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楔子血罗刹1   临海市的流云街乃名副其实的无法地带,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只要有钱,无论你长相如何,背景是否清白,都可以在这儿左拥右抱,成为夜晚的国王。不过,很多富豪汇集流云街的主要目的并不在此,而是充满血腥和暴力的地下竞技场!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光临地下竞技场,我是你们的梦中情人兼主持艾莉!想必大家都十分关注这一年一度的夜王总决赛,接下来由我为大家介绍最后晋级的选手:首先,有请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来自南美的肌肉巨人——暴熊!”   话音刚落,一名身高两米,体健如熊的强壮男子便挥舞着粗壮的双臂来到台上。   简单的在大屏幕上播放几段暴熊以往的比赛片段,艾莉激动的握紧话筒,胸前的丰满随之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继续大声介绍道:“下面有请连续两届的王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夜叉,活在地狱中的恶魔——血罗刹!”   夜王,顾名思义,统领夜晚的王者,同时也是授予地下竞技场第一斗士的殊荣。当然,与其对应的奖金可谓是格外的丰厚。   聚光灯下,头戴獠牙面具的单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立于擂台的中央。因为血罗刹身着一袭宽松的黑色运动服,导致人们难以辨别‘他’究竟是男是女。   “我说小个子,就算你长得小,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要认输的话就趁现在哦!”暴熊用一口蹩脚的汉语,似是根本没把面前的血罗刹放在眼里。   那边的艾莉口沫横飞,不遗余力的将全场气氛提至顶点,然后高高举起小手:“预备……开始!”   意外的,竟是血罗刹率先出手,只见‘他’左脚踏前一步,借着前冲之势,右拳紧握,夹杂着破空的声音,这蓄满力量的雷霆一击,直奔暴熊的面门。   “我勒个去!”暴熊怪叫一声,急忙把头偏向一边,堪堪躲过。并不甘示弱的攥起碗大的拳头,眼角的余光瞟见血罗刹的衣角,凭借常年累计的实战经验,直接一拳挥去。只听‘轰’的一声,地面随之出现网状的龟裂,顷刻间碎石四溅,尘土飞扬,威力之大,简直令人咋舌。   “奇怪了,人呢?”待尘雾散去,暴熊四下张望,却并未发现血罗刹的半点儿踪影。当下,他心中顿感不妙,刚欲摆出防守的架势。只觉得眼前一晃,一道残影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闪过,身体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后颈传来的阵阵剧痛击垮了意识……   “瞬、瞬杀!”艾莉瞪圆了双眼,惊讶的连下巴都合不上。经过短暂的沉默,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以及那些输钱人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那么、请血罗刹到顶层的vip室,接受boss亲自颁发的奖金和腰带。”艾莉说罢,就有两名戴墨镜的保镖上前领路。   自始至终,那血罗刹都未开口说一个字。而所谓的‘boss’便是这座地下竞技场的幕后老板,稳坐黑道头把交椅的——秦爷。 正文 第2章 楔子血罗刹2   由于秦爷的身份一直对外保密,所以vip室内的情况无法通过镜头进行转播。血罗刹那抹单薄瘦弱的背影被隔绝在大门的另一端,艾莉再次活跃在擂台上,组织接下来的几场比赛。   “啧啧,一段时间没见,血罗刹的威风依旧不减当年呀!”秦爷高坐在铺有虎皮的长椅上,用带满金戒指的右手夹着雪茄,说话间还不忘吸上一口,吐出一连串的烟圈。   也许因为连续三年都是同一人获胜,再加上在自己的市场,道上叱咤风云的秦爷竟遣退手下,与那血罗刹独共处一室。   “喏,这是你今年的酬劳。”说罢,秦爷将一只装满钞票的手提箱推到血罗刹的近前。   然而血罗刹却摇了摇头,用不带抑扬的悦耳声音一字一顿淡淡道:“钱,不要;命,留下!”   此情此景,饶是身经百战的秦爷也不禁有些愣神,停顿片刻,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去摸那只陪伴他多年的爱枪。但在他顺利拉开保险之前,手腕突然重重挨了一击。秦爷吃痛,眼睁睁看着爱枪从指尖滑落,然后稳稳地掉在了血罗刹的手里。   直到黑漆漆的枪口顶在脑门的正中央,秦爷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秦爷自认待你不薄,倘若是别人雇你来杀我,我付你双倍的价钱,如何?”秦爷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即便被人用枪指着,仍面不改色。   “和他人无关,我今天来就是取你性命的。”   “为什么?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弄得鱼死网破。况且即便我死了,你也绝对无法活着踏出此地!”秦爷的话倒不是危言耸听,凭他的地位和势力,光他的手下每人啐一口吐沫,都足以将血罗刹淹死。   “不劳费心。”血罗刹淡淡丢出这么一句,毫不犹豫的拉开保险。   “等、等一下!”见状,秦爷的额角不禁划过一滴冷汗,拖延时间道:“血罗刹,枉我秦爷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最起码让我死后做个明白鬼!”   就在秦爷背过去的手即将碰到椅子下的紧急按钮之际,先一步洞察到秦爷意图的血罗刹直接捏住他的脉门,微微用力,随即只听‘咔嚓’一声,秦爷的手竟被血罗刹硬生生折断!   “嘶——”秦爷疼得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着阵阵钻心的疼痛,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你想要什么,金钱、权势,名利?只要你放过我,无论任何要求,我都无条件照办,怎么样?”在死亡面前,尊严什么都一文不值。   “十四年前,阳林市那座化为灰烬的基因研究实验所。”   闻言,秦爷的瞳孔骤然放大,脸上的表情也由惊讶转为惊悚,“你、你是吴胥易博士的……”不待秦爷把话说完,血罗刹已扣动扳机。   “嘭——”   几滴鲜血飞溅到血罗刹的獠牙面具之上,在昏黄色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和狰狞。枪声惊动了门外的保镖,但他们又怎是‘夜王’的对手?   这一晚,血罗刹缔造了蝉联三届夜王称号,成为传奇。   同时,也让血罗刹的威名响彻天下,成为恐怖与力量的代名词。 正文 第3章 麻烦找上门1   距风波已过半年有余,流云街附近的一家小面馆内,一名女子正蹲在后厨,以极快的速度熟练的洗刷着堆积成山的碗碟。   只见那女子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又厚又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大半个脸,使人看不清她的长相。一袭浅灰色运动服松垮垮地套在她的身上,袖口和前襟蹭了许多油污和黑灰,左肩甚至还被撕了两道口子。   “小吴,辛苦了!”面馆的老板挺着他那满是肥油的肚子,从斜跨在胸前的收款包中掏出两张百元大钞,赏赐般的递到女子跟前。   被唤作‘小吴’的女子把满是肥皂泡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面无表情的接过钱,看也不看,直接揣到兜里,然后瞄了眼时针早已指向‘9’的手表,便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准备结束今天的工作。   可面馆老板却向旁边迈出一步,用他那庞大的身躯堵住了女子的去路,笑吟吟的问:“小吴,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   “什么时候出来打零工的?”   “十岁。”   “那上过学吗?”   “没有。”   “家里有几口人?”   “自己。”   “难怪你会选洗碗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老板先将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紧盯着她露在外面半截的白皙脖颈,‘好心’的建议道:“怎么样,想不想多赚点儿钱改善一下现有的生活?”   可女子十分干脆的回了两个字:“不想。”   “额——”老板似是没想到会碰个软钉子,梗咽了半天,才讪讪的笑了两声,“小吴,别把话说的那么死,老板我好歹也算是成功人士,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还是不成问题的。”   女子仍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淡淡道:“你有老婆。”   “那黄脸婆成天呆在家里和她的狐朋狗友搓麻将,哪儿有功夫管我的闲事。”老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继续抛他的橄榄枝,“小吴,假如你答应给我做小,店里的钱款均由你来把持,可好?”   说话间,老板的视线随之下移,停留在女子那双长期干粗活却依旧纤细葱白的小手上。饥渴的模样简直恨不得将其身上的衣服扒光,好好观赏一番。   然而,不待这猥琐的中年老板有所行动,那女子便抄起手边货架上的啤酒瓶,猛地砸了过去。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酒液混合鲜血顺着老板的额角缓缓流下,而女子竟煞是一本正经的道歉:“对不起,手滑了!”   听罢,老板单手捂着‘桃花朵朵开’的脑袋,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吴莨,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老子想跟你好,是你瞧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对此,吴莨非但不生气,反倒耐心的婉言相拒:“老板,我每次见到你都会有种饥肠辘辘之感,所以我实在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哈?”   好像看出老板的疑惑,吴莨又无比诚恳的补充了一句:“现在肉价飞涨,你要体会我成天对着猪肉,却只能看不能吃的悲惨心情。”   嘭——   那老板不知是流血过多还是被某女气得,竟一头栽在地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七个字:“吴——莨——你——被——解——雇——了!”。 正文 第4章 麻烦找上门2   不管对方是否听见,吴莨径自开口道:“老板,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祝你财源滚滚,好运连连,早生极乐世界。”   末了,吴莨还不忘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认真的拜了三拜……揣着今日结算的二百块钱,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间打了半年工的小面馆……   流云街虽是公认的销金窝,但也是鱼龙混杂之处。   与坐落在中央部分的那些奢华建筑相比,周围的小巷完全是藏污纳垢的‘平民窟’,而吴莨所租的公寓便在这‘平民窟’的一角。   随便找一家路边小吃喂饱肚子,她一边留意附近的店家是否贴有招人启示,一边漫不经心的往回走。   忽然,一辆黑色宝马迎面飞驰而来,它的后面还有两台越野跑车在那儿紧追不舍。   因为此地属于流云街外围,经常发生争斗,所以大家早就习以为常,该收摊的收摊,该回家抱孩子的抱孩子,纷纷做鸟散状,四处奔逃。   吴莨没有管闲事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麻烦不会主动找上门。只见那宝马被撞到,整个车身一歪,竟大刺刺地朝吴莨所站的地方冲了过去!   事出突然,吴莨在惊讶之余,急忙向一旁跃去,然后就地翻滚两圈,这才稳稳地停住了身子。与此同时,宝马杀入路边的仓买,把堆在门口的杂货碾得不成样子。   司机被弹出的气囊撞晕无法继续驾驶,而后座的老者顾不得自己磕破皮的额角,拉下车窗,气喘吁吁的大声呼喊道:“麻、麻烦哪位好心人帮我逃、逃离此处,事后必、必有重谢!”流云街外围乃混混们的集聚地,其中不乏亡命之徒,所以老者的举动也不算是有勇无谋。   那边,尽管性格淡然的吴莨不想从中横插一杠,但越野车上黑衣人们见她身手矫捷,误会她是来找事之人,冲上前就是扁。   机敏的吴莨快速闪向一边,任拳头自她的耳边划过。   接二连三的躲过攻击,原本站在街边的吴莨避无可避,迫于无奈,她只好躲到宝马旁,并看准时机拽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迅速蹿了进去。   “你、你是——”坐在后排的老者诧异的望着来人,满脸的戒备。   将司机与自己的位置互换,吴莨粗略检查了一下,见引擎部分没有异常,便将车盖撞变形的宝马重新启动。   “小心,别咬到舌头。”不着边际的丢出这么一句,吴莨猛地踩下油门,调转车头,直直地朝其中一辆越野车飙去。   但先前破了的轮胎却令宝马斜斜地撞上路边的台阶,颠簸使右侧的车身微微上翘,而吴莨竟迅速朝左打方向盘,硬生生的让宝马以倾斜四十五度的高难度动作冲出重围。那夸张的震撼场面,简直堪比电影特技。   微楞过后,等那些人再想驱车去追,路上哪儿还有宝马的半点儿踪迹? 正文 第5章 麻烦找上门3   待围观的众人散去,一名打扮花俏的年轻男子顶着头耀眼的金发来到事发现场,俯身看似随意的瞄了瞄,对着举在耳边的手机笑嘻嘻道:“爷爷,不好意思,貌似我来晚了一步。”   电话那边随即传来年迈老者怒不可遏的吼声,“你这个不孝孙子搞什么飞机?我明明让你在那儿守着,怎么现在才到?”   金发男子摸了摸鼻尖,一边把手机移开,一边揉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嘴角却噙着抹无所谓的浅笑,“刚才被阿乐他们拉去参加联谊,一时脱不开身才推迟到了现在。没办法,谁叫你孙子实在太受欢迎了……”   “花——渠——钦——”电话那边的老者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么三个字,似乎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爷爷,您老别担心,硕爷爷他吉人自有天相,是绝对不会有事的。”金发男子揉搓着自己那略微翘起的发梢,眼角瞄向不远处那只有一排轮胎划过的焦印,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你这不孝的孙子,倘若你硕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抽你的筋扒你的皮!真是的,如果不是雯姬外出未归,又怎会轮到你这混小子去办这等重要的差事……”   与此同时,吴莨等人早已将近乎报废的宝马停在路边,改换的士,赶奔郊外的别墅区。两旁的林木飞速后退,被救的老者借机问道:“不知小姑娘你怎么称呼?”   “吴莨。”   “老头子我名为邵宣帮,特在这儿谢过吴莨丫头的救命之恩!”语毕,邵宣帮就要对吴莨行大礼。好在车内空间狭窄,让吴莨能及时拦住老者。   吴莨实话实说道:“我本无意帮你,不过是被牵连其中为求自保罢了。”而她之所以继续护两人周全,主要是遵从她母亲‘做事要有始有终’的教诲。   也许是幼时痛失双亲的关系,吴莨把母亲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牢记于心,并付诸行动。   “老头子我说过事后必有重谢,此等薄礼,不成敬意。”邵宣帮说完就掏出一本支票,在上边写下一连串的天文数字。   然而,吴莨却将接过来的支票‘唰唰’撕碎,摇下车窗,任纸屑顺着指缝消散在风中。   “吴莨丫头,你这是——”   “既然你将支票赠与我,怎么处理便是我的事。”吴莨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丝毫不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钱的确是好东西,但常年混迹于流云街的吴莨深知‘拿人手短,吃人最短’的道理,遂十分干脆的跟这大麻烦撇清关系。   似是看出吴莨的顾虑,一心想报救命之恩的邵宣帮进而改口道:“要是丫头你觉得支票不妥,老头子愿为你办一件事,如何?”   再度变为无业游民的吴莨沉吟许久,凉凉的丢出两个字:“工作。”   闻言,邵宣帮微微一笑,“丫头,不瞒你说,老头子我乃圣天学院的理事长,假如你不介意,大可来我们学院某个差事。” 正文 第6章 麻烦找上门4   “圣天学院?”这个培养了无数名流贵族和高官富商的精英学校对生活在临海市最底层的吴莨来说,只是四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汉字。   “对。”邵宣帮急忙递上自己的名片,并喋喋不休的自卖自夸道:“我们学校不仅教学质量一流,甚至连食堂都是聘请国外著名厨师亲自掌勺……”   “食堂?”   邵宣帮见吴莨终于有了兴趣,便继续抛他的橄榄枝,“而且,教职工可以免费在食堂用餐哦。”   “免费……”吴莨秀眉微蹙,脑中闪过一个极其诡异的等式:新工作=免费随便吃+大厨手艺!虽然她三餐只需摄取一定量的卡路里就能维持一天的活动消耗,但这对胃口极大又喜好美食的她而言,的确是个不小的诱惑。   “丫头,你明天直接到教职办找刘荇刘主任即可,老头子我会事先跟她打好招呼的。”邵宣帮替吴莨做了决定,并在前排司机看不到的角度递给她一道写有‘平安’二字的护身符,“这是我在光华寺求的,既然你救我一命,我就把它赠与你,希望它能保佑你一生平安。”   “抱歉,我是无神论主义者。”   额——   饶是邵宣帮这般年过半百的老人连碰几颗软钉子,未免也有些吃不消。但毕竟是‘有求于人’,他只好耐着性子软言相劝道:“丫头,这多少是老头子我的一片心意,即便你不信奉那些,戴在身上图个吉利也是好的嘛。”   可能是耳朵被磨叽烦了,吴莨竟真的顺手将那道平安符揣到兜里。   没多久,的士便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别墅前停了下来。气派威严的木质大门,缠满蔓藤的围墙,以及充斥着浓浓中式韵味的亭台楼阁。   邵宣帮下车去按门铃,吴莨则把那被气囊撞晕的宝马司机抬到门前的空地上。别墅里的人很快迎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苍苍身子骨却格外硬朗的老者,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略显焦急的问:“宣帮,你没事吧?”   “无碍,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都怪我那不孝孙子,办事一点儿也不靠谱,等他死回来,我非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孩子嘛,贪玩是正常的。”深知老友火爆性格的邵宣帮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丫头不但救了我,而且身手也非常不错。据我观察,她未必比你家雯姬差哟!”   “哦,竟有跟雯姬不相上下的年轻人,那我可得见上一见。”可待两位回头望去,只看到逐渐消失在迷茫夜色中亮着红灯的车尾。   “算了,反正今后有的是机会。”体会过吴莨那迥异的行事风格的邵宣帮叹了口气,拍了拍老友的肩,神情异常严肃的说:“庚天,有件事我必须同你交代一下……”   乘坐在的士上的吴莨此时正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欣赏沿街的景色。忽然,一抹突兀的高挑身影闯入了她的视野。 正文 第7章 与帅哥同居的日子1   齐腰的黑色直发,做工精致的白色制服,左臂绑着一抹蓝色的袖标,身后背着一个细长的袋子。尽管用布套掩饰的很好,但隐约可见藏于其中的长刀轮廓……   对方似是察觉到吴莨的视线,竟猛地转过头,四目相接,时间仿佛停滞一般,紧接着又在下一刻恢复了原样……的士继续前行,好像刚刚的一幕不过是吴莨的错觉……   “小姐,这位小姐!”   前排司机的喊声唤回了吴莨飘远的思绪,她愣愣的回了句:“啊,你说什么?”   “这位小姐,请问你要去哪儿?”   “麻烦你开到流云街f巷148号。”   “流云街……148号……”司机磕磕巴巴的重复了一遍,通过后视镜望向吴莨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忌惮。   “如果不方便,就开到流云街外围附近的街道。”吴莨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貌似她很久没跟流云街之外的人接触,忘了那地方的特殊性,也难怪司机会露出这般‘困扰’的表情。   等吴莨回到公寓,腕上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这边,不等她按下门铃,防盗门便‘啪’的一声打开。随即,从里边走出一浑身充满成熟气息的英俊男子。   此人看上去约摸二十出头,长着一双迷人的狭长凤眼,眼睛被长长的额前发遮住,漂亮的薄唇给人一种妖娆多情的印象。松垮垮的睡衣半挂在他的肩头,露出大片精壮结实的胸膛,透着一股放浪轻挑的邪气。   然而,他却用着和外表印象相悖的柔和口吻问道:“莨莨,今天怎么弄到这么晚?”不难听出,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隐晦的担心和无可奈何的责怪。   “乘飞,晚上好!”吴莨朝对方点头示意,答得是驴头不对马嘴。   “吃饭了吗?”被唤作‘乘飞’的男子似是早就对某女这般脱线的举动习以为常,进而顺势改变了话题。   “在路边摊凑合了一顿。”   “我晚上做的意大利通心粉剩了不少,要吃吗?”   “要。”   “那在我热好之前,你先去给我把澡洗了!”被唤作‘乘飞’的男子将从头到脚脏乱不堪的某女来回打量了好几遍,说得很是义正言辞。   听罢,吴莨那鲜有表情的小脸儿顿时塌了下来,然后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软声商量道:“乘飞,我累了,能不能等明天再洗?”   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这么脏一辈子,天知道洗一次澡是多么的麻烦,多么的浪费国家的水资源,多么的令她讨厌!   “不行!”话音未落,男子便把哪企图负隅顽抗的吴莨拎进屋,连人带衣服整个扔进了早就放好洗澡水的浴缸。   “真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邋遢成这样?亏我每天帮你收拾仪容,可每次只要你一出门,不超过半个小时就被打回原形,弄得跟刚从泥堆里爬出来似的……”男子一边抱怨,一边抓起旁边摆放的沐浴露、洗发水统统往吴莨的身上招呼。 正文 第8章 与帅哥同居的日子2   “轻点,都流到眼睛里去了!”   “别乱动!”   “喂,好歹我也是个成年人,能够自己洗。”   “成年人可不会做只放水,不沾水的幼稚行为。”没好气儿的冷哼一声,直至吴莨整个人完全被泡沫覆盖,男子才如释重负般转身离开。末了,还不忘重复着已经念过千百次的嘱咐:“睡衣搭在右手边的支架上,换下的脏衣服全部丢在洗衣机里,其它等我稍后再来收拾。”   “知道了!”吴莨懒懒的应了一声,待浴室的门再次缓缓开启,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可令人倍感意外的是,梳洗干净的她简直与刚刚的判若两人!   乌黑的长发带着些许水珠服帖的垂在身后,饱满的额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挺拔小巧的鼻梁,以及那透着水润光泽的樱桃小嘴,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材……假如说先前的她是一只来自侏罗纪尚未灭绝的恐龙,那么,此时的她完全可以晋升到仙女,哦不,是女神的行列!   被热水泡得晕头转向的吴莨一屁股坐在餐桌旁,拿起备在一旁的叉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她这位同居人的厨艺还真不是盖的。   话说,此同居非彼‘同居’,只不过是两人共同分担房租罢了。对方是在三年前搬进来的,全名叫祝乘飞,目前在流云街中心部分的皇朝酒吧担任驻唱,家务万能,尤其做得一手好菜,同时这也是让某个屌丝女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   “慢点儿吃,别噎着。”祝乘飞将一杯温水推到吴莨跟前,随手揉了揉后者尚未干透的长发。   吃饱喝足的吴莨打了个饱嗝,抬眼望向坐在对面小口抿着黑咖啡的妖孽男。饶是女子看了也要妒忌几分的俊颜,以及那与生俱来的势不可挡的魅力,让他迅速在暗流汹涌的流云街站稳脚跟。但吴莨不太明白的是,收入不菲的祝乘飞为何甘愿栖身在平民窟?   “莨莨,我今天正式跟盛世娱乐公司签下了为期三年的艺人合约。”半响,祝乘飞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   “恭喜你朝目标又进了一步。”   然而,祝乘飞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之色,纤长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沉吟许久,他才幽幽的开口:“我明天就要飞往国外参加公司组织的封闭式集训,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与你相见。”   “哦。”吴莨点点头,表示明白。   强忍着抓狂的冲动,祝乘飞索性起身来到某女的近前,脸对脸的抱怨道:“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从你口中听到挽留的话语,哪怕是短短的一个字也好。”   “为什么挽留?让自己的歌声响彻整个世界不是你的梦想吗?”吴莨并不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何不妥,只是平静的提出自己的疑惑。   听罢,祝乘飞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哀怨的控诉道:“莨莨,我严重怀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否则怎么会这般的铁石心肠?”   “我的心脏与常人无异,只是我没有人类的感——” 正文 第9章 与帅哥同居的日子3   吴莨的尾音呢喃着消失在对方突然压下与自己紧紧相贴的唇瓣上,柔软的触感,鼻间萦绕的淡淡冷香,以及那放大了无数倍的妖孽脸……以上种种都告诉吴莨一个难以忽略的事实:她,被强吻了!?   舌尖交错而过,带起的那片来自深层的颤意狠狠颠覆了感官,竟甜腻的让人发懵……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吴莨只是愣愣的杵在原地,任对方肆意的为所欲为……   一丝不落的将面前人儿的呆滞神色尽收眼底,祝乘飞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邪邪的笑道:“莨莨,你要是再不出声,我就真把你吃干抹净了哦!”灼热而滚烫的气息撩拨在吴莨那微张的唇瓣上,熏染出一片水润的光泽,格外的煽情。   可惜,情商无限趋近于零的某女只是淡淡的回问了句:“既然饿了,刚刚为何不盛一份与我同食?”   哭笑不得的祝乘飞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一丝隐秘的情绪被他深深压下,声音比之平时更显暗哑,却隐隐透出些许宠溺与无奈,“莨莨,我该拿你怎么办?”   “凉拌。”   “你——”   被弄得满头雾水的吴莨迷迷糊糊回到房间,一头倒在软绵绵的小床上。因为她的动作幅度过大,不小心踢翻了床头柜,随即一只狰狞的獠牙面具从其中滚落了出来。   倘若看过前几届地下竞技场比赛的人在场,定会惊呼出声。因为,这面具乃血罗刹,也就是连续获得三次夜王称号的流云街霸者的标志之物!   她,吴莨,是个在胚胎期做过基因改良和基因整合,身体各项指标都远远高过普通人的生命体。换做寻常的眼光来看,应该就是所谓的‘超人’……   当然,现阶段这种基因改造技术尚不完全,既不被国家和法律所认可,也不允许用常人的生命来实验。而身为遗传学和基因整合方面的专家,同时兼任‘人类基因改良计划’的主要负责人的吴胥易博士,为了探究人类更多的可能性,决定用自己的和副手杜丽姿孕育的新生命作为实验的一号标本。   于是乎,就有了她这个超乎常理的‘怪物’。   自记事起,她就单独生活在一个封闭的房间内,周围堆放着一堆繁琐又复杂的精密机器,并且每天都要躺在冰冷的试验台上接受各种测试和体能训练。   但她并未因此而记恨或埋怨自己的父母,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情感……准确的来说,是由于过度追求身体方面的完善,进而导致一部分控制情感的基因有所缺失。   记得知晓检查结果的母亲事后曾在房间中抱着自己失声痛哭,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没有感情的她当时不明白母亲为何而哭,但那画面至今仍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而实验所在她十岁的时候,也就是十四年前被毁,她的父母在拼死将她送离后也双双惨遭毒手。 正文 第10章 与帅哥同居的日子4   在那之后,举目无亲又孤苦无依的吴莨辗转来到临海市,在流云街过起了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那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也就表现愈发的明显。   可吴莨没有情感,自然也就不会有仇恨。至于如此锲而不舍调查当年事件幕后真凶的原因……她只是想为不被允许存活在世的自己找一个继续苟延残喘的理由罢了……   另一边,旭升酒店顶层的vip总统套房内,一身着颜色稳重且质地上乘西装的俊美男子正举着酒杯立于玻璃窗前,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俯视着下面的点点灯光。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年龄在三十左右的光头男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板,事情办砸了!”   “怎么回事?”男子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但那其中掺杂的淡淡寒意,却令光头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回、回老板,据手下人来报,说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竟抢在咱们之前动手,可谁成想那邵宣帮也不是省油的灯,事先察觉到危险便请人在紧急关头出手相救。”   “邵家和花家关系密切,自不会袖手旁观。”   光头男摸了摸自己那堪比五十瓦电灯泡的大光头,战战兢兢的如实汇报道:“可听周围旁观者的描述,救人的女子似乎不是花家的人。虽然没有看其清容貌长相,但身形衣着与那欧雯姬相差甚远。”   “花庚天未必只有欧雯姬这么一个能干的外孙女,同时也无法排除第三方势力介入其中的可能。不过——”男子轻抿了口杯中的红酒,随即话锋一转,“我在圣天潜伏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却一无所获,这结果未免有些……”   闻言,光头男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老板,此次是我的人办事不利,作为BOSS 的我更是难辞其咎,希望老板念在我这些年为您效犬马之劳的份儿上,饶了我那些兄弟!”正因为常伴老板左右,所以他才深知惹怒了自家老板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别紧张,我只是随便说说,并无怪罪的意思,毕竟这回的对手实在太过狡猾。”   “老板,您知道那伙人是谁派去的?”见危机解除,光头男揉了揉磕疼的膝盖,又没心没肺的咋呼起来。   “虽然没有证据,但头绪多少还是有的。”男子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任昏黄的光线投入其中,折射出绚丽的动人光彩,随即看似不经意的问:“对了,关于血罗刹的事查的如何?”   “依、依旧毫无进展。”光头男顿时又蔫了下去,拉耸着脑袋,摆出一副‘我真的尽力了’的局促模样。   说实话,他不明白自家老板为何在血罗刹刺杀秦爷之际,不但帮其摸去一切作案痕迹,而且还在暗中对秦家派出的追捕者横加阻挠,现在却又非调查出血罗刹的身份不可?