳三笙仍是继续走,曦儿曦儿叫得真亲密,叫她就是小狐狸小丫头,顾彦清就是个混蛋。 第一卷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010 从来就不是柳氏千金 “那么顾总心仪的女生会是什么样的呢?要知道顾总可是A市女生的国民男神,我相信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是很希望知道的。”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所有缺点都不是缺点。” 顾彦清不假思索,说出一句让A市女生少女心冒泡泡的话。 柳三笙在心里嗤之以鼻,装情圣呢。 很快孙沁和赵桦采访回来,孙沁抱着那架摄像机和自己带的有顾彦清照片的照相机当宝贝一样。 “柳师姐,你看,不愧是国民男神,帅极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孙沁给她刚才拍的顾彦清的照片给她看,眼睛都亮了。 “孙沁,小心我告诉你男朋友,他吃醋的样子一定很好笑。”柳三笙关上她的相机,捏了捏她的鼻子。 欧阳集团是一家综合娱乐公司,里面不仅有经纪部、演员部、歌手部还有记者部,当然有条不紊秩序井然的欧阳集团为了让管理更加良好,记者部又分为娱乐八卦记者团和新闻热点记者团等,但是严格来说,有些时候这两个团是一样的。 比如实习采访的时候,摄影练习的时候,两个团可以互相错落融合。 赵桦和孙沁就是娱乐八卦团的,因为在实习,柳三笙好歹也算是过了实习期算是老手了,摄影大叔就更不用说了,因此上司安排了赵桦给摄影大叔带,孙沁给柳三笙带。 也正是因为有如此庞大的阵容,欧阳集团的娱乐事业几乎垄断国内,现在当红的演员、歌手、模特、主持人哪个不是出自欧阳集团经济公司?也正因为如此,欧阳集团才能成为A市三大巨头之一。 孙沁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女生,非常喜欢跟柳三笙撒娇,对柳三笙整天柳师姐柳师姐的叫,她再硬的心肠也被融化了。 柳三笙也很照顾孙沁,两个人聊的话题也比较亲近。 “柳师姐,你怎么这样,是真的好帅气啊!”孙沁又打开她的宝贝照相机,这些照片可是她好不容易拍回来的。 “刚才采访得怎么样,还顺手吗?”柳三笙在一步步转移话题,不然以孙沁这个花痴性子肯定会聊很久。 “还可以吧,刚才只顾着看男神都忘记什么感觉了。” 柳三笙只觉得头痛,她怎么会被安排带这样的一个花痴。 “柳师姐,你知道我采访到了什么吗?最近不是都在传男神跟柳氏千金有婚约吗?刚才男神否认了呃,不过我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猫腻的,这个真让人伤心。”孙沁惋惜地收好照片,那么优秀的男人,帅,有钱还温柔,给她就好了。 不不,她有男朋友了,如果她男朋友有男神一半优秀就好了。 柳三笙也想起刚才顾彦清说的话,他 跟柳三曦只是老朋友,当妹妹一样,骗谁呢。 突然,一阵响声打破了柳三笙的思绪。 “警官,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不见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去看一看。”谭思意略显焦急地跟警官说,拉着他到刚才柳三笙进去过的珠宝室。 “哎,柳师姐,六福珠宝店真是够倒霉的,前一段时间才没了A市之珠,现在又没了镇店之宝。”孙沁对柳三笙说。 柳三笙蹙起好看的柳叶眉,她怎么觉得这是谭思意的计谋,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不一会儿警官出来,召集在外面的所有警员,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珠宝店:“都给我听着,封锁整个六福珠宝店,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擅自离开!” 柳三笙想的果然没错,谭思意在玩什么花招,但她从来就没有怕过。 柳三曦和顾彦清闻风赶来,“妈,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三笙紧紧盯着他俩交叠在一起的手,不可否认她生气了,顾彦清有必要在她面前跟柳三曦这么亲密吗? 感觉到柳三笙的目光,顾彦清边看着她边悄无声息地另两只手松开,深不可测的眸子好像在说:“你介意啊?那我松手。” 柳三笙别过眼,真是的,别以为长得帅就是资本。 “柳小姐,很抱歉,六福珠宝店就在刚才遗失了镇店之宝‘海洋之星’,刚才进去过放置海洋之星的珠宝室的人都要搜身。”警官意料正直的跟柳三笙说。 柳三笙坦然地把手提包给警官,伸高双手,然后就有一个女警官来搜身。 她知道这是谭思意的计谋,目的就是让柳三笙吃这个哑巴亏,待会也肯定会在她身上找到海洋之星。 柳三笙看向云淡风轻的顾彦清,他深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只不过好像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难道,他要看着她陷入困境吗?像那晚那样柳三曦打了她一巴掌,他也不动摇。 果然不一会儿,女警官在她身上搜出一条细腻而且晶莹剔透的项链,不愧是镇店之宝,价值连城。 “柳三笙,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阿姨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千金小姐,用不起奢侈品牌,只要你说一声阿姨就送给你了,何必这样做呢。”谭思意拿起项链,在柳三笙的眼前晃动。 如果可以的话,柳三笙一定狠狠地奚落谭思意,别说她现在用不起奢侈品牌,她以前也同样用不起,她什么时候做过柳家的千金小姐! 只是很可惜,柳三笙从来就不是虚荣的人,不稀罕这些奢侈品。 “都在我身上找到了,还能有什么话可说。”柳三笙眨了眨眼,睫毛飞舞,却不显柔和。她从来都是凌厉的气质。 顾彦清只是打量着她,五官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立体而清晰,如墨漆般的眼眸深不可测,他不相信柳三笙会认罪,她的小狐狸,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 “好,阿姨也是公平公正的,为了让你好好改过自新,我决定这件事让警官处理。阿彦,你没有意见吧。”谭思意把箭头对准了如在一旁看戏的顾彦清,才刚刚答应要帮她,现在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柳三笙内心脆弱得要命的人,关键时刻顾彦清如果不帮她,那可怜的小丫头会在心里留下一道伤疤吧。 如果他帮的话,现在那么多记者朋友,一旦让她谭思意添油加醋放送出去,不仅柳三笙这个人会被热心的网友人肉,顾彦清也要接受舆论风波,作为和柳氏交好的顾彦清此时倒在别人身上,说不定会被说是薄情寡义。她倒要看看他怎么接这一招。 顾彦清平静得不像话,对谭思意的计谋应付自如,他说:“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这不像谭女士的作风。” “哦,都在身上搜到脏物了,难道还不算是证据?而且这丫头也认罪了。”谭思意紧抓着海洋之星,继续出招。 “她真的认罪了?你再问一遍。”顾彦清嘴角勾起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更显得他的英俊。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柳三笙,搜身的女警官感叹这么好看气质清冷的人,竟然是小偷。 “各位,小笙这个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她不是那种人,这其中可能有误会。”摄影大叔努力为柳三笙辩解。 “事实摆在眼前,有什么好说的。”柳三曦拿着一把古典的扇子,声音悦耳而显沉稳。 “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柳三笙抬起带着执着气息的杏子眼,几乎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一个字,“但是我要求看一看监控,看是不是我亲手拿的这个海洋之星。” 柳三曦扇了扇风,五指白皙而纤细,她笑了笑说:“真的很不巧,珠宝室的监控坏掉了,公告就写在大堂上。” 这次轮到柳三笙笑,挣脱女警官有力的钳制。 “六福珠宝店是什么地方?监控是必不可少的。第一,监控坏掉拖着长时间不去修理,这是失职;第二,监控坏掉大大方方地写在大堂上,这不是方便了盗贼前来偷窃吗?第三,明知监控坏掉,却不在珠宝室安排人手,这算什么?引诱盗贼进来偷窃吗?” “我真是怀疑前一段时间丢失的A市之珠,就是因为你们的失职。”柳三笙说得不紧不慢,句句带理,让在场的人对她印象来了转变。 孙沁录下了这一段视频,她深信柳师姐是被冤枉的。 敢冤枉她柳师姐,她一定不让那个人好过,今晚一定要报导这条新闻! “你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但能说明海洋之星不是你拿的吗?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照样把你送进警察局。”谭思意不慌不忙,只认定一个“事实”。 “证据……我倒是有。”柳三笙扬起手中的微型摄像机,她早就猜到谭思意叫她过来就是挖个坑给她的,难道她会傻傻的跳下去吗?在进去之前她早就悄悄在隐蔽处放了一个微型摄像机。 “海洋之星应该是在今天不见的吧,我只在三十分钟前出现在六福珠宝店中,然后被谭女士叫进珠宝室中,大堂的监控可以证明,警官可以去取证。这样如果我能作案的话,就只有那个时候可以。” 柳三笙打开微型摄像机,里面记录了柳三笙和谭思意的每个动作,只不过没有声音,摄像机被柳三笙调了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