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为你而来 “公主,上官婉卿她……她好像死了……”手下被按在水缸里的身躯突然沉寂,让色厉内荏的宫女瞬间慌了神,声音颤抖的后退。      “死了?看你们这群蠢货办的好事,还不快把她拖出来!”上官轻水震怒冷喝,只是微颤的指尖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宫女脸色一僵,心下一狠就探手抓向上官婉卿的头发。      突然,变故陡生,一只白皙的手猛地抓住那宫女的手狠狠一折,骨头错裂的“咔嚓”声传来,让人心尖一颤头皮都忍不住发麻。      竟然是上官婉卿!      众人看向那只手的主人,眼睛都快要惊愕的落地,喉头“咕咚”一声,干涩的咽了一口唾沫,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还是那身精致却被踩踢的脏乱的宫裙,头发杂乱无章被水浸湿之后更显狼狈,可是那双眼睛却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寒光,宛如无视天地规则,从地狱穿梭而来的恶魔,周身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过度的惊愕和愤怒让上官婉卿有些失神,惊喜于她竟得上天垂怜,在被组织抛弃横尸荒野之后还能再次重生穿越到这里。      而愤怒的却是,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都被她所承袭,包括无所不用其极的凌辱和窒息时的痛苦,都如同切身感受。      她风婉卿作为Z组织的S级极限卧底,何曾受过这等屈辱?胆敢犯她分毫者,她必万倍还之!而眼前这些人就是她的第一块试刀石!      “有鬼啊,这……这是鬼上身啊……”      “鬼?”上官婉卿挑眉听着这个称呼,裂齿冷笑,“还真的被你说对了,那就看看……鬼,究竟有多可怕好了……”      上官婉卿这具身躯稍显孱弱,但以她特工的格斗技巧,单凭几个只会使蛮力的粗使丫鬟想要逃脱她的控制简直是痴人说梦。      骨骼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原本寂静的御花园角落此刻却如同修罗场一般让人心悸。      上官婉卿面不改色的碾碎方才最嚣张的宫女的锁骨,骨刺穿过皮肉带起的鲜血轻溅在她雪白色的绣花软底鞋上。      “现在到你了……”上官婉卿温雅一笑,极致的魅惑却让上官轻水浑身发抖,这真的是那个软弱的上官婉卿吗……分明就是恶魔!      看着一直被自己凌虐的人此刻如同恶鬼一般,不紧不慢的收割着所有人的性命,这样剧烈的反差让上官轻水脸色惨白。      “婉卿,不是我要针对你,这一切都是上官宫灵指使的,我只是不得不听她的,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上官轻水面若死灰,涕泗横流的求饶。      “你说让我放过你?可是刚才你好像不曾放过我啊……”上官婉卿掐着上官轻水的下颚,柔和的声音却让她的瞳孔猛地缩紧,“这么一张脸,弄脏了还真是可惜呢……”      一模一样的话语,一般无二的温柔语气,却让上官轻水目眦欲裂,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报复最让人绝望。      “陵兰国最柔美的公主看来和传言并不相符啊。”      清冷的声音带着戏谑,上官婉卿警惕的望去,却见一道青玄色的身影自墙角翩然而下,精致的暗纹长袍衬得身姿更显颀长,细致的青玉面具神秘而魅惑,优雅却从容不迫的姿态好似目睹了一场好戏一般。      “你是为了她而来?”上官婉卿轻蹙秀眉,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危险,若真是帮着上官轻水……      “不,我是为你而来的。”出人意料的是,男子竟是轻笑一声迅速欺近,暧昧的气息擦过上官婉卿的耳侧。      为她而来?      上官婉卿非但没有躲开,反而是从善如流的柔婉一笑,“不知道我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图谋?”      意外于上官婉卿的反应,男子眼底的兴味更深,青玉面具的微凉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侧,“你,我所图谋的便是你本身。”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上官婉卿突然昂首,嘴角绽出一抹魅惑天成的笑意。      只是男子却是身体微僵,只因为他的后颈正抵着一枚尖锐的发簪,白玉带着入骨的寒意明目张胆的威胁。      “婉卿公主确实让在下意外。”男子眼底的兴味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浓烈,从容优雅的反应没有丝毫受人胁迫的窘态。      上官婉卿却是面色一变,因为她分明感受到后心处突如其来的森寒,她毫不怀疑,若她有半分异动,身后的匕首也将在顷刻间刺入她的心脏。      这男人!上官婉卿美眸轻眯,不知是恼怒还是欣赏的瞪着男人,从来没人敢也没有人可以这样威胁她,他还是第一个。      “如此,婉卿公主可愿和在下一叙?”   清冷的声音带着戏谑,上官婉卿看着腹黑宛如狐狸的男子有些头疼,却也只能收回发簪。      “你究竟所为何事?”上官婉卿语气不善,冷然的拉开距离。      “不过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罢了,”男子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正色道,“我需要你们陵兰王宫的一样东西,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自会护你在这陵兰王宫如鱼得水。”      “还真是诱人的条件。”上官婉卿挑了挑眉,颇有几分心动的神色。      “如何?”男子眉头微蹙,分明是他提出的条件,可是上官婉卿的反应却是让他心底有一丝莫名的不悦。      “你觉得……我会如何选择?”上官婉卿突然绽唇,明丽到炫目的笑靥让男子一怔。      “卫兵,有刺客,抓刺客!”上官婉卿刻意提高的音量划破陵兰王宫的平静,一瞬间王宫四处都响起了警戒的号角。      男子一僵,脸色有些精彩。他竟然被眼前的女人摆了一道?   “多谢你的仗义相助。”上官婉卿的目光意有所指的掠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宫女。      这么多的宫女死的死,伤的也只剩半条命了,若要解释的确是件麻烦事,刺客袭杀倒是最好的托词。      男子看着上官婉卿笑意盎然的腹黑模样,不禁摇头失笑,是他太大意了,眼前的可不是什么温顺的猫儿,而是随时有可能伸出利爪的猎豹。      “猫儿,老虎的胡须可是碰不得的,当心引火烧身。”男子看着远远而来的卫兵,身形迅速闪退,只是眼底的兴味不减反增,带着对猎物势在必得的霸道。      看着男子迅速消失在天际的身影,上官婉卿才看向瑟缩在水缸旁不敢动弹的上官轻水,显然今日的一切都已经脱离了她的理解范围,让她彻底的没了气焰。      一身狼狈的上官轻水在瞥见上官婉卿冷漠的眼底更是打个寒噤。 正文 第二章 一一讨回 立时,上官轻水面如金纸的摇头,唯恐速度慢上一步会引得上官婉卿不满,直接伸手扭断她的脖子,眼底的血丝清晰的暴露了她此刻的惊恐。      “你都看到了什么?”上官婉卿轻打了一个响指,吸引了上官轻水的注意力,柔和的声音带着蛊惑,上官轻水眼神逐渐涣散,如同一个失了神的布偶。      上官婉卿看着有几分呆滞的上官轻水满意的轻挑眉梢,短暂的催眠一个精神接近崩溃的人对她而言不过是稍费力气罢了。      “二公主,三公主可有大碍?下官救驾来迟请两位公主责罚。”      侍卫长看着遍地横尸也觉得触目惊心,再看如同受惊的鸟雀一般瑟缩在墙角的两位公主更是冷汗直落,宫中发生了这样的屠杀他竟然此时才得知,若是公主有什么损失,只怕几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发生什么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兵自动分离露出一道略显臃肿的身形,来人正是陵兰国王。      “回王上,有刺客潜入王宫,打伤了宫女,不过好在两位公主并无大碍。”侍卫长咽了一口唾沫,避重就轻的回答。      “那刺客呢?”陵兰王却是眉头紧蹙,隐忍的愤怒让他脸颊上的肉都在轻颤。      “刺客……跑了。”侍卫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办事不利还请王上责罚,臣必定竭力追查刺客下落。”      “你们为何会在这?”陵兰王这才想起两个被他忘在一旁的女儿,不悦的责问。      此处已是陵兰王宫最隐蔽之处,寻常都鲜有人至,因而便成为上官宫灵和上官轻水欺凌上官婉卿的绝佳圣地,却不想竟因刺客之事而意外暴露。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上官婉卿在男子出现的那一刻起便计策好的,要想一次性让陵兰王认清两位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的真面目,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父王,两位妹妹定是看此处风景绝佳才来此游玩,没想到竟遇到了歹人,好在两位妹妹都无大碍,真是上天保佑。”上官宫灵见陵兰王起疑,忙上前解释,生怕引火烧身。      “父王,婉卿并非刻意来此游玩的,实是因为……”上官婉卿上前一步,目光瑟缩的看着上官宫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究竟为何?”陵兰王狐疑的看了上官宫灵一眼,不明所以。      “父王,婉卿也不曾想过只因吟游诗人一句随口夸赞,竟引来两位姐姐这般嫉恨,方才若不是卫兵及时赶到,只怕婉卿就再也见不到父王了。”      上官婉卿猛然抬起头,露出那张满是青紫伤痕的脸,原本柔美可人的精致脸颊此刻却不堪入目。      陵兰王也是一惊,怒火陡然攀升,眉宇间隐有雷霆之怒,上官婉卿所说的吟游诗人是他亲自接见的,那诗人对上官婉卿惊为天人而歌颂的赞词也让他颇为自傲。      如今这张脸却因嫉妒而被毁成这般模样,动手之人竟是他的另外两个女儿,这岂不是当众打他的脸?      “父王,你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儿臣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愿踩死,怎么可能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妹?”上官宫灵脸色骤变,威胁的瞪着上官婉卿,若是她再敢多说一个字,就莫怪她心狠手辣!      “父王明察,这七个丫鬟之中有两人都是长公主宫中之人,其余皆是二公主宫中的丫鬟,儿臣如何能指使的了她们?若是父王不信也可与二公主当面对质。”上官婉卿却是直接无视了上官宫灵的警告,针针见血直指铁证。      “轻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陵兰王心中已有定论,只是相比上官婉卿而言他更宠爱另外两个女儿,这么问便是让上官轻水自己找理由脱身了。      “妹妹,快告诉父王,这一切都是婉卿信口胡说污蔑我等的。”上官宫灵长抒一口气,有道理又如何,到底敌不过偏爱。      “父王,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和长公主一同欺辱妹妹,是儿臣的不对……”上官轻水跪倒在陵兰王跟前,额头用力的磕着地板。      “你在说什么?”上官宫灵瞳孔圆睁,恨不得将这个蠢货撕成碎片,她自己愚蠢就算了竟然还拉她下水!      陵兰王脸色越来越黑,如同锅底一般,他本想就此揭过,她却这般不识抬举……      “来人呐,将长公主和二公主关禁闭三个月,每日抄习十份女德,扣除三月供给,以儆效尤!”      这责罚不可谓不重,上官婉卿轻勾嘴角,这才刚刚开始呢,这不过是她收的一点利息罢了,她们欠下的,她都会让她们一点一点的加倍偿还!   “大王,这可使不得,”一道急切柔婉的嗓音突然响起,让上官宫灵面露惊喜,殷切的看着那抹急急赶来的身影。      上官婉卿抬头看去,不出所料的看见一位身形姣好,五官明艳的美妇人步履急促的赶来,来人正是陵兰王宫的后宫之主杜王后。      “大王,再过半月便是开国之庆,此时将两位公主禁足只怕不妥,更何况此番魏国其他附属国的王子都有意与我陵兰国共结秦晋之好,还请王上三思。”      上官婉卿脸色微沉,这杜王后不愧是陵兰后宫一手遮天的女人,一番求情的话语却说的没有一丝私情,反而是从当前的局势出发,一针见血的直指陵兰王心中的顾虑。      “既然王后已有定见,那此事就交由王后处理。”陵兰王不冷不热的扔下一句话,显然是打算将这个烫手山芋给推出去了。      “大王放心,妾身定会秉公处理。”杜王后善解人意的轻轻颔首目送陵兰王离开。      上官婉卿心底冷笑,秉公处理?帝王家的亲情最是廉价,即便铁证如山,也敌不过眼前之利。      “婉卿如今长的倒真真是越来越标致了,连本宫年轻时都不及你貌美,”杜王后突然开口,柔和的目光落在上官婉卿的脸上看似艳羡。      “只不过你要记住,树大招风轻易折,人终归是收敛着点好,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切莫再提,日后本宫不希望再次看到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你可明白?”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她却是话锋一转,美艳的五官陡然凌厉,周身的气势夹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怯懦。     上官婉卿一听杜皇后明目张胆的怛护和威胁就被气笑了,转而抬头一幅天真无辜的语气开口“多谢王后提点,只不过婉卿相信有大公无私的王后坐镇后宫,那些宵小之辈定不敢再次生事。”    正文 第三章 风波渐起 众人听闻上官婉卿的话都是面面相觑,如同噎了一只死苍蝇一般,这上官婉卿到底是真听不懂还是刻意装傻?      大公无私?分明前一刻杜王后还毫不掩饰的徇私,宵小之辈?难道她听不出来杜王后是在警告她不成?      杜王后美眸微眯,眼底的温度降到冰点,“婉卿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还望你自己好自为之,以卵击石之事还是少做为妙。”      “婉卿愚钝,定会谨遵王后教诲。”上官婉卿眉眼低垂,好似听不懂杜王后的威胁一般。      杜王后城府极深,在这深宫之中更是翻手为云覆手雨,此时与她正面抗衡,那不是骨气而是愚蠢。      她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孱弱,方才击杀几个普通丫鬟都已经让她精疲力尽,这也是为何她避开和男人交锋的原因,在这深宫之中争凶斗狠绝非长久之计,只会让她死的更早。      “公主,你的脸……都是奴婢无能,才会让公主受此侮辱。”      上官婉卿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清水殿,一阵呜咽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垂头看去却见是她的贴身丫鬟青衣。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上官婉卿瞳孔猛地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青衣。      白皙的皮肤此时却遍布青紫红肿,一双腿竟被活活打断,血水直接渗透了衣物在地面聚成血洼,鼻青脸肿的模样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原本姣好的面貌。      在这陵兰王宫之中只有青衣一人是真心待她,继承了上官婉卿所有情感的风婉卿心中又如何能不心疼?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若不是为了维护她,青衣又如何会被殴打至此……      上官婉卿的手掌猛地攥紧,目光落在青衣的腿上犹如寒冰,今日之仇,她定要她们血债血偿。      胆敢犯她身旁之人分毫者,虽势弱亦必诛之!      青衣看着眼底生寒的上官婉卿眼眶一红,公主虽然心善却饱受欺凌,可始终都是温良不争。      这般冰冷的目光她还从未在公主身上见过,公主在她不能守护的地方,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仿佛看透了青衣的想法,上官婉卿安抚的轻笑,仔细处理起青衣腿上的伤势。      虽然伤势严重,但好在下手的都是粗鄙的丫鬟,伤的大多是皮肉,若有好的伤药,想要恢复如初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今她最缺的便是伤药,而青衣的伤势却是等不得了……      “公主,奴婢的腿废了便废了,只要公主不嫌弃奴婢……”青衣看上官婉卿眉头轻蹙心中更是自责。      “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上官婉卿周身的气温骤降,冰冷的语气让青衣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是谁?”上官婉卿突然探手点了青衣的睡穴,冷声质问,她分明感受到一道目光在注视着她。      “看来你很需要这个?”      窗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清笑,玩世不恭的语气让上官婉卿瞬间想起了那个男人,她抬头望去,果然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慵懒的倚在窗台之上。      “你想做什么?”上官婉卿眉头轻蹙,声音清冷。      今日和这个男人的相处可算不上愉悦,在戒严了的王宫之中依旧来去自如,足见其实力的可怕,他此刻来找她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满意于上官婉卿敏锐的反应,男人突然轻笑,磁性舒倦的声音让人莫名失神。      “公平竞争?”上官婉卿不解的反问,却见一个白色的物体突然朝她飞来。上官婉卿下意识的接住后才发现那白色物体竟是一枚白玉小甁。      这……是什么情况?男人的不按牌理出牌,让上官婉卿神色微僵,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只因她手中的分明是上好的伤药,透过玉瓶都能感受到逸散而出的药香。      “心无旁骛的你才勉强有资格与我一斗。”男人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高傲的言语让人无法辩驳。      “若是日后你输了,我会手下留情。”上官婉卿的确需要这伤药,自然也不会故作矫情。      依旧嚣张的话让男人眼底的兴味更深,这猫儿连感谢的话都说的犹如挑衅,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不过也正是这样才是猫儿不是么?      “我等着那一天,在这之前你可千万别被陵兰王宫里的杂碎给弄死了。”男人收起戏谑,唯余一句话便消失在月色之中。      如果这只猫儿连眼前的小关都没法闯过去,那于他而言便没有半分可利用的价值。      “我没那么容易死。”上官婉卿神色清冷,冰冷的话浸透在月色中隐隐带着杀意。   “此番开国之庆魏国也将派遣使者参与典礼,因此父王对此事也是无比重视,故将选拔庆典献舞之人的事宜全权交于本公主处理。”   上官宫灵手衔茶盏,满意的看着下座所有公主郡主瞬间炽热的眼眸,开国庆典献舞是多大的荣耀,倘若有幸献舞必将在魏国诸多附属国中一举扬名!      “长公主真是才貌双全,大王竟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付于你,定是对长公主寄予厚望。”   “没错,若长公主生的男儿身定是将帅之才,腹中锦绣实在是让我等自愧不如。”      一时间殿中都是恭维之声,若是能讨得上官宫灵的欢心得到献舞机会,那将是多大的殊荣?      “长公主真是好肚量,竟将献舞的机会交于大家公平竞争,只不过既然长公主对名额可一言定之,不知道长公主打算如何评定?”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瞬间浇熄了众人的热情,都看向说话之人,悠闲的姿态却堵的上官宫灵脸色一僵。      “当然是由大家共同选出最为优秀之人,唯有最擅舞技之人才有资格献舞。”      上官宫灵嘴角的笑有点僵硬,恨恨的看向说话之人,区区一个青云郡主竟然敢骑到她头上来,若不是她的父亲是镇国抚疆王,她早就将她逐出宫去了。       她原本的打算便是自荐,这样扬名诸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拱手相让,现在被这么一阻倒是麻烦了许多。       只不过那又如何?她的舞技在整个陵兰国都是屈指可数的,在座之人又有谁能出其右?更何况她早有准备,绝不会容许任何意外发生,名额定是她的囊中之物这点自是毋庸置疑。       “三公主到。”嬷嬷尖锐的声音顿时让殿中之人神色一僵,连青云郡主都有些意外的看向门外。      是谁这般大胆,竟然此刻才到?      “三妹这一脸的鼻青脸肿还未好尽,如此还打算与我等争夺献舞名额,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正文 第四章 阴狠设计 上官轻水嘲讽的冷笑,死死瞪着神色淡然的上官婉卿。      那天不知道上官婉卿究竟施了什么迷魂法竟让她做出那般颜面尽失之事,事后更是害的她被上官宫灵狠狠训斥了一番,可是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婉卿是谁唤来的,恐怕二公主要问长公主才是,若是二公主觉得长公主的决策有问题,还是质问她的好。”      上官婉卿眼眸轻抬,眼底一闪而没的寒光让上官轻水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一股从骨髓中涌出的恐惧感让她脸色瞬间苍白。      尽管那天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印象,但上官婉卿留给她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轻水休得无礼,只不过婉卿你虽是本公主唤来的,可是让众人皆等你一人终归不合适不是?”上官宫灵的功力分明高上一个台阶,轻易的就让其他郡主千金眼神一变。      “长公主所选定的时辰是巳时,婉卿想来是没有迟到的。”上官婉卿本就是拿捏着时间来的又怎么可能落下话柄。      “三公主所言不错,此刻还未到巳时,是我等来的早了。”青云郡主突然开口,打断了上官宫灵即将出口的斥责。      上官婉卿闻言朝青云郡主的方向轻点了点头,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虽然意外于青云郡主的出言相助,但上官婉卿也明白她不过是想隔应上官宫灵罢了。      青云郡主玩味的轻笑,任何能让上官宫灵不悦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这个三公主倒是有几分意思,不卑不亢又敢和上官宫灵叫板的人可是不多。      “既然如此,人都来齐了,诸位公主郡主千金都请移步更衣间,试舞用的衣裙鞋子都已备好。”      上官宫灵神色如常,只是目光却阴狠的扫过上官婉卿,眼底是全是与之外貌不符的狠毒。      上官婉卿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迟早有你跪着求饶的时候……      今天本就是她为上官婉卿设下的局,让她颜面尽失还妄图平安无事的人,至今还没有出现过!      试衣间是临时搭建的,每个隔间仅以一层绢布隔离,让上官婉卿有些意外的是青云郡主竟然会选择与她同行,连试衣间都是毗邻。      只不过青云郡主似乎并不打算争夺献舞的名额,连衣服也懒得换,反而是自顾自的整理妆容。      “还真是不知廉耻,你就算是换上衣裙又能如何,还不是白费心机。”      令人厌恶的苍蝇总是阴魂不散,上官轻水竟然也选择了上官婉卿旁边的试衣间,显然已经忘了方才她还被吓得不敢说话,此刻又开始冷嘲热讽。      如同苍蝇一般嘈杂的讽刺,让上官婉卿心下微冷,青衣的腿即便能恢复,但那份痛苦她也会一一讨回,而上官轻水就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上官婉卿懒的和她浪费口舌,这次献舞的名额她势在必得,想要在这深宫之中立稳脚跟,就必须获得相应的身份地位,而献舞便是她最好的跳板。      “嘶……”上官婉卿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诧异的看向手指上将近两寸的伤口神色骤冷,周身的温度降到冰点。      好一个上官宫灵,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她手中的这双舞鞋分明是被人动了手脚,鞋底的缝隙之间竟然嵌了一枚锋利无比的刀片,而且角度刁钻,单单是穿着走路绝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一旦起舞,立刻就会毫不留情的挑断她的脚筋。      若不是身为特工对凡事谨慎的习惯,此刻中招的人就会是她……      “还真是低劣的手段。”上官婉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悄然形成。      上官宫灵,辱人者人恒辱之,你既然想废我双足,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嬷嬷,我的舞鞋呢?”上官轻水眉头紧蹙,气急败坏的质问司衣嬷嬷。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司衣嬷嬷脸色发白,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辩解,她分明是亲自将舞鞋放入更衣架中的。      “来人呐,将这个巧言令色的老妇给我拖下去杖毙!”上官轻水语气阴冷,狠狠一巴掌挥向不知所措的嬷嬷。      若她不能参加庆典,这该死的奴婢万死也难辞其咎……      “三公主何必迁怒?在我看来,三公主有无舞鞋似乎并无差异,终归没有资格参加献舞,这般蛮横无理反倒有失身份。”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抓住上官轻水的手腕令其动弹不得。上官婉卿有些诧异的看着青云郡主,不愧是将相之女,这一瞬的动作的确算得上行云流水。      “我就是不能参加献舞,也强过你一个连琴舞音律都一窍不通的世家千金。”上官轻水一字一顿的嘲讽,让青云郡主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      上官轻水向来以上官宫灵马首是瞻,自然和青云郡主不对盘,奈何无法挣脱对方的手,只能言语上狠戳对方痛脚。      “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玩意,一双舞鞋罢了,你若想要给你便是,只怕给了你舞鞋你也飞不上枝头。”      青云郡主脸色铁青的将自己的舞鞋甩在上官轻水身上,掌中被揉做一团的锦帕显露了她此时的强制隐忍。      “既然青云郡主盛情,轻水就不推却了。”上官轻水眼中划过一丝惊喜,面子上却是一副半推半就的模样。      “走。”青云郡主显然被她虚伪得意的神情气的不轻,带着丫鬟就直接回到前殿。      上官婉卿不动声色的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目光不经意的掠过上官轻水桌下一处隐蔽的角落,没有人想到上官轻水遍寻不到的舞鞋就在其中。      “轻水,试舞就由你开始,定要好好表现,不可落了王家的脸面。”      众人都已回到前殿,上官宫灵别有深意的一笑,刻意的安排更是让青云郡主脸色铁青。      “是,长公主,轻水定不负所望。”上官轻水面色一喜,目光轻蔑的扫过青云郡主。      丝竹声渐起,上官轻水身姿柔婉的静立,眼中隐隐有势在必得的期待,为了这次试舞她几乎拿出了浑身解数。      突然,变故陡生。上官轻水一声惨叫,瞬间瘫倒在地,嫣红的鲜血犹如泉涌,片刻就染红了她的整个脚腕和裙摆,让她的下半身如同从血水中拖出来一般。      “啊!”所有的千金都忍不住惊叫,这般血腥的画面让她们都花容失色,颤抖着愣在原地。      “我的脚,我的脚……救救我……救救我……快救救我!”上官轻水惊恐的看着自己不断涌出血水的双脚,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几近晕厥。    正文 第五章 将计就计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宣太医。”青云郡主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脸色发白,不过还是保持着理智。      “不,不行。”上官宫灵尖声否决,此刻若是太医来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她动的手脚。      “你这是何意?你想让她死么?”青云郡主是将门之女即便再厌恶上官轻水也不曾想过她平白死去,更不能理解上官宫灵人命当前脑海里的那些弯弯道道。      “王嬷嬷,命人将二公主抬回寝宫再请太医诊治,红珠,带人封锁紫薇宫,在本公主没找到凶手之前,谁也不允许离开。”      上官宫灵缓过神来,神色瞬间变得阴冷,一连串的命令让下座的千金都不自觉的瑟缩了一步,从来没想过看似温婉的长公主竟有这般冰冷无情的一面。      “凶手?整个试舞都是长公主一手操办的,我倒想问问凶手究竟是谁。”青云郡主此刻也察觉出不对了,上官宫灵毫不拖泥带水的命令就像是早已经吩咐好的一般。      这些命令的确是早就有所准备,只不过这一切原本都是针对上官婉卿的,而眼前的状况显然已经脱离了上官宫灵的掌控,她分明是将这双鞋给了上官婉卿,为何最后中招的却是上官轻水?      “这双鞋似乎并不是轻水原本的舞鞋,而且青云郡主此前似乎和轻水有过口角。”上官宫灵欲语还休的话却是将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青云郡主身上。      上官轻水和上官婉卿可不同,尽管没有母妃但母族势力在朝中的影响却不能忽视,这盆脏水必须有人替她受着。      “你休要血口喷人,别用你们那些腌臜的想法来揣度我。”青云郡主闻言气的脸色都泛青。      “如此说来这件事恐怕还没有那么简单,二公主得到这双舞鞋毕竟是意外,若是青云郡主不曾将舞鞋让了出去,那最后遭殃的人会是谁?是谁和青云郡主有如此大的仇怨?”      两方僵持不下,上官婉卿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青云郡主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方才上官轻水惨不忍睹的画面若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上官婉卿,你休要胡言乱语,有谁胆敢对青云郡主下手?”上官宫灵闻言立刻起身辩驳。      青云郡主的父亲可是朝中重臣,手握重兵的异姓王,若是让他得知有人想要加害青云郡主,恐怕整个朝野都要震荡。      “长公主所言极是,想必普通人也不敢做出这等胆大包天之事,诸位小姐不妨检查一下自己的舞鞋,以防有人暗做手脚。”      上官婉卿顺着话茬不紧不慢的一声提点,却是让上官宫灵瞳孔猛地睁大,不敢置信的瞪着上官婉卿。      上官婉卿为何会知道?      众位小姐闻言瞬间反应过来,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将舞鞋脱下,让贴身丫鬟仔细的检查。      “天呐,这舞鞋之中竟缝着这等肮脏的东西,还望长公主给我们一个交代。”      “太可怕了,没想到看上去衣冠楚楚,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大殿之中瞬间沸腾,各种责问谩骂的声音如同浪潮一般瞬间将上官宫灵淹没。      一双看似正常的舞鞋之中竟都埋了数枚短小的针尖,若不用力踩踏是感觉不出来的,可是在做高难度的动作时却绝对会受到影响。      没有人想到看似端庄秀丽的长公主竟然为了赢得献舞机会做出这等下作低劣的事情,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沸腾不已。      众人皆议论纷纷时,上官宫灵的贴身丫鬟红珠突然快步走到她的身旁一阵耳语,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上官婉卿。      上官婉卿眉头微蹙,一丝莫名的不安悄然掠过心间,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诸位小姐稍安勿躁,我上官宫灵贵为一国公主,如何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请诸位不要听信小人谗言。”上官宫灵朗声压下众人的声讨,冰冷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射在上官婉卿身上。      “那这舞鞋又当做何解释?”青云郡主冷声讽刺,显然是彻底恨上了上官宫灵。      “这就要问我的好妹妹了,婉卿,不如你给大家解释一番,为何轻水的舞鞋会突然出现在你的更衣架中?”      上官宫灵将手中的舞鞋摔在地上,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得意,方才红珠便是送来了这双舞鞋,没想到上官婉卿竟然发现了她的手段还弄出这些幺蛾子,最终还不是自取灭亡?      “任谁不知道这鞋底有何玄机,偏偏上官婉卿你总能一语道破,恐怕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这般嫁祸与我究竟有何居心?”      上官宫灵掷地有声的责问,让众位官家千金面面相觑不知该相信谁的话。      贼喊捉贼?上官婉卿冷冷一笑,这上官宫灵当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她所做之事不过是将上官轻水的鞋子藏起,将她藏有刀片的鞋和青云郡主的调换,以此挑起上官轻水和青云郡主的矛盾罢了。      至于其他公主舞鞋之中的短针不过是她在换上青云郡主的舞鞋时意外发现的,如何又是她动的手脚?      分明是上官宫灵生性多疑狡诈,既不愿将名额拿出分享,又不愿落人口实才暗地里做出这等肮脏的手段,此刻被当众揭穿早已狗急跳墙。      “长公主此话未免可笑,婉卿身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出公主如何能做的了这般手脚,更何况在这紫薇宫中,长公主若说是从婉卿更衣架中寻得的舞鞋,谁又敢有二言?”      上官婉卿不紧不慢的反驳却是一针见血,让上官宫灵脸色一变,这上官婉卿竟然这般巧言令色,如何能留得她?      “来人呐,给本公主把她送去司刑殿,”上官宫灵分明是打算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问责,“铁证如山如何容得你辩驳?”      “上官宫灵,你这般私设刑罚对待自己的妹妹,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青云郡主哂笑一声,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青云郡主还望你不要插手此事。”上官宫灵脸色微沉语带警告。      “长公主这般不分黑白强行问责,莫非是因为心虚?”上官婉卿不退反进,目光如灼的直视上官宫灵。      “你休要危言耸听……”上官宫灵眸光一顿急声反驳。      “呵……是谁以此下作手段只为谋胜利?是谁设陷意欲毁去青云郡主双足?是谁见事情败露企图嫁祸于我?只看凭借此事谁获利良多便能知一二,嫡公主这一句危言耸听,婉卿实在愧不敢当。”      上官婉卿面上似笑非笑眼底却蕴着寒冰,状似随口提及实则言词犀利处寸步不让。    正文 第六章 变故陡生 青云郡主和在座千金都是脸色一变,上官婉卿锐利如刀的三句质问振聋发聩,让众人都不自觉的臆测端庄大方的嫡公主背后竟然是有着这般阴险恶毒算计之人……      “住嘴,来人,给我把她拖出去。”上官宫灵眼皮一跳,分明看到了诸位千金顿变的神色,一时间脸色更加铁青,手中的锦帕早已被攥的不成样子。      “我倒要看看本郡主在此,有谁敢妄动。”青云郡主突然出言,让蛮横的嬷嬷丫鬟都犹豫着不敢上前。      上官宫灵见此脸色顿时如同吃了死孩子一般难看,究竟谁才是一国公主?这青云郡主不过是仗着父亲手中那点兵权,竟想踩着她的头颅,凌驾于她?      “青云郡主还望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本公主做的决策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这妖言惑众的妖女。”      上官宫灵杏眸圆睁,厉声斥责没有眼力见的嬷嬷丫鬟,诸位嬷嬷见此也不再犹豫都扑向上官婉卿。      “嫡公主的架子还真是像足了杜王后,是只我家云儿是何身份又岂是嫡公主一言能够决定的?”突然一道威严的女声让众人的动作猛地僵在原地。      来了!上官婉卿嘴角微勾,这场闹剧还不够精彩,自然要再请一些演员让气氛更加热烈……      上官宫灵脸色微僵,诧异的看向来人,周身的气势陡然收敛,让人完全看不出眼前这个乖巧柔美的少女,竟然就是方才那个嚣张跋扈的嫡公主。      “婶母怎么也进宫了?灵儿有失远迎……”上官宫灵柔柔一笑,正欲迎上前去。      “娘亲,你若再不来,云儿恐怕就见不到你了。”青云郡主面上一喜,娇嗔着上前缠着来人的手臂。      “我若不进宫,恐怕云儿此刻也该被你一同问罪了吧。”华国夫人柔柔的拍了拍青云郡主的手,回过头冷声讽刺,冷漠的态度让上官宫灵尴尬的不知所措。      “不,婶母……”上官宫灵嗫嚅的想要解释。      “华国夫人来宫中为何不遣人与本宫知会一声,倒显得本宫失礼了。”      突然,一道身形跨入殿中,柔声的责怪却满是讽刺,华国夫人回身却是冷然一笑。      “杜王后日夜无暇,我又如何好去叨扰?”      “华国夫人客气了,灵儿到底是后背还烦夫人惦记亲自来这紫薇殿。本宫更是于心不安。”      “杜王后既是这般护犊情深,想必也能体味我的感受,听说我家云儿不知何处得罪了嫡公主,嫡公主竟在云儿的舞鞋中藏着刀片,想要废我云儿的双脚呢。”       华国夫人的话一石惊起千层浪,杜王后神色骤变,上官宫灵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青云郡主则是诧异的看向上官婉卿,她还未跟娘亲说其中缘由,娘亲又怎会知晓?      上官婉卿接到青云郡主的眼神,却是淡然的轻勾嘴角,让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华国夫人的确是她通知的,昨日她便在宫外寻人命其在巳时将信件送入镇国王府,华国夫人本就时刻防备着杜王后,此刻突然前来看似意外,实则早已在上官婉卿的预料之中。      所以即便今日上官宫灵和青云郡主没有起冲突,她也会想尽一切方法挑起二人争端,却不想上官宫灵的急功近利,反而让她轻易达到了目的。      “华国夫人,这是何意?灵儿怎会做出这般不经思虑的事,夫人可莫要听信他人谗言。”      杜王后看了一眼上官宫灵,上官宫灵却是心虚的撇过眼。杜王后心底一沉,却还是面不改色的质问。      “姑母,你这是说云儿无中生有不成?这殿中的鲜血可都是二公主的,若不是云儿阴差阳错将舞鞋让出,只怕此刻中招的就是云儿了。”      “不,不是我,母后,这一切都是她做的手脚。”上官宫灵突然失声,慌乱的指责上官婉卿,一心只想脱开干系。      “长公主,婉卿虽然无依无靠,却也容不得你这般肆意污蔑。”上官婉卿风轻云淡的开口,脊梁挺得笔直。      “婉卿,母后真是看错你了,既然是你所为,便自行去司刑殿领罚罢。”杜王后美眸微眯轻易的就决定了上官婉卿的生死。      看错?上官婉卿目光冷冽,不过是拿她顶罪罢了,却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杜王后这般盖棺定论是否太过武断了,究竟是谁意欲谋害我家云儿可要好好查个清楚,断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才是。”      华国夫人是何等人精,怎会识不破杜王后心中的算盘,当即轻笑的阻止了杜王后和稀泥的举动。      “三公主既说不是自己可有证据自证清白?”华国夫人目光柔和的看向上官婉卿。      方才上官婉卿不卑不亢的模样她尽收眼底,想来她也不是一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主,若是利用的好的话,许是对付杜王后的关键也不然。       “多谢华国夫人仗义执言,只是婉卿并无证据。”上官婉卿如何看不出华国夫人的意图。      不过究竟是谁利用谁恐怕还未可知……      华国夫人脸色一变,阴晴不定的看着上官婉卿。杜王后眼底却是划过一丝得意,就欲让人将上官婉卿押去问刑。      “既然如此,来人呐……”      “慢着,”上官婉卿清冷的声音让大殿陡然一静,“婉卿虽没有证据,却并非没有能力证明自己不是幕后之人。”      “三公主这是何意?难道凶手另有其人?”华国夫人闻言立即接腔,意有所指的看着上官宫灵。         “没错,凶手定是紫薇宫中之人。我等今日聚集于此,无非是为了争得献舞的名头,婉卿自认在场无一人舞技能越我半分,自当不必做出这等下作手段!”      大殿一片寂静,众人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瞪着上官婉卿,上官宫灵的舞技力压群芳尚且担心有人会夺了她的名头,这上官婉卿竟大言不惭的说无人能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那掷地有声的话语,那静立一方的孤傲姿态,却让众人的嘲笑声卡在喉头面面相觑。      “上官婉卿你这般口出狂言,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上官宫灵闻言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冷嘲热讽,上官婉卿的舞技她再清楚不过,根本不足为惧。       “长公主这般奚落于我,那舞技必定艳压群芳,既然如此,长公主可敢赌上献舞名额与我比试一场?可敢?”       尾音嚣张上挑的宣战狠狠戳中了上官宫灵高傲的心境,她本自诩天之娇女,如何能容得别人这般挑衅?      “哼!有何不敢。” 正文 第七章 狠狠打脸 “灵儿,你……”杜王后猛地回头诧异的瞪着上官宫灵,显然没想到她竟会如此鲁莽的中了这般浅显的激将法。      “既然如此,还请王后,华国夫人和青云郡主为此事做个见证。”上官婉卿迅速阻断了杜王后的话。      华国夫人闻言脸色微沉了几分,她竟被眼前的小妮子利用了?此刻她也想通了其中的症结,恐怕今日那封信便是眼前之人送出的。      竟能将时间点卡的如此微妙,而且恐怕当时上官婉卿就已经想好了利用她夺得此次献舞名额了吧?这等心机和谋划实在是深不可测,若是作为敌人……      华国夫人眉头微蹙,淡漠的点了点头,“这法子倒是可取,献舞名额本就是有能力者居之,杜王后不妨与我一同见证。”      上官婉卿看到华国夫人突然漠然的态度也不意外,只要她对杜王后的厌恶超过对她的不满,自然不会舍她而去帮杜王后。      “那也只能如此了。”杜王后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只能强压下去。她看着已经兀自落座的华国夫人,一口银牙都几欲咬碎,迟早有一天要将这碍眼的女人斩草除根!      上官宫灵和上官婉卿赤足并立在大殿之中,丝竹声渐起,两人倏然倏然而动柔婉雅致的身姿宛如翩飞。      但细致一看,便能觉察出不同来,同是一个动作,上官宫灵更显温柔宛若一只翩然的彩蝶,而上官婉卿却在清雅之中带了些杀伐,宛若坠入凡尘的谪仙,一举一动都极尽精致。      随着乐音节节拔高,上官宫灵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颚染湿了衣襟,而上官婉卿却仿若一柄出鞘利剑,牢牢的攥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啊,”上官宫灵忽然一声惊呼摔倒在地,目光却是如同见到鬼一样的惊愕,这真的是上官婉卿吗?她的气势竟然压迫的她根本无法动弹,她甚至感觉只要她一动就会有无数把锐利的刀剑向她砍来……      结果不言而喻,国舞最讲究的便是气势,而上官婉卿对上官宫灵根本就是绝对的压制!      众人失神的看着那静静喘息的身影都忘了言语,而杜王后则是脸色青黑,目光凶狠的仿佛要将上官婉卿生吞活剥。      “愿赌服输,献舞的名额三公主实至名归。”青云郡主本就不在乎那所谓的名额,相比之下让上官宫灵吃瘪更让她愉悦。      “你……”上官宫灵气的脸色发白,眼底的怒火几欲燎原。      “杜王后,看来三公主的确没有要害云儿的动机,那王后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华国夫人自然不会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一句话更是让杜王后脸色阴沉,比吃了死苍蝇还要难看。      杜王后目光幽冷的扫到上官宫灵贴身丫鬟红珠的身上,红珠脸色一白,旋即颤抖的跪下。      “王后娘娘,这一切都是奴婢所为,和长公主没有半分干系。”红珠泪眼婆娑,颤抖着瘫软在地。      “来人呐,给本宫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杜王后脸色铁青的挥了挥手,一群丫鬟嬷嬷即刻将人拖出了殿外。      “命人送明珠十颗,珍珠百斛,黄金千两,头饰披彩二十副,锦缎百匹至镇国王府,以慰青云郡主受惊之苦。”      杜王后近乎是咬牙切齿的颁旨让华国夫人嘴角微勾,眼底划过一丝隐晦的得意,以兰陵国的财力,这已是杜王后将近一年的体己,足够她狠狠喝上一壶的了。      上官婉卿看着甩袖离开的杜王后和上官宫灵,轻勾嘴角。      这还只是开始……       “母后,我们就这么放过上官婉卿那个贱人么?红珠她……”      “啪……”      一声利落的脆响让上官宫灵愣在原地,错愕的看着脸色阴沉如水的杜王后。      母后……竟然打她了?      “母后……”      “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杜王后目光幽冷的凝视着上官宫灵,语气里的温度几乎降到冰点,“你素来嚣张跋扈我并非不知道,却不想你竟做出这般愚蠢之事,平白将到手的献舞名额拱手让出。”      “可是母后,儿臣如何能忍得那贱人的……”上官宫灵眼眶一红就欲辩驳,一手捂着生疼的脸,心中更是恨不得将上官婉卿挫骨扬灰的怨怼。      “住嘴!”杜王后美眸一寒,“那小妮子若真是不识好歹,本宫自会收拾她,何须你在背后动这些手段,如今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从今日起,你给我在紫薇宫好好反省。”      上官宫灵手指紧攥,脸色铁青的看着被落了锁的宫门,眼底的恨意几欲灭顶。      上官婉卿,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      “公,公主……这是怎么回事?”青衣看着在大殿中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有些傻眼,公主怎么出去了一趟,就带回了这么多的东西?      “恭喜三公主夺得献舞名额,今年大王追加了对献舞之人的赏赐,司宝阁已将全部赏赐如数送入清水殿之中,请三公主清点后落款,以便老奴交差。”      陵兰王身旁的高公公有礼的态度更是让青衣大跌眼镜,这还是那个眼睛长在天上的太监总管吗?      “有劳高公公了,小小敬意不成礼数,还望日后高公公能多多帮衬。”上官婉卿轻声笑道,不着痕迹的将一枚锦袋塞入高公公手中。      高公公轻掂了掂锦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公主,你夺得了献舞名额?”青衣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官婉卿,欣喜的从床上半坐而起。      往年但凡上官婉卿去参加必定都是受人奚落的,因为国舞最重气势而她却生性懦弱,自然跳不出半分国舞的神韵,可为何……      “这不过是第一步棋罢了,想要在这陵兰王宫之中立稳脚跟,光是这种程度还不够。”上官婉卿却没有青衣的乐观,恐怕这一场庆典还只是暴风雨的开端罢了……       “虽然是一步棋,却不得不说是一步好棋。”突然身后传来戏谑的轻笑,上官婉卿猛地回头,却见那抹熟悉的身形正慵懒的倚在床榻旁,而青衣早已经昏睡不醒。      “好棋?那还得多亏了你暗中动的手脚。”上官婉卿美眸微冷,兀自斟了一杯茶水送至唇边。      “果然被识破了么?看来我的这些手段并没有对你造成困扰。”男人略显遗憾的语气让上官婉卿不由气结。       上官婉卿低垂着眼睑,想必那双突然出现在她更衣架中的上官轻水的舞鞋毋庸置疑定是这个男人动的手脚,而且杜王后会突然间赶来只怕也少不了这男人的推波助澜。    正文 第八章 竟然是他 她原本雁过无痕的计策,却因为这个男人漫不经心的举动险些失败不说,还因此在青云郡主心中留下了一根隐刺,更是让华国夫人对她有所戒备,如今她们是因为对杜王后和上官宫灵的厌恶过深暂且忽略了这一点,若……      “只不过这步棋是不是太过惊险了?若是我现在告诉青云郡主或是华国夫人,那双舞鞋其实并非上官宫灵刻意准备,而是因为你的巧手而调换了的话,你说会有什么后果?”男人分明看出了上官婉卿的担心,却戏谑的调笑着。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上官婉卿眉目微沉,这个男人其实早已经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尽管她耻于承认,却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阴险腹黑即便是她对上也实在难以招架。      以这个男人的手段完全可以轻易破坏她换鞋的计策,或是干扰华国夫人的行程亦或是提前通知杜王后,如此一来,她想出的脱围方法都将不攻而破。      可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是想要对付她,更像是借机在逗弄她……上官婉卿思及至此,看向男人的神色骤然冰冷,一丝悄无声息的杀意在眼底蔓延。      看来猫儿生气了?男人轻轻挑眉,掩藏在白玉面具之下的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一丝笑意。      越是生死关头越是镇定,明明一切都带着不确定性,她却有着运筹帷幄的淡然,借力打力的将事情控制在她所能掌控的范围之内,即便换作是他也未必有把握做的更好。      “希望你接下来的行动,别让我失望。”男人微敛起笑意,此次陵兰国之行的精彩程度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总有种预感眼前的女人会将整个陵兰国搅的天翻地覆。      “这句话该由我来说。”上官婉卿嘴角的笑意更深,“终日逗猫,可要警惕叫猫挠了眼睛。”      “果然是猫儿。”男人清朗的调笑让上官婉卿有几分气恼的羞红了脸,这个男人难道听不出来她是在威胁他么?      上官婉卿手腕一翻,一枚木簪就已脱手而出,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奔男人喉头而去,脚下更是莲步轻移,阻了男人的去路。      “这一言不发就动手的性子还真是没半点温雅。”男人挑眉,身形一闪瞬间闪避了迎面而来的木簪,急退数步竟顺势将上官婉卿揽入怀中,下巴搭在她的肩头,微凉的气息暧昧的擦过上官婉卿的耳侧。      “你!”上官婉卿脸颊倏然一红,气恼的顺势横腿一踢。      “相信不用多久我们就会再次见面的。”男人身形急退,如同游鱼一般轻易避开了上官婉卿凌厉的腿风迅速消失在窗棂外。      这男人……      上官婉卿美眸轻眯,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这个男人的出现就像是一团迷雾,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何?他又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陵兰王宫之中又有何求?      不过这男人所言倒是有几分道理,以上官宫灵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吞下这口恶气,只怕这次的庆典绝不会太平……       上官婉卿陷入沉思,凭借她对上官宫灵半点不吃亏的个性以及阴狠毒辣手段的了解,只怕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做些准备方才稳妥。      七日时光宛若流水一晃而过,陵兰王国四处结灯披彩的好不喧嚷,而国土中央露天而舍的祭台更是灯火通明,诸多宾客环绕其下各自寒暄。      突然,众人的声音陡然停歇,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缓步从步撵上落下的女子,一身鎏金点绛的华美长裙,头上金步摇浮光轻掠,配上那张倾城倾国的俏脸,让众人都忍不住惊艳的瞪大双眼。      “这就是陵兰国的长公主?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想必此次献舞之人定是长公主无疑。”      “啧啧,你还没收到消息?这一次陵兰国庆典献舞之人可不是长公主,而是三公主。”      “三公主?如此重要的庆典竟然一个庶出公主独大?这三公主究竟是何人物?”      “嘶……”      突然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艳的失去了言语。只见上官婉卿一身烈焰朱红的薄纱曳地裙,流纹盆底靴显得身姿更加轻妙,宛如误入人间的谪仙,又似沐浴烈火的妖孽,瞬间掠夺了所有人的呼吸。      上官宫灵脸色骤然一青,指甲狠狠刻入掌中,瞪着上官婉卿巧笑嫣兮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透骨的阴毒。上官婉卿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再过一会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口!      “陵兰王到。”太监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微妙的沉寂,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低声议论,他们方才竟然看的入了迷。      “愿陵兰王松柏长青。”来人大多都是诸国的年轻王子,本就是为求娶而来,此时对陵兰王更是客气的拱手祝贺。      “诸位远道而来,实是陵兰国之幸事,本王自当尽东道主之谊……”      “人还未到齐,陵兰王未免太过心急了。”突然一道清越的朗笑打断了陵兰王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所措。      上官婉卿只觉的这声音有几分耳熟,抬眼望去却见一男子身着玄墨色长袍,暗纹游走更显身姿颀长,一张白玉面具倾覆,独见那双深邃若谷的眼眸,神秘而魅惑。      是他?上官婉卿瞳孔微睁,他竟敢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陵兰国的庆典之上,他究竟是何身份?      一道惊呼声突然从人群中响起,“玄衣白面,是魏国七皇子,竟然是魏国的七皇子来了。”      陵兰王听了宫中侍从肯定的禀报更加喜形于色,满脸涨红的迎上前,“没想到七皇子大驾光临,实在是臣下的殊荣,还请七皇子上座。”      众人哗然,显然都没想到区区一场附属小国的庆典竟然能引来这等人物,要知道七皇子在魏国的身份地位甚至不亚于太子!      陵兰国的身份自此必将水涨船高,一时间众人看向陵兰王的神色都有些艳羡,而上官宫灵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魏国七皇子,眼底全然是不加掩饰的炽热。      上官宫灵施施然上前挽着陵兰王的臂膀,眉眼间却是流光婉转有意无意的看着七皇子,“父王,这便是你时常提起的七皇子殿下?果然是人中俊杰,公子无双。”       软糯娇甜的嗓音如同蘸了蜜糖一般,目光微醺双颊染红一幅不胜娇羞的模样再加上柔柔的夸赞,恰到好处的追捧极大的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让在场的王子都有几分动心。      更何况上官宫灵长相妍丽言词动作进退有度,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正文 第九章 血染大殿 “嫡公主过誉,早闻嫡公主美名,今日一见确是人比花娇。”七皇子眉目温雅,一番话让上官宫灵彻底羞红了脸。      上官婉卿挑眉看着七皇子,谦谦君子温如玉,腹黑狡诈尤如狐,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视线在他身上游移,眼底划过不明的情绪,抑或是……哪一面都不是……      七皇子也正好对上上官婉卿的视线,指节分明的手衔着墨扇把玩,眼底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兴味。      果然是他!这七皇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正逢推杯换盏互相恭维的功夫,突然有道尖锐的叫声,让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惊呆的瞪大了双眼。      陵兰王脸色一沉,刚要吩咐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几个丫鬟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的闯入宴会区域。      杜王后一看,立刻皱眉轻喝:“这是怎么了?国庆之上岂容你们这般失态。”      为首的丫鬟浑身发抖,其余众人也是面色发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瞪大的眼中全是惊恐血丝。      杜王后美眸一瞪,厉声喝道:“身为宫中丫鬟,竟这般不识大体,来人呐给我把她们拖下去。”      就在这时,为首的丫鬟突然大声哭叫着:“王后饶命,是刚才奴婢在检查祭坛时,发现……发现了一具尸体!”      陵兰王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猛地站了起来,随后又神色微沉的坐回原位,道:“大胆奴婢竟敢信口雌黄,还不快退下。”      为首的丫鬟此刻满心惊恐,哪里还看得陵兰王的脸色,只一个劲儿地摇头道:“不,没有,奴婢没看错,王上不信可以问其他人,她们也都看见了!”      其余丫鬟也是脸色发青,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祭坛上却是有一具尸体,样子真是吓死人了。”      陵兰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犹疑的看了七皇子一眼,却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心底顿时咯噔一声连忙道:“天色黑了,定是这丫鬟不识眼力看错了,来人呐给本王去查探清楚。”      “既然要去察看,倒不如本宫随你等同去,毕竟庆典可马虎不得。”陵兰王刚想和稀泥过去,却不想始终不说话的七皇子却是突然开声。      “这……”陵兰王为难的皱起眉头正欲拒绝,却被七皇子清冽的眸子一望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既然七皇子有此兴致,那下官自然奉陪。”      众人见此也都纷纷站起来,带着幸灾乐祸的七嘴八舌道:“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是啊是啊,这庆典可不是小事,若真的是有死人那可真是极大的不祥啊。”      一时间整片宴会都闹哄哄的,唯有上官宫灵不着痕迹的轻勾了勾嘴角,满意的看着这场闹剧越闹越大。      上官婉卿将一切看在眼睛里,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七皇子恰好看到了这一丝笑容,不由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头。      等走到祭坛边上,众人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神色大变,不少小姐千金都是连声作呕,甚至连在场的王子公子都是脸色刹白。      “这……这不是二公主么?”突然一个宫女惊恐的跌倒在地连连后退,颤抖着指着那具早已看不出原貌的尸体惊惧的尖叫。      “真的是二公主啊,你看那脚上的伤痕,可不就是前些日子试舞留下的么?”      “还有这装扮……可是二公主怎么会……”      “休得胡言乱语!”陵兰王此时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额角的冷汗滴滴渗出,“这人绝非轻水,来人呐,给我将她抬下去,不要影响了庆典的祭祀。”      “父王,这身紫缨长袍的确是轻水最爱的衣物,此人如今容貌尽毁,让人根本无法分辨其身份,但万一……还请父王彻查此事,毕竟事关庆典,我们陵兰国行的正坐得直,也不惧与诸国交代。”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站出来阻止的人竟然是上官宫灵,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纷纷点头,陵兰王心中不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允。      这又是哪一出?上官婉卿眉头微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出戏。      “回……回王上,此人……的确是二公主无疑。”被遣去验明尸体正身的仵作额头冷汗直冒,“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陵兰王怒火中烧连眼睛都红了几分,这根本就是打在他老脸上响亮的一巴掌,国庆之上,他的亲生女儿竟离奇死在祭坛之上……      “二公主……手上似乎有东西。”突然上官宫灵身旁的一个丫鬟惊诧的高喊,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      陵兰王眉头微蹙,仵作赶忙上前将上官轻水的手指打开,却见其手中竟有一枚精致的香包。      上官婉卿脸色微变,还来不及阻拦,早已经侯着的上官宫灵即刻上前一步用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惊呼道,“金线绣制的香包……天呐,这可是今年献舞之人追加的赏赐之一,难道说……”      众人闻言瞬间一片哗然,看向上官婉卿的眼神都由惊艳变得有些复杂。      “长公主这是何意?”上官婉卿无声轻笑,眼底的冷意悄然蔓延。      “这……三妹,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上官宫灵刻意的低声和瑟缩更显得上官婉卿咄咄逼人。      “婉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杜王后看着上官宫灵的举动眉头微蹙,随后却是眉目一寒冷声质问。      “这香包既是赏赐的贵重之物,婉卿自然重视的紧,寻常鲜少带在身边,却因此让人有了动手脚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能的。”上官婉卿勾唇一笑,镇定的神情不知为何让众人都下意识的相信此事和她并无关系。      “呀,这香包里怎么有张纸条?”上官宫灵突然从仵作手中拿过香包,神情讶异的从中抽出一张纸条。      陵兰王看着上官宫灵利落的动作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纸条上究竟写的是何内容?”杜王后注意到陵兰王神情的变化立刻惊讶的问道,成功将陵兰王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此刻她若是还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是出自谁的手笔,她就妄为人母了,只不过连她都实在没想到上官宫灵竟然会这般胆大妄为。      竟然以这般铤而走险的方式来陷害上官婉卿,倘若让人知道恐怕连她都要受到牵连,事到如今也只能极力遮掩,决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这……三妹,你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你可是我陵兰国特选的献舞祭天之人,你怎敢……” 正文 第十章 遭人嫁祸 上官宫灵手中的纸条跌落在地,她诧异的连连后退,眼底全然是不可思议和失望之色,看着上官婉卿的眼神如同第一次认识一般。      “这……婉卿,你实在是太让本王失望了,来人呐,将她给本王押送天牢即刻问斩,本王没有这般恬不知耻的女儿!”      陵兰王接过侍从拾起的纸条一看,随即将纸条狠狠砸向上官婉卿的面庞,铁青脸色顿时比吃了几个死状孩子还难看,凶狠的目光夹杂着雷霆之怒如同要将上官婉卿生吞活剥一般。      上官婉卿微偏过头,轻易衔住了纸条,不明所以的打开一看,随后却是无声的勾唇冷笑。      只因纸条上白纸黑字赫然写着:秦郎,子时御花园相见。而落款正是她的闺名,婉卿。      “你们给我退下,”上官婉卿冷眼看着一拥而上的禁卫军,清越的声音响彻整个祭坛,“我上官婉卿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曾做过的事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认,更何况我既已拿下献舞名额,又何必如此自毁长城?”      众人原先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云里雾里,此刻一听倒是觉出了些许道理,若真是上官婉卿杀了上官轻水,又怎会这样明目张胆的置于祭坛之上,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还望父王明察,此事定是有人刻意构陷。”上官婉卿目光灼灼的直视陵兰王,她相信陵兰王不是蠢货,定已看出其中的蹊跷。      陵兰王脸色阴沉的如同滴水一般,他下意识的想起了那日在御花园看到的情景,上官婉卿那张青紫红肿的脸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上次的事陵兰王虽然不曾追究,但到底还是在其心中埋下了一根刺,再想起几乎是上官宫灵始终在主导的事态,他的心底更是沉沉一坠。      不,此事必须到底打住,不论上官婉卿究竟是不是无辜的,他都不能再让上官宫灵卷入其中,否则陵兰国就真的要完了!      陵兰王拳头紧攥手背青筋分明,眼底瞬间没有了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和决绝。      “来人,此事虽尚有疑虑,但三公主毕竟牵涉其中,先行关押天牢,将此案移交司刑殿处理,再做打算!”      什么?上官婉卿猛地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神色自如的陵兰王。      上官婉卿的脸色难得的有了一丝变化,她脸色微沉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陵兰王,她敢断定陵兰王此刻必定明知其中的曲折。      她早该料到的,上官婉卿神色冰冷,从上次御花园的事情之中她就知道了陵兰王唯利是图的性子,她的性命于他而言又怎么抵得上一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上官婉卿挣脱强行扣着她手腕的禁卫军,挺胸阔步的走在众人之前,虽然一言不发但周身凛冽的气场却让众人都不自觉的让出一条空道。      七皇子掩在白玉面具下的眉头微皱,上官宫灵会做出这般心狠手辣之举是他也不曾想到的,看来猫儿在这陵兰王宫掀起的风浪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王……王上,大事不妙了。”      陵兰王正欲说些言辞来缓和气氛,就在这时,守城卫兵的首领突然神色慌张的跪倒在他跟前。      “又有何事?”,陵兰王眉头顿时一拧,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今日之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实在让他心力交瘁烦于应付。      “刚刚……又有一批魏国使臣前来庆贺。”卫兵首领抬头试探的看了七皇子一眼,随即又迅速低头生怕引得他不悦。      “你说什么,魏国使者?”陵兰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头涌起一股不安。      一个国家怎么可能同时派出两批贺喜之人,这两批人马之中必定有一为假冒。他方才被七皇子到访的惊喜震惊也不曾多想,此刻仔细一想也觉出不对了,七皇子和陵兰国本无瓜葛,如何会纡尊降贵的前来贺喜?      “看来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身旁的人突然低声轻笑,让陵兰王脸色猛地一变,“来人,给我抓住这个人,他根本就不是七皇子!”      众人瞬间一片哗然,看着突然腾空掠过祭坛的那抹身形,惊的嘴巴都可以塞下鸡蛋,竟然有人胆敢冒充魏国的七皇子?      “多谢陵兰王盛情招待。”男人清越的声音在半空中清楚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魅惑的轻笑带着无尽的狷狂。      陵兰王闻言顿对愤怒的双眼发红,气急败坏的怒吼,“快给我追,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得给我把他抓来!”      近十万的禁卫军疯狂的从王宫调出,朝着祭坛的方向迅速的涌来,各国的王子公孙都不再停留,都当机立断的乘座驾离开陵兰国,整个王城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弓箭手上,给我把他射下来。”禁卫军首领死死瞪着祭坛最高处站立的几近挑衅的那抹身形,恼羞成怒的下令。      男人垂头看着地面迅速集结成阵型的弓箭手,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却是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玄色长衫带起一丝翩然的弧度,迅速的飘落而下,足下轻运竟直接踩到了围成圈的禁卫军头上,矫健的身形急速闪动,不过眨眼功夫已经快要脱离了包围圈。      男人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显然出乎了侍卫首领的意料,待他缓过神来指挥之时,男人早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找出来!”陵兰王捂着胸口被盛典之中却状况百出而气的险些昏厥,看着这一幕更是抓心挠肝,怒火中烧的疾声厉吼。      上官婉卿看着天牢突然被调离的士兵,脸色莫名的有几分精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隐隐觉得和那个男人定脱不了干系。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魏国七皇子的身份她断然不会相信,若真是陵兰国所附大国的王子,想要何物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须他这般大费周章,可他又为何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看来你对这牢狱之灾倒是怡然自得。”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声带着戏谑在身后响起。上官婉卿回头果然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惬意的靠在墙边。      “不觉得很失望么?陷入他人陷阱的我对你而言应该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不是吗?”上官婉卿挑眉,说实话对于男人的突然出现她的确有一丝意外。      “相反,”男人却是不置可否的轻抬下巴,“我相信你这般轻易的妥协,可不是为了在这种鬼地方玩乐的。”      “那又如何?”上官婉卿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嘴上却是分毫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